
【新兰】热望
新兰故事铺的微博元旦联文
一个俗套失忆梗,想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不管忘记多少事都无法忘记爱你的故事,但好像没写到自己很满意的程度。
祝大家新年快乐。
01
再一次见到工藤新一是在八年后的帝丹高中同学会上。
同学会办得很气派,地段定在了铃木园子家名下的一个高端酒店,包下了最大的海景房。包厢里没有开主灯,显得有些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酒水和烟草的味道,周围人声鼎沸。毛利兰站在远离人群的窗边喝果汁,直到铃木园子端着高脚杯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把视线从远处的海面上收回来。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铃木园子晃了晃酒杯,问道。
“被音乐吵得脑壳疼。”毛利兰笑着解...
新兰故事铺的微博元旦联文
一个俗套失忆梗,想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不管忘记多少事都无法忘记爱你的故事,但好像没写到自己很满意的程度。
祝大家新年快乐。
01
再一次见到工藤新一是在八年后的帝丹高中同学会上。
同学会办得很气派,地段定在了铃木园子家名下的一个高端酒店,包下了最大的海景房。包厢里没有开主灯,显得有些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酒水和烟草的味道,周围人声鼎沸。毛利兰站在远离人群的窗边喝果汁,直到铃木园子端着高脚杯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把视线从远处的海面上收回来。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铃木园子晃了晃酒杯,问道。
“被音乐吵得脑壳疼。”毛利兰笑着解释道。
铃木园子拿起酒杯碰了碰毛利兰的玻璃杯,问道:“和新一打过招呼了吗?”
毛利兰顿了一下,摇了摇头说:“没有。”
“虽然不知道你们当初发生了什么,我只是不愿意看到你们变成陌生人。”铃木园子叹了口气。
毛利兰没有回答,她把视线投向远处,越过人群,往工藤新一的方向望去,对方西装革履,身姿挺拔,正游刃有余地和拥簇着他的人群打交道,他早就褪去了年少的青涩与稚气,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毛利兰有些恍惚,惊觉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而工藤新一早就不是记忆中那个跟她牵手都会脸红的少年,他长大了,而这段成长的旅途里没有毛利兰。
似乎是察觉到毛利兰的目光,工藤新一抬起头来,视线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停留在毛利兰脸上。
毛利兰觉得指尖颤抖了一下,就在她慌乱地要低下头的时候,工藤新一率先移开了目光。那视线那样的平静,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甚至没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
心脏像被人拿细针扎了一下,带来密密麻麻的疼痛感。她垂下眼皮,扬起了嘴角,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毛利,铃木,站那么远干什么,赶紧过来一起聊聊天。”中道从人群探出脑袋。
毛利兰在铃木园子的拉扯下,最终还是来到了人群聚集的地方。
大家围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比如现在在做什么工作,是否已经成家等等。毛利兰安静地听着,她看着眼前这些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孔,想起校园里奔跑的他们,有些感叹时光究竟带走了一些什么。大家的脸庞不再稚气也没有了当初的朝气,取而代之的是疲倦。其实这个年纪的大部分人都走进了婚姻,而过得幸不幸福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毛利兰自觉这样揣测别人的生活是不对,所以很快就收回了视线,垂下眼皮安静地喝果汁,直到问题抛到她身上。
“小兰,现在有对象了吗?”毛利兰高中时期同社团的朋友突然问起。
毛利兰指尖顿了一下,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说:“还没有。”
“我记得你那时候和工藤整天黏在一起,我们都以为你们以后会结婚呢。”中道开口。
毛利兰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题,她顿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是吗,那时候还是太年轻了,对吧新一。”
被点到名字的工藤新一面露难色,过了两秒后他开口道:“抱歉,我失忆了,忘记了很多事情。这次来参加同学就是想找回点记忆。”
很快,在场的人们就开始三言两语地安慰起工藤新一。只有毛利兰愣在了原地。
她想,那在樱花树下牵手手掌心的温度,那下雪天并肩走在小道上留下的脚印,那伦敦街头大本钟下的告白,那清水台上青涩的脸颊吻,那隔着坍塌大楼许下的生死之约,那些不会再重来的片刻,工藤新一都不会记得了。
当然,当年撕心裂肺的分手时刻,工藤新一同样不会记得。
“对毛利也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你们以前交往过呢。”中道用手肘戳了戳工藤新一。
男人将视线落在毛利兰白皙的脸上,刚要开口,就被毛利兰打断了。
“饶了我吧,我们都分手八百年了。小孩子过家家而已。”为了显得自己并不是那么在乎,毛利兰露出一个笑容。
工藤新一明显愣了一下,接着配合着露出一个笑容,然后说:“嗯。应该就是毛利小姐说得这样。”
毛利小姐,多么疏离的称呼。
“那工藤君,现在有喜欢的人吗?”班里曾经爱慕过工藤新一的山崎好奇地开口。
工藤新一犹豫了片刻,然后笑着摇了摇头。
毛利兰望着对方的侧脸,心想在犹豫的这几秒里,你脑海里究竟浮现了谁的面孔呢?
“你等着,我马上离婚来追你。”女人接着开玩笑道。
工藤新一立刻举手投降。
散场后,毛利兰一个人站在路灯等车,风吹过她脸颊带来丝丝凉意。毛利兰突然觉得自己其实完全没有任何立场去在意工藤新一是否有了新的喜欢的人,没有立场去指责他忘记了这些珍贵的记忆,因为他们早就分手了。而选择离开的人是毛利兰自己。
这些年毛利兰也并没有在等待工藤新一,她清楚地明白分开了就是分开了,这世界上或许有人破镜重圆,但不会是毛利兰和工藤新一,横跨在他们之间有太多无法解决的难题,她曾经花费无数的时间想去找一个答案,却最终选择了放弃。
这些年来毛利兰也参加过很多次相亲,尝试和不同的灵魂碰撞。可是她的爱情仿佛随着工藤新一的离开而消耗殆尽,再也无法达到燃点。她和那些男人看电影,听音乐会,或是吃上一顿昂贵的西餐的时候,她也会认真思考,是否能真的和其中一个人迈入婚姻的殿堂呢,最终却只是客客气气的分别。
毛利兰和一个叫山本泽的男人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很合拍,都喜欢空手道,爱喝同一款果汁,喜欢同一个作者。就在毛利兰以为她即将步入一段新的感情的时候。那个昏暗的音乐会场馆里,山本泽伸出手,肌肤触碰的那一刻,毛利兰猛地想起,十七岁那一年樱花树下,红着脸别扭地伸出手来牵她的工藤新一。她闭上了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气,然后把手抽了出来,轻轻说了一声抱歉。
散场后,男人依旧风度翩翩很绅士地将毛利兰送回家,只是分别的时候,他开口道:“毛利小姐,我好像无论如何都无法走进你的爱情里,不如就到此为止吧。”
直至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毛利兰都站在原地,眼泪爬满了脸颊。
她想她此生永远失去了爱上另外一个人的能力。
她全部的爱情都给了记忆中那个少年,同样的真心她再也拿不出了。
毛利兰抬起视线,看向远处印着工藤新一身像的广告牌,她努力在心里描绘着对方的轮廓,却因为时间的流逝再也记不清工藤新一十七岁那年的模样了。
唯一清晰的只有工藤新一穿着蓝色制服,背对着她走在前面的背影。
从今往后,或许她只能看着他的背影。
02
手机上的消息把毛利兰从思绪中拉扯回来。
司机取消了订单,毛利兰不得不重新打车。因为位置较为偏远,一直叫不到车。明早还得上班,毛利兰不由得有些焦急起来。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在饭店住上一晚的时候,一辆黑色的SUV停在了毛利兰面前,车窗摇下,露出工藤新一那张轮廓清晰的脸。
“需要载你一程吗?”男人的语气很客气。
毛利兰瞥了一眼手机上的打车软件,估摸着是叫不到车了,只好点了点头说:“麻烦新…工藤君了。”
由于不知道副驾是不是已经有女主人了,毛利兰绕到后面打算开车门,工藤新一就笑着调侃道:“坐前面吧,别把我当司机啊,老同学。”
毛利兰脸一红,拉开了副驾的车门,坐了进去。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似乎是为了缓解尴尬,工藤新一放了一首歌。《perfect》的前奏响起的时候,毛利兰愣在了原地。
是有多久没有听这首歌了呢,当初分手的时候,毛利兰就把这首她曾经最喜欢的歌曲从播放列表里删除了。
当年热恋的时候,毛利兰跟工藤新一说过很多次喜欢这首歌,并且强迫工藤新一陪她一起听。
“Cause we were just kids when we fell in love”
毛利兰跟着节奏轻轻哼了起来。
“毛利小姐,喜欢这首歌吗?”工藤新一调大了音量后问道。
“嗯。”毛利兰望着窗外渐渐后退的风景说“工藤君也喜欢这首歌?”
“我……其实不太会唱歌。失忆后很多东西都记不得了,打开手机的时候发现这首歌一直躺在我的播放列表第一位。所以不知不觉就听了很多年。”
“这样啊。”毛利兰觉得有些鼻尖发酸。
“后来我想,这首歌是不是因为一个人,特别的人,我才会听这么久。现在我找到答案了。”工藤新一手握着方向盘,微微侧过脸和毛利兰说话。
车厢里太昏暗,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什么答案。”毛利兰听见自己开口。
“我想大概是因为毛利小姐,所以一直在听这首歌吧。至少曾经一定是的。”工藤新一开口道,语气很温柔。
“很多事情我都记不清楚了,不过,在毛利兰小姐心里,我们之间似乎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工藤新一轻声说道。
见毛利兰没有回答,工藤新一接着说:“刚失去记忆那会儿,我很困惑你是谁。因为我的手机壁纸是你睡着的样子,床头摆着我们的合照,手机第一联系人是你——我尝试拨过电话,你没有接。这一次回国,其实大概也是想要见见你吧,潜意识告诉我,你曾经是对我很重要的人。”
听着工藤新一的独白,毛利兰有些不知所措,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谁捏在手里,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们曾经很相爱,对吗?毛利小姐。”车在毛利侦探事务所门口停下来,工藤新一转头看向毛利兰,问道。
曾经,多么让人觉得难过的一个词。
“是的。”毛利兰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很快她说“我们十年前就分手了,工藤君。”
“为什么分手,是我做错了什么吗?”工藤新一追问道。
“我们之间没有谁对谁错,只是你选择了你要坚持的东西,而我选择了我的选择。我们只是,没办法携手再走下去了。”毛利兰没有看对方,而是将视线抛向了窗外的路灯。
当年十八岁的工藤新一意气风发,在追求正义的道路上势不可挡,从江户川柯南变回工藤新一以后,他全身心投入了对抗组织的战斗中。毛利兰很少能联系到他,可能一个月只有几个不超过五分钟的电话,他总是很忙很忙。唯一一次真正见到人的时候,是他中弹躺在病床上的时候,那时候脸色苍白的工藤新一,笑着安慰毛利兰说只是小伤而已。
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这段感情对彼此来说是负担呢?
是工藤新一无数次以身涉险却对她绝口不提的时候,还是一个人坐在急诊室门外等着毛利小五郎手术结果,工藤新一从国外飞回来一脸疲倦的时候,是在报纸上无数次看他与战友们并肩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时候,还是他每次打机密电话都要避开毛利兰的时候,或者更早更早在知道他就是江户川柯南,自己被无数次谎言包围的时候。
每每看着工藤新一为了她的安全而隐瞒许多事情的样子,每每想着工藤新一忙得脚不沾地还要抽空给她打电话的时刻,毛利兰都觉得不如就算了吧。
无论什么样的爱情都不该以牺牲作为前提,如果他们之间必须有一个人牺牲的话,那毛利兰希望是自己。
在这一段年少爱情里,毛利兰有过怨言,但从不后悔。任何东西都有保质期,步调不同不如放过彼此。他们有过烟火大会,有过烛光晚宴,有过伦敦街头的告白,有过清水台上的脸颊吻,有过许下的生死之约,就足够了。生活不是童话故事,笑着分别就是最好的礼物,她永远不做工藤新一人生的负担。
提出分手的时候,毛利兰从工藤新一脸上看到了一刻的茫然,他慌张地握着毛利兰的手,问她为什么,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说他绝对不同意分手。
毛利兰没有回答,她只是轻声说:“去过你的人生吧。”
那天工藤新一站在毛利兰楼下站了很久,天亮的时候,他似乎终于想明白了,发了一条消息给毛利兰,上面写着“如果这是你想要的话,我尊重你的一切选择。”
这些年并没有特意去关注工藤新一的消息,只是偶尔会在新闻周刊的头条上看到他取得的成就和一些绯闻八卦,看着报道里他和谁很登对地站在一起,毛利兰也只是笑了笑,然后转身去拿自己热好的三明治。
偶尔她会想现在功成名就的工藤新一会比以前更快乐一些吗?
记忆中那个少年,似乎也永远只存在她年少炽热的剪影里,现在的工藤新一走在了一条繁花盛开,人潮拥簇的荣耀之路上,他还会想起毛利兰吗?他会怎么回忆自己呢,是依旧对她拥有着一切美好的幻想,还是对这个离自己而去的女人不带一丝留恋?毛利兰不知道,但如可以,她希望在工藤新一心中她仍然是年少最好的样子。
03
工藤新一在同学会后的第二天飞去了大阪,特地去拜访了一下服部平次。
他们这么多年后的再次碰面选择在了一家街角的居酒屋。店里是很典型的日式装修,墙壁上挂着昭和时期的美女画报,蓝牙音箱放着90年代的流行曲,桌子与桌子之间用窗纱隔开着,空气中夹杂着淡淡酒精的味道。
“失忆了?我说你怎么这么多年不联系我。”服部平次原本是想向对方讨个说法的,瞬间语气柔和了下来。
“听说你现在开了一家侦探事务所?”服部平次问道。
“是的,在美国那边。”工藤新一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问道“介意吗?”
服部平次摇了摇头,说:“你少抽点。”
“所以你还是会回美国?”服部平次接着问道。
工藤新一指尖夹着烟,看着腾起的烟雾说道:“大概吧。”
“见过她了吗?”
服部平次没有说是谁,但工藤新一知道他在说毛利兰,他笑了笑说:“昨天见过了。”
“服部,你知道吗?有时候感情真的很奇怪。我这次回来不过是想看看我手机壁纸上的女人究竟是谁。明明我已经不记得了,但见到她的那一秒,浑身的细胞都给了反应。告诉我——我还爱她。”工藤新一缓缓吐出一口气,他垂下了眼皮“我想无论我失忆多少次,我都会看见她的那一刻,无法克制地再次爱上她。”
服部平次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
“所以当年究竟为什么会分手呢,我不明白。”
“你没有做错什么,你们当年是和平分手。”服部平次给工藤新一斟上了酒。
其实服部平次并不知道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分手的原因,消息还是远山和叶告诉他的,只说是和平分手。当时的他很困惑,他知道工藤新一和毛利兰有多爱对方——所以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他们会分手。
两个人之间没有背叛,却还是走到了无法回头的地步。
服部平次不懂,但远山和叶却说:“平次,一段感情光是有爱是不够的。”
工藤新一在美国的这些年里,时常会好奇毛利兰是个怎么样的人,走路的时候会想,看电影的时候会想,听歌的时候也会想,他问过工藤有希子,对方只是笑着说:“她是个能用世界上最美好的词来形容的女孩,只可惜跟小新你没有缘分。”
工藤新一从来不相信缘分这个词,他只是嗤之以鼻地笑了笑。
喜欢工藤新一的女人很多,隔三岔五就会收到表白,每每遇到这种时候,他脑子里就会浮现毛利兰的样子,所以拒绝的话从“抱歉”,变成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这次同学会的邀请函发到他邮箱里的时候,他试探性地问了举办人,毛利兰会不会来,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他一刻都等不及地飞回了东京,想去见一面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人。
其实跟手机壁纸上的女孩比起来,毛利兰变化很大,她剪短了及腰的长发,脸上画着淡妆,从原先的蓝色制服变成一身干练的西装。但视线对上的那一刻,工藤新一觉得心脏快要跳出胸腔,他突然想“怦然心动”大概就是这样吧。
“听说小兰现在做律师。”服部平次喝了一口酒说道。
“叫那么亲密做什么。”工藤新一嘀咕道,但还是被服部平次听见了。
“不至于吧你。”服部平次被酒呛了一下,咳嗽了几声。
工藤新一有些脸红,他别过头说:“我以前也叫她兰吗?”
“你四岁就这么叫了。”
“虽然没有印象了,但真是怀念啊。”工藤新一垂下了眼皮。
工藤新一有那么一刻嫉妒那个失忆前的自己,他拥有着自己无法得到的无数与毛利兰亲密无间的记忆,拥有毛利兰最美好的青春年少。他真真切切拥有过毛利兰。
03
毛利兰在周末的一个午后,收到了工藤新一的简讯。
“我想去帝丹高中找找十七八岁的记忆,不知道毛利小姐有没有空陪我一起。”
毛利兰顿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逃避,她思考了很多拒绝的理由,但每一个都显得那么蹩脚。最终她决定前往赴约,真正地放下就是毫无芥蒂,她目前做不到,但总有一天可以的吧,毛利兰这样安慰自己。
为了显得自己并不是那么在意这次约会,毛利兰掐好了时间,踩着点到达了帝丹高中的大门口。
她远远就看见了工藤新一的身影,男人穿着深色的风衣,利落的剪裁衬出他挺拔的身姿,他正低着头看手机,风悄悄吹起他的衣摆。
直到毛利兰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工藤新一才抬起头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抱歉,刚刚在回工作消息,都没注意到你来了。”
毛利兰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下一秒她觉得心底有些苦涩,什么时候他们之间也变得如此客气疏远。
毛利兰和工藤新并肩走在帝丹高中的校园里。毛利兰已经有许多年没来了,学校变化很大,外立面翻新了一遍,原本立在校门口的两棵香樟树也不见了踪迹,变成了一整个喷泉,她张了张嘴,想起了她偷偷刻在那棵树上的她和工藤新一的名字,原来这就是结局。
路过教学楼的时候,工藤新一将视线抛向教室里听讲的学生,轻声问道
“毛利小姐,你觉得我在高中是什么样的人?”
“臭屁自大,目中无人。”
“……”男人愣了一下,接着不死心地问道“就没有什么优点吗?”
毛利兰轻声笑了一声说:“逗你的。工藤君是一个温柔的,充满正义感的人。”
男人听到答案后松了一口气,接着下一秒他听见毛利兰说:“工藤君上课总是睡觉,每次都要我替你放哨,最后还要我陪你一起罚站。”
工藤新一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说:“那真是抱歉了。”
“没什么,那时候我乐意。总觉得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毛利兰笑了笑。
绕过教学楼,他们走上了学校的草坪,草坪上有些十七八岁的男生正在踢足球,毛利兰有些晃神,她似乎能透过这些意气风发的男孩身上看到当初工藤新一的影子。
“工藤君以前很喜欢踢球。”毛利兰露出一个怀念的表情。
那时候球场上的工藤新一是那么的帅气迷人,他带着球,迎着阳光,一路向前势不可挡。
“是吗?”工藤新一愣了一下。
“嗯”毛利兰笑着说“每次踢完球还跑来找我要水喝,明明有一堆女生给你送,偏要抢我的喝,幼稚得要命。”
男人听完脸颊泛起红色,他用手指挠了挠脸颊:“大概是因为那时候的我真的很喜欢你吧。”
“或许吧。”
毛利兰突然发觉,他们今天的聊天总是用着“这时候”“那时候”,就像在怀念工藤新一样,可明明对方就站在她面前。
草坪的边上是一排平房,每个房间的门牌上写着不同社团的名字。毛利兰一眼就看到空手道社团,她指了指说道:“我高中时候很喜欢练空手道,每次比赛邀请工藤君来看的时候,你总是因为案件缺席。”
“抱歉。”男人脸上满是歉意。
毛利兰愣了一下说:“不用道歉,现在的工藤君什么都不记得,我翻旧账反倒有些对不起你了。”
“你会对比吗?”男人突然抛出一个毛利兰没听懂的问题。
“什么?”毛利兰困惑道。
“现在的我和当初的工藤新一”男人解释道“毛利小姐会把我们进行对比吗?”
毛利兰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工藤新一没得到答案,他笑了笑接着说“如果会的话,我希望毛利小姐不要把我想得太差,我知道我比不过你记忆里那个人,但是如果你觉得我很差劲的话,我还是会难过的。”
毛利兰觉得喉咙有些发涩,她说:“工藤君,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很优秀,工藤君只要是工藤君,那在我这里永远是最好的。”
“可以抱你一下吗?”男人闻言笑了起来,轻轻张开手臂。
毛利兰轻轻靠了过来,男人一把抱住了她。
工藤新一身上的味道依旧和当年一样,那么熟悉,熟悉到毛利兰时隔八年都忘不掉。有那么一刻,毛利兰想要掉眼泪。
她想她还是爱工藤新一,无论是过去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还是现在这个成熟稳重的男人。
分手这些年里,远山和叶曾经问过毛利兰是否有一刻后悔过当初的选择。毛利兰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但她知道那时候分手是最好的选择,他们的爱情就像是一束花,她不愿意就这样看着它慢慢凋零,所以她选择将一切停在花开得最漂亮的时候,这样往后余生回忆起来,她都能告诉自己她拥有过最好的爱情和最好的少年。
后来的工藤新一变成了鼎鼎有名的大侦探,有了成功的事业,或许可能也有了一个很好的爱人。毛利兰就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她的选择是正确的。
她爱工藤新一,所以她希望他可以没有任何软肋,可以永远无所顾忌地一往直前地去追寻他的真理。
而如今当工藤新一再次走进毛利兰的世界的时候,毛利兰意识到她永远无法真的洒脱。
秋季的风有丝丝凉意,毛利兰能感受到工藤新一因拥抱而传递过来的体温。
她想,这是这八年来最好的秋天。
04
毛利兰做了一个梦,像是走马灯一样。
她梦见四岁的工藤新一像个小大人一样站在自己面前保护她不被樱花班的孩子欺负,梦见七岁的工藤新一每次都能在捉迷藏的时候找到她,梦见十五岁的工藤新一在伦敦的街头说出的那句“救人是不需要理由的”,梦见十七岁的工藤新一在大本钟下青涩的告白,梦见二十六岁的工藤新一小心翼翼说“那样的话我会难过的。”
醒来的时候,她想真是一个好梦。这八年来她无数次梦见和工藤新一分手的场景,梦见那些疲倦的日子和支离破碎的情绪。她太久太久没梦见和工藤新一在一起的美好的瞬间了。
毛利兰心情愉悦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她走到厨房给自己泡了一杯热美式,咖啡入口在舌尖留下丝丝苦味。
今天是休假的最后一天,等毛利兰收拾好一切到达商业街的时候,铃木园子已经在那里等她了。
“等很久了吗?”毛利兰脸上带着一点歉意。
铃木园子笑着摆摆手,然后亲昵地挽住毛利兰的手臂。
街边是各种打折款的衣服,看得人眼花缭乱。其实以毛利兰现在的经济实力,她完全可以去银座那样的地方消费,但是很奇怪,大多时候她和铃木园子都更愿意来这条高中时期逛过无数次的商业街。
那时候的铃木园子明明穿着昂贵的衣服,却总愿意陪毛利兰来逛这样的小店,毛利兰看看身边挚友笑意盈盈的侧脸想,铃木园子总是这样,从小时候到现在无数次的包容自己。
“对啦,你和新一怎么了?后来有见面吗?”铃木园子放下手上的廉价连衣裙,转头问道。
“嗯,见了一面,他邀请我一起去帝丹找记忆。”
“那你是怎么想的?”铃木团子问道。
“我很想和他在一起。”毛利兰诚实地回答“但我也很怕重蹈覆辙,我没有再来一遍的勇气。”
铃木园子轻轻握住毛利兰的手,柔声道:“不管你做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永远站在你身边。”
虽然逛了一个小时,但两个人其实什么都没买,不过她们都很享受这样浪费时间的感觉。
“对了,上次我给你介绍的那个相亲对象怎么样了。”铃木园子喝了一口刚买来的热咖啡,慵懒地靠在咖啡厅的沙发上问道。
“你说高桥先生?他晚上约了我,我打算过去当面和他说清楚。”
“因为新一?”铃木园子放下咖啡杯“他一出现你就看不见其他人了。”
毛利兰笑了笑没有反驳。
是但又不完全是。
毛利兰偶尔回忆起年少青春,比起如星星般闪耀的工藤新一,很多时候她更想念那时候的她自己,那个能够义无反顾无惧付出的喜欢一个人的她自己。
有些时候毛利兰甚至会在想,或许不再见才是最好的结局。可命运就是这样无法预测,只是如今毛利兰早就在漫长的年岁里失去了重新来过的勇气。
“毛利小姐?毛利小姐?”高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毛利兰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抱歉。你刚刚在说什么?”
“我说,你喜欢这家餐厅吗?”
毛利兰环顾四周,到处都是落地窗,透过玻璃能看到远处高楼林立,星光点点。
“很喜欢,谢谢。”毛利兰说道“今天来,我是有事情想和高桥君说清楚的,总觉得电话里说显得太过草率,所以…”
“我也是。”高桥打断了毛利兰“我也有话想对毛利小姐说。”
毛利兰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紧接着服务员就抱着一束玫瑰花走了过来,高桥接过玫瑰花,起身走到毛利兰身边,他说:“告白的话应该由我来说,我喜欢你,毛利小姐。我们在一起吧。”
或许在电话里说才是正确的选择,毛利兰想。
“毛利小姐?”就在毛利兰不知道该如何拒绝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毛利兰愣了一下,有些紧张地抬起眼皮望去,就看见工藤新一站在那里,他穿着黑色的大衣,身后还跟着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
毛利兰觉得脑子像浆糊一样搅也搅不动,手脚冰凉地坐在那里。
“高桥君,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我…”毛利兰花五秒冷静了下来,开口拒绝。
“先听我说,就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觉得我们对彼此都是有好感的。为什么不试一下呢?”高桥再一次打断了毛利兰。
“她说了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工藤新一的声音有些冷了一下来。
“你是谁啊?跟你有关系吗?”高桥怒气冲冲地瞪着工藤新一。
“他是我的朋友。”毛利兰想开口缓解一下气氛。
“还是前男友。”工藤新一补充道。
“前男友就是过去式了,还来掺和我和毛利小姐的事情做什么?”
“最近打算复合。”工藤新一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谎。
高桥将信将疑把目光转向毛利兰,毛利兰咳嗽了一声:“嗯…确实是这样,这次来就是想和高桥君说清楚。”
男人觉得颜面扫地,将玫瑰花扔在桌子上,愤然离去。
“你怎么在这里?”毛利兰觉得有些尴尬,她看了看工藤新一身后用眼睛瞪着她的女孩,轻声问道。
“和朋友来吃饭。”工藤新一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女孩道“藤崎奈。”
“你好。”毛利兰朝藤崎奈笑了笑,对方哼了一声表示回应。
“要不拼个桌?”工藤新一问道。
“行。”毛利兰看了看满桌子没动的饭菜。
藤崎奈一屁股坐在工藤新一旁边,小声嘀咕道:“早知道就不来这里了。”
“你和刚刚那个人。”工藤新一落座后就开口问道。
“园子介绍的相亲对象。”末了,毛利兰又补充道“铃木园子,我们三个是青梅竹马。”
男人似乎并不关心铃木园子是谁,他接着追问道:“你相亲过很多次?”
毛利兰笑了笑反问道:“你很介意?”
“我不是…”男人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话来,最后破罐子破摔道“是有点。”
“新一,我要吃比萨。”毛利兰刚想说点什么就被对面女孩的声音打断了。
“多大了,自己拿。”工藤新一似乎对她没什么耐心。
“你以前不是这么对我的。”藤崎奈把叉子一摔,接着对着工藤新一喊道“因为这个女人,你不要我了吗?”
被这样指控让毛利兰有些坐立难安,她提起包包说:“工藤君,要不我先走了。”
“你别走,不是你想的那样。”男人伸手抓住了毛利兰,然后转头对藤崎奈说:“我一直都把你当朋友看待,照顾你也是因为你爸爸的嘱咐,不管是你这次偷偷跟着我回日本还是刚刚说的那些话,已经都越界了。藤崎奈,你二十岁了,该长大了,不要消耗我的耐心。”
女孩听完眼泪唰地流了出来,她拿起外套,踩着高跟鞋边哭边往外跑。
“抱歉。”工藤新一扶着额头叹了口气。
“不追过去吗?”毛利兰摇了摇头问道。
“不了,她该长大了。”工藤新一说“她父亲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牺牲了,所以我和我事务所的朋友们都会对她照顾一些。可能纵容得多了,养成了现在这副性子。”
听完女孩的遭遇,毛利兰下意识地有些心疼,她说:“现在时间也比较晚了,你要不还是去找她吧。”
“已经拜托在日本的朋友去接她了。”工藤新一指了指手机,说完将毛利兰按回到座位上。
工藤新一给毛利兰倒了一杯红酒,递过去道:“聊聊?”
“聊什么?”毛利兰轻轻抿了一口,歪着头眯着眼睛看着对方。
“这些年有遇见过让你觉得不错的人吗?”工藤新一开口道。
“有吧。”毛利兰思索了一下回答“我曾经遇到一个各方面都很合拍的人。”
工藤新一闻言,顿了一下,接着问“那为什么…没有在一起。”
毛利兰当然不会告诉工藤新一,在那个昏暗的影厅里,山本牵住她的时候,她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他。
从再次遇到工藤新一,毛利兰都觉得他们之间在进行一场较量,他们小心翼翼,试探进退,怕表露心意却又怕对方真的毫不知晓。他们之间的感情有许多错位,但毛利兰不想当输的那一个。毛利兰在漫长的年岁里,失去了年少势在必得的野心,她害怕被辜负,也害怕付出,害怕再一次走向分开的结局。
毛利兰拿起杯子跟工藤新一放在桌面上的杯子碰了碰说:“大概是合拍容易,心动难。”
“工藤君呢?也遇到过喜欢的人吗?”
工藤新一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工藤君应该不缺追求者。”
工藤新一放在膝盖上的手指颤抖了一下,他深深吐出一口气道:“大概是我一直都在等一个人吧。虽然失忆了,但我知道我一直在等一个我觉得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
工藤新一没有说这个人是谁,但毛利兰读懂了他的意思,但她张了张嘴没有出声,她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你怪过我吗?”工藤新一见她没有回答,轻轻问道。
毛利兰摇了摇头,她觉得鼻尖发酸,轻声说道:“分手那一年,我去浅草寺许过一个愿望,内容是希望你能幸福平安,即便忘了我也没关系。”
“我从来不怪过你。不管是分手还是失忆。”毛利兰抬起手将眼角的眼泪拭去。
“可我怪我自己。”工藤新一垂下了眼皮“我怪我自己为什么会同意和你分手,我恨我自己忘记了那些对我而言极其重要的东西。我甚至嫉妒过去的那个工藤新一,我觉得我永远都比不上他在你心里的重量。”
毛利兰闻言轻轻笑起来,她说:“你是笨蛋吗?新一就是新一啊。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你就是工藤新一。”
05
毛利兰回到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时候,夜色已经很深了,她跟车里的工藤新一道别后,就踩着阶梯一级一级慢慢往上走。
前面的灯一盏一盏亮起,身后的灯一盏一盏熄灭,踏上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她发现门口蹲着一个身影。
那人穿着卡其色的羊羔毛外套,蹲在那里像一个毛茸茸的球。听到声响后才把头从臂弯里抬了起来,漂亮白皙的脸上挂着泪痕。
“藤崎小姐?”毛利兰愣了一下。
藤崎奈这才站直了身体,她把头发往后一甩,哼了一声,依旧是那副傲慢的样子。
毛利兰笑了笑,打开门问道:“要进来坐一会儿吗?”
女孩毫不客气地转身跟了进去,毛利兰给她拿了双粉色拖鞋,她不情不愿地穿上,然后在沙发正中央坐下。
“牛奶还是咖啡?”毛利兰好脾气地问道。
“不用了,我们谈谈。”女孩说道。
毛利兰还是倒了两杯热牛奶放在茶几上,然后在女孩身边坐下。
“你和新一哥哥真的在一起过?”女孩直截了当地开口。
“高中的时候交往过。”毛利兰回答。
“他失忆了。他根本已经记不得你了,你为什么又要出现在他面前。”女孩听到答案后有些激动地喊道“他受伤失忆的时候都是我陪伴在他身边,明明最在意他的人是我,为什么你一出现,他就看不到我了。”
毛利兰被对方的话钉在了原地。工藤新一的职业的特殊性之一就是危险,这就意味着过去那些年里,他可能经常受伤,而这些本该最需要陪伴的日子,毛利兰却缺席了。她看着眼前的女孩,没有嫉妒,只有感谢,感谢她在工藤新一最需要的时候能够陪伴他。
毛利兰也在这一刻明白,她缺席了的八年是很长一段路,她缺席了工藤新一人生中很重要的一些片刻。
毕业时身穿学士服的工藤新一,创建自己事务所的工藤新一,失忆后可能手足无措的工藤新一,她全部都错过了。横隔在他们之间的不只有曾经遗留下的问题,还有这漫长的无法跨越的八年。
“谢谢你。”毛利兰轻声开口。
“什么?”女孩愣住了。
“谢谢你一直站在他身边。”毛利兰真诚地说。
“那是,我们之间的那些年也是任何人都无法比的。”女孩抬起了脑袋。
毛利兰笑着附和着,然后把牛奶递给她,女孩接过低头喝了起来。
“所以…你们当初为什么分手。”女孩放下牛奶杯,歪着头问道。
毛利兰深深吐出一口气,然后跟女孩讲述了那个曾经的故事。
讲完后,两个人都沉默了很久。
“我好嫉妒你。”藤崎奈打破了沉默“他做得那么多选择都是为了保护你。”
“我当时觉得我可能对他而言是个随时会引爆的炸弹,是软肋也是负担。或许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毛利兰轻声说道。
“可他需要的不是你的离开,或许只是一个来自你的简单的拥抱而已。”
“或许吧,但我不愿意看着他因为我瞻前顾后不能去追寻自己想要的真相,如果两个人注定有一个人要牺牲,那我选择牺牲我的爱情。这并不是因为我觉得我的爱情多么伟大,而是我知道这是当时对我们来说最好的选择。”
“那这些年,你过得好吗?毛利兰。”藤崎奈连名带姓地叫她。
一个好字在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来。好吗?毛利兰无数次这样问自己。
毛利兰顺利东大毕业,开始为了生活奔波,从律师助理做起一步步成为金牌律师,她有过在酒局上被灌的在洗手间狂吐,有过在职场上被针对陷害,但她都咬牙熬过去了。只是很多时候她会想,如果工藤新一在就好了,如果工藤新一能伸手抱抱她就好了。
见毛利兰没有回答,藤崎奈接着说:“你看,这个选择并不是最好的。如果是最好的,你就坚定地跟我说你过得很好。”
毛利兰笑了笑没有反驳。
“那工藤君,这些年过得好吗?”
“好得很,没有你最好。”藤崎奈咬牙切齿地说道。
毛利兰闻言笑得眉眼弯弯说道:“那就好。”
“别以为今天我们谈心了,我就会把新一哥哥让给你。”由于已经很晚了,毛利兰让藤崎奈留了下来,她收拾次卧的时候,藤崎奈在一旁抱着枕头恶狠狠地说。
毛利兰只是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06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毛利兰没怎么见到工藤新一,对方到是会每天发邮件过来,偶尔他们会聊上一个小时,但大部分时间毛利兰都在忙着筹备庭审。
在秋天的末尾,毛利兰结束了手上最后一个案子,顿时不知道接下去要干什么。
“要不出去旅游?”工藤新一在邮件里提议道。
但是去哪里呢,毛利兰拿不定主意。
“美国怎么样?”工藤新一问道。
毛利兰收拾好桌面,回复道:“上一次去美国还是我们十五岁的时候。”
“那再去一次,正好我老妈说想你了。我给你当导游。”
“行。”
踏上飞往美国的飞机的时候,毛利兰还有些恍惚,阳光透过飞机的窗户跌跌撞撞落在工藤新一轮廓清晰的侧脸上,他正在翻阅一本推理小说,模样有些温柔。
毛利兰有一种回到了十七八岁的感觉,她觉得心跳加速,脸色泛红,然后悄无声息地移开了目光。
直到坐上工藤有希子的车,听着母子俩拌嘴,毛利兰才有实感。
“小兰,你要不坐到小新旁边,开个窗,再体验一下当年那个车速。”
毛利兰连忙摆摆手说:“不了不了,还是慢慢开比较安全。”
“你们在说什么?”工藤新一困惑地问道。
“我让小兰像当年一样和你抱在一起,被小兰婉拒了。”
“老妈!!”工藤新一脸涨得通红。
接下去几天,工藤新一每天都带着毛利兰到处转,波士顿特别适合citywalk,毛利兰和工藤新一并肩走在充满了美国历史文化气息的街道上,一起吃冰激凌,一起拍照,一起笑着谈论起这些年的见闻,似乎什么那些隔阂都不再存在。
在美国的第三天,毛利兰早早就起床去厨房做早餐,她熟练地煎着鸡蛋,工藤新一则坐在一旁的长方形餐桌上看报纸,他偶尔会透过报纸的边缘去偷看毛利兰,有那么几瞬他觉得眼熟,好像很多很多年前也有这样的时光。
下午他们一起去看了一场话剧。昏暗的剧院里,毛利兰感觉到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她也伸手轻轻回握。礼堂里的暖气打得其实并不高,但毛利兰还是看见了工藤新一因为紧张而泛红的耳尖。
这是莎士比亚的戏剧,当罗密欧要对着月亮起誓的时候,朱丽叶制止了他,因为月亮阴晴圆缺,爱情也会变得无常。朱丽叶说:“要起誓的话,就拿你自身起誓吧。”
“我也会拿我自己起誓。”工藤新一轻声对毛利兰说,温热的气息喷在毛利兰耳根,她有些紧张地问:“起誓什么?”
“永远爱你,胜过这地球上所有人。”
—我喜欢你,比这个地球上所有人都要喜欢你。
现在的告白和当年那一句重合在一起,毛利兰的眼泪爬满了脸颊。
“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东西。”晚饭吃的是西餐,工藤新一一边切牛排一边说。
毛利兰来了兴趣,她眨巴着眼睛问:“比如呢?”
“早上你做早餐,我看报的时候,我觉得好像以前也发生过,还有…还有下午那句…告白,嗯”工藤新一有些结巴了起来“我觉得我好像以前也说过。”
“那恭喜你,会慢慢全部想起来的。”毛利兰用红酒杯碰了碰工藤新一的杯子。
两个人借着酒劲聊了很多,听完毛利兰讲完当年的事情,他们就坐在一起认真剖析当初分手的原因,开始自我检讨,又聊到彼此缺席的那些年。
“失忆醒来的那段时间我很迷茫,只好每天忙着破案,有时候看着手机桌面你的壁纸和床头柜上我们的合照,我都会好奇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想过换掉壁纸或者把合照收起来,但就是做不到。”
“不开心的时候喝醉酒的时候就会特别想去找你。”
“问过很多朋友,都说我们分手了。我很怕真的去找你,只会得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我有时候觉得很神奇,我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可却就是无法割舍下你。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好像只要你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我就会爱上你。”
听着工藤新一的独白,毛利兰的眼泪蓄满了眼眶,她轻声说:“能再见到你,是最好的礼物。新一,我很想你。”
说完,毛利兰俯身拉过工藤新一的领带,吻上对方冰凉的唇。
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却承载了太多的感情。
工藤新一愣在了原地,红色慢慢在他脸上蔓延,他呆呆地问:“这是我们的初吻吗?”
“不是。”毛利兰干脆地否认。
“那你还和谁吻过?”工藤新一委屈巴巴地问道。
“和你啊,十七岁的时候。”毛利兰笑着说。
“烦死了。”工藤新一小声说。
“什么?”毛利兰奇怪地问。
“我说,十七岁的工藤新一烦死了!”工藤新一自暴自弃。
耳边是钢琴手弹奏的《梦中的婚礼》,眼前是工藤新一一脸不悦的样子,毛利兰笑得眉眼弯弯。
07
隔天早上,工藤新一一早就被事务所的助理的一通电话叫走了,说是有什么比较难的案子。
“我争取早点回来。”工藤新一边系领带边保证。
“没事,我今天就在这边休息好了,你认真办案,大侦探。”毛利兰替他抚平领口。
看似是个比较棘手的案件,工藤新一下午都没回来,毛利兰在客厅看完了一部文艺电影后,决定去书房找点小说看。
推开门的时候,工藤有希子正坐在椅子上看小说,貌似是工藤优作新出的书,听见声响后,她抬起漂亮的眼睛说:“是小兰啊。”
“打扰到你了吗?”毛利兰有些歉意“我想来找点书看。”
“没事,干嘛这么客气。”工藤有希子笑着说“那边有个你的专属书柜呢。”
毛利兰没有明白工藤有希子话里的意思,她只是顺着对方指的方向迈动了脚步。
然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整面大的玻璃柜。玻璃柜里陈列的都是一些毛利兰读过得很喜欢的书,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地躺在那里,柜子前还放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毛利兰的书柜。”
“这是?”毛利兰愣在了原地。
工藤有希子笑了笑,起身绕过书桌走到毛利兰身边。
“有一年失忆后的小新和我一起在书房看书,他突然开口问我,毛利兰喜欢看什么书。我说我不知道。”工藤有希子回忆起了往事。
“于是那天开始他找了很多老同学打听,又偷偷翻阅了你的社交媒体,慢慢一本一本将这些书的收藏版买回来摆在家里,做了一个属于你的书柜。”
“为什么?”毛利兰有些颤抖。
“我也问过他为什么?他说翻你们之间旧邮件的时候看见,你抱怨小新家里都是推理小说,他说那以后弄一个兰的专属书柜。那时候,他说尽管失忆了,他依旧想要履行每一个跟你许下的诺言。这样有一天见面的时候,他还能问心无愧地告诉你,他依旧喜欢你。”
“你看。”工藤有希子指着墙上的一些照片说“这些年他一个人去过很多地方,去冰岛看极光,去草原骑马,去夏威夷游泳,去马尔代夫潜水。他独自去了很多你们年少时候在给彼此的邮件里提到想要一起去的地方。”
毛利兰看见照片上一个个鲜活的工藤新一都站在了整幅画面的左边,似乎给右边留了一个很大的位置。属于毛利兰的位置。
“他总是说想要替你先去看看,等以后一起去的时候才更有经验。”
其实毛利兰都明白的。她一直都知道工藤新一是个做的比说的多的人。年少时候的工藤新一就是那样一个人。关心的话语从来不直说,但抽屉里的莫名出现的感冒药和雨伞都在诉说着他那细碎的温情。
想见工藤新一的心情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毛利兰提着便当盒到达工藤新一事务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五点多了。
前台说会打电话跟工藤新一确认,毛利兰只好坐在一楼的沙发上等候。
“毛利小姐?”就在毛利兰发呆的时候,工藤新一快步走了过来。
“怎么过来了?”工藤新一扯了扯领带说“抱歉,是让你在家等太久了吗?”
毛利兰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抬起手上拎着的便当盒晃了晃说:“来给你送晚饭,顺便看看你的事务所。”
工藤新一毫不掩饰地开心地接过便当盒,然后带着毛利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周围的人第一次见到工藤新一带女性进自己的办公区域,都开始窃窃私语。平时即便是和女委托人谈工作也一般都会在隔壁的小会议室。
“什么情况。”助理Amy满脸八卦地问一旁工藤新一的合伙人Alex。
“你们没发现那个女孩就是工藤摆在办公室桌面上的照片里的那个女孩吗?”Alex说道。
“这你们都不知道?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近期八卦杂志上都写着的当初含泪分手,这不才破镜重圆吗?”
外面的八卦的人群越来越多,在办公室里的两人却毫不知情。
毛利兰环顾四周,在工藤新一的办公桌面上发现了那张熟悉的合照,在多罗碧加拍的合照,相片的边角已经微微泛黄。
“这张你还留着。”毛利兰轻声开口道。
“嗯,关于你的一切东西我都留着。”
“为什么会选择开事务所呢?”毛利兰帮工藤新一打开便当盒问道。
工藤新一闻言轻声笑了一下说:“最开始是做刑警的,后来根据我们发过的邮件反复复盘为什么会分手,有天突然觉得大概是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吧,我总是让你担心吧,所以想着不干那么危险的职业了,当侦探也一直是我的梦想,所以索性就开了一个事务所。”
“我一直觉得我不后悔当年的选择,但现在发现我错了。新一,我后悔了。”毛利兰垂下了眼皮。
工藤新一走到她面前,将女人的脸抬起来,然后温柔地注视着她说:“兰,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女人点了点头。
“我想说的是,往前看,不要总是频频回头,我也一样,我不想纠结于丢失了多少记忆,我只想和你一起创造更多新的回忆。我想你牵手,接吻,一起看电影,一起听歌,一起读书,我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想要和你一起做。所以可以给我这个机会吗?给我一个重新站在你身边牵你的手的机会,好吗?”
毛利兰突然想起临走前,工藤有希子对她说的话,她说人生就像是红绿灯,红灯停绿灯行,总是犹豫不决站在原地的话是抓不住幸福的。
再勇敢一次吧。
毛利兰伸手握住了工藤新一的手,温热的触感让两人都微微一颤。
“我们以前是不是也牵过手,在樱花树下。”工藤新一问道。
毛利兰笑着点了点头说“我曾经以为那是我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牵手。”
晚饭后,毛利兰和工藤新一沿着纽约街头的路灯一直一直往前走,泛黄的灯光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毛利兰想国中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月色,这样的路灯,工藤新一走在前面,不断回头对毛利兰说:“兰,快点跟上来。”
毛利兰总是一边回答好的好的,一边踩着对方的影子慢悠悠跟在后头。那时候他们并肩走的时间太长了,很多时候她都享受看工藤新一背影的时刻,走在前面的工藤新一是那样挺拔,那样意气风发,那样令人心动。
以至于后来很多年里,毛利兰回忆起对方,工藤新一的脸渐渐模糊,只剩下背对着毛利兰越走越远的背影。
“我曾经以为这一辈子都只能看着你的背影了。”毛利兰开口道。
“我曾经以为一辈子只能在原地等你了。”工藤新一也开口。
话音刚落,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毛利兰这一刻突然想起了,四岁的工藤新一,七岁的工藤新一,十七岁的工藤新一,然后她发现每个阶段的工藤新一都是最好的,此刻眼前这个人就是最好的,无人能比。
“你刚刚在想什么?”工藤新一发现了毛利兰的走神“该不会在想十七岁的工藤新一吧?不许想他。”
男人的语气恶狠狠的,让毛利兰忍不住发笑。
下一秒,毛利兰踮起脚尖,在工藤新一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在他的脸颊落下如羽毛般轻柔的吻。
如当年清水台那个脸颊吻一般青涩。
“真的是好长一段路啊。”毛利兰哽咽道。
从四岁到二十六真的是好长一段路,这一路上他们哭着笑着拥抱过彼此,也告别了彼此,但是兜兜转转他们还是牵着红线的两端再次找到对方。往后故事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但此刻毛利兰很想很想拥抱工藤新一。
她张开了双臂的那一刻,工藤新一将她搂进怀里。
月色很浓,毛利兰突然意识到,这些年她都在等一个瞬间。
就是此时此刻。
—FIN—
▌290. 心智的更新
"
我认为不断地努力想变成什么,
便是脑子受损和退化的主因。
你看我们老化的速度有多快,
不但是那些六十岁以上的人,
连年轻人都开始老化了。
这里指的是心智上的退化。
很少有人能够让心保持年轻,
我指的年轻并不是有玩乐的兴致,
而是一个不受染着的心——
不被生活中的意外和事件所扭曲,
不因为生活中的奋斗与挣扎而变得疲惫不堪。
显然我们必须拥有一颗年轻的心,
因为老旧的心已经布满了记忆的伤痕,
它已经失去了活力和热情,它是僵固而武断的。
武断...
▌290. 心智的更新
"
我认为不断地努力想变成什么,
便是脑子受损和退化的主因。
你看我们老化的速度有多快,
不但是那些六十岁以上的人,
连年轻人都开始老化了。
这里指的是心智上的退化。
很少有人能够让心保持年轻,
我指的年轻并不是有玩乐的兴致,
而是一个不受染着的心——
不被生活中的意外和事件所扭曲,
不因为生活中的奋斗与挣扎而变得疲惫不堪。
显然我们必须拥有一颗年轻的心,
因为老旧的心已经布满了记忆的伤痕,
它已经失去了活力和热情,它是僵固而武断的。
武断的心总是按照自己的决定去生活,
年轻的心却没有记忆的负担,因此永远是清新的。
一个不受痛苦所障蔽的心,
才能在穿越生命的幽谷时保持无染。
我不认为这种年轻的心是可以透过努力、牺牲而获得的,
它不是一个可以被购得的东西。
你必须认识它的真相、必要和重要性,
截然不同的状态才会出现。
"
——〔印度〕克里希那穆提《生命之书》
最近推上青山刚昌发布会直接吐槽了,重点有:
1. 爆出水下戏份是原剧本中没有的内容,其实是导演加的。(其他采访中灰原声优还说那一段时间加长是因为她和导演商量的)
2. 青山直接说了拿到剧本最在意的是台词符合性格,所以改了灰原台词,所谓的”茶言茶语”是青山给灰原设计的人设,而且是让灰原抱着想成为小兰的心情说的。
3. 青山刚昌并不喜欢给灰原画原画,因此说以后希望剧场版要原画的时候要考虑,觉得导演让他画这次灰原原画的行为非常没有顾忌。
4. 还有采访中M26最喜欢的场景,导演说灰原的部分,青山:赤井和安室透。
5. ...
最近推上青山刚昌发布会直接吐槽了,重点有:
1. 爆出水下戏份是原剧本中没有的内容,其实是导演加的。(其他采访中灰原声优还说那一段时间加长是因为她和导演商量的)
2. 青山直接说了拿到剧本最在意的是台词符合性格,所以改了灰原台词,所谓的”茶言茶语”是青山给灰原设计的人设,而且是让灰原抱着想成为小兰的心情说的。
3. 青山刚昌并不喜欢给灰原画原画,因此说以后希望剧场版要原画的时候要考虑,觉得导演让他画这次灰原原画的行为非常没有顾忌。
4. 还有采访中M26最喜欢的场景,导演说灰原的部分,青山:赤井和安室透。
5. 青山直接内涵说最看重剧场版是否影响原作。显然这部已经烂到了影响原作内容的程度了。
总之,希望大家了解一下青山刚昌,漫画里的新兰才是青山刚昌所爱。而动画组和剧场版各自有负责人员,青山刚昌干涉不了他人工作。原作者出卖版权后,在资本方面前只是个必须配合工作的弱势群体。举个例子,樱花班小新一有句对人设很重要的台词:像福尔摩斯一样慢慢说出来(这里暗指了兰是华生),青山再三发信拜托动画组一定不能删,结果动画组还是删了,气得他直接说出来了。动画组都敢明目张胆无视青山刚昌,剧场版早年IP不稳也许还需要原作者,IP稳固后现在更不会把青山刚昌的意愿放在眼里。
所以把剧场版作妖怪到青山头上是不负责任的,一个身体不好更新漫画就很疲惫的老头,压根管不了动画组剧场版一群夹带私货的人拼命作妖的事情。漫画家周更有多忙建议看下日剧《重版出来》。
以下文字和图搬运自微博,已取得授权。
18年就表明最喜欢灰原哀的,是立川让;
M22里试图暗搓搓画擦的,是立川让;
强行添加M26剧本里本没有的水下戏剧情的,是立川让;
被73公开阴阳不要影响原作的,还是立川让。
据说立川让被青山刚昌内涵以后,在推上发疯了一天,但我还没看到图。总之,剧场版难看完全可以不看,但新兰是青山刚昌所爱这点其实一直没变。希望他健健康康画到新兰大结局吧。
更新一下:日本前阵子出现了动画组霸权魔改之后,作品被差评,原作芦原妃名子后来加入也挽救不了动画组编剧搞烂的口碑,最后芦原妃名子自杀以抗议的事件。
青山刚昌虽然已经功成名就,但是在资本方面前他仍然和自杀的芦原妃名子一样是弱势群体。青山刚昌已经被动画组霸凌过很多次了,他所能依赖的只有读者,新兰党不支持青山刚昌是魔改给灰原哀加戏的动画组最喜欢看到的事情。
最后科普一点:只有漫画家亲自画的漫画才是原作!!!动画组剧场版只是版权方授权改编,最多叫官方即版权方。因此,剧场版甚至原创动画都不计入原作。
M4的可乐镜头为什么可以带入原作?因为那是漫画早期的原作内容!小兰在大都会事件的回忆。是动画组无耻地从动画早期删了新兰的互动戏份,这才有后来把这段删了的戏份放进剧场版。
这是动画组从早期就魔改霸凌原作的证据,不是剧场版冒充原作给自己贴金的资本!
我为什么不再喜欢新兰了
前言:本人是九零后,喜欢看推理相关的小说与电视剧电影,从来不追星,只喜欢看小说~很惭愧,看那么多破案故事,本人却是智商情商双低的内向孩子啊~呜呜真心羡慕柯南能掌握超多的技能。关于柯南可以说是小时候看柯南动画长大,中间看过好几部国产破案剧,后来改看美剧破案的,目前下饭美剧是《识骨寻踪》~
请大家原谅我的烂文笔。为什么要吐槽新兰,主要是柯南已经越来越烂,我想这也是共识了吧。我不认为都能甩锅给动画制作组,73也要负很大的责任。说实话长大后发现73本来就写故事不行,他的故事不过占年代的红利而已,就像我看过那么多小说,可能情节当时看着很好看,再过一段时间才发现怎么就一言难尽,有的作者文笔很...
前言:本人是九零后,喜欢看推理相关的小说与电视剧电影,从来不追星,只喜欢看小说~很惭愧,看那么多破案故事,本人却是智商情商双低的内向孩子啊~呜呜真心羡慕柯南能掌握超多的技能。关于柯南可以说是小时候看柯南动画长大,中间看过好几部国产破案剧,后来改看美剧破案的,目前下饭美剧是《识骨寻踪》~
请大家原谅我的烂文笔。为什么要吐槽新兰,主要是柯南已经越来越烂,我想这也是共识了吧。我不认为都能甩锅给动画制作组,73也要负很大的责任。说实话长大后发现73本来就写故事不行,他的故事不过占年代的红利而已,就像我看过那么多小说,可能情节当时看着很好看,再过一段时间才发现怎么就一言难尽,有的作者文笔很好,哪怕超烂的情节能写的很好看,这就是人家大神的本事。73可能当初有本事画出这本额这算是推理动漫吧,现在已经没本事继续画下去了,都成玄幻片了。就连我看乐乎好多人都说这不是推理动漫,那是恋爱动漫。哼,这就是我写这篇的原因,因为柯南根本就不能算好的恋爱动漫!真的!
最近我想吐槽新兰但是又没有动手写,主要是备考没心思写,毕竟有那么多好看美剧,我已经很久没看柯南。直到我看到一个新闻,大意是一个女生辞职想当主播,一个男同事知道后就要送给她一个镜子,结果女生拆镜子发现里面全都是摄像头,还被整忧郁,反思自己是不是错了之类的新闻。我就突然决定要写这篇文了。我想大概就是身为女生却不喜欢新兰的原因吧。哪怕小时候很为新兰很感动,当年还特意去百度贴吧到处找新兰同人文。啊,真是时代的眼泪啊!
说真的,我是说想想假设你是一个少女,父亲是个烂酒鬼,先别说他是有高光,就看他喝酒还好色,对自己妻子可以说都不如对别人好,一遍号称喜欢人家却不断伤害人家就算了,分居后也没有负担起一个父亲的责任,照顾女儿,可以说是人渣吧。就说你自己从小父母分开,你才几岁就要学习做饭收拾家里伺候你的父亲,当然你不生气,谁叫日本社会就是重男轻女,你可能受到教育就是要伺候父亲,长大后就要嫁人改老公的姓,继续伺候老公,生下孩子也自己带着,反正你的老公有钱可以养着你,这个就不重要。重点额,想想有一天你的邻居换新的住客,是一个帅哥,你也对他有好感,他也对你有好感,但是你们没有互相告白。
没关系,你们没有互相告白,但是你很喜欢他,也经常过去给他收拾屋子给他做饭。你们有一段很美好的时光。突然他失踪了,你很担心他,希望能找到他。你没有找到他,但是你收拾屋子却发现你的家里居然有摄像头,你的一举一动被监视,而对方居然是你有好感的邻居,你会怎么想,想想你洗澡,吃饭,睡觉都在他的眼里,你不觉得毛骨悚然吗?结果好多人都说他有什么错,他只是喜欢你,他比地球上任何人都喜欢你,他愿意豁出生命来保护你,可是他却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注视你,你的一切生活细节他都知道,不但如此,他还好奇,喜欢推理,还因为好奇翻车被一个黑帮(地下组织)追杀,那个组织是心狠手辣,凡是有可能泄密的都不会放过的那种心狠手辣,他却改头换面呆你的身边,还自认为低调,实际上却高调调查那个组织,同时还在注视你,你会怎么想?你会觉得哇塞,太好了,他爱我,我也爱他,我愿意跟他在一起,哪怕他看过我洗澡,还跟我一起睡觉都没事,反正我喜欢他,以后还会嫁给他,还会跟他睡觉,这有什么不高兴啊。他还有钱有才华,还是帅哥,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注定是一对啊!
真的想想,退一步就算你不高兴,觉得他侵犯你的隐私权什么,是很可怕行为。可是身边好多人都劝你,说你们是互相喜欢,人家那是爱你的表现啊,你干嘛不高兴啊,不就是偷摸摸调查非法组织没告诉你吗?不就是偷换身份陪你吗?不就是给你带来危险但是我会保护你啊。这不是重点,重点这是你们的纯爱的故事啊!所有人都知道你们会天地注定的一对啊!
我想就算我喜欢人家,可是人家都放摄像头偷偷注视我,我不会觉得那是爱意,那只会让我毛骨悚然。我会要求分手!更加不用说那个万圣节的新娘剧场版,毛利小五郎麻醉量好像有耐受差点出问题。我看到这个情节就在想,就算人家是烂人,可是人家也没对柯南干什么事吧,好歹是看着你长大的长辈,就活该几乎天天被扎吗?毛利小五郎再废物,也是你的喜欢对象的父亲啊。你就这么对待你的岳父啊?!而且就算柯南当初不知道黑衣组织的恐怖,但是经过毛利小五郎差点被琴酒开枪打头上,这还觉得自己就能解决黑衣组织吗?哪怕有FBI公安加入,但是不看看人家卧底都多少年,人家机构都没解决黑衣组织,你凭什么还要留在小兰身边,就不该马上离开日本,找他的父母寻求帮助吗?这才是正确的方式吧?当然也不是柯南的错,都是73非要写,这种智障的情节都能画下去,没事!我就当做那些烂小说吧,我不看了!又不是只有他画的好看,世界上还有别的好看的小说,我慢慢看也行~
也许73当初画动漫就没想过要弄成长篇动漫,但是现在画下去,只能暴露出73的下意识的大男子主义还有讲故事能力不行的原因。真的,柯南烂绝对不在动画制作组,只能说73根本就没想好画到什么程度,也掌握不了柯南这个动漫故事。只能说他为了钱还厚脸皮继续画下去,也别说资本要挟,要挟也不是让你画烂故事啊!人家资本也想赚钱,不是让你画烂故事,被骂要饭要钱还要我们的命啊!毕竟好故事才能赚更多的钱,不是吗?
当初小时候会为新兰给故事感动,加上案件很精彩,就没注意到破案故事下新兰的问题,现在柯南案件越来越无头,而新兰的问题就再遮盖不住了。哪怕73口口声声说这个是纯爱故事,是很美好的感情,我只觉得毛骨悚然。同时我也更加为小兰不平,原生家庭有问题就算了,毛利小五郎那个人真的没法再洗,高光也盖不住他的烂的地方,如果说是大佬伪装什么,只能说他能为了伪装就无视那些委托人的诉求,还不照顾女儿。母亲更加无语,都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磋磨女儿,也不带走女儿,好像也没教导过她的处世知识。而喜欢的工藤新一,或许他是个正义的少年,富有同情心,还追求真相,可以说他身上有是很美好的品德。但是他跟小兰相处只能说不能仔细思考,就跟柯南动漫一样不能仔细思考,一旦仔细思考就会发到处都是漏洞,真的~
对m26事情爆发后的一些个人感触,非客观情绪化
以下是我对本次m26事情爆发后的思考,很长很长,也算是一个告别吧,其中包含着我个人的一些情绪和怨气,而且篇幅很长也不是很有趣,无法接受的请自行退出,但是如果能有人看完的,非常感谢!!
本来是不想写这件事的,但是自从m26爆上热搜的那一天起,我仿佛陷入了魔怔。我还记得我看到的那天是清明节的早上,到现在14号晚,一个星期过去了,我连着好几个晚上在小红薯评论到凌晨三点才睡觉,一打开社交软件就卷入两党对战。一个星期了,我一大学生什么都没有学进去,心浮气躁。我才发现这件事情对我的影响有这么大,大到我不去梳理,就难以释怀。
十年新兰粉了,一直到这个事情爆发前,我从来不参加党派战争,......
以下是我对本次m26事情爆发后的思考,很长很长,也算是一个告别吧,其中包含着我个人的一些情绪和怨气,而且篇幅很长也不是很有趣,无法接受的请自行退出,但是如果能有人看完的,非常感谢!!
本来是不想写这件事的,但是自从m26爆上热搜的那一天起,我仿佛陷入了魔怔。我还记得我看到的那天是清明节的早上,到现在14号晚,一个星期过去了,我连着好几个晚上在小红薯评论到凌晨三点才睡觉,一打开社交软件就卷入两党对战。一个星期了,我一大学生什么都没有学进去,心浮气躁。我才发现这件事情对我的影响有这么大,大到我不去梳理,就难以释怀。
十年新兰粉了,一直到这个事情爆发前,我从来不参加党派战争,并且觉得兰哀的关系很不错,两方粉丝何必掐来掐去。
到现在下场反驳了不知道多少人,转变似乎就是一瞬间的事。
在两党对战中,虽然获得了很多的赞,从以前的评论毫无水花到每天早上起来99+,但实际上我什么都没有获得,只剩下身心俱疲。很多时候我都想问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和三观不一致的人吵架,并不会改变他们的想法,只会让自己心累。
原来做一名新兰党是件那么需要情感支撑的事情。
我粉上新兰是在小学六年级,在小孩子的角度看这个故事的设定只觉得很有趣,不会意识到光下的阴影。我还记得我看第一集的那个夜晚,朋友来家里玩,我俩盘坐在地上对着电视随手打开了一部没有看过的动画片,就这样无声无息的一脚踏进了这个世界。那个时候的毛利兰还是个活泼俏皮生动的小姑娘,会絮絮叨叨和一个小朋友分享自己对青梅竹马的感情,而她的青梅竹马是个心怀正义、有点傲娇和神气的大侦探,虽然不慎变小成了柯南,但也不难看出他俩双向奔赴。
至少在那个时候,这还是一段不参杂质、单纯又青涩的爱情。
让我很是羡慕。
我至今都还记得那些早期的新兰名场面,兰怀疑柯南身份时候拐弯抹角的“挖坑”,车灯打在柯南身上在墙上映出新一的样子,飞机上红着脸扭捏的询问,纽约救下贝姐共同价值观的展现。新兰站在天台上,兰说不要抛下我一个的一瞬间,我的眼泪没办法抑制。而最戳中我的并不是那些“我喜欢你”的心声,而是每一个青梅竹马之间建立的微小的默契,是每一次新一护住兰的手,是发生事件时双方对视的那一眼,是吵架以后新一无奈的抱怨“兰那个臭丫头”温柔的语调,是柯南被兰当面质问时眼底流转的苦涩、无奈和释然。
曾有中立粉问我,“纯爱党是怎么磕到的?新一经常忘记和兰有约让她等;很多时候不太了解兰的内心,是被身边园子或者哀点到才醒悟,还让兰去他家给他打扫烧饭”。我想了很久,最早的时候他们俩就像是现实生活中相互暗恋的高中生的美化升级版,虽然打打闹闹但是很可爱,大家伙都会善意的打趣,人设的丰盈让我能够接受双方存在的一些问题和缺陷,甚至觉得会让人设更加真实。
但是是什么时候,这样美好感情于我而言好像有点变味了?
也许是从兰最后一次被联合隐瞒过去后再也没有提出质疑开始,从新一再也不会纠结是否要将真相全盘托付开始,从兰在某一天以后除了在见到尸体后尖叫就是喊“新一”开始,从两人的糖只存活于危急时刻的心灵感应开始,从柯南被兰抱着的时候和小哀相视一笑、从兰昏迷前看到柯南着急看着小哀时身后的背后灵开始。
直到m26事情出来后,好像一瞬间就爆发了,爆发的那么歇斯底里。
我在网上混迹的那么多天,眼看着被创的新兰党的崩溃,看着柯哀的欢欣鼓舞,看着唯哀的难过,看着一些新厨冷眼旁观只希望别牵扯到工藤新一,看着一些路人说什么“推理才是重点、这有啥好吵的”。似乎全世界只有新兰党关心这段感情的去向。但是转念一想,确实也只有新兰党关心这段感情去向。
一段事到如今,我不知道它是否已经有枯萎迹象的感情。
网上有姐妹将这件事情和图书馆30s对比,其实还是有不一样的。图书馆30s的男主角在有女朋友的基础上精神出轨了他的学妹并有日常的亲密联络,但是工藤新一并不喜欢灰原哀,对兰的感情始终如一,也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但是还是有的地方让我很共情。
图书馆30s的女主角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图书馆停电许愿的那30秒钟 你是在希望我们能够年年在一起 还是担心她在害怕”。联想到m26,我竟有了一瞬间的害怕,“和我通话的那段时间里,你是想着来到我的身边、关心我的担忧,还是想着如何保护她的安全”。网上有很多非常坚定的姐妹痛斥那些骂新一“渣”的人,并例举了新一对兰多么专一,在m26里也非常无辜。在有那个想法的一刹那我非常后悔自己对新一心意的胡乱揣测,但是还是忍不住想到m25柯南被兰抱着却对小哀笑的那个场景,想到琴兰名作中《她骑》中兰看着新一和志保站在街角。
我开始动摇,是不是应该从新兰转向唯兰。唯兰并不代表着不喜欢新一了。新一很好,但是喜欢他的人很多,所有女性人设的扁平化、黑衣组织的强行降智都是为了突出他和其他男性主力角色,作者爱他,柯哀想要抢他,新厨更不用说了。
但是兰不一样,可能我多少有点怜爱派的因素在里面,兰已经被削弱很多了,作者也不见得多么心疼她,柯哀试图插入她的感情线。我在这几天看了一篇兰个人向的文章后发现,我可能不是那么坚定且固执的非要新兰不可,我只是想要她脱离作者设计的命运,变回原来的那个小姑娘,自己支配她的生活和命运,而不是在安排下成为只有温柔和善良可以夸赞的大和抚子。
何况事情发生到现在,我和柯哀党对骂,在另一边死死拽住工藤新一的手已经太累了,而且有时候新厨甚至比柯哀党骂的更狠更难听,甚至认为“哪家民配被官配踩得那么狠“。不知道为什么,一条新厨的评价有时候比十条柯哀的谩骂更让我心痛,对于他们说的”新兰骂工藤新一,但柯哀又不骂“的理论,我甚至无力回复。纠缠于其中,一边反驳柯哀,一边被新厨骂的狗血淋头,真的太累了。
但是有时候回头想想,真的能这么干脆的舍下新一吗?他无辜受累,而且新兰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发展到观众,甚至于作者都无法插手的地步。清水寺定情的时候,我还能清楚的记得两个人分开后反反复复确认短信的忐忑和快乐。
我凭什么要因为新厨和柯哀的不喜而放弃他的选择、兰的选择和双向奔赴的爱情。
真是混乱啊,发展到如今,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扎哪边都是痛彻心扉。也许我应该短暂的退出这个圈子,回到只剩下毛利兰的世界,不再希望通过语言去改变别人的观点,蒙住自己的眼睛也许会更加轻松。
以上,仍愿吾爱早晚终相会,忧思情愈深。
关于最近圈内乱象
兰粉和哀粉打了二十年了,但以前基本上都是小打小闹。这次《黑铁的鱼影》算是彻底让矛盾暴发了
兰粉哀粉互撕,魔征人拉踩角色
我一个全员厨是真的心梗,除了想砍了老贼以外也是第一次有了想退圈的心思
新兰是从小就知道他们是一对的,但真细究起来我才发现他们没有让我想要嗑的点。我萌生了想要新兰各自安好的想法。我也一直有些反感“工藤太太”、“工藤兰”之类的称呼,就像一位太太说的,兰在做工藤夫人、工藤家的儿媳之前,她首先是她自己
柯哀我是嗑不来的,战友情可以,但爱情没有必要。柯南和哀的三观首先就合不来。我支持新兰各自安好哀独美
最后,...
兰粉和哀粉打了二十年了,但以前基本上都是小打小闹。这次《黑铁的鱼影》算是彻底让矛盾暴发了
兰粉哀粉互撕,魔征人拉踩角色
我一个全员厨是真的心梗,除了想砍了老贼以外也是第一次有了想退圈的心思
新兰是从小就知道他们是一对的,但真细究起来我才发现他们没有让我想要嗑的点。我萌生了想要新兰各自安好的想法。我也一直有些反感“工藤太太”、“工藤兰”之类的称呼,就像一位太太说的,兰在做工藤夫人、工藤家的儿媳之前,她首先是她自己
柯哀我是嗑不来的,战友情可以,但爱情没有必要。柯南和哀的三观首先就合不来。我支持新兰各自安好哀独美
最后,不论是新一柯南还是兰和小哀,都是很好很好的人。角色ooc请骂老贼和编剧
纸片人无罪!🙏
不要拉踩角色!🙏
(去年发的帖子,结果突然被官方给判违规了)
腐烂森林之诗
/嘴硬楚哥的自我欺骗实录
/刀糖各半
/oe
01
“师父,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个师娘。”
02
怪不得都说现在年轻人厉害得很。
抛开当事人楚一寒,警局全体内外勤难得发出了统一的感慨。
要知道,自从师父和好兄弟因为西北狼的案子牺牲,原本帅到不缺女孩儿追的楚队成天板着个脸,活像欠了八百年还不清的旧债,工作起来强度高得灭绝人性。上到退休局长下到扫地阿姨,已经很久没人敢管他的私事了。
猛然间有人提起这茬儿,倒还挺意外,再一看说话那人是楚队新带的徒弟,感觉又不那么意外了。
小伙子刚来几个月,八卦虽然听得少,但人倒挺热情,很有...
/嘴硬楚哥的自我欺骗实录
/刀糖各半
/oe
01
“师父,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个师娘。”
02
怪不得都说现在年轻人厉害得很。
抛开当事人楚一寒,警局全体内外勤难得发出了统一的感慨。
要知道,自从师父和好兄弟因为西北狼的案子牺牲,原本帅到不缺女孩儿追的楚队成天板着个脸,活像欠了八百年还不清的旧债,工作起来强度高得灭绝人性。上到退休局长下到扫地阿姨,已经很久没人敢管他的私事了。
猛然间有人提起这茬儿,倒还挺意外,再一看说话那人是楚队新带的徒弟,感觉又不那么意外了。
小伙子刚来几个月,八卦虽然听得少,但人倒挺热情,很有点楚队当年的毛病,又虎又倔还自我意识旺盛,老觉得自个儿师父长得帅能力强,一直孤寡下去的话有碍人类高质量基因延续,暗地里没少操着单亲家庭儿童的心。
这会儿朋友圈瞧见个合适的人选,他一拍大腿,兴奋地扯起嗓子在办公室喊起来,边喊边呲着牙花把手机往楚一寒脸上怼。
“师父你看!漂亮吧!这是我一表姐,学跳芭蕾......”
话还没说完就被厚厚一本卷宗敲在脑门上噤了声。
“这么闲啊你?卷宗看完了就滚去查监控。”
很公事公办的平稳语调。
楚一寒敲完回到座位上喝了口茶,冷的,又苦又涩,谁在里面丢了烟灰似的。
他皱了皱眉,打算倒掉重新接一杯。起身的时候椅子划过地板发出长长的拖拽声,刺耳的尾音里像是有透明的鱼线延伸,而后绑住了所有人的手脚。整间办公室陡然安静下来,鸦雀无声的。
怎么了?
楚一寒挨个儿看过去。他觉得自己当然不是故意的,因此没必要解释什么。
可每个回望向他的眼神都讳莫如深,一层叠一层,加诸在他身上,最终变成密不透风的保护层。或新或旧的同事们在对岸静静地观察、怜悯、欺骗,全自动一体,好像卧底小楚仍是个需要被呵护的病人。
似乎只有楚一寒自己知道,他早就醒了,在大步往前走了啊。
“老楚,孩子开玩笑呢,别放心上。”
气氛凝滞好一会儿才有更年长宽厚的前辈出来打了圆场。
楚一寒却愈发不明白,反问的话到了嘴边,看着他们小心翼翼的神色,忽然又懒得问了。他低头在办公桌上翻翻笔记本再翻翻卷宗,最后只拿起了车钥匙。
“师父......”
小徒弟还想问问他去哪,就听见门被摔得一震。
咚——
可比活人心跳响多了。
03
做警察的压力大,通常越忙起来身上烟味就越浓。
楚一寒没有抽烟的习惯,需要整理思绪或换个心情的时候,他更喜欢找个角落自己呆着。
可惜今天诸事不顺,车里总隐约弥散着股陈旧的味道,像是尘封许久的盒子被陡然打开,连空气中漂浮的尘屑都多到清晰可见。
楚一寒刚跨进驾驶座就胸闷,咳也咳不出来。似乎一旦进入这个密闭空间他亦变老变旧,成为一碰就碎的古董字画,长满斑点的腐烂苹果。
该通通风了。楚一寒按下车窗,吐了口浊气。
虽然暂时没想到目的地,他仍打算先开出去再说。
车子刚过警局大门,一拐弯儿碰见个穿汉服的小姑娘,连风也格外偏爱,朱红色发带像长而孱弱的姻缘线,快要卷进他的车窗。楚一寒眼皮不受控地跳了跳。
像,也不像。
说起来还要怪从前卧底当得太久,总是边开车边狂转脑子琢磨下步计划,这个一心二用的坏习惯留到现在,车轱辘一动,裹成乱糟糟一团的思绪就自觉跟着转起来,然后被撕碎、扬起、逐渐下坠。
闪回的瞬间手下意识摊开,漫天的雪总会有一片落到掌心来,变成看不清形状的泪水。再仰头时,被惨白日光刺到半眯起眼,忽然就忘了在等待什么。
前几年他见过一次古蔺娜,在监狱里。
女孩子还是喜欢穿一些沙漠里见不到的漂亮颜色,类似于湖水的蓝绿以及月桂似的浅黄,隔着玻璃窗跟她姐姐讲话的时候,蜷起的发尾像是条从彩色毛毯里伸出的猫尾巴,一甩一甩。
楚一寒盯着看了有一会儿,刚准备转身她正好回头。两个人四目相对,古蔺娜站起身,乖乖叫他楚警官好。
恍惚间大概有过短暂的耳鸣,听得不太真切。他舔了舔下唇,口型转过几圈,最后低声应了句古小姐好。
说完视线落回地面,靠着墙双手插兜,等人走到面前才又迈开腿。
到门口的距离说近不近,步调慢得也不算太刻意,可惜拉长的时间并没能从折磨重新变成恩赐。哪怕楚一寒举手投足间表现得足够率然,一开口仍旧露怯到讲话都断续。
对当下的两人来说,交谈久违得生涩而尴尬,彼此都绞尽脑汁在安全范围内寻找话题,最终还是只能聊些诸如过得如何,以后什么打算这样宽泛又无关痛痒的语句。
对话里大片的沉默与空白,楚一寒趁机偷瞄古蔺娜的侧脸,收回余光时偶然瞥见地上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像拥抱的雏形,但也仅此而已。
喉咙忽然有点发涩。楚一寒下意识咳嗽两声,欲盖弥彰地解释说最近感冒刚好。
古蔺娜沉默片刻,慢慢皱起了眉,表情学他学得十分精髓,跟教训小朋友似的,一字一句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女孩儿性子乖,咬字也偏乖,是只狼窝里基因突变生出来的食草动物,身上半点大西北的蛮霸气息都没有。
兔子炸毛,兔子惊慌,兔子得意。
以前幻视多了,楚一寒总觉得自己面前站了个毫无威慑力的炸毛兔子老师。场面还挺好笑。
“行了,知道了。”
他摆了摆手,脸上露出点真切的笑意。
古蔺娜一怔,迅速移开了视线,低着头又说了句什么。
声音太小,楚一寒毫无防备地俯下身。
微微翘起的唇角还没来得及收回,然后被拽了拽警服下摆。
一道带着细弱的、似有似无的哭腔,如祈求一般的呢喃击穿了他的大脑。
“真的,我会好好的,你也一定要好好的。”
车子在城里转了大半圈,想起要停下的时候才发现抬头就是医院的招牌。红色的灯光横亘在他眼下,像道干涸已久的血迹。
楚一寒嘴里又涌上那口冷茶的味道。
原来他们师徒这一脉,天生就跟师娘这个词犯冲啊。
04
他比他师父多少要幸运一点,最起码跟古蔺娜还做过几天情侣,虽然是假扮的。
可卡里沙又有什么不是假的呢?
他们被锁在一只小小的烂铁皮箱里。外面的人正七嘴八舌决定着他们的生死,嘬口烟,弹弹灰,互相再吵几句。原本留着呼吸的孔洞烟灰扑簌簌落下,像是卡里沙的另一种尘暴。
古蔺娜被呛得直咳,下意识往他身后缩,鼻尖贴着沾满血的衣料划过,堪堪悬停在他的颈侧。
耳边呼吸像心跳,又像柔软的浸满了雨的云朵,像幼嫩且脆弱的鸟喙。楚一寒别扭到浑身僵硬,只好聊点什么转移注意力。
“你不喜欢烟味?”
“嗯。”古蔺娜小幅度地点了点头,“从小就讨厌。”
还是太近了,鼻息眷顾的小块皮肤开始发红发烫,似乎这里才是他身体众多伤口中血液涌动最欢快热烈的死穴。
楚一寒用所剩不多的力气扭了扭脖子,停顿片刻后哑声问她:
“那你就不讨厌血的味道?”
“你是为了救我才流这么多的血,我为什么要讨厌?”
古蔺娜仰起脸,瞪大的眼睛一眨不眨,似乎有些生气。楚一寒想解释几句,外面的人群却刚好在此刻达成共识,于是吱呀开启的铁皮箱顺理成章地截断了剩下的话。
他跟着条件反射地眯起双眼,再度睁开时却率先从手指的缝隙间窥探到如长满蝴蝶光斑的温煦一角。
而后楚一寒才缓慢反应过来,眼前轻摇慢晃着的翅膀不过是颤动的指尖。胆小的兔子远比他想象中更聪明勇敢。变成风。变成细心的造物者。过分耀眼的太阳都对她举手投降。
“娜娜。”
“嗯?”
没有人见过潘多拉的魔盒究竟长什么模样,说不定它就是一只破烂的铁皮箱,里面装着情人丢失的肋骨。
一旦盒子打开,骨头再度嵌回离心脏最近的地方,糖衣炮弹和犯罪嫌疑人的姓名都将重新围绕着玫瑰生长,世界上最优秀的警官也要被蛊惑。
楚一寒攥住她的手,轻轻弯了弯唇角。
“没什么。”
后来他们总在沙漠里奔波,灰头土脸地逃命,像对货真价实的亡命鸳鸯。
其实角色扮演依然生涩得很。除了嘴上会照猫画虎讲几句调情话,最亲近的距离是他每次外出回家轻浮又带满调戏意味地问一句想不想我,宝贝?古蔺娜说想,然后踮着脚送过来一个拥抱,脸红得根本不敢抬。
偶尔她的头发不小心拂过自己下巴,好痒好痒,像是青春期没刮完的胡茬在迅猛生长,楚一寒没忍住,低头顺着蹭了两下,结束时唇途径她的前额,如羽毛飘落,轻到让人不确定是否算一个偷吻。
沙小飞个傻逼嗤笑着说他泡妞方式不对,象征性擦了擦嘴边的红,凑到古蔺娜面前贱兮兮地问,美女,要不今晚咱俩试试?
楚一寒压着火,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拉上人就要走。
“别啊。”沙小飞挑了挑眉,可能太久没挨揍皮痒,梗着脖子对着古蔺娜嚷嚷:“你老公之前可是想睡我的妞。”
“别他妈瞎叫。”
楚一寒火气蹭得就上来了,一脚踹在沙小飞的腿弯,眉头紧锁叫他有多远滚多远。
一直到把古蔺娜送回房间还臭着脸,堵在门口像尊易请难送的煞神。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古蔺娜越过楚一寒看了眼空荡荡的走廊,又将目光移回他脸上,乖学生似的发问。
被问到的人啧了一声,眼神飘来飘去,就是没个落点,这会儿不用演就挺毛头小子样。
要怎么办呢?气球突然间就被放了气。
也不知道兔子她到底在不在意。
楚一寒摸了摸鼻子,居然有点莫名的心虚。
他倚着门槛欲言又止半天,最后硬着头皮,干巴巴地说了句。
“别听他瞎说,我没有。”
古琳娜愣了半晌,然后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我知道呀。”
楚一寒尴尬得要命,说完转身想就溜,被拽住的袖口差点拉了个趔趄。古蔺娜突然向前一步,仰起脸凑得好近,她笑得眉眼弯弯,又重复了一遍。
“我知道啦。”
稀松平常的昏黄调灯光在她眼里漂亮的好像金色海浪。
从没去过海边的楚一寒被幸运选为了恩赐的对象。
他站在那里。对方振翅欲飞的尾睫深陷在缠绕的呼吸中变成海鸥的模样,扇扇翅膀,就会有如碎钻的粼粼波光。
楚一寒鬼使神差地俯身,听到的却是自己如鼓如雷般的心跳,与从胸口对撞而过的温柔春风。
他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总之非常不酷。
楚一寒下意识想逃。
可逐渐后退的自己在她的瞳孔中也逐渐缩小。他最终看见警犬与兔子的倒影,看见了透明幕墙坍塌后蓊郁森林的全貌。
但你知道的。
卡里沙没有森林,没有隔夜的尸体,没有潮湿而缠绵的雨季。
这片土地从来没能长出任何丰沛的、真切的、万古长青的故事。
05
她太好了。
真的。好到整个警局都愿意相信她,问小姑娘愿意参与我们的行动吗?当然在尽可能保证安全的前提下。
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古蔺娜,用一种期待的眼神。
楚一寒靠着墙,双手抱在胸前,冷不丁地出声问她。
“你知道配合、参与之间的区别吗?”
问话落地的瞬间,空气似乎凝滞了片刻,连衣料间的摩擦声都消失。
没有人愿意把她扯进来,但是古蔺娜的身份对局势而言确实太重要了。
“楚一寒。”
程樊喊他名字喊得警告意味十足,楚一寒并不在意。他径直盯向人群中的女孩,身上每块肌肉都蓄势待发,像头真正的西北狼王。
她说愿意。
楚一寒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他没再说话,转身要走,被邰局和程樊叫住,专门留他开小会。
程樊对他恨铁不成钢。
“楚一寒,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你管我?这我私事儿。”
楚一寒憋了一肚子气没地儿发,现在处于逮谁咬谁的状态,说话夹枪带棒的。
“这是公事!你什么态度!”程樊被他气得直拍桌,“你敢说自己没有私心。”
楚一寒靠着椅背翘个二郎腿,一副滚刀肉模样。双方不欢而散。
吵完架他一个人坐了很久,脑子里什么都没想。最后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外面已经熄了灯,逼仄的走廊变得更阴森,墓地一样。
他在里面走得踉踉跄跄,路过留着缝的空房间隐约听见哭声,望过去才发现有蜷成一团的绒球在哭。
还能是谁呢。
楚一寒停在门口。
他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
对方思念着的父亲,记忆中好好公民的姐姐姐夫,她为之哭泣的每个人手上都沾满了他战友的血,罪大恶极到如果私刑不违反纪律,楚一寒可以眼睛不带眨地打完配枪里所有的子弹。
他应该恨的。
可是,古蔺娜本身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有时候楚一寒会想,如果打伤古蔺娜脚的人是自己好了,就这样彼此亏欠着,欠份大的,让他能够勉强说服自己用一枪换一命,拿着并不公平的砝码来维系他心里摇摇欲坠的天秤,再然后心安理得地一笔勾销。从长满腐烂谎言的土地上重新构建另一片绿洲。
毕竟年轻人嘛,哪有几个不为爱犯浑的。
可惜那时他懂个屁的爱情,还躲在猫憎狗嫌的年纪里,逢年过节就端着泡面碗故作轻松地问程樊,他老娘啥时候回来。
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有参与。
可是那又怎么样。
他妈死了。
大概是哭得太久有些缺氧,古蔺娜总算抬起了头。
借着月色,楚一寒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跌进她湿漉漉的瞳孔里,像被潮湿的晨雾包裹。
每道斑驳的泪迹似乎都远比自己身上的枪伤更痛苦绵长,楚一寒被视网膜上交错的疤痕拖拽,迅速如溺水一般下坠,连呼吸也艰难。
他下意识松了松领口,正巧撞上对方投来的惊慌又怯弱的目光 。
隐在门后的龙柒突然有些晃神。
狼与警犬到底谁才是那个把小公主的童话书撕得粉碎的反派?
他一时想不太明白。
但小公主实在哭得太可怜,好小好小的一团。
他叹了口气,推门而入,半蹲着把古蔺娜抱在怀里。
女孩子很轻,和他硬邦邦的身体一点都不一样。乖乖蜷起来的时候,像团潮湿而柔软的云朵。
他没提任何关于眼泪的话题,只问她最近天气冷,脚伤过的位置还疼不疼。
古蔺娜愣愣地看向他,先摇摇头,又点点头,说了句有点儿。
原本下巴尖挂着眼泪正好跌在了他的手背。
这回眼睛是真的又红又肿,像只兔子了。
他看得有点好笑,跟着伸手去擦。
腕骨位置却忽然传来一阵刺痛,断线的眼泪如骤雨般接连坠下,余温灼得人滚烫,连牙齿都发涩。
“别哭了。”
他蜷了蜷指尖,停顿片刻还是说出了那句话。
他很清楚自己在犯错。
但没关系。
满嘴谎话的龙柒会是小公主最忠诚的骑士。
06
西北狼的案子连省里都下了表彰 ,前脚开完庆功会楚一寒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后脚就被邰局拎去了心理医生的诊疗室。
邰局劝他,很多当了卧底的同志回来都要接受心理治疗,遗忘是为了更好的前行。
“我又没病。”
楚一寒还是副怼天怼地的混不吝样。
邰局指着他的鼻子骂:“你小子全身上下最硬的就是那张嘴,叛逆儿童还没当够?”
“谁叛逆了?”
“那你到底喜不喜欢古蔺娜?”
楚一寒不说话了。
“当年可是你自己说的谈不上。”
邰局招呼着心理医生过来,好好给他讲讲什么叫吊桥效应和雏鸟情节。
长篇大论听得楚一寒都耳朵都要起茧,满脸不耐烦。
最后由邰局盖棺定论,告诫他要分清楚自己和龙柒。
“你喜欢的不是古蔺娜,是在特殊情境下唯一与你立场一致的战友,是危难关头能够舍弃性命救你的朋友,再执着下去没有任何好处。”
楚一寒想反驳,告诉这群老古板你们懂个屁。
哪怕无疾而终的感情走到要腐烂过期的地步,也比任何一段即将开始的新篇章值得人记忆与期待。
没有溃烂的伤口只是成长愈合路上的幸存者偏差。有些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隐秘的疤痕,是唯物主义者为数不多愿意承认的命运劫难。
古蔺娜就是古蔺娜。
他们的故事太过重要。以至于他需要以一种永恒的态势去保有它,看着它盛开,等待着它的腐败,最后在日复一日中,挑破新生的疮痂,用密密麻麻的痛感告诉自己并不在行尸走肉般生活。
真的,楚一寒觉得现状就挺好,他不用任何人来拯救。
走出诊疗室的瞬间,他仍觉得自己像大获全胜的孤狼。
邰局跟在他身后,叹息似的说。
“你还想怎么样?和古蔺娜结婚生个孩子,从此后代身上都流着仇人的血?”
右侧肋骨下的枪伤大概没好全,一刹那疼得人竟然直不起腰。
楚一寒有点想吐,干呕几下没呕出东西,却仍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搅碎了又拧在一起,从胸口的空洞里呼啦往外坠。
“恨比爱长久,未来也比昨天重要,总会过去的。”
邰局拍了拍他的肩膀。
楚一寒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但疼得实在没办法思考。
他一把推开邰局,跌跌撞撞地冲去卫生间,扶着洗手台吐了个天昏地暗。
头顶上的灯闪了又闪。
地面贴的瓷砖越发被衬出医院的白。
他撑起身洗了把脸,沉默许久才抬起僵硬的手正了正警徽,向镜子里面的龙柒说了再见。
07
确实是年纪大了,性格都比以前稳妥了不少。
楚一寒想着总归是自己徒弟,哪有师父闹脾气不肯体谅人的,抽空和他开诚布公地谈了谈。
“枪伤刀伤没少挨过,自己身体不好,就不耽误人家姑娘了。”
徒弟听完连连点头,说师父,改天我请你吃饭赔个罪,这事儿就翻篇了。
楚一寒应下,还夸他比当年的自己情商高。
结果人到餐厅左等右等,等来了个女生,自我介绍说跳了十年的芭蕾。
圆脸,卷发。
楚一寒额角直跳。
糟透了,这可真是糟糕透了。
他的修养实在做不到甩脸走人,只能硬着头皮问好、点菜、吃饭、回一些不感兴趣的话。
同事嘴里的相亲也就这样,无聊到他很难理解为什么总有人觉得是新生活的前兆。
乱七八糟的世界里究竟什么是世俗意义上被认可的好?就这?大家各自去见更陌生的人,就变成你我我们大家都好。
那汉语还真是博大精深。
万幸他当时没有应答,而红眼的兔子又溜得够快。只剩警服外套不小心粘到的卷发可以作证。
世界上有卷毛兔子吗?
“楚警官,楚警官?”
“抱歉,走神了。”
“在想案子吗?”
楚一寒没有说话。
他抬头看向面前的高脚玻璃杯,变了型的自己被困进鲜红色的液体中,像是被福尔马林泡发的残骨。
原来从始至终只有他的影子在往前走。
08
现在你知道了吧,卡里沙没有森林。
诗人不会在卡里沙的尘埃中遗落任何一段诗歌。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