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叔七夕产粮活动】 面
【皇叔七夕产粮活动--叔云】
--未正--
明月漾漾,水光澄澈。
是个好夜。
云毓自舱内走出,蹲跪在甲板上,漆黑的木纹在夜晚看不分明,他手指摩挲着粗糙的表面,看着其一点点变得明亮起来。
是云载走了过来。
他的大哥也不说话,就是把照明的灯笼挂在竖起的桅杆上,跟着他一同立在船侧,夏夜的风挟了雨后的寒气,他负起手,衣衫簌簌。
“罢了。你不想去,就……算了。”
云毓等了很长时间,这其间他只能听见耳旁浩然的风声,忽起忽落,衍溢陂池,充塞于天地间,又仿佛空空无一物。
久到云载的手落下来,放在他肩上。“你这么自苦又是何必。若放心不下,就走出去看看,要不然...
【皇叔七夕产粮活动--叔云】
--未正--
明月漾漾,水光澄澈。
是个好夜。
云毓自舱内走出,蹲跪在甲板上,漆黑的木纹在夜晚看不分明,他手指摩挲着粗糙的表面,看着其一点点变得明亮起来。
是云载走了过来。
他的大哥也不说话,就是把照明的灯笼挂在竖起的桅杆上,跟着他一同立在船侧,夏夜的风挟了雨后的寒气,他负起手,衣衫簌簌。
“罢了。你不想去,就……算了。”
云毓等了很长时间,这其间他只能听见耳旁浩然的风声,忽起忽落,衍溢陂池,充塞于天地间,又仿佛空空无一物。
久到云载的手落下来,放在他肩上。“你这么自苦又是何必。若放心不下,就走出去看看,要不然便坦然放下。”
“男儿于世活一身坦荡。云毓啊,云毓……”
云毓听不下去了,他只觉得耳边一阵轰鸣,好像惊雷一样把周遭所有声音都屏蔽掉。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
“哥,我没事。”
回到舱中,弦乐初静。停在万家大船附近的几艘船只,不知是主人商量好了各自结伴行乐,还是为着天明路远奔波,竟都消歇下来。隔着窗扇,只能看见一江乌黑的涛波。
云毓坐在桌旁品酒。
只能当得上“品”这个字,因为他喝得实在太慢了。一含一啜,再浓烈辛辣的滋味也难抵如此摧折。
察觉到云载的目光,他放下酒盅,哂笑一声。
“这么晚了,你还不去睡?”
“我得守着你啊。”
不出所料看到他的兄长露出难得一见的温柔。但云毓转了转杯子,仰起脸,猛吞了一口,随后说。
“不必。”
他想这种安慰也够矫情的。从一开始的别扭感激,到现在一见云载露出这种表情就觉得腻味。他怨恨自己的懦弱,更厌弃这种周而复始。
“阿毓,你总得……给自己一个交代的。”
他的兄长露出一抹怅然的微笑,站起身,步出卧房。
云毓躺在榻上,静不成寐。
他想起早些时候,在落日黄昏看到的那个背影。
漫天如丹彩的夕霞将江面铺了整整一层,在水波粼粼的远方,停了一只船。
那会儿码头的船还不多,尽管云载吩咐船工将自家船停得稍微远些,云毓还是能眺望到那船上的人影,以及听闻声音。
在落日贴到水面上时,那艘船便奏起了歌声。
有仆从自外面进来,打了个千儿,向云载道:“回掌柜话,那边是瑞和的船只,听说正在召集来往商贩到船上宴饮,这几日官府有限行文令,彼此通些声气,想必能容易些。”
云载点了点头,朝他这边望过来,过了良久云毓也不说话,他方才说:“知道了,咱们有人在下游,就不必前去探消息了。”
待到仆从走后,合上房门,云载挑了挑眉,拿起案上茶水喝了一口,问他道:“你待如何?”
云毓想起也是在这么一个模糊的黄昏,云载提议让他见见景卫邑。
那时他们在湘江,喝得昏天黑地,船在江中悠悠地漂。待到窗扇里的楚山都化作暗影,皓月星辰落了满船。云载突然开口说:“阿毓,你需得把心放下。”
云毓伏在案上,甘酒香冽,绵长柔顺的滋味将他心里的那点沉郁一笔勾销。他抬起头醉眼惺忪地看着兄长:“你说什么?”
“我说,你得把心放下。”
云载没再解释,但在景致幽幽的船舱,云毓就是知道了。
两三年前,他看着瑞和的旗号,尚且会心闷踌躇。
但如今,他确信自己已放下景卫邑,也下定决心把前尘影事当做江上的微波暗尘,再不看顾了。
昔年在京城,他与他诗酒游赏,相谈甚欢,想必因身在朝堂,心有苦闷。如今既有了柳桐倚,同游江湖,你来我往谈古论今,岂不快活。
对方大概早就把对自己的那点印象丢在繁盛京城了。
他望着云载,缓缓地点了个头。
然而到了晚上,云毓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
眼看着瑞和那面灯火葳蕤,丝竹管弦似流水一般漾出。他站在空荡荡的甲板上,独自听风月无情。
云毓翻了个身。
窗外,风声呼啸,起落的涛波仿佛挟了劲意,清响哗然。
想起当年在承州,也是如此一个夏夜。
雨声在屋外淅沥不止,他站在桌边,心也是凉的。
看着他为自己拾碗布碟,亲身熏炙,他心里纵有万言,也都梗塞在心头,呆讷地看着。
昔日朝中都说,他是刀剑口,锦绣心。多可笑,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欲张口时,有口无言。
尤其是对着景卫邑。
这个人昔年在王府饮宴时望着他的眼怡然欢笑,在月华阁怅然中带着一丝洒脱,曾执着他的衣袖说随雅你想拿话堵我,也别作践你自己,在狱中欲瞒天过海时,也曾托柳桐倚捎过片语,说,这世上的方法多得是,往后要把自个儿看得重些。
他如何能装作无事再与他攀谈?
所以那一晚,他也仅是摆出一副欲进不前的样子,看似平淡地度过了一宿。
人越长大,惧怕愈深。
有许多次,他已然幻想出若那一宿他说了什么,或他们对坐灯下……在屏间,做了什么,他和景卫邑,会不会结果会不一样。
但也仅是想想而已。
独坐入耳的寂寥会告诉他,他就是什么都没做,就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眷落花。
不对,他们之间,从来都不该用“流水落花”这般浓丽的词来形容。就是一场缘错,从一开始,贯一始终。
有淡淡酸涩又漫上他胸膛。
烈酒与管弦,山水和珠玉,早让他忘了五六年前在朝堂上整肃冷厉的云侍郎,而再往前,他自甘放弃了逍遥恬适的云毓。
在清酒满斟,歌舞悠扬的京城,春风总是杂了满满的花香,连带着人也易醉不拘起来。
也大概是在这种情形下,景卫邑才会有那两次的纵情吧。
如今闭上眼睛,仿佛还能嗅到那时的花香。
船舱外的流水声忽然大了,在黑黢黢的夜,床榻随着波浪一起一伏,仿佛落在茫茫沧海之中,凌万顷之茫然。
云毓有了知觉,睁开眼,凝望着墙壁,听着走廊上仆从步声杂沓,皱了皱眉。
“少爷,是夜晚涨水了。”
常服侍他的小厮在门扇外说道。
云毓想回答一声,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嘶哑低沉。
“是怎么回事?”
“昨夜落了雨,水位涨高了。咱们的大船正好停在湾口,风一大,有些不安全。掌柜的正叫小的们挪船呢。”
他回应了一声,那小厮便离去了。
有闷闷雷声自外间传来。
接着便是珠落玉盘,雨声急促。流淌不息的涛浪声,合着船只不稳地摇动,闭上眼,几可想见上古时期九州浩浩汤汤的场面。
“二少爷可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云载问。声如促织,在满舱的风雨声里几不可闻。
“回掌柜,二少爷身体似有不适,并未出来观瞧。”
“厨房有熬好的醒酒汤,你去端给他喝。等待会船工们忙完了,赏银外再办些酒菜。对了--还是先不去叫他了。”
云载匆匆吩咐完,便顺着走廊欲要离去。
这时,远处炸起一声惊雷,连带着窗外的天都被震得亮出一角银色。
有船工嘈杂的声音,像被蒙在鼓里,鼓劲呐喊都如涛浪一般遥远模糊,云载似是被泼上来的水阻住了脚步,半晌又退回到云毓房前。“对了,你替我备一份礼,送给瑞和的管事,就说我们今日承了他们的情,他时江湖来往,终有报日。”
云毓在漆黑的榻上动了动。
“那瑞和的梅老板真是一位极宽和仁义的掌柜,小的记下了,爷可还有什么别的吩咐?”
“没有了。”
云毓想着云载手按在栏杆上,一定是露出一个极其无奈又轻逸的微笑。
“小的斗胆,听闻那瑞和商铺乃是两位掌柜共同经营,不知……”
云载正要答话,忽听一阵水声,似是舟楫由远及近,清响停后数久,有一温润声音随着踏步声朗然答曰:“深夜救水,乃情理应当。
万老板与瑞和是旧交,怎可如斯客气?”
云毓心底一震。
有水波荡荡漾开,不久小舟舣到近前。云载客气唤道:“赵老板。”
云毓不由自主坐起身,下榻,踱到窗边,将身形隐在船窗后,轻薄的窗纱正好将他遮住。向外看时,只见夜的暗沉下,那人的身影依旧萧疏,抬手向云载道:“万老板不嫌我们多事便好。”
他将手覆在凸起的菱花窗扇上,有微微的颤抖。
云载愣了愣,随后在风雨翻覆里爽然笑道。
“哪里哪里。如此之夜,赵老板不避险覆亲来救水,万某感念甚深。只是船上暂时仓促,难备酒席,不然,当相与共浮一大白才是。”
微烁的灯光下,那人的衣袂在上下翻飞,伞盖反复被吹斜,只见他的侧影略见迟疑。“那个,令弟……”
“舍弟早间喝了些酒,如今醉倒了。赵老板放心,船上一切都安好。”
云载的声音很平和,听不出丝毫伪装。
“啊,那就好那就好。”他显见宽然,声音中染上欢愉。“那我便不多打扰了。我带来的船工留下来帮万老板出出力气,待天明时直接遣还便好。”
“千万不必客气,他们回来自有赏银。”
在时明时晦的天幕下,他的眉眼依旧安恬,一如昔日。站在那里,仿佛任何风雨险阻都无法撼动,风波过后,仍是一缕悠畅,清清朗朗。
云载说道,“瑞和不愧东南客商之首的雅号,行事仗义疏财。如此万某便不多推辞了,今日之助,深感于心,多谢。”
“赵老板慢行。”
他隔着窗,见云载深躬一礼,景卫邑也抬袖回揖。一时间,闪电划过天际,甲板骤然亮起,明如白昼,映得二人面孔清晰如刻。
云毓愣了愣,无意识地抓紧窗沿。
暴雨突然袭来,冲破未掩的窗扇,直打在他脸上。可是云毓无暇顾及,他只见景卫邑的伞被风吹得一折,他人向后栽了一下,又很快站稳步伐。背后,是雪浪涛涛,白珠乱劈。
他的心在胸膛里嘭嘭狂跳。
“不如……赵老板先上船坐坐罢?”
云载的声音在渐急的风雨里有些微弱。
“不必了。”
舟上人扬声答道,随着吩咐,众仆役也开始划起桨来,数息过后,景卫邑立在伞下朝云载遥遥拱手。
“今日船上还有诸事未毕,待改日再会罢。”
他的侧影落在大江上,与涛涛黑浪融为一体。
雨声越来越急了。
“慢些划,当心些!”
云载站在甲板上喊道。
过了一时,景卫邑的小舟摇摇晃晃奔向瑞和大船去了,云载方转过身。灯光照得他衣袍一片墨黑,云毓才意识到泼上来的雨水已将他衣衫大半淋湿。身旁小厮递上一块毛巾,嗫嚅道:
“万幸瑞和的船工发现得及时,要不然……”
他颤巍巍看向大江,云载做个手势示意他噤声。
第二日醒来时,船舱里一片浅淡曦光,打开窗,云毓看见泛着薄雾的吴越山尖。船在清江里缓慢前行,天空洁净如洗,一抹轻蓝。
船工们在甲板上井然有序地忙碌着。
他揉揉额头,走进吃饭的舱房,看见云载已坐在那里,桌上放着一本勾了一半的账簿。他自账上抬起头,笑着看了云毓一眼。一盏新茶搁在砚边,茗烟缭绕。
“昨晚雨下得甚急,难为你睡得如此死,竟怎么都叫不醒。”
云毓挑了挑眉,未置可否。
吃罢了饭,兄弟二人照旧坐在敞开窗扇的小厅中闲聊。
窗外山景秀丽,江水漾漾。
阳光落在水面上,穿过两岸树木横斜的影子。薄雾散去,州渚生烟,一路青山如排闼一般将平江景色送到天边。
他伸手若能触到淡蓝水色的天,有风拂过发鬓,云毓抬手抚平。
在垂下手时,再一次捕捉到云载欲言又止的目光,但他依然没有说话。经历了这一夜,让他意识到自己仍无法放下一些行将逝去的往事。
或许到了有一天,他和景卫邑能谈笑平生,相对自如。他不再对这个人抱有胆怯和心结,一如他待自己那样。
我有相思,不可说。
时日久长,难思量,
然……
终亦当忘。
他想了想昨夜月晦星暗中的那个身影,头又轻微地疼痛起来。如一根丝,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些早就埋藏于岁月尘埃下的记忆又汹涌奔来。
暖风拂过人面,酒香清冽,五味佳肴列案,只消稍稍抬眼,就能看到绵延温软的江南风物。云毓按了按额头,又重新拿起酒盏。
待到春草齐齐,春花艳艳。
或是秋日凉风,冬冷飘雪。
他终究会忘了他的。
(完)
感谢阅读~
今年七夕的活动就参加完了,文笔不好,写得人物也比较ooc,恳请大家多多包容❤❤期待下一位老师的作品~
—2022priest七夕24h·初宣—
❤️文案❤️
“凤回仙驭云开扇,更闻月堕星河转。”
年少情长不渝期,当过窄门共破孤牢,见旧人成新。
歌舞升平天地阔,不看欢喜只顾心疼,望山河光阴。
离桃源入江湖,风波已定,旧梦之中山花翡。
出庙堂过鬼域,恩怨皆平,天涯游客得天光。
繁复浮生如大梦,得倾盖如故,孤行似遇归人。
将倾盛世挽狂澜,有情出肺腑,化骨却逢明月。
破巷难引苦情者,修平安喜乐,一陷十丈红尘中。
阴潮不愈旧沉疴,横舟渡深渊,有花滚烫向阳生。
浩然英魂慰生灵化飞灰扬宇宙,生死相托过狂风。
洪荒席卷逆激流做荆棘破腐朽,淤泥涤荡捡星辰。
浩渺天地未...
—2022priest七夕24h·初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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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回仙驭云开扇,更闻月堕星河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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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庙堂过鬼域,恩怨皆平,天涯游客得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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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渺天地未求羽化登仙,求索百年不觉风霜,只望心上桃花潭。
烈火翻涌身为盛世之祭,回溯东川唯观旧梦,离火拂罢度陵雪。
紫藤风清月照人,残酒半盅述情肠。
望山河阔远,念此情长久,缱绻在今朝。
“烟霄微月澹长空,银汉秋期万古同。
几许欢情与离恨,年年并在此宵中。”
原作:priest@一口獠牙的小甜甜
策划:垂洱@kremlin
美工:阿欢
文案:琉璃光@琉璃光
活动时间:2022.8.4 七月初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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