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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花】张佳乐其实很会吃辣
—无意义小段子，灵感来源自我很会吃辣的云南朋友
1.
其实张佳乐很能吃辣。
之前去广东打比赛，跟蓝雨的下了顿馆子，吃的火锅，点菜的时候那群小辈一直鬼叫着要上最辣的，谁吃清汤谁怂蛋。
结果所有人都吃的满头大汗、连连吸气，冰可乐一杯接一杯的上，连喻文州的表情管理都险些崩盘。
——除了张佳乐，他满脸的淡然，甚至在所有人惊悚的目光里喝了一口红汤，一叹气：“广东火锅就是不够味。”
坐在旁边喝可乐的孙哲平也是一脸淡然，甚至隐隐透露些不屑：朋友，你见...
—无意义小段子，灵感来源自我很会吃辣的云南朋友
1.
其实张佳乐很能吃辣。
之前去广东打比赛，跟蓝雨的下了顿馆子，吃的火锅，点菜的时候那群小辈一直鬼叫着要上最辣的，谁吃清汤谁怂蛋。
结果所有人都吃的满头大汗、连连吸气，冰可乐一杯接一杯的上，连喻文州的表情管理都险些崩盘。
——除了张佳乐，他满脸的淡然，甚至在所有人惊悚的目光里喝了一口红汤，一叹气：“广东火锅就是不够味。”
坐在旁边喝可乐的孙哲平也是一脸淡然，甚至隐隐透露些不屑：朋友，你见过生啃辣椒的张佳乐吗？
2.
应该说，其实大部分云南人都挺能吃辣的，至少生啃辣椒……属于常见操作。
但张佳乐是孙哲平认识的第一个云南人，长得秀气、文艺，安静不作妖的时候甚至还有几分忧郁，总之怎么都不像是会吃辣的样子。
再加上孙哲平对于云南贫瘠的刻板印象——湿热、菌子、中毒、山歌。
于是孙哲平头一回看见张佳乐辣椒蘸盐水生啃的时候，以为张佳乐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蘑菇，当即就要把他送医院洗胃去。
可怜见的张佳乐，嘴里那口辣椒还没咽下，人就猝不及防地到了孙哲平肩上，挣扎未果，差点没被噎死。
后来孙哲平才知道，云南人其实挺能吃辣的，而张佳乐更是其中佼佼者。
3.
随着百花里的人越来越多，几乎每个人都要被生啃辣椒的张佳乐吓一跳，然后对云南产生新的刻板印象——人人都会生啃辣椒。
活像什么奇怪的入队仪式。
于是百花有言曰：没见过张佳乐生啃辣椒的都不是真百花人。
过段时间，又有言曰：孙哲平是真男人。
为什么？
因为孙哲平敢在张佳乐嘴里抢辣椒吃。
4.
其实吧，这件事乍听是挺魔幻的，实际上……确实是挺魔幻的。
孙哲平其实是个三好青年，比张佳乐还好的那种，不染头不纹身不喝酒不斗殴。
哦，跟张佳乐那不叫斗殴，顶多叫单方面压制。
唯一有点不良嗜好大概就是抽烟，进百花之后学会的，说是压力太大，在不找个发泄的途径就要疯了。
孙哲平一般抽烟都蹲大门口台阶上抽，这个时候旁边还大概率会刷新出一个张佳乐坐在他旁边看他抽烟。
烟雾缭绕的，也不嫌呛。
张佳乐这人的脑回路，也不能用一般人的脑回路去套，他看孙哲平抽烟，嘴闲，也想试试。
然后他就把孙哲平夹手指里的烟抽出来塞自己嘴里了。
第一回抽烟，不知道深浅，刚进嘴就猛吸一口，好嘛，初生牛犊差点没被呛死。
孙哲平也没想到张佳乐虎成这样，看着张佳乐呛个半死才反应过来，一边给张佳乐顺气一边数落他：“你是嘴欠还是手欠？呛死你得了！”
张佳乐一边咳得死去活来一边不服气：“我那是不熟练！你有本事去啃口辣椒，你也这样！”
孙哲平听了，一下子气不过，热血上头，冲去厨房抓了根辣椒，在张佳乐面前咔吧咬了一大口。
然后两个人一块在门口台阶上咳得天昏地暗，涕泪横流。
路过的唐昊看了看咳出双重奏的两人，又看了看孙哲平手里攥着的半根辣椒，很谨慎地拍了张照片，发到私下小群，并配文感叹：孙哲平真男人，敢在张佳乐嘴里抢辣椒吃。
5.
扯远了。
其实百花以外知道张佳乐能吃辣的人不多，每回打比赛都匆匆忙忙的，更别提后来堪称兵荒马乱。
即使约出去了，也没多大心情吃些辣的。
后来到了霸图，青岛这地方海鲜好吃，但辣总觉得缺了那么点什么，于是张佳乐生啃辣椒的绝活就不出山了。
林敬言转到霸图之后，推着眼镜斯斯文文地问张佳乐，怎么不吃辣椒了。
张佳乐一愣，抿了抿嘴，随即又笑开了：“青岛这的辣椒哪能叫辣椒？不如多喝点蜂蜜，省得伤胃。”
林敬言也笑：“行，那哪的辣椒算辣椒？”
张佳乐想了想：“再下边点吧。”
6.
要去苏黎世打世邀赛前，方锐和黄少天嚷着一定得先吃顿好的，去国外肯定得委屈了中国胃。
商量来商量去，最后还是去吃了火锅，黄少天找的地方，恰好是张佳乐上回喝红汤的那家。
刚坐下，不知道是谁开的头，就开始起哄点最辣的，谁喝清汤谁孙子。
张佳乐也跟着喊，喊得跟孙翔和唐昊一样大声。
红彤彤、上面铺了层辣油的锅底一端上来，黄少天和喻文州的记忆瞬间苏醒，两人凑一块咬了会耳朵，谁知道没控制好音量，被王杰希听到了点。
其实王杰希对于这种小声话不感兴趣，但奈何内容要素过多，那这还得了？
于是王杰希开口就是：“听说张佳乐能喝红汤？”
方锐反应迅速：“哎，是，我听老林讲过，张佳乐还能生啃辣椒，一顿十个。”
叶修一摆手：“你们这不是看不起我乐爷？少说一顿二十个！”
张佳乐是什么人啊，哪经得起这么激，当即抄着勺舀了一口喝，全程面不改色，赢得满堂喝彩。
“那辣椒呢？”苏沐橙笑盈盈的。
张佳乐也不含糊，捞起辣椒，眼睛不眨地就下去了。
全场掌声雷动，今晚张佳乐是王！
7.
到了苏黎世，嘴里那是真真淡出了个鸟，看见油炸食品就想吐，把所有人都逼急了，成天两眼发直地念叨老干妈。
——除了张佳乐，对，又是张佳乐。
他抱着以前在百花最常啃的辣椒，吃得津津有味，连味道古怪的面粉汤都能喝下几碗。
实在是忍不了，剩下的人派张新杰作为代表，向张佳乐要了几根辣椒来。
张佳乐也不是什么吝啬的人，但给的时候神色多少有几分犹豫，最后憋出来一句：“量力而行。”
几分钟后，张佳乐坐在椅子上看着所有人咳成一片，眼泪都给咳出来了。
然后去签了箱国际快递，开了之后，里面码了十几瓶老干妈。
再翻翻，里面掉了张纸条，上面熟悉的字迹：辣椒吃完了吗？
张佳乐咂了咂嘴，掏出手机给孙哲平发了条消息：吃完了，能人肉送过来吗？
论为什么嬷齐夏是正确的，中肯的，客观的，全面的，辩证的，雅俗共赏的，一针见血的，直击要害的
🆘齐嬷发言预警🆘
在我看来齐夏最0的点在哪里，就是他习惯了和别人精神博弈，缺少武力上的对抗经验，所以一旦被侵/////fan，他的认知就会和实际脱节，惯性地想用精神手段解决身体问题，也就是使用精神胜利法。
因此就会出现这种情况：别人都按着他的手脚让他动不了了，都进/来/了，齐夏的第一反应还不是痛苦和愤怒，而是“我不会被这种事情打倒，你想都别想”。他会不适应、会恍惚、手指攥得惨白还忍不住掉眼泪，但他真就能咬着牙忍了，努力保持住一点理智——这还是精神博弈的思路，谁更坚韧、更聪明、对自己更狠，谁就能赢。可是身体对抗奉行的是另外一套规则，人家管他认不认呢，自己弄到了...
🆘齐嬷发言预警🆘
在我看来齐夏最0的点在哪里，就是他习惯了和别人精神博弈，缺少武力上的对抗经验，所以一旦被侵/////fan，他的认知就会和实际脱节，惯性地想用精神手段解决身体问题，也就是使用精神胜利法。
因此就会出现这种情况：别人都按着他的手脚让他动不了了，都进/来/了，齐夏的第一反应还不是痛苦和愤怒，而是“我不会被这种事情打倒，你想都别想”。他会不适应、会恍惚、手指攥得惨白还忍不住掉眼泪，但他真就能咬着牙忍了，努力保持住一点理智——这还是精神博弈的思路，谁更坚韧、更聪明、对自己更狠，谁就能赢。可是身体对抗奉行的是另外一套规则，人家管他认不认呢，自己弄到了就行啊，他抗拒也好不承认也好都是play里的一环，就这种傲慢的高岭之花才好玩，说不定看着他的表情还会多给他来几下呢。
被人狠狠（）了以后齐夏拖着身体回到队伍里，惨兮兮的样子一石激起千层浪，他看着队友们气急败坏又痛惜的样子，有点明白又有点不明白，他还是觉得他没输。全身上下都痛得要命，齐夏抿了抿嘴唇，问怎么了，我没逞强，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诡秘之主】关于愚者苏醒后能力失控这件小事
* 预警：一篇沙雕玩意。
* 扒马甲，克莱恩=格尔曼=愚者。
——————
愚者沉睡后的第三年，一次平平无奇的塔罗会聚会上。
塔罗会成员们惊喜地看到灵之虫幻化出的“愚者”突然出现。
“愚者先——”
“愚者”抬起手打断了众人的问候，祂语气急迫地说：“本体苏醒了，他状态非常差，能力很可能失控了，但因为他的苏醒，我失去了源堡的控制权，暂时不能送你们离开——”...
* 预警：一篇沙雕玩意。
* 扒马甲，克莱恩=格尔曼=愚者。
——————
愚者沉睡后的第三年，一次平平无奇的塔罗会聚会上。
塔罗会成员们惊喜地看到灵之虫幻化出的“愚者”突然出现。
“愚者先——”
“愚者”抬起手打断了众人的问候，祂语气急迫地说：“本体苏醒了，他状态非常差，能力很可能失控了，但因为他的苏醒，我失去了源堡的控制权，暂时不能送你们离开——”
塔罗会众还没来得及为愚者先生醒来的消息高兴，就听到了后面信息量巨大的话，一时间所有人的思维都有所凝滞。
愚者先生的能力失控了？
愚者先生的能力失控了！
一位真神之上的旧日，失！控！了！
绕是一向稳重老成的阿尔杰和嘉德丽雅也被这晴天霹雳惊得脸色煞白。
戴里克焦急地望向愚者先生分身，眼中满是担忧。
奥黛丽下意识给自己刷了一道安抚，理智回笼后又给在场人员都刷了几道安抚，见众人情绪稍稍平定，奥黛丽镇静地向“愚者”虚影询问：“请问我们可以为愚者先生做些什么，来稳定祂的情况？”
灵之虫向她递了个肯定的眼神，语气稍微放缓：“本体的能力失控主要体现在……无意识……”祂的话语诡异地停顿了片刻，又恍若无事地接着说，“不用过于担心，问题不大，只是场面可能……不太愉快……”
灵之虫克制住自己想仰天长叹的冲动，继续嘱咐：“你们只需要暂时稳住他，别让他产生离开源堡的想法，我去寻找帮手。”
佛尔思颤颤巍巍地说：“我们，稳住，愚者先生？”
情绪稳定下来的阿尔杰又恢复了往常的观察力，他一边焦虑地用大拇指摩挲其他指关节，一边下意识察觉到愚者先生分身的不同以往：愚者先生的分身比以往更加人性化，语气很无奈，好像还有一些……尴尬？怎么会这样，是受愚者先生本体的影响吗？难道愚者先生在沉睡中受到了什么污染？不，阿尔杰，你不能这样猜想一位真神之上的旧日！
其他人也或多或少感觉到了愚者分身的怪异，虽然愚者先生能力失控是大事，但祂的分身与往常的形象相差太多了，不得不让他们侧目。
奥黛丽习惯性分析起来，下一刻发觉了自己不尊重愚者先生的想法，强行中断了思绪。
嘉德丽雅轻蹙了下眉毛，垂下眼眸。
埃姆林摸不着头脑地望东望西。
休看向身旁的佛尔思，想和她交换一个疑惑的眼神，却收到佛尔思一脸茫然的回视，瞬间无奈地移开了目光。
灵之虫当然感觉到了长桌旁众人的迟疑，祂在灰雾的遮挡下抽了抽嘴角，放弃治疗般暗想：反正一会本体就要开始表演丢人现眼了，我现在ooc一点也不算什么了。
伦纳德犹豫了一下，举手问道：“愚者先生，请问克莱恩怎么样了？”
灵之虫嘴角又抽了一下，诗人同学你真会抓住关键，祂没有起伏地说：“你很快就会知道。”
伦纳德正要感谢祂的解答，就看到披着斗篷的“愚者”虚影像被烫了似的从首位的椅子上跳了起来。
面对塔罗会众的目瞪口呆，只见祂匆匆撂下一句“本体来了，你们加油”就消失了。
佛尔思觉得自己脑子都木了：“愚者，先生，还，好吗？”
埃姆林咽了口水，认真询问其他人：“如果我现在写遗书，要怎么寄往现实世界？”
阿尔杰觉得自己的额角一跳。
终于，在众人忐忑的注视下，首位的高背座椅上凝出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愚者……不，准确地说，是诡秘之主。
场面安静极了。
按照惯例，奥黛丽应该在这个时候向祂行礼问候了，但她现在迟疑着不敢开口，害怕打破这个平静的现状。
忽然，“愚者”的身影微微动了一下，像是木偶被忽然注入灵魂。
灰雾流动了起来，原本遮挡参会者面部的灰雾迅速散去，遮挡“愚者”身形的灰雾也同样飞速消弥。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黑发褐瞳、带着书卷气的年轻面孔就猝不及防地映入众人眼中，这个温和的青年安静地注视着他们，双眸却没有神采。
我居然直视了愚者先生！等等愚者先生看上去好年轻——不，别想了，我居然直视了神，我要死了！
阿尔杰的头脑风暴刚转了半圈，就听到距离他较远的“星星”不敢置信地喊道：“克莱恩？！”
于是伦纳德得到了所有人的注视，包括“愚者”的。
“克莱恩？愚者先生怎么会是克莱恩？”伦纳德一脸空白地喃喃自语，“对了，‘世界醒，愚者归’，原来是这样吗？老头……老头肯定也早知道了，怪不得……他居然什么也不告诉我……”
奥黛丽睁大了双眼：克莱恩不是世界先生的真名吗？星星先生认识世界先生，那……坐在我旁边的是世界先生？世界先生就是愚者先生？！
她难以想象地看向对面的蓝发船长，从倒吊人先生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震惊。
“啥……啥？愚者先生是格尔曼！不不不会吧……”佛尔思难得敏锐了一次，惊恐地抓住了休的胳膊，然而她的话又引发了周围塔罗会成员的第二波瞳孔地震。
听到伦纳德的声音，克莱恩的双眼慢慢恢复了聚焦，他有些迟钝地望向那张具有诗人气质的面庞，噩梦未醒般：“伦纳德？”
伦纳德一脸复杂，然而他刚要应答，就感觉到一股力量笼罩了自己，他大脑一空，楞在了原地。
克莱恩还是一副半睡半醒的样子，迷茫地自言自语：“奇怪，我刚刚做了什么，为什么……”话音戛然而止，他无意识偷走了自己的想法。
目睹了全过程的塔罗会成员们：“……”
很快，伦纳德神智回归，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愚者座位上的克莱恩。
“克莱恩？！”
“愚者”的目光缓缓移向声音来源。
“克莱恩？愚者先生怎么会是克莱恩？”伦纳德失去高光，“对了，‘世界醒，愚者归’，原来是这样吗？老头……老头肯定也早知道了，怪不得……他居然什么也不告诉我……”
克莱恩恍恍惚惚地开口了：“伦纳德？”
伦纳德的眼神瞬间变得木然。
“奇怪，我刚刚做了什么，为什么……”克莱恩再一次无意识偷走了自己的想法。
塔罗会其他成员：“……”
奥黛丽双手捂面。
阿尔杰眸光复杂。
嘉德丽雅无声望向上空。
埃姆林张大了嘴，完全忘记了尊贵血族的体面。
戴里克满脸疑惑地歪了歪头。
休侧头瞥向好友，却惊恐地看到佛尔思望着无限循环的两人，眼中若有所思，休不由一抖，身体悄悄往桌子下溜了一截，企图将弱小可怜的自己藏到桌面下。
奥黛丽深吸了口气，放下捂脸的双手，趁着陷入怪圈的两人还未清醒，她小声呼喊其他人：“诸位，我们还是先远离这里吧。”
其他人赞同不迭，颇有些慌乱地离开了长桌。
“再远点……万一愚者先生也注意到了我们就不好了……”
于是他们又往后撤了一大段距离，只觉得周围的灰雾都浓厚了不少，这才略微放心地停下来。
远处隐约传来二人的对话。
“克莱恩？！”
“克莱恩？愚者先生怎么会是……”
“伦纳德？”
长桌旁，正上演着重逢的戏码，灰雾深处，其他观众一脸一言难尽，场面堪称死寂。
“怪不得，愚者先生的分身会那样说……”
“咳……”
“我还是不能接受，我原来不仅拖了格尔曼的稿子，还拖了愚者先生的稿子……”佛尔思内心泪流满面，休拍了拍她的背。
“我们这样算不算渎神……”埃姆林纠结地说，“等愚者先生醒了，不会灭掉我们吧？”
戴里克不高兴地说：“你怎么能这么说愚者先生？祂是位温和善良的神灵，祂……”戴里克突然顿了下，紧绷的姿态忽然因无奈而放松下来，他继续说，“而且世界先生也是位值得尊敬的人，他们，呃……他，祂，肯定不会做这种事的，你不该这样编排祂。”
奥黛丽微笑着说：“确实，无论是‘愚者’先生还是‘世界’先生，都是很善良的绅士，对塔罗会也非常照顾，平心而论，不管祂的身份是什么，祂都一直真实地关心和帮助我们，不是吗？”
阿尔杰和嘉德丽雅复杂地对视了一眼，片刻后，二人释然般吐了口气：“赞美愚者先生。”
佛尔思小声说：“那倒是，要不是‘愚者’先生，我早就失控了，格尔曼也帮过我——”
“什么，失控？佛尔思！”休怒瞪好友，她周围的人瞬间感到一股富有威严的气场压了过来，奥黛丽赶忙给休施加安抚。
嘉德丽雅推了推眼镜，话语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祂刚刚让我们稳住愚者先生，其实……好像不需要我们做什么。”愚者先生自己就可以稳住自己。
阿尔杰心有余悸：“没有想到愚者先生能力失控会是……呃……”
嘉德丽雅：“关于愚者先生，现在或许要叫祂诡秘之主，我对祂的能力略有了解，祂是掌控了愚者、门、错误三条途径的旧日，嗯，你们了解旧日这个概念吧？”
见众人点头，她继续解释：“刚刚愚者先生应该是对‘星星’施加了‘盲目痴愚’，又无意识偷窃了自己的想法，所以才……”才会出现这种喜剧效果。
“说起来……格尔曼和愚者先生的形象相差好多……谁能猜到他们是一个人啊……”
阿尔杰欲言又止，奥黛丽向他投去疑问的目光，他犹豫着开口说：“我第一次见到格尔曼的时候，我确信他那时只有序列6。”
一片沉默中，埃姆林不敢确定地说：“所以他……祂五年内从序列6晋升成旧日吗？咳，我们在这里讨论真的没关系吗？”
奥黛丽也迟疑着开口道：“恐怕不止这样……据我所知，‘克莱恩’以前是‘星星’先生在廷根的同事，廷根的值夜者组织对外叫做黑荆棘安保公司。我在现实中认识世界先生的妹妹，她曾告诉我，他的哥哥在大学毕业后进入这家公司工作，那是1349年。”
埃姆林几乎是惊恐地问：“那是什么意思？”
休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意思是，‘克莱恩’在五年内从一个普通人晋升为了旧日。”
阿尔杰大脑一空，居然脱口而出：“那我和正义刚进入塔罗会的时候，愚者先生……”
众人相互对视。
“我们换个话题吧……”
“话说，我们就这样放任他们这样真的可以吗？”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后边半句话佛尔思不敢说出来。
“可是……如果我们打破循环，可能会有我们无法预见的发展……”
“说的也是……辛苦星星先生了，咳。”
远处的空间一阵波动，塔罗会众人望去，就看到灵之虫幻化的虚影和一位身着黑色长裙头部披朦胧面纱的女士从灰雾中现身。
无需解释，所有人就已经知晓那是黑夜女神，他们纷纷行礼。
黑夜女神收回看向塔罗会成员的视线，转而投向长桌旁还在单曲循环的二人。
伦纳德双目无神，而克莱恩就在灵之虫与黑夜女神的面前，偷走了自己的想法。
黑夜女神：“……”这就是愚人者人恒愚之？
灵之虫：“……”太尴尬了，毁灭吧，本体醒来怕不是要当场失控。
这时，伦纳德悠悠转醒：“克莱恩？！女神？！”他刷地站了起来。
黑夜女神慈爱地看了他一眼，直接把伦纳德隐秘到了塔罗会成员身边，阿尔杰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克莱恩缓缓抬起眼，没找到声音来源，但注意到了身旁的两道人影。
“嘶！！”一阵此起彼伏的惊恐的吸气声。
黑夜女神“唰”地隐秘了自己。
灵之虫猛地看向黑夜女神，无声地做着口型：“我，还有我！”
于是灵之虫也被隐秘了。
“呼——”塔罗会成员纷纷松了口气。
克莱恩看上去十分困惑，但不等他做出其他令人窒息的举动，黑夜女神就已经将他强行拉入梦境。
两道人影在愚者座椅旁重新显现，灵之虫也干脆撤掉了自己脸上的灰雾，祂对着一脸复杂的塔罗会成员说：“你们在此处不要走动，我和女神去去就来。”
伦纳德下意识出声：“克莱恩……呃我是说你的本体，他会好起来吗？”
黑夜女神低沉悦耳的声音温柔响起：“我们现在就会去解决祂的问题，只不过……你们不会想知道是怎么解决的，”黑夜女神勾起唇角 ，众人不明缘由地一个冷颤，“乖，在这里玩会儿，我们不久后回来，还你们一个完完整整的愚者。”
说完，黑夜女神、灵之虫和克莱恩就消失在灰雾中。
塔罗会成员面面相觑。
“女神到底会怎样解决愚者……啊不是，解决问题？”
“……”
“我们换个话题吧……”
“下次塔罗会是不是又能见到世界先生贩卖非凡特性了？”
“……”
“有人想玩斗邪恶吗？”佛尔思具现出一副牌。
“……”
“没人吗？”
“……一副不够。”
——————
然后就没头没脑地结束啦～
【恒刃】离婚冷静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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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浮离婚业务柜台迎来了两位新客户。一个脸庞清俊，微蹙着眉头；一个面色阴沉，唇角紧抿成一条直线。这两人都是个高腿长，相貌上佳。可惜不是脸朝左看，就是眼往右瞥，连余光也不愿意相互接触。想来是婚姻已经破裂到了相看两厌的程度。
工作人员翻了一遍手里的申请书，对着上面的二寸照片照流程走起：“……呃，刃先生是吧。你在离婚理由一栏写了家庭暴力。需要提醒一下，家暴的过错方会导致少分或不分财产。你们是否已经在这点上达成一致了？”
刃冷冰冰地说：“没有。他坚持是互殴。”
“……因为从来都是你先挑事。”丹恒忍不住回道，“我们本来可以和平相处。”
“和平相处？”刃反唇相讥，“如果不是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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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浮离婚业务柜台迎来了两位新客户。一个脸庞清俊，微蹙着眉头；一个面色阴沉，唇角紧抿成一条直线。这两人都是个高腿长，相貌上佳。可惜不是脸朝左看，就是眼往右瞥，连余光也不愿意相互接触。想来是婚姻已经破裂到了相看两厌的程度。
工作人员翻了一遍手里的申请书，对着上面的二寸照片照流程走起：“……呃，刃先生是吧。你在离婚理由一栏写了家庭暴力。需要提醒一下，家暴的过错方会导致少分或不分财产。你们是否已经在这点上达成一致了？”
刃冷冰冰地说：“没有。他坚持是互殴。”
“……因为从来都是你先挑事。”丹恒忍不住回道，“我们本来可以和平相处。”
“和平相处？”刃反唇相讥，“如果不是你用枪在我身上戳了个窟窿，也许我会信。”
丹恒面寒如霜：“是你先——”他及时止住了，但握紧了拳头：“我不想在这里和你吵。”
刃可没他这点心理负担。他暂居上风，抱着双臂，嘴角浮现起一抹冷笑。
“这个……”他们可别在这儿打起来。工作人员满头大汗，苦寻到了插嘴的余地，“既然没有达成统一，涉及到财产分割，接下来的流程可能有些麻烦……”
“我不要钱。”丹恒说，“我只要尽快离婚。”
刃说：“把击云还给我。”
丹恒说：“……什么？”
刃说：“那是我的东西。”
丹恒说：“我从出生起就拿着了。”
“那又怎样？”刃说，“是我造的。”
丹恒说：“自愿赠与的物品完成了交付，对方要求返还时，当事人可以拒绝。”
这段法律涉及到了刃的知识盲区，他沉默了一下。丹恒面无表情地接着说：“击云在我身边很好。有护理油，有抛光布，经常上战场。放在你身边只能吃灰。”
刃说：“之前你用坏了，求爷爷告奶奶的让我修——”
丹恒说：“那不是我。再说，我只是正常的请求——”
刃说：“你还说你不是——”
火药味越来越重。工作人员擦了擦额顶的冷汗，尴尬地缓和气氛：“二位好像对财产分配有些争议啊。我建议是找专业的仙舟律师，下次……”
刃听到下次两个字就站了起来，好像已经对这套流程很熟练了。丹恒抱歉地说：“不是没考虑过，但是他有魔阴身，没法和正常人交流。还是我自己来吧。”
工作人员只想赶快送走这两尊大佛，自然连连点头，公事公办：“二位有什么误会，都可以冷静下来，好好谈谈……”
*
他俩一前一后走出民政局。刃平静地说：“分手炮打早了。”
丹恒被呛得咳嗽了一下，回避了话题：“……我要去给同伴买点心，别跟着我。”
刃说：“我也要买。是你别跟着我。”
他们边走边吵，一路往金人巷走去。
【黑兄弟/RBSB】我哥是同性恋，怎么处理？
⚠️轻松向日常，失忆阴湿冷脸反差吐槽役雷❌调情高手going大师哄弟犬
⚠️鹿犬cb向🈶，詹莉🈶
⚠️无伏世界，西里斯未被除名设定，全文8k+
没有彩蛋，因为我把彩蛋放在正文后面了！
1.
如题，我叫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而我的哥哥，很不幸的，是个同性恋。这么说未免有歧视性少数群体的嫌疑，不过我生活在没有LGBT概念的魔法世界里，这想必也算不上什么问题。
说回重点。我的哥哥，西里...
⚠️轻松向日常，失忆阴湿冷脸反差吐槽役雷❌调情高手going大师哄弟犬
⚠️鹿犬cb向🈶，詹莉🈶
⚠️无伏世界，西里斯未被除名设定，全文8k+
没有彩蛋，因为我把彩蛋放在正文后面了！
1.
如题，我叫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而我的哥哥，很不幸的，是个同性恋。这么说未免有歧视性少数群体的嫌疑，不过我生活在没有LGBT概念的魔法世界里，这想必也算不上什么问题。
说回重点。我的哥哥，西里斯·奥赖恩·布莱克是个彻头彻尾的帅哥，这个事实一度让我非常高兴又非常不爽。首先，托他的福，所有人都能立刻认出我是谁。其次，所有人都会在认出我的一瞬间惊呼：你是那个布莱克的弟弟！
行了。我知道我没有西里斯帅，没有西里斯高，没有西里斯有女人缘。所以用不着你们反复提醒我，“他就是那个不那么帅的布莱克！”
我的好哥们巴蒂·克劳奇告诉我，没关系，他觉得我也很帅。我默默地坐的离他远了一点。我认为我们布莱克家这一代的两个男人有一个像是同性恋就足够了，我不能再传出这种谣言了。要瞒下西里斯在学校里做的好事，不让爸妈知道，我已经够辛苦了。毕竟，有个疑似同性恋的哥哥（还患有间歇性羊癫疯），我做弟弟的只能担起遮掩的责任。可惜即使我十七年如一日的承担着这种责任，我的哥哥还是毫不领情，内心只想着他那个愚蠢的男朋友。
比如，我们学院和格兰芬多有一场魁地奇比赛。一般来说我作为找球手，很少和哥哥的绯闻对象——格兰芬多的追球手詹姆·波特有什么身体对抗。但是这次不一样。我们的击球手在后面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波特砸了个正着。我刚要回头看，对方的击球手怒不可遏，喊着什么青春啊羁绊啊犯规啊，抄起家伙就往我们这边来了。他愤怒的口水在空中飘荡，被阳光折射出金色的光芒。
金色的光芒。
狂奔的滴水兽啊，那就是飞贼！我来不及思考，立刻一提扫帚。说时迟那时快，格兰芬多击球手扬起球棍，我冲了过去。清脆的一声，我就裂开了。他一棍子敲在我脑袋上，手上的球倒是有了，脖子上的头裂了。我忍着疼痛，看向手心。哨声响起，我高高举起了手上的飞贼。
胜利属于斯莱特林，胜利属于雷古勒斯·布莱克。我几乎感觉不到头上流下来的血，只能听到欢呼声。我下意识地寻找西里斯，每次格兰芬多胜利，他都会抱着波特欢呼雀跃，宣布波特是世界上最棒的魁地奇球员。看啊，西里斯！这下你得承认了，我才是最棒的魁地奇球员！
西里斯不见了。他原来待的地方现在空了下来。下来以后，我问他们西里斯跑哪里去了。他们告诉我，波特受伤以后，他就立刻走了，估计是送他去医疗翼了。我问了一句，他看到我受伤了吗？一个拉文克劳的男生耸了耸肩：“应该看到了，毕竟你和波特前后脚从扫帚上掉下来的。”然后，他指了指我的头：“你真的不去看看吗？你的头好像裂开了。”
哦对了，我好像也从扫帚上掉下来了。我眼前一阵阵发黑，晕过去之前听到了队友们焦急的喊声。脑子里第一个想法是，以后再有人向妈妈打小报告说西里斯是同性恋，我绝对不帮他瞒着了。第二个想法是，我嘞个狂奔的滴水兽啊，我知道我的头没有西里斯那么漂亮，但你也不能下这死手啊。
2.
我的身体素质还不错，头盖骨裂了一点，居然只晕了一个小时。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医术高超的庞弗雷夫人治好了。环顾四周，医疗翼里空空荡荡，庞弗雷夫人大概是出去取药了。我伸手摸摸头，高兴的发现自己不用担心疤印的问题了。
因为我已经毁容了。
怎么回事！！！！我无声的尖叫，抄起镜子仔细观察。我额头上这一道形状怪异的疤是怎么回事！！！！好好好，又来这一套！不就是因为我不如西里斯长得帅吗？现在还给我来了个疤？这下我别当斯莱特林魁地奇小王子，干脆叫疤头fly吧！我欲哭无泪，痛斥着命运的不公。我都变成疤头了，我哥还不来看我！
我现在就要写信。我爬起来要找纸笔。我哥哥是同性恋，他和该死的波特每天卿卿我我，应该现在就被妈妈关进小黑屋！
想到小黑屋，我又有点想哭。小时候，妈妈每次把西里斯关进小黑屋时，我都会偷偷去给他送吃的。这个时候如果我要求和他一起睡，他一定不会拒绝。他会给我讲很多他偷跑去麻瓜伦敦的故事。他说起漂亮气派的剧院，人来人往的街道，倒映着金色灯火的泰晤士河。我缩在他旁边，要求他下次带我一起。他拍拍我，告诉我，以后他吃香的，我喝辣的，有什么好事都不会忘了我。而且他还告诉我，麻瓜有种好东西，叫做摩托车，他再长大点就去弄一辆，然后带我出去兜风。我不太相信他口中的摩托车会比飞天扫帚还棒，但是西里斯愿意带我一起玩，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那个时候没有波特，没有格兰芬多。我们是那个偌大的黑色宅子里彼此唯一的朋友。现在，一切都变了。自从我进了斯莱特林，西里斯就不太愿意和我说话了。他认为斯莱特林都是不怀好意的家伙，尤其是他发现西弗勒斯和我是朋友以后，更是对我爱搭不理。
他好像不记得了，明明我们才是最好的朋友，为什么分了院以后，突然冒出来的波特变成了他最重要的人。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只是穿着不同颜色的衣服，心也变得不一样了呢。
不觉得红绿配色很有节日气氛吗？？？
我越想越难过，眼泪不由自主掉了下来。其实我是很爱哭的，小时候磕碰一下，被妈妈说几句都会哭。但是西里斯不一样，他就算被妈妈抄起棍子打的胳膊上青紫一片，也不会流一滴眼泪。我很佩服他。上了霍格沃茨之后，妈妈告诉我在学校里一定要记得自己是最高贵的布莱克家族的人，不能给家里丢脸。所以我也学会了假装成熟，假装不怕疼，训练时假装不觉得累，拿到最好的成绩以后再假装自己没有高兴的想拥抱全世界。
我没有西里斯那么勇敢。其实我知道，我和以前一样，照样是个出了事躲在妈妈和哥哥身后的胆小鬼。这个事实让我更破防了。
反正也没人。我自暴自弃的想，然后抽了抽鼻子，任凭眼泪弄湿了被子。最后，我把找到的纸和笔往床边柜子上一扔。西里斯，我放你一马，你最好是识相一点。不是我不想告你的状，我只是为了布莱克家族的脸面继续忍受你这个死男同！
“怎么自己骂自己啊。”
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话语中的调笑意味熟悉极了。
3.
是同性恋老哥西里斯。我吓了一大跳，立刻抹干净眼泪，进入战备状态。“笑死，谁问就骂谁。” 我冷冷的说。就你还好意思说我？
他不置可否的扬了一下眉毛，这个动作要我做肯定油出天际，但放在霍格沃茨校草西里斯·布莱克这张脸上，就能让人不由自主脸红，心脏好像十个波特乱撞。
等等，我脸红个泡泡茶壶啊。
我别过头，不想承认自己作为一个优秀的斯莱特林级长兼找球手兼斯莱特林院草，居然会因为亲哥哥的习惯性动作脸红。毕竟我又不是男同性恋。
我又不是男同性恋。
我又不是……在我给自己洗脑第五遍时，西里斯探身，熟练的把我的头掰了过来，在我床边坐下。“别告诉我你又开始了，”他不耐烦的说，“你的脑子里除了不让我和叉子玩，还能装下别的吗？”
不能！我正要回嘴，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西里斯怎么知道我不想让他和波特玩？难道他偷学了摄神取念？我紧张起来，我没有学过大脑封闭术。那他岂不是也知道我气他不来看我，气他不和我说话还对我爱搭不理，气他只知道和波特恶作剧……
还知道我喜欢他了？！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我就知道大事不妙。因为西里斯盯着我看了几秒以后，毫不犹豫地伸手搂住我的脖子，吻了我。我大惊失色，大脑同时处于一片空白和不带耳塞拔出曼德拉草的状态下。西里斯的唇很软，热热的，贴上我略凉的唇时触感很舒服。他之后的一连串动作似乎非常熟练。西里斯钻进了我的被窝，挤进我的双腿之间，跪在我身上。
现在我恢复了一点思考能力。西里斯那张和我几乎没什么太大差别的脸近在咫尺，他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上，睫毛划在我的眼睑上，这一切都和我深夜中的幻想相合。但我清楚的知道这不是做梦，因为幻想里的西里斯不会这么主动。他总是等待我先吻上去。
西里斯。西里斯。他好像天生知道我想要什么，一只手捧着我的脸，另一只手握在我的肩上。我根本没想反抗，所以他进行得非常顺利，舌尖长驱直入，勾住我的舌，带起我急促的呼吸。我忍无可忍的伸手环住西里斯的腰——西里斯没有参加魁地奇——扣住他，抱住他，回吻他。亲吻自己的兄长似乎不像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情，我震惊于自己的身体居然立刻接受了这一事实。从他吻上来到我把他压住，仅仅用了不到三十秒。
西里斯。我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和他意义明确的喘息声。因此，接下来的动作就变得非常顺理成章。我伸手去解他的衬衫扣子。
管不着什么血缘关系和伦理问题了。也管不着什么学院和家族了。什么波特不波特，我现在只想睡西里斯。但是被压在下面的人握住了我的手腕。他微卷半长的黑色头发凌乱地铺在医疗翼的枕头上，眼尾微微上挑——这几乎是我们相貌上微小差别中最显著的地方了。我的眼尾和爸爸一样，中规中矩的截断，没有表情的时候显得很严肃。而西里斯像妈妈，眼尾上扬，甚至还有一颗泪痣，使他看上去像个十六世纪的古典贵公子。
我吻了那个痣。他推了一下我，笑着说，庞弗雷夫人马上就要来，你还是忍忍吧。我把混乱的大脑晃了一下，听懂了他在说什么，勉强翻身让他下去。
“雷尔，你一定要这么急？”他扣上扣子，拖着声音说。“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别提叉子了，行不行？”
我点头。所以你能不能给我睡一下。
“刚刚我去找庞弗雷夫人了，她说你头上的伤会有点后遗症，失忆之类的。我让她先去找药了。”
哦。所以可不可以睡呢。
“等你喝完药，就可以回寝室了。我一会去看看叉子，他把胳膊摔断了。”
又是波特。我皱了皱眉毛，但是刚刚他才说不许提他，我忍了。下午还要看波特，那什么时候能睡？
“然后晚上是莱姆斯巡夜，我就可以……听我说话！”他忍无可忍的敲了我一下。“你怎么回事？”
我低头看了一眼。不在意的用被子压了一下。“我在听。你继续说。”我说。不知道西里斯这种状态能持续多久，我必须得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睡了他。
据我猜测，西里斯突然这么热情，肯定是中了西弗勒斯的某种毒药。考虑到药效持续性，我必须赶紧行动，然后给西里斯修改一下记忆。这个机会我绝不能错过，然后我就得报答西弗勒斯的大恩大德。而“出于真心”，我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西里斯在家里和在学校都不搭理我，现在突然愿意和我接吻的可能性比他认为斯莱特林是最好的学院的可能性还低。天啊，西里斯，接吻。我感觉我又有点晕了。
如果我今天不能睡到西里斯，我的一些美好的品德都会消失。
就在我准备提出让他晚上来我的寝室，看巴蒂寄养在我这里的宠物蛇翻跟头时，庞弗雷夫人来了。她匆匆忙忙，把一瓶透明的魔药递给我。“还好霍拉斯那里还有余量。”她说，催促我立刻喝掉。西里斯眼睛里笑意满满，点了一下唇角。
什么意思。
我猜是喝完就可以继续亲的意思。
这里面就算是毒药我雷古勒斯也得干了。生命可以轮回，亲西里斯机不可失。大不了一条命，二十年后我布莱克又是一条好汉。
我扬起瓶子，一口闷了。并不是很难喝，有一股青草的味道。然后我立刻抓起旁边的水漱口。
这水还不错，感觉喝了以后脑子变清楚了。
等下。
我的大脑旋风一样运转，画面不断从眼前闪过。庞弗雷夫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西里斯坐在我旁边，撑着头，饶有兴趣的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变幻纷呈。我想起来了，原来上个月某天晚上，我从鼻涕虫俱乐部的晚会上出来时，借着酒意跟西里斯表白了。而西里斯答应了。
我也想起了，记忆里冷漠的西里斯在我分院之后告诉我，他觉得我会成为最勇敢的斯莱特林。还有，他讨厌我和西弗勒斯在一起，因为他不想在拥抱我之前还要考虑一下我身上是不是粘上了西弗勒斯的头油。
4.
天哪。
我抬头看向西里斯，他哈哈大笑，几乎要倒在地上。“天哪，雷古勒斯，”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你刚刚的表情太好笑了。”
孩子们，这并不好笑。
我捞起魔杖，轻轻一挥拉上了窗帘。光线微暗，我点了下床示意他。“现在就做？”他一边明知故问，一边忙不迭的上了床。“那晚上呢？我都愿意去你们那个地牢寝室了，你还不愿意？”
“晚上是晚上的事。我记得下一节课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一起上的魔药课，而现在距离上课还有两个小时。”我听见自己用平淡的声音说，侧身吻住了他。不过这次，我清晰的记得如何才能让他的身体迅速软下来，怎么样让他急不可耐，怎么样让他欲罢不能。我们都是布莱克，有着相似的面孔，流淌着一样疯狂的血液。我们在告白那天晚上就立刻滚上了床。
西里斯闷闷的笑了，享受着我的吻和抚摸。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撑起身抓起魔杖，冲门口一挥，把门锁上了。
有人受伤了怎么办。我问他。西里斯不可思议的说，那关我什么事。这句话非常好地起到了愉悦我的作用，我反复地吻着他。医疗翼的床不大，好在我们都不介意。西里斯闷哼了一声，我知道是因为我没有做好准备就进入了，他嫌痛了。我耐心地等他适应，然后开心地欣赏西里斯透着薄红的脸和断断续续，夹杂着我的名字的低吟。天哪，我的哥哥简直太漂亮了。我感叹着布莱克家族优秀的基因，理所当然地享受着这一基因带来的好处。
各种意义上的好处。
最终，西里斯喘着气倒在我的枕头上，说他晚上无论如何都不会去该死的地牢了。我笑着，告诉他巴蒂的宠物蛇会翻跟头。
“你以为我是叉子吗，伊万斯说什么他都信。”西里斯翻了个白眼。
我认真的说，骗你干什么，我从小到大都没骗过你。倒是你，说过要带我骑摩托车，车呢？西里斯反思了一下，发现我确实没骗过他。他将信将疑：“真会翻跟头？”
我真诚的点点头，演技出色。我发觉从霍格沃茨毕业以后我可以去竞选魔法部部长，这是我知道的唯二只靠睁眼说瞎话就能胜任的巫师职业，另一个是魔法部副部长。西里斯信了，他说他晚上来看看怎么回事，因为他不信有蛇能翻跟头。他说，蛇都有点蠢。我不服，说狮子才蠢。
他举出证据，说他一勾手，我就凑上去亲他，显然是蛇蠢。我说那是因为我爱你。他立刻高兴的笑了，凑过来黏黏糊糊地吻我，说我真够恶俗的。我喜欢这个形容词，很好的概括了我看到西里斯后的一切心理活动。我也吻他，他把下巴顶在我肩上，问我为什么这么爱他。我几乎要以为他只是习惯性的调情，但是我一向也习惯性地认真回答西里斯的所有问题。
在那个大宅子里，西里斯是我生命中唯一的亮色。在我应该学会爱的年纪里，我身边只有你。
我是个有点无趣的人。而爱上你，则是我终身浪漫的开始。
P.S.哥哥是同性恋怎么办？没关系，把自己也变成同性恋，问题自然解决。
【end】
夜晚。斯莱特林寝室。
“你那条会后空翻的蛇呢？”
“……你到底是跟我谈恋爱还是跟会后空翻的蛇谈。”
“……你现在学会骗人了是吧？”
“车呢？摩托车呢？”
“Reggie，are you asking me come here to be fucked, or to drive?
下面是医疗翼角落另一张床上大气不敢出的倒霉小情侣詹莉reaction！
文末引用自王尔德《自深深处》：“爱自己，是终身浪漫的开始。”
【医务室里另一个角落的床位上的故事。】
雷古勒斯醒了不久，詹姆·波特先生也醒了。他被送到医疗翼后一直昏迷着，醒来后看到三个月前刚成为自己女友的莉莉·伊万斯趴在自己身边睡着了，心都要化了。
莉莉察觉到他起身，迷迷糊糊睁开眼，刚要说话，附近传来一声啜泣。
这是干什么。
二人对视一眼，作为男女学生会主席，他们很擅长安慰难过的低年级学生。莉莉掀开了一点帘子，正要开口询问，嘴就被詹姆一下子捂住了。莉莉疑惑的回头，詹姆举起魔杖，在空中写了一行字。
“那是西里斯的弟弟。”
啊？莉莉大惊失色。她并不了解雷古勒斯·布莱克，但她下意识知道，小布莱克先生绝不愿意此时被别人知道他在哭泣。于是她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她悄无声息的钻上了詹姆的床。詹姆的床位易守难攻，能看到雷古勒斯，但雷古勒斯看不到他。詹莉二人紧张地挤在一起，极为暧昧的动作此时毫无旖旎之情，他们只想西里斯立刻来解围。赶紧把他弟弟带走，他们好开溜。
不多时，西里斯来了。两人在他经过时拼命无声的挤眉弄眼，而西里斯却目不斜视，只是瞥了一眼旁边几个床位，念叨了一句，“一醒来就被伊万斯带走。又幸福了，叉子。”
啊？啊？啊？
两人无声的尖叫。
算了。这两人关系不算很好，应该很快就能走了。詹姆和莉莉互相用眼神安慰对方。他们紧握着对方的手，发誓一定会彼此扶持着度过开始恋爱后的第一个难关。
啊？什么同性恋？詹姆以为自己听错了，急忙看向莉莉。莉莉也是满脸的不敢相信，但她还是挥舞魔杖，在空中龙飞凤舞地写下：“詹姆，应该是我们听错了，他说的大概是guy，不是gay。”
大脚板的弟弟原来管哥哥叫“哥们”啊。詹姆松了口气。看来弟弟人还挺好的，那为什么每次偶遇时，都要狠狠瞪着自己？就因为我长得帅？肯定不对。詹姆虽然对自己的颜值很有信心，但他也知道，就算是公认长相不如西里斯的雷古勒斯，也绝对不比自己差。有次他经过一群斯莱特林时，那群女生们都在叽叽喳喳地说话，打赌谁能成功被雷古勒斯·布莱克邀请参加鼻涕虫俱乐部的晚会。
声音突然变得不对了。詹姆探头看了一眼，立刻石化了。莉莉吓了一跳，也探头去看。
现在石化的是两个人了。
接吻的暧昧声响越来越难以忽视，细细聆听还能听见詹姆和莉莉破防的声音。
他们足足愣了十秒，然后莉莉无声的质问他：你知道你兄弟和自己的亲弟弟搞上了吗？詹姆也无声的喊叫，我不知道啊！我一点都不知道啊！
这下他们理解了那句话：有时候，在车上的感觉不如在车底。如果刚刚在雷古勒斯哭泣时跑路，他们只会有点尴尬。而现在如果他们掀开帘子，估计会被灭口。纯血世家保持纯洁的神秘方式被外人撞破这种猎奇的死因，预言家日报肯定很乐意给他们安排一个版面。詹姆甚至悲观中寻找乐观，这怎么不算是和莉莉殉情呢？
我嘞个永远纯粹啊，詹姆和莉莉在心里尖叫。然后，雷古勒斯啪的一下，很快啊，把西里斯按在了下面。
莉莉已经累了。她在心里哭了出来。原来西里斯还是下面那个啊。她都不敢想回到寝室后她要怎么面对暗恋西里斯的室友，怎么继续听她们的梦女发言了，信息量太大，她要晕倒了。在她晕厥之前，詹姆吧唧一下倒在了她身上。
晕倒了。
莉莉立刻紧张的看了一下那边亲得难解难分的兄弟俩有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不过显然，他们已经没时间在意除了抱在一起啃来啃去以外的任何事情了。詹姆还好，只是有点脑容量过载，很快就悠悠醒转。醒来后他茫然地环顾四周，然后抱住女朋友，把脸埋在女友的红色长发里，试图逃避现实。詹姆的道德下限其实并不算很高，他也不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兄弟喜欢男人，只要别打他的主意就行。
但你也别打自己亲弟弟的主意啊？打也就算了，还是下面那个？真够诡计多端啊，西里斯！下面也就算了，你还在医疗翼搞？你在医疗翼搞也就算了，还不检查一下旁边有没有人？你不检查也就算了，倒是拉个帘子啊！
然后，那边两个人说了几句什么，西里斯突然开始发癫狂笑。詹姆和莉莉吓得一抖，紧紧抱在一起。这是干什么？当bottom当出抖m病了？还没等他们细想，就看见雷古勒斯举起了魔杖，指向了帘子。莉莉喜极而泣，只要拉个帘子他们就满足了，真的！他们一点都不想看骨科三级片！
然后雷古勒斯一挥魔杖，拉上了窗帘。室内笼罩上一层暧昧的阴暗。
行。詹姆咬牙切齿。你清高。莉莉拉住男友，用口型说，还有西里斯呢。说不定他会拉帘子。然后，他们就听见西里斯很清晰地说了一句，现在就做？
做你狂奔的戈耳工啊！詹姆恨不得一球棍敲死自己那现在正用各种难以直视的方式诱惑亲弟弟的兄弟。莉莉强忍悲痛拉住他：看，被压着的西里斯拿了魔杖，杖尖指向了我们的方向。
西里斯没有抬头。如果他抬头了，就能看到两个表情崩坏的人，紧紧的依偎在一起，冲他绝望的做着口型。阿——瓦——达——索——命——！给个痛快吧，西里斯！
他挥动了魔杖。一道绿光闪过，没有带走詹姆和莉莉的生命，却带走了他们的希望。他把门锁上了。然后，他把魔杖往地上一扔。很快，它就被一件件衣服盖住，再也看不到了。
莉莉是西里斯被雷古勒斯翻过去摁住的时候晕倒的。詹姆要坚强一些，在雷古勒斯低喘着问西里斯爽不爽的时候才完全失去意识。黑色的乱发和红色的长发绕在一起，打了几个结。莉莉和詹姆睡的很香，那边的兄弟俩也睡的正起劲。
詹姆是晚上九点多才醒的。他醒了以后立刻从床上弹跳了起来。因为头发打结在了一起，莉莉痛的倒吸一口气。“詹姆！”她抱怨了一声。
他们花了一点时间解开发结，没有成功。所以他们只好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应该是梦吧。他们在心里想。我们应该是一觉睡到现在，没有旁观什么纯血世家保持纯粹的神秘方式吧。
然后莉莉惊呼一声，踩到了地上的什么东西。他们抓着头发一起蹲下来捡，然后一起歪歪扭扭地站起来。
是魔杖。好在莉莉反应快，没有踩断。二人面面相觑，默契的决定假装忘记了这根魔杖的来历。詹姆默默的接过去，揣进兜里，准备回去带给西里斯。二人安静的捏着乱成一坨的头发，路上摔了几跤，回到了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他们一起跌进沙发，一起叹了口气。
这是混乱的一天。这是真相大白的一天。这是詹姆和莉莉围观布莱克兄弟搞在一起的一天，这是西里斯·布莱克不小心把魔杖丢在医疗翼的一天。这是雷古勒斯失忆的一天，这是詹姆·波特晕倒三次的一天。这是斯莱特林获得魁地奇比赛胜利的一天，这是未来的波特夫妇提前结发的一天。
这是大家都在认真或别扭相爱的一天。
【伦克】莫雷蒂小姐不想要我告白~午夜诗人的恋爱头脑战
※半原作向，假如周明瑞（♂）落地穿越到克莱恩（♀）的展开
※标*的是原作原文，会有一些没标注的化用
二次编辑notes：名字改回了克克原名，因为一些后续脑洞的原因
三次编辑notes：小修了一下
00
镜子里映照出陌生的人形，亚麻衬衫，体型单薄，黑发褐瞳，一张典型的欧美人种脸孔——最重要的是，是一名身体线条颇为美好的女性。
克莱恩·莫雷蒂，北大陆鲁恩王国阿霍瓦郡廷根市人，信仰黑夜女神的年轻女士，霍伊大学历史系毕业生，经历了神秘自杀再醒来后，承载了名为周明瑞的男人的灵魂。
周明瑞从来没想过穿越这种事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头上，更没有想过...
※半原作向，假如周明瑞（♂）落地穿越到克莱恩（♀）的展开
※标*的是原作原文，会有一些没标注的化用
二次编辑notes：名字改回了克克原名，因为一些后续脑洞的原因
三次编辑notes：小修了一下
00
镜子里映照出陌生的人形，亚麻衬衫，体型单薄，黑发褐瞳，一张典型的欧美人种脸孔——最重要的是，是一名身体线条颇为美好的女性。
克莱恩·莫雷蒂，北大陆鲁恩王国阿霍瓦郡廷根市人，信仰黑夜女神的年轻女士，霍伊大学历史系毕业生，经历了神秘自杀再醒来后，承载了名为周明瑞的男人的灵魂。
周明瑞从来没想过穿越这种事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头上，更没有想过穿越后变成女孩子。这场穿越情况错综复杂，经历了整理记忆、打扫现场、警官问询、超凡审查一系列让人紧张又疲惫的事件后，已经确认暂时无法回去的周明瑞只好压下了自己的虚空蛋疼，接受了克莱恩·莫雷蒂的新身份。
01
“伦纳德，你对新来的那位文职人员小姐很关注啊。”罗珊从报纸后露出一双意味深长的眼睛。
被点到名的午夜诗人惊醒一样收回盯着那道纤细的背影消失方向的视线，他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她所经历的那场意外还没有彻底查清楚。”
“你怀疑她？”并非值夜者的罗珊对案件的具体细节不清楚，“但克莱恩·莫雷蒂经过了队长的考察。”
“如果……”如果涉及高层次的隐秘，即使是队长和戴莉女士，也察觉不到异常。伦纳德想这样说，又下意识地闭了嘴：怀疑是一回事，因自己的猜测让新来的女士被办公室排挤却不太合适。
克莱恩·莫雷蒂小姐是一位内敛的女性，淡淡的书卷气让她看起来像一名知性的学者，但在面对各种突发情况时又十分冷静。伦纳德怀疑归怀疑，对这位文秀聪慧的女士仍然保有欣赏的态度。
“你能不能不要露出那种表情，”罗珊打断了他的思绪，语气中有种玩笑的嫌弃，“真的是怀疑她吗？我看你像是想要追求人家。”
话说到此，她像恍然大悟一样：“难怪克莱恩一来你就跑过来搔首弄姿，说一些意味不明的台词——”
“搔首弄姿？”伦纳德难以置信地又捋了把头发，“你不觉得这样才像一名潇洒又浪漫的诗人吗？”
罗珊做出呕吐的表情：“但你做出来的效果更像是一个风流的轻浮男，勾引完女孩就残酷分手的那种。”
“我劝你啊，如果真的想追求她，还是好好穿正装来上班，并且把衬衫下摆扎好，莫雷蒂小姐一看就是很注重礼节的女士，”罗珊八卦的兴头上来，开始喋喋不休，“说实话，也能理解，莫雷蒂小姐和你年龄相仿，性格温和，还上过大学，一定很有学问，正好配你这个不会写诗的午夜诗人，而且和已经成为文职人员的女士恋爱不需要考虑泄密的问题……”
“停，停一下，”伦纳德被说得有些狼狈，“我没有——”
“没关系，伦纳德，不用害羞，”罗珊笑眯眯的，“克莱恩是个好女孩，我支持你。”
02
克莱恩怀里揣着一笔预支的现金，有些踟蹰地站在维尔克尔衣帽店门口。
起初，她只是想买根手杖，得到能够让她坐公交回家的零钱，当她站在成衣店门口，看到店里展示出的男士正装后，她产生了一种迫切的渴望：想买一套正装，男士款的那种。破碎的记忆里告诉她因为黑夜女神教会的存在，至少在这家和圣赛琳娜教堂只隔了一条街的衣帽店，不会在一名女性想购买男式服装时受到为难，只是需要修改尺寸，价格一定会高不少。
克莱恩权衡了几分钟，也就是这几分钟，从黑荆棘安保公司出来准备下班回家的伦纳德远远地就看见了她。
被伦纳德轻拍肩膀时克莱恩吃了一惊，她微微抬头，见这位午夜诗人没有再带着那种意味不明的笑容，甚至连衬衫的扣子都多扣了一颗，非常正常地冲她打招呼：“你要买衣服？需要我陪你么？”
他想了想，又补充说：“我算是这家店的熟客，值夜者们经常在这里购买衣物，可以帮你要点折扣。”
克莱恩挑了挑眉，发现这名看上去多少有些轻浮的诗人竟然是个热心的好人，她默默在心里纠正了一点伦纳德·米切尔的印象分，并自我告诫人不可貌相，也许他只是作风奇特了一点。
“那就麻烦你了，我会很快的。”克莱恩礼貌地微笑回应，推开衣帽店的门，并没有在意伦纳德正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开玩笑，周明瑞这个大学毕业没几年过惯了群居生活的现代社会男人怎么会在意男同事的勾肩搭背。
克莱恩向店员提出自己想要一套合身的男款正装时，店员有些意外地在伦纳德和她之间扫了几眼。
“怎么了？”克莱恩见店员沉默，询问道，“没有我能穿的么？”
店员有些犹豫地回答：“有的，您可以选一套身高合适的小码男装，然后由驻店的裁缝为您调整肩宽腰围等尺寸，但这需要您的具体尺码。”
克莱恩当然不清楚她自己的身材尺码，以往的记忆里她从来没有需要定制正装的时刻，都是直接在廉价品商店里购买女士成衣，但按照周明瑞的记忆，这种有裁缝的衣帽店直接让店员量一量就可以了。
“可是今天店里没有女性店员。”那名穿着白衬衫、红马甲的男性店员苦恼地回答。实际上要是女士自己不介意，他是可以帮忙量身，但这位小姐正被米切尔先生动作亲密地揽着，他一时摸不准两人的关系。店员突然灵机一动：“米切尔先生愿意帮忙吗？”
“我？”伦纳德愣了愣。
克莱恩没想过自己在买男装路上遇到的第一个阻碍居然是没人帮忙量尺寸，这样一件小事，要是她是男性的话根本不会有这样的困扰，她叹了口气，转向伦纳德：“麻烦你了。”
如果不是罗珊说的那些话，如果不是他因为怀疑而时刻想着她，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克莱恩实在是讨人喜欢，他在帮同事量尺寸时，根本不会有任何情绪起伏、心态波动，量个尺寸而已，不过是将皮尺放在人体的肩颈、胸膛、腰肢比划……伦纳德拿着皮尺，像拿着一杆随时会炸膛的枪一样僵硬。
克莱恩动作自然地将外套脱下，面料欠佳的白衬衫与长裙并不能掩盖女孩美好的身材，她将发梢微微蜷曲的长直黑发撩起来，动作生涩地在脑后束成一束马尾辫，抬起双臂时衣服的褶皱在流动，好像一阵微风在表面风流实则毫无恋爱经验的纯情诗人心中吹起的涟漪。
当伦纳德在身后量完肩宽，将皮尺从她胸前绕过时，克莱恩突然发现这位同事的脸红得像要滴血。“你……”她下意识地想问是否有哪里不适，又不知该说什么。
“嗯。”她的问话只说了一个人称代词便打住了，但伦纳德仍然闷闷地回应了一声。
皮尺绕过女孩的前胸，在背部收紧，微微挤压的触感让克莱恩突然对这个独属于女孩子的尺寸有了格外明确的认知，伦纳德的呼吸在她耳后清晰可闻，她突然懂了为什么男店员语气中有犹疑，伦纳德又为什么答应得如此勉强。
说到底，克莱恩在无意识间老是会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位女士，而当她意识到时，光线晦暗的试衣间已经氤氲出暧昧的氛围。皮尺从胸前滑下，滑到腰间、胯间、后臀，身后的呼吸声也越来越重、越来越急促，克莱恩有点不愿面对，她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这一间小小的试衣间连温度都升高了。
曾经的男人周明瑞在心中大呼救命，在她身后的伦纳德终于说出“好了”，她一把抓起外套，逃避似的不敢回头看伦纳德的表情，将自己缩在宽大的外套里，好像这样就能隔绝暧昧的空气。好在伦纳德也落荒而逃，他直接掀开试衣间的门帘快步走了出去，克莱恩能听到他正在跟店员报自己的尺码数据。
希望伦纳德不要多想……她这样祈祷着，不愿回想方才偶然间一瞥看到的伦纳德通红的耳根，与此同时，穿衣镜里自己一向因营养不良缺乏血色的脸也红透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逼自己平心静气：嗯，大家都是同事，帮忙量个尺寸就是举手之劳，没有任何问题，别想太多，这样会显得自己很自恋！
等脸上终于恢复正常，克莱恩这才回到店里选了一套样式普通的男士正装，并配上了一根趁手的镶银手杖，够轻，也够便宜。她拿在手里挥舞了几下，扭头发现店员和伦纳德都在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自己。
“不错，这根手杖很适合挥动，我很满意。”克莱恩呵呵干笑。*
跟店员约定了取货日期，并成功拿到了值夜者专属的折扣，克莱恩带着手杖满意地离开。
值夜者们的工作真的很危险，报废衣服外套简直是家常便饭，如果我以后要加入，一定要多注意这方面，出去执行任务得穿便宜的那套……克莱恩这样想着，跟不在状态眼神飘忽的伦纳德告了别。
望着离去的那道背影，伦纳德突然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她看起来就像每个普通的正常的姑娘一样……你看出来什么没有？
“果然，她并没有什么特殊……”*
03
梅丽莎打开门愣了愣，门口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的陌生男士，因为那张颇为英俊的脸孔，凌乱的头发和不甚整齐的衣着并没有让他显得邋遢，他笑了笑，非常自然地冲和克莱恩有几分相像但更为年轻的少女自我介绍：“你好，我是你姐姐的同事伦纳德·米切尔，我听说你们今天搬家，正好我轮休，来帮忙搭把手。”
“哦……谢谢你能来帮忙，我去叫克莱恩过来。”梅丽莎将信将疑，克莱恩一直是个沉默得有点孤僻的性子，虽然在毕业并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后看上去开朗了不少，但这还是头一次有她的朋友登门拜访。
来人自称同事，但会因为听说就来帮忙，显然更像是有交情的朋友。
“梅丽莎，是谁在敲门？”克莱恩从房间中探出头，远远地就看见了被妹妹带进屋的男同事，“伦纳德？”
她快步从房间走来门口：“公司有事么？”
“不是的，米切尔先生是来帮我们搬家的。”梅丽莎语气微妙地回答。
“啊？”克莱恩有些茫然，“我没有请他来……”
“我听罗珊说，你们计划今天从铁十字街搬到水仙花街去，刚好我今天休假，”伦纳德露出非常灿烂的笑容，闪得克莱恩小退了半步，“怎么，不欢迎免费劳动力？”
“当然是求之不得……”克莱恩小声嘀咕。跟房东交涉完以后班森就被领导叫去临时加班，她正愁她和梅丽莎两个人要搬多久才能彻底搬完，盘算着如何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服梅丽莎雇一辆马车。
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但伦纳德是这么热心的人吗？她有些怀疑地看了他一眼。
“你的东西已经打包好了？”伦纳德非常主动地起身走向克莱恩的房间，“我在的话，可以用更大的箱子装，嗯，我抬得动。”他颇为自得地摸了摸鼓起的手臂肌肉，眉飞色舞推销自己的样子让克莱恩有些无语。
不过伦纳德这目的性极强的行动轨迹也让克莱恩猜到了他的动机：借着帮忙搬家的由头再来探查她的房间罢了。
进女孩子的房间总是没那么方便，戴莉女士确认了自己没有嫌疑之后，值夜者们就没再来房间搜查过，伦纳德这家伙不知道为什么还在疑神疑鬼……克莱恩思考着，暗暗发笑：伦纳德这回怕是要失望了，一则她从来不在现实中留下任何痕迹，连笔记都是随写随烧，二则她的房间刚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伦纳德进去只会看到堆放妥帖的生活用品。呵呵，今天她就要让伦纳德不仅一无所获，还要付出体力的代价。
“克莱恩？”见她没有跟上走向房间的伦纳德，梅丽莎拉过她的手小声问，“这位同事先生他……”
“哦，伦纳德是个热心的好人，”克莱恩莞尔一笑，微微眯起的眼像捉到小鱼的猫，“今天就让他好好帮忙吧。”
不眠者的体力被超凡加强过，不用白不用。
等到太阳落山，三个人终于将新家也收拾妥帖，每个人的衣服上脸上都粘了不少灰尘，尤其是出力最多的午夜诗人先生，他捋了一把被汗水浸湿而贴在脸侧的头发，站在门边喘气。克莱恩头一次发现这位长相不错的同事的确是有点帅哥资本。利用归利用，她还是很感谢伦纳德今天能来帮忙。
克莱恩递了条干净的毛巾给他：“今天多亏有你，晚上请你吃饭，能赏脸吗？”
“怎么能让女士请客，”伦纳德接过毛巾将头发擦得更加凌乱，露出一双明亮的绿眼睛，“本来也是我不请自来……我来埋单。”
克莱恩知道伦纳德是在为他无端的怀疑和私自行动的搜查赔罪，但说到底伦纳德的怀疑也没有错，她确实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伦纳德也的确如他的借口所说，好好地帮莫雷蒂家搬到了水仙花街2号。
“你还真是个好人。”克莱恩感叹了一句，说完觉得有点奇怪——这像是女孩在向异性发好人卡——实际上也确实是。这联想实在好笑，克莱恩眉眼弯弯的，像是被自己、又像是被伦纳德逗笑了。
她毫无芥蒂、没有负担地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伦纳德略低着头，望着克莱恩发呆时突如其来地想。
“那就在家里吃晚饭吧，虽然没有什么大餐，但我的厨艺也还不错。”克莱恩想拍拍伦纳德的肩，这动作周明瑞常做，但伸出手时才发现伦纳德跟她的身高差和周明瑞与朋友们的身高差完全不是一回事，于是情况变成了她碰了碰男同事线条流畅肌肉分明的大臂。
见了鬼了。克莱恩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只觉得现场的气氛好像又向那天在试衣间的场合滑去，她丢下一句“我去做饭，你随便坐会儿”就快步走进了厨房。
“克莱恩。”梅丽莎像突然出现一样，在姐姐背后闷闷地叫了一声，叫得她身体不自然地一僵。
“吓我一跳，你刚刚去哪儿了？”克莱恩反应过来后松了口气。
“你没看到我吗？”梅丽莎话说得怪里怪气的，“我一直站在餐厅桌前啊，刚刚你从我身边路过呢。”
“啊——哦——我在想事情，没注意到你。”克莱恩讪讪一笑，“今晚我掌勺，你去休息会儿？”
“我有事想问你，克莱恩，”梅丽莎没有离开，“你这位同事，好像对你很热情啊。”
她点点头：“嗯，伦纳德是个好人——我同事们人都挺不错的。”
“这很好，”梅丽莎却不想让她将话题从个人上升到集体，“但我感觉……”
“是的，公司开的薪水也很不错，以后还有升职空间，我很幸运的找了一份好工作，完全不后悔放弃去廷根大学任教的机会。”克莱恩将嫩牛肉、土豆和香料一并炖上，又从菜篮里取了三个西红柿去皮，她希望梅丽莎能赶紧跳过这个话题，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让她预感到梅丽莎可能会开始让她尴尬的问答。
“我感觉他想追求你，克莱恩。”梅丽莎说。
果不其然。
克莱恩张了张口，不知该如何回答。
“嗯……米切尔先生人不错，长相也……相当英俊，看上去很喜欢你，”梅丽莎开始细数她刚了解的伦纳德·米切尔，“他应该是单身未婚吧？你知道他的工资水平、财产状况和家庭组成吗？”
“等一下，梅丽莎，等等。”克莱恩脸涨红了，虽然对于她真实的现状来说这是不可能考虑的事，但梅丽莎会有这个反应倒也很正常。
“好吧，”梅丽莎看了面露尴尬的克莱恩一眼，慢吞吞地补充，“我只是觉得，如果他喜欢你，各方面条件又不错，你也可以考虑考虑……我知道之前你一直因为专心学业没有谈过恋爱……”
除了她所列举的这些，还有更重要的是，克莱恩看起来对这位先生突破社交距离的接触并不反感，这对她的姐姐来说已经可以界定为好感。
妹妹啊，你可真是会操心……克莱恩盯着炖锅，专注的样子仿佛想把锅盖盯出一个洞，但梅丽莎貌似催婚一样的关心让她心里像吹出一串又一串的泡泡，将彷徨的心情填得满满当当。她揭开锅盖，炖锅中的土豆烧牛肉也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四散溢出一股浓香。
“好香啊，”伦纳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惊喜地抽了抽鼻子，嗅着空气里美食的味道，见克莱恩扭头，他挥了挥右手的毛巾，“谢谢毛巾，我该把它放回哪儿？”
他什么时候过来的，听到了多少？
克莱恩有一瞬间的惊慌失措，又自我安慰地告诉自己这没什么，伦纳德听没听到都无所谓，反正这是不可能的事，且自己是个异性恋男人，但她仍然心跳如擂鼓，说话前言不搭后语：“随便——呃，得洗一下，不用你洗，放盥洗室，放盥洗室就行。”
梅丽莎看了一眼伦纳德离开去找盥洗室的高挑背影，又看了一眼躲闪着低头看锅、耳根发红的克莱恩，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她轻轻拍了拍克莱恩的背：“别太担心，你喜欢的话可以先试试，不用考虑那么多——谈恋爱也不一定要结婚。”
不。克莱恩想捂脸。第一她不会和男同事谈恋爱，第二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很像渣男她不会做渣男，第三她不喜欢……
克莱恩缓慢地眨了眨眼，不确定地想：恋爱意味的话，应该是不喜欢的，毕竟她是性向为女的异性恋男。
04
但梅丽莎好像并没有说错。
生活很充实，工作很忙碌，克莱恩顺利地成为了占卜家后每天都在连轴转，纵是这样也没能阻止她的同事，序列8的午夜诗人伦纳德·米切尔先生找各种各样的理由陪她训练、和她一起行动，美其名曰让辅助型的占卜家也有出外勤的战斗经验。
老实说，很好用也很受用，伦纳德的格斗水平不错，也有相当丰富的跟踪和反跟踪经验，当他自愿且主动时就是一位相当优秀的官方非凡者领路人，虽然时不时会有点自恋自大自我吹嘘。克莱恩并不反感伦纳德的粘人行为——当她意识到她将伦纳德这种橡皮糖行径称之为“粘人”时，突然发觉事情好像有点不妙。
“我需要你的协助。”*
伦纳德拿着合同走过来，这是维克罗尔先生的管家交付的寻找被绑架的小艾略特的合同，克莱恩从伦纳德询问管家先生时便预料到了此时此刻，他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和她一起行动的机会。她认命地拿了手杖，应了声好。
“先生，我们需要艾略特最近穿过的没有洗过的衣物，当然，有他随身佩戴的饰品是最好的。”伦纳德打了个响指，冲克莱恩挤了挤眼睛。
意思是看我多了解你需要什么……克莱恩嘴角抽了抽，完全领会了伦纳德的挤眉弄眼。
伦纳德还在和管家先生交涉：“原因？是因为我养了一只——”他侧过头含笑地看了眼抱着双臂的克莱恩：“一只很会找东西的小猫，哦，我们不养狗，因为猫很神奇，猫会做很多事。”
管家怀疑地看了满嘴跑火车的午夜诗人一眼，看上去有点后悔找了这家名不见经传的安保公司，但他最终同意了这个要求。
占卜家的能力在寻人寻物上确实足够方便，克莱恩很快就带着伦纳德找到了绑匪所在的地方。按照他们平日里训练时聊到过的行动流程，由占卜家先占卜情况和危险性，然后午夜诗人吟诵诗歌控制敌人沉眠，但今日伦纳德好像有些包袱，他捻了捻额角的头发丝，又捋了一把颇具凌乱美的头发，站在与绑匪一墙之隔的门口轻咳两声摆了个造型，开始低声念诵：
“她走在美的光彩中/像夜晚/皎洁无云且繁星漫天。”（注1）
新背的诗？克莱恩挑起一边眉毛，望向右边的伦纳德，却正好撞见午夜诗人垂着眼看向自己，语速缓慢，伴随着安宁的力量。
那双绿眼睛就这样沉沉地看着她，眼中是很好懂但她不愿读懂的情愫，伦纳德的左手动了动，有些犹豫，却又很快下定决心地牵起了克莱恩绕着黄水晶吊坠的手，低声吟诵：“黑夜与白天最美妙的色彩/在她的面容与目光中显现。”（注1）
因为非凡力量的作用，克莱恩本该感觉昏昏欲睡，可此时她清醒地意识到，有些不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而她悲哀地为此感到喜悦与快乐，她有一瞬间怀疑是否是女性身体的激素对她的情绪造成了影响，但下一刻她的理智打消了这种想法：就算克莱恩不是女孩，作为男性的他经历了这些天的种种，也会有同样的心情。
克莱恩不自觉地抿紧了唇，她低着头，回想最开始的那一天，只觉这一切的阴差阳错与命运纠葛就算是世界上最顶尖的占卜家也无法预言。
但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她想起她的老乡罗塞尔大帝，不知他有没有在日记里写过要回到自己的世界时该如何面对妻子和儿女。
克莱恩心里向伦纳德道了声谢，将自己的手从伦纳德的手中抽出来——第一次尝试时受到了阻力，第二次尝试时顺利地脱出——她按照预演的计划那样做了占卜，就像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可以了，他们都睡着了。”她向伦纳德点了点头。
注1：《她走在美的光彩中》拜伦
05
克莱恩在躲他。
这不太明显，克莱恩做得很自然，也没有在必要的工作中有任何回避，但她设了一道不过分但又无法逾越的界限，当他为此苦恼的时候还被那位“存在”嘲笑过：这才是正常的、有礼貌的异性交往距离，你以前也太过随意，也不知道那位小姐是别有所图还是非常善良，才能容忍你随时随地贴上去的唐突。
伦纳德有些气短，他当然知道怎样算和女孩保持礼貌的社交距离，但克莱恩又不是普通女孩，她与他一样身具“特殊”，这就像一种命中注定，罗塞尔的英雄传记小说里总是会写：男主人公遇到了与他珠联璧合的女主角，而伦纳德一直认定他作为时代的主角遇到的那个与他一样特别的人就是克莱恩·莫雷蒂。
这想法很“中二”。伦纳德被克莱恩这样评价过，他追问这个奇怪的缩写词的来历，历史系毕业的学者煞有介事地解释说这是某个已经断代的少数民族土著语，意思是像刚上初等学校的叛逆青少年一样自恋又自大。彼时伦纳德反驳这很不客观，能去公立初等学校的小孩都相当珍惜能上学的机会，因为这相当于家人放弃了让他们立刻去做工赚钱而给了他们一个追求更好的人生的机会。那时候克莱恩还没有跟他划清界限，听完他说话的女孩眼中有他读不出意味的复杂，他仔细地看克莱恩恍惚落寞的表情，突然生出想拥抱她的想法。
伦纳德不确定克莱恩躲他的开端，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克莱恩值守查尼斯门的时间再也不会和他的夜班时间重合，明明作为不眠者的他大半时间都在值夜班，只有少数几天会放假，偏偏都被克莱恩难得的守夜撞上。
“你们有没有发现，”不眠者们的午夜牌局里，伦纳德心不在焉地甩出一张牌，“克莱恩好像在躲我？”
“为什么这么说？”洛耀表情冷淡，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好奇，“我以为你们——”
“感情出了问题？”白发黑瞳的作家女士西迦·特昂兴致勃勃地问，“伦纳德，你不会做了对不起克莱恩的事吧？”
伦纳德感觉自己提及心事是一件错误的事，谁知道同事们好像都被罗珊感染成为了八卦爱好者，他捏了捏鼻梁，说：“你们好像对我……和克莱恩有点误解。”
“这没什么好误解的，”西迦指出，“一看就知道在恋爱。”
“实际上还没有，”伦纳德垂头丧气地说，“我暗示过了，不过她好像没有收到我的暗示，本来我在计划如何告白，但克莱恩现在总是躲着我。
“占卜家不参与夜班排班，只有值守查尼斯门的时候需要守夜，以前我会在她守夜时陪着她，但好几次了，该她值守查尼斯门的时候我永远在休假，而且她竟然会用回家吃晚饭来迷惑我，等到我第二天再来的时候，才看到她打着哈欠离开。”
伦纳德掰着手指数这几次的日期，显得怨气十足。
“嗯，确实，”插入不眠者们聊天的是从自己办公室过来的邓恩·史密斯，他端着一杯咖啡靠在值夜者玩牌的休息室门边，非常赞同地对伦纳德说，“因为这是她专门跟我要求的。”
不眠者们几乎能听到伦纳德的少男心碎了一地的声音，洛耀同情地摇了摇头，将最后的两张牌放在桌上：“我出完了。”
这一局的“邪恶”正是牌打得心不在焉的伦纳德，他看了看手里被胡乱出牌拆得稀碎的顺子和对子，又想起克莱恩的回避，有气无力地哀嚎了一声。
“黑夜的序列8应该是叫午夜诗人而不是午夜嘶吼者……”那位“存在”在伦纳德脑中无情地嘲笑了他。
06
邓恩正在吩咐伦纳德去莫尔斯小镇处理闹鬼事件。
“队长，这几起疑似闹鬼的事件背后也许藏着秘密，在这方面，占卜能够给予一定的启示，我想我能帮到伦纳德。”
听到这句话，伦纳德碧绿的眼眸立刻盯住了克莱恩。*
他眉毛挑得老高，像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如果不是队长和同事们都在，他简直想贴上去问：“不躲着我了吗？”
伦纳德很快得到了这个机会，等待科恩黎去取“3-0782”时，他在通向地底的阶梯口堵住了克莱恩。
“这很难得。”他的语气和地底的空气一样冷清。
“嗯，”克莱恩简单地答了一声，“合作愉快。”
“你知道的，只要是和你一起，我总是会很愉快。”伦纳德略低头望着有快一个月没这么接近的克莱恩，两人一起无声地沉默。
克莱恩长了点肉，不再像以前那样消瘦得不健康，这段时间的锻炼让她结实了不少，想必身材尺寸和以前也有了一些差别，不知道需不需要重新定做男式正装……伦纳德反复地打量着跟前的女孩，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在想一些不太礼貌的事，他想停止，但初识时在衣帽店那次经历现在想起来真是美好得不像话，而他也确实很想对克莱恩做一些不太礼貌的事。
“我能问为什么吗？”伦纳德唐突地开口。
克莱恩有很多种方式可以敷衍糊弄过去，比如装傻说你在问什么，再比如否认说并没有回避，但她只是低着头，右手里握着她的手杖，左手松开，让黄水晶灵摆直直的垂落而下，那枚灵摆先是静止着，然后颤巍巍地开始顺时针转动，越转越快，几乎转成了一圈淡黄色的模糊影子。
“久等了，两位。”短小精悍的科恩黎带来了“3-0782”，温暖纯净的气息驱散了地下通道的寒冷，也打破了午夜诗人与占卜家之间沉静如冰的气氛。
07
值夜者们是专业的官方非凡者，在八卦这件事上从来不会有半点含糊，伦纳德的少男心事从当晚夜班的不眠者们很快传到了罗珊，然后所有值夜者和文职人员都知道了。
“所以你真的……”罗珊好奇地问独自在休息室养神的克莱恩，“跟队长申请在伦纳德的假期值守查尼斯门？”
克莱恩无奈点头：“是真的。而且，呃，我们真的没有在谈恋爱，伦纳德也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我也没有因为被伦纳德骚扰而厌恶他，好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好吧，我一直以为你们已经悄悄在一起了，还跟奥利安娜打过赌你们什么时候会跟大家公开。”罗珊笑得有点尴尬。
“队长一定忘了我跟他讲过原因……”克莱恩长叹了口气，“我是说每次伦纳德都来陪我值守查尼斯门，这样太辛苦了。”
当然，这只是一个借口，而队长同样也忘了她专门叮嘱过不要告诉伦纳德这件事。
罗珊的语气兀自多了几分感动：“还好，还好你没有讨厌他……伦纳德那家伙，虽然看起来不修边幅，自恋又自大，老是抄袭根本不会写诗，但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我知道，”克莱恩笑了笑，“我知道他很好，也知道他……”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句末的几个字含混不清，罗珊听不清楚。
所以，克莱恩心想，所以更不能辜负这样的人。
08
“10。”
“9。”
“8。”
……
孕妇尖锐到可怕的声音回荡之间，克莱恩就像被铁锤重重砸了一下脑袋，她的眼前染上一片血红，鼻端也有液体止不住地流出。她下意识地侧头望了一眼，看见伦纳德的眼角、鼻端、嘴边也尽是鲜血，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就和她自己一样。*
伦纳德摇摇晃晃地靠近过来，用尽全力地想要在孕妇可怕的声音里说点什么。
“4。”
她的食指抵住伦纳德的嘴唇。
“3。”“我那时的占卜。”
克莱恩的灵性像疯了一样地向她预警危险的未来，她恍若未觉，又仿佛下定了决心。
“2。”“占卜的是。”
“1。”“我喜欢伦纳德·米切尔。”
没有更多的时间，他们冲进了怀着邪神子嗣的孕妇所在的接待大厅。
09
午夜，拉斐尔墓园。
克莱恩按了按左胸处空缺的伤口，尖锐的痛感让她意识到自己还活着。廷根刚下过雨，湿润的泥土散发着一股腥气，她在茫然中回想起失去意识——或者说，死前——发生的事，洞穿胸口的手，圣者骨灰里停止跳动的心脏，被拯救的廷根，降临失败的邪神子嗣，疯狂的孕妇……她吐了口气，只觉太阳穴“突突”地疼。
她从棺材中爬出来，收拣了家人放在棺中的陪葬物，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墓碑前放着几束鲜花，一束白菊，一束白百合，和——
克莱恩深吸了一口气，想起在战斗中昏死过去的午夜诗人，他的确如他所说，有可以依仗的“特殊”。克莱恩有些庆幸。倒计时结束前的那段对话浮现在她纷乱的思绪中，她想起她对放下那束代表爱情的红玫瑰之人所说的话。
“我好像还是干了渣男才会做的事啊……”克莱恩苦笑，拾起了那束红玫瑰，沾着雨水的花朵娇艳欲滴，正在发散美好的香气，而放于其上的信封已经被雨水浸花。克莱恩小心翼翼地揭开信封，用不会毁坏湿润纸张的力气将信纸分离出来。
那也许是一首诗，也许是一封告别信，但墨水顺着纸张的纹路浸成了一片又一片花瓣般的痕迹，看不清写了什么。
克莱恩在月光下仔细辨认，唯一能读出来的词只有：我也是。
fin
#如果有后续标题应该会是《格尔曼先生不想听我告白～红手套的恋爱追击战》
《时空道标身边出现时空紊乱是合理的》
放假了，芜湖！
想整点新的脑洞写写，结果左写一篇右写一篇拖到今天才想起来好几天没更新了，愧疚，这两天一定努力，后面剧情想的差不多了，应该很快就能出廷根了，争取年前开启贝克兰德地图
修改到一半睡着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每日任务还没做！太痛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这就是拖更的后果吗？心好痛……
十九、
“伦纳德。”
克莱恩看着饭盒里浓郁的番茄牛腩和柔软的白面包，神情严肃地拿起面包撕下一部分。
“嗯？”叼着一块牛肉的伦纳德抬头去瞅他，神情无辜。
“你最近对魔药的消化有什么感悟吗？”克莱恩用汤匙慢吞吞地将撕成块状的白面包淹死在汤汁里，“比如打算怎么消化魔药？”......
放假了，芜湖！
想整点新的脑洞写写，结果左写一篇右写一篇拖到今天才想起来好几天没更新了，愧疚，这两天一定努力，后面剧情想的差不多了，应该很快就能出廷根了，争取年前开启贝克兰德地图
修改到一半睡着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每日任务还没做！太痛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这就是拖更的后果吗？心好痛……
十九、
“伦纳德。”
克莱恩看着饭盒里浓郁的番茄牛腩和柔软的白面包，神情严肃地拿起面包撕下一部分。
“嗯？”叼着一块牛肉的伦纳德抬头去瞅他，神情无辜。
“你最近对魔药的消化有什么感悟吗？”克莱恩用汤匙慢吞吞地将撕成块状的白面包淹死在汤汁里，“比如打算怎么消化魔药？”
“有点想法，”伦纳德咀嚼着牛肉，脸颊一鼓一鼓地，口齿也有些含糊，“你呢？”
“小丑一般在马戏团，”克莱恩将吸饱了汤汁的白面包挖进嘴里，“所以我准备出院后去那里看看。”
“你也是这么想的？”伦纳德眼睛一亮。
“只是去看看，又不是真的去当小丑。”克莱恩搅拌搅拌汤汁，将牛肉和土豆块都搅拌均匀，热腾腾的香气争先恐后地涌进鼻腔，他盯着它们，声音略重地强调了一遍，“扮演不意味着加入，要先判断是否可行，再付出行动。”
土豆，胡萝卜和牛肉翻滚着，让他想起了某一次去星空被他撕碎搅和成泥的倒霉蛋，那时酥脆的骨骼，粘稠的鲜血和热乎乎的肉块还会发光，一闪一闪地，后来他回到地球讲起这个笑话，才发现闪闪发光的东西是那倒霉蛋的眼睛。
“尝试一下又没什么，”伦纳德不以为意，“消化魔药比别人的看法要重要。”
“魔药的名称是钥匙没错，但是消化的过程总要找到对应的感悟才会事半功倍。”克莱恩再次强调到，“如果扮演的方向出了问题，还一直坚持，反而会导致不可估量的后果。”
“你的晋升居然会获得这么多知识吗？”伦纳德把食物咽下去，有些惊奇地看着克莱恩，“还是说是女神眷者的优待？”
白面包还是有些干，克莱恩挑起一点汤汁和土豆涂抹在没撕的那块截面上，汤水泡软了一部分，他啃了两口，懒洋洋地吞了下去：“应该都有，那个状态我也很难分的清在我脑子里说话的是谁。”
“也就是说，那位安提格努斯家族的那位和女神的声音很……”伦纳德话没说完，手已经以一种相当迅速的动作塞了一块白面包进他嘴里，把他卡得差点面目扭曲，连忙顺了两口汤进去才好些。
“伦纳德，”克莱恩压着嘴角，“这里靠着圣赛琳娜教堂，你在背后编排女神合适吗？”
“我哪有！”伦纳德吨吨两口把剩下的汤汁解决干净，因为干噎，他鼻尖都咳得发红，“不过克莱恩，你家的菜谱确实好吃，这个汤的做法我还从来没有尝到过。”
番茄酸甜，土豆绵软入味，牛肉紧实弹牙，胡萝卜和洋葱鲜香，融合在一起的汤汁兼具了浓郁和清爽的口感，虽然火候略过，土豆已经快要炖没了，胡萝卜也失去了脆爽的口感，但是总体的味道依然非常可口。
“梅丽莎的手艺确实越来越好了，”克莱恩点头赞同，“她一直都很聪明。”
“但你为什么看上去胃口不太好。”伦纳德已经解决了自己的那份，对于克莱恩慢吞吞的吃法有些不解，“我总觉得你应该很喜欢食物。”
“吃太快对身体不好。”克莱恩抬头对他笑笑，恶作剧一般，“食道反复烫伤会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搞不好会彻底病变。”
舌尖还隐隐约约有些灼痛的伦纳德表情僵住了，短暂沉默后，他飞快地站起身：“我去喝点茶。”
他准备喝点凉水弥补一下。
“冷热交替会让胃部痉挛。”克莱恩吹了吹汤匙里的汤，“严重的会得胃病。”
他喝掉那点汤水，抬头看向伦纳德。
“诗人大都死于贫穷，所以胃部问题一直是他们的间接死因之一，你也不必为了扮演这样认真。”克莱恩嘴角上扬，“还有……”
“还有什么？”伦纳德挤出一点微笑来。
“你是非凡者，没那么脆弱。”
伦纳德离开病房，木着脸关上门，觉得刚刚进食确实有些太快了，舌尖烫得疼，平时这种小问题大概率被他忽略，反正以他的体质，这点疼痛还不如上楼梯磕到脚趾来得刺激，但是刚刚克莱恩的提醒却让这点疼痛鲜明了起来。
而且，背后的病房内，笑声断断续续，由于不眠者优异的听力听得十分清楚，他想推开门去质问对方在笑什么，但是出于某种直觉，他选择了尽快去交接工作。
这所医院直属于圣赛琳娜教堂内部，规模不大，共有三层，一楼是提供免费看诊和疫苗接种的大厅，二楼是医生办公室，负责接待部分中场阶层的看诊和治疗，三层是住院部，值夜者小队成员在遇到无法处理的伤势时会送到这里，分为病房，手术室和一间配药房，大部分上二楼的病人并不会选择昂贵的住院，三楼大都空着，但是因为手术室在这里，加上配药房不用时会上锁，值夜者也很少会受伤严重到需要住院，因此非常具有迷惑性，并不用担心被发现异常。
可最近，不知是不是运气不太好，伦纳德和这里打交道的次数变多了。
上一次是克莱恩被污染，连续一周都是他去找药师配药剂带回去给他灌下去，一天两次，现配现灌，硬生生顶着不间断崩溃流血吊住了一口气，据邓恩队长说的，差不多灌了快四百金磅的药水进去，不过圣堂那边报销的非常果断，甚至做了额外的补偿，就是那套新的封印物。
这就是眷者的待遇吗？
伦纳德叹气，但是又想想克莱恩好了没两天，第一天上班就卷进了新的谋划里，酥饼般脆皮的体质直接结果就是再次喜提躺平一周，又是一堆药灌进去了，再联想一下那个药剂的味道，他对于克莱恩的胃口不佳突然有了理解。
果然，眷者也不好当啊，看看，这都给孩子整厌食了，克莱恩之前可喜欢各种美食了……
伦纳德一边嘀咕一边往特殊通道走，他准备去换班值守查尼斯门，这两天圣堂来人说是做调查，今天额外要求除了受伤无法行动的克莱恩，其余全员都要在。
顺着走廊，他路过了手术室，走进了配药房，和里面正逗着猫的药师打了招呼，从药架后的暗门进入了一处狭窄的楼梯，靠着每层煤气灯昏暗的光芒顺利到了地下区域，绕过一处拐角，十几步便进入了圣赛琳娜教堂地下的暗道，而到了真正的地下区域，良好的通风和宽敞的走道让他整个人脱离了在狭窄空间的逼仄，脚步也轻快起来。
“伦纳德？”
不等到十字路口，他在炼金室不远处就撞见了正向出口方向拐弯的西迦，那位女士的白发在煤气灯下相当醒目，听到脚步声也顺势看向他的方向，微笑着点头打招呼。
“来的刚好，洛耀才进去，你在那外面等一等。”
不用她的提醒，伦纳德知道，大约是塞西玛执事挨个找他们有什么事，安静地停下脚步站在门外发呆。
不多时，炼金室的门打开，头发乌黑，表情冷淡的女士走了出来，看见伦纳德，她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伦纳德回以微笑，拍了拍靠在墙面蹭上的灰，起身向炼金室走去。
进入炼金室，安宁的感觉瞬间迎面而来，夜的意向沉浸地充盈在整个室内，微微昏暗的室内像是被午夜降临，只能看见模糊的煤气灯光芒，而空气里，深眠花和夜香草纯露的味道很是浓郁，浓郁到了几乎麻痹嗅觉的程度，短暂的，伦纳德神情有了一瞬间茫然，但很快回过神，看到了坐在高背椅上的男士。
他金棕色的头发剃得很短，墨绿色的眼眸仿佛半夜无月的湖泊，衬衫和风衣的领口高高竖着，将整个下巴藏在了阴影里，见他进来，向他微微点头，示意他坐在另一张相对的高背椅上。
伦纳德这才注意到，炼金室的那条长条桌已经挪开到角落里，他上前几步微微鞠躬行礼。
“晚上好，塞西玛阁下。”
“晚上好，米切尔先生。”塞西玛没有耽误时间，“想必你的队友已经和你说过找你们来的理由。”
听到塞西玛的询问，伦纳德的脑子里一瞬间闪过了很多事，比如克莱恩的眷者身份，比如那场真实的梦境，比如他的扮演法的实际来源和他脑子里的老头，但是最终，他的理智让他选择了最轻巧也是最有可能的那个。
“关于……扮演法？”他语气有些迟疑。
“是的，根据圣堂的规定，你必须向女神发誓，不能将关于扮演法的一切，包括过会我告诉你的部分告诉不知道这些事情的人。”塞西玛并没有太严肃，但是语气不容置疑，“没有问题吧？”
伦纳德没什么犹豫，作为值夜者，他并不是第一次遇到类似的时候：“没有问题。”
“好的，”塞西玛点点头，打开了放于他膝上的那个银白箱子，他看着伦纳德，“那你就按着圣物起誓。”
伦纳德先前注意力一直集中，自然会和对面的人有视线交错，于是，他看到了塞西玛执事的眼睛由墨绿瞬间转向深黑的全过程。
“扑通！”
“扑通！”
“扑通！”
“扑通……”
他的心跳一下子清晰到了几乎是在耳膜上鼓动，深切的恐惧在这个刹那席卷了他的心脏，他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脸上出现了难以掩饰的空白神情。
耳边嗡鸣，眼前的景色开始模糊得无法辨认。
是什么？为什么？
冰冷从心脏开始蔓延，四肢百骸不听使唤一样僵硬，如果不是情绪极端地刺激着神经，伦纳德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死去多时。
“回神！”
意识里，一声怒喝把他从粘稠的恐惧里唤醒，伦纳德浑身一颤，随之开始大口喘息，狼狈地把氧气往肺部送。
过了好一会，伦纳德的意识才回到躯壳一般想起在哪，他重新坐直身体，看向表情肃穆的塞西玛执事抱歉地笑笑：“上周的袭击给我留下了一些不太好的印象。”
他没有过多解释，毕竟解释的越多越可疑，而对于值夜者来说，短期经历两场诡异得超脱范围的非凡事件并因此受到精神或者心理上的影响也是常见的现象，塞西玛执事遇到的事情只会比他更多，不必解释太多也会有所了解。
“没事，你回神的很及时。”塞西玛没有纠结这个，他刚刚见到伦纳德激烈的情绪反应时还以为对方快要在失控边缘了，本打算再过几秒要是还不缓过来，他就准备出手进行控制，一位序列八，就算失控，控制住也不会太困难，“先缓一缓，你这段时间经历的事件卷宗我也有看过，确实相对危险，如果有必要，你可以向圣堂申请对应的心理诊疗。”
“没关系，刚刚只是一个意外，”伦纳德活动了一双手，不太在意地笑了笑，“我现在的状态很好。”
塞西玛盯着他看了几秒，再确认这个年轻的值夜者确实看上去相当平稳之后点点头，他抬手解开了刚刚临时覆盖的灵性封锁。
几乎是在同一秒，室内的光线又暗了几度，已经接近漆黑，除了金属栅格围出的典雅煤气灯本身，就只有那个流转着银白光彩的箱子。
箱子已经是打开状态，一柄纯白骨剑静静地躺在里面，散发着纯白的、润泽的辉芒，它的表面看似纯净无暇，但仔细观察，会发现深处密布着层层叠叠的符号和标识，而这些神秘的花纹与剑身构成了不可分割的整体。
伦纳德看着那柄骨剑，站起身，径直走了过去，将手按在了上面，他半长的发丝垂落下来，漆黑的环境里，在微微垂着的眼帘下，他碧绿的眼眸有着无神的幽邃。
塞西玛执事对于他果断只迟疑了一秒，便沉声道：“你跟着我诵念。”
伦纳德点点头。
“比星空更崇高，比永恒更久远的黑夜女神；”
“我以我的真名和我的灵性向您发誓。”
“我，伦纳德.米切尔，从现在开始，绝对不会向不知道‘扮演法’的人透露相应的细节。”
“如有违背，任由您惩罚。”
“请您见证我的誓言。”
……
离开炼金室，微笑着和科恩黎打过招呼换完班，伦纳德坐在值守室的沙发上，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垮了下去。
他十指交握，靠着体温一点点捂热冰冷的双手，似乎驱散了寒冷，就能把刚刚那陌生的恐惧驱逐出心灵。
“老头，我刚刚那是怎么了？”
“一点残余污染，你应该还记得从那个仓库把你那位同事带回来那天的事。”帕列斯语调轻松。
“那和刚刚又什么关系？”
“那你应该记得那本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笔记，”帕列斯呵呵笑了一声，“占卜家序列的高序列，其中一个序列名称就叫诡法师。”
“诡法师？”
“对，这个序列以诡异和恐怖的传播作为消化魔药的方法，而那本笔记所残留的知识大概率是和整个占卜家序列都有些关联，你当时冒冒然地去碰你那个同事，有点残余影响不正常吗？”
“好吧。”伦纳德搓搓自己的脸，努力打起精神，“奇怪的魔药。”
“安提哥努斯还喜欢把秘偶吊起来挂屋顶上，一排一排，挂得整整齐齐。”帕列斯回忆了一下那场面，撇了撇嘴，语气里有些嫌弃，“巅峰时期的卧室里挂满了人，每个人都不停地嘀嘀咕咕晃来晃去，风铃一样，所以和祂沾边没点异常都说不过去。”
“这个异常会持续多久？”伦纳德想象了一下卧室顶上悬挂满了尸体，那些尸体还互相碰撞聊天的场面，不由地脸色有些发绿，似乎是被自己的想象恶心到了。
“那家伙疯了挺久了，你这点影响，最多一……一个月。”
帕列斯语气轻松，虽然略有停顿，但是伦纳德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奇怪，而是点点头，随手拿起今天的报纸开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又过了一会，他看着报纸上的诗歌专栏，表情认真：“老头，克莱恩应该不会介意我拿他消化魔药的。”
帕列斯本来已经昏昏欲睡，听到这句话只恨自己没有实体不能像以前教训家族小辈一样敲他的脑瓜。
合着那位诡秘之主讲了那么多，你一句都没听进去？就差明示别打扰别人睡眠了。
“先不说你还在值守查尼斯门，你没有想过半夜去圣赛琳娜教堂外面敲窗户会被认为成可疑人员吗？”
伦纳德合上了报纸，沉思了一会，点点头，伸手去拿了一本诗集翻阅。
“你说的对，我应该谨慎一点。”
《他是月亮》三十三
庆余年观影体。主范闲！江南篇。
观影时间：假死回京跟王霸一起吃早餐的时候
观影会有第一季第二季的各种片段，会有b站剪辑和抖音视频，主打一个怜爱安之公主，珍惜京都唯一的月亮。
众人有些震惊，这才走多远，就有人送礼了？还乘小舟过来送，送的明目张胆啊。
屏幕中，王启年进去请示了一下小范大人，然后便直接收下了。
众人不禁有点期待，查贪的风还是吹到了江南吗？
后面来送礼的人络绎不绝，王启年也来者不拒，甚至让史阐立拿本子记了下来。
听着自己的官职带名字在天上回荡，江南诸官员都有些阎王点名的即视感。
之前是不知道，但看了这么久，...
庆余年观影体。主范闲！江南篇。
观影时间：假死回京跟王霸一起吃早餐的时候
观影会有第一季第二季的各种片段，会有b站剪辑和抖音视频，主打一个怜爱安之公主，珍惜京都唯一的月亮。
众人有些震惊，这才走多远，就有人送礼了？还乘小舟过来送，送的明目张胆啊。
屏幕中，王启年进去请示了一下小范大人，然后便直接收下了。
众人不禁有点期待，查贪的风还是吹到了江南吗？
后面来送礼的人络绎不绝，王启年也来者不拒，甚至让史阐立拿本子记了下来。
听着自己的官职带名字在天上回荡，江南诸官员都有些阎王点名的即视感。
之前是不知道，但看了这么久，他们现在也已经明白小范大人是个什么性子了。
这不是撞枪口上了吗？都记下来了，这指定是要和他们算账啊！
看着那一箱箱的礼物被搬上船，王启年笑容灿烂，他最爱干这种活了，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范闲感叹道：“江南，果然有钱啊。”
【这时，江面上再次飘来几条小舟，上面却都是些衣裳破旧面容枯稿，头系白布的老人，他们手中还都拿着些锄头钉耙之类的农具。
李承平连忙将范闲叫了出来，几人站在船边，看着他们靠近。
李承平不禁问：“这也是来送礼的？”
王启年道：“看这穿着可不像是送礼的，这倒像是，拦路鸣冤的吧？”
史阐立也道：“有可能，大人也算钦差，拦路告状这种的，戏文里都有。”
王启年问：“大人，要不要让拦一下？”
范闲抬手制止，看着那几条小舟道：“从南下我就开始想，要是明家不想让我接手三大坊，会怎么应对。”
王启年一愣，“您是说，这是明家的手段。”】
江南，看到自己或者熟悉的面孔出现，江北灾民掀起一阵喧哗，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他们也不用击鼓鸣冤啊？
明家，明青达和明老太君对视一眼，紧紧锁起眉，应该不会是他们做的，他们再怎么不想交出三大坊，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派人去拦船！
屏幕中，那几叶小舟靠近船后，上面的人便一言不发开始砸船，虽然那力度和工具对这艘巨大的官船来说相当于挠痒痒。
众人惊讶和不解时，范闲吩咐放下梯子让人上来，那老人道出明家的砸船悬赏令后，顿时引起了众人激烈的讨论。
这明家也太大胆了！
竟然真敢砸船？！还派了这么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百姓来送命！
明青达睁大眼睛，下意识道：“不可能！”
他又看了眼没什么表情的明老太君，低声道：“母亲，这绝不可能啊！”
他们怎么会做出这种自报大名自断后路的行为！
明老太君有些松弛的眼皮抬起，“我知道。”
想必是有其他人介入了。
范闲靠在椅子上，心下思索，他这一趟是带着庆帝的旨意的，明家这明晃晃的敌对行为确实不太对劲，莫非他们把持三大坊这么多年，已经自信到连皇命钦差都不放在眼里了？
屏幕上，老人解释着他们这一不要命的行为。
【“江北遭灾了，我们都是带着一家老小，到江南来逃难的流民啊。”
他语气还带了些感激，“要不是明家，恐怕我们都饿死喽。”
范闲皱眉，“你说你们都是江北的灾民？”
“是啊。”
“那江北赈灾的银子已经调过去了，你们可以回家了。”
老人无奈道：“回大人，我们是想回去，就怕在路上，饿死了。”
画面陷入黑白，岸边，许多人哭着看着小舟渐远，小舟上，老人麻木的神色里带着些不舍，抬手轻轻挥了挥。】
百姓纷纷红了眼，或许是看到他们为了活着挣扎的样子，照镜子一般看到了自己。
灰暗的画面下，气氛莫名也有些压抑。
明家接济了他们，这是善举，虽然让他们没日没夜的做没有人做的工，即使没有工钱，也还是给了他们一口饭吃，在灾年，终究算是救了他们的命。
众人第一反应也觉得明家做的是好事，却不知怎的，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若真的在乎人命，明家又为何要借所谓的悬赏令，将这些无辜老人送上这叶通往死路的小舟。
明家，明青达也有些憋屈，究竟是谁！让他们经营了这么久的名声都毁了！
看着范思辙他们有些纠结的神色，范闲轻声道：“赈济灾民，本是善举，不管是不是带有目的。
“当一个人占据道德最高点的时候，他做什么都是没问题的，就算他们将灾民当做奴隶当做机器使用，灾民也会觉得理所应当，甚至感恩戴德。”
少年突然笑了出来，轻声道：“讽刺啊，毕竟这个世道，谈何选择，活着就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范建眸光微黯，这个世界便是如此，其他人习以为常，落在叶轻眉和少年眼里，却总能看到些不一样的难过。
好像……不该是这样的。
【范闲看向江面，突然问道：“要是江南没有明家，会怎么样？”
吃着粥的老人抬起头，“回大人，都一样，没有明家，还有张家赵家李家呢。”
“这三大坊啊，就是聚宝盆，谁守着，谁就是下一个明家。”
“没错。”少年轻声道：“其实只要我我回到京都，结果都一样，没有明家，也会有其他家族。”】
听到第一句，明家人心顿时一颤，这是要处理他们的意思了？
众人心情沉重，这位老人看的也很透彻，或许他们什么都懂，只是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认命。
范闲眼神发冷，他绝不允许他娘留下的三大坊，成为他们手里立强权夺利益的工具！
这是对那个女子理想和期望的侮辱！
【范闲回过头，“老王。”
“在，大人。”
少年微不可察的一叹，“给他们送些银子，送他们上岸。”
王启年顿时道：“明白。”
少年又道：“那边收礼的别停啊，给什么都接着。”】
这些灾民为了那么几块赏银连命都不要了，那些官员还能一箱一箱的贵重礼物送上。
静默中，众人莫名觉得有些讽刺。
【老人站了起来，看着范闲道：“大人，你要送我们回去？”
范闲轻声道：“回家吧，会好的。”
老人眼神触动，声音有些哽咽：“不行啊大人，我们已经砸船了，您不让动刀，还送我们回去。”
“那你的官威和脸面怎么办？”他抬手用力拍了拍脸，难过道：“往哪儿搁呀？！”
少年连忙拦住他，含着泪认真道：“做官的脸面，是你们。”】
做官的脸面，是你们。
一众百姓纷纷触动，江北灾民们更是落下泪来，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
小范大人！
幸好他们遇到的是小范大人，也幸好他们遇上了小范大人！
有他在，以后或许真的会好的，只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那个机会看到了。
【画面一转，码头被各府官员还有闻讯而来的百姓围的水泄不通。
有人喊了一声，“小范大人来了！”
众人顿时齐齐站好，抬手行礼，“恭迎小范大人！”
少年面无表情的走下来，乌黑的长发和翻飞的白衣碰撞在一起，走起来便犹如一副异常生动的水墨画。
两边，黑骑带着可怕的气势冲到前面，将路畅通开了，少年在众人面前站定，两个学生也忙在他身后站好。】
看着那人山人海的场景，众人有些感叹，不愧是小范大人！这气势！这排面！
要是现在再下江南，那场景估计比屏幕里更可怕吧，不知会有多少人千里迢迢赶来，只为一睹少年风采！
毕竟我们安之公主一个背影就已经好看的不行了！
江南，各地百晓生的消息已经买爆了，一众小姐大人价钱开的极高，就为了问小范大人什么时候下江南。
百晓生们乐的不行，却也愁啊，他们现如今也不知道小范大人什么时候下江南啊！
【士兵们推着几大车箱子过来，在众人都的议论声中，范闲眸光泛冷，抬步上前，将第一车的箱子打开了，露出了满满当当的珠宝。
在惊叹声中，少年一笑，“这一箱，都是珠宝。”
他拿起上面的纸条，念道：“这是，沙州知府姚青连姚大人送的。”
念完，他扔回箱中，拍了拍其他箱子，“还有这些呢，都是路上其他官员所送的礼物。”
少年道：“送礼官员的名字，皆记录在册。”】
众人不解，他们怎么敢的，就算没听过小范大人在京都的事迹，也不知道小范大人的身份吗？
怎么敢直接给鉴察院提司送礼的？
姚青连开始疯狂冒冷汗，有点欲哭无泪，不怕念名字，就怕念的只有他的名字！
不少人也在议论，姚青连，要清廉，这名字取的也挺好啊。
到时候一抓，多有警示其他人的意思！
【他退后两步，拍了拍手，士兵们便将下一车箱子推上前来，打开箱子，竟是满满的一车银子。
在更大的惊叹声中，少年抬手道：“这一车，是我从京都带来的，十三万八千八百八十两整。”
众人被这个数字震惊了一下，他又道：“这些钱呢，既是路费，也是明志。”
少年抬手拍在箱子上，看着眼前手拿礼物的诸官员，眼神凌厉，“老子有钱！所以有底气，至于这官员送的礼，都是罪证！”
众官员顿时将那些礼物收到了身后。】
多少？！
十三万八千八百八十两？
众人睁大眼睛，小范大人这么有钱？！
范府众人也看了过来，范思辙连忙抓住了他哥胳膊，双眼发光，“哥，你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
范闲也被震惊了一下，默默道：“至少现在没有。”
陈萍萍轻轻扬唇，这时候应该已经拿回内库了吧！
她的东西，终会一件件回到少年手里！
李云睿皱着眉，内库那么大的亏空，他补上了？
庆帝也笑了一声，有些东西，还是得交到她的血脉手里才能再度重现光彩。
范若若捧着脸，看着他哥那句有些咬牙切齿的老子有钱，莫名觉得好帅！
不少人沉迷这一句话，也有不少人被这后面的话吓的腿软。
都是罪证啊！
【范闲冷声道：“本来想着，回了京都，按名册上的名字，一个一个参下去！”
他语调一转，“但后来南下路上呢，我瞧见一事，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你们就看不见！”
众官员缩了缩头，不敢出声。
“我看见这些事之后呢，想法变了。”少年抬手抓起箱子往前一带，银子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吓得众人纷纷一退。
少年朗声道：“我这十三万两，再加上官员所送的礼物，算作路费，送江北灾民回家！”】
赖名成点头，也十分生气，就该一个个参下去！
听到后面，众人心下一震，心底再度浮现那句说了很多次的话：不愧是小范大人！
呜呜呜小范大人！！
江北灾民顿时有些激动和感动，一边哭一边和亲人抱在一起，不少人甚至朝着天幕跪下了，他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虽然那是未来，但好歹是有个盼头了啊！
范闲轻轻一叹，果然，有钱就有底气，钱是做很多事情的前提啊！
【范闲轻轻一笑，“各位，江南我是刚来，不熟，这差事，我自个儿可办不了。”
“但交给诸位啊，我也不放心。”少年转过身，笑容敛去，“你们也别问，我为什么不放心你们，就好像我也不会问，你们怎么有精力来接船，却看不见灾民死活！”
“咱们呀，彼此之间，”少年拍了拍自己的脸，轻声道：“都留点脸面！”
下方一片安静，众官员大气也不敢出，范闲又道：“既然不放心诸位大人，范某就只能越俎代庖，换了条门路，把这事给办了。”
“各县吏员何在？”
许多人顿时举起了手应道：“在！”
一人更是连忙举着手挤了出来，有些口齿不清道：“这儿呢！富春县书史在此！应邀前来！”】
江南富商和众官员顿时坐不住了，趁一切还没发生，现在还有机会！接船前必定要先给小范大人留个好印象啊！
到时候宣扬宣扬，能得到和小范大人见面的机会也说不定啊！
于是一场江南各地联手送灾民回家的行动飞速展开，各种救济方案也在一瞬间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富春县，小小书史看见自己，也顿时有些激动的大叫了一声，他也上天幕了！他和小范大人说话了！
身边的人羡慕的看着他，果然，主动才有故事吗？
【他走到范闲身边，行礼道：“参见小范大人，我家知县向您问好。”
范闲不解问：“你家知县，是哪位啊？”
“我家知县正是杨万理杨大人，也是大人您的学生。”
少年和史阐立对视一眼，笑道：“杨万理已经是知县了？”
“刚到任不久，知县托我向您转告，大人教诲，好好做人，好好做官，他一字未忘！
“如今江北灾民能有一线生机，”他替杨万理垂头一礼，“全依托老师之恩！”】
不收费，大家要是觉得写的还行就点点红心小蓝手，如果可以一点点免费的小粮票也万分感谢，虽然赠礼键失踪了。꒰ *•ɷ•* ꒱
【恒刃/R】感谢枫哥送来的老婆一位
*非典型abo设定下的A恒O刃且枫应标记关系，主要目的是开车，私设很多。巨型ooc预警，有巨量丹恒老师哭哭剧情，双星刃。
*对于本篇丹恒老师感情理解：80％源于本能。
*以及不知道为什么有点谐，我一边写一边笑。
丹恒的信期相当稳定，间隔时间长，持续时间短，没有筑巢倾向也不需要omega，一针抑制剂下去，除了信息素还是会有点不受控制，和非信期并没有什么区别。
三月七曾吐槽他是性冷淡。
杨叔和姬子早就给他做过身体检查，各项功能均没问题，只是没有那些常规的alpha信期症状。这倒是个好事。
在三月七上列车之前，他把自己关在房间睡一觉就能度过信期。杨...
*非典型abo设定下的A恒O刃且枫应标记关系，主要目的是开车，私设很多。巨型ooc预警，有巨量丹恒老师哭哭剧情，双星刃。
*对于本篇丹恒老师感情理解：80％源于本能。
*以及不知道为什么有点谐，我一边写一边笑。
丹恒的信期相当稳定，间隔时间长，持续时间短，没有筑巢倾向也不需要omega，一针抑制剂下去，除了信息素还是会有点不受控制，和非信期并没有什么区别。
三月七曾吐槽他是性冷淡。
杨叔和姬子早就给他做过身体检查，各项功能均没问题，只是没有那些常规的alpha信期症状。这倒是个好事。
在三月七上列车之前，他把自己关在房间睡一觉就能度过信期。杨叔和姬子小姐都是beta，但三月七是个omega。丹恒不觉得自己会做什么，但信息素外溢本身就足够冒犯。虽说三月七本人对此并不在意，丹恒仍旧在三月七登上列车之后，选择暂时离开列车几天去度过信期。
这次也是一样。在丹恒发现自己的信息素浓度异常之后，果断来了一针抑制剂然后收拾东西留下消息走人。列车附近刚好有一颗荒凉星球，丹恒寻了一个僻静无人的野外地区，搭好简易帐篷。
他带的东西不多，几只备用抑制剂、一套被褥、几本书和一点吃食。这颗星球被不明原因产生的磁场扰乱，手机基本收不到信号，丹恒点起一团篝火，就着火光在月色下翻看书页。
然而不速之客悄然而至。
噩梦一般的高大男人向他缓步走来，笑容狰狞，目光癫狂充满杀意，手中布满裂纹的长剑划过地面，扬起一片尘土，直直的指向他。
“饮月，”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恍若讨命恶鬼，“你逃不掉的，是时候偿还罪孽了！”
丹恒握紧击云，被迫迎击。
恐惧、厌恶、烦躁。这个男人自他被流放，便如同一道挥不去的阴影，死死的纠缠着他。杀不死、逃不掉，喃喃着他前世的仇债。他好像一直都在为前世买单，从有记忆起在牢狱，流放后被刃追杀。他本就在信期，情绪波动比平时更剧烈。饮月饮月饮月，不是饮月就是丹枫，他就不能只是丹恒吗？他以为自己早就麻木了，但此时仍意外的有一丝委屈。
他再挡下一剑，刃的攻击却不知为何慢了下来。丹恒没有去思考原因，只是抓住机会扔出击云。他的力气很大，刃没躲闪及，被长枪贯透肩膀钉在了墙上。
丹恒跌坐在地，喘着粗气。他也受伤了，侧腹被剑尖划了一下，伤口不深，依着持明的体质这会也差不多止血了。他思索接下来要怎么办，之前他被追杀，都是将刃重伤或杀死，然后在他身体修复无法行动的时间段逃的远远的。一会要把他的四肢卸掉吗？或者再补上一枪？这个星球是呆不下去了，但是又不好就这么带着一身伤和信息素回列车，三月七还在呢。
他正思考着，刃维持着被钉在墙上的姿势挣扎了几下，血哗啦啦的流了一地，浓重的血腥味蔓延开来。丹恒下意识望过去，刃抬头，他像是感觉不到痛，又或者是麻木了，表情腿去了一开始的阴狠，只带着一丝淡淡的疑惑：“......什么味道？”
什么什么味道？丹恒一愣，后知后觉意识到空气中被他的信息素挤满了。清冷的莲香早就把他的鼻子熏得麻木，接踵而来的战斗又让他没有察觉到抑制剂已经失效，结果就是信息素不受控制的爆发开来。丹恒抿抿唇没有回答，他站起身小心的靠近男人，决定先解决掉这个大麻烦，再去考虑信期的事。
刃又低下头去，他似乎失血过多，四肢都无力的垂着，只靠着穿过肩膀的那把长枪支撑着身体。血在他的脚下积了一滩，丹恒谨慎的踏入半步，粘稠的液体沾上鞋底，他俯身靠近刃准备卸掉这人没受伤的那只胳膊，却突兀的闻到了一丝很淡的幽香。
很难形容那是什么味道，从刃的身上丝丝缕缕的溢出，混在浓重的血腥味里，乍一闻像是玉兰花的味道，后调又带着一丝熟悉的莲香——
草，当然熟悉了，那味道他每天都在闻，他后颈的腺体此时正源源不断的分泌着这信息素，将这一小片地方染上了满满的味道。
丹恒感到一阵晕眩，几个猜测闪过心头，各个都能把他击的崩溃。他颤抖着手撩起男人的额发，明明流了如此多的血，露出来的面孔却诡异的泛着红，眼睛蒙着一层水汽失了焦，不知是疼的，还是。
还是因为他是一个omega，一个被自己的alpha的信息素带入了潮期的omega。
神秘数字:5883988
瓦尔特·杨独自前往星球。
丹恒向来是列车上最靠谱的那个孩子，这还是第一次没有在预定的时间内回归。消息发出去依旧石沉大海，列车众人焦虑的又等了半天，商量后决定由瓦尔特出去寻找失踪的小青龙。
好在进入星球之后，手机总算断断续续的能收到一点信号，瓦尔特凭借着这一点时有时无的定位信息，步行半日终于寻到了丹恒的营地。
大量干涸的血迹和战斗的痕迹，击云被扔在半塌的帐篷一侧，旁边斜插着一把支离破碎的长剑。瓦尔特认得那把剑，是那个一直追杀丹恒的星核猎手的佩剑。他心下沉重，不由得开始做起最坏的打算，暗自祈祷丹恒没出什么事。瓦尔特拾起击云，绕到帐篷的另一侧。
只一眼便陷入沉默。
摊平的被褥上躺着两个人。身形高大的星核猎手手脚都被紧紧的捆住，绷带缠住了嘴，肩膀一看就是被卸了关节，脱臼的手臂软趴趴的搭在丹恒的脖子上，模样狼狈。而丹恒笑容餍足，枕在男人的胸口沉沉睡着，龙尾结实的在刃的腰上缠了两圈。已然清醒的星核猎手正努力抻长脖子，艰难转动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脑袋，试图用下巴去磕丹恒的脑壳，全然不顾露出来的颊肉和颈间布满了密密麻麻、丰饶赐福都一时带不走的吻痕和牙印。
瓦尔特·杨沉默的放下击云，然后摘下眼镜擦了擦，又擦了擦，一时之间不知道到底应该给谁报警。
-end-
*为了点醋包的饺子，包完发现醋没了，没写进去，乐。
*谁来教教我怎么炖肉，自己做的好难吃，决定罚自己看一百篇簧文好好学习(x)
【论坛体】理讨，帝君有没有可能根本就不喜欢帝后？
低武古代朝堂。
一统七国千古一帝×千古第一传世名将。
摸摸龙狐帝后文学。
如果大家想看的话，可能会写这个背景的长篇。
本质奇迹离达霸凌全世界。
理讨，帝君有没有可能根本就不喜欢帝后？
如题，如果真的爱他的话，怎么会把他囚禁在皇宫里，让他当帝后，不给他自由，怎么毁灭了他的国家？怎么会让他生那么多孩子？怎么会死了都不让他下葬？
我觉得帝君有点恨他，不然怎么会这么对他？
L1精神病院三甲医生
神经...
低武古代朝堂。
一统七国千古一帝×千古第一传世名将。
摸摸龙狐帝后文学。
如果大家想看的话，可能会写这个背景的长篇。
本质奇迹离达霸凌全世界。
理讨，帝君有没有可能根本就不喜欢帝后？
如题，如果真的爱他的话，怎么会把他囚禁在皇宫里，让他当帝后，不给他自由，怎么毁灭了他的国家？怎么会让他生那么多孩子？怎么会死了都不让他下葬？
我觉得帝君有点恨他，不然怎么会这么对他？
L1精神病院三甲医生
神经。
L2
简单粗暴，直抒胸臆。
L3
一楼说的对，多读点史书少看点电视剧。
L4
我得了一种看见傻逼就会死的病。
L5你流量丑男一生最恨的史同姐
对对对对对对对对。
帝君一生都在跟帝后做恨，狠狠做恨，跟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生了三子二女，史书恩爱册子写了九大本，恨出了伉俪情深，半身难离，椒漆贵宠。
恨他就要让他领兵三十万，恨他就要让他万人之上，恨他就要给他和自己等同的权力腐蚀他的身心，恨他就要死了之后跟他合葬在一起朝夕相对，恨他就要让他去住最好的大宫殿还要忽悠史官生怕他们写他坏话。
天啊，他真恨。
L6
笑死我了，喜报，他超恨！
一恨起来就忘情了，没命了，停不下来了，越做越恨，越恨越做，跟他狠狠做恨到天明了！
L7
喜报！帝君恨帝后恨的半天见不到他就如隔三秋！
L8
喜报！帝君恨帝后恨的吐血重病之后，把帝后的棺材放在他房间里面，怕他一个人在地下孤单硬生生拖了十八天跟他一起下葬了。
L9
妈呀，好恨的男人，真可怕，这就是病娇吗？
L10
楼主真疯了。
多少沾点脑残。
懂不懂史书［帝痛恸，啼血，复十八日后随去］的含金量。
懂不懂我们半身龙狐，千古第一帝后的含金量！
你死了之后我没活过一个月就跟你一起去了。
你死了之后这个世界对我来说都没有了意义。
得情深到什么程度，真的堪比半身，这个人死掉等于割掉了我身体的一半，我也没有在这个世界上活着的能力了。
你以为史书记载半身难离是假的吗？
帝君吐血昏迷醒了，第一件事情就是拽着景帝的手让他把帝后的棺材搬过来，嘱咐他一定要把两个人封在一个棺材里。
半身伴半生，死生难相离。
这还不是爱？这还不是爱？
非得把人像言情小说那样，爱在心头口难开，在深宫里面虐死了才叫爱？
L11
楼主目测心理年龄不超过十五岁。
L12
各位别忘了咱们璃月当时流行视死为生。
棺材一定程度上就等于房子甚至是床。
你让一个你讨厌的人在你死后跟你在一个房子，一张床里面住一辈子？
L13
虽然帝君是公认的皇帝断层Top1。
但他很有可能是个恋爱脑来着。
L14
光看见他除宦官杀权臣平世家轻徭役免赋税开科举改军制灭六国了。
看不见他上位第一件事就是出尽昏招也要娶老婆吗？
L15
史书记载的龙章凤姿，二十一岁登基，三十六岁灭六国爽文大男主。
圣文世祖历代皇帝里面唯一一个庙号里面有圣字的。
有时候真的觉得当皇帝的天赋是天生的。
按照他的生长轨迹，应该从来没有过当皇帝的培养，结果上位之后除了前三个月结婚的时候出了昏招之外，其他的时候跟开了挂一样。
L16
帝君上位第一件事就是娶老婆，他为了娶老婆是不择手段的，真的像是撒泼打滚碰瓷儿，还拿人家家人威胁。
对比后面的老辣堪比被夺舍发癫。
L17
没办法，他动作不快点，就要被逼着跟贵妃圆房了。
笑死我了。
帝君：我要快点结婚，不能让老婆知道我是一个不干净的皇帝。
L18
所以能杀的宦官当场就杀了，不能杀的贵妃，吃到老婆的软饭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贵妃全家户口本销户了。
L19
帝君：记仇.jpg
L20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更好笑的，难道不是帝后真嫁过去了吗？
正常人被用家人威胁，不恨死他就算好的了。
他俩真的双向奔赴的病情。
L21
他俩史书记载不是一见钟情吗？
L22
帝后：对，我馋他身子。
L23
也是人之常情。
毕竟是成语花惭日蔽，龙章凤资的出处。
好看的花都合上了，太阳都躲到云后面了，那得多好看啊。
把我们十四岁就进军营十九岁小年轻迷的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也是人之常情。
L24楼主
？？？？？
爱他还花他的嫁妆？还新婚夜把他丢在婚房里，不跟他圆房。
帝君长得那么好看，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壮汉武夫。
明明就是忌惮他的权势，用得着他，所以对他忍让一二。
帝君已经很可怜了！
还要每天身边围绕着一个好色壮汉，被他胁迫欺压，还要被他周围的人欺负。
我真的好心疼他。😭😭😭
他小时候被欺负，长大了还要跟不爱的人在一起。
L25
？？？？？？？？？？？？
这原来不是一个钓鱼帖啊。
L26
？？？？？？
好陌生的语言文字，第一次让我感受到了文字的攻击力，有一种不识字的陌生感，这形容的是帝君吗？
L27
你形容的是上位十一个月，砍的所有朝臣自己在家里面备棺材，整个朝堂换了一波人，把整个朝堂的晋升体系都拆了个稀巴烂，彻底打破了上层官员权力垄断局面，开启了璃月延续至今的三千多年科举竞争史的帝君吗？
是那个抄家灭族的名单展开能比他人还高一个头的帝君吗？
是那一个打的六国来朝，一统天下的帝君吗？
L28
才十一个月……
别人十一年能做好，都算是一件功绩了。
L29
这种人怎么会有人觉得他可怜啊，他不让别人可怜就不错了……
L30
楼主是高级黑吗？
L31
虽然但是，新婚夜是帝后跑了，不是帝君不想跟他睡。
也难怪谁家新婚夜，小妾和奴才一起大闹婚房啊。
闹得直接帝后把凤冠往帝君怀里一扔，出去回自己城外的军营了。
怪不得气得帝君一刀把那个太监给攮死了。
L32
可怜。怎么会有人新婚之夜老婆跑了啊。
L33
帝君：我那么大一个老婆呢。我用整个国家剩下国库里面所有的钱娶回来的老婆呢？我还没吃怎么就跑了？
L34
回禀帝君，你老婆跑了。
L35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惨，笑一下。
L36
我真的笑死，跟老婆关系好一点，就心心念念的要跟老婆睡觉。
L37
吃软饭的必备修养罢了，都吃了这口软饭了。帝君：我就要跟他有权色交易！
L38
帝后：我帮你不是为了折辱你，跟你有肉体关系才帮你的。
帝君：我是为了跟你有肉体关系，才找你帮忙的。
L39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笑得我满地打滚。
L40
热知识：帝后是跟帝君结婚的同年查出来怀孕的。
这怎么都不能说他们关系不好吧。
L41
救命，楼主怎么会觉得帝后是壮汉啊。
你看点儿史书吧。
史书都写他身似游隼，面若好女，见面如沐霞光，与人亲善，爽朗可亲，美姿容，好笑语。
根据史书的描写：帝后应该是比帝君稍微矮一点，瘦一圈，仪态很轻快漂亮的那种。头发应该是晚霞的颜色，再具体一点，应该是那种亮度很高的橙色。
属于明艳型的，长相很有攻击性但是漂亮的像女孩子。很爽朗的性子，喜欢跟人玩笑。
帝后的腰史书有记载，一次是太子没出生的时候，帝后说怀孕自己腰粗了，帝君说：一掌宽矣。
这个是比一掌宽还是只有一掌宽，现在也没研究出来个真相，但是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史书记载的帝君身形应该在一米八往上一米九以下，对比这个身形的成年男子的手，我的妈呀，那个腰得多细呀，还是在怀孕的时候。
后面还有一次，应该是太子出生八九个月的时候，他俩又吵嘴，帝后说自己的腰没有之前那么细了，我觉得应该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但是身材应该没有走样。
因为帝君说他：太子诞使卿胸厚臀圆，复显腰肢更纤。（你……）
这一段是有说法的，有人说帝后是因为生育，然后恰好赶上了二次发育，所以帝君说他生完了孩子胸大了屁股圆了显得腰更细了。（顶锅盖跑走）
还有史书写他杏眼桃腮，这个形容真的太女孩子了。
史书写他是个男的，但是孩子是他生的，忽略古代有什么秘术的话，他很有可能是个双性人……
在军营里面年纪轻轻的有那个位置，是因为他生来就力大无穷，这个是天赋，据说最擅长的就是搭弓射箭万军丛中取敌方首级。
帝君就是因为当王爷时意外看见他一箭射死的敌方将领才对他一见钟情的。
很难不怀疑帝君其实直男审美，他喜欢长相明艳甜美的辣妹。
对你帝君的审美放点心……他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他就喜欢这一口。
L42
花嫁妆不会是帝君刚上位时轻徭役免赋税杀权臣时帝后借了点钱吧。
额……
我不知道怎么说。
人家小夫妻自己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
望周知他俩的私库钥匙是一把。
而且帝后带来的最值钱的嫁妆应该是三百精兵吧。
L43
对。
权力建立在暴力上。
没有那三百精兵的武力打底支撑，帝君前期没有办法那么顺利的收拢权力，把所有权臣的家给抄了。
钱反而是次要的，把家抄完了，钱自然就有了，国库都放不下了。
帝君还特意写了庸碌如豖。🤣🤣🤣
肥的跟猪一样，贪了那么多，不杀你们杀谁？
L44
帝君：钱是不会消失的，他只是会从你们的口袋转移到我的国库里。
L45
帝君：但是脑袋是真的会消失的，会从你们的头上掉下来。
L46
乾明元年时尚单品满门抄斩，没有拿过的也好意思说自己是真贵族。
L47
就是！没有拿到满门抄斩，也好意思说自己在璃月是千年世家！
L48
非常好的世家大族，使他们的脑袋滚动，爱来自帝君。🥰🥰🥰
L49
好地狱的笑话。
L50
所以到底是谁觉得他可怜的，璃月的二十六世家第一个不答应。
L51
好像帝后也觉得他可怜来着。😂
L52
……尊重祝福。
L53
尊重祝福。
L54
帝君帝后99
L55
帝后：真的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我老公很可怜吗？他是一个弱小的小可怜，没有我保护他可怎么办啊？
楼主：你不是一个人！
L56
我要笑吐了，你们……
L57
帝后他……好像真的觉得帝君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我要保护他，治愈他。
虽然爹自己可能没有觉得自己可怜，但是他很会卖惨啊，史书记载的卖茶话术就一套一套的，强烈推荐大家去看，千古第一顶级绿茶男。
史书光看他俩的部分，跟看什么轻喜剧恋爱小说小说一样，帝后每天上一当，当当不重样，那个频率，怪不得生了五个。
啧。
这不比绿江治愈系小说好看？
L58
懂了，帝后是肤白貌美腰细腿长嘴不硬批还/软白富美。一款帝君迟到了多年，终于得到的治愈他的妈咪。
你们古人……
果然同人女玩老祖宗玩剩下的。
L59
还是那句话，怎么会有人怀疑帝君的审美啊，他亏待谁也不会亏待自己的。
L60
帝君前期找帝后帮忙也是没办法的事，而且帝后二话不说就帮他了，虽然两个人就吵架了，这还不真爱。
帝君他爹那副样子。
怎么会有皇帝可以集齐所有昏君的素质啊。
搞得朝堂里面外戚干政权臣当权宦官对皇帝指手画脚。
国库空虚百姓流离军队积弱世家云集土地兼并下层晋升空间不明。
简直把所有亡国的该干的事，他一个人全干了。
帝君地狱开局。
开局烂摊子，结局统一六国。
L61
何止后宫听说还乌烟瘴气的宫斗特别厉害。
皇子都被斗死了好几个。
有人说帝君的抽象女频思维就是从他爹那里继承来的。
L62
笑死我了，确实。
能把自己的后宫折腾成女频后宫那么抽象，也是需要一点本事的。
脑子良知运气有一个也不至于如此抽象啊。
L63
帝君真的……
怎么会有皇帝觉得会有人在他的皇宫里要害他的孩子啊？
全皇宫待卫不要户口本了？
L64
九族消消乐警告。
L65
煞星，你看看你干的那些事，多大的心才敢在你家害你孩子啊。
能从你手里面捞个自己五马分尸都算轻的。
L66
没办法，他爹的后宫就那样。
听说嫔妃怀孩子后宫里面热闹的跟开派对一样，光湖里面淹死的没出生的孩子就有两位数。
更别说零零碎碎的用药用计失宠进冷宫了。
在那里死了个孩子，跟玩儿似的。
L67
抽象。
L68
帝君宫斗ptsd。虽然后宫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我还是很害怕有人会害我老婆。
L69
可不是，他知道帝后怀孕之后，夏令给帝后身边的仆人和侍卫都增加了三倍，把皇宫里面所有有水的地方加了五米高的栏杆。
你们父子其实都挺抽象的。
L69
我还是觉得帝后怀太子的时候，帝君的反应特别好笑。
怎么会有人觉得帝君不爱他呀？
帝君：我要把湖里面的水都抽干，你这样你就掉不进去了。
帝后：你沾点儿大病。
L70
帝君：没有人苛待你吧？他们会不会私底下背着我欺负你，不给你饭吃，不给你衣服穿，冬天不给你炭火，阳奉阴违的偷偷打你？🥺🥺🥺
帝后：神经，闲的话就帮我看点账本。
L71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
他超爱！
L72
谈恋爱还是要看恋爱脑谈。
L73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女频真爱确实是这样的。
爱他就要冷落他，爱他就要让他进冷宫，爱他就要不给他好东西玷污他们的感情，爱他就要让每一个人都欺负他。
爱他就要让他伤心，让他流产，让他死全家。
让他的敌人荣华富贵的过一辈子。
L74
好抽象，比楼主发言更抽象的东西出现了！
L75
说起来楼主呢，刷了五十多楼了，他怎么消失了？
L76
他心里的柔弱神女变成了疯批恋爱脑破防了？
L77
帝君那个战斗力确实。
死亡起步，全家陪葬不封顶。
L78
没时间为英宗的死亡伤心了！接下来到来的是千古第一皇帝，文治武功千古第一的顶级朝堂考场！
接下来整个朝堂含金量将大幅度提高，将进行为期两年的朝堂大逃杀，朝堂危险程度大幅度提高，百姓安全程度大幅度提高！
每一个玩家请自觉购买棺材，拥有世家大族buff的人系统自动红名。
再次警告，请所有玩家停止欺男霸女，请所有玩家停止贪污枉法，请所有玩家停止摸鱼！
请大家努力用命探索新副本的生存攻略！
失败者死亡起步，全家销号！
请各位玩家努力生存！
L79
帝后怀孕一次，他应激一次，他真的好爱啊，爱老婆也爱孩子。
世家大族狗急跳墙逼宫本来想去捉了怀孕七个月的帝后威胁帝君的。
结果帝君给帝后派了太多人，皇宫里面他一个宫的侍卫有三百，要知道整个京城的侍卫总共也才三千啊！
硬生生的让帝后把他们反杀了。
L80
帝君回来就给他销户了，求死得死，这就叫宠溺，爱来自帝君。❤️❤️❤️
L81
某不知名北地游牧民族点了个踩。
L82
谁让他作死啊。金銮殿上挑衅帝后，真亏他想得出来。
自己带着全族销户了。（）
L83
救命，怎么那么多销户啊。
L84
皇帝是这样的。
L85
帝君，你这个人很恋爱脑，很唯我独尊，但是你的皇帝的身份和内斗外斗的战斗力又很好的弥补了这一点。
因为你把六国打下来给你当狗，所以你再恋爱脑我也会爱你的，史书记载流传会有无数人排队给你当狗的。🥰🥰🥰
L86
帝君你这个人沾点恋爱脑，按理说我这个人是不喜欢恋爱脑的，我这个人最唾弃恋爱脑了，但是因为你把六国打下来了，所以我愿意给你当狗。
L87
爱老婆爱孩子的好男人一个呢。
L88
说起来那个游牧民族是那个太子满月宴上挑衅帝后的那个吗？
L89
对对对，就是那个指着帝后鼻子骂他，给帝君当了金丝雀，逼帝后跟自己打架，然后被帝后砍了脑袋的那个。
L90
就那个朝帝后泼酒的抽象哥？
L91
人类早期抽象作死行为艺术实录。
L92
帝君史书记载生了好大的气呢。
他在朝场上逼死丞相的时候，史书用的是“上戏之”。（这个词真的好苏啊，有种猫形动物玩弄猎物的感觉，不直接咬死他，就是玩儿看着他跑，然后再抓回来。）
但是对那个抽象哥，史书用的词是“上怒，斥开阳”。
帝君：你居然敢当着我的面，在我儿子的满月宴上对我老婆泼酒！开阳星是死了吗？居然还要我喊才知道要把他拉下去斩了。
L93
开阳星：活爹，我刚上位。以后再也不会了。
L94
帝君：这个朝堂真难带。
好晦气啊，我儿子的满月酒！
L95
也是跟环境有关系吧，当时的璃月积贫积弱，所以朝堂上面对外国使臣也都是回避的态度，不敢跟他们起冲突。
后面璃月把稻妻打下来之后，外国使臣在朝堂上大声说话都要被拉下去。
国家够强大，蛮横都是大国风范。
不过帝后还是挺高兴的，他好喜欢打架，噌的一下子就站起来了。
帝君不愿意让他打，怕他受伤，帝后直接来了一句“离郎惧内，言不可信。”
磕一口。
之后就是大家都知道的帝后下去三十招把他的脑袋砍了。
这一段形容大家都背过，高考考点。
这一场宴会真的贡献了好多名场面。
L96
只有大国才敢对外蛮横吧！
所以说帝君真的很强啊，两年肃清朝堂，七年灭稻妻。
把璃月从七国最弱拉扯到七国最强，再到一统天下。
L97
离门🙏🙏🙏
L98
离门🙏🙏🙏
L99
钟门🙏🙏🙏（虔诚）
L100
哪有璃月人不爱帝君的，硬撑罢了！
L101
什么叫千古完人啊！
L102
再磕一口帝君帝后。
后期六国当中四国都是帝后打下来的。
破阵灭国千古名将。
好般配的小情侣。
L103
所以说啊。
虚假的美人计：帝君，下面的朝贡国又贡献了一批美人，其中有一位国色天香花容月貌天生身有异香。
真实的美人计：离郎，你想怎么处理至冬啊？
L104
帝君：汗流浃背了。
L105
又凑齐了一个女频经典灭国梗。
爱他就灭他的国家。
L106
帝君：你听我说，我只想灭你的国家，我没想跟你离婚，老婆我还能救吗？
L107
好抽象的回答。
但你还能救！
L108
当时六国灭了五个了，至冬也是迟早的事儿。
L109
帝君因为帝后给了至冬国民最好的待遇，帝后一家每个人起步一品国公。
至冬那个穷地方，璃月纳入版图真的是单方面在给他们输血
他超爱。
L110
毕竟都集邮到这个程度了，不集邮这一块儿，总觉得缺了什么。
好消息是帝后可以常回家看看了！
L111
再磕一口，真夫妻就是甜。
（此贴已被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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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三】从零开始的斗罗大陆生活（213）
*哈哈两年了我又回来了
萧萧修为不如薛兵，鼎之封只能困住其三秒。但在这三秒过程中，能够清楚的看到，森蚺身上散发出的情况在明显减弱。这是魂力被三生镇魂鼎中獬豸之魂化去的特征。
好不容易，薛兵才拼尽全力从这鼎之封中挣脱了出来。但在挣脱的一瞬间，他出现了片刻的恍惚。这是三生镇魂鼎自身所产生的震慑效果。
萧萧知道，在修为上自己有所逊色，这个时候她也就不再保留太多。身上的第三、第二、第一，三个魂环竟然接连亮起。
首先发动的是第三魂环，三座三生镇魂鼎骤然变大。直径足足超过三米开外。紧接着是第一魂环，三座三生镇魂鼎同时抬起一尺，再同时轰然落地。 ......
*哈哈两年了我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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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薛兵才拼尽全力从这鼎之封中挣脱了出来。但在挣脱的一瞬间，他出现了片刻的恍惚。这是三生镇魂鼎自身所产生的震慑效果。
萧萧知道，在修为上自己有所逊色，这个时候她也就不再保留太多。身上的第三、第二、第一，三个魂环竟然接连亮起。
首先发动的是第三魂环，三座三生镇魂鼎骤然变大。直径足足超过三米开外。紧接着是第一魂环，三座三生镇魂鼎同时抬起一尺，再同时轰然落地。
顿时，剧烈的轰鸣之中，三圈黑色光环瞬间扩散开来，在三座大鼎中央交汇，当然，也是在那薛兵所化的森蚺身上交汇。
剧烈的震荡令刚刚起身的薛兵全身骤然一僵，紧接着他就看到那三尊如同小山一般的大鼎轰然而至。从三个不同方向狠狠的撞击在他身上。
三生镇魂鼎第一魂技鼎之震、第二魂技鼎之荡、第三魂技鼎之威。在第四魂技鼎之封发动之后，这三个魂技被萧萧几乎是在间不容发之际接连使用，魂技控制可谓神乎其技。
有鼎之威加成后的三生镇魂鼎，威能可着实是不小。哪怕身处于武魂真身状态下，被这三尊大鼎一撞。薛兵也是一口逆血狂喷而出。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创伤。
而这个时候，他却看到，萧萧却向他作出一个鬼脸，道：“我认输啦。”说完，转身就跑。
赢了？哪怕是赢了也憋屈啊！当薛兵重新变成人形的时候，脸色难看的简直和输掉比赛没什么区别。不过，不破斗罗郑战已经出现在他面前，他再想做什么是完全不可能了。先前他们队长的先例可还没忘呢。
萧萧从比赛台上跳了下来，“雨浩，我没完成任务哦。”
霍雨浩呵呵一笑，道：“不，你已经完成得很好了。”一边说着，他目光看向比赛台上，朗声道：“裁判，接下来的个人淘汰赛我们唐门放弃，我们希望直接进入团队赛阶段，请您批准。”
郑战点了点头，道：“唐门放弃剩余个人赛。本场个人淘汰赛，唐门积四分，明玉宗积七分。双方休息一分钟，准备团队赛。”
霍雨浩站了起来。在他身侧，唐银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将是他自本届大赛以来的第一次出手。刚刚消耗了不少魂力的萧萧被安排在了场下休息，和菜头也按照队员轮替的次序由贝贝换了下来。这样一来，唐门的全部队员终于都在大赛上露过脸了。
笑红尘的目光锁定在了唐银和贝贝身上，微微皱起了眉头。在他看来，这两位无疑是唐门底牌中的底牌；无论是上届的预备队队长还是挫败他和妹妹的武魂融合技主导者，其如今的实力都必定不可小觑。笑红尘真正关心的只有，他们的实力究竟成长到了什么地步？
“等下上场之后，小雅老师你多小心些。”团队赛的七人围在一处，霍雨浩低声道，“那位队长明显对你有着很强的敌意，万事谨慎为先。”
唐雅点了点头：“我心里有数。没事，我现在上场相当于一个活靶子，他们心绪不宁，战术上说不定反而会出现破绽。”
贝贝站在她旁边，没有说话，只是捏了捏她的手。
霍雨浩笑道：“能这样想自然最好。走吧，也是时候了。”
一分钟的时间何其短暂，当双方队员全部登上比赛台的时候，彼此相望，气氛一下就变得肃杀起来。
那明玉宗队长，终于出场了。这还是她参赛以来的第一次出战。依旧是神秘的穿着黑色长袍，蒙着脸，看不到相貌。但她身上散发出的阴冷气息直指唐雅，再联想到阿德是她弟弟的身份，这刻骨铭心的仇恨算是结下了。
不破斗罗站在场地中央，示意双方都上前来。
离得近了，唐门众人更能感受到那明玉宗队长身上散发出的阴森气息了。
郑战沉声道：“团队赛即将开始。你们双方人数很多，老夫也不可能顾及到每一个人。我再次提醒你们，这只是一场比赛。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请你们珍惜自己的生命，也珍惜对手的生命。”
一边说着，他的目光也转向了明玉宗队长，沉声道：“你弟弟的死，我很遗憾，同时也为没能保护住他而向你说声抱歉。但他的死，确实不是唐雅所杀。至于他为什么会自爆，相信你应该比我们跟清楚。”
明玉宗队长并没有应声，隐藏在面纱后的双眸只是死死的盯视着唐雅。
“双方通名。明玉宗先开始。”
“明玉宗，秦月月。”
“明玉宗，幽辰。”
“明玉宗，陈俊。”
“明玉宗，青青。”
“明玉宗副队长，薛兵。”
明玉宗队长最后一个开口，依旧用她那有些沙哑却森冷的女声冷冷的道：“明玉宗，该隐。”
该隐？一个很奇特的名字。
“唐门，霍雨浩。”
“唐门，唐雅。”
“唐门，徐三石。”
“唐门，贝贝。”
“唐门，江楠楠。”
“唐门，唐银。”
“唐门，娜娜。”
唐门七人先后报名。在这团战尚未开始之前，双方彼此的气息已经开始碰撞出强烈的火花。
“双方后退。”
双方队员缓缓退后，霍雨浩与唐银的手已经不知何时拉在了一起。融合魂力流转，精神探测共享开启，就像是一张大网一般，将整个比赛场地全部笼罩在内。在唐门的每一个人脑海中，都多出了一个如同神一样从空中俯瞰的视角。
在接近各自一方比赛台边缘的时候，双方都开始排列阵型。
明玉宗那边，站在最前面的，赫然正是先前和萧萧硬碰硬大战一场的秦月月。秦月月左侧是陈俊，右侧是青青，在她身后则是修为强悍的薛兵。该隐站在薛兵背后，而那幽辰则是在该隐身后。显然是准备随时迸发出他那惊人的速度进行攻击。
唐门这边，站在最前面的赫然正是永恒之御徐三石，徐三石左侧是唐雅，右侧是江楠楠，背后贝贝。贝贝身后则是唐银和霍雨浩，两人的手依然拉在一起。最后面是娜娜。
郑战各自扫视了一下双方队员，右手这才高举过头，大喝一声，“比赛开始。”
伴随着他这一声比赛开始，双方几乎是瞬间就行动了起来。明玉宗那边虽然只有六个人，但却是义无反顾的发起了冲锋。
最前面的秦月月此时有着队友们的压阵，整个人顿时显得气势十足，大刀武魂释放出来，大步前冲，重铠已经开始覆盖全身。
【离达】恋爱咨询
“我教老婆追自己”
“全世界都是你俩的爱情保安”
>开头是离离视角 #开头是达达视角
时间线不一样
或许你们看过《解忧杂货铺》
工业糖精 私设如山 ooc算我的
“在我认识你之前，就已经深爱着你。”
>001.
聆听子民的愿望是神明的职责。璃月人民在神像前许下的愿望，会变成帝君桌上的奏章。虽然大部分是些恭喜发财之类的吉祥话，虽然可以使用神力处理，但帝君大人总会认真看过每一个愿望，再一一批阅，那些“财富需要靠勤劳的双手创造”的箴言，就会在某个巧妙的时机传达给许愿的人。
年复一年。人类的......
“我教老婆追自己”
“全世界都是你俩的爱情保安”
>开头是离离视角 #开头是达达视角
时间线不一样
或许你们看过《解忧杂货铺》
工业糖精 私设如山 ooc算我的
“在我认识你之前，就已经深爱着你。”
>001.
聆听子民的愿望是神明的职责。璃月人民在神像前许下的愿望，会变成帝君桌上的奏章。虽然大部分是些恭喜发财之类的吉祥话，虽然可以使用神力处理，但帝君大人总会认真看过每一个愿望，再一一批阅，那些“财富需要靠勤劳的双手创造”的箴言，就会在某个巧妙的时机传达给许愿的人。
年复一年。人类的悲欢或许并不相通，但人类的愿望总是鲜活。
多么可爱的生物啊。
高高在上的神明的心底，逐渐生出了一丝对万家灯火深处的渴望。
于是帝君开始了尘世闲游。
承载愿望的奏章，也成为了某种记录璃月历史的仪式，长久保留了下来。
偶尔，大概几百年里一两次吧，也有一些让神明头疼的愿望出现。
比如说，这一年的夏天开始之前，奏章堆里凭空出现的未署名的书信。
随意黏贴的信封，里面塞着从本子上撕下来的纸页，怎么看都像是风神从蒙德吹来的一起喝酒的邀请函。岩神叹气，打开折叠的信纸，正想着怎么委婉拒绝这朋友，却发现这封信的主人另有其人。满纸狗爬式的璃月文字，混着至冬语的词汇。信封没写收件人，落款是阿贾克斯。
「你好，请问真的什么都可以咨询嘛？（总觉得很可疑）总之来试试看吧（绝对不是因为没有可以问的朋友）
我是愚人众执行官（划掉）来自至冬国的外交官（划掉）生意人，最近在璃月有了喜欢的人，但他是我的合作伙伴，出于立场的考虑，我觉得也许我不应该去追求他。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他！！！我绝对是真心的！！！我可是抱着任务失败的决心说这些话的！所以，如果我要追他，我要怎么才能追到他呢？拜托了，请回复我的咨询吧～」
神明大人眉头紧蹙。
恋爱咨询本就不是他擅长的事情，偏偏又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了这封信，怎么样都不能无视掉涂改的部分泄漏出的愚人众身份。璃月与至冬刚刚签订契约不久，这么快就派执行官来了吗……希望冰之女皇能遵守契约，而不是另有所图吧。但当务之急是回信。这位执行官看似不务正业地谈起恋爱，实际上是不是在筹谋着什么呢？怎么想都会变成外交问题吧……
#002.
“好无聊呀～”生活不易，派蒙叹气。
“好无聊呀～”旅行者站在冒险家协会，盯着已经没有新任务可以领取的公告栏，“任务接完了，宝箱也捡差不多了，派蒙你别拦我了，前面的区域我现在就要探索……”
白色漂浮物飞在空中摊手。
“或许你可以试试这个。”凯瑟琳实在看不下去吵闹的二人组，指了指公告栏下面角落里的箱子，“写回信，500原石每天。”
旅行者看向角落里的箱子，充满了可疑的气息，再加上500原石每天的报酬，怎么想都像是大坑……
「资讯箱：什么问题都可以咨询哦～
使用说明：请把您需要问的问题从左边的口投入信箱，信件请署名，可以使用化名。至少等待一天后，在右边的抽屉里找回信，领取回信请看信封上的名字。请不要随便拆开别人的信件！」
“啊！是「那个」咨询箱吗？！”派蒙忽然想起什么。
“「那个」资询箱？”旅行者震惊。
“就是「那个」啊。传说在某一天突然出现，比起在神像前许愿更加灵验，什么问题都可以得到解答的「那个」咨询箱啊！”派蒙一边用夸张的语气解说着，一边浮在空中上上下下地晃，“「那个」咨询箱居然是凯瑟琳放的吗？”
“抱歉，这并不是冒险家协会做的。虽然不知道这些离谱的传说是怎么回事，但是它出现在冒险家协会的门口了，如果不处理一下，怕出了什么问题要算作我们的责任。”凯瑟琳接着说：“如果咨询者要给额外的报酬，那都算你的。”
原来只是委托任务的匿名版么……
“啊呀，客气什么～”在高额报酬的诱惑下，旅行者还是接下了这个活，“放在这里怎么会有生意，走派蒙，我们给它放到显眼的地方去，再做一个显眼的牌子～”
“但是你知道么，咨询箱的都市传说真正的可怕之处在于，「比在神像前祈祷还要灵验的咨询箱」出现之后没多久，就发生了震惊了全璃月的帝君遇害的大事啊。”派蒙还在煞有介事地小嘴叭叭，“如果是巧合，也太巧了吧，还是说，放咨询箱的人才是一切的幕后黑手呢？”
“切～幕后黑手咧。”旅行者坐在树后长椅上，此时心里只有接委托赚原石，“咱们就蹲这儿等他。”结果蹲了一个下午，都没有看见半个往咨询箱里塞信的人。
终于在月黑风高的后半夜，等到了一个扒拉咨询箱的可疑人影。一个荒星扔下去困住了那人：“快说，你是谁，有什么阴谋！”
“伙伴？”
“你是……「公子」？”旅行者看见黑夜里的橘子头，“这个咨询箱是你放的？老实交代，你们愚人众又在搞些什么。”
“我……”达达利亚一时语塞，双手背在身后，捏着手里的信，“我是来拿回信的。话说这咨询箱不是伙伴你放的么？”
“啊这……咨询箱的传说在我来璃月前早就传开了……”旅行者看着扭扭捏捏的达达利亚，“倒是你，居然会信这种东西么？堂堂公子大人，有什么想不开的问题……”
“我有一个朋友……对，我帮朋友问的，他是至冬人，不会写璃月字！”越解释越显得欲盖弥彰，还好天黑，不然大家都看到达达利亚涨得通红的脸了。
好不容易逃脱了旅行者的魔爪。
达达利亚才认真看起这封回信。信封是淡绿色的草木纸，中间写着“致阿贾克斯”，撕开信封，露出印着竹叶花纹的信纸，信的字迹工整，颇有老派璃月书法的气韵。
「小友你好。虽然不清楚你说的“什么都可以咨询”是什么意思，但我收到你的信便是与你有缘，我会尽量帮助解答你的困惑。在下认为，真诚的爱慕之情很是珍贵难得，倘若阁下能坚定自己的心意，不必过分考虑身份立场之类的问题，顺从本心即可，毕竟现在这个年代，跨国的恋爱也很常见了。关于如何追求心上人的问题，不如先试试投其所好。希望能帮上忙。阁下以后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咨询的，也可继续来信。」
>003.
距离上次收到信已过半月有余，璃月的夏天在绵绵细雨中悄然而至。
神明的内心好像被这阴雨扰动。不是因为完全调查不出是谁在做这咨询信的生意，也不是因为完全没有打听到愚人众的动向。只是单纯在关心信中那位异国人的恋情，不知道上次的回复是否得体，又能不能帮上忙。
梅雨天的街道远处传来悠悠的唱戏声，一支相思曲，诉说着一段令人惋惜的故事。
岩神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在奏章堆里看到的第一个关于恋爱的愿望。彼时的摩拉克斯只懂征战，唤来手下的仙人们，像商讨战略一样讨论如何回应，被留云阿萍她们几个在背后笑了好久，但也算是回应了那个愿望。
人类的感情是复杂的。即使神爱世人，能实现世人的祈愿，神却理解不了世人的感情。
神永远成为不了凡人。
璃月与至冬的交易、摩拉克斯与冰之女皇的契约，这只是计划的开始，他真正的计划是——退下神位，真正成为璃月港来来往往的普通人之一。
这封信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仿佛一个预言、一个暗示、一个考验。
他搁下半杯已经凉了的茶，更衣，走出别院。
“钟离先生，早上好。”走到往生堂门口，便听到仪倌小妹的问候，“胡堂主去无妄坡了，她说拜托先生看店。”
“早上好，辛苦了。”帝君行走人间的身份是往生堂的客卿钟离，人设是博学儒雅平易近人的璃月港一般好市民。
“对了，有您的信，胡堂主放桌上了。”
又是信？
桌上的镇纸下压着一个浅米黄色的信封，依然没有写收件人，里面是一叠买来的信纸，纸页边缘印着橘子的图案——看起来比上次认真多了，只是字迹还是那样有辨识度。
「你好，谢谢你的回信！上次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写了咨询信，没想到能得到如此有用的建议，多亏了你的建议，这段时间我和先生相处非常愉快（除了他不愿意与我切磋以外）。我买了他喜欢的宝石和古董花瓶，陪他听了云先生的戏，他讲了好多璃月的历史传说给我听，虽然有好多我都听不懂，但我很喜欢听他说话。
他一定也是喜欢我的吧？我打算等最近的工作结束后去找他表白。可还是有些担心，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你也听说了吧，那件大事……不知道工作结束后我还能在璃月留多久，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立场问题拒绝我。哈哈，我可是不断变强的达达利亚（划掉）阿贾克斯啊，怎么会被这点事难住！请祝我工作顺利，表白成功吧！」
字里行间透着写信人的热情，又有几分忐忑不安。
这位愚人众的执行官，还真是个有趣的人。
摩拉克斯，不对，现在他是钟离，一边提笔写着回信，一边在心中想象这位素未谋面的至冬青年的模样。
但他无法忽视的是，这次信上提到的一些事情，似乎过于诡异了。现在璃月港并没有一位来自至冬的愚人众执行官，也没有发生什么人尽皆知的大事。更不用说执行官的那位爱慕对象，纵使是注视着每一位子民的神明大人，也不知道璃月港有一位对历史文化颇有研究、喜欢古董和宝石、爱好听戏的小姐。还有，信里那位执行官始终以“他”来指代心悦之人，还称呼他为“先生”，也不知道是这位至冬青年的璃月语水平有待提高，还是他口味独特，喜爱男子。
钟离思忖，莫非这信件的时间不是现在。提瓦特大陆存在诸多隐秘，时空交叠这样的事情在过去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毕竟时间之神伊斯塔露是如此神秘难以捉摸的存在。可这信件究竟来自过去还是未来呢，有何故与我关联，回信又是否会篡改历史……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却还是提笔写下简单的几行字作为回信：
「世间真心难得。阁下若存真意，便可摒除顾虑，传达心声。愿表白成功。」
#004.
达达利亚在璃月的任务是，接近岩王帝君摩拉克斯，取得神之心。
与钟离的相识算得上是个意外，毕竟那只是他花重金请来的璃月向导，并不是任务对象，一开始也不知道请来的是谁，说是抽盲盒抽出了稀有款都行。
至于相处后的心动，更是一场意外。世人只倾慕末席执行官帅气的外表，赞叹他武艺超群，纵使在任务中风花雪月，也不缺追求者，达达利亚从未真正动心，只当是逢场作戏。但钟离却提醒他出门扣好衬衫的下摆：“公子阁下，当心着了风寒。”
“啊？”达达利亚一时愣神，竟没忍住一直盯着钟离，瀑布般的黑色长发束成一个低马尾，耳饰上的流苏像发丝一样顺滑，衬衫的扣子甚至扣到最上面一颗，就连眼尾的一抹红也是恰到好处，一丝不苟。或许是这样一位老派璃月人注重礼仪吧，相比而言自己那随意敞开，露出腹肌的衣角实在是太不堪入目了，达达利亚猜测。
直到几天之后，听到北国银行的几个女员工在讨论话本子里的故事，达达利亚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钟离先生不会真的在关心我吧。”
从此以后，达达利亚眼里的钟离就不一样了，甚至连他没带钱包的样子都显得超凡脱俗。
直到有一天达达利亚在郊外收账，痛击盗宝团之后捡到一个大宝箱，想着去拿给钟离看看里面的宝贝。想起他那如琥珀蜜糖般的金色双眸，染上浅浅的笑意，是多么温柔。才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这个璃月人，是不是与这位合作伙伴的关系过分暧昧了。
少年心性罢了。
十几岁的年纪，又是从小离家漂泊的人，会被突如其来的关心打动，会喜欢上总是一起聊天的人。
而且钟离长得那么好看，谁会不喜欢，他达达利亚也是众多爱看脸的俗人之一。
但是啊，钟离一定很热爱璃月吧，而我却是个心思不纯的愚人众。达达利亚单手托腮，听着钟离讲璃月的历史，眼底闪过一丝来自深渊的幽暗——我又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去喜欢他呢？
那天晚上，达达利亚一个人喝了好多火水，他恨自己犯了新人特工都不会犯的错误，怎么能在任务中动感情，摇摇晃晃走出北国银行的办公室，想回旅舍睡上一觉，兴许自己不过是一时兴起上了头，明天就烟消云散了。结果是达达利亚又听见了那几个员工的闲聊，说是璃月港冒险家协会公告栏的后面有一个咨询箱，只要写信放进去，什么问题都能得到回答，脑子一抽，回办公室撕了两页纸，乱七八糟地写下自己暗恋的萌芽，找到了神奇的咨询箱，放进去了。
#005.
达达利亚等啊等啊，每天大半夜去翻回信。
等来了金发的旅行者，成为了伙伴。等来了震惊璃月的大事，岩王帝君就这么死了，这和计划好的完全不一样。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愚人众的活动又受到了更多限制，达达利亚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神奇的旅行者身上。介绍伙伴和先生认识，再一起为死去的神明操办葬礼。
似乎一切还挺顺利，并没有过分偏离计划。
达达利亚也终于等到了回信。回信说，顺从本心，还有投其所好呢。受到这样的鼓励，达达利亚更是借着采购仪式用品的机会给钟离买礼物，又仗着与旅行者相熟，一次次在街上制造偶遇。
嗯，很顺利。
转眼就到了送仙典仪的前一天。等明天拿到神之心后就去找先生表白吧，达达利亚想得挺美。路过街上文具店时，忽然想起了之前的咨询信，收到回信后一切真的变顺了，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还是好好感谢一下吧，再说一下告白的事，要是能再得到一些鼓励就更好了。达达利亚挑选了一叠印着橘子图案的信纸和浅黄色的信封，写下了他的第二封咨询信。
当达达利亚刚刚把信从左边的入口放进去时，箱子的右边就传来“啪嗒”一声，达达利亚鬼使神差地打开箱子右边，看到最上面的信封上写着“致阿贾克斯”，即使早就听说过咨询箱的都市传说，达达利亚也没想到它有这么邪门，明明是刚放进去的信，就立刻有了回信，这回信也不是什么人放进去的，是凭空出现的。
回信只有短短两行。
「世间真心难得。阁下若存真意，便可摒除顾虑，传达心声。愿表白成功。」
一切都会顺利的吧。
直到在黄金屋，达达利亚接近了仙祖法蜕，没有神之心，甚至连正经尸体都算不上，只是元素力捏造出的躯壳。
呵，摩拉克斯你还真是好算计。
事到如今只能出此下策了，不信你不出来。达达利亚掏出百无禁忌箓，解开了海底的封印。
昨晚收到的回信从口袋里掉了出来，达达利亚苦笑：“你又为何只愿我表白成功，不说愿我工作顺利呢……”没拿到神之心，放出来奥塞尔，还被伙伴教训了一顿。
达达利亚想着今天实在是不能再倒霉了。直到回到北国银行，「女士」说着：“你怎么才来啊，别让岩神久等了。”而那神秘从未现身的岩王帝君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日日相伴、暗生恋慕的钟离先生。
玩笑开过了吧。
「女士」拿着神之心离开了，旅行者和派蒙说着：“「公子」真是太丢人了。
钟离只是站在一边，金色的眼眸满是陌生和冷静。
到头来被骗的团团转的只有自己，也是自己太傻了，信了什么传说中神奇的咨询箱，信了无疾而终的暗恋，女皇的利刃不需要额外的感情。
“呵，走了。有缘再见吧伙伴～”达达利亚什么都没说，只是潇洒转身，留下个假装从容体面的背影。
>006.
璃月的盛夏如期而至。
至冬的客轮停靠在清晨的港口，带来些许风雪的气息。传闻中，至冬女皇派来璃月外交的是愚人众十一执行官中的末席——那位年仅19就当上执行官的少年英杰。
钟离漫步至海边，想亲自见识一下这位访客。岩神的计划很完美，只是还缺一阵东风，现在，这位年轻的执行官便是上天送来的东风了。
那人身着灰色的执行官制服，却敞着下摆，隐约露出精壮的腰肢，白皙的皮肤上深深浅浅的伤痕，是证明着执行官战功的勋章，他肩上的红色绶带随风飘扬着，和他橘色的卷发相得益彰。一看就是个风流倜傥、意气风发的少年。
年轻的至冬人走在璃月的街头相当惹眼，吸引了不少回头率。钟离与他擦肩而过，却从少年微笑着的蓝色双眸中看出了一丝与他外表的活泼相反的冷峻气息。
凭着活了几千岁的直觉，钟离确信那些信件一定是这位小执行官在未来写下的，至于错位的时空，就当是伊斯塔露的捉弄吧。
无论你将掀起什么波澜，都已成为棋局的一部分。既已入局，你就没有逃脱的理由了。
钟离微微侧头回望，小执行官的背影依然骄傲且潇洒。
一切依照计划，愚人众执行官达达利亚结识了往生堂客卿钟离。年轻的至冬武人总是笑意盈盈，也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甚至半开玩笑地说着：“我可是不断变强的达达利亚，总有一天我会比肩神明。我肯定会光明正大地赢得神之心的！”钟离劝他慎言，心里却认可和欣赏着少年人的胆识。
达达利亚要探寻古迹，钟离便陪他游山玩水，达达利亚要打听消息，钟离便陪他听书看戏，在旁人眼中，两人的交游很是愉快。
很快就到了一年一度的请仙典仪，传说中岩王帝君在璃月众人面前现身、指点未来的日子，也是计划中重要的日子。分离出神之心，用元素力捏造仙祖法蜕，在众人面前演一出帝君遇害的大戏，再拉那位旅行者入局。
至于信的事情，达达利亚喜欢的人是谁不要太明显，与达达利亚交好，博学多闻，喜欢古董和宝石、说书和戏曲的先生，全璃月还能有第二个么？但钟离准备揣着明白装糊涂，装一个连自己都要糊弄过去的糊涂。因为在未来的某一天，等达达利亚知道真相的时候，或许感到很受伤吧……不如不要让这份爱意开始。
早知如此，就不在回信里写顺从本心了。
钟离忽然想起，确实很久没再收到信了。他竟对未来生出了一丝担心。
>007.
而在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角落，无名的感情滋生蔓长，凝成一颗凡人之心。
“先生，钟离先生，你有没有在听啦～”达达利亚像个炸毛狐狸一样摇晃着钟离的肩膀，硬生生把他从走神中晃了回来，“我是说呀，这宝石真有趣啊，远看是一块灰灰的普通石头，但是迎着光又变成海一样的蓝色，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这是夜泊石，特产于璃月的矿区，变色就是它的独特之处。确实，像海一样。”钟离回答，又不忍喃喃自语，“这颜色，也像你的眼睛一样呢……”
“嗯？先生说什么？”
气氛还没有尴尬得起来，宝石店的老板就开始殷勤起来：“二位客官真是好识货，这上品的夜泊石便是像海一样的陈色，要不要带上一块。”
“全都要了。”
“我来付吧。”达达利亚习惯了。
但这次钟离阻止了他：“还是我来吧，今天带钱了。”
“？”达达利亚一愣，感觉今天的钟离奇奇怪怪的，“先生，我们一会儿去吃什么呀？”
事实上，钟离确实有点烦躁——千年里从未体会过的心情，想要让自己平静下来却更加在意，好像璃月的梅雨季节一样，潮湿而又黏腻的心情。
“抱歉，公子阁下。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钟离心里感觉不能再这样看着他，“还有，还是把衬衫扣好吧。”特别是他身上那道新添的伤痕。
几日前，达达利亚吵着要去遗迹找古董，钟离便同他去了郊外，不知不觉走到归离原。天色近晚，夏天的火烧云在平原上空绵延铺开，映照着远处的河滩和芦苇丛。
“璃月的夏天真是美好呀～”达达利亚看着日落，“在我们至冬，夏天好短暂，阳光把雪原照成粉红色，但好像就是一瞬间，夏天就结束了，又进入漫长的极夜了……对了，先生有没有去过至冬啊？璃月的冬天又是什么样呢，会不会也下着雪啊？”
“嗯，不曾去过。璃月的冬天也不会下雪，史书记载从前的璃月气候更加温暖，彼时的归离原开满了琉璃百合……公子阁下也会喜欢那样的夏天吧。”钟离去过至冬好几次，也不知为什么撒了这个谎。
“诶，没有雪的冬天吗？，那还真是遗憾啊……”达达利亚的眼中反射着夕阳的闪光，“有机会的话，先生也来至冬看看吧。不过开满琉璃百合的夏天呢，我也好想看看啊……”
开满琉璃百合的夏天么……
钟离陷入思绪。回忆起很久以前的时光，他深知旧日友人早已离去，现在的璃月也不似曾经模样，希望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吧，未来的夏天一定也会有琉璃百合绽放……
那时也要再邀他一起看。
为什么？一句“想和你一起看”差点就说出口，钟离意识到自己差点失言，自己与他不过萍水相逢互相利用，或许以后连朋友都算不上。
契约之神差点许下自己无法兑现的承诺。
“小心！”钟离回头，只见达达利亚手持水刃，砍向攻过来的丘丘人。虽然达达利亚三两下就把它们打倒在地，但还是受了伤，丘丘人的大斧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流血的伤口。
他居然用身体挡了突然的攻击。
“抱歉啊先生，我忘了这离地脉溢口很近，附近的丘丘人会被影响……都怪我要来看什么遗迹……先生你没事吧？”达达利亚很是自责，却对自己的伤毫不在意。
“你受伤了。”
“啊？”达达利亚低头才发现自己在流血，随手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料，熟练地包扎起来，嘴上还漫不经心地说着，“没关系，这点小伤，早就习惯了。倒是钟离先生你啊，看起来就是知识分子的样子，真没事吧？以后啊，打架就交给我，让我来保护你吧～”
达达利亚身上的血很是扎眼，他又说着那样的话，钟离实在看不下去，硬是拖他去治伤：“不可，伤口要好好处理，带你去找白大夫。”
烦躁的心情到达了顶峰。
#008.
达达利亚设想过无数次他与钟离的结局，本以为最坏的结果只是被拒绝，留下一段邪恶的愚人众对正直的钟离先生产生妄想的传闻。他怎么都想不到钟离就是摩拉克斯本人，更是后悔这段时间在他面前的口无遮拦出言不逊，也想不到他的任务只是一场早就定好的交易的幌子，璃月需要一个搅局之人，而他达达利亚本人就是这个冤大头。「女士」回至冬交差去了，达达利亚还得留在璃月一段时间处理外交谈判和赔偿。
这些都不算糟心，最糟心的是他偏偏对这里面最不该的人暗生情愫。
达达利亚不敢去想那天钟离的表情，或者说 ，他根本想不起来，他没敢看他。
本来达达利亚并不是什么小气纠结的人，光明正大决战一场就能一笑泯恩仇，赢了固然能洋洋得意，输了也就心服口服。可是他太忙了，与七星谈判，处理外交文书，训练愚人众新兵，还要去收债，甚至还得跟旅行者一起下副本去……忙到他有点记不清心里那个人的样子了。不，这些事以前也是那样，达达利亚只是下意识用忙碌去逃避。
以前的达达利亚觉得，璃月城也就那么大，两条大街，怎么逛都会偶遇，现在他却觉得璃月还是太大了点，在那之后一次都没遇到过了。
这样也好，工作告一段落，达达利亚计划着过几天就启程回至冬去吧。
不告别就是最好的告别，有些故事不适合有结局。
不过朋友们还是应该知会一下的，达达利亚给璃月港每个关照过他的人都告了别。末了还想起了那位素未谋面的回信人，写点什么告诉他一下吧。
达达利亚拿出上次剩下的小橘子信纸，却提笔难言。勉强拼凑了两页，但还是郑重地封好放进咨询箱里。
再见吧，下次还会再见嘛？
#009.
「你好。隔了很久才写下这封信，是因为实在无从说起，现在还是不知道怎么说起。抱歉一开始匿名写了信，如果你是璃月人的话，一定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我就是那个愚人众，对这些事情我很抱歉，但没办法，这是我的任务。撇开这些不谈，真的很难说，我大概辜负了你的鼓励了，我不会去表白了。现在的情况比他拒绝我、讨厌我还要复杂几百倍，一点都没办法细说……总之，现在我要回至冬了，谢谢你前段时间的回信和建议，再见了朋友。」
旅行者坐在长椅上，她已经花了一上午给那些家长里短的咨询信写回复了，都快写睡着了，原石难赚啊。看到这封信她倒是精神了，这个达达利亚，上次被抓个现行还说什么“我有一个朋友”的谎话。她也懒得写了，准备直接去找达达利亚，帮他把这个问题解决了，顺便敲诈他，哦不，是通过自己的聪明才智和辛勤劳动赚几百原石。
不过之前的回信确实不是旅行者写的，这个咨询箱果然有什么问题。
“哟，伙伴你来啦～”达达利亚在办公室里收拾回至冬的物品。
“你这可不够意思了，在我面前还装模作样。”
“伙伴你说什么？”
旅行者摊开两页小橘子的信纸，摆出一张屑脸：“说什么替朋友写的嘞，阿 贾克 斯～”
“……”
“你真打算这么一走了之？一点不像你的风格，我还以为你一定会去找…他打一架，这么多天没见你，我还以为你被打成重伤了，好家伙结果你躲着写信呢？我白担心你了……”旅行者知道对付达达利亚，得刺激他一下，“你喜欢他吧，你喜欢钟离吧？”
“……你怎么知道的。”不仅是好久不见，就连他的名字也好久没听到了，达达利亚忍不住脸红。
“全璃月就他本人不知道了吧……那么明显。”
“可是……他不会喜欢我的，他是摩拉克斯，我是达达利亚，本来就不是一路上的人……”
“你问过他啊？没问过怎么知道！”旅行者真是为他们操碎了心，“自己去找他吧。”
>010.
送仙典仪的筹备逐渐完善，很快就是岩神给璃月设置的大考的时间了。
钟离的心里愈发不平静。
以前的岩神喜欢刻石头来平静心情，毕竟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一刀一凿慢慢刻画，把石头雕刻出生灵的姿态。
钟离瞥见桌上那堆夜泊石，随手拿起一块，构思着接下来的雕刻，却下意识用元素力把它捏成了一个圆珠子——像个眼珠子一样。
“像你的眼睛一样。”钟离想起那天不小心说漏嘴的一句话，想起达达利亚海蓝色的双眼，觉得这石头珠子缺少灵魂了——不及那眼眸的万分之一，不是亲手雕刻又显得敷衍，就随手捏碎了它。
他拿出一套石刻工具，雕雕凿凿，也不知道坐了几天，始终没个满意的作品，越想静心越是躁动。他也不清楚要做出个什么，只是想送达达利亚一件提前的赔礼，补偿他未来得知真相后的伤害，还有他那不知道有没有成功的表白。
可惜了那些上品夜泊石，成了一堆边角料。
“本堂主倒不知道我们客卿先生有这样的手艺。”胡桃从无妄坡回来，推门看见这一片狼藉，“你是要效仿璃月名匠，用亲手打造的首饰去表白么？”
“堂主何出此言？”钟离向来搞不懂自家老板在想些什么。
胡桃拿起桌上那个半成品的耳坠子，迎着窗前的阳光打量着：“这么明显，全璃月也就你们俩自己不知道吧……”
“堂主莫要乱说，我与公子阁下只是合作关系……”钟离从胡桃手上接回耳坠子，迎光观察它的十二个刻面——还是不够满意，配不上他万分之一。话说出口，才意识到失言。
“祝你表白成功吧……本堂主破例给你放个长假。”胡桃只是拍拍客卿先生的肩膀，留下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海蓝色的夜泊石耳坠子，以黄金镶嵌，十二个刻面，逆光是北国冬天暴风雪里灰蓝的海面，迎光是璃月夏天宁静碧蓝的海面。
钟离想起一位故友。
岩王帝君以工匠的身份尘世闲游，其实就是躲在层岩巨渊雕石头给自己放假。那时他结识了一位匠人。匠人擅长制作宝石首饰，在当时已小有名气，传说看人一眼就能挑出最衬那人的宝石、做出最适合的首饰。匠人与妻子非常恩爱，当年他用一枚亲手打造的戒指向她求婚，不仅赢得芳心，更是打响了名气。钟离每每见到这位友人，他都惦记着，好看的宝石省着用，给妻子也做一份礼物。
帝君的假期结束前，钟离与友人告别。匠人笑嘻嘻地说：“总有一天你也会遇到那个让你想给他做首饰的人的，到时候记得把我这个老朋友的礼物也送给他哦。”说着就拿出一个锦盒，盒子里是一双制作精美的盘龙雕凤筷。“你看什么，除了首饰，其他东西我做的也很好的！”
可惜好景不长，多年以后，匠人的妻子病故，璃月再也没有那位擅长制作宝石首饰的名匠，却多了一位整天雕刻着妻子石像的痴情人。
彼时的岩王帝君不懂故友的痴情，只感叹人生无常，聚少离多。
而此时的钟离，放下手中正在打磨的耳坠子，找出了当年友人赠他的锦盒。
好像理解了那位友人一边做首饰一边笑嘻嘻的心情。
>011.
这妄念缘何而起，又何去何从呢？
奥塞尔事件之后，钟离再没有见过达达利亚，并明知他没有走，就是一次都没遇到，哪怕是去北国银行找他，也只有一句“公子去外边收账了”的答复。
明明是你先喜欢的，如今又避而不见，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钟离想起那天在北国银行，达达利亚能对着「女士」尚且阴阳怪气几句表达厌恶，也能跟旅行者开玩笑，就是不理睬自己，甚至不愿抬头看自己。
“钟离先生，你好呀～”路过万民堂，被香菱喊住，“达达利亚今天没和你一起嘛？他过几天要回去了，这不，昨天他送了我至冬的食材，今天我就做了个新菜，正想找你们试试呢。”
“……抱歉，在下有些急事，改天再来吃饭。”
避而不见，再是不辞而别么。
达达利亚和璃月港每个朋友都告别了，唯独没有钟离。
挫败感么？占有欲么？
深情真挚的信件是你，冷漠无情的逃避也是你，就像当初想着不要动心的是我，现在无论如何想要一个答案的也是我。
喜欢是忍不住的，所有的理性和计划在某一瞬间，都推到一边了。
比起莫名其妙草草收场，这个故事值得一个结局。
达达利亚，你不认为么？
“你在这里啊！”迎面跑来飞来气喘吁吁的旅行者和气喘吁吁的派蒙，“达达利亚说他在新月轩等你。”
#012.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公子阁下。”
见面一如曾经，没有过多尴尬的寒暄，也不是想象中那样剑拔弩张。
达达利亚看着钟离，他坐在窗边的位置，阳光照射进来，仿佛为他镀上一层金。
“我……”在达达利亚的心里，眼前之人的脸与城外的岩神像重合。这世上本没有钟离先生，他面对的，始终都是摩拉克斯。于是话到嘴边又开始犹豫起来：“你……你喜欢我吗？”
“噗……”金色的眼眸染上笑意。
达达利亚乱了阵脚：“对不起，钟离先生……还是说，应该称您为帝君大人呢？是我逾越了。请再容我几日，处理完事务我就回至冬去。愿后会无……”
表白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利刃，就连脸上营业式的笑容也像是坚硬的冰。我与你之间所隔山海，岂是一句顺从本心就能轻易跨过。达达利亚低下头，看着灰尘在阳光下浮浮沉沉，宛如在梦中，他想逃……
“看着我，阿贾克斯。”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接着是托起脸的手，达达利亚抬头，没有看见他读不懂的复杂表情，只是撞上轻轻一吻。金色的粒子在周身浮沉，耳边的心跳声提醒着他这不是梦里。
“我也爱你。”
>013.
钟离推门进来，还是两人第一次相见的包间。傍晚的阳光穿过花窗格，洒满整个房间，达达利亚还是坐在背阴的座位，把靠窗的座位留给钟离。
“好久不见。”达达利亚淡淡说到。只是他暗淡又闪躲的眼神早就出卖了他心里的暗流涌动。
“好久不见，公子阁下。”钟离淡淡地回答，一如初见。
钟离看着达达利亚，蓝色的眼睛映着闪烁的光，长久的沉默后是一句：“你喜欢我吗？”
“噗……”这是什么新奇的表白方式，钟离忍不住笑了起来，眼前的达达利亚好像一只小狐狸，一个龇牙咧嘴的小毛球。明明想要靠近，却自砌心墙，走一步退三步。
达达利亚低下头，嘴里像背课文一样嘟嘟囔囔，钟离只听清那句夹枪带棒的“帝君大人”和差点就要说出口的“后会无期”。
你为什么还是不敢看我呢？
“看着我，阿贾克斯。”钟离起身越过桌子，轻轻抬起达达利亚的脸。
你看看我，摩拉克斯也好，钟离也好，你面对的都只是我。就像是写信的阿贾克斯和执行官达达利亚，也都是你。
四目相对，无需多言。
仅以一吻回答：“我也爱你。”
——Fin.——
彩蛋1
说到最后，大家还是没有弄明白咨询箱是怎么回事。但是在凯瑟琳和旅行者的大力宣传下，「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的咨询箱」不仅荣登提瓦特十大未解之谜，还在七国甚至天空岛都开了分店。
大部分时间都是旅行者在回信。对此，著名应急食品小派蒙评论：“她可以不用去找哥哥了，直接开个心理咨询室吧，说不定哥哥就来找她了。她现在已经忙到没时间找宝箱了……”
也有一些信，因为某种神秘力量的影响，投进咨询箱之后，会出现在其他地方。比如达达利亚在枫丹休假，从咖啡馆的幸运饼干里吃出一条“异国恋真是太辛苦了，男朋友去枫丹休假了不带我怎么办？”的签语。比如钟离莫名其妙收到的一个，盖满了邮戳，由枫丹大法官那维莱特代为寄出的信：“冤枉啊，二十年前的案件跟我这个十九岁的人有什么关系！总之，坐牢了，回不去了。”
彩蛋2
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提瓦特还没有七国，摩拉克斯还年轻的时候，他遇到过一片雪原。夕阳从树林的枝杈间漏过，把天空和雪地都映照成粉红色。他看见一只小狐狸，橙色的皮毛与白雪格格不入。走近看，小狐狸被卡在了冰窟窿里，他把它救出来。没料想，这橙色的毛球竟龇牙咧嘴地在他手上咬了一口，飞快地逃跑了。
接下来的几天，在摩拉克斯走出这片雪原之前，都能感觉到有个小毛球偷偷跟在他身后探头探脑，只是他一回头，它不是逃跑，就是摆出一副龇牙咧嘴的凶样。
罢了……
于是一神一狐，在雪原中远远相伴。
直到他走出雪原。
“你要跟着我么？”他回头问。
橙色的毛球没有回答，小狐狸自然不会说话，可是也没有跟上来，它选择了相反的方向，消失在雪原。
毕竟它的家在这里，而他只是萍水相逢。
又过了不知多久，年轻的神明在梦中听到一个愿望：“还能再见他一面吗？”
他虽不知许愿者何人，还是温柔地回应：“有缘自会相见。”
碎碎念：
咕咕了一年多，我居然给它吐出来了！
和最早的想法有点不太一样，也不知道怎么就写成了传纸条暗恋……
以我的角色理解，他俩be的点就在于，顾虑太多，反而忽略了自己的心情，最后草草收场一别两宽了。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一个人主动一点，先跨出那一步。很可惜，我自己就不是一个主动的人，所以非常难写……
总之，也算写完啦～
【维海】有悖伦理 52-53
为了沉浸感忍痛连更，明天是否更新取决于作者的手速。
在现实生活中，如发现自身心理出现问题，请及时向专业人士求助。
简介和预警已跳过。总之，作者宣布对一切ooc负责。
完整预警见01-04。
-正文-
52
化城郭的旅店虽然没有奥摩斯港奢华，却别有一番自然的野趣在。以偶遇的朋友为名义被艾尔海森带进屋，卡维在阳台旁的藤编扶手椅上坐下。他看着房间里的大床，大脑放空。床铺洁白，被子松软，枕头摆了一对，床上的面积绝对足够躺下两个大男人，还够人在睡梦间翻个身。和巡林员小屋的木板比起来，这张床肯定舒服多了。
……但和艾尔海森睡同一...
为了沉浸感忍痛连更，明天是否更新取决于作者的手速。
在现实生活中，如发现自身心理出现问题，请及时向专业人士求助。
简介和预警已跳过。总之，作者宣布对一切ooc负责。
完整预警见01-04。
-正文-
52
化城郭的旅店虽然没有奥摩斯港奢华，却别有一番自然的野趣在。以偶遇的朋友为名义被艾尔海森带进屋，卡维在阳台旁的藤编扶手椅上坐下。他看着房间里的大床，大脑放空。床铺洁白，被子松软，枕头摆了一对，床上的面积绝对足够躺下两个大男人，还够人在睡梦间翻个身。和巡林员小屋的木板比起来，这张床肯定舒服多了。
……但和艾尔海森睡同一张床？
卡维移开视线，看向正在等水煮开的室友。脱掉外套后，对方的身材曲线在灯光下一览无遗，上半身的肌肉和修长的双腿对比过于明显，让人想提醒他偶尔也该练练腿。意识到这一点后，卡维又往艾尔海森的腿和胸多看了几眼，然后成功地被自己的发散性思维逗乐了。
“你想到高兴的事情？”艾尔海森幽幽地问。在卡维走神的时候，他已经端好了两杯热水，回到窗户旁边。
“没没没没有。”卡维差点窜起来，他赶紧换了个坐姿，“在想幸好我们来得巧，不至于让那家人再到处找地方住。”
艾尔海森看了对方两眼，反常地没有作出评价。灰发男人把茶杯放在小桌上，又利落地拉上窗帘，在卡维对面的扶手椅上落座。由于没人说话，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卡维犹豫一下，思考是不是该由自己先挑起话头。
“卡维，我接下来打算公布的内容，很可能会影响你我之间的关系，甚至导致我们再次决裂。”在这令人感到不祥的气氛中，艾尔海森率先开口，他的语气平静而郑重，“你也可以选择中止这个话题，维持目前的生活状况。我希望你在知晓后果的情况下慎重决定。”
“你等等。”卡维脸色一僵，“艾尔海森，我还以为我们的关系进展不错？”
“确实还不错，所以我决定将这部分信息告知你。”艾尔海森垂下眼，“以我对你的认知，你有很大可能无法接受事实。”
“别只说后果，你到底想说什么方面的内容——不，等等，你先让我思考一下。”卡维的后背开始冒汗，他强作镇定地喝了口水，“你先前提到过，和阿扎尔之间的关系只是你需要思考的部分内容……我们的确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比如你的应激反应，对情感的回避和罐装知识后遗症，但这些真的会导致你我决裂吗？你是不是把后果说得太夸张了？”
“夸大其词不是我的作风。”艾尔海森微妙地停顿几秒，“我也考虑过等回家后再揭露事实，但那恐怕会给你留下一定程度的心理阴影……事先提醒，如果你选择放弃真相，我不保证你不会自行察觉到问题所在。”
“以目前的发言内容来看，我只感觉到你在为我着想。”卡维的语气有些无奈，他抓抓头发，“真是的，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到底是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你确定要听？”艾尔海森偏了偏头，他头上的呆毛微微往下垂。
卡维交叠起双手：“我确定。赶紧说，说完了我们早点洗澡睡觉。”
“好吧。”艾尔海森表情复杂地看了卡维几眼，而后移开视线，“我需要向你道歉，我一直在尝试操纵你。”
卡维瞪大眼睛：“哈？”
“我热衷于观察你的反应。”艾尔海森看着斜下方的虚空，语气像是在告解，“在过去的同居生活中，我尝试干涉你的日程、作息、金钱观和许多诸如此类的事物。无论情况是否按照我的期望发展，我都会感到其中的趣味。总体而言，我会尝试让事物向我认为好的方向变化，但我不否认，有许多次，我为了自己的乐趣而故意激怒你，或是伤害你。”
卡维抱起胳膊，他谨慎地打量着艾尔海森。
“你认为我先前的怪异反应是应激导致的结果，这一点没错，但问题的根源不在于你粗暴地对待我。”艾尔海森抬起头，他确认一眼卡维的反应，便再次将头转开，“我应激的真正原因是……我发现你正在脱离我的控制。我承认这是相当扭曲的想法，但短期恐怕很难改变这种状态。”
“……有点超过我的预想。”卡维脸色苍白地评价道，他看着艾尔海森，深深地叹了口气，“让我们谈谈有关将来的话题，既然你已经选择坦白，你还会保留这个坏习惯吗？”
“说实话，很难戒掉。”艾尔海森抿了抿唇，“让这种心态继续下去，或许会导致糟糕的结果，所以……在你单方面地投入过多前，我认为有必要告知你真相。”
“糟糕，这下真变成恐怖故事了。”卡维喃喃道，而后他拍拍脸颊，试图让自己从恶心感中缓过来，“你知道我不是你的宠物，也不是你的玩具。”
“我知道。”艾尔海森点点头，他的神色晦暗不明，“严格来说，我会下意识地尝试控制所有与我接触的人，或至少在交涉时保持主导地位。”
“很高兴听到遭殃的不止我一个。”卡维干笑几声，“认知问题是解决问题的第一步，我觉得我们还有交流的空间。艾尔海森，你养成了这种习惯，肯定有深层次的原因吧？”
“很可惜，即使知晓原因，问题也很难解决。”艾尔海森自嘲似地笑了笑，他垂着眼，语气坦然，“我这样做的理由简单到可笑——在掌控局势的时候，我感到安全。”
53
卡维张开嘴，像是想要说些安慰对方的话语，但他突然僵住了——他意识到某些地方不对劲。在理清情况后，卡维深吸一口气：“……艾尔海森，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劣。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要让我亲身体验一次被操纵的感觉？”
“反应速度还不错。”听到卡维的回答，艾尔海森嘴角的笑容扩大几分。灰发男人重新抬起头，他收敛了脸上的脆弱，转而以饶有兴趣的探究目光看向对方：“但愿在遇到其他骗子的时候，你也能维持住这份警惕心。”
“唉，你的性格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要是我再年轻几岁，大概真的会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不，我现在的反应也在你的计划内。”卡维无奈地摇摇头，“先是异常诚恳的态度，然后又把自己的伤口暴露给我看，这套流程是打算诱导我留在你身边。稍微思考一下，就能察觉到你的说法有问题——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选择离开你。”
“完全正确。”艾尔海森笑了笑，他青红交杂的眼眸看向卡维，语气甚至有点愉快，“感想如何？不逃走的话，下次可不会保留这种明显的破绽。”
“你这招确实有效，让我清醒得像是半夜摔进了天臂池的湖水。”卡维按压着自己的额头，“但我看得出来，你先前的自白……不是谎言。”
“掺杂真相会让谎言变得更可信。”艾尔海森眯起眼睛，“我很好奇，你刚刚对需要帮助的可怜学弟心动了？”
“确实是有那么点保护欲。”卡维不自然地咳嗽一声，“不过，我必须指出，你现在的状态也挺吸引人的。”
艾尔海森的眼神变得微妙：“我的误算，没想到学长有这方面的癖好。”
卡维敲敲桌子：“艾尔海森，你别抹黑我——我说的是把选择权交给我的那部分。你这家伙，总是表现得很不坦诚。用这种开玩笑似的态度和我说话，也是为了让我觉得问题没那么严重，防止我不能下决心离开，对不对？”
“……怎么会，只是因为你的反应很有趣。”艾尔海森摊开双手，“比起猜疑我的真实态度，你最好先考虑今晚住在哪里。如果你打算去巡林员小屋住，我可以借你浴室。”
“哈，别担心。我今晚哪里也不去，我选择留下，我就睡这儿。”卡维向床铺的方向伸出手，像是要强调自己的决心，他挥挥胳膊，“艾尔海森，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等下，你不会对我做什么吧？”
“你没做好这方面的准备？”艾尔海森调侃似地笑起来，“你打算和我睡在同一张床上，然后一夜过去，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这未免太理想化。”
“很好，你可千万不要对其他人这么说。”卡维的嘴角抽了抽，“事先声明，如果你打算半夜袭击我，我建议你先堵住我的嘴，免得我把梅赫拉克喊出来帮忙。”
“……我开玩笑的。”艾尔海森欲言又止。
“你不是做好这方面的准备了吗？”卡维挑起眉毛，“看来你不打算袭击我，那我能不能半夜袭击你？”
灰发男人移开视线：“经过事先宣扬，袭击本身已经不成立了。”
“艾尔海森，你有时候让人不知道在想什么，有时候又出奇的好懂。”卡维用探究的目光看向学弟，若有所思地评价道，“我忽然觉得，你不坦诚也挺有意思，可以增加生活情趣。”
灰发男人没好气地扯开话题：“你不去洗澡的话，我先去。”
“而且你害羞起来也挺可爱。”卡维没有被艾尔海森的发言影响到，他维持着真诚的语气，“等我们都洗完澡，能不能再好好谈一回？你一害羞就打岔。”
艾尔海森站起身，径直走向行李。他的手在耳机上敲了敲，似乎是打开了隔音模式。
“你等等，我还有话没说完。”卡维单手叉腰，“你不好奇我刚才在笑什么吗？”
艾尔海森的动作一顿，他从包里翻出衣服，拿上洗漱用品就往浴室走，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真听不见啊，那我也现在坦白一下。”卡维清清嗓子，“其实，我觉得你可以抽空多练练腿，你现在的肌肉分布状况不太均衡——”
艾尔海森终究还是没忍住。趁着自己背对卡维，灰发男人依旧往浴室的方向走，手上却迅速地把睡衣揉成团。只是转个身的功夫，这件睡衣便向着卡维的脸飞了过去。
-TBC-
【醒鑫】1+1等于全世界
*圈地自萌勿上升
*美食（车祸）区up主醒x主任医师鑫
*非典型先婚后爱abo
苏醒发誓他刚开始只是来做体检顺便领抑制剂的。
“0702是吧？”
抑制剂分发站的志愿者确认过包装上的编号，将将要把东西递给他，忽的又收回手。
小姑娘按着耳机，顶着苏醒满脸的疑惑，用一种他形容不上来的眼神打量他两回，抽纸写下一个门牌号。
11502——11幢5楼，重症室。
“苏醒是吧？去这里找一下王医师，回来再领。”
“啊？”
老实说苏醒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是很自信的，活了三十多年了没查出什么病来过——虽然他为了录视频搞节目效果经常吃自己做的黑暗料理，但试吃的好哥们也都还健在，这能有什么问题...
*圈地自萌勿上升
*美食（车祸）区up主醒x主任医师鑫
*非典型先婚后爱abo
苏醒发誓他刚开始只是来做体检顺便领抑制剂的。
“0702是吧？”
抑制剂分发站的志愿者确认过包装上的编号，将将要把东西递给他，忽的又收回手。
小姑娘按着耳机，顶着苏醒满脸的疑惑，用一种他形容不上来的眼神打量他两回，抽纸写下一个门牌号。
11502——11幢5楼，重症室。
“苏醒是吧？去这里找一下王医师，回来再领。”
“啊？”
老实说苏醒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是很自信的，活了三十多年了没查出什么病来过——虽然他为了录视频搞节目效果经常吃自己做的黑暗料理，但试吃的好哥们也都还健在，这能有什么问题。
然而10号楼到11号楼这几步路的距离，苏醒脑子里火花带闪电闪过无数个绝症名称，并在看到11502门牌旁边的“肿瘤科主任”五个大字后头一次体会到了五雷轰顶的感受。
心跳是不跳了，右眼皮狂跳。
手颤抖着按下门把，迎接他的并不是想象中面容严肃的老医师和诊断结果，而是一看着二十出头的小年轻和一张皱成花卷的笑脸。
“你好，苏醒是吧？结婚吗？”
“啊？”
苏醒觉得这个世界还是太魔幻了。
他一时很难说现下的场景和预想中的一纸病危通知单哪个更难接受。
石化的时间过长，对面的小年轻嘴角掉下去：“不行吗？”
这是行不行的问题吗！苏醒在内心里咆哮，面上只能踌躇道：“……我38了弟弟。”
“五岁而已。”33岁小年轻满不在乎地耸肩。
“那确实还成……等一下，不是，”苏醒咽下当天第三声为表疑惑的“啊？”，接话都接不顺溜了，“冒昧地问一句，why me？”
“我看了你的体检报告，觉得你信息素蛮好闻的。”
“没了？”
“没了。”
苏醒又想啊了。
真结婚了。
苏醒填完登记表上交的那一刻有一种自己在跟这个世界比谁更荒谬——他还赢了的感觉。
而王栎鑫，一个他三个小时前第一次见面五分钟之前刚知道名字的人，在这一刻成为了自己的合法伴侣。
整个过程迅速到苏醒回家才有时间细想——王栎鑫被call回去做他的白衣天使了，因此一个人踏进家门的时候苏醒都恍惚这一个下午的事儿到底有没有发生过。
唯一能增加真实感的只有手里红红的一本证，苏醒对着照片上笑得僵硬的自己难受地龇牙咧嘴，目光移向边上那人，于是嘴巴的形变缓缓落到一个舒适的程度——是在微笑。
嘴角扬上去牵到肌肉，理智缓慢回笼，苏醒开始剖析自己为啥就答应了。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左右不过父母也催了有几年了、家里有个医生录视频不怕死如此一类的原因——往后张远说他见色起意，他拒不承认的时候也每每搬出这些理由来，能说服的大概只有王栎鑫，他自己说完都心虚。
那就是见色起意吧。毕竟王栎鑫选择他的理由肤浅得有过之无不及。
人医生要上夜班，于是新婚头两天没见着面。心里挂念着什么总是觉得时间过得慢，闲着也是闲着，苏醒捞起一个多月没更新的账号，寻思着是该做点什么。
食材备好摄像架起，手机特关提醒跟着一亮。备注是栎鑫的他的合法对象问他有没有空去医院接他，于是苦苦催更了许久的粉丝和新视频立刻被苏醒抛在脑后。
“累死了这夜班谁爱上谁上……”脱了白大褂的王栎鑫穿着一身黑色的卫衣，一出溜钻进副驾驶，摘下口罩嘟嘟囔囔地抱怨。
“等等再睡啊。”苏醒看他下一秒就要睡过去有些哭笑不得，“免费司机不计路程也得要个目的地吧？”
王栎鑫闻言掀开眼皮瞥他，神色有些意外似的，语调因沾着困倦而显得懒散：“您自个儿家不认得？”
哦，认得，那是认得。苏醒叫他反问得说不出话来，悻悻地转头专心当免费司机。
苏醒跟屋子里的摄像头对上眼的时候才想起来他今早原本打算干啥，王栎鑫在他身后进门被这阵仗吓了一跳，苏醒于是好一番解释。
“我知道，AllenSu嘛和你微信名一样。”王栎鑫给他看自己的手机界面，“首页给我推过你的翻车集锦。”
还集锦呢，怕不是把所有视频剪一块儿了。
苏醒扶额。
“你这是录新视频？”王栎鑫打量两下厨房的装备，“这回叫了谁试毒？”
豁，听着是看过他视频。苏醒扬起眉毛，伸手想勾人肩，结果手在空中莫名转了个圈，最后和急忙赶来救场的另一只手一并合十作卑微状：“没拉到人，王医生给个面子？”
王医生手畅快一扬：“等我补个觉。”
［？好突然的更新］
［奶奶，你关注的月更up主更新啦］
［好好好，预告不发凌晨更新，AS你是真的飘了］
［来来来下注了，猜猜今天是哪个小倒霉蛋子不幸成为AS菜系的人形银针］
［提前为苦命的弟兄们默哀］
［正片开始］
［试吃才是精髓，毕竟看多少遍制作过程我都想不明白他怎么做出来这种东西的］
［这东西真的能吃吗……］
［新粉路人勿质疑，你AS的菜虽然长得不像菜但至今没有吃死过兄弟］
［可是虎子都吃不下第二口诶］
［AS你朋友不跟你绝交那是真爱你］
［他们爱的那是Allen吗，他们只是图精神损失费罢了］
［远远虎子：要不是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今日开盘全员大失败］
［没见过的小哥嘿］
［好帅，姐妹们有无指路］
［目测不是站内up，估计是新朋友吧］
［远远虎子就算了，这么小的小孩AS你怎么忍心］
［远远虎子：我要报警了］
［小哥说出“看着致癌”的那一刻我笑出了声］
［AS喊人家王医生，那应该是职业病吧］
［不是，AS你委屈个啥劲，你自己看看这玩意儿像是人类能够食用的东西吗！！！］
［可是人王医生说吃着还行他就又活了诶］
［嗯，顺毛很成功，如果没跟上那句“你这平时怎么活下来的”就更好了］
［说句实话，我也很想问］
“我会点外卖。”苏醒移开目光。
王栎鑫笑了一声——不带嘲讽的那种，或者说，至少嘲讽的意味不是那么重，至于主要是在笑啥，苏醒没咂摸出来——大脑和心脏很快被另一句话灌满。
王栎鑫说，“那以后我来吧。”
以后我来，这实在是一句太亲密的承诺。一同吃住、接送上下班以及琐事的分享由此变得顺理成章。尽管以他们当下的关系这些本就在情理之中，然而苏醒总觉得是那句话宣判了他们的相处正式进入婚姻的正轨。
——好吧也没有太正。至少夫妻不应该分房睡。苏醒自知没那个定力怀抱香软的Omega还能睡得安稳，不过他也说不上来他对自家有间客房这事是不是有点遗憾。
于是偏航的生活就这么行进了一段时间，然后在某一个有些特殊的时间点被一枚礁石撞向真正的航道。
触礁之前苏醒是有预感的。
空气有点闷，具体体现在鼻子嗓子像是被糊了一层巧克力，腻味得他险些喘不上气来。牙根发痒，身体里燃起团火，从头烧到脚还不算完，余下那点热汇到颈后，刺得信息素顶着皮肤想要冲出腺体。
主卧的门被敲开，巧克力的味道愈发浓重，充满整个空间。苏醒于是在并不朦胧的睡眼间望见门口眼尾飘着红的Omega，白净的一张脸浮着点暧昧的颜色，委屈地软着嗓子叫他。
“哥……”
触礁的时候船身晃得厉害，木板还是钢板碰撞摩擦，发出的声响被风浪吞吃，于是海面上还是剩下水声，间或听得哪个船员的惊呼和失声的求救。
人嘛，开了荤破了戒就想不着清心化缘了。请了三天假回去上班的王栎鑫对苏醒黏得紧，有空没空就要发消息，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儿都发，实在没事聊了就打语音，哼唧一声“想你”给苏醒魂都勾去。
“你分明就是馋他身子。”张远戳着面前让人毫无食欲的菜品翻了个白眼。
苏醒“啧”一声，说的我多下贱一样——是人家上来要和我结婚！
惨遭“全站唯二优质寡王A”另一位寡王背叛的张远忍住第二个白眼，没好气地阴阳，“那你现在是爱上了吗？”
苏醒没接话，对着手机里王栎鑫发的不知道什么笑得堪称荡漾。
张远的第二个白眼还是翻出来了。
天道好轮回，前几天还刮人小孩红扑扑的鼻尖笑话人粘的Alpha风风光光地迎来了易感期。
这么多年了靠抑制剂也没啥问题，偏偏屋里头因为结合过的另一位留了些甜味儿，鼻尖一动打的抑制剂全白搭。
苏醒难受得紧又死要面子不肯和上夜班的那位说，打了通电话给长期吃他饭的好兄弟以宣泄情绪——然而陆虎是个Beta理解不了他的痛苦，张远难得见他吃瘪嘲笑都来不及。
最后实在是被折磨地受不住，想着这也算病了吧也该去医院吧然后一脚油门速度比120还快。
易感期的Alpha对同类的信息素极为敏感，走进王栎鑫办公室闻到空气里一抹芸香的时候苏醒浑身的毛都炸开了。
“这什么味？”苏醒压了半天语调还是带着那么些酸，叫王栎鑫听得一愣。
“什么什么味？”
“芸香。”
“那是骨科生哥的信息素，他下午来找过我一趟。”王栎鑫使劲闻了闻，“不是这到底哪有芸香味啊苏醒你狗鼻子……”
龙舌兰的气味霸道地在空间里漫开来，王栎鑫手一抖笔划出去一道，嘴边的话卡住，最后观察了一下龙舌兰气味主人的神色，了然地站起身。
“还在上班呢，只准咬一口哦……嘶，你轻点！”
［不是兄弟们，AS最近这个更新频率有点不太对啊］
［一月三更做梦都不敢想］
［请保持这个速度］
［前面说保持的你是跟AS哪个兄弟有仇？］
［明人不说暗话有点想看王医生］
［预言家刀了！］
［嘶，我印象里这是第一次AS做菜的时候有人指挥吧？之前不都查百度的吗］
［准确的来说是你AS第一次听指挥］
［虎子：我也想救啊，可你看他听我的吗！］
［AllenSu你别这么听话我有点害怕］
［上回我就想说了，王医生好像是O吧……］
［？！？］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别啊AS你可别脱单我都还单着呢］
［我进步了我看AS做的菜我能吃下饭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进步了］
［没有，绝对没有！］
［车祸区up主不翻车了，爷青结］
［兄弟们我没谈过恋爱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怎么不能是王医生怕得癌症威胁AS了呢］
［你小子油盐不进是吧］
［AS你被威胁了就眨眨眼！］
［眨不了一点，眼睛跟长人家身上了一样］
［你们说他这是在追还是已经追到了］
［啧，大胆一点，我猜已经是老婆了］
［理智告诉我王医生眼神也不对劲，感性上我不接受AS脱离寡王A行列］
要你接受。
苏醒翻着弹幕内心逐渐无语——不是，什么叫追没追到，是人家追的我！——倒是不提人家一“追”自己就跟着跑了这事儿。
王栎鑫凑上来看他手机，看见熟悉的画面乐道：“您这是多想红啊，自己给自己刷数据？”
“得给你在的这几期刷。”苏醒按灭手机把人勾进怀里，“按弹幕老师的反馈你比我红的可能性大。”
王栎鑫“哦——”一声再凑近去戳他酒窝，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在看我呀？”
有点甜，声音还是语调还是空气中的小粒子，苏醒不知道，耳朵飞红嘴上不肯吃亏：“那我老……我对象不让我看啊？”
一句卡了个大壳的话说完，苏醒强装镇定，王栎鑫挑起一边眉，歪头瞧他的慌张神色：“你刚说什么？”
都怪弹幕！苏醒支支吾吾半天不敢说，在心里咬牙切齿地推锅。
王栎鑫等了半天没有回答，撑不住笑开了：“易感期的时候不是叫挺顺口，我踹你你都不带停的，这会儿害羞了？”
苏醒大囧。
陆虎发烧进医院看见苏醒，撑着病体也非要调侃他一句你这么健康一人怎么天天往医院跑。
苏醒举起手上的文件说我是来给王医生打免费工的，辩驳完还颇为走心地关心了一下生病的朋友，朋友不领情地让他该上哪去上哪去。
“进……是Allen啊。”王铮亮见怪不怪地坐了回去。
“亮哥好，”苏醒把东西递过去，侧了侧头，“呃，生哥也好？”
陈楚生镇定自若地点头算作招呼。
你一骨科主任为什么在皮肤科主任办公室。这句苏醒没问出来，他对这个他曾经隔空吃过飞醋的Alpha有种莫名其妙的敬畏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见面握手的时候这人无意识地展现了一下骨科医生的手劲。
就这么来一趟好像有点奇怪，虽然现在这儿的气氛也蛮奇怪，但苏醒的社交因子促使他随口找了个话题：“你们主任医师天天看别人体检报告累不累啊？有没有看着过哪些离谱的信息素？”
“如果指数正常，主任医师是没有权利看人家体检报告单和信息素的。”王铮亮皱眉头，“谁看你体检报告了？”
苏醒没答话，打了个哈哈把这事糊弄过去，回了家给王栎鑫按在沙发上审。
“假公济私啊王医生？”苏醒故意板起脸，声音玩味。
“少冤枉人，我那会又没真看你体检表，”王栎鑫不怕他，侧了侧身子躲开他的手，笑着回击，“我哪知道你还一点没怀疑就答应了。”
合着还是我好骗我的问题呗？苏醒愤愤，然而对着王栎鑫又找不出话反驳，最后转移战场问道：“所以你那会儿到底是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王栎鑫笑得更开心。
“你猜。”
——————————————————
“诶呦小王医生这回真的谢谢你了……”
“职责所在。”
再三推脱病人家属还是强烈要求请他吃饭，王栎鑫想那好吧就领了人家这份好意吧，于是乎在一家火锅店坐下。
餐桌上对方一直在表达感谢，夸他这么年轻就做了主任医师真是厉害，王栎鑫笑着听，也没扫人家的兴，只说以后有事可以找他，当然最好是平安顺遂。
“AllenSu我吃了你那东西没进医院真的是世间奇迹……”
“这不是请你们吃火锅了嘛。”
“下次换个人霍霍我求你了。”
注意力被隔着两桌的对话吸引，王栎鑫视线飘过去，在一桌三个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那个神色看上去有点抱歉的Alpha身上。
长得不错。
而且……好像挺有趣。
王栎鑫记得他当时应该是笑了的，因为病人家属停了话头问他在笑什么，声轨于是有一瞬间的空白，他就听到了火锅店里放着的背景音乐——
「你所渴望的爱情
它会是怎样的表情
风中嘈杂的声音
你的耳朵是否分得清
不是我太过执着
那是因为你值得
从此生命中没有选择
哦听我说
一个你加一个我就等于全世界
不管春夏秋冬
都是充满爱的季节
平平淡淡的日子
再加一些幸福调味
那是感动的眼泪
听我说
一个你加一个我就等于最完美
就像白云总是
伴着蓝天相依相偎
请给我一双翅膀
用尽全力我带你一起飞
在你眉间的乌云
让我为你清除放晴
如果爱就是旅行
让我做你最好的风景
也许我给的不多
却是我全部所有
只要你相信就能够懂得
不需要编织
那些浪漫的童话
所有未来的想法
用这首歌表达」
其实心动是件很简单的事情，王栎鑫想。
有时候它只是偶然的一句话，多看的一眼，
和唱出心声的一首歌。
END
明栎｜食宗罪（01）非现背
（不）良好市民X小警察
纯属虚构，更与真人无关
明栎之外，并无其他联系
一些人名只为方便
【————有点正文————】
又是一家旺铺开门的时候。往来交织的人流单分出一股，陆续转进熟悉的门里，再出来时举着限定的极致鲜美大嚼特嚼、嘴角带笑。边走边吃的人过街，随时间黯淡的气味被加厚玻璃隔绝，丝毫不会混淆高级餐厅内的氛围，卖相精美的鲜红翠绿被纳入口中，于唇舌间翻滚，换来一刻的满足。
生啖、清蒸、红焖、爆炒、醋溜、分子料理……当动物时代携带而来的其他原始本能被蒙上禁忌的颜色，人在口腹之欲的路上征伐向无尽之地。被压抑的残忍与征服，仿佛是借由吃来昭彰，撕咬，达成宣泄。
食欲，从...
（不）良好市民X小警察
纯属虚构，更与真人无关
明栎之外，并无其他联系
一些人名只为方便
【————有点正文————】
又是一家旺铺开门的时候。往来交织的人流单分出一股，陆续转进熟悉的门里，再出来时举着限定的极致鲜美大嚼特嚼、嘴角带笑。边走边吃的人过街，随时间黯淡的气味被加厚玻璃隔绝，丝毫不会混淆高级餐厅内的氛围，卖相精美的鲜红翠绿被纳入口中，于唇舌间翻滚，换来一刻的满足。
生啖、清蒸、红焖、爆炒、醋溜、分子料理……当动物时代携带而来的其他原始本能被蒙上禁忌的颜色，人在口腹之欲的路上征伐向无尽之地。被压抑的残忍与征服，仿佛是借由吃来昭彰，撕咬，达成宣泄。
食欲，从哪一个时刻开始，咀嚼的是食物，吞咽的是欲望？
第一道 白斩鸡
月光下，男人赤裸，身上线型的淤紫再度被覆盖上粗粝纤维，正在萎缩的肌肉几乎毫无抵抗之力，挑衅的眼神和嘴里说的却是绝不臣服：
“如果被人发现，他们会说你什么呢？搞gay啊……变态。”
他听了，也跟着轻轻叹了气。
临近十点的阳光总是完全覆满东向的房间。
俞灏明从毫无暗处的屋里起身，转入西南角更小的一间。他靠近窗前，透过镜片不出所料地看见移动的圆形视野里“姚记”挂上了今日的“头牌”。
“姚记”的老姚穿得像悍匪，大力把一只只油光水滑、成熟饱满的鸡摆上案头。老主顾整鸡选走，尝鲜的也有挑剔部位，一律斩得厚肉少骨、油瘦恰好，另配秘制油汁单放，吃之前再淋，鸡的滋味被照顾得妥妥帖帖。尽管整条街及周边的住户将“姚记”的好味当宝藏保守，他的名头还是不胫而走，原本稳稳供应一天的肉货，现在只要半天就能卖光。老姚没想着换掉原来的供货商，倒是干脆把开门时间又拖了几小时。“我能多睡会儿，爱买谁的买谁的呗”，这是老姚跟他说的，很难想象匪气十足的人偏偏能把一只鸡做得细腻绝伦。
俞灏明刚搬来时甚至不敢跟他多话，后来发现老姚健谈不讨嫌，也是每天一只去得多了。他今天刚想趁着楼上难得不来滋扰下楼买鸡，门铃声就像约好般，在他正到门口时响起。猫眼里，果不其然，是楼上的马脸男人。
“今天又有什么事？”
“对不起，打扰——”
开门，马脸男却推了旁人到他面前。
马脸胆子虽怂力气不小，俞灏明险些与小警察面贴面。白得太过干净的脸明晃晃撞了俞灏明满眼。小警察退后两步，不失尴尬地解释：
“我们接到报警，这位先生说爱宠猫走失，希望各位邻居配合他找一下，对了，这是我的证件。”
俞灏明上个月在第八次凌晨被吵醒后向业委会投诉了马脸扰民，自此，来自楼上的恶意就源源不断，花样层出不穷，门口的垃圾、遮住猫眼的假发、有次是留有不明液体的情趣内衣，刚停了两天，这次又成了警察搜房。
他扫了眼证件，侧身让位，任人进出。
马脸离弦箭一般冲进他的大屋，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那间落满阳光的房里传来。
东屋的喧嚣不算紧要，俞灏明更好奇小警察：
“重案组也管邻里纠纷？”
他问得谈不上委婉，小警察倒是没当做不客气，真诚地告诉俞灏明：马脸男5分钟里报警两次，先是说人找不到了后又改称丢的是猫。
“所以接警中心先是转到组里，后才做的作案件降级。实话实说，报假警、恶作剧的事情不少，但，”
小警察的下垂眼露出犬科动物般的机敏，
“他反悔的不是报警，而是不想让重案探员插手，我感觉很不对劲。”
说话间，马脸已经结束了对东屋的翻找，又开始向其他地方搜罗。
俞灏明顺着小警察地话指出：
“对啊，猫不是更喜欢柜顶、沙发下面，这些都不看一眼，只捡着衣柜、床下……能藏人的地方翻……喂你要不要这么夸张，连我雪柜都看，那里能有活物吗！”
后半句是冲着马脸喊的，边喊边跟过去，一前一后进了阴向的房间。
“你变态啊！”马脸一声尖叫，小警察也跟进来，在地上堆了快半墙高的便当盒堆上左右扫了几眼。好在，俞灏明也准备好了应对。
“你很爱吃这家？”
“‘姚记’，有名的，白斩鸡我只吃他家。”
“这是吃了多久？”
“一年多，离得近又懒得做饭。”
“便当盒都不扔？”
“放放一起扔，省得跑多趟。”
他的回答合情合理，似乎打消了小警察的疑心，恰好马脸又将“新发现”汇报，三个人的焦点又转向他的望远镜。小警察想警告他，偷窥是违法的，却被他指指镜片，眼睛贴上去望进去，所见是远山的林景。
等小警察的眼睛离开望远镜，视线重新移回，俞灏明才望着他说：
“安平山上的白鹭正在求偶季，新长出的繁殖羽美极了。”
小警察的睫毛也像白鹭的新羽绒一样，轻轻抖了两下，扫除大半疑惑，换上了欣喜：
“你也喜欢观鸟啊。”
这个“也”字未免太俏皮和不设防。
乍惊得俞灏明心里一颤。
“还喜欢观星，但那是另外的设备。”
他说完小警察匆匆转了头。
马脸还要追究，小警察先解释：
“门铃一响他就开了门你就冲进来，望远镜的焦距和视野没有再调过，说明之前对准的就是山上。如果你要着急找……猫，不如先想想还有可能在哪里……”
一切都如俞灏明预料，问询与对答，包括他刻意养成的习惯——每次用完望远镜都要重调焦距和固定位置——都能顺利降低嫌疑。
就在他暗自庆幸时，忽然听到一个致命般的问题：
“我能看一下卫生间吗？”
小警察指着那扇门问。
俞灏明镇定地拧开无窗房间的门，按亮灯光，一片微黄刚好填满不长不正的方形空间，马脸兴致缺缺。近门一边是洗手和淋浴，坐便器被安置在对墙。小警察正要往里面走——
“对了，对面楼你们有找过没，那边也出租的，什么人都有，205的大胃王可能吃猫，303的屠夫也许卖猫肉……楼下太太们还见过407单元的人从外面捡尸回家开裸体派对……”
他凭着对马脸的猜测，决定赌一把。
果然，马脸嚎了一嗓子，抱住小警察的胳膊嚷着先去找，找到后随便他上厕所。
小警察半是被缠住半是被拖着，只好作罢转身离开。
俞灏明将二人送出门，被小警察紧紧盯着：
“观鸟最好还是去户外，窥视是违法行为。”
“便当盒也最好处理掉，不利于消防安全。”
“还有，你的卫生间很干净，不像自己说得那么懒。”
他笑而不答，等人转身后把视线移向小警察的胯下。
那里有一把配枪。
再回到小屋时，俞灏明将望远镜调到熟悉的手感，观察着407的一切。
诺哥以前的小弟“片仔黄”在老大判决后又做回了老本行，租下了美兰老街永旺楼407、409两间，打通做皮肉生意兼拍摄黄色录影带。俞灏明为的这个消息才搬来现在的住处。除了吃饭、睡觉，每天去买一只白斩鸡，剩下的时间他几乎都与407同视角。为一个时机，他可以等上一年，或者，再等更多的时间。
甚至一直等下去。
在等待的过程里，他的脑海里一次次上演预谋的场景，每发现一点漏洞便想方设法去规避、抹除，在鬼祟的设计中，他反而越来越平静，仿佛他的心脏天生就适合冷血与阴谋，早已波澜不惊。
可想起小警察的时候，他却异常的，心惊肉跳。
俞灏明把这当做一种启示，马脸和小警察或许会帮他创造一个机会。
他盯着眼前的407。
另一间的拍摄正在紧要关头：三个猪头人身的家伙对着捆绑住的水手服少女上下其手。“片仔黄”如同往日一样地悠哉，不时指点两下。围坐着打牌的小弟中起身一个，逛荡到门口又逛荡回牌局中，换了一个更年轻的过去，他眼见着后生仔脸色越来越红，膀子一甩就扯开了门。俞灏明暗笑：不知道马脸又嘴欠了什么。门分开的缝被马脸一拨，看不出这个瘦猴有什么神力，一头居然撞开两个大汉直冲进拍摄的大房间，而门口的小弟还愕然地围在小警察周围。
预料中的僵持一出现，他便马不停蹄地把准备好的东西放入存好的便当盒、装袋，动作熟练得亦如他在脑海中彩排过无数次地利落。最后从暗室拖出推车，把最重头戏的家伙周围用便当盒码整齐，蒙上雨布，跨出电梯，俞灏明终于向那个目标又靠近了。
他身上是这座城市到处可见的蓝色制服和防流感口罩，用帽檐遮住大半张脸也有正午暴晒的合理解释。他的步子和推车，不疾不徐，融入任何市场买菜逛街的往来节奏中，宛如一滴水落入河川，随波逐流，此岸到彼岸。
简直与想象分毫不差。姚记的外卖本来就是407这伙人常点的，他拎着货真价实的外卖袋和盒，仅靠猫眼里一晃而过更难分辨。加之，房里本来就有麻烦，不等他这个“外卖员”再大喊大闹，门锁就已经传来响动。
欻——
门缝打开的一刹，被他蛮力撞出瞬间的大敞，两拎外卖盒连并被抛入其中，脆弱纸壳不堪落地的冲击，迸裂成支离破碎，随残片溢出的气体四散也只是数秒之间。
他趁着无人阻拦拧开与409交接的门，同样趁着开门瞬间扔了几只醚气弹。等倒地声纷纷传来才转回身，等气体完全挥发再从大门外推车进来。车上的便当盒少了一半，缺陷得失衡，他干脆把那家伙一起卸在地上，再去找小警察的那把枪。
407只有几个昏过去的小弟，他便自然地去409找人，对自己将要打开的惊险剧变全然无知、毫无防备。
锃亮的光线几乎径直刺入眼睛，这开场太过直白，小警察雪白的胸口晃到他眼前发晕。他此前只在石膏的天使或者诸神的史诗中见过这幅景象。白得与周遭接触的地方萌生出光晕的绒毛，白得被揉搓凌乱的警服和艳丽丝绸的床单都失去颜色。某个瞬间，俞灏明仿佛与世隔绝，视线、听觉、呼吸里只剩下一片雪白。
他踩到某个又小又硬的东西，从失态中重新想起那个目标。
俞灏明捡起的那颗挂着线的纽扣，是被硬生生扯断的。它的主人挣扎过，此刻却双手被扬起铐在床头柱上。上半身的制服敞开得暧昧，威慑挺阔的蓝色布料擦边着胸口的凸起、腰线的凹处，暗暗呼应着这些地方可疑的绯红。他想过一些对峙，一些扭打、暴力，但俞灏明此前从没直面过一个男人被置于诱惑者的境地，窥视镜里早已熟悉的男人们下流的手法粗暴地游走在这幅身体上，或许就像他现在的目光……
震撼快要将感官烧得差不多的时候，他终于鼓足勇气俯身上床，在拉链扯开的裤装上摸索期待已久的凸出手感。
他见过的，那把配枪。
一些鼻息喷洒在小警察的紫色内裤上，唤起了神经反射，他听见小警察不正常的呻吟。那些人应该先前下过催情的药，再吸入了麻痹的气体，小警察时而松弛喟叹，时而喘息扭曲，听得俞灏明心乱如麻，燥热像长虫攀上了他的脖颈、脸颊。
恶心又难耐。
好在，他终于找到了那把枪。或许是为了满足什么特殊的癖好，或许是来不及，“片仔黄”的人没有把枪收走，此刻在俞灏明手中，沉甸甸的带有主人的体温。
他穿过门，回到407，试着将带来的家伙摆出几种倒地姿态、在不同的位置。达到理想后，他又依次摆好几个昏倒的小弟，仿佛缜密地将道具归位，布置一出沉默的舞台剧。
最后，他扬起了黑洞洞的枪口——
“啪——”
脂肪丰盈、肌肉紧实的肉被撞击出回弹的脆响。
姚老板把一整只肥美的三黄鸡扔上案板，挥刀、剁块、装盒全无停顿，衔接完美得犹如艺术，装袋时还能和俞灏明攀谈几句：
“今天来得够晚，幸亏我给你留了，拿着。”
他无意间瞥到姚老板身后被吊挂在锅边的雪白美味，问了句：
“还有吗？”
“再来一只？”得到肯定的姚老板乐呵呵，“我看你这是……吃上瘾了。不过有的吃还是要吃个开心，这里不太平，不行就要另找地方……”
他拎着两只有口皆碑的白斩鸡，穿过闹市比平时更喧嚣的人群。
就算警灯闪烁无法越过人群恍惚他的眼睛，关于是非的议论还是四面八方钻进耳朵里：
“好年轻的小警察，后生仔够劲，一个人端了淫窝。”
“夸张，一个人怎么干得过那么多？”
“人家是孤身入虎穴，但可以叫支援嘛，难道像你傻的吗？”
“他好靓仔啊！”
……
西南角的房间看不到警车停的位置，于是他折回向阳的窗口，无需望远镜，他也能轻易在人群里发现那个过分白的身影。
制服穿在小警察身上像明星拍戏一样。他不知道自己匆忙中有没有系错某颗纽扣，毕竟始终缺了一颗。还有帮人穿回裤子时，垫起屁股时的触感让他汗湿了手心不知有没有在布料上洇了痕迹。
可所有不堪、混乱的过程，未敌过小警察仰头的一笑，日落前的阳光正洒在脸上，唇红齿白、眼神干净。
他目送押着“片仔黄”一行人的警车离去。
组织容留他人卖淫、非法拍摄以及倒卖黄色影像制品，涉嫌非法拘禁等一系列罪名，够这伙人短时间内不会再出现在普通人的视野里。
等警鸣彻底消失在闹市连接干道的转弯后，他才将不加料的白斩鸡拎起，走到无窗的房间，按亮灯光，打开随坐便器凹陷的墙体左侧的暗门，塞进被捆绑的赤裸男人手里。
曾经叱咤不可一世的“大哥”诺山，在长期肌肉萎缩剂的控制下，羸弱的身体已经离不开蛋白质的补充。
“变态……”诺山忽然笑了，“你不是要亲手主持正义，怎么还是下不了手，你杀不掉我，还能怎么样，困住我一辈子？我是个逃犯，你也只能陪我做逃犯，你也是变态……”
他对男人裸露的挣扎无动于衷，甚至觉得恶心，冷冷地等着男人撕咬完无味的鸡肉。
最后回到东屋，倒上姚记独家的秘制酱汁，一边操作电脑，一边享用起自己的美食。屏幕上，正在播放的是小警察被“片仔黄”控制录制的片段，从407带回来的记忆卡里的内容被转存到名为“王栎鑫”的文件夹里，那是小警察向他展示证件上的名字。记忆卡随后被折断，世上唯一的影像只在他的电脑里。
他带回记忆卡的藏匿行为本可以说是为了保护无辜者，但一遍遍播放又属实像欣然观赏，如同不知不觉间将白斩鸡咀嚼千遍，秘制酱汁在唇齿摩擦中成为鸡肉独特的味蕾标记。每一道菜，都经历烹饪者赋予的不同奇遇，每一种味道，都会与品尝者抵达最终的情绪。
简单如白斩鸡，在世界不同的时间、地点，不同人的手里、口中，也变得意义不同。
食物慰藉了身体的饥饿，他的空虚却随释放蔓延更大，或许，就像每个人心底都有只想据为己有的秘密，鼠标再次点触播放键，他寻摸着渴望的根源，释放食欲而生、无法覆灭的贪婪。
【未完待续】
【明栎】卧底（下）
*温和大佬俞34x天才牌手王17（假的）
*重要路人的第一视角
*文字作品不代表本人三观
情况急转直下。
怪我拘泥于莫名的回避，眼看着王栎鑫传来的讯息越来越少，从一天一条到一周一条，到后来每月都不见得能通一次话，却始终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
王栎鑫逼不得已的时候会联系我的。毕竟我和他是一条船上的人。
我抱着这样苟且的想法在菲律宾呆了一年多，之前俞灏明在这边折损了一些人手，不消说肯定是局里动的手，就像出卖他父母一样。我被临时调派过去，找了四五家麻烦，俞灏明发现我在这方面有些狠毒的天分，就让我常驻在这边了。
我还记得登机前他眺望着远方，对我说了一句。
“现在不想走还来得及。”...
*温和大佬俞34x天才牌手王17（假的）
*重要路人的第一视角
*文字作品不代表本人三观
情况急转直下。
怪我拘泥于莫名的回避，眼看着王栎鑫传来的讯息越来越少，从一天一条到一周一条，到后来每月都不见得能通一次话，却始终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
王栎鑫逼不得已的时候会联系我的。毕竟我和他是一条船上的人。
我抱着这样苟且的想法在菲律宾呆了一年多，之前俞灏明在这边折损了一些人手，不消说肯定是局里动的手，就像出卖他父母一样。我被临时调派过去，找了四五家麻烦，俞灏明发现我在这方面有些狠毒的天分，就让我常驻在这边了。
我还记得登机前他眺望着远方，对我说了一句。
“现在不想走还来得及。”
我当时怎么回答他的来着。
我说，“我不能把你们拉出来，我也下去吧。”
灰色地带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泥潭，怪不得那些挣了钱的人总想上岸，手上人命多了，晚上确实会睡不好觉。
我和苏醒时隔六年碰了一次头，见面第一句是“你怎么敢来见我。”
苏醒脱下外套搭在椅背，闻言抬了抬嘴角。“这话说的，我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吗。”
“你不怕我背叛？”
苏醒深深凝视了我一眼，“你真该照照镜子。”
看看镜子里那个双眼布满血丝的男人，活得有多累。
我问他王栎鑫最近怎么样。
苏醒反过来对我说：“你多看着他一点，我有点担心他。”
“他怎么了。”
“他打算干完这一票就去死一样。”
他给我看了几页文件，王栎鑫简直把俞灏明在东南亚的巢穴翻了个底朝天，资金走向，人脉往来，虽然不够完整，也足以让我们起诉及缉拿俞灏明了。
我踌躇着吐出一个阴损的猜测，“会不会是诱饵。”
“所以我来找你，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
我现在能回忆起的只有那个僻静的小巷和甲板上湿润的海风，十七岁的王栎鑫，断了一条腿，跌跌撞撞的和我们走南闯北。
“玩牌就是要胆大啊。”他咧着一张没心没肺的笑脸戳我的脊梁骨。是了，后来我打牌就赢不了他了。我不服气地还嘴道：“最好少赌，小心输了被人抓去砍手。”
王栎鑫皱了皱鼻子，“有俞灏明在，谁能砍我的手。”
我嘲讽他狗仗人势认贼作父是吧。
他龇牙咧嘴地要来挠我，中间断腿一度踢到桌脚，嗷呜一声抱着膝盖不动了。
俞灏明听见这边的动静，从阴影中走出来，走到阳光和风里，弯腰替他捡起地上掉落的纸牌，直起身摸了摸王栎鑫的后脑勺。
“别打架啊。”
我冤死了。是他嘴笨吵不赢非要打我好吧。
俞灏明纵容地笑了一下，我记了那个笑容很久。
老板，俞先生，原来也是个看见好笑的事情就会笑的普通人。
“我需要和王栎鑫见一面后才能确认。”
苏醒隐隐松了口气，然后才表示赞同。
我这才想起他认识王栎鑫的时间比我早得多，恐怕他比我更不愿怀疑那个年轻人。
可惜我还是要刺痛他。
“如果他真的……”
“你按规章办，上面授权你紧急关头可以接触领事馆。”
上面，我第一次从苏醒嘴里听见这两个字。我愣了一下。
苏醒看见我的表情，无奈地摊了摊手。
“怎么，你不会以为我作为你的上线这就到顶了吧。”
“永远不要怀疑你我背后的力量。”
“永远不要背叛她。”
我终于见到了王栎鑫。说第一眼没认出来太过夸张，但我确实多看了好几眼，直到被他抱进怀里，两条胳膊的肌肉力量像铁壁一样勒得慌，才将面前这个短发黑瘦的痞帅青年和记忆里那个白白的糯米团子对上号。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东南亚对你做了什么。”
王栎鑫眼睛亮了一下，“我以为你会先问我在东南亚做了什么。”
“这样比较好做事啊。”
我们随便找了家华人餐馆，进包厢后王栎鑫先去洗了把脸，好家伙是真晒黑了，我给他递了根毛巾，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擦了擦挂着水珠的头发和脸。
“我以前那样，太小了，出去谈事情别人都不信我的，都拿我当俞灏明养的小白脸看。”
我没想到他现在说话这么冲，一下子有点无言，他放下毛巾看了我一眼，乐了。
“我都不嫌这话难听，你替我难受什么。”
“要你管。”
我没再说什么，只是多要了两瓶白酒。
我们边吃边聊，一边熟悉现在的面貌，一边找回过去的信任。其实细看王栎鑫五官也没长开多少，最大的变化大概是笑容变了，他的快乐总给人一种用力的感觉，仿佛这会儿不笑就再也没机会笑了。
他龇着牙把右边眉上那道豁口指给我看，我先前以为是断眉，上手摸了摸才知道下面真的藏了一道疤。
“还说俞灏明能罩你。”我不满道。
王栎鑫吐了吐舌头，“至少他出医药费很大方。”
他开始和我讲那段在柬埔寨蹲了半年的半雇佣兵生涯，他如何靠着俞灏明给的本金拉起一支武装力量的经历我在情报上已经看过，王栎鑫便只挑了一些乐子讲，什么练枪最好去山沟里打蚊子，一个两个比拳头还大，什么最恐怖的事不是被人拿枪指着脑袋，是前一天晚上睡觉没戴口罩。
他越说我越奇怪，我问他你到底图啥。
清蒸的鱼一拨就散，王栎鑫夹了半条尾巴，白肉里全是刺。
他为难地咬着筷子尖，忽然笑得我心里一颤。
“我这么尽心尽力给俞灏明打天下。”
“他还没踩到你们红线吗。”
他打算干完这一票就去死一样。
我突然就理解了这句话。
原来王栎鑫是这么整理和他俞灏明之间的关系的。
我没来由地想起他和俞灏明初见时的情景，我怎么能忘了，他本来就是个决绝又偏执的年轻人，苏醒原先不建议他用这么让人印象深刻的方法接近俞灏明，是他一意孤行，像一颗带着火的流星砸在我们面前。
他不是蠢，他只是不爱惜他自己。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他。
为什么你这么希望俞灏明去死？俞灏明本来就该死。
我以为你爱他？他愿意为他做到这个份上，无论如何也不能说不爱吧。
我指节敲了几下桌面，半晌沉吟道。
“俞灏明还信任你吗。”
王栎鑫把掉落的刘海捋到头顶，嘴里塞着食物含混不清答道：“信吧。”
“答应我一件事，在俞灏明落网前，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王栎鑫不吭声。我把酒杯往他面前一摔，零零散散泼出好些液体，他震了一下，缓慢地点了点头。
“知道了。”
“我会给你申请最高级别的证人保护，无论你做过什么，那都是牺牲，只是牺牲，明白吗，栎鑫。”
王栎鑫眉头痛苦地皱了起来，我想伸手抚平，却莫名觉得还是让他这样痛苦一段时间好。
“那不是牺牲，哥。”
王栎鑫重复了几遍。
没有一种牺牲活该以别人的性命做代价。他把自己想成一把刀，以为这样便能冷漠地砍下去，无论局里还是俞灏明，谁来握他他都不反对。
可今天我要他握住自己，我要他洗净自己，粉饰自己像人类一样，他迷茫了。
谋杀不是牺牲。
爱情也不是。
他不接受，所以痛苦。
我叹息道：“你这样夜里怎么睡得着。”
他向我举杯。我懂他的意思是我们彼此彼此。
我把喝醉的王栎鑫送去酒店，他倒在床上，头发凌乱，凶狠眉眼被苦闷的泪水打湿，蜜色的肌肤透着潮红，随着呼吸浅浅起伏。
他闭着眼睛，我俯身帮他卸下枪带，他先是本能地扣住了我的手，然后像小狗一样凑到我颈间耸了耸鼻尖，乖乖放开了手。
我手掌覆在他滚烫的额头上，拇指隔着薄薄一层眼皮缓缓摩挲他震颤频繁的眼球，猜想他应该一如既往地在做噩梦。我没费多少力气解开了他手机的密码，一圈翻阅下来，没有什么疑点。
我点进他和俞灏明的聊天记录，在一众无聊的公事公办中看到一条语音消息。
我调低音量，将手机凑到耳边。
一阵让人面红耳赤的水声猝不及防响起，伴随着男声断断续续的喘息。
“灏明，我好想你……”
我火速退出界面，偏头看了一眼梦中的王栎鑫，他睡衣在床单上蹭开了大半，从我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阴影下微妙的形状和隐隐凸出的两点，我缺德地笑了一下，怪不得俞灏明吃这套，如果我们只是普通好兄弟，我明天必要损他损到他把我从三十楼扔下去。
我替王栎鑫掖好被角，起身离开房间，临走前留了一盏昏黄的小夜灯。
几天后我和王栎鑫打算接俞灏明的机，临时收到了一则消息。
有人打算袭击俞灏明。
我们对视了一眼，王栎鑫快速说道：“我去接俞灏明，你去处理。”
我带了一队人赶往四个街区外，一路上思绪颇为烦杂，手下看我脸色不好，知趣地没来打扰。
俞灏明被袭击不奇怪，奇怪的是这次行动方，如果线报可靠——
是我们的人。
我给苏醒发了两条质询的信息，意在通知变故而非索要交代。是我和王栎鑫不被信任吗？那为什么单单针对俞灏明，再说了如果我们有问题，那边怎么会通知我们拦截。
局里自相矛盾的安排让我理解不能，我阴着脸站到库房门口。
“你们退下，不要跟过来。”
“老大。”
“退下。”
我知道事后这项行为一定会被报到俞灏明面前，但我顾不了这么多，我得想办法让里面未曾谋面的同伴撤离。
我放轻脚步，一手持枪一手操纵手电筒打出暗号。
该死，为什么没有回应。
我不死心试了四五次，终于从某处集装箱后面听见一阵规律的敲击声。
操，还真是自己人。
“谁派你们过来的。”
“你是谁？”
我一时心梗，干脆高举双手站了出去，“你级别不够。”
“那你级别也不够。”
集装箱后面绕出一个人影，看了我半天，缓缓把枪放了下来。
我听声音就觉得哪里不对，直到他把面罩摘下来，才大为讶异道。
“局里这么缺人了？派了个女孩过来？”
“一定出了什么问题，我来之前从没听说过你。”
“回头再说，你先撤，其他人呢。”
“已经撤了，我感觉不太好。”
我对这位女性尊重了一些，直觉准不稀奇，能扛事让队友先撤，自己留下来获取情报，这就比很多男人强了。
“我是暗线。”王栎鑫是比我还要暗的暗线，我思考再三，还是没有说出他的存在。
她皱了皱眉头，一滴汗珠顺着鼻梁滑到唇峰，“你上线是谁这么不负责任，万一我今天杀了你怎么办。”
“你杀了再说。”这姑娘一看就是偏行动的，说话办事直来直去。我低头看了眼时间，俞灏明应该不会亲自来这边，我还有半个小时安排好一切，圆一个没有任何人员伤亡的弥天大谎。
“如果你同意，我可以杀几个仓库外面的人，再烧了这里。”
“不行。”
“你跟我走，过几天我把你放回来。”
“不行。”
女人恼了，“这不行那不行，你怎么……”
我听见身后传来沉重的碰撞声，光线还未刺破库房内密布的灰尘，子弹喷射的火光已然耀眼地绽放在面前。
鲜血从我左边大腿汩汩流出，我登时便要跪倒在地，她勒着我的脖子迫使我站了起来。剧痛和失血交叠着主宰我的理智，我甩了甩头，太阳穴在枪口惨烈地撞了好几下，才渐渐回过神来。
看见王栎鑫举着枪对准了我。
“别过来！否则我杀了他！”
女声清脆而坚定，让人丝毫不会怀疑她的决心。我配合着做出人质受俘的状态，当我看见人群背后的俞灏明时，冷汗自发地流了下来。
他怎么来得这么快。
俞灏明盯着，我没办法和王栎鑫打暗号，更要命的是死亡的阴影始终盘旋在我上空，以至于我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心无芥蒂地相信他。
万一，我是说万一，他背叛了呢？
但是他这么做的收益是什么？他要想出卖我，几年前就可以这么做了。为了钓这一队人？她的价值又在哪里？一个令行禁止的行动队员，知道的事情未必有我多。
我想不通，我怎么想都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内鬼另有其人，也许在俞灏明那边，也许在我们这边。
苏醒。
不，不可能是他。我宁可死都不会怀疑我的上线，那是我的根，是我的骨灰会回去的地方，假使他崩塌了，我该如何自处。
我死死盯着王栎鑫，打算看他下一步怎么动作。
“栎鑫。”
俞灏明平淡的声音响起，我看见王栎鑫眼神倏然一暗。我的垂死挣扎还未说出口，一枚子弹已经破空而至，击穿了我的腹部，有我做缓冲，落在她防弹衣上的杀伤力明显不足，她甚至动作都没有变形一点。
我却很难维持下去了。
我倒了下去，溅起一蓬尘土，没有人在意我的陷落，第二枚子弹接踵而至，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我像丧家之犬一样匍匐在地上苟延残喘，好半天才看清那是什么。
是她的枪。
大半个手掌炸得血肉模糊的女人倚着墙壁，眼里满是火一样旺盛的仇恨。而她对面的青年面无表情，像一潭死水一样冰冷。
俞灏明走上前来，捏了捏王栎鑫的后颈。
“打得很准。”
王栎鑫微微晃神，像是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低眼望向手中余烟渺渺的枪口。
俞灏明注意到他心情不好，只当他是因为伤害了自己人。
“他会没事的，你救了他。”
俞灏明扣着王栎鑫的肩膀，把他揽到自己怀里，低头在他冰凉的唇上轻吻了一下。约莫是真的很久没见了，蜻蜓点水般的轻吻不够满足，又撬开王栎鑫的牙关，嗅着满室血腥，交换了一个腥甜缠绵的深吻。
王栎鑫乖乖被他吻着，闭上眼睛仿佛背景里这么多人都不存在。
仿佛他早已习惯了。
我醒来时第一个见到的人是王栎鑫。
“别动，你失血太多了。”
我起身到一半才理解这句话，铺天盖地的黑暗像潮水一样涌来，将我孱弱的伤躯拍回床上。我仰面朝上，腹部一阵一阵的抽搐，疼得我眼红牙酸。
“我查过了，没有窃听器。”
“这是哪儿。”
“俞灏明的私人医院。”
我犹豫了，王栎鑫很清楚我为什么犹豫，但还是给足了空间，一条沾了血的毛巾被他拧了七八遍，我看着他低头不语的侧脸有点心疼，又觉得自己好笑，你都这样了还有功夫心疼他。
我叹了口气，“她怎么样了。”意思是我还愿意相信王栎鑫。
王栎鑫有点感动地看了我一眼，然而眼里没什么喜色。
“我不知道，我怕我一打听她就会死。”
倒也没错。
我感受着身上两个撕裂的窟窿，一个是她射的，一个是王栎鑫射的，也不知道这出苦肉计俞灏明会信几成。
王栎鑫脸上显露出一点久违的茫然。
“后面我该怎么做，哥。”
“俞灏明还信任你吗。”
“信。”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我还是说了。
“想个办法让她死。”我不想她受苦。
他无力地动了动嘴唇。“我不能救她吗。”
可惜我现在不方便动，否则我一定会给这个年轻人一个拥抱，而不会只是怜悯地说道。
“这就是救她了。”
就像你对我开枪一样，你从她枪口下救了我，也从俞灏明的猜忌里救了我。
每个卧底都要经历这一步的。
我们什么都可以牺牲，只为了让自己，让同伴更深地潜伏下去。往地狱里潜下去。
俞灏明端着一个精致的盒子走进来。
幸好我的脸色已经不能更惨白了，我果断闭眼装昏迷。倒是王栎鑫，立刻从我床边站了起来，一副教育得很好的样子。
“礼物。”
王栎鑫打开盒子，发现是一组戒指，赤金底托镶着剔透的翡翠，即便他不怎么懂玉石也能看出其种色上佳。他微微讶异道。
“你上个月去缅甸挑的？”
“嗯，”俞灏明拉开他的手，自顾自捏着指尖从无名指开始戴起，“我以前不是答应过你的。”
王栎鑫被他搞得有点糊涂，“以前？”他过了一会儿才从记忆中搜索出一段模糊的关于戒指的故事。“噢你是说艾德蒙那次，都多久以前的事了。”
王栎鑫仍旧经不住抚摸，无论戒指冰冷但坚硬的触感还是俞灏明的手。指环一点一点推上去直至箍住根部，连带着俞灏明陷进指蹼隙缝轻轻摩挲的动作都变得难以忍受，他下意识瑟缩了一下，有些色厉内荏地拒绝道。
“我现在又不怎么打牌了，图吉利也没用。”
一共四枚戒指，俞灏明戴完左手，抓着它看了半天，想想又摘下两颗，一只戴在右手中指上，一只戴在自己手上。
“遮太多不好看。”俞灏明认真评价道。
王栎鑫一下子不知道该嘲讽他送出去的礼物往回收，还是谢谢他把他这个戒指架子看得比戒指要重。他目光游移到盒子里，发现还有东西。
是一枚耳钉。
“我一直很想给你穿孔来着，之前总是舍不得。”
俞灏明语气没有什么变化，我却莫名听出一丝危险的戾气。
之前舍不得。
意思是现在舍得了。
我藏在被子下的拳头慢慢捏紧，我知道是徒劳，却忍不住为俞灏明对王栎鑫轻慢的态度愤怒和担忧。
王栎鑫比我冷静得多，俞灏明伸手摸上他耳垂时他动都没动，只是直直地看着他，眼神像看一个疯子，又像看一个深爱的人。
俞灏明狎昵地捏着那团软肉，指尖沿着耳廓的弧度滑下来，落进软骨后小小的凹陷里，他瞧着他耳朵逐渐变红可爱，于是凑了上去，用牙齿替代手指，在即将受难的皮肉上暧昧地舔舐吞含，舌尖裹挟着潮湿的热气和唾液挤进敏感的耳道，王栎鑫受不了这些，他摇晃着往后退了两步，后背撞到床柱上，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反手紧紧握住了床柱。
他被戒指和木头的碰撞声惊醒，试图回过头看床上的我，头偏到一半，正好将通红的半张脸和脖颈露了出来，俞灏明奖励性地吻了吻他侧颈上的青筋，手里没有留情，捏着那枚耳钉，温柔而不容拒绝地刺了下去。
先是细密的血珠，再然后是割断的红线，从极敏感到极疼痛不过瞬息之间，王栎鑫张了张嘴，所有不忿都被他压在喉咙里，化作了俞灏明喜欢又不喜欢的那种逆来顺受和不以为然。
黄金和王栎鑫现在的肤色很搭，衬得他像一柄昂贵的刀，上面挂满了摇曳的金饰。
“喜欢吗？”俞灏明千里迢迢来送礼，结果王栎鑫问出了这句话。
俞灏明点了点头，他沾了点王栎鑫的血，捻碎在指腹间，他知晓没有他的命令，王栎鑫不会把耳钉摘下来，哪怕发炎流脓也不会，他会一直如此疼痛并美丽着，不是因为他坚强，是因为他习惯了。
他受过更重的伤，是为了葬送他。
他有过更美丽的时候，是为了靠近他。
俞灏明叹了口气，“我想要回礼。”
王栎鑫看着他。
“帮我杀一个人。”
他拍了拍手，门外转进来两三道身影，手里拖拽着一个蒙了头套的人，将她扔到我们面前的地板上。
王栎鑫的瞳孔微微放大了。
他不会认错的，是她，且不说她的装备，铭牌，就算从胡乱包扎的指根断口处也能看出她是那个被自己射断手指的袭击者。
他却还是干涩地确认道：“她……”
“她是政府的人。”
“政府？我以为她是本地帮派……”
“她是政府的人，栎鑫。”俞灏明的语气耐心到近乎诚恳，像和小孩子说话一样，循循善诱，手里拿着五颜六色的糖。
“帮我杀了她，好不好。”
王栎鑫沉默了很长时间。“为什么是我。”
他抬起头正视俞灏明，清澈的目光穿破人心谲诈，他竟想一步掀了机关算尽的尽头。
他想摊牌，想自不量力坐到俞灏明对面去，但俞灏明不让。
俞灏明轻声说道。
“因为你是我的牌手，这是你自己想要的，记得吗。”
王栎鑫一直是俞灏明的牌手。
牌局如杀局，少年还在懵懵懂懂的时候就做了杀手，他不懂金钱的价值，也不懂什么叫留手，他只是重复着，一次又一次把人逼上绝路，看他们跳下去，然后回头笑着向男人索要夸奖。
等到长大了些，隐隐约约意识到成人的世界比五十四张扑克复杂得多，男人想把他关回去，继续玩扑克游戏，他不同意，他闯了出来。
到最后，打来打去，原来还是那副牌，几张熟面孔，一场烂透了的赌局。
杀了她会赢得什么。
不杀她会失去什么。
这一轮弃牌还是跟注。
俞灏明见他迟迟不动手，眼里的失望逐渐积累成阴云。
“算了。”
王栎鑫的睫毛抖了一下。
他动了起来，拔枪，上膛，扣扳机，电光火石间一气呵成。直到那具躯体瘫软地倒下去，众人望着穿透地板的弹痕，才犹有心悸不宁。
他恐怕能杀了在场任何一个人。
俞灏明居然还敢给他配枪。
“我手上沾了她的血，难道我就能清白了。”
王栎鑫扯出一抹嘲弄的笑容，他的手仍然很稳，但瞳孔中的俞灏明分明已经毫无留恋地破碎了。只是辨不清破碎的是俞灏明，还是他自己。
俞灏明摇了摇头，“你没有。”
他示意手下摘掉她的面罩，那张僵硬的清秀面庞泛着冰冷的青灰色，额头上的弹孔里渗出的黑色液体几乎停滞不动了。
她早就死了。
“哈，哈哈。”
王栎鑫越想越好笑，笑得弯下腰去，眼里泪花闪闪。
“俞灏明，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浪费。”
他撑着膝盖，无论怎样努力呼吸空气都进不到肺里，他的灵魂飘起来，俯瞰他当下的痛苦与美好的希冀。
我之前居然说，我想救她。救一个死人。
真是太好笑了。
“你没有杀她。”
俞灏明仿佛真的很担忧王栎鑫的精神状况似的，他甚至主动靠近了几步，走到还拿着枪的王栎鑫身前。
将他的崩溃尽收眼底。
俞灏明摸了摸王栎鑫的头发。
“我看到你的心了，你愿意为了我和政府作对，我很感激。”
王栎鑫笑累了，用力地喘了一口气。
“俞灏明你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从那天过后，我好像一个无名小卒一般被人忘记了。
她的尸体，他的身份，他的心狠，每一项都是津津乐道的大新闻。我在医院养了一个星期，终于勉强能跑几步，我趁着月黑风高溜了出来，直奔王栎鑫所在地而去。
他还活着吗。
我不敢贸然给他发消息，他是我们眼里的叛徒，即便迷途知返，那也归功于俞先生宽容大度。
我爬上二楼窗台，敲了敲玻璃。
王栎鑫看了我一眼，那一眼我心就落到了谷底。
他伤得很重。
他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镣铐，告诉我他不能移动，我只能自己想办法弄开了落地窗。
屋子里充满了情欲的味道，我将窗户推得更开，萧瑟的夜风越过我的肩头扑向赤裸的王栎鑫，他不安地打了个冷颤，将被子扯得更高了些。
“你还好吗。”
他点了点头。手脚并用从被子里爬出来，布满鞭痕的手臂伸长了够到床底某一处地方，略一使劲，扯下一枚小小的机器。
到这一刻我才相信他真的还好。王栎鑫看着我，把录音笔放在我手心。
“走吧，不要回来了。”
他不这么说，兴许我的职业道德还能驱使着我狠心离去。然而他用这样的眼神望着我，我很难抛下他离开。
我立刻动了起来，企图寻找一些道具来割断他脖子上的黑色项圈，他机警地扫了一眼门外，拖着叮叮当当的铁链子一把抓住了我的衣角。
“没用的，走吧。”
“不用担心我，他没打算现在就弄死我，这是……正常的。”
这哪里正常了！我眼神在他身体上那些堪称虐待的痕迹上巡视过一圈，王栎鑫低下头，半晌喃喃道。
“他只是有点气疯了。他不如他自以为那么冷静。”
我愣住了。
我很久没把俞先生当一个人来看了。
我很难想象他气疯的模样，从我认识他第一天起，他已经是一个成熟稳重的年轻人，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春风得意或是马有失蹄都在他运筹帷幄之中，我以为这次我们死的死伤的伤，他本该大获全胜来着。
还是说他见不惯王栎鑫为她流的那几颗眼泪。
他一想到自己把王栎鑫逼成这样，自得之余，竟也能被双刃的痛苦所伤。
王栎鑫指使我去找笔，我拿回来给他，他从浸湿的红酒底部抽出一张还算完好的A，默默写下一串账号。他把那张牌递给我。“差点忘了。这是国内账户，你回去以后查一下。”
我摸了摸王栎鑫嘴角的结痂，很多情绪激荡在胸中，我一时无法准确表达，只能反复告诉他，要撑住，等我回来救你，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不要怕。
然而我知道他的性格，他一定不要安安静静做一个乖巧听话的玩具。
他一定会挑衅俞灏明。没有人比他更盼着俞灏明死，盼着自己死。
我转身离去，不是和时间争抢，是和一个无望的生命争抢。
我此生从未迷信，这一刻却也忍不住求拜不存在的神佛。
别再带走我的伙伴了。
我在领事馆的帮助下被秘密引渡回国内，经过十天的盘查终于重获自由。我联系上了苏醒，他也因为我和王栎鑫的同时失联忧心如焚了许久。我们在一处不起眼的酒吧碰头，周围闹哄哄的，有人在玩牌有人在打架，我看着这些，只觉得恍如隔世，连苏醒走近都没发现。
我想我是真的到该退休的年纪了。
我把那支录音笔推过去，推到一半想起什么，蓦地扣住了它。
“我请求局里派人营救王栎鑫回国。”
苏醒皱了皱眉，“你在谈条件。”
“不敢。”
兴许我眼中快要虚无的执念打动了苏醒，他没有追究我的僭越，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后回复道。
“好，我会派人去救。”
“我……”
“你养伤。”
录音笔的内容我已经听过，我没有修改证物的权限，只能出于善意提醒了一句戴耳机，然后看着苏醒的脸被录音里的动静闹得红一阵白一阵，好半天才过去这段，听见依稀几个举重若轻的名字，和一段信息量惊人的闲聊。
“那些名字，是谁？”
苏醒神情渐渐阴沉下来，“你不该问。”
换做往常我也就闭嘴了，但我这会儿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说话不由带上几分血气。
“她死了，我差点死了，王栎鑫现在还在被虐待，我不该问？我不如现在回去找俞灏明，也许他一枪毙了我之前能给我个明白！”
“你冷静一点！”
苏醒看着比我还不冷静，他一拳敲在桌面上，酒杯被他震起少许，里面的液体动荡不安地摇晃起来，然后在我们之间窒息的沉默中慢慢回归原状。
“我不能说。”
我了然地点了点头。
“果然是你们出了问题。”
当种种怀疑指向的最坏结果成真后，我反而冷静下来。录音不止一段，苏醒越听脸色越差，我和他断断续续聊着天，还是那个道理，我想死个明白，我问他菲律宾那次袭击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生觉得俞灏明不能留，所以没有经过我，否则你们不会这么被动。”
楚生？这个名字没有出现在上面提及的名单上，苏醒很快意识到自己一心二用造成的失误，摆了摆手示意我忘掉这一句。
我把这个名字反复咀嚼过几遍，试图将他和账户主人对上号，那张扑克生硬地贴着我的胸口，我先前没有把它拿出来，如今确认局里不安全后，自然更不愿拿出来了。
可以的话我想私下调查一番，至少，至少要先洗清苏醒在我这里的嫌疑。
我藏好眼中的忌惮，灌了一大口酒，火辣的热气从喉管流下去烧得我肠穿肚烂，报复性的痛感让我有点上瘾。
苏醒看见我这样，叹了口气。“你照顾好自己。”
我嗯了一声。想起以前都是我对王栎鑫说这话的。
出了酒吧我才感觉一丝透骨的寒意，我裹紧大衣，慢慢沿着长街往前方走，该走去哪里也不知道。我越过昏黄的路灯与高耸的楼盘，看见天空是灰色的，想来天快亮了。
近十年的卧底生涯在我脑中像走马灯一样闪回重演，我嘴角木然，双臂垂下，仿佛一具行尸走肉，我知道当风波最终平息后我会得到一份不错的表彰和一个安详的余生，前提是我不要时时刻刻想起那些再也见不到面的人。
我甚至把俞先生也算了进去。
十九岁的俞灏明，十七岁的王栎鑫，真叫人难忘。
我渐渐感到吃力，心想要不打车走吧，回头的时候看见一辆漆黑的豪车向我驶来，我下意识退了半步站在人行道的边缘，打算等它过去再打车。
变故就在一瞬间。
骤然炽盛的远光灯照得我眼前一片白，轰鸣的马达声，刺耳的刹车声，我身体里某处骨头断裂的声音，车门打开又关闭的声音，最后我听见了最不可能在此处听见的声音。
他的声音。
巷口惊醒的飞鸟陆陆续续回到原地，继续在垃圾堆旁饮饮啄啄。
黑头发的青年在下半身严重扭曲变形的男人旁边半蹲下来，从他被血浸湿的口袋里掏出一张A字扑克，上面的字迹被污花了大半，不过不重要，他也不是为了这串字符来的，本来就是栽赃陷害的某个倒霉蛋的账户罢了。
青年撕开那张牌，原先酒渍染成黑色的部分柔软地包裹着里面一枚薄如蝉翼的芯片。
他啧了一声。
“三千万的第一批样品啊，用一次就报废了。”
他把手机上已经静止不动的定位追踪关掉，看着脚边犹不瞑目的男人歪了歪头，困惑道。
“楚生……楚生。”
“他就是苏醒藏了那么久的上线吗。”
“算了，反正知道名字就好找了吧。”
他站起身打算离开，脚腕却被一只鬼魅般的手扣住，他像只受惊的小动物一样跳了起来，然后弯下腰认真分辨了一下。
青年眼中流露出某种让人厌恨的怜悯与怀念。
“如果我是你，还是赶紧咽气会好过一些。”
“哥。”
青年在那双圆睁的双目灰暗后拔腿离开，从后门走进酒吧，熟练地摘下桌底，椅背，及沙发底下的窃听器，将细节恢复成哪怕第二天被调查也不会令人生疑的样子。
青年回到车上，电话还没挂，他径直说道。
“苏醒带着录音笔离开了，我怕他发现，录音笔里没做手脚。”
“没关系，消息已经送过去了，让他们‘内部彻查’吧。”
“俞灏明，”青年抬手想抓刘海时，才发现手上沾了一些血。他眨了眨眼睛。“他死了。”
“回来吧。”
“嗯。”
几个小时后，天仍旧是灰色的。
今天天阴，没有太阳。
完。
————————————————————————
这篇文本来叫《反派联盟》来着，这样是不是就好理解多了。
关于反派们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因为想要类电影叙事所以不会在正文里交代的很清楚，也方便大家自己脑补，但如果要写人物小传的话，我大概会写——
“归国数年后的俞少爷在路边不小心踢到一条小狗，他觉得他可爱，给他买了一顿饭。”
[那莱]同居先生（上）
#不是审判官刚刚睡醒上岸迷茫龙龙x下城区黑拳手兼职酒吧服务员狼狼
#内含枫丹团建，ooc有，除审狱以外全员cb
#太喜欢一些枫丹公务员对话中不顾他人死活的幽默感了
#遂碰瓷破产姐妹pa搞点爱看的
关于捡到一个（也许是吧）人
说实在的，莱欧斯利绝不是什么烂好心的家伙，但凡那位衣着过于光鲜体面，在黑漆漆乱糟糟的下城区像一枚莹蓝版摩拉一样扎眼的先生离他打工的黑拳场后门直线超过200米，他都绝不可能多管闲事，视而不见，转身就走才是明智之举。
但是这位蓝莹莹的摩拉先生就直愣愣地杵在后门口一动不动，莱欧斯利单手拽着领带往下松了松：“麻烦让一下这位先生，您堵着路了。”
这条路窄......
#不是审判官刚刚睡醒上岸迷茫龙龙x下城区黑拳手兼职酒吧服务员狼狼
#内含枫丹团建，ooc有，除审狱以外全员cb
#太喜欢一些枫丹公务员对话中不顾他人死活的幽默感了
#遂碰瓷破产姐妹pa搞点爱看的
关于捡到一个（也许是吧）人
说实在的，莱欧斯利绝不是什么烂好心的家伙，但凡那位衣着过于光鲜体面，在黑漆漆乱糟糟的下城区像一枚莹蓝版摩拉一样扎眼的先生离他打工的黑拳场后门直线超过200米，他都绝不可能多管闲事，视而不见，转身就走才是明智之举。
但是这位蓝莹莹的摩拉先生就直愣愣地杵在后门口一动不动，莱欧斯利单手拽着领带往下松了松：“麻烦让一下这位先生，您堵着路了。”
这条路窄的不能称之为路，就是两条下水管道和一面墙之间的缝隙，只是恰好墙上开了个洞，于是被用来通行，水神大人知道这样一位上城区体面老爷怎会误入此处，面对莱欧斯利的抱怨，还很像偶尔偷溜下来玩迷路的可爱美露莘们一样无措乖巧地道了声“抱歉”，竭尽所能往左边撤了半步，华美繁复的礼服蹭上下水道的积年沉疴也不值得他的一个眼神。
遗憾的是，他并不拥有美露莘一样小巧玲珑的体型，再怎么可怜巴巴地贴着水管也让不出足够莱欧斯利无伤通行的空间。
莱欧斯利恰好也不想提气收腹就为了从这位体面人身边很不体面地蹭过去：“恕我直言，下城区的夜晚对您来说也许是新奇的，但绝不是有趣的。建议您立刻回到上城区的家中，在柔灯铃和机械宠物犬的陪伴下入睡。如果您是不幸迷路的话，我想我愿意效劳。”
莹蓝摩拉先生的长长白发在下城区很不尊重提瓦特常识地闪着光，而他的脸和长发一样耀眼，令人目眩神迷，整个人就是一张行走的枫丹上城区居民永久居住证，他迟疑地眨眨瑰丽的眼睛：“谢谢，但我想不必了。”
他装傻还是真听不出来这是明晃晃逐客令？“拜托，请允许我为您带路吧，要是留您一个人在这里发生任何不幸的事，包括但不限于被偷盗勒索抢劫谋杀等等，”一个短暂的，技术性的停顿，“会害的我失去工作的。”游走于灰色地带为枫丹人民提供比审判更通俗戏剧的地下拳场可禁不起枫丹庭剥削查抄，半恐吓半请求的话语从莱欧带着笑意的唇齿间吐露，“就当可怜可怜我吧，好心的先生？”
无措乖巧中狠狠添了一勺愧疚：“真的很抱歉，我无处可去。”
“怎么称呼？”
“我姓那维莱特。”那维莱特真挚的目光对上莱欧斯利半信半疑的锐利灰蓝眼睛。
假如他没有失忆的话，枫丹确实没有姓那维莱特的贵族，竟然还是稀有的无主的摩拉先生。
“莱欧斯利。”自报家门，然后伸出援手，“不介意的话，我正好缺一位先生合租，啊，最大的优点是今日提包入住。”
关于工作与摩拉
名义上是合租先生，然而那维莱特两手空空，长的再金贵也不能割肉放血当人见人爱的摩拉使，不仅没支付房租还倒欠莱欧斯利一笔生活必需品开支。好在他的学习能力很强，很快无意识掌握了在人类社会寻找一份工作的精髓：低薪。
莱欧斯利从拳场出来就看见娜维娅老板毫不犹豫地给那维莱特发放工作服和名牌：“恭喜，”他单手卸掉机械拳套换上特殊加大过的应侍服，“现在我们有同一份兼职了。”
那维莱特一以贯之的平淡懵懂：“莱欧，获得一份工作比你描述的要容易很多。”
莱欧斯利配合地露出欣慰赞赏的表情。
“你肯定比在场任何人都清楚人口买卖在枫丹是违法的吧。”克洛琳德小姐面无表情地出现在莱欧斯利身后，“娜维娅说要是你还有那维莱特先生这样的优质人脉资源请务必介绍过来。”
作为枫丹审判庭最能打的决斗代理人，克洛琳德明明可以享受美好日光浴，但是她每天坚持回阴暗潮湿下城区租的房子里居住还在酒吧打工兼职的行为让相当多的灰河群众对枫丹审判和枫丹经济深感绝望，据说还得到过水神大人的亲自过问。
“嘶——”莱欧喝到没加方糖的茶一般抽气，“你时薪多少？”
那维莱特一脸平淡迷茫地报出了枫丹法律规定最低工资水平。
“不包饭。”克洛琳德补充道。
那维莱特：“很低吗？娜维娅小姐非常善解人意，我才知道她是我们的房东。”
“嗯，所以？”
“她说把我的工资折进这个月房租里了。”
“居然还不发现钱。”克洛琳德难以置信，“刺玫会破产了吗？”
莱欧斯利：“啊，这话问的有意思，刺玫会难道是第一天破产吗？”
关于小费
合同都签了，那维莱特只是隐隐约约意识到自己被小小坑了一把，但是还是情绪稳定地开始工作了，没办法，偌大的酒吧没几个应侍。
“因为我们只招好看的。”娜维娅小姐十分自豪地昂起下巴。
一水的盘靓条顺，莱欧斯利和克洛琳德抱着臂往柜台边一站，哪怕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玩世不恭都客似云来。
“既然底薪不高，你可以凭自己努力赚小费啊。”
“小费怎么赚？”那维莱特又陷入了迷茫。
莱欧斯利很不负责地诓骗无常识帅哥：“小费？自己送上门的。”他半倚在吧台边，抱着胸眯着眼睛笑，身高腿长的像放松的犬科动物，路过的客人哪怕压根没被他服务过都上赶着送小费，夹着摩拉的手指恨不得直接给他塞进松垮的领口。只是今天格外夸张，一小袋摩拉被客人直接放在胸口，被锻炼良好的胸肌稳稳托住。
那维莱特若有所思地盯着莱欧的前胸：“原来小费是这么赚到的吗？我大概做不到。”
此话一出，饶是锻炼脸皮多年的莱欧都有点撑不住，红着耳朵假装咳了两声掩饰尴尬。
“别，别灰心。你靠脸就够了。”
克洛琳德用手肘怼了怼莱欧小声说：“我敢打赌你喜欢那维莱特，你在他面前该死的当了个好人。”
“我才不赌。”莱欧同样小声，“我和你压同一边，赌约不成立。”
纯良的那维莱特先生不知道他的好同事们差点拿他打赌，绅士地后退几步留出空间。
关于天气
“天，水神在上，枫丹庭局部暴雨，灰河水位突破警戒线！”
Tbc
有人看就搞后续吧
【审狱决】人间百态
莱欧斯利中心 审狱决原作向cb日常 提前万圣节夜场
全文1w2+一发完
Summary：莱欧斯利得到了四份甜品自助券，克洛琳德得到了三张惊悚乐园鬼屋门票，那维莱特订到了两间旅店房间。
本节目由枫达有限责任公司特别赞助播出。
01
女士们先生们早上好，我是枫丹廷那博内区的一名优秀房地产销售，目前正处于角逐本期销冠的关键时刻。
我们的楼盘位于枫丹廷瓦萨里回廊，邻近枫丹水道枢纽，地处市中心黄金地段，环境优美交通便利，基础设施发达全面。
如果您对政治意识社会形态讨论有兴趣的话，距离卡朗代沙龙步行只...
莱欧斯利中心 审狱决原作向cb日常 提前万圣节夜场
全文1w2+一发完
Summary：莱欧斯利得到了四份甜品自助券，克洛琳德得到了三张惊悚乐园鬼屋门票，那维莱特订到了两间旅店房间。
本节目由枫达有限责任公司特别赞助播出。
01
女士们先生们早上好，我是枫丹廷那博内区的一名优秀房地产销售，目前正处于角逐本期销冠的关键时刻。
我们的楼盘位于枫丹廷瓦萨里回廊，邻近枫丹水道枢纽，地处市中心黄金地段，环境优美交通便利，基础设施发达全面。
如果您对政治意识社会形态讨论有兴趣的话，距离卡朗代沙龙步行只要十分钟，再旁边就是享誉全提瓦特的蒸汽鸟报社，方便您随时了解世界每个角落正在发生的每一件事。
什么？离达莫维百货太远了？先生啊，您看看，我们这里往下就是整个枫丹最繁荣的商业街，水果小吃服装店一应俱全，更富有生活氛围。
往下能直接望到枫丹知名小吃店铺，他家的橘子口味果果软糖连我都每周都要去买一罐——什么？你喜欢他家的炸鱼薯条？那真是太没……不是，我是说太好了太有品位了！这套房子简直就是为您这样有品位的客户量身打造的！
就像枫丹对于美食的品味可以分为极好和极差两派，我随时都准备好了应对各种各样审美风格的顾客，致力于为不同产品需求的顾客推销相同的产品。
没错，就是我的产品。
发掘潜在客户是一名房地产销售的基本素养，比如说东北方两点钟方向那个坐在甜品店前看报纸的男人。
该男性的身材高挑朗健，有明显训练痕迹，一头看起来质地偏硬的黑发夹杂几缕灰白色挑染。长靴皮革略有磨损受潮的痕迹，似乎并没有很精心保养，服装并不是当下枫丹廷十分流行的款式，包括其上金属纽扣和饰品花纹都属于略有过时的复古款，但面料质地很考究，更何况这位先生宽肩窄腰，身材极其适合这身衬衫马甲的老式着装，整体气质一看就身价不菲。
这哪是什么游客，这分明是我通向升职加薪美好未来的一笔大业绩！
“这位先生打扰了！您好您好，您是来观光旅游的吧？您对枫丹廷印象如何？喜欢这里吗？我们这边现在有一份新楼盘正在打折促销回馈民众，户型选址基础设施都是专门为像您这样的绅士设计的。”
“不必了，谢谢，我在等朋友。”他微微颔首示意，表达了拒绝，但一名优秀的推销员从不会在拒绝面前却步。
“您看看我们这选址环境周边基础设施，从阳台往外一看就是沫芒宫，每天都有一定概率看到可敬的美丽的智慧的完美的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先生。”
他的单侧眉梢斜挑起来，上眼脸微微往下压，戏谑地问：“敢问您到底是在推销房产还是推销审判官？为什么他前面的前缀比你们家楼盘的前缀还多？”
“最高审判官也是咱们枫丹的象征嘛，冒昧问一句，方不方便透露您现在的常住地是哪？我可以为您做一些市场行情分析和跟我们房产的优劣对比，你听听再考虑要不要对我们深入了解一下。”
“哦，当然方便，”他挥挥手开始问服务生打包奶油南瓜蛋糕，然后转过头，绑着拳击绷带的右手手指漫不经心地依次敲下桌面。
“梅洛彼得堡。”他说。
“哦哦我知道那……什么？哪？”
梅洛彼得堡？拧螺丝那个？
他一脸微笑意味深长地望着我，黑曜石耳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那对寒凉的苍青色虹膜中心的漆黑瞳仁锋利刺骨，一瞬间我觉得自己似乎是被盯上戏弄的猎物。我的视线不由自主从他右眼下方的月牙形伤痕漂移到那显眼的三道自咽喉没入锁骨胸膛的可怖伤疤，穿过松垮的酒红色领带和泛着冷光的金属领带夹，跟随呼吸起伏若隐若现。
虽然被颈部黑色绷带遮挡，但依然能看出那些伤疤明显是致命伤，一个普通人怎么会在身上留下如此多的狰狞伤痕？我怎么当时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可能是一名穷凶极恶的杀人犯？
我局促地干笑了两声，摆手问道：“哈哈，您是在开玩笑吧？”
他的目光有些玩味，但是语气谦和有礼，“是的，当然，请别在意。”
现在想来，他的举止太彬彬有礼了，这种无可挑剔的绅士风度和优雅措辞，简直都让人觉得他是一位公爵了！这怎么可能呢，一定是刻意伪装的结果。
他从大衣内侧掏出钱包结账，先是取出了一沓纸票，愣了愣又连忙说，哦不好意思，我习惯了，然后又匆匆换成了摩拉，在看清那沓纸票的瞬间，我的心凉了凉。
讲到这里就不得不让我自夸一句见多识广，虽说我本人遵纪守法从未上过被告席，但我依然知道在那个巨大的海底监狱，犯人们是使用何种一般等价物换取商品的。
没错！正是他刚才掏出来的东西！虽然他意图掩饰自己犯人的身份，但下意识使用监狱货币的行为还是出卖了他！
此刻我已非常确定，眼前的男人确定无疑是那海底监狱的一名犯人，刑期无期打底，狡猾非常，凶残至极，那么他现在是什么情况？假释？越狱？我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我现在只想逃跑，没人教过我出门推销到梅洛彼得堡出来的犯人头上该怎么办啊！
业绩诚可贵，小命价更高。
在这个时间里，他已经打包好了蛋糕，站起身看向我，在我头顶投下一大片压迫的阴影。
“不讲了吗？如果过几天我还没被强制喊回老家，说不定我真的会考虑在枫丹廷久住呢，要不给我一个能找到你的地址？”他惬意地眯起眼睛，像老友闲聊一样跟我说。
我拔腿就跑。
他娘的他还在后面追了两步。
“嘿，朋友，你的报纸——”
“不用了！留给您了！”
我一边玩命狂奔一边回头喊。
02
黄铜铃铛摇晃着一边响一边反射金色阳光，街道上氤氲着柑橘和葡萄的果香，柚木百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轻一重金属鞋跟的两道声响叩在实木地板上，莱欧斯利扬起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服务生，麻烦给我们的最高审判官上一套彩虹泡泡独角兽的茶杯，哦，杯垫要粉红色。克洛琳德小姐要法式白瓷茶杯，一壶锡兰红茶不加糖。”
“好久不见啊二位。”莱欧斯利眯起眼睛朝两位来人打招呼，顺手帮克洛琳德小姐拉开了椅子。
“没有很久，我记得我们上周才见过面。”那维莱特坐下认真回答。
“这里我们把好久不见作为一种不具备准确意义的寒暄辞令，正因为并没有很久，所以起到一个反差的幽默作用来表示我们最近见面真够频繁的，审判官阁下。”
“原来如此，感谢你的说明，我会尝试理解。”那维莱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脸恍然大悟状。
克洛琳德对这种临时小课堂习以为常见怪不怪，梅洛彼得堡典狱长偶尔给她的雇主做一些实际上没什么必要的社会化训练并不是件新奇事，虽然她个人并不认可解释幽默这一行为的正确性。
“前阵子有位记者小姐为表感谢给我送了四张甜品自助餐券，我留给希格雯一张还有三张没处用，再不用就要过期了。”
莱欧斯利手指压住两张画着夸张水彩南瓜头和幽灵的餐券推过来，“但我其实没想到您二位今天居然都有空大驾光临，真叫我受宠若惊。”
克洛琳德优雅地品尝了一口蓝莓芭菲，顺便在餐巾纸上留下了两句品鉴评语，抬头对莱欧斯利说：“我们确实原计划了别的活动，倒不如说是公爵您来得正好，你有看过当期的蒸汽鸟报吗？”
他们面前的桌上一共摆着两份报纸，一份是他带来的下水沟报，一份是逃跑的房地产销售带来的蒸汽鸟报。
“我最近不怎么看蒸汽鸟报了，梅洛彼得堡这段时间流行下水沟报，说是名字听起来像我们那的本土产业。”莱欧斯利端起茶杯懒洋洋地伸出三根手指给面前两人念了几篇下水沟报的篇目。
“枫丹实际最高领导人和人外物种的百年纠葛二三事。”
那维莱特在研究他的彩虹独角兽茶杯，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虽然题目离奇，但内容居然正经得令人意外，他还真是在认真写枫丹外来物种发展编年史。
“梅洛彼得堡和沫芒宫不可言说的地下秘密肉//体交易，与前任枫丹科学院是为一场变心背德的三角恋，梅洛彼得堡抵制枫达的真实原因竟是！”
嚯，这篇用词可比上一篇辛辣多了，梅洛彼得堡这个海鲜肉//体交易的副业是非做不可吗？
“雷电紫蔷薇与飞翔黄玫瑰的世代爱恨情仇，大结局篇！”
这是一部浪漫主义长篇悲剧小说。
克洛琳德抬起头，“什么？”
“没什么。”莱欧斯利重新合上报纸，“让我们把目光转移回蒸汽鸟报吧？”
03
嗯，各位午安。我是一名蒸汽鸟报的专栏作者，最近正面临着职业生涯最大的一场危机。
蒸汽鸟报有一个月更枫丹风云人物专访杂谈板块，但就在昨天，这一专栏的作者被枫达公司挖走跳槽了。
乍听之下，这件事似乎确实与我无关，但问题重点在于我的专栏位置，就在枫丹风云人物杂谈这一板块的各个角落。
是的，我是一名写边角料用于辅助排版填充空白内容的饼干屑作者，内容无外乎花茶鉴赏、书籍推荐分享和枫丹人文地理考，每刊得到的反馈数据都少得可怜。
从业至今我只收到过一封给我的读者来信，被我用定制边框精心裱了起来挂在我的办公台前日日欣赏，信件内容如下：
“专业性不足，笔力疲弱，废话太多。”
我想，要么是我不够好，要么是我没理解这个世界。
总之，这意味着如果这个板块被取消了，那么很可能我那默默无闻食之无味弃之不可惜的边角料板块也会随之被一同取缔。
工作，工作，令人糟心的工作。
不，我不打算走进那间办公室然后接管所有工作，我没那个能力，我只是需要临时充数写一篇足够吸引读者目光的人物专题报道，让主编觉得这个栏目和它的边角料都还有存在的价值。
我需要寻找一个采访对象，足够强大，足够神秘，足够有魅力，不能是大家平时能接触到的人，这样才能让枫丹人民提起兴趣和胃口。
可选择的空间并不多。
想想看，还有什么能比那位梅洛彼得堡的神秘公爵更合适？出身经历足够悲惨，人生变故足够有戏剧性，个人魅力又足够出众，适合极了在这个人心惶惶的时机，摆在报纸最显眼的地方当做人们喜闻乐见的谈资。
我花了一周时间调查莱欧斯利公爵的生平过往，最终所有资料也不过薄薄笔记本厚度，他的寄养家庭，他的案件，他的授勋，作为一个公爵而言，他的生平记载有些过于少了，不知是被特意做了保密处理还是确实无可考究，他年少饱尝艰辛时无人问津，功成名就后，深海的领主这一名号也确实让许多人望而却步。
夏洛蒂跟我说，这位公爵先生该叫是认透了世界本质后的英雄主义，一种自我存在和自我认知的自洽和自我实现。她让我别紧张，只管实事求是去写，又有些欲言又止，好像还有别的话想说，最后却只是拍了拍我，便被人叫去拍照了。
我点头又摇头，只觉得好多字又好多自。
我料想自己该是个愚钝且自知的人，不知怎么就鬼迷心窍选了这位先生做分析解构，怎么就想不开要给那位先生写人生传记和专题报道。
哎！此般高深莫测之大人物的人物传记！就该是要等他身故之后才好瞎编的呀！
如今再后悔也为时晚矣，悔哉悔哉。
蒸汽鸟报社怎么还不倒闭啊。
我转了几层关系才终于搭上了梅洛彼得堡这条线，其间曲折于此不再赘述，感谢克洛琳德小姐，总之当我表明来意后，那位大人开口问了我第一个问题。
“为什么？”他露出一个彬彬有礼的绅士笑容，语气友善且富于风度，但依旧让人觉得有些距离感。
“我以为我的授勋授爵系列报道早在几年前就完结了。”
很好，我没考虑自己的动机问题。
我总不能说是因为原本负责枫丹知名人物杂谈栏目的作者跑路到汽水公司写广告推送而我为了饭碗硬着头皮把这烂摊子揽下来现在就指望着您的个人魅力和传奇故事为这个板块创造一个起死回生医学奇迹吧。
早知这钱这么难挣，我还不如去给主编磕头。
如此这般，这般那般，我绞尽脑汁给出了一些公式化的理由。
他看着我略微思索，突然开口问说你们报纸之前页脚的花茶鉴赏板块写得挺不错，为什么取消了？
我愣了愣，随口胡诌说负责那个板块的作者最近在外出周游采风，看不出来他信没信，反正我自己信了。
“明白了，十五分钟的时间够吗？”他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叠起腿，拉开办公桌的抽屉问，“要不要顺便喝杯茶？一边喝一边想想要挖点儿什么八卦爆料出来。”
他看出来了？我紧张地坐直了身体，顿觉监狱管理人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别紧张，开个玩笑。”他切换了一个更加轻松风趣的语调，“您想听点儿什么？故事够精彩的话我能分到稿费吗？”
我确实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拿到来自梅洛彼得堡的发票。
我把手里的笔捻了又捻，这种时候对方提出的关于访谈内容的第一个问题很大程度上就要决定整场采访的基调，那些预备好的尖锐话题突然哽在我笔下，哪怕我已经能够判断无论我选择哪个话题，他都会交出一个完美的回答。
我想听什么不重要，枫丹群众想听什么才重要，就如同枫丹人对戏剧冲突的审美一样，人们喜欢听那些大人物的往日密辛，喜欢看他们出人头地之前受了多少苦又遭了多少难，那些苦难又对他现今人格的铸就造成了多大影响，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成为一个励志故事的好典范，又或是如此才能将他们拉下神坛，制造点儿惹人怜惜的光环。
这才是我要做的事。
“您曾经在监狱服刑十年之久，在这个过程中赢得大半个梅洛彼得堡的支持和尊重，对前代管理人发起决斗后取而代之的一系列行动，是在您计划之内的吗，那时的您能够预料到自己往后的人生会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吗？”
“您高看我了，我只是觉得如果想打破或反抗规则，那么最好先搞清楚规则是什么。”
典狱长大人讲话语速偏快，但吐字清晰有力，尾音干净利落。
因其做事圆滑老练，城府高深难测，难免给人一种少年老成感，偏偏他又生得一副年少俊朗锋芒毕露的好样貌，眉眼间有股子锋利的锐气。
细看或许能从他的手腕和花腔中琢磨出点儿通透淡薄的入世感。
他确实幽默风趣，但并不十分健谈，看起来不需要什么倾听者，在各种意义上都拥有一名高位管理者应该具备的优秀素养。
我在速记本上标记着。
公爵先生身上有一种非常自然的松弛感，以至于通篇采访他都极为巧妙地游走在我的问题之间，语气分寸恰到好处地把握在既真诚可信同时又让人觉得是他瞎编的程度。
“您如何看待那维莱特大人？无论是您被判决还是被授爵，审判官大人似乎都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他平等公正地给予每个人他们应得的东西，仅此而已。”他随意地转了一圈手里的钢笔。
很巧妙的回答，既维护了那维莱特的公正无私，又不卑不亢地带过了自己全部的得失荣辱。
“如果是问我对他个人的评价，我想在如此漫长的时间里日日面对人间众生的各种苦难磋磨，被推到最高处审判他人的生命，却还没有变得麻木而冷漠，是一件很辛苦也很了不起的事。”
他技术性地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观察我，又或者是在思考措辞。
“我不介意再给我们兢兢业业的最高审判官更多一点称赞，这应该不至于被认为我是在阿谀奉承结党营私吧？”
谈及旧事，他眼中并未透露出如我预想那般的怀念神色，那对天青色的眼睛颜色太浅淡清透，好像盛不进太沉重晦暗的过去，又或是寒冷到足以将所有旧事封存于坚冰。
不够幸运但足够坚韧，不够乐观但足够豁达，于是能够以一种超脱的视角审视世间万物。
我看了眼时间，大概还够我问最后一个问题。
“支撑您一路走到今天，驱使您做出那些选择的东西是什么？仇恨？正义？又或者是改变现状的勇气？”
这是个标准化问题，适合让采访对象做一些抒情和主题升华，大多数政客的访谈都会把这个问题留在最后作为完善丰富自我形象的拉票手段。
他思考了一下，两道长眉微微下沉，用那标准的发表致谢感言的庄严语气郑重其事地回答：
“老实说，我觉得我能走到今天，主要都要归功于我的两条腿，感谢这两位好同志还没报废而且颇为健康有力，帮了我大忙。”
啊？
我手一滑，笔啪嗒一声掉了下去。
他朗声笑起来，像是一个玩笑达到了他想看到的效果，胸口那枚金属狼头徽章银链磕碰着发出一些哗啦声响，他支起一只手撑着脸，颇为散漫落拓地问我：
“怎么，人是一定要被什么抽象的东西支撑着才能往前走吗？”
我不是一个擅长共情的人，对人心的分析尤其迟钝，我只能看出他身上缺少大多数人常有的那种自怜自哀的能力和倾向，往日的幽灵无法将他困住，他既不以之为磨难，也无对其丝毫敬畏或感念。
于是我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位坐拥财富和权利的公爵大人，似乎并不在意自己曾经经受的苦难。
他似乎只是在往前走而已，很轻松简单的样子。
活着，然后向前走。
我果然还是无法理解，或许是公爵先生眼中看到的世界确实与我不同，又或许是单凭想象终究是无法感同身受，复仇、审判、监狱这些词汇离你我生活都太远太远，让人乍听之下就想思考如何逃离，而非投身浸没其中。
典狱长先生在这场十五分钟的访谈最后对我说：
“就我个人而言，我觉得我的故事乏善可陈，梅洛彼得堡是个立在过去废墟上向前看的地方，翻来覆去一遍遍追忆咀嚼过去还挺无聊的吧？
那么慢走，我就不送了。”
深海的气压与地面上大有不同，当我乘着那吱吱呀呀的黄铜电梯离开梅洛彼得堡，重新回到阳光下时，顿有重获新生之感。
太阳真好，亮得刺眼。
我贪婪地大口呼吸着地面上的空气，分明只是去了一趟深海监狱，竟像是死过一回。
命运将他推到一个个岔路口，于是他做出选择，不论对错。
可前路漫长，结局难测，朝夕生死。稍有不慎便粉身碎骨。
顺应命运的潮流并非难事，世上大多数人都是这么做的，但很少有人能以一种高明的手腕扭转命运的轨迹，以如此清醒透彻的眼光，将自己乃至他人的命运修改到其他路径上，背负沉重的职责和命运，不以之自累反而襟怀洒落。
他像璃月一味能够入茶的药材，我记得好像叫作决明，璃月医书将其药性形容为：
苦，微寒，性平，无毒。
我合上笔记本，我的猫在我的打字机上踩来踩去，打出了一长串的乱码，一会儿又拿爪子来回拨动我的钢笔，我想起自己已经许久没陪她玩了。
我敲下两个空格，把稿子翻来覆去又看了几遍，内容不能说蹙金结绣只能说是不堪入目。好吧，看来人物传记板块这份高投入高工资的工作确实不太适合我，我还是更想写新开的那家甜品店的南瓜奶油蛋糕鉴赏。
干脆就跟主编说这份稿子不幸被我的猫踩键盘删光了好了，我想人类无法交稿的理由里一定包括被猫咪占领了打字机这一条。
现在我该去铲猫砂了。
04
三人一起摊开面前的蒸汽鸟报，其第一页赫然大字写着：
“清爽枫达，畅饮世界！”
“枫达是一款富有活力的年轻饮品，不过确实有很多中老年群体不喜欢。如果您讨厌枫达文化的话，恕我直言，有些人本来心态就已经很老成了，每天闲暇爱好只有喝茶看报，连汽水文化都不接受很容易让心态更加老气的。请不要和海底监狱一样思想闭塞！请不要和某些管理员一样老气横秋！请不要只知道墨守成规！赶快和枫达一起运动起来吧！”
众所周知，枫达公司想要入驻梅洛彼得堡市场的计划刚刚宣告落败，负责人颇有些灰头土脸地回了水上，于是这位老气横秋的管理员暗指谁在这一刻似乎无需多言。
“我前两天刚被保守老派枫丹绅士点评一杯茶加两块方糖的喝法太过不伦不类。”莱欧斯利沉痛地说，“这下又被气泡水帮派驱逐出了年轻人行列，保守改革派在枫丹就这么没有生存空间吗？”
“而且我哪里有他们说的那么老成了？”
克洛琳德：“确实有点儿，你知道水上犯人间传闻典狱长都是用老奸巨猾老谋深算形容的吗？”
那维莱特试图对公爵先生表达安抚，他表示：“我觉得还好，我感受不到和你有明显的年龄代沟。”
莱欧斯利：“哈，那还真是多谢您了。”
梅洛彼得堡以后再加一条隐秘规矩。
“不是这页，”克洛琳德往后翻，“我说的是这个。”她的手指在报纸上点了点。
“节日特别活动！全枫丹最好的惊悚乐园鬼屋冒险！挺巧，好像和你这个甜品券是同一个主题。”
克洛琳德一擦手指，三张门票在她手里展开。
“娜维娅送我的，本来她约了我和夏洛蒂一起，但刺玫会那边临时有事她走不开身，夏洛蒂因为什么同事离职版面变动的事被报社拉去加班了，于是三张票都到了我手里。”
“说实话，你真觉得咱们仨适合去鬼屋吗？”莱欧斯利谨慎地问。
“不好说，但那维莱特看起来很想去，他假条都写好了。”
“啊？”莱欧斯利一口茶呛住，而那维莱特泰然自若地把话接了过来。
“请不要这么惊讶，我还是很擅长接纳年轻文化的，并没有那么闭塞刻板。”
莱欧斯利：“好好好，我年纪大了，就我老气，就我理解不了年轻人。”
那维莱特：嗯？他很在意？
克洛琳德：喔，他超在意。
“真是难得你有这雅兴。”莱欧斯利略感不解，他继续在那篇宣传报道往下看。
“鬼屋设计过程中特别雇佣了好几名美露莘作为特别美术顾问，场景设计极大参考了美露莘的喜好审美，效果拔群，好评如潮。”
莱欧斯利和克洛琳德不约而同抬头望向同一个人，当事人看上去非常庄严正直，浅浅喝了口水，眉目清朗绝对不存在任何私欲。
“更何况这也算是水上和水下联合出品的大型公共娱乐项目，对于美露莘文明和人类文明的交流发展大有裨益。”最高审判官先生一本正经地解释。
“确实挺好，我们刚好满足稻妻漫画经典的两男一女冒险小分队配置。”莱欧斯利在路上感慨，他前阵子刚刚从犯人手里没收了厚厚一摞从稻妻走私过来的漫画杂志。
“那如果把芙宁娜、希格雯、娜薇娅、夏洛蒂和林尼那三个小孩儿也加上呢？”克洛琳德问。
“那我们就可以组个海贼团出发去航海了。”
“航什么海？”一直没插上话的那维莱特开口，“原始胎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