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爪爪冰

【也青】授权周边宣《soooo many fo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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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售时间:2021/12/31 晚19:00


前...

【也青】授权周边宣《soooo many fox》


原本打算在去cp29的时候带给大家的小周边,数量不多(除了贴纸我是真的做多了),希望大家能够喜欢,在寒冷的冬日里,由我奉上我个人的第一个也青企划:家养老青狐主题企划《sooooooo many fo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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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制:我本人

原画: @老苏發財火锅 

周边设计: @封狼。 

宣图设计:@晚自习

代理:@赤月工坊 (莲见p7)



织意成礼

【周蒲】听雪

全文9k,一个在道德边缘横跳的故事。

现实设定,南有女友纬已婚,剧情有bug。

写的全是假的,ooc,不上升真人。

BE,精神出G有,背德有。

接受不了划过就好,谢谢。


*


“听雪落,不闪躲,就当白头到老。”


01 

 


“还原故事。”


又是异口同声。


音轨重叠落下,作为回答者其中之一,周峻纬下意识看向发出声音的另一位。对面那颗星星的眼睛实在太漂亮,周峻纬忍不住盯着多看了几秒,而他似乎也愣住了,又很快缓过神来,猫儿似的翘了翘嘴角,眨了眨眼睫,装作一无所察...

全文9k,一个在道德边缘横跳的故事。

现实设定,南有女友纬已婚,剧情有bug。

写的全是假的,ooc,不上升真人。

BE,精神出G有,背德有。

接受不了划过就好,谢谢。

 

*


“听雪落,不闪躲,就当白头到老。”

 


01 

 

 

“还原故事。”

 


又是异口同声。

 


音轨重叠落下,作为回答者其中之一,周峻纬下意识看向发出声音的另一位。对面那颗星星的眼睛实在太漂亮,周峻纬忍不住盯着多看了几秒,而他似乎也愣住了,又很快缓过神来,猫儿似的翘了翘嘴角,眨了眨眼睫,装作一无所察。目光轻巧地滑开,落在同队的文韬身上,又将手臂虚搭在他腰间,看似无意,却成全了节目组今日的kpi。

 


“蒲熠星先。”

 


节目组根据慢放给出了判定。蒲熠星不疾不徐地开始还原,瞧上去气定神闲,还原结束后却还是耀武扬威地瞥了一眼老对头周峻纬。

 


“他的妻子出门是去她的闺蜜家,到闺蜜家她发现她借用的丈夫的电脑自动连接了闺蜜家的wifi,因此她得知丈夫出G了,回家后她就杀了她丈夫。”*

 


答案一致。

 


周峻纬心下觉得好笑,无奈地向他摇了摇头,却还是掩饰不住欣赏与赞同。他没有想过,除却青梅竹马的妻子,还会有另一人同自己如此心有灵犀,甚至因为性别相同而更加相契。世界上的另一个我,这样有些空洞的形容,放在他和蒲熠星之间竟无比贴切。

 


在邵明明宣布还原正确后,他十分公平地cue到了周峻纬,询问他的答案。周峻纬却并没有看向眼前的邵明明,而是望向了敌队的蒲熠星。猫猫脸上还顾着表情管理,没有过分喜形于色,可周身的小动作,却早暴露了他翘得老高的猫尾巴。周峻纬忍不住笑,这才收回目光,回答邵明明的问话。

 

 

“我和阿蒲想的是一样的。”

 

 

节目的录制还在继续,二人依旧扮演着合衬的角色,完成在节目中承担的职责。随着导演向站成一排喊口号的他们比了“ok”,今日的录制终于结束,镜头前超标的“亲密”缓缓落回普通的数值,私交最为密切的也许反而不是官方推出的couple。文韬和齐思钧两人分别当了NO.1和NPC,正商量着约饭,这一会儿,外交/官齐思钧正兴奋地来招呼周峻纬和蒲熠星。

 


“阿蒲,峻纬,夜宵约吗?”

 


周峻纬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转头看向窝在角落里刷手机的蒲熠星。

 


蒲熠星没说话,眉毛微微低了低,不易察觉地缩了缩身子。这是猫科生物不动声色的拒绝,可热情的齐思钧不会注意,冷淡的文韬更不会注意,只有前任心理研究员接收到了这颗星星发出的讯号。

 


周峻纬仔细打量着他,不禁皱了皱眉。不知道究竟是化妆师不上心,还是他近期过于疲惫,黑一个色号的粉底和敷衍的遮瑕,遮不住他眼底淡淡的青黑。蒲熠星太爱勉强自己成全别人,也不知道会不会拒绝。周峻纬想了想,在表示自己的拒绝后,直接替他找了理由。

 


“不了,我等下约了朋友。阿蒲之前跟我说也有事。”

 


成年人之间的友谊总是不需要太多解释。齐思钧和文韬没有过多纠缠,和他们寒暄了几句,就结伴干饭去了。

 


“阿蒲,去卸妆吧?”

 


化妆间里渐渐没什么人了,周峻纬看他休整得差不多,才走到他身边询问。见是周峻纬过来,蒲熠星含糊地“嗯”了一声,顺手就把手机给了他,起身一撩帘子,去卸妆了。

 


看着蒲熠星进了卸妆间,周峻纬低头摘了婚戒,妥帖地放进胸前的内侧口袋里。趁着他卸妆的时间,周峻纬收拾好蒲熠星的背包,又从衣帽架上取下他的羽绒服,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将蒲熠星的手机丢进羽绒服口袋。

 


等蒲熠星卸好妆出来,状态已然好了许多。看见已经整理好的背包和搭在椅背上的羽绒服,蒲熠星不由得感叹周峻纬的贴心。

 


“ze也太贴心了吧。”蒲熠星打趣着,拎起外套穿上,将拉链拉到最顶端。长款羽绒服将眼前的人裹成娇软的一团,有些炸毛的头发显得他脸庞更加小巧。他转身,从沙发上提起背包,意味深长地问周峻纬:“我怎么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今晚有事?”

 


这是在质问自己替他做决定了。

 


周峻纬好似看见幼猫掌心弹出的猫爪,唇角忍不住向上勾了勾。他本想说“某些人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想到今日自己确实是越过他替他做了决定,话到嘴边,还是换了个更软和些的说辞。

 


“你今晚说要和我一起看剧本,算不算?”

 


意想中牙尖嘴利的回击并没有发生,这反倒打了蒲熠星一个猝不及防。周峻纬今日到底帮了他,此刻又给他台阶,如若再和曾经的辩手缠斗,着实不是明智之举,蒲熠星撇了撇嘴,决定......放他一马。

 


“哼,下不为例......手机。”

 


蒲熠星向他伸出了手,掌心几近白得反光。

 


“这么贴心帮我收拾背包,手机怎么不放进去哦?这就是俗话说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吗——”

 


“你猜。”

 


周峻纬一边反驳,一边从自己口袋里摸出蒲熠星的手机递过去。黑色的方块浸染着他的体温,蒲熠星抬手欲接,周峻纬却在他接过的瞬间加了力。蒲熠星以为他无聊发作,也乐得配合他,虽然嘴上嫌弃着,但还是不甘示弱地拽了回去。

 


“干嘛?周峻纬你几岁......”

 


周峻纬忽然松了手,向前踏了一步,伸手搭上了蒲熠星的腰,阻断了他的踉跄。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呼吸声也变得无比清晰。

 


——不就为了现在吗?

 

周峻纬在心里低笑,不由得将手臂搭得更实了一些。

 


感受到腰间逐渐真实的温度和力道,再联想起方才录制时自己的避嫌,蒲熠星自然明白眼前这只大型狗勾又犯了什么毛病。他没闪躲,也不挣扎,安静任他抱着,抬手在他背上拍了拍以示安慰。周峻纬才心满意足地放了手。

 


“就为了这个,你幼不幼稚哦。”

 


得到猫猫安慰的狗勾此刻无比乖巧,即使被蒲熠星骂幼稚,周峻纬的脸上仍然挂着轻松的笑意,拍了拍蒲熠星的头顶,将猫猫头上翘起来的头发压回去些许,随后将手臂搭上了他的肩膀。

 


“走吧,回家。”

 


 

02

 

 

周峻纬之所以会招呼他回家,是因为周峻纬正在他家借住。

 


即使他家只有九十几平米,即使他家还有他的女友,即使他家只有一间客房,而这唯一的客房还是蒲熠星的直播空间。若换了是旁人,再走投无路,周峻纬也不会厚着脸皮提这种要求。

 


但蒲熠星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在蒲熠星面前,他总能打开自己最柔软的部分,无需掩饰他的脆弱与窘迫。而蒲熠星,永远都会含笑望着他,激他振作,然后,将他的所有接纳。

 


果不其然,当他提出这样多少有些不合理的请求,蒲熠星答应得不假思索,只是他说要征询十四的意见。

 


芈十四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和周峻纬也有些私交,并不介意,爽快应允。

 


所以,周峻纬在一个周三正式住进了蒲熠星家——戴着有些傻气的姜黄色毛线帽,穿着和蒲熠星同款的安德玛羽绒服。那是个阳光很好的午后,芈十四出门上班,是蒲熠星给周峻纬开了门。他穿得很随意,完全不像是要迎接客人。可他的态度却主人般热情殷勤,他主动接过周峻纬手里拎着的包,又带着他熟悉一圈屋子,最后引他进了客房。

 


“就这里,不许嫌小。”

 


周峻纬回了句“怎么会”,就撸起袖子准备拾掇。蒲熠星家的客房,就这样开始成为周峻纬的房间。

 


都说房间能体现主人的性格和气质,这话并非毫无道理。随着周峻纬的到来,这间常年用作堆放杂物和直播的房间添了些许生气。原本堆得马马虎虎的衣物被周峻纬一一拿出,耐心叠好又一一归位。蒲熠星陪着他,最初也想帮忙,帮了几次却被嫌弃对家务活不伶俐,只好坐壁上观。实在无聊,就从周的书架里抽本书读,读后却时常“失忆”,忘记书原本摆放的位置,最终只好求助周峻纬,假装没注意到他无奈的目光。

 


周峻纬到来之后,作为借住的回报,他主动承包了他们的一日三餐。蒲熠星再没执掌过厨房大权,他只要在饭点等待大厨周峻纬的投喂。干饭人干饭魂,明天想吃什么成了他们之间最平常的对话。往日空荡的冰箱被各式果蔬装点得五彩斑斓,而在第三层是摆放着今日新到的酸奶。

 


当城市的灯光逐渐亮起,虎牙主播蒲熠星也要开始他的日常工作。而这个时候,周峻纬也会开始他今日的研习,读文献,读剧本,看电影,看小说......如若他晚上要出门,必定会避开他的直播时段。总之,保持沉默,绝不入镜。

 


关于这一点,周峻纬没有解释,蒲熠星也没问。没关系,他们总能心照不宣。蒲熠星只道如229一般,不能露脸是公司规定。有时,他也会觉得委屈周峻纬,幸而蒲熠星这月月初相当勤奋,月底时长压力不大。观众以为主播十点半准时下播是为了健康作息,可谁能知道,蒲主播提前下播,只是为了让作息规律的某人能提前下床去接睡前最后一杯水。

 


蒲熠星偶尔有种错觉,周峻纬像被他金屋藏娇的外室,存在是秘密,关系也是秘密。而他像个十恶不赦的负心汉,在每晚数十万人的见证下同他偷/情。

 


其实确实也算偷/情。齐思钧来北京出差,刘梦章陪着他来了。而芈十四和梦章私交甚好,两人姐妹手挽手去温泉酒店享受生活了。所以今晚,家中只剩了蒲熠星和周峻纬。而自周峻纬住进他家后,蒲熠星就搬进客房,将主卧留给了女生芈十四。是避嫌还是借口亲近,这避嫌又是谁提出的,这些问题没有人问,也没有人提。

 


而蒲熠星,并不愿深想。

 


他与周峻纬的关系,如微妙持衡的天平。本应是雄竞中水火不容的两端,却反在激烈的针锋相对中萌生出交融的情感。狼或许能与羊结交,却无法与羊交心。这种傲气,周峻纬有,蒲熠星亦然。所以,偌大的娱乐圈,不太大的名学,放眼过去,能说得上话的,竟然也只剩下彼此。

 


棋逢对手,惺惺相惜。他们同样强大,同样理想,同样温柔,同样包容,却也同样孤独。在孤独中成形的事物,往往也能救赎孤独。娱乐圈不是柏拉图的理想国,而是藏着九头蛇的勒尔涅沼泽,魑魅抓着他们的脚踝,魍魉拼命往下拖,他们顶着风咬牙向前走,只想护着手心的蜡,再多点一盏灯,再多照亮一程。

 


但持灯人也会迷路。

 


在很多片无望的黑里,他们借着彼此的光前行。理想的光是不会灭的,只消望一眼,就知晓对方还在。火舌摇曳,细焰吞吐,这样纠缠着,竟也密不可分了。

 


已是凌晨一点,窗外的月光铺满了床榻。料想周峻纬已经睡着,蒲熠星团了团身侧的被子,翻了个身面对他,仔细端详。周峻纬生得确实俊俏伟丽。一双圆眼惹人爱怜,两片唇瓣勾人遐想,下颌处线条锋利折角分明,五官的钝感被骨相生来的攻击性完美中和。

 


不愧是演员,一副好皮囊。

 


周峻纬就在他的注视中睁开了眼,目光平静而坦荡,像今晚皎明的月光,将星星照了个透彻。

 


被抓包的尴尬瞬间从脚趾烧到脸颊,蒲熠星飞快地闭上了眼睛,装作睡着,只盼他能给自己留一分余地。嘲讽、惊异、失望......蒲熠星意想中的一切都没有到来,被子窸窸窣窣的声音里,一只温暖的手悄悄勾住了他的指尖。拇指指肚在关节处轻轻摩挲,含着七分温柔安抚和三分未言的妄想。那双手停了几秒,不再满足于浅浅的勾连,掌根微微用力,连带着五指与他相牵。

 


蒲熠星不自觉地僵了僵,原以为会与来自大洋彼岸的利刃短兵相接,却发觉他无名指根部的触感与其他指节无异。也是,哪有人睡觉还戴戒指?周峻纬的无名指是空的,蒲熠星的主卧也是空的,在这样空荡而沉静的夜里,蒲熠星第一次不得不正面他与周峻纬的感情。

 


“阿蒲。”

 


周峻纬低声唤他的名字,蒲熠星心下慌乱,没应声,闭着眼睛继续装死。被褥被掀开的声音在黑夜里无比清晰,他听到周峻纬此刻不讲分寸的靠近。

 


呼吸声渐渐近了,他能感受到周峻纬并不平静的吐息,和唇齿间呼出的热意。

 


“你再不睁眼,我就要亲你了。”

 


蒲熠星的脑子轰地炸开,四肢像被铐住无法动弹,他们是在犯罪,是在毁灭道德。基督徒说犯这种罪的人,在旧约里要受石刑,在新约里要受审判,向前或向后,都必然灰飞烟灭。他不敢睁眼,只战战兢兢等待着审判的降临。可降临的不是石刑,也不是审判,而是额头处相贴的温存。

 


大片相接的肌肤,源源不断传来的热度,暖阳融雪般,替蒲熠星松了绑。人类恐惧的不是黑暗,而是未知。眼前一片迷茫沉寂的黑,可蒲熠星手心里握着的,额头处抵着的,是已知的,名为周峻纬的亲密。漫漫无边的黑夜里,他仿佛找到了出口处唯一的太阳。迷恋着奥尔弗斯的太阳先生,替他拨开了迈那德斯的报复,引诱他睁开双眼,用天使的嗓音,如实阐述着地狱的召唤。*

 


“阿蒲,现在我的手机进了你家,也会自动连wifi。”

 


道德的背后潜藏着悖德,这是人生至高的逸乐。*

 

 

 

03

 

 

那晚过后,蒲熠星没有再和周峻纬同床。

 


周峻纬在北京停留这么久,是有正事的。除却演艺工作之外,他还正关注着一家动物收容所。那天他、蒲熠星和齐思钧一同去接刘梦章和芈十四,在车上聊天时,齐思钧询问他近况,他如实说了,刘梦章对此颇感兴趣。温泉山庄距离他资助的狗舍不过几公里远,恰巧他也有些日子没去,便直接改道,带着他们一同去看望。

 


狗舍主人十分热情,眼力也不俗,见到齐梦蒲芈,“嗳呀”了一声,说“金童玉女”。听见主人的夸赞,在场五人,只齐梦一双心无旁骛,蒲熠星回应了芈十四的笑,周峻纬转了转无名指的婚戒。二人对视,皆知心思各异,却知晓此刻他们该扮演怎样的角色。

 


可默契无法掩饰,秘密总有迹可循。刘梦章到底是传媒从业者,嗅觉相当敏锐,一圈下来,她只觉周蒲二人有些不对,像在刻意隐瞒什么。可周峻纬是知名的爱妻狂魔,蒲熠星也曾为了女友怒怼粉丝,她有些好奇,却也无法想象出更多的可能性,于是趁着参观猫舍的间隙,向芈十四挤了挤眼睛,玩笑着问道。

 


“十四你看峻纬和阿蒲这情况,不吃醋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周峻纬垂眸不言,蒲熠星的身体不自觉地僵了一下,芈十四却并看不到身边二人的紧张,她向刘梦章摆了摆手,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你别拆我cp,我可是磕南北的。”

 


“南北”二字落下,二人对视一眼,同时松了一口气。蒲熠星没好气地伸手弹她额头,语气里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放松。

 


“又胡说什么呢。”

 


芈十四笑着去牵他的手,又踮脚在他唇上轻碰。

 


“好,我磕蒲芈,宝宝。”

 


蒲熠星的耳尖烧了个透,热度褪却后,视线里除却女友的甜蜜笑意,还有身侧男人微垂的眸。

 



与齐思钧刘梦章分别后,天色已经不早。一进家门,芈十四就拉着蒲熠星回了主卧。直到七点二十五,蒲熠星才进客房准备直播。

 


他走进来时,周峻纬带着细框眼镜,手里捧着剧本,已经开始了他每日的练习,只在蒲熠星进门时,他的视线才从剧本移开一瞬。他只是轻轻扫了蒲熠星一眼,很快便将目光收了回去。可那目光像一把轻薄的手术刀,只一下就剜开了蒲熠星尽力粉饰的表象。

 


周峻纬心情不好。而让他心情不好的原因,并不难猜。

 


但能怎么办呢?

 


无解。

 


两位好哥哥已经在麦上叽叽喳喳,蒲熠星也准备登入游戏,客房的门却忽然被推开,周峻纬直直地闯了进来。他不由分说地闯进了蒲熠星直播的摄像头,一言不发,取走了蒲熠星身后衣柜上的姜黄毛线帽——他住进来那一天戴的那一件。

 


蒲熠星的直播间炸了。

 


周峻纬的身材实在太有辨识度,他们之间的对话又提到剧本。再联想起几天前蒲熠星自己口嗨的“天天见”,灰色秋衣男人的身份水落石出。一直在蒲熠星粉圈5G冲浪的芈十四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一直播事故,几乎给这事上了雷神之锤。至此,周峻纬蒲熠星同居这事,成了半公开的秘密。

 

 

当蒲熠星关闭直播后,客房里失去了唯一的声音来源。蒲熠星没有起身,将椅子转向床头,直直望向倚在床头看剧本的周峻纬。对周峻纬行为的惊诧、对未来舆论发酵的忧虑,秘密被揭穿时的慌乱,难以否认内心深处的窃喜......原本直播时在心中沸腾的种种情绪都在望向他的那一瞬间迅速降温,一点一点,一片一片,化成乞力马扎罗的雪。

 


其实他们之间,甚少有这样无比沉凝的气氛。

 


“不接水吗?”

 


蒲熠星的声音也结了冰,可闯祸的那位似乎完全没有自觉,反而笑得如沐春风。

 


“不想喝水,去楼下买了凉茶。”

 


凉茶败火。

 


蒲熠星深吸了口气,起身要走,却听见周峻纬无比随意地叫了一声——

 


“宝宝。”

 


要么怎么说是演员,将芈十四那甜腻的语气学了个十成十。蒲熠星的脚步硬生生回转,他大步流星走到周峻纬身前,拳头攥得死紧,只想像2077里那样痛快给他一下子。可对上那双无辜的眼睛,终究没忍心,他咬了咬牙,骂道。

 


“周峻纬,你怎么这么幼稚。”

 


那人将剧本扔在一边,摘了眼镜,反问道。

 


“很幼稚吗?”

 


周峻纬伸手来扯他手臂,想拉他坐下。蒲熠星脸黑得很,肩膀向后躲了躲,避开了他的牵拉,却还是坐了下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你公司明天就给我发律师函。”

 


周峻纬挑了挑眉,语气欠揍得很。

 


“你怕?”

 


蒲熠星哼了一声,四川话不自觉从嘴边溜了出来。

 


“五十万,我怕得要死。”

 

“学霸?明知故犯,错题再错?”

 

“That’s  it?”*

 


周峻纬不再反驳,也不再插话,一副乖巧挨训的模样。蒲熠星稍微消了气,还想再阴阳怪气几句,却猝不及防地被周峻纬摁住了唇,限制了蒲喷喷的所有输出。

 


“我解约了。”*

 

“不然你以为我后天怎么能去录名学?”

 


周峻纬解约,这个消息更令蒲熠星猝不及防。解约了?录名学?那他准备去拍的戏怎么办?正在谈的剧本怎么办?正在上的综艺怎么办......

 


趁蒲熠星尚未消化完这惊天的消息,周峻纬的手指趁机不安分了起来。他的指尖自蒲熠星的唇向下,在下颌处直直下落,滑至他凸起的喉结处,只微微用力,不适的感觉便压得蒲熠星皱起了眉。他下意识地向后躲,周峻纬却并不顾他,手指继续向下,勾住圆领毛衣的边缘,轻松地将一边套在蒲熠星肩头。大片白皙的皮肤裸/露在空气里,形状姣好的锁/骨平添几分性/感......周峻纬的动作停了,他的视线也停滞了——在靠近蒲熠星肩头的地方,一枚深红色吻/痕安静地躺在那里,无比刺目,提醒着方才在主卧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蒲熠星实在太白了,什么颜色在他身上都显得突兀。

 


周峻纬不喜欢这样的突兀。

 


他就这样勾着他的衣领,定定看了几秒,最终扯了扯唇角,若无其事般收了手。

 


“你和十四......都做什么了?”

 


蒲熠星将毛衣重新穿好,方才不适的触感仿佛还梗在喉间,他整了整衣领,冷笑一声。

 


“你说呢?”

 


周峻纬沉默地看了他片刻,忽然暴起,毫不客气地将他摁在床板上。

 


“蒲熠星,我没有那么圣人。”

 


周峻纬甚少叫他的全名,而蒲熠星也没有应。这句话落在地上,宛若一场无人理会的无声电影。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距离无限趋近于零,体温毫不克制地升高,他们体会到与对方相同的、并不陌生的苏醒。周峻纬先有了动作。他轻巧地滑下去,拨开了二人之间最后一层阻碍。

 


“......周峻纬。”

 


蒲熠星轻声叫他的名字,声音微颤,像落了雪。

 


没有回应。

 


再循规蹈矩的船,也在偶尔的片刻想要偏离航向。

 


天光慷慨,洒下细碎的金,与满地珠琼玉碎相照成映,晃得人头晕目眩。蒲熠星的视线里,只剩满目莹白。天空低垂,海水激越,雪松与玫瑰相牵着疯狂生长,唤来天际线的夜星与极光。合恩角的风吹净了科迪勒拉的雪,来自南纬的洋流携着无穷的暖意自海洋深处浮起,滔天的白浪低吟着冲出峡口,催开了春日湿暖的软红,催使船与星,抵达至高的逸乐。

 


未褪去的银河里,他只看见一双濡湿的、黑葡萄似的眼睛,诚恳地、殷勤地,接着他。

 


“阿蒲,对不起。”

 


 

04

 


周峻纬和蒲熠星从录制场地走出来,发现北京竟下了雪。

 


风雪交加的黄昏,奔忙一天的城市,趁着迷蒙的灯影,也惫懒地打起了盹。拇指盖大的雪片纷纷扬扬地飘下来,如同被仙人扯碎的云。新雪覆满了台阶,往日冷酷的钢铁森林被罩上了柔光滤镜,身侧的一切都莫名其妙地暧昧了起来。



周峻纬和蒲熠星肩并肩站在霓虹灯下,不约而同地停步。眼前雪片乱舞,人流交织如潮,若是电影里出现这样的场景,多半是要告白了。

 


刚从暖气房出来,周峻纬的眼镜上蒙了一层雾。还没待周峻纬抬手,蒲熠星便替他摘下,用自己的围巾帮他擦净,伸手将眼镜递给他。他接过去,却感受到镜架另一头传来执拗的拉力。蒲熠星抬眸看他,眸光平和,却将眼镜捏得更紧,星星般漂亮的眼睛里,落了雪。

 


“你会后悔吗?”

 


他轻声问,神情轻愉,声线里却沁着冬日里漂浮的河冰。

 


没有前因后果,只有这样干巴巴、清泠泠的一句,可周峻纬明白他在问什么。

 


但他能回答吗?青梅竹马的陪伴也许是习惯,可婚姻是神圣而无可逃避的责任。他在年少时便选择为她多年的陪伴而担负这份责任,却忽视生命里也许发生的可能。他曾给妻子写歌,里面写“转过几个路口,依然决定一生只写一个故事。”但他没有考虑到,如果能带来转折的路口在故事开始之后,他又该如何抉择。

 


一见如故,心有灵犀,无关性别,只问真心。

 


方向是两性关系的心理学家,太清楚这块名为蒲熠星的巧克力蛋糕如何品味。但妻子是无辜的。她不该为他的错误与冲动付出代价,她对他抱有绝对的信任与爱,他不能辜负她。即使在很多时刻,他并不是没有设想过与蒲熠星携手白头。

 


心尖有什么在涌动,沸腾却找不到出口,只憋闷着,酿出胸口与喉头难言的酸涩,他下意识在这样难捱的时刻里,用拇指去转无名指的婚戒,却只在微暖的指节根部触碰到冰冷的空缺。

 


他不必答了。

 


 

蒲熠星洒然地笑了笑,放开了手。

 

“十四说,等下要来接我。”

 

 

 

雪越下越大,轻纱摩挲般的细碎声响都一概不闻,如倾沙一般,只无声无息地下着。一辆滴滴车在他们眼前停下,芈十四拿着两把伞从车上走下来,熟练地撑开一把双人伞,遮在她和蒲熠星头顶,挡住了自天而降的雪粒。

 


她不客气地埋怨着。

 


“宝宝,你出门怎么不看天气预报。”

 


蒲熠星小声辩解,自觉地从她手中接过伞柄,承担了拿伞的任务。

 


“忘了嘛。”

 


芈十四嗔了他一眼,将手中另一把伞递给周峻纬。

 


“小周,伞。我猜,Jess知道了肯定要骂你。”

 


芈十四一边打趣周峻纬,一边扑掉蒲熠星肩膀与头发上的雪花,给他扣上帽子。照顾好蒲熠星后,芈十四无比自然地去牵他空出另一只手,她的手指熟练地钻进蒲熠星的指缝,而蒲熠星也下意识地握紧,曲起的指节紧紧相扣,赫然一对甜密爱侣。

 


“那你们可要替我保密。”

 


周峻纬无奈地笑,黄连再苦也只得生生咽下,从胸前口袋里拿出婚戒戴上,素净的银圈被雪光映得格外莹亮。

 


“你看,怕她知道,戒指都没敢戴。”

 


听周峻纬说完这话,芈十四笑得牙不见眼,她缩了缩肩膀,向蒲熠星贴得更近了些。芈十四是禁不住冷的,此刻跑来接蒲熠星已经彰显了爱情的伟大。而蒲熠星对女友一向体贴,转头看向周峻纬,目光坦荡而清澄,山顶的雾岚已然散尽,仿佛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问句从未存在过。

 


“外面怪冷的哦,我们先回去了,你聚会也早点回来。”

 


周峻纬含笑与他们道别,转身抬步,再回首时,望见蒲熠星与芈十四二人相互依偎,在漫天肆虐的风雪里,没有一丝雪花沾身。

 


周峻纬抬手去摸肩头,只触碰到洇湿的衣料和彻骨的寒意。眼睫上的雪也化了一般,在他眼前晃出一片晶莹。

 


雪停了。

 

 

END

 


峻纬其实后悔了。

被束缚得更紧的,是更爱的那个。



1 是否与此无关题目源自知乎。题目:一位妻子出门前向丈夫借用了电脑,回来之后就杀了她的丈夫。这是为什么?


2 奥尔弗斯:古希腊神话人物,诗歌之父,被视为诗人和音乐家的典范,竖琴的发明者,能够用音乐迷住飞禽走兽、世间万物。二次失妻后拒绝女性的示爱,因其同性恋行为,被追求者迈那德斯(Maenads)撕成碎片。


3 渡边淳一《失乐园》


4 英文 就这(


5 解约是假的假的假的胡诌的 剧情需要

 

时间线:02 03 01 04




辰尉

关于《变小的蒲猫猫》抄袭一事的汇总

占tag致歉,接下我会尽量不骂娘,被 @到的各位太太打扰了

首先,感谢 @稀里哗啦 太太于2021年1月4日首先发现 @柠檬水不加糖 的《变小的蒲猫猫》严重抄袭 @苏汋漪 太太的《再小也是alpha》

其次,《变小的蒲猫猫》和《再小也是alpha》的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以至于阿辰在做调色盘的时候,一直努力寻找两篇文章的不相同之处,最后阿辰衷心希望抄袭者可以好好学一学word里面的替换是如何使用的。相关调色盘如下:

[图片]
因为调色盘是用平板在匆忙之中做的,有些粗糙,是希望各位见谅。

于此同时, @柠檬水...

占tag致歉,接下我会尽量不骂娘,被 @到的各位太太打扰了

首先,感谢 @稀里哗啦 太太于2021年1月4日首先发现 @柠檬水不加糖 的《变小的蒲猫猫》严重抄袭 @苏汋漪 太太的《再小也是alpha》

其次,《变小的蒲猫猫》和《再小也是alpha》的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以至于阿辰在做调色盘的时候,一直努力寻找两篇文章的不相同之处,最后阿辰衷心希望抄袭者可以好好学一学word里面的替换是如何使用的。相关调色盘如下:


因为调色盘是用平板在匆忙之中做的,有些粗糙,是希望各位见谅。

于此同时, @柠檬水不加糖 的文章下面也有多人评论质疑抄袭。 @徐一只 太太也在私信抄袭者,希望可以得到解释,道歉删文。

然而,对方一路装死。哦,它现在复活了,它删文了。不过没关系,你删了不妨碍你名垂青史。(手动微笑)

有胆子抄,就要有胆子承担后果不是。

道歉都没有,你真当你删了就没有人知道没有人记得了。

下次还敢是不是,觉得这样就够了对吗?

最后, @苏汋漪 太太,希望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做追究。所以,这也是这件事情最后一个占tag的帖子。这个帖子的目的,也就是记录,记录某年某月某日有个人直接复制粘贴换头都没有换干净抄别人的文章。

希望,每个人都可以尊重别人的心血。

希望,不要再有抄袭。



SliverFountainsMud

对流【17】他永远会找到我

✔校园ABO

✔蒲郭/纬钧/九明/东春

✔东春AB 其余AO 年龄乱操作

✔什么都没有 只有谈恋爱 纯甜纯沙雕 HE

✔OOC 勿上升


【16】


齐思钧悟出了一个哲学道理。

人不能得到得太多,因为那样的话想要的也会更多。

齐思钧趴在桌子上,双眼无神目光空洞,把脸颊肉搁在胳膊肘上,小嘴撅得老高。

“我想峻纬了……”

这要不是在自习室里,石凯能嗷一声喊出来。

“大哥,你俩才分开十分钟!”

“十分零三十二秒。”

“...

✔校园ABO

✔蒲郭/纬钧/九明/东春

✔东春AB 其余AO 年龄乱操作

✔什么都没有 只有谈恋爱 纯甜纯沙雕 HE

✔OOC 勿上升

 

 

 

【16】


 

 

 

 

 

齐思钧悟出了一个哲学道理。

人不能得到得太多,因为那样的话想要的也会更多。

齐思钧趴在桌子上,双眼无神目光空洞,把脸颊肉搁在胳膊肘上,小嘴撅得老高。

“我想峻纬了……”

这要不是在自习室里,石凯能嗷一声喊出来。

“大哥,你俩才分开十分钟!”

“十分零三十二秒。”

“……”

齐思钧都要哭了,“我就是想他了嘛!”

那你去找他,你别来烦我,我是读书人,你有你的金牌男友,我有我的高等数学。

石凯把书立起来,挡住对面的齐思钧。

下一秒给一个狐狸爪子噗一下掰下来了。

“你说我去接他下课怎么样?”

石凯把书抽出来,“哦。”

齐思钧皱眉,“热情一点!”

石凯放下书,“谁的男朋友?”

“我的。”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是我的一小步,但是我们感情历史上的一大步!”齐思钧眼睛瞪得老大,“我还从来没去他们大一的新校区看过呢。”

“哦,那恭喜你。”石凯又把书立起来,“开启了一段从这里过去就两步路一个屁就能崩到的历险旅程。”

“你不懂爱情。”齐思钧说。

“是,我不懂。”

石凯把脸埋进书里。

你们情侣都该死。

 

 

 

 

 

 

齐思钧迷路了。

在石凯口中一个屁就能崩到的地方,迷路了。

这届新生运气好,以来就用上了新校区,青山绿水蓝天白云,教学楼跟排骨似的连了老长。

齐思钧早来了十分钟,但是还是没能找到周峻纬上课的教室。

周峻纬大概是还没下课,不接电话。打给石凯,那边打一个挂一个打一个挂一个。打给郭文韬,接的是蒲熠星,然后齐思钧挂了。

不是对蒲熠星有意见,是蒲熠星接起电话的时候一声“喂”喘得像在爬珠穆朗玛峰。

齐思钧很识相,不能打扰人家攀登人类顶峰。

现在齐思钧就是有点弱小有点无助但不是很可怜。

他一直是个方向感不太好的人,小时候在自家巷子口都能迷路,迷路了就原地坐下,白天看云看太阳,晚上看星星看月亮。然后过一会儿,有时候是十分钟有时候是一个小时,还流两行清鼻涕的周峻纬就把书包俩肩带跨在手肘上颠颠儿地冲他跑过来,先骂他笨,然后敲他脑壳,最后跟他说回家了。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阴天,没有太阳看,但是新校区的花园漂亮,花多树也密,背后的教学楼是新的,还隐约有股味道。

以后要提醒周峻纬少来,齐思钧想着,一脚把凳子底下一个石头子儿踢出去老远。

石子儿滚到花坛停住的时候,电话铃响了。

齐思钧看都不看接起来就骂,“臭弟冖弟,嘛呢不接电话?!”

那边声音还杂在人群里,“刚下课。”顿了顿,“你是不是来找我了。”

“嗯。”齐思钧哼哼了一声,又提了一块儿石子,这次力小了,滚半道就停了。

“你呆那儿别动。”

周峻纬留了一句话就挂电话了。

齐思钧把手机揣进怀里。

跟他说话是省事儿,能略掉好多步骤,不用问为什么来,不用问来了为什么打电话,不用说我迷路了,不用说我在哪儿,反正你能找到我。

找不到也得找,往死里找。

齐思钧抱着腿坐在椅子上。

确实是下课了,好多人从楼里涌出来,齐思钧眼皮都懒得抬。

伸一条腿下去踹石子儿玩儿,一个、两个、三个……第四个砰一声撞在了一个裤腿上。

“想我了?”周峻纬问。

“嗯。”齐思钧噘着嘴抬头,“我们都分开两个小时了!”

“两个小时零十七分钟。”周峻纬低头在齐思钧额头上亲了一下,“吃饭不?”

“口水鸡。”

“好。”周峻纬把齐思钧拉起来。

电话铃忽然响了,齐思钧接电话。

是郭文韬,听得出来那边特别努力地平复呼吸,“喂……喂?小、小齐啊,什么事儿?”

“没事儿。”齐思钧拉着周峻纬的手晃,“登山快乐,注意安全。”

周峻纬转过头,“他在爬山?”

齐思钧挂了电话。

“嗯,爬老高了。”

 

 

 

 

 

 

王春彧穿着一身便服,敏捷灵巧,上面帽子中间墨镜下面口罩,手里拿着作掩护的教科书和可以遮住一座城的伞,心中默念坚持到底就是胜利,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任需努力,怀着英勇就义、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大无畏精神,撅着屁冖股缩在墙角。

他在跟踪郎东哲。

完全意义上CIA式的跟踪。

王春彧给自己取了代号:尼古拉斯·春花·特鲁伊车尔尼茹科夫托洛夫斯基。任务编号001,誓死完成。

起因是当王春彧猫在办公室拜读郎东哲给他的书时,在里面发现了一张书签,夹着的书页上用红笔画出来一句话:一个合格的人民教师应该廉洁从教、洁身自好,对学生保持爱护与尊教的适当距离,公平公正对待每个学生,不得利用职务之便与其教育对象发展不正当关系。

旁边还画了一个哭脸。

两个反折线一个正折线的哭脸。

王春彧盘腿坐在蒲团上想了半株香。

一拍大腿王春彧垂死病中惊坐起。

郎东哲个臭男人不会喜欢上了自己的学生吧!用这种方式对他倾诉不能告人的爱慕之情,发泄自己爱而不得的愤恨,渴望得到室友的安慰。

把王春彧吓得冷汗布了一背。

怪不得郎东哲面对他无动于衷,原来是心有所属,甚至日日煎熬。

更难过了。

然后还有点生气。

不止一点。

相当生气。

外面那些满地打滚的小屁孩哪个有我漂亮?成熟男人的魅力会不会欣赏?你郎东哲老牛吃嫩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兔子连窝边草都不知道怎么吃废物蛋子王八羔子……

然后王春彧拿出了他多年前去乡下偷鹅蛋的全套装备,拿出了和大鹅对打的勇气,雄赳赳气昂昂地开始跟踪郎东哲。

他就是想看看这个为人师表的斯文败类到底对哪朵祖国的花朵产生了不齿的想法。

绝对不是很想知道郎东哲喜欢谁憋着给自己找不痛快。

绝对不是。

一丁点都没有。

他跟着郎东哲吃了早饭、去了健身房、到了办公室、最后来到了教室。

一边感叹专业课老师就是和他这种选修课老师不一样,一边欣赏着郎东哲包在西装里的身材。

郎东哲长得高大清冷,看着就不好接近,平时也不是热络的性子,一路都没说几句,只偶尔跟打招呼的同学和老师点头,弧度刚好、笑容刚好。

半天下来一无所获,但是很快乐。

他真好看,王春彧捧着脸蛋子,一点没发现自己跟个变态一样。

那边下课了,郎东哲踩着点走出了教室。

王春彧立刻调整到一级战备状态。

报告厅里追出来一个女生,把手里的ipad递过去,像是在问问题。

王春彧警铃大作。

是她吗?是不是她?

郎东哲你个大猪蹄子不要笑!把你的大板牙给我收回去!嘴角给我放下去!妈妈不许你对女孩子笑!

不是什么大问题,女生微微鞠躬道谢就走了,前脚刚走又追出来一个男生。

王春彧刚松下去半截的神经又绷紧了。

这一看就是个优质Omega,郎东哲也说过喜欢Omega,他俩就是有一腿!

王春彧扒着墙角牙都要咬碎了。郎东哲解答得很细,一边说一边笑着,时不时看那个男生一眼,那边一边点头一边在板子上写字,偶尔抬头和郎东哲对视,眼神交错的时候火花闪电噼里啪啦。

郎东哲从来没有这么看过他,从来没有这么温柔地对他笑过,从来没有这么耐心地对他说过话。

虽然郎东哲会每天一日三餐给王春彧专门符合他喜好又健康的饮食;下班的时候会在王春彧办公室门口等他一起回寝室,多久都不走;会在王春彧不开心的时候陪他看喜剧电影,在王春彧笑得最开心的时候给他当人肉沙袋锤。

但王春彧想让他对自己笑。

就是想嘛。

王春彧揪着袖口。

我很好哄的,对我笑一笑就好了。真的,马上就不生气了。

越想越难过,王春彧已经不想看了,低头抠手指。

回去就把郎东哲微信置顶取消,然后拉黑,再发朋友圈骂他。

王春彧刚一抬头,郎东哲已经在他几步远的地方了。

吓得王春彧一个激灵,迅速把连帽衫的帽子往脑袋上一罩,转身就跑。

背后的脚步声是跟着加快了,王春彧心里想那些间谍都怎么干活儿的,他给个人民教师追都吓得快死了。

想了一半,一只手噗一下揪住了王春彧的帽子尖,临空领起来好几厘米。人已经出去了,给帽子一拽又弹回来了,双手腾半天无果,王春彧蹦了一下就位,乖乖垂手。

郎东哲一松手,揪住个印子的连帽衫软哒哒地塌在王春彧脑袋上。

前面的人灰扑扑的,看背影都很委屈,像个格格巫。

“看你一天了,干嘛跟着我?”

王春彧不动。

只要我不回头,他就认不出我。

郎东哲走两步到王春彧面前,王春彧一个军姿转身,嗖又转回去了,郎东哲再走到他面前,王春彧再准回去。

几个回合,两个人在大白天的教学楼走道里跳了一出精彩绝伦的华尔兹。

最后郎东哲受不了了,在王春彧下一个舞步之前掰住他的肩膀,那边扭了扭跨没扭动,跟个不倒翁一样转了回来。

帽子摘掉,墨镜拿掉,口罩卸掉,郎东哲看着满脸通红的王春彧。

“什么情况?”

王春彧头都要低进衣服里了,“你对别人笑……”

郎东哲皱眉,“什么?”

“好看……”

“……”

“你是不是喜欢你的学生?”王春彧问。

“我吗?”郎东哲指着自己的鼻子,可惜王春彧还低着头,看不见郎东哲怎么把不是很大的眼睛瞪得比王春彧还大。

“没有吗?”

“不是你喜欢你的学生吗?”

王春彧抬头了。

“什么时候?”

“你不是喜欢蒲熠星吗?”

王春彧眯起眼睛,“蒲什么?”

“蒲熠星啊。”郎东哲掰着手指头,“你每天必说的话就是,早饭吃什么午饭吃什么晚饭吃什么蒲熠星又怎么了。”

“因为他有料啊!你要是能走出追爱不得静静等待职业备胎替补上位勇敢说爱这样的故事线,我每天也问问你怎么了。”

郎东哲说不出话。

这就是世界观的差距,无法弥补。

“那你没有喜欢你的学生吗?”王春彧问得小心翼翼。

“废话。”

“但你还是对他们笑了。”

“吃醋了。”郎东哲落音都不是个问句。

“嗯。”王春彧很成熟,回答很爽快。

然后郎东哲没说话。

王春彧等着。

他想要一个抱抱或者亲亲。

现在就要。

立刻马上。

然后他把眼睛闭了起来。

“可爱。”

他听见郎东哲说。

王春彧睁开一只眼睛,“我知道。”然后又闭上了。

你快一点,我等不及了。

“现在我们还在教学楼里。”郎东哲好心提醒,“有人看着的。”

“那就抱抱。”王春彧说。

郎东哲刚刚伸开双手,王春彧一头就撞进了他怀里,给郎东哲撞得后退了一步,然后双手稳稳地扶住了王春彧的后背。

两个老师就这么抱着,在走廊里也不雅观,但郎东哲也没什么办法。

因为他也很想抱抱王春彧。

郎东哲俯到王春彧耳边,“以后不要关心别人,只许看我。”

王春彧整个闷在郎东哲怀里,“然后呢?”

“然后我就会亲亲你。”

 

 

 

 

 

 

郭文韬看着高高的铁栏杆,瞬间理解了齐思钧。

齐思钧也不过就是翘了一节大课,迟到了晚饭,最终还是在当晚出现在学校里吃了夜宵。

郭文韬直接错过了第二天晚上的门禁。

和蒲熠星并排站着看着面前的栏杆。

“爬吗?”

郭文韬没说话。

“那要不要再去外面住一晚上?”

“不要!”郭文韬回绝得斩钉截铁。

蒲熠星平时一副眼镜双手插兜,长得斯斯文文,走路做事都慢悠悠的,上了床跟斯巴达三百勇士一样,一顶一万,郭文韬跑都没地方跑。

现在就是很想揍蒲熠星一顿。

但是又下不去手。

烦得很。

郭文韬看了一眼蒲熠星,又看了一眼栏杆,“以前翻过吗?”

“翻过,你呢?”

“没有。”郭文韬顿了顿,“被发现了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保安会警告你几句告诉你下不为例。”

“掉下去了会怎么样?”

“也不会怎么样。知道郎东哲老师吗?正骨一把好手,咔嚓一下就接回去。”

“……”

“快。”蒲熠星推郭文韬的肩膀,“没爬过墙的大学生活是不完整的。”

郭文韬左右看看,一伸手抓住上层栏杆,双腿一蹬就上了墙。

“哇哦。”蒲熠星在底下鼓掌,“可以啊郭文韬!”

“嘘!”郭文韬转过身向蒲熠星伸出手,“快点!”

蒲熠星插着兜看着他,“哦你打算拉我上去吗?”

郭文韬小爪子在半空使劲晃。

“下去。”蒲熠星一动不动。

郭文韬眨了眨眼睛。

蒲熠星指了指郭文韬的手,“你能不能拉我上去不知道,但我一定能扽你下来。”

郭文韬一扁嘴,“切,不拉就不拉。”

转身就跳了下去,再转过头的时候猫猫就已经上墙了。

“熟练工种啊。”郭文韬压低声音。

蒲熠星对着他邪魅一笑。

“下来。”

蒲熠星腿才伸下来半截,背后石板路上忽然传过来一阵脚步声。

墙下头是片矮树林,蹲着是见不着人影,但蒲熠星跟个带鱼一样挂在栏杆上论谁有双眼睛都得暴露。

情急之下,蒲熠星双腿一松,直直地跳了下来。

“唔!”

树丛一阵嘁梭,蒲熠星反应过来才看见自己底下压着一滩郭文韬。

手里还攥着人家的脸蛋。

相对无言。

半晌,蒲熠星开口,“真软。”

“蒲熠星你他妈……”

一阵手电筒的光忽然从头上扫过去,吓得郭文韬差点没把蒲熠星的手指头咬下来。

上头的人跟着僵住了。

蒲熠星脑子里瞬间跳出了头条文章。

梦中情O郭文韬于一男子深夜于校内草丛行苟且之事,被发现时两人正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郭文韬的赤色鸳鸯肚兜还挂在那个狂徒的腰带上……

手电灯一闪就过去了,一个保安对另一个说,“野猫吧。”

蒲熠星长出了一口气,在郭文韬头顶笑着,“他说你野猫呢。”

手背忽然一凉。

低头就看见郭文韬伸出舌头轻轻添了一下他的手背,一双大眼睛在隔着栏杆的路灯底下汪着水汽,又给一片阴影罩住,无辜得要命,珍珠唇半张着,“喵呜……”

蒲熠星脑子嗡地一下子。

下冖半冖身几乎是瞬间就不受控制了。

“我们再翻出去吧。”蒲熠星说。

“干嘛?”

“捡来的野猫是要管教的嘛。”

 

TBC.


云央字归鹤

【zry48be改写计划|18:24|闲鹅拯救计划之麻雀】

给我家云云子宝贝的生贺,无CP,微深海,私设众多,庆余年和麻雀联动,8k+,一发完


1.

太平别院里莫名其妙冒出来了一个古怪黑盒子,鉴察院八处翻遍所有典籍书册都没有找到一点相关的资料。那盒子着实古怪,两指宽,三尺长两尺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表面光洁晶莹,隐约能看到模糊的人影。


最妙的,还是每天晚上那个黑盒子就会自己播放画面,色彩之绚丽画面之生动简直闻所未闻。刚开始几天还是一堆人排了位子在太平别院看,后来范闲一出场,庆帝就把人都给轰了,只留了陈萍萍和范建。


那个黑盒子也不知道什么毛病,一到范闲受委屈的地方就循环播放,最绝的还是在人牺牲的时候放慢镜头。可怜三个老父亲心口扎刀,被...

给我家云云子宝贝的生贺,无CP,微深海,私设众多,庆余年和麻雀联动,8k+,一发完


1.

太平别院里莫名其妙冒出来了一个古怪黑盒子,鉴察院八处翻遍所有典籍书册都没有找到一点相关的资料。那盒子着实古怪,两指宽,三尺长两尺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表面光洁晶莹,隐约能看到模糊的人影。


最妙的,还是每天晚上那个黑盒子就会自己播放画面,色彩之绚丽画面之生动简直闻所未闻。刚开始几天还是一堆人排了位子在太平别院看,后来范闲一出场,庆帝就把人都给轰了,只留了陈萍萍和范建。


那个黑盒子也不知道什么毛病,一到范闲受委屈的地方就循环播放,最绝的还是在人牺牲的时候放慢镜头。可怜三个老父亲心口扎刀,被喂了满口玻璃渣,脾气一天比一天差。三个月连下了好几张海捕文书,就连言若海都有被牵连。一时间朝野震动,人人自危,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掉了脑袋。


太子和二皇子一拍即合,天天去太平别院爬墙头偷窥,无一例外都被燕小乙个前排VIP给提溜下来,愣是一点剧情都没看到,只能从三个老父亲的只言片语中推测范闲的前世死了没有。好不容易熬过了三个月,剧都看完了,黑盒子又开始作妖。混剪视频满天飞,糖中包着玻璃渣,吃的几人满嘴带血,天天往太医院跑。


太医院的太医也是天降横祸,太医跟韭菜似的走了一茬又来一茬,没几个能撑过四天的。院长没能给几位大人把上脉,自己到成了太医院的头号病人,亏着庆帝下口谕不杀他,才没一下子气没喘上来就去了。


好不容易这天黑盒子做了回人,放了笑的一脸灿烂的小狐狸。没成想放一半盒子炸了。没错,它炸开了,炸成了一朵花,炸的三个老父亲脸跟挖了煤似的,三根碳条,头发都炸竖起来了。


这还不算糟糕,三个人一睁眼,好家伙,唐山海挽着徐碧城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只见儿子微微欠身,把优雅发挥到了极致,对着庆帝就来了一句,“舅舅。”


庆帝眨着眼睛,这是什么章程?回头一看,陈萍萍和范建站在后边,西装革履带着金丝边框的眼镜。两人也是一脸茫然,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舅舅?”唐山海手心有些冒汗,李默群的表情越发严肃,难道计划被识破了?不由得有些紧张,心里盘算着是哪一步出了意外。好在毕忠良这时候也到了,庆帝的心思百转千回,算是大致弄明白了怎么回事——他们三个因为那个爆炸的黑盒子来到了范闲的前世。三位覇覇交换了眼神,阴恻恻的目光让除唐山海外的几人心底发毛。


“介绍一下,这是我侄子,唐山海。”庆帝拉过不明所以的唐山海,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徐碧城,“山海啊,这是陈秘书,陈萍萍。”


陈院长还沉浸在自己站起来了的医学奇迹中,突然被点名,一抬眼就看到唐山海还好好的站在那,眼眶不由的红了,握着唐山海的手,“来了就好。”唐山海不知所措的眨了眨眼睛,这是什么情况,李默群那里还好说,这个陈秘书是个什么章程?有些尴尬的抽回手,礼貌性的勾着唇角问了声好。


“这是管财政的范处长,范建。”范建也是红着眼睛,嘴里念叨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几位领导过分的热情让唐山海着实有些吃不消,不动声色的往一旁站了站,晦涩的眼神瞟向有些痴呆的毕忠良。那个毕忠良不会也是神经病吧,“这位是?”唐山海侧过身子,同庆帝几人拉开些距离。


“这是毕忠良,76号的处长。忠良啊,这是我们家山海,以后可要多照顾啊。”庆帝一想起后面的剧情就气得脑仁疼,强压着火气。笑眯眯地像条盘踞的毒蛇,微张着嘴露出獠牙,牙尖上还淬着毒液,随时准备给敌人致命一击。幽深的眸子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很好,这些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空气里弥漫着尴尬,无论是徐碧城还是毕忠良,亦或是被疯狂夹菜的唐山海本人,饭桌上的每一个人都有些摸不清楚状况。要说亲戚,徐碧城才是李默群的表侄女,唐山海和李默群关系远了去了。可是不只李默群,就是陈萍萍和范建也对唐山海关爱有家,四个人和谐的冒着泡,周围一圈人倒是像背景板一样。


心思活络的人自然猜测到是李默群给唐山海造势,可另外两位图什么?再说这三个人以前不是水火不容吗,现在怎么……难道是三个人达成了什么秘密协议?


散席的时候庆帝单独留了唐山海,陈萍萍和范建围坐在一旁,“毕忠良是条孤狼,就是陈深他也不信,你可千万要小心。”


“好。山海谨记教诲。”唐山海有些紧张的解开外套的扣子,坐在这群人中间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强压着不适,他端起酒杯朝李默群敬酒,“以后还要舅舅多多提携。山海先干为敬。”说完便将酒一口饮下,只是陈萍萍接下来的话让他差点失手打碎那只剔透晶莹的玻璃杯。


“好好干,有什么事我们会帮你摆平的。有困难了,就来找我们。”陈萍萍的眉目柔和,眼里盛着光,语调轻柔,话的内容却让唐山海越发没底,“尽管放心的去拿你想要的东西。”这难道是在警告他不要搞小动作?唐山海僵硬的扯出一个微笑,“陈秘书哪里话,山海自当恪尽职守不让舅舅失望才是。”


范建心里着急啊,儿子身边跟着这么一个惹祸精,也不是长久之际,“闲……山海啊,你可要擦亮眼睛,有些女人碰不得啊。”这是?警告他不要出轨?唐山海好看的眉毛蹙了起来,这几位都话里有话啊。他眨着眼睛装傻充愣,“我一定对碧城好,还请舅舅放心。”


……透,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啊。几位覇覇也知道,唐山海城府深,为人谨慎,现在说的多反而让他生疑,只得依依不舍的放唐山海离开。


“怎么样?”徐碧城早在外面等急了,看到唐山海也不管周围的人低声问到。倒是唐山海四处扫视了一圈,确定没有人偷听才小声说,“情况不太妙,具体情况回去再说。”


“好。”


再说几个老父亲,三个人面面相觑,气氛一度有些尴尬。“现在怎么办?”范建的手指敲着桌面,另外两个也是一脸凝重,先得把情况捋清楚了。


“既然现在也回不去,不如先安心帮闲儿。”想起唐山海后来的遭遇,几人不由得红了眼眶,“孩子不容易啊。”


“那个叫徐碧城的女人必须换掉。闲儿怎么能被如此糟蹋!”范建一直对徐碧城这个不检点的女人深恶痛绝,刚才看她挽着唐山海的胳膊差点没忍住下去给她两巴掌。


“那个女人,不能留。”庆帝的眼睛危险的眯起来,“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陈萍萍,你派人盯好她。”


“是。那归零机会?”


“找个机会偷出来,再寻个合适的机会给闲儿送过去。”


“是。”


2.

有了昨天的经历,唐山海基本上认定自己似乎被三位顶头上司给怀疑了,而且处境不容乐观。就好像他们提前知道了自己的任务,甚至预知了他之后所有的动向一般。


这对于他来说是非常糟糕的。这等于他完全暴露在阳光下,没有一点隐藏的地方。而他就这么被李默群他们围在中间,耍猴似的对他评头论足,活像一个跳梁小丑。这种失了先机的空落让他不甚烦躁。以至于他今天百年难得一见的对徐碧城发了火。


唐山海不安的搓着双手,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徐碧城这么烦人?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像一颗种子,慢慢会长成参天大树,最后把徐碧城的形象崩的一塌糊涂。


“你就不能离那个陈深远一点吗?”即使只是同事关系,但好歹明面上也挂着夫妻的名头。徐碧城一天天跟把魂丢在陈深身上一样,行动处甚至隐隐有了他俩不和的传言。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毕忠良对于行动处的把控远远超出唐山海的想象,这点风吹草动不可能逃过他的眼睛。甚至,这还有可能是敲山震虎,毕忠良从来都没有放松警惕——对于唐山海和徐碧城的错误虎视眈眈。又或者说他是想借唐山海和徐碧城给李默群使绊子。


徐碧城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陈深是我的老师!我和他有没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干涉我的社交?唐山海同志请你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入戏太深了!”


唐山海被徐碧城的话呛的不轻,突然想起来之前戴老板对他的提议。他现在万分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接受换掉徐碧城的建议,以他的能力,即使没有李默群外甥女丈夫的身份也能做的游刃有余,甚至比现在更轻松。


他不觉得生气,只是无奈的想笑,“陈深是你的搭档吗?你能把党国的命令告诉他吗?”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盯着徐碧城,“我们俩是搭档没错,但这并不意味着你送死就一定要把我带上!”


“你……”徐碧城泫然欲泣的神情在唐山海看来索然无味。徐碧城顶多算的上是小家碧玉,一股子小气劲,终究是上不来台面的,“鉴于你私自的行动,我会如实向上级汇报,如果还有下次,我只能让你做全职太太了。”


徐碧城还想说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铃声给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唐山海嫌她吵,在嘴上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示意徐碧城不要出声。旋即又调整了情绪,不卑不亢的拿起电话,“喂?”


“山海啊,我是陈秘书。”三位爸爸今天早上围着电话研究了大半天,大致上掌握了该如何使用,打得第一个电话就是给自家亲亲儿子。


唐山海的眸色暗了暗,嘴角抿成一条线,轻笑道,“陈秘书啊,不知特意打电话来有何吩咐?”老狐狸主动出击肯定没什么好事。


对面的声音低了下去,“你知道上海区的负责人吗?”声音很轻,但异常的有分量。轻飘飘的在唐山海耳边炸开了花,他握着电话话筒的手有些颤抖,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陈萍萍的意思和应对策略。沉默了一会儿,他强装镇定的回话,“我知道,上海区区长曾树。”


“小心他手底下的人。”陈萍萍的话让唐山海有些莫名其妙甚至是措手不及,这是,在提醒他?还是,试探?唐山海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是装傻,“我这才刚来上海,还不至于被军统盯上吧?”


“中午要是没事就来你舅舅这,我们一起吃个饭。”刚才的提醒仿佛是唐山海的错觉,对面又补充了一句,语气依旧恬淡平和,“把徐碧城也带上。”语气不由自主的带上了浓的化不开的嫌弃,徐碧城那三个字仿佛烫嘴一般,含含糊糊的一下子就过去了。


“好,我们一定准时到。”又寒暄了一会唐山海才挂下电话,转过头对望眼欲穿的徐碧城说到,“李默群让我们中午过去吃饭。你要是没事就去换身衣服。”怕徐碧城不能理解,善解人意的唐队长又解释了一下,“这身……实在是丑了点。”


这是上个星期刚出的新花色,东城的好几家店都卖断货了,徐碧城排了三天才抢到一块布料可以做衣服。可惜那布料实在是太抢手,徐碧城的料子不够,裙子短了些。再加上她个子不高,就越发显得矮小臃肿。


刚被数落完又被吐槽了审美的菜鸡特工眼眶立马就红了,回去的路上特地逮着陈深隐晦的抱怨了一通。陈深眨着眼睛,心想自己媳妇的话肯定没错,就瞎附和着,“你就该多听听山海的话,这身确实不好看。”一边还摸着下巴琢磨今天要怎么才能揩唐队长的油,后来一想不对,他应该反着来,唐队长最讨厌那种占不着理还瞎胡闹的人了,“不过吧,你这身看着还行,也不着急换。再说了是去见自家舅舅,也不是外人,山海有些小题大做了。”


有了陈深的“支持”,徐碧城还真就穿了那身旗袍去赴了约。庆帝几人本就看徐碧城不顺眼了,这回抓着机会绵里藏针的给徐碧城下套。这一顿操作就连唐山海都有些发懵,徐碧城不是李默群的外甥女吗?这架势怎么比见了杀父仇人的女儿还过分?


“你这穿的是什么东西?跟套了个麻袋有什么区别?”首当其冲的是陈萍萍,举止优雅态度从容。紧接着就是三个老父亲无情的狂轰滥炸,把徐碧城炸的体无完肤。


三位老父亲的阴阳怪气就连不是很会看人脸色的徐碧城都看出了端倪。看看唐山海那里,满饭碗的菜,都是三个老父亲夹得,再看看她自己,碗里空荡荡的,除了唐山海出于礼貌夹的鱼肉就什么也没有了。


这边又是冷超热讽又是暗暗排挤的,弄得徐碧城好不尴尬,愣是红着眼眶不声不响的吃完了眼泪拌饭。当然还是有调料的,就是听她亲舅舅和他的手下把唐山海夸出一朵花来。


“山海啊,现在这个季节鲈鱼味道鲜美,来你尝尝。”


“山海啊,最近有没有什么烦心事啊?来说出来让舅舅帮你分析分析。”


最过分的还是坚持不懈想给宝贝儿砸换对象的范建,一个劲的问唐山海有没有心仪的女孩子,完全不把徐碧城个冒名顶替的假唐太太放在眼里。


结果可想而知,徐碧城这顿饭吃的是有多憋屈。不过这正合了三位爸爸的意,徐碧城越不舒服他们仨越高兴,越是肆无忌惮有恃无恐。那极度双标的态度一度让让唐山海和徐碧城以为唐山海才是李默群的亲侄子。


 

“你是不是得罪李默群了?”从饭店出来的唐队长依旧是眉头紧锁,越发看不懂现在事情的走向了。李默群,陈萍萍,范建这三位似乎对他格外上心,就像当亲儿子一样?再者就是那个陈深,似乎对他不怀好意?唯一正常的似乎只有毕忠良了。

 

徐碧城今天一天收到的打击还挺大,闭上嘴不打算搭理唐山海,上车了以后就一个人窝在一边自闭,委屈的有点怀疑人生。唐山海乐得清静,紧锁着眉头考虑下一步计划。飓风队已经暴露,陈深那边掌握多少证据他也不甚明了,最近还是少些接触的好,至于陈萍萍要他提防的对象……静观其变吧。

 

“我觉得我们还是操之过急了。”范建摸着并不存在的胡子,“闲儿心思深,怕是已经起疑了。”

 

“要不是你老提换对象痕迹能有这么重吗?”陈萍萍毫不留情面的戳穿范建表面的无辜。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吵的不可开交,倒是庆帝摸着下巴思量着该怎么让徐碧城在作出些花样来好让他有借口做掉她。

 

“归零计划有着落了吗?”庆帝吸了口烟,他最近发现香烟是个不错的好东西。吞云吐雾的把神色藏在烟雾里,越发让人摸不准,只是莫名觉得危险异常。

 

“还没,要找个机会把人都支开。”陈萍萍手上消息灵通,做事也喜欢滴水不漏力求做到极致,“这事急不得。不过,那个苏三省?”

 

“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他!在他投靠汪伪前除掉他,以绝后患!”庆帝眯起眼睛,“不能白便宜了他。”

 

“那就把他对闲儿做的都来一遍!”陈萍萍的眸子越发幽深,他能忍,猎物要等到挣扎的筋疲力尽了才好戏耍。

 

范建也不是吃素的,“要我说,直接做掉,免得节外生枝。”

 

“不急。做事嘛,要一步步,慢慢来。”

 

3.

行动处的一把手向来只相信自己,就算是亲如弟弟的陈深也在其算计之中,如今似乎还要与整个特工总部为敌,而手底下几个又是极不争气的东西,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原本势同水火的李默群,陈萍萍,范建,甚至是陈深都达成了一种奇妙的平衡,而那妥协的纽带则是刚来特工总部不久,疑点重重的唐山海。毕忠良看不透,只觉得其中必定有诈,便只是在磨着爪子静观其变。反观李默群的侄女徐碧城,却是蹩脚到连企图放长线钓大鱼的毕忠良都不屑下手。

 

晨光从百叶窗的缝隙挤入毕忠良的眼睛,大片大片的光斑涨得眼睛生疼,他只好转移视线望向闯入办公室的不速之客。是个瘦削的身影,手上还提着一只纸袋子,袋子上很浮夸地画着一排摩斯密码,还是军统最老的一组排列密码,不用想也知道是陈深个小赤佬的杰作。

 

来人很不客气地把袋子扔在桌子上,儒雅俊秀的脸上没一点和颜悦色的明媚,黑眼圈很浓,看起来这几天也睡得不踏实。一想到这一点,毕忠良的心情便美丽起来,甚至起身招呼,“山海啊。”态度热情殷切地一度让唐山海怀疑毕忠良是不是找到了他的什么把柄。他随手解开上衣的扣子,正坐在毕忠良的对面,习惯性将双手交叠放在桌子上,“毕处长,有些事情……”唐山海刚开口,就有些懊恼地闭上嘴,觉得有些丢人。毕忠良也不着急,笑眯眯地烫了一壶酒,等着唐山海的下文,很显然,这位前军统机要处主任有求于他。

 

“陈队长与毕处长情同手足,不知可否代劳劝谏几句。”毕忠良啜了一口黄酒,香暖的酒液下肚舒服地让人直哆嗦,不紧不慢地望向有些恼羞成怒的唐山海,等待着下文。

 

似乎是难以启齿,唐队长的面颊微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咬牙切齿地补充道,“陈队长与其将追小姑娘的花招用在唐某人身上,不如多花些心思找找麻雀。”他把纸袋子推向毕忠良,“这是这个月的第六次了。”

 

纸袋子鼓鼓囊囊的,被打开了一个口子,随着主人不甚温柔的动作泄出一片甜腻的气息。毕忠良接过纸袋,隔着厚实的外壳摸到了一叠软塌塌的纸。毕忠良只当是小赤佬卖弄风骚写的情书,想要拿回去给刘兰芝看,顺带着等小赤佬下回要钱的时候好好调侃一番。谁知道抽出来的是一份揉皱了的机密文件——他昨天刚刚接手亲手锁进保险柜的机密文件《归零计划》。

 

毕忠良看向唐山海,后者毫无所觉得抱怨着小赤佬的骚扰,连一个解释的眼神都欠奉。似乎是毕忠良的脸色太过可怖,唐队长终于大发善心地关心了一句。

 

“你打开过吗?”毕忠良突然笑起来,仿佛刚才的阴云密布只是唐山海的错觉。不管唐山海如何作答,毕忠良都敲定了主意不会信。一瞬间他的心思百转千回,把所有可能的情况都想了个遍,甚至连不相干的苏三省都难逃一劫。

 

苏三省?毕忠良扣着桌面的手指停了,阿强今天早上还挤兑这位新上任的三队队长来着,“也不知道这新来的队长什么毛病,大晚上不回家……”

 

“没打开过,早上的时候拆开了放我办公室桌上。陈队长买的都是甜食,我不喜欢,就没打开。”唐山海好看的眉毛蹙起来,他当然知道里面有什么,“有什么问题吗?”

 

“唐队长来的时间短,可能还不清楚行动处的事。”毕忠良整理好思绪,抽丝剥茧地织着网,等某只不开眼的替罪羊掉下来。

 

“行动处有一份机密文件,不久前就失窃了。”唐山海垂下眸子,装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那份文件的照片早就被徐碧城带给了陶大春,至于这烫手的原件……“现在却在唐队长的袋子里出现,你说,我能不着急吗?”这烫手的山芋自然是推还给毕忠良的好,毕竟这东西也不是他偷的,再顺道卖一个人情,虽说是冒险了一些,但总是利大于弊。

 

“毕处长是怀疑我偷的?”唐山海抬起头,勾着唇角有恃无恐,却又异常谦卑。这个纸袋经手过四个人,每一个人都有嫌疑,而他却是有近乎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东西是陈深的,字却是苏三省写的,最后由钱秘书送到唐山海手上。也不知道中间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好端端的情书成了密函,带着搅动风云局势的机密出现在唐山海桌头。里面详尽得写着四个人的行踪,晶莹剔透的糖堆儿中间还夹着一张纸,用毛笔写着遒劲的几个大字——放心大胆做。

 

唐山海第一时间想到的自然是他那三位古怪的上司,可转念一想,这三位昨天留了他一晚上,几乎大半个行动处的人都可以作证。如果是想要陷害他,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毕处长若是信不过唐某人,尽管查。”按照唐山海那谨慎的性子,自然是提前核对了密函上的信息,可即便如此,他还是留了一手。他和徐碧城的任务只是归零计划,是否长期潜伏还视情况而定。能够长期潜伏最好,若是不能,党国自然会有其他安排。

 

唐山还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时针刚好指向11点。想来这个时候,徐碧城应该已经和陶大春见过面了,若是不出意外,那份绝密计划的影像便能安全传回总部。

 

接下来便是看毕忠良的动作了。凭借唐山海的身手,再加上埋伏在外的飓风队,从兵力空虚的行动处逃跑,形势还是相当可观的。

 

面对飓风队和地下党,行动处可以说是纸老虎一只,可是要说对自己人,毕忠良手底下那几个可是一顶一的好手,尤其是查内奸,不消片刻便查出了纸袋子的来龙去脉。

 

偌大的会议室里只有唐山海他们五个人,除了唐山海和毕忠良,其余几个具是面面相觑,尤其是钱秘书,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很是时候的,庆帝几个打来了电话,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对唐山海的偏袒。毕忠良拿着电话望向唐山海,察觉到毕忠良的目光,唐山海只是对着他勾了勾唇角,抚着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褶皱,浑身上下沐浴在透过百叶窗挤进房间的阳光里,俨然一副置身事外,养尊处优的贵公子模样。对于唐山海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毕忠良简直恨得牙痒痒,但是碍于几位上司的死命令,只好要碎了牙往肚里咽,耐着性子审问其余三位不甚相干的人。

 

除却背后靠山强大且有着完美不在场证明的唐山海,其余三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陈深,滑溜的像条泥鳅,料是毕忠良也从他的供词里挑不出什么毛病。再看看依旧不知所云的钱秘书,似乎心机深沉的苏三省更令人怀疑。

 

这件事绝不会这么简单,毕忠良又喝了一口酒,依旧觉得头疼。所幸影佐还不清楚……毕忠良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除了在场的几个人,没有人知道归零计划已经失窃,那么李默群又是怎么知道的?他还没有来得及细想,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几乎惊动了大半个上海城的人。

 

浓烟混杂着嘶吼声传遍了整个行动处,灼热的气浪冲击着墙面,桌子,椅子,甚至是墙体玻璃碎了一地。接踵而至的便是漫天漫地的枪林弹雨,蛛网一般密集,几乎让人喘不过气。尖叫爆炸混为一谈,要不是闻讯赶回来的日本宪兵队,行动处几乎要被一锅端了。

 

兵荒马乱的,保命还来不及,谁还记得唐山海。等到毕忠良回过神,人已经舒舒服服躺在黄浦江游轮的客舱里了。

 

再说那苏三省,想要嫁祸陈深不成,偷鸡不成蚀把米,倒是把自己给搭进去了,莫名其妙成了偷到机密的替罪羊。这苏三省也是硬骨头,硬生生扛了四天大刑,愣是让钱秘书给抽过去了,腿一蹬,气儿没了。

 

不过这可不归唐山海操心了。

 

 

 

 

 

涵树

[朝阳东升]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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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创社
盏星☆

【嘉瑞】失而复得

*双向暗恋好,双向暗恋妙!

*CP嘉瑞,些许意识流注意


*

嘉德罗斯听到自己的心脏离开胸腔的声音,就在几秒前,先是塌缩,凹陷,变形,然后它从他吞咽空气的喉结下逆流而行,从他的耳道,鼻腔,眼睛,嘴唇间逸散,雾气般消弭于无形。


它本该停留的地方留下一个空荡的洞,呼吸道大张旗鼓地往里灌着寒风,比纸糊还要脆弱的隔膜在此时于事无补,被风吹得纷乱在胸腔里振荡,试图模拟出心脏的收缩震颤。可赝品终究是赝品,身体的主人轻而易举就能分辨;他抬起手想按住片刻前畏罪潜逃的共犯,可犹豫了一瞬还是垂下手,低低地啐了句,“胆小鬼。”


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他身前的对手显然也发现了他的异常,格瑞将刀...

*双向暗恋好,双向暗恋妙!

*CP嘉瑞,些许意识流注意


*

嘉德罗斯听到自己的心脏离开胸腔的声音,就在几秒前,先是塌缩,凹陷,变形,然后它从他吞咽空气的喉结下逆流而行,从他的耳道,鼻腔,眼睛,嘴唇间逸散,雾气般消弭于无形。


它本该停留的地方留下一个空荡的洞,呼吸道大张旗鼓地往里灌着寒风,比纸糊还要脆弱的隔膜在此时于事无补,被风吹得纷乱在胸腔里振荡,试图模拟出心脏的收缩震颤。可赝品终究是赝品,身体的主人轻而易举就能分辨;他抬起手想按住片刻前畏罪潜逃的共犯,可犹豫了一瞬还是垂下手,低低地啐了句,“胆小鬼。”


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他身前的对手显然也发现了他的异常,格瑞将刀刃有意识地向下压了两分,喊他名字,“嘉德罗斯。”


两层含义,提醒他不要走神,或许也有万分之一是关切,嘉德罗斯无法分辨他模糊而冷淡的好意,索性自作主张地加了上去。


他感到烦躁,为不知所踪的心脏,也为眼前无法应答的呼唤。他在这之前在做什么?好像是普普通通的对战,比喝白开水还平淡的日常;他的心脏却突兀地不辞而别了,没有留下前因后果的说明,没有交待人离开心脏如何存活,极目中无人,极不负责任,前者可能是受他耳濡目染,后者却是这位王者极力反对的。因此他抓了两次头发,决定将这件拂了面子的事先按在内心不表,不给他的对手察出他破绽的机会。


——可是话说回来,格瑞知道了又会如何?或许他连眉梢都不会扬一下,只会一如既往地垂下眼睑,说声不咸不淡的“我知道了”,再残酷些,可能只会是一声鼻腔里的“嗯”。


嘉德罗斯希望他的心脏最好不是慌不择路地逃到格瑞的身边去了,像黑夜里转瞬即逝的一束火花,或者是柔软的贝类磕在海底坚硬的礁石上,他不想看到姑且与他同路过须臾的心脏如此自不量力,从骄阳坠入冰窟,还没融化对方稍许就顷刻冻结,不,那样就太狼狈了。


因此他扬起脸,学着对方那副模样回话,“不,没什么。”说这话时他像极了他,大概是听了太多次,已经能将那话语里竖起的高墙搭建得惟妙惟肖。


他的对手蹙起眉,薄薄的眼睑半掀开,紫眼眸在细密的睫毛下微微闪烁,仔细观察着他——这不知所措的神态或许也很像以往他听到回话的神情。嘉德罗斯不明白怎么有人能看到这模样也舍得不软化态度,但格瑞就是能做到。白发少年以往面对他时从不退让半分,现在是时候以牙还牙了——毕竟他的心脏在刚刚已经离开了他的胸腔,他再也不需要在做决定前同它商议,然后被它那些不合时宜的犹豫与退缩束缚手脚;他本就应是极度自我,肆意妄为的性子,不是吗。


对,在意识到自己有心前,嘉德罗斯的决定总是迅速而利落的。虽然是血肉之躯,但他的决断力比那些由精密的零件与电路组成的机器还要优异。不受杂念干扰,只考虑必要的因素,生活被他切割成无数分岔路口组成的选择题,走左,还是走右,果决而精简。


他本就不该有私心,私心对圣空星的继任者来说是不必要的奢侈品,也是他不屑一顾的废品,受私心干扰,做出了错误的,令人后悔的判断——不过是普通人给自己的借口;可怜的替罪羊,嘉德罗斯用不上它。


可他的心脏就在这时不合时宜地拆了他的台,得力的助手是他眼前的人,榜上的第二,格瑞。


*

——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有心时,这两位主演恰巧都在场。忘记了是哪次午后的战斗,他们打到筋疲力竭,不顾形象地滚到泥潭里——或许是嘉德罗斯到最后也不放手,拽着格瑞的领带把人往污水里带,大赛第二挣脱未果,只好为小孩子脾气白白糟蹋一套衣服。


打到这份上再继续也无趣,两人悻悻到就近的水潭旁收拾形象;嘉德罗斯站在岸上,扯着自己半截围巾琢磨着怎么洗刷掉溅上的污点,他不是没有备用品,可也不想随便动用,身上的这条长久地存蓄着他的体温,总会有些不同。


他就在这时抬头——并且日后为这一举动不止一次地后悔过——引以为傲的本能这次没有为他拉响警报器,否则嘉德罗斯一定会拽着自己的围巾头也不回地离开,但或许他并未拥有选择的权利,而或是即便拥有重新来过的可能性,他也会抬头。


格瑞就站在那条明媚的小溪里,正在扬起脸将一捧清水拘到脸上——阳光透过林荫的间隙会错落成斑驳陆离的光点,万里无云的天空是澄净蔚蓝的色彩,风吹过林间时会有风铃的轻响,踩过的草地会在他脚底摩挲出沙哑呓语,这些他一直都有看到,一直都有听到,但他从未意识到;就像他不知道当清水从格瑞的指缝滚落到少年的脸上,会是那样的姿态。那张白皙到近乎透明的脸在半开阖的指尖会是那样蛊惑人心,他随意阖上的眼睑,扑朔间能窥见些许的黛紫眼眸,水珠亲吻过他因仰起脸而舒展的颈肩,他纤细的手臂,他柔韧的腰,再重新带着他的气息汇入溪流。那些衣物上的泥点在嘉德罗斯此刻的眼中奇异地不见踪迹,格瑞也是纯粹的,未被沾染的。当放下手时,他的脸庞上是那种微微令人感到陌生的天真而困惑的神情,嘉德罗斯当然知道少年快速地扇动睫羽不过是想将水珠赶出被惹红的眼眶,就像他因为呛了水而微微红肿的鼻尖,那些湿漉漉地贴在他后颈的发丝——这一切都是在恰到好处的环境下,由光影与角度编织出的虚幻,是一个为蛊惑他而准备的陷阱,该死,他当然知道。


可他确实无瑕,他确实几近要融化在日光里。嘉德罗斯想,我之前都错过了什么,我在将目光投向什么无关紧要的存在?


他向前踏了一步,警报姗姗来迟地响起。


终归还是晚了,第一次充当猎物的猎人敏锐地意识到自己已经步入陷阱。这出前所未有的默戏以两位主演互相介绍对方为结尾:他胸腔里忽然错乱而剧烈的心跳向他彰显着“他也有心”这一事实,而在撞破他喉咙撞破他发热的眼眶要从他唇间逃逸而出的鼓动里,他的心脏对他说,看啊,这是格瑞。


这是格瑞。


使他拥有了心脏的人。



*

格瑞不再一样了。——嘉德罗斯知道不一样的不是他,而是自己。就像那条沾染了他体温的围巾会因此而特殊,格瑞忽然成为某种融汇在点点滴滴空气与水流里的不可名状,他在每次呼吸间都能感知到对方的存在,或许他的心脏连结的不是他的千百条血管,而是格瑞,才会在他每次靠近他时像候鸟寻得栖息港湾,每次听闻他姓名胸腔里都传来欣喜共鸣。这太不合常理,联手设下陷阱的是格瑞和他的心脏,被迫成为共犯的却是嘉德罗斯同其中知情较多的那一位。他试图为自己邂逅格瑞时不规律的心拍数找个合适的形容词,然后他找到了「做贼心虚」。


嘉德罗斯为人光明磊落,话语向来是刚在脑海中成型便脱口而出,眼神举止也坦率直白无所深意,可即使是能照耀整片大地的烈日也要在夜晚里匿去身形,隐晦而拘束地将自己的光辉分与皎月半壁。做贼心虚这个词一定不适合他,他对格瑞没有隐瞒什么,不过是在几次眼神交错时快了半刻移开,不过是在落棍前微妙偏移了几寸,不过是擦身而过时下意识回头——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根本不能撼动他们之间的关系半分。


是啊,他的心脏附和道,不过是让你在每个岔道口多停留了几秒罢了。


你闭嘴,嘉德罗斯说,他那时刚刚为自己错过了从一个刁钻的角度扫格瑞一棍而懊悔不已,而他侥幸逃过这一劫的对手站在半步外,没有急着发出下一招,而是扬起眉,说,嘉德罗斯,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他享受着由嘉德罗斯自乱阵脚带来的安然无恙——有效期恐怕是终生。嘉德罗斯往前数数,今天第三次,本周第十八次,他错失了那些致命而利落的招数,而始作俑者还在对面状若无事地袖手旁观。或许格瑞根本没认真过,那天的溪流,阳光,他恰好脆弱而易碎的侧影,都是精心谋划的骗局,为的是一劳永逸地让嘉德罗斯失去与他一较高下的能力;这般狡诈不似大赛第二的风格,可嘉德罗斯不太擅长反思,还是把罪责归给对方要轻松些许。


他还是给自己找了个替罪者——格瑞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了对方“私心”的具象化。因而嘉德罗斯能够心安片刻,去开脱自己自此连绵不断的失误。那些情绪并不每次都会暴露在日光下,他在悬崖上俯瞰对方同那些不入流的参赛者交谈时会心生不快,进而在下一次出手时把一腔焦躁集中在刀棍相接处;倘若有机会接近睡梦中无所防备的少年,他也会为这片刻安宁而雀跃得意,稍后或许也大发慈悲地放对方一马——格瑞醒来时并不会看见有个狂妄自大的少年自说自话着要找他打架,只会在发间拾起一缕金丝,像一片落进白雪的银杏叶。



*

嘉德罗斯的心脏在那之后与他绝对算不上相安无事。二者时常口角,他嫌他的心脏多余得要命,干扰判断,迟缓动作,只有负面影响;他的心脏默不作声,在下次以更不稳的心率作为回击——所谓冤家路窄却共享一个身体。可作为共犯他们别无选择,毕竟即使再累赘,他的心脏多少带给嘉德罗斯几次预料外的鼓动,那滋味说不上好坏,从咖啡里戳破一朵牛奶做成的泡沫,在满是砾石的沙滩上拾起一粒珍珠,它在他的胸腔里小声地鼓励着他去接一片没有重量的云彩,荒唐却又勇气可嘉。


换个角度看,他们说不定也是同伴。嘉德罗斯在九岁的年龄段被迫学会了得过且过,略一思索,长出心脏说不准也是他向凡人踏出的必要一步。就算是神明也要拥有一副人类的面孔才能笼聚信徒,成为举世无双的王,自然也要先踏下神坛遍历人间。好在他学习的对象如此不近人情,嘉德罗斯对这份感情胎死腹中的未来有十足信心;他已可预见倘若日后有人向他哭诉心碎之痛,自己能以“我也曾感同身受”起头。


然而这种嘉德罗斯认为可以浅尝辄止的情绪并未轻易放过他,它太绵延太缠人,且是不可控的因素。像除不去的病灶,它在他的身体里深深扎了根,一次心动是失误,三次是错误,积累上百次时就成为某种莫须有的罪名。纯粹而简单的因误打误撞种出繁杂而庞大的果,现在,他能否完成使命,肩负起成为王的责任的未来都连带着模糊不清了。


——于是他这才想起,他与格瑞都还在大赛场地里。


以往他在缠着对方同自己过招时,格瑞总会列出数不胜数的借口来,是在他口中断了又断的烈斩,为那群渣渣救不完的场,数不清的“不合适”与“你疯了”。嘉德罗斯这时总会扬起眉,撩起嘴角,问他,那又如何,格瑞?


那又如何?


他们心知肚明,胜负总有揭晓的一天,哪里来的时机合不合适,哪里来的变动不清的劣势优势,最后一刻,他们势必会面对面,刀刃抵着棍棒,那时谁身上的旧伤会多些,谁的实力会强出几分,都是未知数。大赛第二屡屡回避他的挑衅,转而追求的那种完美的时机,那种绝对公平的局面,都不存在。


现在,嘉德罗斯发觉这么一种他构思过无数次的场景出现了些许偏移。这个由鲜血与尘土,胜利与死亡构成的日子在他脑海里开始暧昧。更多灰色细胞宁愿为了某场不写在天气预报里的落雨,某粒随手落进汽水的冰块,一勺多放的糖,一捧将溶的盐,不在计划中的静谧午后,不能事先预期的邂逅交错而运转。它们将严密的逻辑计算弃置不顾,径直拭去那些赛场里的刀光剑影,固执地直接得出了皆大欢喜的结局:他在花开的季节回到圣空星,遇见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简直是疯了——嘉德罗斯不仅唾弃自己的心脏而且唾弃自己的大脑。异想天开也要有限度,他在难以入寐的夜晚里说教自己的共犯,你难道看不清你的未来里不存在他人,而他的未来里也不包括你,何必在死胡同里消费自己过剩的自尊心?


或许他采取的措辞太过激烈,他的心脏这次沉默得比以往都长久。


嘉德罗斯带着一片死寂的胸腔,睡眠不足的些许烦躁,在次日早晨孤零零地遭遇他的宿敌。他们在一个眼神交错后就不约而同地召出武器——于是他开始懊悔这潜移默化间培养出的默契,靠近对方时不可控的引力,格瑞那双太朦胧因而显得含蓄的眼睛——都在提醒他岔道口的第三条岔路……他或许可以。


烈斩在他颊侧掀起毫无温度的寒风,鲜血从皮肤下渗出,嘉德罗斯胡乱抹了把脸,余光瞥见他对手脸上那熟悉的表情,嘴角处平直的线条,折射着紫水晶光芒的眼眸,寡淡到寒冷。简直难以想象眼前的人也会有在溪边掬起水流,微微仰头的放松姿态;格瑞或许是一只被关进斗兽场的天鹅,不幸遇到他这只斗志昂扬全副武装的狮子。


嘉德罗斯突如其来的黑色幽默促使他在这角力的时刻勾起嘴角,对着眼前微怔的人抛下一句,“真够糟的。”


“什么?”


“遇见我。”


“……”


他的心脏在白发少年选择沉默的这几秒里忽然苏醒,前所未有地活跃了起来,像是要把昨晚错过的份一并在此刻补齐。嘉德罗斯知道它在怄气,它在和他打一个不可能胜利的赌约,他压上的筹码是他之后放纵自己心脏的每一次失格。那么它呢?不管它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都无关紧要了,他的心脏注定会输掉这场赌约。格瑞会让它输的。


这份莫名的自信像是为了证明咖啡里没有纯粹的牛奶泡沫而一口气灌尽了苦涩的液体,为了找一颗不存在的珍珠而在碎砾上将双脚磨得伤痕累累。全是来路坎坷的经验之谈。


而格瑞与他,其实一直都有着该死的默契。他成全了嘉德罗斯的胜利,为他昨晚对共犯进行的说教辅上最有力直接的证明——嘉德罗斯等来了意料之中的答案:


“是啊,”白发少年回答道。出于未能揣测清的原因,他说这话时并未看向他,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远方。他的声音很轻,熔在武器摩擦生热的火星里,却能使细雨成冰雹,凿出一条落魄的逃生道。


“真有够糟的,遇见你。”



*

嘉德罗斯的心脏一败涂地。


——或许是这打击太过致命,它没能等到嘉德罗斯趾高气昂地炫耀胜利就落荒而逃。嘉德罗斯的心口空了,与他同路不久的心脏用一种极不得体的方式离开了他的身体,先是经历了一次塌缩,然后变形,最后汽化。


一颗不同于常人的,虚假的心脏。


是他不知不觉间造出来的吗?他为自己造出了这么无用的,累赘的,牵绊脚步的存在吗?就为了开脱罪名,又或麻醉自己?


胆小鬼,嘉德罗斯说道。他想他应该是要以这种高傲的姿态训斥谁的,一个心境与实力都远不如他的,一心往死路里横冲直撞的蠢货;一个看错了路牌,在岔道口踏进荒草丛生的第三条路的笨蛋。面对这穷追不舍的固执狂嘉德罗斯赢得堂堂正正,多出几处伤口也无妨——何况他不过是弄丢了一颗心脏。


一颗他造给自己的心脏。


他不必再和它争执不休了,不必在夜里有那些自言自语的纷争,那杆加码不休的摇摆天秤。心脏对完美的人造人来说确实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零件,失去了它后,生活的节奏终于回归正常,不会有错乱的节拍,迟疑的举措,虽然那些莫名的雀跃与昂扬一并消失了,但终归是附加品,不能抵过它们本体万分之一的烦人。


显然,他的心脏不连结他的任何一根血管,嘉德罗斯活得自在,未曾受到任何缺失心脏的干扰。唯一的不便之处是考虑到它可能离家出走到了它心心念念的人身旁去,嘉德罗斯避开了他们一阵。


他在午后依然会挑着那些阳光明媚的地方晒太阳。他重归精密的大脑为他搜索出合适的地点,然后将它们一一列举在嘉德罗斯眼前。嘉德罗斯喜爱闪闪发光的溪流,柔软的草坪,吹过林间的微风,一望无际的天空,他同他已经失去的心脏做出同样的选择,出于不同的理由。


他在草坪上伸展懒腰,随心所欲地躺成四仰八叉的模样。林荫间的光斑细碎洒在他的金发间,嘉德罗斯伸手去捞,当然没有接住。草木的芳香似有若无,风铃的声音隐隐约约,确实是一个午后休憩的好地点。于是他又想起了第一次将某人生拉硬拽到这个地点时,或许也是想让他看看这样的景色的。可那个少年那时眼里只有被弄脏的衣物,他默不作声,眼里像是囤积着终年不化的冰霜,径直无视了岸旁聒噪的对手,抿着嘴角走到了不远处的小溪里。


他踢开鞋子,挽起袖口和裤腿,露出白皙的手腕与脚踝,然后一步步涉过微凉的溪水。松垮的发带脱落了,柔软的发丝垂落到领口边缘,清澈的水里映出拉长了的剪影,透露几分在正盛的阳光里氤氲的神情。那时一个尚未拥有心脏的少年在岸上远远地眺着,他冗长的喜爱名单上从那一刻起不止有了阳光,树荫,风与草木,还有了溪流——他与这些自然的造物皆是心照不宣的见证者,见证在机缘巧合下惊鸿一瞥的,纯粹而孤独的美。


再一次地,他胸腔里已空旷的地带又开始模拟那种有什么在震颤的错觉。嘉德罗斯不耐烦地从草坪上支起上半身,想把自己的脸浸到溪流里好好冷静下,却在对岸望见意料之外的人选。


这一次,他那擅长幻想的灰色细胞率先向他发出了警告:不是幻觉,或许也不是陷阱。



*

“你来这里做什么?”


对方说了些什么,他没听进去,总归可以译成是“自投罗网”,或者是“乘胜追击”。前者与后者之间隔着一个自欺欺人那么长的距离。


格瑞显然也意识到了他没有在听。


“——来道歉。”


他说。站在溪流搁浅的地方,离岸不远不近,是伸手也碰不到的距离。


这一情形很稀罕——早出现两天就足够稀罕。格瑞一直是被动的,消极的,能避则避的,以至嘉德罗斯差点误认为对方生来不知“主动”二字怎么写,就在他即将宽容地原谅少年的这一与生俱来的缺陷时,格瑞却又证明了事实并非如此。


他的心脏输得冤屈。


“你不需要道歉。”嘉德罗斯闭上眼,让自己重新砸回柔软的草丛间,好在此处人迹罕至,杂草因而高到足以遮掩他此刻并不值得为外人展示的神情。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像是一卷坏掉的录音带,卡住几个音在喉咙,截住几个音在心底,什么都没有,不存在愤怒,也并不委屈,只是空落落的。


疲惫而平静的。


原来要用这种不似人类的声音发声也并不困难。他原以为自己已足够像人,嬉笑怒骂里都会有十分喜怒哀乐,可格瑞是反例,同他交谈时音调里少有起伏。嘉德罗斯曾经试图在那些难解而稀少的语句间摸清规律,找出弦外之音;现在他终于能安心总结这是多此一举,格瑞坦诚地在那单调而平淡的话语里展示了对他的看法:一片空白。


现在他终于上完了这折磨的一课,从躁动的拙劣模仿重归安宁。没有了心脏的嘉德罗斯所向披靡,面对眼前踟蹰不前的少年也终于能摆出一张心如止水——心如死水的脸来。


“你似乎丢了什么。”格瑞说。


“是了什么。”嘉德罗斯重复,“因为我不想要——所以丢了。它太累赘。”


“我觉得你还需要它。”


嘉德罗斯在草丛上翻滚半圈,侧过身,忍不住用手臂遮住了太过强烈的阳光,顺带挡住自己难得咄咄逼人的笑意。格瑞一如既往的天真,傲慢且固执。他为嘉德罗斯带来了心脏,他使嘉德罗斯的心脏逃逸,而现在,他又要来送还一颗复制品。出于对强大对手的尊重,嘉德罗斯或许能经得起这种旷日持久的拉锯战,可他的心脏不能再经受第二轮了。因此他消耗掉最后一点残存的同情心,谢绝了对手的好意:


“它只会给我带来麻烦,无谓地消耗我的精力。格瑞,那不过是个多余的废品罢了。”


“它不多余。”他的对手坚持道。


“哦?”


“你使我发现它不多余。”


——站在几步之遥外,一向冷淡寡言的白发少年说完这句话,就不再多言。



*

少年盘腿坐在草坪上,皱起眉头看着手里围巾上的污渍。他难得将整张脸露出围巾,不可琢磨的神情第一次完完整整地被阳光所照耀。……原来是如此的稚气,并非记忆里的高傲到不可一世,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孩子罢了,有着生气时会不自觉鼓起的脸颊,金色的眼睛也会在强光下微微眯起;可就是拥有着这么张孩子气的脸的少年,握着肆虐天地的武器,顶着沉重如山的王冠,惯于受万众俯仰而非与人并肩而行,惯于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而非受人援助,惯于给予而非被给予——几乎让人忘记了,他也是会为一条围巾上难洗刷的泥点而烦恼的孩子,不过是个孩子。


……又或者,他笑起来时倾洒阳光的眼眸,跃动火花的星星,或者是总是藏在围巾下的,微微勾起的唇会一次次带着同年龄不符的郑重喊自己的姓名,又将他同任何一个平凡的过路人区别开了。


虽然只是个青涩又自负的小鬼,却能对他的高墙视若无睹,如此随性地路过了他的心脏——他的心脏,在被主人发现的最初,就已经有了原住民。干涸贫瘠的孤星被埋入一枚玫瑰的种子,而他的小王子居然是个固执的笨蛋,铁了心要在不会开花的土地里守望一个奇迹。


格瑞的心脏违背主人封闭自我的意愿,给了那个被宠坏的孩子一份礼物。它同格瑞从不会争吵——唯这一次,任性得如同他的对手,吵吵嚷嚷地要他去见他。


真是有够糟糕的,遇见他与他心脏的克星。


格瑞暗暗叹了口气,朝岸上望去。他的罪魁祸首——他的替罪羊,他心脏凝集成的具象化,此时在半晌沉默后,一屁股从草坪上坐直起身子来;有没有人和他说过那些乱糟糟黏在他头顶的青草叶和他稻草金的发很不相衬?有没有人告诉他那张轮廓精致的脸被他睡出了红通通的印记?还有每次笑起来时都会太得意忘形,把王者的矜持风范丢得一干二净,鎏金色的眼眸比平时还要易懂些,就差把那些令人失笑的幼稚心声写在脸上了,或许已经写上了,在他上扬的眉梢与嘴角里。


简单又笨拙,纯粹而可爱。


他难得一次服软被他抓个正着。现下,那少年正盘起双腿,像个小国王似地行使权力,得寸进尺地招手要他过去:


“格瑞,你说你来道歉的?那走近点,我听不清。”


他涉过微凉的溪水,在轻飘飘的叹气里叫那人姓名,“我已经在道歉了,嘉德罗斯。”


“我没听清。”


“嘉德罗斯。”


“再来一次?”


“嘉德罗斯。”


——他复述他的名字,迈过午后闪烁光辉的溪流,拾起一路散落的林荫光斑,走过籍籍无名的春日。风铃奏响序曲,青草缱绻成长诗,而他呼唤着那与唇齿阔别已久的名字,跌跌撞撞在无意间踏过多年未至的岁月,将坚硬外壳层层剥去,尝试着再柔软些,再轻盈些,不要惊扰日光就让冰霜融化,不要惊扰那些不切实际地勇敢着的幻想,尝试着再宽容些,再相信些,直到足以安心降落在他的怀间。


而嘉德罗斯张开双臂,荒唐又勇气可嘉,要接住一朵奋不顾身的云彩。


而后亲吻他失而复得的心脏。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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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笔带过

【蒲郭】能直播点阳间能看的吗3.2

故事三:鬼娃娃2

       邵明明一顿彩虹屁把郝撒送上了天,然而郝撒还是说:“这事凶恶是有点凶恶,但这是你的业,还得你自己来。你们试试自己解决。”郝撒的肚子咕噜一叫。“留你们吃顿饭吧,小周我要吃辣子鸡。”

       周峻纬做了七菜一汤,齐思钧和郭文韬给他打下手。开饭的时候郝撒坐在上位中间,右边坐着王鸥,左边空了一个位置,米饭上竖直插了一双筷子。其他几个小辈顺次坐下。蒲熠星看了看那碗插着筷子的饭,想起贾晓花说的,郝撒养了一只鬼。桌上的菜一半都是辣...

故事三:鬼娃娃2

       邵明明一顿彩虹屁把郝撒送上了天,然而郝撒还是说:“这事凶恶是有点凶恶,但这是你的业,还得你自己来。你们试试自己解决。”郝撒的肚子咕噜一叫。“留你们吃顿饭吧,小周我要吃辣子鸡。”

       周峻纬做了七菜一汤,齐思钧和郭文韬给他打下手。开饭的时候郝撒坐在上位中间,右边坐着王鸥,左边空了一个位置,米饭上竖直插了一双筷子。其他几个小辈顺次坐下。蒲熠星看了看那碗插着筷子的饭,想起贾晓花说的,郝撒养了一只鬼。桌上的菜一半都是辣的,郝撒和王鸥吃的欢,郝撒还找机会告状:“你们是不知道啊,小周不在的日子我们只能靠老干妈续命。”

       王鸥翻了个白眼,用筷子打了一下他夹菜的筷子:“饿着你了?”

       郝撒不敢反驳,低头继续吃。一场饭吃的其乐融融,郝撒吃饱了打了个哈欠:“岁数大了,得午睡,就不送你们了,洗完碗该回哪回哪去。我这里你们也尽量少来,我求清净。”说完就背着手晃晃悠悠的走了。

       所以倾尽毕生所学,只等于教材包邮吗。周峻纬倒是习惯了放养的培育方式,收拾了残局,和王鸥打了个招呼,带他们离开了。

       郝撒站在卧室的一副画面前,那副画上画着一白一绿两个古代装扮的男人,一个在饮酒,一个在舞剑。“唉,老何,我今天见到小蒲了,还有文韬,不知道这一次,他们会不会有个好的结局。”

       “你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他们的事何必你来操心。”屋子里除了郝撒并没有其他人,却传出一个温柔的男声。

       “唉,是啊,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

 

       七个人从古玩街出来,每个人还抱着一摞书,显得十分格格不入。把书往车后备箱里一放,几个人决定先找个冷饮店凉快一下,先听听邵明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年轻人刚吃了顿午餐,还能再点一堆炸鸡薯条的零食,一人一杯冰激凌,整个二层都没有几个人,只有他们在讲故事。

       “上次录制完《怪谈惊魂夜》之后,我就一直在忙录歌的事,上周五坐飞机去C城录节目做宣传,节目组送给我们一人一个台标娃娃,我看着挺好看的就带回家了......谁知道我半夜起来上厕所,看到那个娃娃就站在卧室门口,我以为是我不小心落下的,就随手放在了沙发上。上了厕所出来,发现那个娃娃站在厕所的门口,好像一直在跟着我!吓得我把卧室门锁上了没敢出去。第二天一大早,我一打开门,那个娃娃还站在卧室的门口,我就赶紧收拾了一包行李在公司住了。我想着啥时候找峻纬帮忙去看一看,倒也不着急就没急着联系。”

       “可是就在前天,我从宿舍出来的时候,发现宿舍门口躺着一个脏兮兮的娃娃,仔细一看就是那个一直追着我跑的那个台标娃娃,它追到公司宿舍来了!我拿了一件旧衣服把它包起来去公司停车场的垃圾桶里丢掉,正好迎面撞上一个练习生,那个娃娃脱手了掉在地上。那个练习生说他见过这个娃娃,还一脸惊恐的问我从哪里找到的这个娃娃。我就问他从哪里见过......他说......在死人身上见过......”

       邵明明低着头,双手插在自己的头发里,坐在他旁边的唐九洲和齐思钧忙伸出手来安慰他。

       “明明,不要怕,我们不会让你有事的。”

       周峻纬的话让邵明明又恢复了精神,接着说道:“十年前,这附近的游乐场里一个小女孩被绑架,绑匪撕了票,奇怪的是绑匪也死了,当时那个女孩手里紧紧抓着这个娃娃;三年前,有一个女练习生叫都箜洁,在出道的前一晚被人杀害了,到今天也没有找到凶手,当时她身边什么都没有,也只有这个娃娃。所以这个娃娃又被称为鬼娃娃,根本不是什么台标娃娃,如果它出现就离死亡不远了......”

       本来只把听故事当做消遣的几个人都紧张的不吃了,郭文韬见其他人都停了手,又往嘴里放了两根薯条才收手。

       “你还记得当时送给你台标娃娃的人是谁吗?”蒲熠星问道。

       邵明明抬着头,回想着:“我录好节目出来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先走了,只剩一个工作人员带我去车库,是他把娃娃递给我的,说是台标娃娃留给我做纪念,他把我送到车库门口就走了,当时他戴着帽子......压得很低,一身黑色的衣服......好像很白......地下灯光也不好,我当时就觉得他比我还白,青白青白的那种......天哪,难道他不是人?!”

       “明明你先不要自己吓自己,等我们陪你一起去C城看一看再说吧。”

       邵明明使劲点了点头:“正好我最近还要再去那边录节目,哥哥们,你们得陪着我去,我一个人害怕。”年纪最小的石凯也享受了一把被叫哥哥的待遇。

       齐思钧拍了拍他:“放心吧,我下周也有C城的节目要主持,到时候试试郝撒师父的《渡魂》好不好用,给鬼娃娃超度一下。”

       唐九洲在一旁没忍住笑了出来,被邵明明打了一下胳膊:“我都这么惨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不是不是。”唐九洲捂着嘴,连忙解释:“我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个好笑的事......虽然郝撒师父没有全认我们做徒弟,但是我们心里都把郝撒大师当师父了吧。”

       “所以呢?你笑啥?”

       “我们正好七个人,这不是葫芦娃救爷爷的故事吗。不会有一天我们也来个葫芦娃救师父吧?”他一说完其他人都笑喷了,石凯还在一旁用浑厚的假声男高音唱了起来,刚刚恐怖的氛围一扫而光。

 

       邵明明的节目是三天后录制,大家商量着后天在机场见,邵明明不敢自己回宿舍,准备找个伙伴先赖上,虽然说唐九洲是极阴之体跟他见鬼的几率可能更大,但是抱着要怂一起怂,要见鬼一起见鬼的心态,邵明明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唐九洲。事实上是,听说蒲熠星的小区更邪门先排除了他;齐思钧这个工作狂天天睡在电台,电台管得严,非员工是不允许入内的;同理的还有住军队宿舍的石凯;最后周峻纬的住处太偏了,从那边去公司路上就得三个小时;选择唐九洲纯粹是矬子里拔大个,最后的无奈之举。

 

       蒲熠星和郭文韬回到小公寓里,又是热浪扑面,进屋就把两个风扇都打开了,还专门找了个小喷壶在身上喷水降温。冰箱里的冰可乐马上就要告罄,明天必须得出门补充一下了。

       到了晚上蒲熠星照例打开直播,最近的事情太多,不知不觉又鸽了两天,一打开直播就冲进来几千人。

       【“火羽大大!宁终于想起我们这些电子宠物了”“爷的青春回来了”“没有up的恐怖游戏,这个夏天简直无法度过”“快和我们聊聊合宿!”“韬韬呢,瓜蛋呢!经纪人稍微靠一靠,让主播出个镜啊。”】

       “聊合宿?合宿有什么好聊的?常迪?是很帅......贾晓花也挺好看的......那个专家?哦,叫周峻纬,帅吗?和我差不多吧......和小齐挺熟......韬韬重还是明明重?这我能说吗?”蒲熠星一边看着弹幕一边用手机聊天,很不专心。郭文韬刚刚在睡觉,醒来看他在直播,怕打扰他,用手机在和他商量晚饭的事。

       郭文韬:“吃热干面行吗?切点黄瓜丝,拌酱吃。”

       蒲熠星:“有不辣的酱包吗,我吃辣的,你吃不辣的。”

       郭文韬:“为什么,辣的好吃呀”

       蒲熠星:“你今天刚吃了冰激凌,再吃辣的,不习惯的话会拉肚子”

       郭文韬:“我是鬼啊,吃什么都不怕的啊”

       蒲熠星:“......哦,差点忘了这茬......那你这个鬼微信玩的挺溜呀”

       郭文韬:“那是,以前你睡觉的时候我总偷着玩。”

       蒲熠星:“......”

       他想起来之前有一天半夜起来摸手机摸到一双冰凉的手的事,好吧,一切都有解释了。

 

       蒲熠星把上次没有打完的锈湖打完,郭文韬的热干面正好煮好。拖鞋趿拉趿拉的声音越来越近,镜头上出现一双手,把碗放在蒲熠星的面前,还把筷子横着放在了碗上摆好。

       【“韬韬!”“贤惠的田螺王子!”“我也想有人这样问我粥可温”“前面太有文化了,我只有外卖是真爱”“说实话我隔着屏幕都闻到香味了”“热干面!饿了饿了”】

       “韬韬的厨艺那是我见过的男人里最好的了,他做海鲜最好吃,这个面根本看不出他手艺。”蒲熠星卷起一筷子面送进嘴里,根本不顾之前在玉石斋吃过的周峻纬的那几道硬菜。郭文韬本来想坐椅子上吃,被瓜蛋拌了一下,索性就团坐在沙发上吃了。

       【“瓜蛋出镜了!”“瓜蛋!妈妈想死你啦!”“韬韬瓜蛋这是什么绝美画面”“哈哈哈哈哈韬韬是辣到了吗”“吐舌头可还行”“你们都是什么列文虎克,那么小还能看清楚。”】

       蒲熠星看到弹幕后转过头来,正好看到郭文韬被酱辣到了在吐舌头。“你把酱给我点,再去倒点麻酱吧?”

       郭文韬把沾了重酱的面条挑进了蒲熠星的碗里,一边还有点舍不得的小声说:“那我吃不饱的话还能再煮一碗吗?”

       “煮煮煮。”蒲熠星平卷舌不分,嘴里的面条也没完全咽下去,回答的倒是爽快。郭文韬心满意足的抱着小半碗面条走了。

       【“太宠了吧”“你们男孩子之间的友情是这样黏糊糊的吗”“我们男孩子不背这个锅”“我npy:吃什么吃都吃成猪了!”“哈哈哈哈哈姐妹好惨”“我们韬韬太瘦了,多吃点~”】

       吃完了面条,时间还早,蒲熠星看到弹幕里有人推荐他和郭文韬一起玩兔子游戏。“什么叫兔子游戏?也是恐怖游戏吗?我和韬韬两个人可以一起玩?”

       【“对对对!你们快去玩!”“这个游戏是我玩过最恐怖的了,玩完再黏糊的俩人也得分手”“哈哈哈哈哈哈快和韬韬玩!”“有生之年可以看到火羽大大和韬韬吵架了?”“打起来打起来”】

       蒲熠星在游戏库里下了一个,手把手的教郭文韬在手机上也下了一个,一粉一黄两个人形兔子以怪异的爬俯姿势出现在屏幕上。

       “哦,这是类似超级玛丽吧,往前走通关的那种。”蒲熠星往前走了走,黄兔子猝不及防被前面坑里的尖刺扎死了,后面的粉兔子还在原地翻滚。

       【“只有韬韬死了游戏才能重新开始,让韬韬自杀吧”“这个游戏的精髓在于你们俩可以互相抓住身体的一部分”“有地方需要互相搭桥才能过。”】

       “哦哦哦,知道了,嗯,不要说死不死的啊,说粉兔子也行。”蒲熠星看着那个弹幕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凑到郭文韬那边操纵着粉兔子跳进了和自己一样的坑,游戏重新开始了,两人慢慢学会了操作,闹出了很多笑话。

       【“火羽大大好温柔,知道会有歧义”“这个男人太温柔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除了哈哈哈哈哈哈已经没有别的想说的了”“今天的我笑出了八块腹肌”】

       黄兔子卡在了缝隙里,缓缓的在下坠,蒲熠星呼唤道:“韬韬,韬韬快来救我一下。”

       粉兔子蹦蹦跳跳的冲了过去,一脚踩在了黄兔子身上,两只一起掉了下去。

       重新开始了,还没等粉兔子动起来,黄兔子双手触地,两脚起跳,把粉兔子踹出了画面。“你怎么回事?!”“鹅鹅鹅......”蒲熠星笑出了鹅叫。

       “韬韬,这里!快合体!”蒲熠星指挥着黄兔子跳上了粉兔子的身上,两只滚雪球一样一路滚下去,一起碰到了弹跳按钮,被上面的刺刺死了......

       俩人光是第一关就卡了二十多分钟,凑够了各种死法。后来又玩了三关,太晚了就下播了。

       【“然而到最后我也没看到他们俩分手”“韬韬还是有点小脾气的,火羽大大真的是全程没脾气啊”“韬韬那叫脾气吗,那叫撒娇”“快结婚好吗”】

 

       蒲熠星还在和观众告别,郭文韬已经去冲了个凉,洗漱好准备睡觉了。蒲熠星把风扇调整好角度,对着墙,防止风太硬。“韬韬,你先睡,我去洗个澡。”

       “哦......”郭文韬玩累了,很消停。

       蒲熠星洗完澡出来,厅里的灯已经关上了,只留一个小床灯,他擦着头发往外走,脚下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瓜蛋?!”他低下头,发现不是瓜蛋,而是郭文韬以前一直抱在怀里的那只小恐龙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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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游戏可以在手机上玩吗?不管了,就是想看他俩玩。


烧山藤

“ 老王…我这个人呐……” 


庆贺第三季动画完结,爬上来诈个尸【

画了我最喜欢的场景之一,说起来这次重看漫画这段的时候,发现p4的构图像个太极诶,一个明中暗一个暗中明,好般配又暗合心境,太会画了......

“ 老王…我这个人呐……” 




庆贺第三季动画完结,爬上来诈个尸【

画了我最喜欢的场景之一,说起来这次重看漫画这段的时候,发现p4的构图像个太极诶,一个明中暗一个暗中明,好般配又暗合心境,太会画了......

一笔带过

【蒲郭】真相游戏(死亡游戏)售后

《真相是你》

原曲:洪卓立《独活》/《真相是假》翻

填词:一笔带过

翻唱:一笔带过  https://t.kugou.com/1ln5v2awlV3

(蒲)

海风卷起那些年回忆

再想见重逢却驶不出的大海

我藏身这游戏里

只为等待一个你

浴火而归

(郭)

北方的车没有终点

走不出迷宫看不破平凡

有蝴蝶赴汤蹈火

宁鸣而死不默而生

(蒲郭)

破迷雾重重难解人心曲折

黑白无间善恶难分

谁先动了心


(请仙)

一起历经无光的丛林

秘密猜忌或依赖

(玫瑰山庄)

真情救赎如果等不到

不如同归于地狱

(冥婚)

四面楚歌清醒着...

《真相是你》

原曲:洪卓立《独活》/《真相是假》翻

填词:一笔带过

翻唱:一笔带过  https://t.kugou.com/1ln5v2awlV3

(蒲)

海风卷起那些年回忆

再想见重逢却驶不出的大海

我藏身这游戏里

只为等待一个你

浴火而归

(郭)

北方的车没有终点

走不出迷宫看不破平凡

有蝴蝶赴汤蹈火

宁鸣而死不默而生

(蒲郭)

破迷雾重重难解人心曲折

黑白无间善恶难分

谁先动了心

 

(请仙)

一起历经无光的丛林

秘密猜忌或依赖

(玫瑰山庄)

真情救赎如果等不到

不如同归于地狱

(冥婚)

四面楚歌清醒着荒唐

三千浮世一眼便是一生

(疯人院的秘密) 

被操纵的虚拟世界

爱恨情仇贪念嗔痴皆是虚妄

 

(赵姑娘)

那些潜藏于黑暗之中

邪恶嫉妒撕裂纯洁的外衣

在无尽的生死里

仍然坚信着正义

(蒲郭)

现实虚幻真相曲折离奇荒诞

故事我早已经写好

请入相思局


(江山策)

祈海清河晏君心我心

侠骨柔情策江山

(无罪说)

对错因果 罪与爱同歌

共谋一场无罪说

(恐怖童谣)

掩藏的秘密无法逃离

被遗忘的记忆注视着你

(狼人杀)

南辕北辙另一个我

如果注定相拥相守预言是你

 

(海上钢琴师)

深陷的漩涡抱回忆而活

向我走来大梦方醒 

 

(蒲)

少年桀骜心有光热

不问鬼神不问人

温柔缱绻都藏进细节

陌路相逢再活过

(郭)

清风霁月意气凌九霄

韬光晦迹背后搅动风云

 改变世界的誓言 

算计不过一片真心

愿赌服输

(蒲郭)

我想告诉你

相爱太难了但少年

一瞬动心永远动心

无论哪个时空里

这真相一直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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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真相是假》的歌词就挺适合他们的,还是自己动手改了一版。好久没填词了,有点生。前面调子有点低,实在下不去,感觉有点跑。就是用耳机的麦录得,手头没设备,录着玩吧。

能坚持完结不容易,最近评论区还有点感动,搞了个售后服务,概不退货,只接受五星级好评呢亲~

三生雨落
下班时间突然下雨,沙雕情侣的应...

下班时间突然下雨,沙雕情侣的应急措施(老陈啥时候再回来和星熊一起上班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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