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鲨猫虽然很坏,但是它毛茸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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蹙损春山

【复嫣】月满西楼·一

痴表妹因爱生腹黑,娇表哥装傻遭调戏


这世间偏就有各种各样的奇事:有武林至尊一朝不慎走火入魔的,也有无名小卒一夕走运高人传功的;有那气急攻心致使神魂颠倒不清的,自然就也有那药石无医却忽地自行好转的。


慕容复显然没那时运遇上高人,可这后二样却叫他占全了。


距那日遭逢大变一时被刺激得精神失常,至今已半年有余。自那王语嫣回到燕子坞,与阿碧也不知费了多少心思、请了多少名医,都医不好他这疯病,二人也是无计可施。

而江湖中风起云涌多少事,逐渐也无人再提起这“姑苏南慕容”了。


王语嫣初时看着当初那丰神俊朗、公子无双的表哥变得痴痴傻傻,还忍不住时时垂泪;日子久了却也习惯了,只道这样...


痴表妹因爱生腹黑,娇表哥装傻遭调戏


这世间偏就有各种各样的奇事:有武林至尊一朝不慎走火入魔的,也有无名小卒一夕走运高人传功的;有那气急攻心致使神魂颠倒不清的,自然就也有那药石无医却忽地自行好转的。


慕容复显然没那时运遇上高人,可这后二样却叫他占全了。


距那日遭逢大变一时被刺激得精神失常,至今已半年有余。自那王语嫣回到燕子坞,与阿碧也不知费了多少心思、请了多少名医,都医不好他这疯病,二人也是无计可施。

而江湖中风起云涌多少事,逐渐也无人再提起这“姑苏南慕容”了。


王语嫣初时看着当初那丰神俊朗、公子无双的表哥变得痴痴傻傻,还忍不住时时垂泪;日子久了却也习惯了,只道这样也好,至少表哥不再对她爱搭不理、也不再整日往外跑,倒是能与她相伴长留燕子坞,也算祸福相依了。


——却不知是否是上天垂怜,这慕容复的神智竟在无人察觉中,忽地自行恢复了。


江南的景色素来是曼妙的。恰逢这日辰时,阳光正好,燕子坞后院的一方大青石前围着一堆孩童,其上端坐着一位约摸二十八九岁的青年,只见他面目十分清俊,若不是头上顶着一副纸做的旒冕显出几分滑稽,真可谓是翩翩佳公子了。


这公子自不消说,正是那疯了的慕容复。阿碧姑娘为了哄着他开心,每日以糖果聚集好些孩童来与他当“大臣”,此时便是那“早朝”了。

往日里只需听他排兵布阵一番,便有好些吃食发下,可今日不知怎么,这“皇帝”在上方迟迟不见动静,惹得群童吵闹起来。


其中一个便道:“陛下,今日怎的不跟我们说什么开疆……开疆拓土了呢?今日还有糖吃么?”


另一个稍大些的便笑道:“你问他一个疯子,他如何知晓!”又扭头冲着上方道:“哎!你的皇后在哪儿呢!”


上面那人听着下方孩童的哄笑吵闹,却是脸色铁青,右手在袖子里几乎把掌心掐出血来了。而即使是这样也掩不住那冲天的怒火与羞耻——这也难怪,任谁大梦初醒时却遇上这种尴尬光景,大概都是想立时自尽于世的。何况是强大骄傲如斯的姑苏慕容。


慕容复气得全身发颤,若不是身侧没有佩剑,真是难免要即刻自刎了。过了半晌,内心几番平复之后,才终于咬牙发出声道:“今日什么都没有,都给我散了!”


那一群孩童便大失所望着离去了。


慕容复本是多聪慧的人,如何还能不明白这一番荒唐事从何而来?不外乎是自己神志不清后还疯疯癫癫的想复国,家人便想出这个法子来安稳他的了。


思及此又难免一声叹息,父亲慕容博一番生死后便看破出家,将多少重担执念层层摞摞地全压在他肩上,后又遭逢各种大败,复国梦碎荒唐一生,怎不让人疯癫?


只是这半年疯癫时日于他来说大梦一场,也如同在化外之地走了一遭似的,只觉生平所求不过镜花水月,争名夺利也终究化为枉然,今日清醒过来,心中执念却也淡多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慕容复喃喃道,忽又想起那“家人”来,也不知是何人不离不弃的陪伴他?表妹自然是不会在的了,当日伤她至深,此刻怕是已成了大理皇妃了罢。

——不免心中酸楚,转念又想着表妹不在也好,否则被她看到自己这副痴傻样子,真是还不如不清醒了!


这般又叹又悲地独坐了小半个时辰,心绪仍是一团乱麻。慕容复一把扯掉头上的拙劣旒冕,正待跳将下来,斜刺里却忽见一娇粉身影急忙赶来扶住了自己,定睛一瞧,不是表妹王语嫣又是谁!

这下使得慕容复又惊又喜,转瞬却又被巨大的羞耻却淹没,一时张口无言。而王语嫣却见惯了似的,为他抚平了衣上的褶皱后柔声道:“表哥,今日怎么下朝如此早?”又恼道:“我不过晚来了片刻,丫头们都上哪儿躲懒去了?幸好表哥你没伤到。”


慕容复的脸色自她说出“下朝”时便已涨红了,一时只恨不得与“皇帝”“上朝”之类的词语撇清干系。只可叹表妹竟对他如此不离不弃一如往昔,心里不禁感动非常,只是自己这副模样,如何有脸对她说出已经神智恢复的真相呢?


——他堂堂姑苏慕容公子,自小便是儒雅知礼文武双全,哪知有朝一日竟会沦落到如此的地步来!唉!


可他这厢一番心理纠葛,王语嫣如何能得知?只道表哥平日也话少,便也没觉出什么异常,又柔声道:“表哥可是哪里不舒服?”见他神色不好,便伸手探他额头,一时间倒是让慕容复吃了一惊。


却是为何?——原来以往这二人相处,虽也亲切自然,但他一向认为不能在成亲之前损了表妹清白,便十分守礼。行走江湖中时常挽臂倒没什么,像这种伸手摸脸卿卿我我的是从来没有过,因此见王语嫣这般自然,不免吃惊。


于是一时间只好僵立着,任表妹摸完额头又摸脸颊,最后简直是上下其手,让慕容复在方才的羞耻上又添上一层大大的不好意思来。内心暗想表妹怕是为了照顾他,竟连礼教也不顾了,那就更不能让她知道自己清醒了,否则表妹该是何等难堪?


打定主意继续装疯后,内心反倒有几分安定下来。只是不知道自己在神志不清时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便按住表妹在自己腰腹上继续摸索的手,随便支吾道:“唔……饿、饿了……”


王语嫣被他按住,倒有几分奇怪。毕竟,自从表哥疯癫以来,自己对他做什么事,还从来没被拒绝过,教她沉迷得都要忘却以前表哥是如何冷面冷情了。但听他说饿了,便也懒得去想其它,只拉着他一面回去一面道:“饭已备下了。我看午后还是请个大夫来给你瞧瞧,虽说神智是治不好了,但身体可不能出毛病。”


慕容复乖乖任她拉着,却又见她回头嫣然一笑道:“神智治不好也挺好的,现在的表哥,真好,真可爱。”


这一笑如春日芳菲初绽,端的是倾国倾城。但慕容复总觉得表妹看向自己的带笑眼神有些奇怪,以往虽也带着仰慕,现在反而是痴迷更甚了!慕容复不由汗颜,心道难道疯疯癫癫的反倒教她更喜欢自己了?一时也是想不明白。


就这样各怀心思到了内堂,王语嫣一摆手让下人们退下,随后就拉着慕容复在桌子前坐定。

慕容复的确是有些饿了,坐下正待动手,却又忽然想起自己应该是个疯的,一时也不知该不该去夹菜,手指便僵在半空中。


身侧的王语嫣噗嗤一笑:“表哥今日难道不要我喂了吗?”


这话听得慕容复又是一阵气血上涌,只觉得这辈子、甚至少室山下丢的脸加起来也不如今天多。他是疯了又不是残废,竟日日吃饭要表妹喂!?


王语嫣此时已布好了菜,见表哥神色又是一番变幻,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便忍不住玩心大起,道:“按以往饭前的规矩,我喂表哥吃饭,表哥该亲我一下作为回礼的,如何不动?”


其实倒也不算什么规矩,王语嫣也只这么玩过几次,毕竟表哥虽然神志不清,对自己的要求也言听计从,但自己面对他时有时仍难免羞涩,自然不大好意思日日哄他亲自己。


而慕容复听在耳中,已经几乎要内伤吐血了。他一边呛到似的猛咳了几声,一边内心不住地唾骂自己:“慕容复啊慕容复,亏你一向以自持自重沾沾自喜,如何神志不清时便随意玷污表妹清白?”


——竟全然不想表妹如何要这般待他。


王语嫣见他反应如此大,忙去给他抚背,见他无事后便故意恼道:“表哥今日为何如此不听话?往日都是叫你亲你便亲的,究竟是何缘故?”


慕容复暗道不好,听此一言自己不亲岂不是要露馅?表面上随便支吾了几声,内心却迅速在“亲表妹”和“在表妹面前丢脸”中权衡了一番,终于还是僵硬地凑过了身子,看着表妹面上虽恼,眼中却是亮闪闪的欢喜,不禁想到了客栈那一晚。


——那日表妹泪痕犹在的脸,含情脉脉的眼,自己差点就没能克制住,虽然最后还是抽身离开了。

而如今,慕容复心中暗叹一声,勉力忍住了翻腾上涌的气血,伸手轻轻捏住眼前人小巧的下颌,倾身便将一吻印在了那侧脸颊。


竟是从未尝过的柔软。




——tbc——


标题来自“雁(嫣)字回时,月满西楼。”(什么鬼)

表哥社死灵感来自b站up 四月熙

被表哥蛊到了,又剪视频又写文的,复嫣yyds呜呜呜

大概会有个两三篇吧,先写着,摸鱼爽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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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有温度的画——非遗蜡染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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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之复嫣后续——两个疯批的救赎之路 第一章

努力给表哥表妹一个好结局~


观前提醒:

1.全文3.2w字,已写完,这几天陆续放出。本章6k左右。

2.清水剧情向,剧情延续《天龙八部》世纪新修版,从表哥表妹阿碧在大理境内开始

3.人物带入03版电视剧人物形象。(最近磕死我了

4.小白第一次写文(害羞捂脸


P1 可怜翩翩公子——王语嫣:表哥哭吧哭吧不是罪


    “皇后!“

    那日,傅思归与朱丹臣两人正护送着王语嫣从大理出发,往江南而去。王语嫣向段誉提出想回江南后,段誉虽然心中不舍,但也知道劝她不过。他想王语嫣是要回去...

努力给表哥表妹一个好结局~


观前提醒:

1.全文3.2w字,已写完,这几天陆续放出。本章6k左右。

2.清水剧情向,剧情延续《天龙八部》世纪新修版,从表哥表妹阿碧在大理境内开始

3.人物带入03版电视剧人物形象。(最近磕死我了

4.小白第一次写文(害羞捂脸

 

P1 可怜翩翩公子——王语嫣:表哥哭吧哭吧不是罪


    “皇后!“

    那日,傅思归与朱丹臣两人正护送着王语嫣从大理出发,往江南而去。王语嫣向段誉提出想回江南后,段誉虽然心中不舍,但也知道劝她不过。他想王语嫣是要回去寻慕容复的下落。

    那日草海木屋中的事段誉并未一一向她细说,所以王语嫣只是知道了自己乃段誉亲妹,也只当是段延庆凶性大发杀了王夫人、秦红梅、甘宝宝、阮星竹、刀白凤和段正淳,而慕容复则是受伤后跳窗而走,不知去向。

    一行人路过郊外村庄一处河边树林之时,忽听到有人大喊:“皇后!“

    几人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人身形高挑,身穿黑黄相间的长袍向他们奔来。那人妆发整洁,容貌俊逸,只是头上带的高高的纸冠与嘴里叼的一株狗尾草与他不太相配。来人身后跟着一位穿着青色裙衫的女子,不断喊着:“公子!公子!”

    王语嫣惊呼:“表哥!”

    几人翻身下马,慕容复正奔到王语嫣的跟前,双手握住她的肩激动道:“皇后,你也来庆贺朕荣登大宝吗?好极,好极啊!”

    王语嫣先是一愣,继而面色一红,也握住慕容复的双手,直觉他掌中冰凉。她一直不知如何面对表哥,谁知今日一见他竟已变成了这副模样。阿碧跟了上来,站定后轻抹泪眼,微微施了一礼。傅思归、朱丹臣相互看了一看,也明白慕容复自以为复国成功,已然神智失常。

    王语嫣神色忧愁的对上慕容复开心的眼睛。以前在面对表哥时,无论他怎样,自己总是心满意足,而表哥却一直是愁眉不展。

    如今却是反过来了。

    她抬头看了看阿碧,又看看慕容复,心道:他如今以为自己已是大燕皇帝,又认我做皇后,那以后……

    王语嫣回头对朱、傅两位说:“我暂时不回江南了,在这里暂且住下。”

 

    慕容复每日早上都闹着要“上朝”,接受“群臣”朝拜。阿碧拗他不过,只得备下些糖,哄着周边村庄的孩子前来跪拜,如此已经有了一段时日。王语嫣来后,慕容复偶尔还会拉着她一起来接受朝拜。此外,他便只是自己坐在土坟上或者树木边,兀自念叨一天。

    “这可不行,”王语嫣对阿碧说,“我本就不喜欢表哥天天为了复国的妄念到处奔波。如今他还想着这些事情。”王语嫣站起身踱步到窗边,两只手指不断搅着自己的衣袖。

    “那姑娘打算怎么办?”阿碧也是一脸愁容。

    王语嫣望向窗外,正好对上慕容复回望的脸。西南温和的阳光把他雪白的面庞照的发亮,眼睛却藏在眉骨与睫毛的阴影下。他笑了一笑,随即转过头去,也不知想起了什么。

    她眼中酸涩,与从前相比,表哥形容依旧,只是他被那妄念夺了神智,以至于干出许多不堪的事情,与自己从小爱慕的样子大相径庭。

    “我要重新引导他,“王语嫣柔声说,“从前姑丈、姑妈总是用什么慕容氏列祖列宗的遗训压着他,邓大哥、公冶二哥、包三哥和风四哥虽然从帮协助,但那其实是一种裹挟,实际上是害了他。其实表哥他,他……好面子,爱赌气,根本就不适合做这些事情。”她悄悄压低了声音。

    “他在复国的事业上花空心思。其实你看,他对朝廷政事了解的不多,姑丈、姑妈也根本不教他……因为分心,表哥武学修为精进的也不快,还…还要同我生气……”王语嫣越说越委屈,低下头去几乎哭出来。

    阿碧想劝慰两句,却看她忽地抬起头,眼神发直,神情露出一抹喜色:“不过现在好了,现在他只有我了,我会引导他的,让他乖乖的,不要再闹出事来,这样才好。”

    阿碧看了看王语嫣,又看看窗外慕容复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

 

    “表哥,你看这是什么?”一日,王语嫣为慕容复穿戴好“朝服”之后,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她从不直接唤他“皇上”,只按从前的样子喊他“表哥”。

    “表哥现在已经是大燕皇帝了,自然要把这个皇帝做好,我当皇后的也要尽力辅佐你才是。表哥向来信奉书中道理,那也当看一看史书中历代明君是如何治国的,可好?”

    王语嫣知道慕容复生性要强,凡事只能顺着不能逆着。以前慕容复常到曼陀山庄看书,王语嫣为了多和他亲近,也去研究拳经刀谱。她虽不练,但因有耐心看书,对武学的理解反比他则更为透彻。现在慕容复以为自己当了皇帝,但对朝政之事实在不甚了解,王语嫣便想着以此为契机,用读书引导他回归正途。

    “表哥当学习太平时节的明君言行。以前你总是盯着勾践灭吴、刘秀中兴,对盛世治国之道却不上心,其实史书工笔更看重的是贤者明君的大道仁德。”王语嫣把手中从段誉那借来的一本《汉书》推到慕容复的的面前。

    慕容复转过头来望着她,张口想说什么,又闭了嘴点点头道:“嗯,皇后这话说的对,朕今天就来听你说一说。”

    王语嫣看他愿意听,心中高兴,便坐到他边上同他讲了起来。

 

    王语嫣为了安抚慕容复的心神,先有意回避纷乱时期君主的狠辣手段,而专门去挑着宽和的德政来说:“汉朝建立之时,天下初定,高祖施行无为而治,以制度约束臣民的行为,让他们依照定法自行休养生息,而皇帝本身并不过多干预朝堂政务,这才是仁君之道。

    “现在大燕朝政清明,”王语嫣与慕容复坐在小河边树下的阴影里,指了指对岸大理境内几座小村庄。中午日头正盛,村庄中缓缓飘出几缕炊烟,一片安静祥和之景。“百姓安居乐业,这不正是所有的贤君英主所期望的么?当然了,‘君无为而臣有为’,表哥你就放宽了心,让那些官员各司其职,忙于工作好了,就不用再每日让他们来觐见,免得他们总是心有戚戚,无法专心做事了。”

    “再说说这仁君自身也要修德行。”王语嫣又翻出一本借来的《论语》,“‘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天下君子都是以德为本,以仁导行,大丈夫当以人品道德为先。”

    王语嫣轻轻的靠在慕容复的肩头,抬起眼来看到他白白的下颌,心中一动,红了脸用手遮了书,“这大丈夫还应该有一点,他们对待妻子……也是极好的。比如……比如说汉宣帝之于许皇后,唐太宗之于长孙皇后,唐高宗之于武皇后,那都是极重情义的。”

    其实历史上皇上专情皇后的例子实在是少之又少,但是王语嫣一直以正妻自居,便还是这样说了。

    慕容复点点头道:“皇后说的真好。”

    这几日,慕容复已经不再要求‘早朝’,更多时候是与王语嫣一起坐在小河边一起读书。她在对武功不感兴趣之时尚能精通百家武学,对这些史书经典的讲解更是不在话下。

    王语嫣看着表哥日渐平静下来的行为与情绪,便打定了主意要回到江南。虽然在大理境内有段誉照顾吃穿不缺,也更为安全,但她想着一来家中庄园不能没人打理,二来也方便……

    她望着站在收拾好的人马前张望的慕容复。他已经换上了平常人的衣服,长身玉立,分明还是一位神采俊朗的公子。

    表哥,我想同你长长久久在一起。

    “表哥,马上我们就要去江南了”,王语嫣走到慕容复跟前,替他理了一理衣衫,“这次是‘微服出访’,旁人会唤你‘公子’,你切记不可自称为‘朕’,也不要叫我‘皇后’。”

    “那朕……我该叫你什么?”

    “表妹,我是你的表妹。”王语嫣笑道。

    “好,表妹——”慕容复拖长了声调,也对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在从前,慕容复即便对王语嫣笑,真心中也是带着三分不耐烦。他如此自然地眉开眼笑,倒让王语嫣忽然想起段誉。那时段誉受自己之托假扮慕容复,阿朱为他上好妆后招呼自己来看,那张表哥的脸也是这样睁大了眼睛,露出一个腼腆又真心的笑容。

    王语嫣心中掠过了一阵不安。

    辞别大理故人之后,历经半月终于回到了姑苏。姑苏慕容的参合庄与之下的一些庄园因为四大家臣的离开已经空无一人。王语嫣与阿碧便一起接手了曼陀山庄、燕子坞还有其他庄子的事务,派手下的人去收拾整理。

 

    “表妹,表妹?”

    慕容复轻轻摇了摇躺在自己怀里打着盹的王语嫣。两人乘坐的小船随之微微沉浮。

    自回到曼陀山庄之后,两人的行为日渐亲密,经常一起湖上泛舟。但即使单独相处时也从不刻意避人,在房中时也总是开着门,不曾有任何更进一步的举动。慕容复从前在男女之事上尚如柳下惠,此时心中更无任何其他的念头,王语嫣也觉得只要陪在表哥的身边就好。

    “表哥。我又睡着了。”王语嫣摸了摸自己的脸,从他怀中直起身子。

    近来王语嫣一直忙于学习处理庄上的事务。她自小没了父亲,母亲圈她于庄中,自己却总是出去,也从没和她提过如何管理家事。她终日孤孤单单,所念只是读书,盼表哥能多来。

    现如今真正接手时,王语嫣才体会到这当中千头万绪,着实的不易。她不愿外出,便派了手下的婆子去各个庄子上巡视,但是收上来的钱粮账簿却要一一过目,攒下的陈年旧账要处理,曼陀山庄的花、还有“琅嬛玉洞”与还“施水阁中”的大量书籍她也想好好整理一番。

    王语嫣对这些事物并不熟悉,也没有什么书可以学习,又不好问表哥,便只能和阿碧一起商量着做,一日里总在这上面多花几个时辰。此外,王语嫣近日常花时间见一些外人,有男有女,身上还都有些药气。阿碧问过几次,王语嫣只说是大夫,来让给表哥瞧疯病的。

    “表妹,是我书读的不好吗?还是你最近累着了?总是睡着。”

    慕容复将自己的下巴贴到王语嫣前额的发上蹭了一蹭。她觉得这一点温热从头顶慢慢的传遍全身,在太阳下更是暖洋洋的。

    王语嫣实打实地忙起来后,就没有太多的时间费心准备给慕容复读书了。她便放开了藏书楼让他去里边看,以求归正心智,消磨时光。他以前不愿意读汉字书,现下倒是常读了。王语嫣特地把一些诗词琴律的书放在显眼处,可是表哥对那些实在不感兴趣,还是是爱看一些历史传记,武功秘籍。王语嫣虽不喜欢,可是表哥同意念书给她听,她也十分欢喜。

    听到慕容复的话,王语嫣忽的想起表哥少年时,父亲诈死,母亲早亡,他便早早自己一个人挑起了家中所有重担。虽说当时有四大家臣的帮助,可是依他的性格,也不会允许别人插手自己庄中事务,桩桩件件一定是亲自料理的。除此之外他还要常在江湖上奔波,四处树立威名,为复国大业忙碌。

    他也会累的吧?也会累得这样打盹么?若是他打个盹,怕又召来一番说辞,倒不像自己还有一个怀抱可依。自己今日的烦恼,怕是连他当初的十中之一都及不上。

    王语嫣有时觉得烦闷,想对人说,可惜表哥不懂,也只能说一点给阿碧听。那表哥当时不愿和自己说,又和谁说呢?

    也难怪他总是愁眉紧锁,而自己当初也只是一心黏着他,却从未真正体谅过他的苦楚。

    王语嫣抬头,对上慕容复的眼睛。江南水波盈盈,反出一片微光在表哥的眼睛里,此时他眉头放松,双目直视于她,神情温柔如玉。王语嫣心头先是一暖,继而一酸,只觉表哥前半生太过悲苦,这一刻的怡然自得也只存在于他的虚妄之中。

    “表哥”,王语嫣低头把脸埋进慕容复的胸口,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衣衫,闻到他身上清清的山茶花香。“你再读读吧,我喜欢听。”

 

    日子又这样过去了一阵,王语嫣对庄上的事物也逐渐熟稔起来。慕容复每日除了看书之外,又开始练习武功。原先那些广博的心法招式他是忘了,但他还能按照书上所画练习。王语嫣并未阻拦,只是没再同他讲解招式,常常默默地看他一个人练习剑术刀法。

    一日夜间,云笼上月。王语嫣翻完了书正准备回房洗漱,忽的听到外面一阵乒乓打斗之声。

    她忙打开房门望出去,只见黑夜中,武器相击的点点火星映出对面屋顶上一黑一白两个身影,黑的使刀,白的使铜棍。黑衣人似乎不愿意与白衣人纠缠,一个翻身跃下,直奔自己这边院子的东厢房而来。

    王语嫣心中暗叫不好。平时为了方便照顾表哥起居,向来都与他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只是慕容复住在东厢房,自己住在西厢房。那个人分明是冲着表哥去的!

    她随即大喊:“表哥!小心啊!”

    那黑影听王语嫣出言提醒,更加快脚步冲向慕容复的房前。他正要抬脚踢门,忽听得边上“哐!”的一声响,只看到一人已撞破窗子翻身跳到院中。正是手持一把长剑的慕容复。黑影二话不说,提刀便向慕容复劈来。慕容复侧身让开,举剑向黑影的腹部刺去,那黑影身子一歪,刀在手里转了一转,也划向慕容复的腰间。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过了几招之后,王语嫣已经看出这位黑衣人明显有意隐瞒自己的招式门派。他轻功不错,使刀的时候明显却用力过大,表明他原来的武器只怕不是锤,就是斧…王语嫣飞快的转着自己脑中念头,却实在判断不出。

    只见那黑衣人忽的从身后又掏出一把匕首,回身便刺向慕容复面部。

    “表哥!泉鸣芙蓉’再转‘鸿飞冥冥’!王语嫣脱口而出,也不管此刻慕容复能不能听懂她的指点。

    但见慕容复脚步一点,跃起半人高,手腕猛地甩横剑,一声急促的鸣响直指黑衣人的额头。黑衣人向后一步,剑锋便只割破了头上黑布。黑衣人长刀不及收回,忙用匕首来挡,慕容复顺势越过他,身子向下一翻,剑往他的后颈划去。那人猛地向前一倒,剑锋却已划破他的后背。他咚的一声摔在地上,溅起一片泥土。这两招使得行云流水,正是‘泉鸣芙蓉’与‘鸿飞冥冥’。

    王语嫣站在廊下激动的点了点头,差点叫出好来。

    慕容复翻身落地后却并未补刀,只是站在那里愣神。却听得地上黑衣人大喝道:“又是你这小妞!”起身就往王语嫣奔来。

    “表妹!”

 

    第二日晨起,王语嫣照常去服侍慕容复起床穿衣。她今日特地翻出了表哥旧时爱穿的淡蓝色衣衫。


    昨日那黑衣人飞身冲向王语嫣,她急往后退,只听得一声急促的惊呼:“表妹!”慕容复一剑从背后刺来,正穿黑衣人的心口,那人霎时倒地。王语嫣吓得靠在墙上,又看到慕容复仍举着剑呆立,神色不定,身子晃了一晃。她心下担心,不顾自己脚软,跌跑着上前扶住他。

    慕容复微微喘气,低头看着王语嫣。朦胧月色中,两人目光相对,莹莹发亮。

    王语嫣见他面色生红,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只听慕容复“啊”的一喊,身子向后一仰,昏了过去。

    王语嫣与随之来到的阿碧等人一起先将慕容复搀回房,确定他气息平稳之后才离开,又到花园中揭了那黑衣人的面罩。那人深目黑面,颈后有花绣,似是西南面孔,只是无法再探他的武功招式,认不出身份。那白衣人也早就不见踪迹。王语嫣只得让人拖着他下去埋了,一直忙到子时方才睡下。


    穿戴整齐的慕容复站起来转了一圈,“表妹,这颜色我很喜欢。”然后又坐下,笑着说,“今日我给你读《太平御览》可好?”

    王语嫣怔怔地看着面前的慕容复,忽然俯身抱住他的肩膀,嘤嘤哭了起来。

    昨日她脱口指点后心里一惊,想表哥不再记得那些武功招式,自己说了怕是无用,可是他却毫不犹豫且精确万分的照做了。她记起那时在万仙大会上,自己一行人被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围困住,她也是这样出言指点表哥激战。当时的慕容复虽好面子,不肯为她向群鬼屈膝投降,但他奋力杀敌维护自己之心绝不是假的。

    他本该是翩翩少侠,是威震江湖的大人物,现在却如小儿一般困在自己左右。王语嫣心中是三分欣喜七分惋惜,越哭越伤心。

    泪眼朦胧中,王语嫣觉得一双温热的手环住她的腰间,在她背后轻轻的拍着。

 

    此事之后,庄中来来往往的人少了许多。一日傍晚,空气闷热,乌云堵住了天空,黑的比平时要早些。王语嫣与阿碧照例在藏书楼中巡查书目。

    “阿碧,这一格书你有清点过吗?”王语嫣指着面前的一个书格问。那书格中放了几个布包的卷轴,边上泛青的铜牌上写着“各处地图”四个字。

    “这里是中原的四卷地图,这三卷应当是西夏的,这两卷是大理的……”阿碧对着手中的记录的册子一一点着,“好像是少了一份。”

    王语嫣心中一沉,回头对阿碧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冷冷道:“今日就点到这里吧。便径直走了出去。

 

    王语嫣推开慕容复的房门门,发现他正举着一盏烛火看桌上的卷轴,那分明是一张地图,只是抬头上的“大宋”两字已被涂抹成了“大燕”。

    “表妹,”慕容复笑道。王语嫣却并没有回应。她走到桌前,伸手用衣袖挡住了半幅地图。

    “表哥,我让你看书,不是让你看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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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嫣】镜花水月:水月①

高能慎入

伪表哥真表妹!伪表哥真表妹!!伪表哥真表妹!!!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OOC,私设如山,不定时沙雕,天龙剧情前两年开始吧,怎么个伪法看开篇 !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数百年光景指下流窜,百无聊赖之际,王语嫣扶着柳枝戏耍湖中肥鱼,抬头看见远处一对悠闲交颈嬉戏的小白鹅,愈加气恼了。再过两日便足足有一个月了,表哥一早应过她的,纵是东海扬尘,决不食言。


许是近来忧思太过,月信来早了,如今是异常的疼,表哥又偏偏不在身边,越发伤心起来。


曼陀山庄,那些急色匆匆的仆人迎面见了都如不见,何况这等隐秘之地,反正没有人,她便放声哭了出来,一时涕泗纵横,全然不顾忌了形象。...

高能慎入

伪表哥真表妹!伪表哥真表妹!!伪表哥真表妹!!!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OOC,私设如山,不定时沙雕,天龙剧情前两年开始吧,怎么个伪法看开篇 !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数百年光景指下流窜,百无聊赖之际,王语嫣扶着柳枝戏耍湖中肥鱼,抬头看见远处一对悠闲交颈嬉戏的小白鹅,愈加气恼了。再过两日便足足有一个月了,表哥一早应过她的,纵是东海扬尘,决不食言。


许是近来忧思太过,月信来早了,如今是异常的疼,表哥又偏偏不在身边,越发伤心起来。


曼陀山庄,那些急色匆匆的仆人迎面见了都如不见,何况这等隐秘之地,反正没有人,她便放声哭了出来,一时涕泗纵横,全然不顾忌了形象。


嘴里不断说着表哥骗人,今日不喜欢表哥了的气话,扭脸又恼前面的人胡言乱语,表哥怎么会骗人,她永远喜欢表哥等等,直看得人忍俊不禁。


“既然今日表妹如此厌弃于我,那这便离去……”


一路风尘仆仆,来不及梳洗更换新衫便来寻人,果然是在这里。


每每闹了脾气,都会躲起来,若她不愿,那些本就懒散不上心的家奴根本无计可施,夫人急了,回归慈母,便只能去燕子坞请了表少爷过来。纵使小姐找到了,夫人对表少爷也没个好脸色,一并骂了去。


忽然听到心心念念的声音,猛地抬头,撞进来人怀中。于是,哭得更凶了,鼻涕眼泪都擦在他胸前衣襟上,嘴里说着不许,将人抱得紧,生怕人真的走了,委实经不起逗弄。


哄表妹向来有一套的慕容复,这回失手了。人是越哄哭得越厉害,虽的确是他有错在先,终也没有失约的,表妹这般却不寻常,应是有其他的事。


“疼!”声音低沉微颤,身体的异动也感受到了,顿时心跟着揪了起来。


“莫非……”话还没说完,她便怯怯嗯了一声,接下来,身下一轻,已被他横抱起来,也抱紧了埋首颈间。


此地不堪久留。他们这般模样回去被撞见了必定要惹了舅妈一顿责骂,便决定一起回燕子坞。


上了船,人便依在他怀里,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于他听,却不想让别的人听了去,燕子坞的人可没有又聋又哑的。


一路上运行真气,为她轻揉小腹,以期缓解疼痛。其实,她一直都不怎么痛的,可是她好喜欢表哥满心满眼都是她,小心呵护,便每每谎称腹痛得很。因此,自初潮之后,但凡到了这几日,表哥再忙都会来陪她,她便可肆无忌惮赖着他,赖进那温软厚实的怀抱里。


但,今天,她是真的痛,将人搂得更紧些,让他知道问题大了。


“哭成花猫。”


“表哥不要看。”这会,才想起自己失态,不愿被他看到了不美好的样子。


没少看。自小,她什么模样没被他看到,如今知羞怕丑了,晚了。


见过王语嫣的人没有不夸她长得好,姿容绝世,神女下凡,可在她心里,表哥才是这世间最好看的,只属于她的表哥。便如此刻,枕靠在肩头,近在咫尺,表哥耳上粉白而细密的绒毛也看得清晰。耳后有明显的色差,表哥的易容术还有待精进,不过,她才不会说破,表哥已经十分厉害了,应付外面的人绰绰有余,更何况,外人没有机会近得表哥的身,那便是毫无瑕疵了。


“北地干燥,表哥都晒黑了。”


“当真黑了倒省下不少功夫。”


知她是怨他走的远,耽误了归期,早知不该轻易应承了她的,改日还得再跑一趟。北地气候,确实不喜,却是开阔了眼界,无限大好河山,若有一日皆在他的脚下,便也不嫌弃了。


被小丫头盯得久了,也有些不自在,毕竟今日的他们都有些不堪,尤其他脸上的胶泥染料也开始脱落。


“好些了吗?”摇头,脸色惨白,没有骗人,她的心见到表哥就好了,可她的身体不跟着她的心走。


叹气,怜惜的话卡在喉头酝酿了许久,说出口的却是,“这衣服要不得了。”


“都什么时候了,表哥还关心衣服。”说着话,就抓了胸前的衣物佯作拧鼻涕,吓得人身体一僵,这……也太不讲究了,才一个月不见,表妹从何处学了这些粗鄙陋习?


不堪入目,扭头看向别处,当听到鼻腔发出的声音,布料摩擦的异动,登时寒毛直竖,打了一个冷战,恨不得立刻扒了衣服丢出船去。如此想着便要行动,却被人搂得更紧,动弹不得。


“表妹……”


“骗表哥的,我们扯平了。”


长舒一口气,这是哪跟哪啊,罢了罢了,人也是让他纵的。


见她神色恹恹,知是身子不适,心下疼惜,手上动作轻柔,从曼陀山庄去燕子坞还需些时间,便哄了她小憩一会儿。人回来了,心情大好,也放松下来,确实乏累,在表哥的低声安抚下,很快便入了梦。


低头看着怀中佳人,心道,如今便被她拿捏到,日后可如何是好?暗骂自己不识好歹,表妹一心一意为他好,世上更无第二人,怎会叫他为难!便是在那之前被舅妈多指摘几句,他们都习惯了,哪日舅妈和颜悦色了,反倒叫他二人惶恐不安。


这次,不是他离家最久的一次,不过那时表妹还小,一转眼,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舅妈便似看他更加不顺眼了,十次有七八次吃闭门羹,剩下三两次被请来聆听教诲。


起初,他想不明白怎就处处惹了舅妈不快,后来是口不遮拦的包三哥点醒了他。虽然,但是,他和风四哥一样费解的,俗话不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好吗?彼时,包三哥送了他们一对大白眼,反怨怼起他,“公子爷平日里待王姑娘如何,心里没点数吗?哪个当娘的乐意看到自家的好白菜让不解风情的……。”


“包三哥慎言。”眼神询问风四哥,公子爷能打他吗?这人好欠揍!自家哥哥到底是粗中有细还是细中有粗,一时,他也说不清了。


“表哥……”怀中人仍未醒,似心满意足,甜甜地叫着表哥。想是做了美梦,梦里的人一定做得比他好,心中不由酸涩。转念,他这般,竟是与那梦里的自己争风吃醋了吗?当真可笑!

TBC

manguinette

[萧峰×慕容复]《西北望》第五章

第五章


“你这话什么意思?”萧峰沉声道。


“耶律洪基并非等闲之辈。”慕容复应声道。

“请萧大王好好想一想:其时辽国内外形势。在外,西有西夏虎视眈眈,西北有鞑靼摩古斯叛乱,东边则有女真崛起。以契丹的招抚政策,你那兄弟阿骨打,其时多半早有不臣之心。在内,皇太叔耶律重元叛乱方兴未艾,但是被你无意中助他镇压了下去。萧大王,你要知道,比起耶律洪基来,耶律重元是更有资格继承皇位的,虽然杀了皇太叔,耶律族人必然要不服挑事。内忧外患,耶律洪基又并非昏庸之君,和宋国相安无事了百年,他怎会偏偏要拣选这个时候征宋?任何一个稍有政治头脑的人都不可能这么做,更何况他是耶律洪基?”

萧峰愈...


第五章





“你这话什么意思?”萧峰沉声道。


“耶律洪基并非等闲之辈。”慕容复应声道。

“请萧大王好好想一想:其时辽国内外形势。在外,西有西夏虎视眈眈,西北有鞑靼摩古斯叛乱,东边则有女真崛起。以契丹的招抚政策,你那兄弟阿骨打,其时多半早有不臣之心。在内,皇太叔耶律重元叛乱方兴未艾,但是被你无意中助他镇压了下去。萧大王,你要知道,比起耶律洪基来,耶律重元是更有资格继承皇位的,虽然杀了皇太叔,耶律族人必然要不服挑事。内忧外患,耶律洪基又并非昏庸之君,和宋国相安无事了百年,他怎会偏偏要拣选这个时候征宋?任何一个稍有政治头脑的人都不可能这么做,更何况他是耶律洪基?”

萧峰愈听愈觉惊讶,然而低头一想,竟句句在理,无法反驳。

哑声道:“那他为何要逼我南征?”

慕容复已不再看他,微阖双目,似瞧非瞧,远远地眺着面前大地上蜿蜒的河流。


“……自然是因为他知道,你宁死也不肯南征。”他徐徐地道。

“你错就错在姓了这一个‘萧’字。辽国政治,从来是耶律和萧氏两族的天下,你死我活,此消彼长。彼时耶律重元叛乱是镇压下去了,然而激起了耶律一族的众怒,耶律洪基别无选择,必然要在萧姓当中扶持一位政治代理人,就在这个时候,你出现了。武功盖世,在辽国汉人中威望极高,虽然姓萧,却又和辽国萧氏没有任何政治默契。他不封你作南院大王,封谁?……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辽国历史上,南院大王从来不授非耶律姓的这条不成文规矩么?……”

他向萧峰瞟了一眼,立即明白过来,诧道:“……难道身边就没有一个人跟你说过这些么?”

萧峰一时无言以对。阿紫阿朱皆是天真烂漫少女,虚竹是不谙世事的小和尚,段誉虽是皇族,却望之不似人君,自然统统都讲不出来这些道理。他那兄弟阿骨打,后来做了金国皇帝,这一套道理想必是懂的,却分隔两地,没有机会对他讲;彼时萧峰身边已无诸位长老扶持,也许他们中间也有人是懂的,但是却再也没有机会跟他讲了。

他只觉心头发凉,似乎有一张极可怕的黑幕正于面前被慢慢掀开,背后是鲜血淋漓的惨淡真相。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我与他是结义兄弟……他怎会这样待我?”


“自古皇家无父子。”慕容复的声音极冷静,隐隐含着若有似无的怜悯。“更不要说你们这样的异姓兄弟了。……耶律洪基封你做了南院大王,扶持朝中萧氏势力,将耶律一族叛乱镇压下去。然而此消彼长,耶律一族打压下去,皇后萧氏一族的势力抬头。这个时候,他就要亲手来收割他种下的果子了。”

“我说过,他要派你南征,正是因为他深知你死也不肯南征。这样一来,就可以顺理成章地逼你出走,将你下狱,然而并不杀你。这一举是杀鸡儆猴,要令萧氏一族知难而退。然后就有了段誉他们来救你——辽国天牢,是什么地方?请萧大王想一想,是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么?——萧大王想必见过战场上大军进退行止罢?武林人士,武功再高,岂是朝廷军队的对手?……这些英雄好汉能够来去自如,那是因为耶律洪基想要他们来去自如。说不定就连约人来救你的英雄帖,都是他授意放出去的。你于众目睽睽之下,被外国势力救走,这一点正中他的下怀:他要和萧氏一族的代理人划清界限,撇清干系,才能顺理成章地开启日后对萧氏一族的镇压和清洗。”

他停下来,沉吟片刻,轻轻地摇了摇头。

“十万大军叩关、被虚竹段誉擒住、千军万马之中取上将首级。……这些,不过都是一出戏罢了。演给天下人看的,编得极好。萧大王,这出戏演到这里,就只欠你在雁门关一死了。”


他停了一停,缓缓地道:“……你果然也没有令他失望。”


“不要说了!”萧峰一声怒吼。“空口无凭,你说的这些,有什么凭据?”

“我既然敢这么推测,自然有我的凭据。”慕容复淡淡地道。

“你不必看他是否终身不逾雷池一步,遵守了不攻打宋国的诺言。对你的一诺,不过也是一场戏罢了。想要推翻的话,随时可以推翻。你只需要验证:第一,逼死你之后,耶律洪基是否着手打压萧氏一族?第二,朝中人事,起了什么样的变动?”

他皱眉,沉吟片刻:“第三:如果我是耶律洪基,提十万大军叩关之际,只会带上够来回雁门关一趟的粮草辎重。因为比这更多的话,没有意义。”

“大军永远不会过了雁门关。”他近乎怜悯地、轻轻地补上一句。


萧峰喃喃地道:“我听村头说书人讲古,当年耶律洪基回去不久,便杀了皇后萧观音,借口是她淫乱后宫。还说,他起用了一个姓张的汉人作宰相,不曾再提拔耶律和萧姓,南院大王之位空缺了许久,无人填补。至于那日在雁门关……”

再也说不下去。他清清楚楚地记了起来:那日雁门关外,旌旗蔽日,战鼓震天,十万大军浩浩荡荡,阵容鲜明,然而随行的辎重却寥寥无几,粮草车远远跟在后方,稀稀落落的一行人,有说有笑,形容散漫,完全不似跟随远征军上路,愁眉苦脸,负重满载的民夫队伍。

他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觉满心无尽悲凉,直想仰天长啸,又想痛哭一场。呆了一会,突举起酒坛,凑至口边大口痛饮,酒水顺着胸膛脸颊,“汩汩”往下流淌。

慕容复瞧了瞧他脸色,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萧峰痛饮一气,颓然跌坐。

“我实在是想不到,”他道,“……居然如此。”

慕容复默然片刻,静静地道:“萧大王,你不谙政事,想不到这些关窍,不足为怪。但是整个辽国,如果没有一个明白人跟你哪怕暗示过这些,这就太不正常了。你应当反省自己在辽的交游圈子。”

萧峰一转头,瞧着他事不关己模样,忽觉恼怒,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慕容公子想必谙熟政治。难道每天就琢磨这些?”

这一句分明是近乎无理的迁怒了。

慕容复并不着恼,反而淡淡地笑了起来,笑容里含着一丝讥嘲:“我慕容家男儿,世世代代,确实没想过别的活法。我还能琢磨些什么?神志不清的时候,能当得这段时间的皇帝,说不定就是我这一生当中最快乐的辰光了。”

萧峰这句话不假思索,冲口而出,刚出口便微觉内疚,正欲设法弥补,但闻慕容复不轻不重地补上一句:“成天琢磨帝王之术,不事武功,自然不配和萧大王齐名。”


他顿时明白过来:“他还在记恨我少室山上那一句话。”

低头思忖片刻,正色道:“少室山上,算我一时冲动,说错了话。然而江湖恩怨,不涉妇孺,我听说你在大理国对无辜之人痛下杀手,又害死我义弟父母,认贼作父。倘若这些都是真的,那萧某确有理由瞧你不起。可如今我见了你,若要说这些是你的所作所为,却又不怎么想得通了。请公子赐教——”

“是我干的。”慕容复打断他。


萧峰一呆。慕容复已然掉过头去,静静地眺望着暮色逐渐四合的草原。

“是我干的。”他重复了一遍。

“段誉多半没有告诉你,我还亲手杀了包不同三哥。包家世世代代,皆是我慕容家家将,三哥对我忠心耿耿,从小瞧着我长大。我的武功根基、文字基础,统统是他打下的。跟随我四处奔走,为复国谋,也有十几年时间了。我出手杀他,是因为他当着段延庆的面,口不择言,揭了我的底牌,妨碍我认贼作父。”


萧峰不料他竟如此坦然地一口承认,一时说不出话来。

想起那日于无锡城外、杏子林中,匆匆见过的慕容家四员家将,何等怀抱胸襟?彼时不由得对素昧平生的慕容家家主心生倾慕,不知能驱策此等人物为其奔走的人是什么模样。谁能想得到?有一天这个人会坐在他面前。不抗辩,不解释,把所有的事实和盘托出,任他自行评断。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终于问,半是震惊,半是厌恶,内心深处却藏着一点火星般微弱的侥幸和希冀。不知为何,他隐隐希望面前这个平静而理智的慕容复是神志不清了——只有疯子才会理直气壮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若是我杀了他们,你便瞧我不起,不屑与我为伍。”慕容复应声答。

他沉吟片刻,自嘲地笑一笑。

“我也不指望萧大王瞧得上。慕容家家训,为了‘复国’二字,父兄可弑,朋友可杀,至于儿女情长,更是不用放在心上。那日包三哥所作所为,实在和祢衡没有什么两样,可称得上一句‘沽名卖直’。……敢问祢衡又是什么下场?忠臣谏主,也是要分场合的,他此举分寸全无,分明是坏我大事。我杀了包三哥,固然是因他坏了我复国大事,也是他求仁得仁。我做下便敢认下,虽然这是我生平第一可悔恨之事,但我别无选择。萧大王固然义薄云天,在聚贤庄上,不也杀了你亦师亦友的奚长老?”

萧峰不想他竟反咬一口,愕然片刻,怒道:“我是为了阿朱。”

这一次,慕容复沉默了很久,很久。


“她死在你手里。”他终于慢慢地说。

这不是一句指责。可是惟其不带半点问责意味,更像是一记耳光。


萧峰呆了半晌,忽道:“阿朱之死,何尝又不是我生平第一悔恨之事。她自幼由慕容家抚养长大,你于她有父母兄弟之恩,于情于理,我都应当和你说清楚。”

慕容复无言,默然地望向他。

萧峰便从头讲起。将少林寺搭救虚清、二人同行、聚贤庄求薛神医治病、大开杀戒、雁门关重逢,私定终身等事情一一讲出,慕容复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听着,没有任何表示,只在萧峰讲到阿朱乔装改扮,上少林寺盗经时,忽而诧异地微笑起来,轻声道:“这确像是她做得出来的事。”


待萧峰终于讲完,夕阳已然西沉至半天,像一团大火,将半边天空映得通红。暮色开始四合。草原上晚春的暮色极温柔,牛羊开始三三两两地往家走去,白塔飞檐上挂的铁马于晚风中轻轻鸣响。

慕容复一动不动地坐着,似恍若不觉天色已晚。嗒然良久,忽喃喃道:“……你是失手误伤她。”

自阿朱身亡,萧峰还不曾对人说过这些,今日将这一段不愿回顾的往事全数讲出,只觉全身力气似俱被耗尽一般,心灰意冷。他疲乏地点了点头,算作默认。


“……误伤。”

慕容复沉默半晌,如此重复一句。夕阳光线如血一般,涂于他苍白的脸颊、嘴唇上,犹如胭脂,晕染开一抹诡异的艳色。


“外间传言甚多,我设想过种种可能的情形,万万没有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过了好半晌,他喃喃地说。

“你们想去找带头大哥。”他似乎有一些崩溃,以修长的手掌捂住脸颊,慢慢揉搓。声音从指缝间闷闷地传出来,含混不清,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你们居然信了那个女人的鬼话?她说段正淳是带头大哥。……怎么可能?你们也不想想,几十年前,他才多大?……几十年前,他一个大理国宗室,连储君都算不上,资历阅历全无,在中原左拥右抱,裙下逐欢之臣。这样的货色,如何指挥得动中原群雄?……你们怎么竟然就信了是他?”

最后一句几乎是沉痛的指责。


萧峰无言以对。

被慕容复这么一说,突然间,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明晰起来,一切都罩上了一层明亮的光线,照得心中透亮。

他似乎瞧见最后那个晚上的阿朱,秀眉微蹙,满怀心事,求他不要去找段正淳报仇;又想起那晚,阿朱伏在怀中,自己轻轻抚摸她头发,心中一片平静温暖,心中想着一月之后,大仇得报,便可和阿朱在大草原中骑马并驰,打猎牧羊。他想朝那天晚上的自己怒吼:“不要去!不要寻仇!”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他哑声道:“阿朱那晚对我说,‘大哥,段正淳的怨仇,再过一年来报不成么?让我先陪你一年。’我没有答应。要是我早一些知道……”

他说不下去。

“……这确是阿朱干得出来的事。”慕容复的声音分明有一些哽咽。“……她是为了我,上少林盗经,这才遇见了你。……千错万错,都是从我慕容家这里错起。”他似乎还想说下去,但绝望地摇了摇头。

两个男人都沉默下来。


“你们现在知道了。”慕容复终于疲倦地道,将手掌从脸前撤开,抬手摁揉鼻梁。萧峰瞧见,他的眼圈通红,不晓得是不是被夕阳染上的颜色。

“……假传消息之人就是我的父亲。”

萧峰报以沉默,提起酒坛,一气灌下数口。

“你想寻仇,一掌杀了我便是。也省得让我活着,少受一些折辱。”他听见慕容复低低地道。

萧峰摇了摇头,喃喃道:“我怎能杀你?倘若杀了你,九泉之下,当无面目见阿朱。”

慕容复一声冷笑:“倘若要我依靠一个女子的善心活着,那比死了还难受。倒不如请萧大王给我一个痛快罢。”


萧峰默然,只觉心中空空荡荡,心灰意冷,对慕容复再无半点仇恨鄙薄之念,说道:“我们说的这些人,都已经死了一百多年了。你我之间,还有甚么恩怨?”

天已经擦黑了,瞧不见彼此表情,然而他能感觉到慕容复的身躯大大地震了一震。

“你不要多想。”萧峰补上一句。

他想多劝解两句,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惟有提起坛子,自顾自啜饮闷酒。

“给我一口。”忽听慕容复低声道。

萧峰微微一怔。

“你不应当喝酒。”他道,仍然将坛子递过。

慕容复置若罔闻,接过酒坛,仰头灌下几口。喝得太急了,呛咳起来。好半天才缓过气来,抬手掷还。


“回去罢。”萧峰道,“天黑了。”率先立起身来。

慕容复未应,手撑着塔身站起。久坐之下乍一起身,头晕目眩,立足不稳,晃了一晃。萧峰条件反射地伸手扶住他臂膀,一触之下,旋即松开,像是被火烫了一下。

“多谢。”慕容复道。

他作寻常读书士子装束,春衫单薄,被晚风吹得紧贴于身上,像一只白鹤收拢双翅,天边微弱的暮光映着他平静的、波澜不惊的脸。然而萧峰知道,他像这座白塔上雕刻的契丹天神一样俊美高傲,却也像天神一样冷漠嗜血。

只不过事到如今,他却有一些想不通了:这尊阿修罗可以为了复国掀起腥风血雨,却也是会为了逝去的人落下一滴眼泪的。

他们隔着一段距离,并肩而立,瞧着两个孩子手牵着手,在四合的暮色中慢慢地、有说有笑地朝他们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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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嫣】少室山梦醒(一)

  在场众人只见到那南院大王萧峰将慕容复高高举起,口中怒喝着“我萧峰大好男儿,怎与你齐名”后,便将慕容复恶狠狠地掷向地面。

  慕容复只觉又羞又怒,整张面皮似烈火灼烧一般,连身上伤口的痛楚都觉察不到了,心中暗自思忖:慕容氏的脸被我丢尽了,我慕容复怎敢苟活于世?不如此刻自尽,还能博个刚烈的名声,以保全我慕容氏,日后复国还有指望。

  心念转动只在瞬息,只见众家臣还未反应过来之时,慕容复飞身抽出了包不同的佩剑,剑锋一转,将将刎上脖颈。

  “表哥!!!”

  “公子!!!”

  突然,远处射来一道剑气,击飞了长剑,慕容复也被这强劲的剑气连连击退了好几步,亏得表妹王语嫣一直在身侧,此刻连忙...

  在场众人只见到那南院大王萧峰将慕容复高高举起,口中怒喝着“我萧峰大好男儿,怎与你齐名”后,便将慕容复恶狠狠地掷向地面。

  慕容复只觉又羞又怒,整张面皮似烈火灼烧一般,连身上伤口的痛楚都觉察不到了,心中暗自思忖:慕容氏的脸被我丢尽了,我慕容复怎敢苟活于世?不如此刻自尽,还能博个刚烈的名声,以保全我慕容氏,日后复国还有指望。

  心念转动只在瞬息,只见众家臣还未反应过来之时,慕容复飞身抽出了包不同的佩剑,剑锋一转,将将刎上脖颈。

  “表哥!!!”

  “公子!!!”

  突然,远处射来一道剑气,击飞了长剑,慕容复也被这强劲的剑气连连击退了好几步,亏得表妹王语嫣一直在身侧,此刻连忙上前扶了一把。

  慕容复回过神来,只见一蒙面高人脚下轻点,已纵身立于慕容复身前,便是好一番慷慨陈词,

  “你有儿子没有”

  慕容复余光扫过一旁的表妹,定定心神:“我尚未婚配,哪里来的儿子”

  王语嫣听到此处,虽不解这位高人的用意,心中还是泛着一丝羞意的。

  那高人又问:“你有祖宗没有”

  “自然有,我自愿就死,与你何干?”慕容复本就自觉愧对慕容氏先祖,经高人一问,还以为是讽刺其失了祖宗的颜面,颇有些恼羞成怒地回道,“士可杀不可辱,慕容复堂堂男子,岂容你这般无礼言语!”

  “你的祖祖父父都有儿子,只你没有,当年大燕国历代先祖多么英雄,却不料都变成了绝种绝代的无后之人”

  慕容复心头大震,立马跪谢:“多谢高人指点,慕容复目光短浅,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是啊,我慕容氏世世代代为了光复大燕国而尽心竭力,独独我,既未成家,也尚不曾立业,若此时便为这一时之耻,匆匆赴死,岂不是辜负了历代先祖的期望?倒不如忍这一时之耻,谋而后动,才当是长远之计。先前的求死之志,也飞快的消弭了。

  那高人见他已明悟,叹了口气:“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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