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1画了小孩
p2~7是立希穿越if的上篇
下篇:https://tangsongyuanmingbuyaoqing.lofter.com/post/31723db9_2bdfcdc14?incantation=rzcWmJng82p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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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wrence X 你 《化河》4
*阅读推荐bgm:《Alive》Amarante,Spirit of the Abyss
*未满十八周岁请勿观看。
*【事业线】内含你迫害Lawrence的剧情,慎入。
*基于原结局[You killed Lawrence instead]进行改编。
【4】【事业线(上)】
你决定采用坚决的态度强迫Lawrence履行白河的意志。你决定步步诱拐Lawrence踏入你的陷阱。
“……我可以看到你喜欢植物。我也喜欢园艺,”你打算从这一话题做切入,赢得Lawrence对你的认同。你继续说,“照顾它们能让我感受到被需要的感觉。”你们谈论着有关园艺的话题。
“你理解这种感觉?”他看起来有一...
*阅读推荐bgm:《Alive》Amarante,Spirit of the Abyss
*未满十八周岁请勿观看。
*【事业线】内含你迫害Lawrence的剧情,慎入。
*基于原结局[You killed Lawrence instead]进行改编。
【4】【事业线(上)】
你决定采用坚决的态度强迫Lawrence履行白河的意志。你决定步步诱拐Lawrence踏入你的陷阱。
“……我可以看到你喜欢植物。我也喜欢园艺,”你打算从这一话题做切入,赢得Lawrence对你的认同。你继续说,“照顾它们能让我感受到被需要的感觉。”你们谈论着有关园艺的话题。
“你理解这种感觉?”他看起来有一些开心,谈到他喜爱的领域,他的热情仿佛被点燃了。你很满意他的反应,你让他放松了警惕。
Lawrence不仅是被腐化的元素所统领,他的身上还具有植物的元素——剧毒的夹竹桃,这或许是Oleander家族携带的气质。你不能离Lawrence太“近”,尤其是情感上的,否则你会被他身上的“剧毒”所伤害。你得保持和Lawrence的距离。
“被植物需要和被人需要,那还是不一样的。”你试图引导他重新思考生命的意义,“我是一个从事安宁疗护的社会工作者,我喜欢观察临终之人的生命末期,那种意志和生命力,和植物完全不同。”你潜意识里试图纠正Lawrence对人类的看法,虽然Lawrence目前没有表露出来,你就是知道Lawrence会把人当做花朵来看待,这是预知片段给你带来的信息。
“观察临终之人”,Lawrence觉得你有些不正常,但他一想到自己,又瞬间释然了,他也有类似的爱好,不同的是你关注的是生机勃勃的活力,他陶醉于死气沉沉的感觉。Lawrence对你的工作感到好奇,“那——那你是怎么做的呢?”
“用各种手段,让他们尽可能祥和地逝去。”
Lawrence觉得你的工作听起来像某种艺术,你的话刻进了他的潜意识里。像是遇到了知己,他想给你分享他的观点,但是心里夹带着羞涩的紧张感让他变得结巴起来,他的脸红了,他很难流利地组织语言。
因为不能很好地把话语表达出来,他在公寓内焦躁地来回踱步,在和你聊天过后,他开始把你当做一个有着共同爱好的朋友,他一时不知道该对你做些什么。白河吞噬了他的人类性,他一直这样,凭直觉本能办事,像一个动物,从不考虑后果。太阳升起来了,你喜欢光照带给你的感觉,这有些像昆虫的趋光性,与此同时,Lawrence变得困倦,他是一个夜行生物。
很奇怪,你从没有比此刻更清醒的时候,就好像你根本不需要睡眠一样。趁Lawrence睡觉期间,你仔细分析了当前的情况。Lawrence不能用理性说服,如果和他说了过多的话,他会变得焦虑,甚至崩溃,变得具有攻击性,劝服他变得非常困难,你还有随时丧命的风险。
你想要活下去。你和教团的信众存在诸多羁绊,你喜欢你的临终关怀事业,你想要帮助更多的人——虽然已近死亡,但他们身上仍然迸发着对生的渴求,犹如将熄的烛光在熄灭前突然炸开的最后焰火,又如落山的夕阳湮灭于地平线时最后一抹灿烂绚丽的晚霞,你喜欢这种感觉,你敬畏着自然的生命过程。
所有人最终都将迎来死亡,结果并不重要,在通往终焉的过程中,人们的命运之线相互交织,发生丰富多彩的各种事件,产生各式各样的复杂情感,在这种互动中,人能真实地感受到自我的强烈存在感,意义就是这么产生的。Lawrence享受植物对他的依赖,这是他找寻意义的方式,如果他对你的情感过于强烈,他会砍掉你的四肢,不仅是因为他处于独处和害怕你逃离他的矛盾之中*,或许更是因为他想通过照料你,来建构他对你的意义。
*官设:“He’d be torn between needing to be alone and being afraid that MC might leave or escape him.That’s why there’s a darker ending where he tries to‘de-limb’MC[which might not have gone so well in the long run since he’s not a doctor.] ”
你想起Lawrence的残忍行径,他凭什么替别人决定生死——这显得你的工作非常可笑。每个人的意志都值得被尊重,你陪伴过许多生命终末期的患者,让他们的生命有尊严地谢幕,无论承受着多么大的痛苦,人们还是坚强地活着。
除此之外,你因为了解Lawrence的过去,对他怀有恻隐之心。如果你早一些知道你的家族故事,了解白河的存在,你会及时劝阻他,终止他的崩坏,如果Lawrence知道自己并不是“永生”的,他的灵魂可能会被萨麦尔(Samael)的手下终结*,他是不是就能远离白河了呢——怎么对待Lawrence,这将成为你职业生涯的最大挑战。安宁疗护需要对患者的情绪保持一定的出离感,以此为业,会见证无数人的死亡,如果自己率先崩溃,又何来救赎他人?
*官设:Ashe is under the command of Samael Volkov as a Reaper.
Samael Volkov是在BTD2 Cain线出现的人物,负责把Cain关进监狱,他是收割者的大天使指挥官(Archangel Commander of the Reapers)。
萨麦尔(Samael)在基督教圣经里没记载,是在『希腊语巴录启示录』(伪经)登场的堕天使。常与撒旦相提并论,是恶灵的首领,即使他似乎想教人作恶,但萨麦尔仍然是主的奴仆之一。在犹太传说中,萨麦尔的最为重要的角色则是死亡天使。
常人的灵魂元素保持着某种动态平衡,倘若身体的能量元素失衡,则很容易成为恶魔或怪物。Lawrence身上的元素已经失衡了,他已不能被拯救,即使现在他还能暂时作为常人生活。他迟早会变成怪物。你接触过宠物行业的安宁疗护,宠物的意志并不是主要的,最重要的是人的意志,毕竟人和动物有别,以人为本的原则不会改变。你决定用对待动物的态度对待他,你不会尝试去共情一个怪物的想法。
这一轮的胶带捆的太紧了,你只能蛰伏不动。你在Lawrence醒后,借口要去洗澡,让他重新捆扎你的胶带。你本该对他使用安乐死的方式,可你实在是太想活下去了,目前的条件并不允许。你给自己洗脑,说不定腐化早已腐蚀了他的痛觉神经,他不会感到疼痛,你趁Lawrence入睡后再度挣脱束缚,拿起房间的园艺剪,像一只安静的蛾,飘向Lawrence的床。
你的心脏在胸中狂跳如鼓擂。你在工作中安稳地送走了很多人,这是你第一次“主动”终结他人的生命——不对,你不能把Lawrence当人看。你得摒弃你对他的同情,愧疚感会阻碍你的事业。你咬咬牙,把剪子扎进他的腹部。按理来说,人的腹部肌肉是相对难刺穿的地方,因为它承载着保护内脏的功能,但是你的剪子轻而易举地进入了他的身体,也许是因为他的身体结构早已腐朽。既然如此,破坏他的身体脏腑变得容易多了。
Lawrence极为震惊地瞪大了眼,比起恐慌,那更多是被背叛的情绪。他浑身颤抖,眼角渗出无助的眼泪,他这样的神情总让你联想到鹿角兔,某种奇幻生物。你不等他反应,手起刀落,仿佛是在处理仪式上的动物祭品,你无数次刺穿Lawrence的脏腑,Lawrence血液飞溅在你的唇间,你不可避免的尝到了,你觉得有点像烂掉的植物汁液,但很适合作为蛾的食物。自从你划开了他的腹部,整个房间开始弥漫着一股腐肉的气味。
你可以很好地判断人濒死前的喘息是怎样的。在Lawrence咽气之际,你停下了,你在他耳边低语:“不要回来。那条——河流。”
在你说出“河流”一词时,你看到他蓝色的瞳孔仿佛被点燃了,一股奇怪的情绪在他的瞳中散开,但他眼里的神态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他的瞳孔就扩散了。按照正常的死亡过程来看,他会最先失去视觉,最后是听觉*。
*听觉是人体死亡时最后丧失的功能器官,这是来自《自然》论文的报道。有兴趣的话可以直接搜索标题《Electrophysiological evidence of preserved hearing at the end of life》。
你对Lawrence继续进行着临终告别仪式。你轻声向他道歉,你只能期望Ashe能够及时收割他的灵魂:“对不起,Mr Oleander——用这种方式送走你。”
“躺下,什么都别想,然后顺着河流飘走。”
“你早该离开这个世界,在那次溺水之后。”
“你的肉体已然崩坏,不要再眷恋这尘世。”
“我会把你剩下的躯体带到一片洒满洁白骨骼的神圣林地。”
【联五】玛丽苏与玛丽苏(14)
阿尔弗雷德迅速转过身,微眯了眼看向他的死对头,“如果你是女人,王耀会更加青睐你的big boobs ,我也会对你更加感兴趣,但是你不是。big boobs可不是男人的加分项。”
“我觉得你不知道big chest 和big boobs之间的区别。”伊万走到阿尔弗雷德跟前,用手指着自己硬邦邦的胸肌说,“这是big chest.”说着又戳了戳阿尔弗雷德的胸口,“这是big boobs.”
“Okay,Okay.你有big chest.多可悲啊,你的雄性魅力只能靠big chest来展示了,用外强中干来形容你再合适不过了,毕竟你是需要补肾的男人。”阿尔弗雷德不怀好...
阿尔弗雷德迅速转过身,微眯了眼看向他的死对头,“如果你是女人,王耀会更加青睐你的big boobs ,我也会对你更加感兴趣,但是你不是。big boobs可不是男人的加分项。”
“我觉得你不知道big chest 和big boobs之间的区别。”伊万走到阿尔弗雷德跟前,用手指着自己硬邦邦的胸肌说,“这是big chest.”说着又戳了戳阿尔弗雷德的胸口,“这是big boobs.”
“Okay,Okay.你有big chest.多可悲啊,你的雄性魅力只能靠big chest来展示了,用外强中干来形容你再合适不过了,毕竟你是需要补肾的男人。”阿尔弗雷德不怀好意地笑了。
“什么?”伊万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错愕。
“你还没收到王耀寄给你的肾宝吗?跨国邮件速度可真慢。”阿尔弗雷德拍了下王耀的肩膀,侧过脑袋看着同样一脸迷茫的王耀,挤眉弄眼地说:“你当初怎么说的来着?布拉金斯基先生肾虚盗汗?”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王耀条件反射地三连否认。他怎么敢说这样的话,尤其还是当着阿尔弗雷德的面说,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吗?
“别担心。”阿尔弗雷德亲热地揽着王耀的肩膀,信誓旦旦地说,“有我在,他不敢把你怎么样。”
我信你个鬼啊,你个小兔崽子坏的很。别说王耀相信无论是哪个世界的自己都不可能当着阿尔弗雷德的面说这样的话,就算是真的说了,阿尔弗雷德这转头就卖队友的行为比费里西安诺还熟练,谁还敢相信他?
“别听他胡说。”王耀赶紧向脸色铁青的伊万解释,“我没说过这样的话,阿尔弗雷德是在挑拨我们的关系。你知道,他一肚子坏水,说出来的话十句至少有九句不能相信。”
阿尔弗雷德也不着急“解释”,只是笑眯眯地看着王耀的侧脸,等王耀说完后轻浮地在他脸上“吧唧”一口,又颇有些挑衅意味地看向怒意昭然的伊万,“莫斯科很快就会收到来自北京的肾宝,要我说,别害羞,早发现早治疗,早治疗早康复,争取回到巅峰时期的 thirty seconds。”
伊万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王耀先一脸狐疑地看着阿尔弗雷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只有 thirty seconds?你试过?”
阿尔弗雷德自信一笑,“我有情报。”
王耀同情地看着他,“你的情报人员没一个靠谱的。”
“你怎么知道我的情报不靠谱?”阿尔弗雷德打量着王耀的脸,怀疑地问:“难道你跟他试过?”
王耀嘴角微扬,神秘一笑,“我也有情报。”
“够了!”脸色阴沉的伊万看着这一唱一和没把他放在眼里的两人,忍无可忍地说:“如果再让我听见此类诋毁的话,无论从是从谁的嘴里说出来,我都会认为是你们在背后传谣,届时我不介意让你们亲身验证我到底能够坚持多长时间。”
“跟我没有关系,我可是在积极维护你的形象。”王耀大感冤枉。
伊万冷冷扔过来一个眼刀,“我的形象不需要你维护,别干那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王耀嘀咕道。
“你说什么?”伊万问。
王耀耸耸肩,“没什么。”
“他说你是狗。”离得近的阿尔弗雷德听清了王耀嘀咕的话,然后选择告密。
王耀:“......你是真的狗。”
阿尔弗雷德马上回击:“你是土狗。”
这小学生一样的吵架水平让王耀叹了口气,不欲再与他纠缠,将目光转向伊万,“你不是和本田在一起吗?怎么突然过来了?”
伊万盯着阿尔弗雷德揽着王耀肩膀的手,以前不觉得怎么样,现在却觉得十分刺眼,当下便没好气地说:“我有事要跟你单独聊一聊。”
“不行!”王耀还没回答,阿尔弗雷德就语气强硬地替他拒绝了,“他今晚要跟我约会,你想单独约他,等到后天吧,因为明天我们也约好了。”
“我什么时候跟你约好了?我怎么不知道?”王耀不留情面地拆阿尔弗雷德的台。
“我现在通知你了,就算是约好了。”阿尔弗雷德说。
王耀决定跟他讲一讲道理,“你不能替我做决定。更何况就算是单方面通知,伊万也比你先通知我,按照你的逻辑,也是我跟伊万有约在先。”
阿尔弗雷德不以为意,颇有些得意地说:“因为我是你的优先级,所以即使是伊万也得靠边站。”
伊万皱眉看向王耀,“你怎么想?”
“我认为他脑子不正常。”王耀对伊万说,接着又怒怼阿尔弗雷德,“谁说你是我的优先级?你以为你是谁?上帝吗?抱歉,就算你是上帝,你也别想替我做决定,我可不是基督徒。”
阿尔弗雷德目光微沉,“所以你打算抛下我去跟伊万私会?”
王耀原来没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两人将话说这里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是的。”王耀摆脱阿尔弗雷德站到伊万身边,面对面看着面色不善的阿尔弗雷德,“你和伊万之间,伊万才是我的优先级。中国有句俗话‘远亲不如近邻’,更何况我跟你非亲非故。”
阿尔弗雷德气急反笑,“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你这么能言善辩。”
王耀想了想,说:“Surprise!“
“Whata surprise!你会后悔的!”阿尔弗雷德推开王耀和伊万,怒气冲冲地从两人中间穿过,扬长而去。
“你说的是真的吗?”伊万有些不敢相信地问:“我和阿尔弗雷德之间,我是你的优先级?”
王耀沉默片刻,才道:“假的。刚才的情形你也看见了,他太得意忘形,我总不能助长他的嚣张气焰吧。”眼见伊万的目光又变得冰冷,连忙补充道:”你们对我来说都很重要,没有谁是优先级这样的说法。”
“最好是这样。”伊万说:“我们相互保持中立才是最好的状态。”他的话很理智,但是他的语气听起来并不是很好。
“你想单独跟我聊什么?”王耀岔开话题。
“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走廊尽头的肖像
本篇为《毒树之果》的后篇。本来没打算写成后篇的,后来发现背景太相似,就稍微对接了一下。
cp为伏提庚x阿尔托莉雅,有擦边球暗示;背景为现代美国宾夕法尼亚州费城的司法体系,没研究过美国法律,瞎写一气,快来个专业人士指导我一下(苦涩 )
本来打算增个破案过程的,但是在毒树里连写三个案子,实在被榨到枯竭。。有机会再补(躺)
伏提庚·P·夏克斯比尔,和阿尔托莉雅·卡斯特,是费城法律界人尽皆知的对头。尽管两人并非物理意义上地对抗,但自从阿尔托莉雅把伏提庚的一个案子搅黄了之后,这样的流言就传开了:有人说看到伏提庚晚上去往阿尔托莉雅住宅附近的街区...
本篇为《毒树之果》的后篇。本来没打算写成后篇的,后来发现背景太相似,就稍微对接了一下。
cp为伏提庚x阿尔托莉雅,有擦边球暗示;背景为现代美国宾夕法尼亚州费城的司法体系,没研究过美国法律,瞎写一气,快来个专业人士指导我一下(苦涩 )
本来打算增个破案过程的,但是在毒树里连写三个案子,实在被榨到枯竭。。有机会再补(躺)
伏提庚·P·夏克斯比尔,和阿尔托莉雅·卡斯特,是费城法律界人尽皆知的对头。尽管两人并非物理意义上地对抗,但自从阿尔托莉雅把伏提庚的一个案子搅黄了之后,这样的流言就传开了:有人说看到伏提庚晚上去往阿尔托莉雅住宅附近的街区溜达,有人说看到伏提庚在阿尔托莉雅的委托人身边伺机。总而言之,不是好事。法庭如战场,非输即赢,没有第二个选项,连认罪协议都不是双赢的代名词,更别提陪审团讨论十小时都无法得出一致结论的结果。伏提庚未尝败诉,唯有这次重审成为了他的滑铁卢:解散陪审团,案件择日重开,法官宣布;你输了,阿尔托莉雅的眼神宣布。工作十多年,伏提庚第一次在法庭上失态。他摔了一根笔,差点被以藐视法庭的罪名羁押起来。但他没有藐视法庭,他甚至没有看向法庭。伏提庚仅仅是注视着阿尔托莉雅,整场内她仅在法官宣布结果后瞥了他一眼,眼神轻拿轻放,看手表都比看他要深刻。他所期盼的罪名落了个空。
伏提庚生来五官柔和而俊秀,却终日阴郁,到了有些吓人的地步。眼尖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有秘密隐藏在那故作冰冷的外貌下,像冰龙身后总有不隐自现的财宝。但没人敢真的走他心里去翻腾。伏提庚在宾夕法尼亚东区联邦地区法院当助理地方检察官,手下带一个实习生藤丸立香。除开一些本能的挖苦之外,他当领导当得尽职尽责,不管问什么问题都能尽责讲解;唯有三个月前和阿尔托莉雅对抗的案子是他唯一的逆鳞。毛头实习生不知道他领导藏着的小心思,把自己当成闯入龙窟的勇者,问伏提庚要不要自己帮他准备九个月后的重审;伏提庚听到问题后,居然先笑了笑(而不是先嘲讽),巧妙移开话题。伏提庚颌线和眉头一样锋利,笑起来时,略显尖刻的面庞柔和地沉下来,要多赏心悦目有多赏心悦目,但立香登时闭了嘴。他在伏提庚眼底看到一抹阴郁,像掩藏在大雾下的一辆卡车,再不识点时务赶紧绕道,就要被连人带资料地撞飞出去。怪吓人的。立香虽冒失却并不鲁莽,他乖乖转身去继续整理卷宗,因此错过了伏提庚痛苦皱起的眉毛。
十三年前,伏提庚和阿尔托莉雅双双入学,成为了同一个博导的法博同学。毕业后,俩人有十年再未相见。十年后,在伏提庚终于攒够诉讼经验,成功成为一名助理地方检察官之际,阿尔托莉雅居然重新现身费城,似乎是他所有努力获得回报的证明。但这不是为了他。伏提庚之所以知道这一点,是因为他作为公诉方而起诉的嫌疑人,雇佣了专攻联邦刑事诉讼的金牌律师阿尔托莉雅。伏提庚自认准备完美,把这案子看成一口钉好的棺材,没想到阿尔托莉雅居然给他掀开了。回忆像陈尸一样暴露在空气中。
与大部分中产阶级出身的同学站在一起,农村女孩阿尔托莉雅土气得格格不入;而从开学第一天就万众瞩目的伏提庚,居然三番四次地邀请她去图书馆,去咖啡厅,试图撬开她不安的双唇。乡下来的阿尔托莉雅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每次被伏提庚叫出去的时候都会应激性地敛眉袖手,看不出是真的想来见伏提庚,还是单纯不好意思拒绝伏提庚的要求;那张金口除了闭嘴看书和张嘴吃饭之外,不肯吐出其他玉言。伏提庚的教养和脑力如他的外表一般完美,他不在乎阿尔托莉雅局促的冷淡,不在乎她一根筋的鲁莽,继续在各种地方努力教导她,从学业到生活无一不细致入微。有这样一位(装作)宽厚而(假装)温柔的人常伴左右,很少有人能兜得住;只有阿尔托莉雅被他唬得更愣,连伏提庚都分不清她到底是真的固若金汤,还是真的在装傻充愣。
卡斯特小姐,请问你能否以结婚为前提,与我进行交往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正值深秋。伏提庚穿一身米白色的大风衣,挺括的布料兜住一捧来自北冰洋的秋风,深秋的阳光在他蝴蝶翅膀般的大衣上影影绰绰。伏提庚声音平稳,表情从容,实则忐忑得不敢细看她的脸。话语离口后就成了枝头脱落的叶片,不能指望它一定会落入谁的手心。伏提庚只能默默祈祷秋风识相,让这片落叶能找到它面前绑着双马尾的天选之子。
话音滚到地上了,阿尔托莉雅尚未开口。伏提庚在这个间隙里得以喘息,终于有勇气派出一缕视线去打探军情。先头部队捉了她风中飘荡的金色发丝回来邀功,让他想起开学第一天。阿尔托莉雅从走廊尽头向他迎面奔来,发丝在阳光下明灭。也是自那一刻起,伏提庚不敢再嘲笑一见钟情这四个字。遇到阿尔托莉雅之前,伏提庚谨遵25年的教诲,压抑自己如克制一团猛火,即使不时从周身裂缝中漏出一两点火星,也能够迅速掩饰;遇到阿尔托莉雅之后,他向这颗星星发射电报,在等待回信的缝隙里听到岩块崩裂的声响。阿尔托莉雅……伏提庚近乎祈祷地一颗颗默数过这圣名的音节,只待她一声令下,便能从口中迸出,好将她也沐浴在福音之中。风正从极北之洋涌来,目光正在打探,叶片正在脱落。在这个瞬间,你是否有话要说?快乐是否即将发生?每次都是由你来打破沉默,但这次,你究竟是真心,亦或是违心?
秋季是丰收的季节。精心侍弄的作物在这个秋天里迎来了收成,伏提庚终于得以撕下自己的伪装,也在25年的人生中头一次失去了理智。伏提庚自以为猿猴本能已被教化为人类尖端,唯有在阿尔托莉雅抬起头说好的时候,他听到火山喷发的轰鸣。教导也好,自习也好,请客也好,都是他一步步精心布下的棋子。这种行为与其说是指导,不如说是培植;他一手把刚入学时忐忑而土气的小女孩,培养成为深沉而内敛的优等生,正盼望着去照亮这个世界。
相逢常见而相交不常见。第一次审判结束得如此之快,像是陨石擦过星环,一个加速的事。择日重开还剩九个月,伏提庚等重审像是等总统大选出结果。人们对等待这种行为有着超乎想象的热情,似乎只要在春天播种,就一定会在秋天收获。伏提庚还有九个月的时间等待重审的果实结出,小心翼翼。二人的重逢把伏提庚变得胆小如鼠,蹑手蹑脚,绝不能被人发现。但他不是偷东西的那一方,而是被掠夺的那一方。绝不能被人发现自己的软肋。伏提庚捂着胸口想,还好没有人试图探索自己的心。不能被发现冰龙早已穷得一毛不拔。
阿尔托莉雅第一次接受伏提庚教导是在自习教室。乡下的男人女人都是一口慢悠悠的稻草味方言,带得阿尔托莉雅从口音到听力都带着英国乡下小老太的影子,开学一个月都跟不上教授一泻千里的美式发音课堂教学,写个开庭陈述,憋了半天只有两行字。伏提庚求之不得,自告奋勇当她的同龄导师。他还原不出乡下方言的口音,但他的伦敦音标准而低沉,认真清晰地从头补课的样子于听觉于视觉都是一种享受。于是英国人在美国用英式发音交流,学生在教室扮导师,彼此都没有意识到这场景有多错位。
“法官规定之前的博客记录都不能用。”阿尔托莉雅愁眉苦脸。
“那就想办法让控方提到博客记录。”伏提庚略一思索。
“提到了然后……?”
“证据规则106条,阿尔托莉雅。”伏提庚提醒道,翻开联邦刑事诉讼证据规则的便签指给她看,“如果一份书面证词被任何一方提到或提到一部分的话,剩下的内容都可以被出示为证据。”
“哦哦……!”
阿尔托莉雅眼睛发光地在键盘上敲字(敲字的时候也像英国小老太,伏提庚想),几分钟后才记起自己还没有表示感谢,后知后觉地偷偷从屏幕后瞄伏提庚。后者感受到了那股视线,知道自己认真解决问题的样子十分引人注目,自满的同时又有点好笑,心情很好地没有戳破阿尔托莉雅偷看的小心思。
“伏提庚教授……”
“嗯……嗯?”
这可不能装作没听到。伏提庚伸出手,阿尔托莉雅以为他要递给自己什么东西,不明所以地抬头盯他。绿眼睛像春水,等他去投湖,那句没头没脑的“伏提庚教授”的涟漪还在湖面回荡。伏提庚从容地靠近她的手心,猛地拐了一个折角冲向她的脸,夹住她脆弱的脸颊像夹住一个发泄球,阿尔托莉雅被迫靠向了自己。
“叫谁教授呢?上课的时候好好听,听不懂的话就课前预习一下,这明明都是教授的课堂内容。”
“对不……不,谢谢伏提庚教授!”
伏提庚捏得更甚。阿尔托莉雅讲话不知道该说是直愣还是直率,不管怎样,这句话给了他一个继续和阿尔托莉雅进行肌肤接触的机会。他心底暗喜,并心存侥幸,认为这是一个允许他前进的信号,接着就从阿尔托莉雅的脸上找到了能够证实他猜想的证据:阿尔托莉雅一边的脸颊被他捏着,嘴角变形;另一边的嘴角却略微上翘,像被他压起的跷跷板。俩人心照不宣地捏与被捏了一会,伏提庚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手指,阿尔托莉雅拿回了自己发红的脸颊,各自陷入了欣喜而默契的沉默中。
二人第一次重逢,没有旧人相见的激动,没有对手相对的针锋;和伏提庚提起的大部分公诉案件一样,只是一起事故。当天,伏提庚正焦头烂额地处理法院审查,在法庭走廊上一边一路小跑一边打电话。他跑过一扇又一扇窗,阳光穿过尘粒,在他的身上明明灭灭。伏提庚太专心,刚休庭的法院走廊有些吵嚷,一丝都没有入耳,满脑子都是电话里的声音。只有在屏蔽了其他人声的情况下,声音才会在在一个命定的瞬间里整齐划一地消失,高跟鞋踏地的声音因而清晰了无数倍。命运的抓娃娃机把阿尔托莉雅从远在美国西海岸的洛杉矶提起,横跨整个北美,送到了东海岸的费城,放置在宾夕法尼亚东区联邦地区法院的三楼走廊。感受到了命运的召唤,伏提庚直视前路的眼神像是被恒星吸引一般转了过去。
那颗有着金色帷幔的大质量恒星正在真空中优雅地前行。阳光穿过几颗尘粒落在她的脸上,将她的额头照耀得熠熠生辉。在这个慢镜头般的瞬间,伏提庚甚至看清楚了她晶莹的睫羽,但最吸引他的还是那青绿色的双眼。阿尔托莉雅已经褪去了学生时期的稚嫩,那柔嫩的芽儿褪去嫩绿,已经成长为了坚定的青翠巨木。法庭走廊消失了,伏提庚没有感受到地板,没有听到人声,也没有与人群并列。世界只剩下他与那颗恒星,他注视着恒星,但恒星沉默不语,只是发亮。伏提庚第一次发现自己如此喜爱绿植与天体。阿尔托莉雅已经不再扎双马尾了,她宽散晶莹的发辫擦过伏提庚的肩膀,像星环穿过陨石,轻拿轻放。阿尔托莉雅踏过法庭走廊的大理石地面,高跟鞋的声音轰隆隆地轧过伏提庚的耳膜,盖过了电话里喂喂的声音。
那次补习拉近了俩人的关系。阿尔托莉雅不再局促到不敢说话,显露出了大学生应有的开朗本貌,有时候会没头没脑地突然喊他伏提庚教授,在答应他之后会开玩笑地叫他伏提庚教授,在伏提庚俯投下的阴影里会颤抖着喊伏提庚教授。撕下宽厚而温和的带路人导师身份后,伏提庚强烈的控制欲显现出来,占有阿尔托莉雅的气势活像闪电突击战:同一个单词经过同一个人之口,居然能产生这么多不同的意义;伏提庚觉得新奇,每次都因为相同的称呼而兴奋到近乎失去理智,恨不得把阿尔托莉雅按在床上生吞活剥。
“什么样的教授会对学生这么干?”
阿尔托莉雅在被褥和俯影的间隙里气喘吁吁地问伏提庚。伏提庚正居高临下地按着阿尔托莉雅,说不好是在全力克制自己,还是已经失去理智。阿尔托莉雅的声音让他回神,他看着阿尔托莉雅被他按在床上,像是看一头被按得无处逃窜的野兽,被他驯得服服帖帖。伏提庚难得起了别的心思,决心增加一点新玩法。
“我这样的老师就会这么干。”他这么说着,稍微换了下手的位置,以免压到阿尔托莉雅的头发。后者柔顺的金色长发已经在床上散成一片金纱,伏提庚将金纱拢成一束,没有注意到阿尔托莉雅的手已经抚上自己的脸颊。
“怎么?”
阿尔托莉雅笑着闭了闭眼,擦去他脸上的汗珠。
“没什么。觉得很可爱。”
她安抚似地在伏提庚脸上轻轻拍了两下,将几缕垂下来的半长墨发撩回他的耳后。伏提庚后背紧绷起来,呼吸和眼神都深了下去。
“我再教你点新东西吧。”他听见自己压低了声音,从齿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这句话。
“乐意学习。”
回答她的是失去理智而不失温柔的吻。
伏提庚徒增十年的物理年龄,脸蛋和社交能力不曾因此失色,公诉和法院审查手到擒来;似是为了制约他这过于完美的硬件,上帝从他的软件中抽补了一下,作为平衡,让他倒退了岂止十年的心理年龄。35岁的伏提庚比高中生还高中生,表面上该冷峻冷峻该温和温和,背地里排练和阿尔托莉雅偶遇的台词,偷偷数偶遇的次数,像葛朗台数自己最后的金路易;但不管如何演练,真到见到阿尔托莉雅的时候,总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说不好是真说不出来还是不敢说。潜意识里,伏提庚知道自己无法开口。一旦开口,即使他还没在案子上输,也会先在气势上输。
眼下伏提庚正坐在咖啡馆里,面前放一杯气泡水,装模作样盯手里的卷宗,实则暗盯阿尔托莉雅。不,我不是一个对前任念念不忘十年的跟踪狂。他对自己说。只是咖啡时间的偶遇而已。伏提庚的目光扫过人群、天花板上垂下来的三盏吊灯、书柜上的装饰苹果和银杏叶标本,最终投向阿尔托莉雅的侧脸,像是石子沉入湖中。助跑、起跳,转体三周后入水,一点水花都没有。阿尔托莉雅拿着咖啡走了,像一艘渐行渐远的船。咖啡厅的门铃最后响动一下,伏提庚的耳膜恢复寂静。
在学校里,他计划好了自己和阿尔托莉雅的一切,但后者似乎并不希望完全按照他所期望的样子去成长。伏提庚回想起来长达三年的热恋,终于意识到自己偶尔在她眼底捕捉到的幽深并非错觉。阿尔托莉雅早已给足了他信号,因此在毕业当天单方面与他分手也不能算不辞而别;只有自己耽于恋情,不知海啸将至。谈恋爱不是谈判,不能坐在会议室谈合同签协议了事;谈恋爱是打仗,不能要求高风亮节,也不能要求姿态好看。伏提庚不在乎高风亮节,可是他在没必要的地方要强,维持脆弱的体面如同保护一个脆弱的蛹,以至于在这场长达三年的战争中失败了。往后的十年里,他每一天都梦到毕业那天。阿尔托莉雅在学校走廊里和他最后一次见面,吐出最后一句话,转身走了。伏提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但她已经接近走廊尽头。他跑过一个又一个窗户,像是闯过人生中的一个又一个岔路口。信号灯般的阳光在他身上明灭。阿尔托莉雅的身影在走廊尽头一晃消失了。阳光突然全部熄灭了。无论多少次,伏提庚总是来不及追上她,跑着跑着就在法院走廊上醒了。伏提庚还记得她温润的脸庞,那金口最后吐出的字眼比她的眼神更加冰冷。
他本以为那就是结束,直到在法院走廊里再次见到阿尔托莉雅。十年前热恋的情人,再见面时就是敌人了。阿尔托莉雅擦过他的肩膀,像一根从未被点燃过的火柴。但这热量一直在累计,导火线再长也要烧完。于是十年之后,他们第一次进入法庭对抗,抗辩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间结束了。轰然而倒,一击毙命。伏提庚输得如愿以偿。法官宣读审判结果时,苦涩、惊怒与狂喜旋转交织,编织成命运的大洪水,自天边劈头盖脸地奔流而来。伏提庚本来就心脏就有点毛病,此刻充斥了各种各样的情绪,已经头晕目眩,于是他顺理成章地爆炸了。离手边最近的钢笔成了戳破他的一根针,墨渍炸在大理石的地面上,比血迹更刺目。
伏提庚醒来的时候,脑内和视野皆为雪白。如他的陪护席一般,他的胸口也是空荡荡的。即使他并没有证据,他也执着地认为送自己来医院的人是阿尔托莉雅,并将这一点看作是天启而非臆测。这一点实在是有悖他的职业原则,因为他没能排除合理怀疑,连证据都没有,就不顾一切地相信阿尔托莉雅已经犯下罪名。但这并非空穴来风。在遇到阿尔托莉雅之前,伏提庚曾接受过两次心脏手术,尽管手术很成功,但也禁不住连续熬夜一月的摧残:法博期间课业紧张,伏提庚和阿尔托莉雅又都是要强的人,都想把自己的爱人从年级第一的位子上挤下来。即使隐隐感到不适,伏提庚依旧在等待期末考试结束。虽然他演技一向很好,但逃不过朝夕相处的阿尔托莉雅的眼睛。
“很痛吗?”
伏提庚坐在咖啡桌前,装模作样点一杯冰摩卡,只舔干净了个奶油盖。他略微弓腰,意图用电脑屏幕和桌子高度挡住阿尔托莉雅的视线,右手在桌面上书写,左手挤挤挨挨地在外套的掩护下用力按着胸口。伏提庚的注意力大部分给了论文的案例,小部分用来忍耐疼痛,因此直到阿尔托莉雅叫第二声时,他才从绵长的疼痛中惊醒。他迅速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从电脑上抬起头来。
“怎么啦?”
伏提庚自认为笑容爽朗,声线平稳,骗过一票老师同学的样子没理由骗不过阿尔托莉雅。桌子对面的女性侧过脸看了他一眼,金色的双马尾来回荡了一圈,他有种迎面撞上一束x光的感觉,从眼睛开始到后脑勺都被照了个透。
“我是说,你哪里很痛吗?”
“没有。怎么?”
“你的呼吸太快太浅了。”
伏提庚一时语塞,不知道该不该提醒她,随意听别人的呼吸声并且以此作为交谈内容,是一件令人起鸡皮疙瘩的事。尽管他能够看透阿尔托莉雅的想法,却完全无力招架她如此直率的语言,也不知道应该称其为直率还是不经大脑。阿尔托莉雅显然不认为自己的问题有什么问题,不依不饶地又问了一遍。伏提庚隐藏这个已经陪伴了自己25年的秘密如同冰龙隐藏秘宝,从未告诉任何人自己的病情;但是阿尔托莉雅把他教给她的那一套反用到了自己身上,几句话就让他自首了。真是有律师风范呢,阿尔托莉雅,这咖啡厅都被你变成讯问室了。伏提庚腹诽着,嘴上轻描淡写地吐露了自己的病情,心里如同告白当天一样忐忑。他不知道阿尔托莉雅会怎么看待这种明知故犯的谎言,是会因为他平时的掩饰而生气(“这就是你不肯陪我吃冰淇淋的理由?”),还是流露出其他人脸上那种气死人的怜悯。但阿尔托莉雅两样都没有选择,只是收拾好电脑站起身来,坚持要带他去医院。伏提庚还没来得及提出对这个动议的删节请求,她已经轻轻松松地将自己一把拦腰抱起了。直到她将伏提庚横抱到校门口拦出租的时候,伏提庚还是没恢复出能够反抗她的力气,只能源源不断地散播废话,试图说服阿尔托莉雅自己没事,因疼痛而发虚的声音毫无说服力。
“天哪,阿尔托莉雅。为了拿到年级第一的宝座,你还真是不择手段。”
阿尔托莉雅在他腰上拧了一把,好让他闭嘴。伏提庚疼得龇牙咧嘴,锤了一下阿尔托莉雅的后背,拳头轻飘飘软绵绵。但他其实并不讨厌这种感觉。他跟阿尔托莉雅打嘴仗,是因为喜欢听阿尔托莉雅用不容置疑的声音,像一个真正的辩护律师那样和自己辩论;假意挣扎一下,就能获得一个略微收紧臂膀的拥抱。阿尔托莉雅温暖的身躯让他因疼痛而冰冷的周身恢复了一点温度,他取回了一点对外界的感知能力,恰好看到一片落叶打着旋儿落在他的胸口上。他发愣地盯了半天。
不是他选中了阿尔托莉雅,而是阿尔托莉雅选择了他。他才是那个天选之子。
伏提庚身体没有太大问题,观察了两天就回到了法院办公室。他对于那起重审的案子,一半输得心安理得,一半输得心甘情愿,但这不是他上司的意思。助理地方检察官,只是助理;他的上司,地方检察官苏鲁特,对于他的失败就没多么开心了。伏提庚回地检办公室后,不能说是恍惚,但是也没有全神贯注,因此对苏鲁特的训斥也没有全部听进去:一半时间在点头称是,另一半时间在神游天外。他盯着苏鲁特手里的笔,阳光的光斑被笔珠反射入眼,在他的视野里灼灼燃烧;阿尔托莉雅青翠的眼睛是另一簇火苗,点燃他的心像是点燃一片荒野。作为公诉方,伏提庚的行为实在不能说是符合职业道德:法庭是神圣的地方,法官是中立与公平的象征,而他居然当着正义女神的面摔笔。但这怎么能怪我呢?伏提庚恍惚地想着。相隔十年,足够他重新读三遍法博;但无论再回到学校多少次,他也无法回到过去,不能再重新遇到阿尔托莉雅,从零开始打招呼、请吃饭,再次听到阿尔托莉雅说一句好。隔了这么久,一见钟情也该烂光了,可他仔细观摩这坚实的罐头包装,上面似乎没有写保质期。要么无限期,要么不存在。猜猜是哪一个?
这起案子的关键证人今晚在一个变装party中,这是伏提庚打探到的消息。伏提庚心烦意乱,正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下了班就开始化妆。他将自己束起的半长黑发散开——不符合他日常在法庭的拘束风格——他正需要这个。他将板正的西装外套脱下,抽掉领带,整理披风上的羽毛,像鸟儿衔着树枝梳理周身。当他戴上特制的单向眼罩和星星头冠时,镜子里映出了一个行尸走肉般的王。他看着镜子,心里首先涌上的居然是苦涩。自暴自弃地,他猛地一抖披风。蝶翼花纹的披风撒下泪点般的鳞粉。
“去过club吗?”
阿尔托莉雅没吭声。她这辈子大部分时间都在英国乡村度过,不是为了度假而是为了干农活。伏提庚了然地抬了抬眉毛,猜测她连bar都没去过,顶多在pub里喝过一杯果汁。期末考试结束的当天晚上,他不顾阻拦地把阿尔托莉雅拽去了离台子最近的卡座。音乐声震耳欲聋,阿尔托莉雅冲他大喊大叫的声音像是雨点落进海,一滴也没有入耳。
“你说什么?”
伏提庚俯下身子,故作姿态地在阿尔托莉雅耳边喊道。
“我说,我没听清你刚才在说什么!”
阿尔托莉雅拼尽全力地仰起脑袋大喊回去,像是在对着对面高楼层的住户喊话。场内的灯光五花八门,人们在剧烈的音乐和光照下,逐渐从快乐扭曲成疯狂的样子。但阿尔托莉雅还维持着形体,没有被同化成不知所云的一分子。她的白裙子和披风在这里显得太过端庄,以至于与场地格格不入;鉴于他们刚看到一个打扮成恐龙的人被人群托了起来,伏提庚决定暂且不对她的服饰发表什么意见。
“我说你少喝点!”伏提庚抢下阿尔托莉雅手里的杯子,有点恼火地看着后者略微泛红的脸颊。他的初衷是让俩人因期末考试而紧张的神经松弛下来,但阿尔托莉雅松弛过了头,连邻桌献殷勤送来的酒也一概不拒——或者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伏提庚客气而坚决地把杯子推回临桌,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养一个刚进入青春期的女儿,首先要教她的不是知识,而是如何拒绝。
“你拒绝我教你英国礼仪课的时候,不是很干脆吗?怎么到了别人那就说不出来了?”
被伏提庚两根手指钳制住脸颊,阿尔托莉雅有点委屈地哼了几声。
“什么?”
“伏提庚身体不好,所以……”
“……所以你全都喝了?你拒绝他们就可以了,阿尔托莉雅。说不。”
阿尔托莉雅想也不想就给他挡酒的样子让伏提庚心软得一塌糊涂,同时感到自己重担在身,有责任有义务把这样一个笨蛋小女孩教成世界的瑰宝。他稍微弯了弯腰,说话一字一顿,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印到眼神和脑子都开始发飘的阿尔托莉雅脑中。阿尔托莉雅学着他的语气,口齿清晰,一字一顿,配合他表演一个正在上课的幼儿园小孩。
“...我困了,妈妈。”
句尾的称呼差点让伏提庚晕过去。他思忖了一会,声音里带了些迟疑。
“至少叫我爸爸吧?”
伏提庚拒绝了侍应生递来的第十三杯鸡尾酒,眼睛紧盯着入口。关键证人依旧没有现身,他不能再赌自己的酒量。伏提庚又在座上干等了十几分钟,实在不耐烦,干脆一起身进了舞池,也不管打扮得如此招眼会不会引起大混乱。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他深谙此道;之所以把自己打扮成一只花蝴蝶,也不是为了让证人对他产生警惕。越是这样热闹的地方,越要打扮得夺人眼球,才能起到灯下黑的效果。舞池换了一首协奏曲,他款款走向舞池,准备像任何一个绅士那样随机邀请一位淑女。在换曲子的间隙里,舞厅陷入一片静谧;舞池的人们停下来了,袖手沐浴在钢琴声的尾音中。熟悉的寂静与黑暗蒙上了伏提庚的面庞,命运般劈头盖脸地打过来。受到此般感召,他顺从地抬起了头。
阿尔托莉雅。
阿尔托莉雅啊。
阿尔托莉雅,你为什么不看我呢?
阿尔托莉雅长发披开,脊背笔直,走向舞池比划过水面更轻盈。在那个瞬间,舞池如同当天的法庭走廊一般消失了。轻笑声、谈论声与窃窃私语,连同人群一起消散在空气中,伏提庚再次飘散在只有自己和恒星飘浮前行的真空中,忘记了自己在做什么,无法控制地被夺走整个视野。阿尔托莉雅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当她走向自己的舞伴并鞠躬亲吻对方手背时,伏提庚看清了那个人的脸庞。
是梅林。
在看清那张脸的瞬间,伏提庚被抛出了恒星所处的微型宇宙。水流正在注入密闭的空间,音乐重新流动起来,人们的舞步继续旋转。他也被传染了似地也感到天旋地转,摇晃了几下,被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
“你需要帮助吗?”
眼前的陌生女性正关切地注视着自己。她的双手礼貌地扶住伏提庚的肩胛骨,缓慢而坚定地支着他重新站直。女人的声音略微低沉而不失关切,带有一种上位者满怀责任的亲切感。即使灯光昏暗,他也能看清女人金红色的长直发,以及遮住右眼的眼罩。对方的眼周已经有了明显的细纹,但她湛蓝的左眼中充满了熟悉的清正与力量,以及在此基础上堆砌的自信。这眼神让他记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并从一片巨大的羞愧感中醒来。他本不是这么容易被动摇的人。不应该的。好像他所做的一切都不对,来party不对,十三年前的那个秋天所说的东西不对,看向阿尔托莉雅的第一眼更不对。那一眼错了吗?将他们分配到同一个学校、一个导师名下的命运,让他们在耳鬓厮磨了三年的仁慈命运,错了吗?
伏提庚工作十年,掌握了用最快的速度将情绪打包压缩成一团的技巧,以免耽搁正事。他站稳身子,理顺自己的披风,在这个动作的间隙里整理自己的思路和情绪。打定主意后,他反客为主地向女人伸出手,邀请她作为自己的舞伴。女人先是一愣,接着爽朗一笑,立刻后退一步向他鞠躬,捧起他的手背吻了下去;另一只手行云流水地搂住了他的腰,又贴心地将手向上收了收,泊到了一片安全的肩胛骨位置上。伏提庚做好了掌舵的准备,却被这一气呵成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半被迫半无奈地跳起了女步。二人踏着破碎的星光逐渐靠近舞池中心,在那里,他从人群缝隙中看到了十年来未曾黯然的阿尔托莉雅。
她在笑。
曾经无数次展现在自己面前的笑容,如今对着另一个人展现,谁也不能装得好像无事发生。一瞬间,伏提庚不知道自己是气愤还是心酸,但更多的是失落。他想大步上前打开梅林搂住她腰身的左手,又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师出无名。伏提庚缺乏一个得体的身份,以至于连作出情绪波动的资格都没有,不能上前也不敢上前,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会给回忆增添涟漪,还是会将回忆当场杀死。他太清醒,知道即使跨越了物理上的十米距离,也无法再次跨越十年的时光回到过去,因而无法用幻觉与酒精来逃避痛苦。伏提庚什么也没做,只是隔着一群旋转的舞池男女往对面看,目光穿过十年的时光直撞上阿尔托莉雅的脸庞。
梅林是他们的博导。在阿尔托莉雅答应了他的那个秋天,从开学起就未曾来上过课、仅在线上指导的导师,梅林,出现在了周末的自习教室。梅林第一次把自己毛茸茸的脑袋探进教室时,伏提庚登时从胃底涌起一阵强烈的厌恶。现在想来,那应该是一种下意识的同性相斥。他们两个太像了,以至于伏提庚即刻产生反感,就像伏提庚对自己的憎恶一般。哪怕梅林迎接他们的第一个表情笑得鲜花朵朵开,伏提庚也只想往他脸上放两条虫子。
“你们是在讨论我上次布置的作业吗?”
“是的,梅林教……授?”阿尔托莉雅试探地在句尾加了点上扬的疑问语气。这不怪她。作为一个接近退休的老牌教授,梅林看起来过分年轻了,以至于不管摆出什么表情都无法让人立刻信服。何况他笑得过分轻松,毫无皱纹,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声音太有标志性,能让俩人立刻反应过来这是视频教学里从未露过正脸的教授,伏提庚恐怕要认为他是哪个来蹭作业的邻班同学。伏提庚悄悄绷紧了肩膀,并同时察觉到梅林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扫了一眼。
好恐怖的观察力。
梅林的出现让伏提庚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无关爱恨,只是一种直觉:这样的人不合常理。哪里不合呢,他又说不清,只是觉得梅林很危险,像一个获得了人形与知性的怪物,明明外表与人类无异,却总有一种演员味儿。伏提庚最熟悉这种味儿。表演就像魔法,总是会留下痕迹,无论如何掩饰。
令伏提庚惊讶的是,梅林与他稍显轻浮的外表不同,在教学上极为认真负责,甚至带他们去法庭现场旁听。实战加上理论,阿尔托莉雅很快跟上了课程,看待问题也更加深刻。而矛盾通常与知性增长成正比。伏提庚与阿尔托莉雅因法律相逢又因法律争吵,阿尔托莉雅意外地争强好胜,而伏提庚并不在乎输赢,只想草草结束。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更激化了阿尔托莉雅的愤怒。
“说到底,你为什么对那样一个人那么关心?”伏提庚有些无奈地看着阿尔托莉雅气冲冲的脸庞,“那是他自愿的啊,为他的儿子藏大麻。偷渡移民还如此明目张胆,他明明知道下场的。”
“但他不应该受如此严重的惩罚。”
“而你也不应该对我发这么大的火。”
“那你也不应该用这么消极的辩护策略!”阿尔托莉雅的声音激动起来,她看起来既想要狠瞪伏提庚,又想要在他面前的走廊上来回转圈踱步,以至于一样都没能做成,只是在原地摇头摆尾。“他要被遣回了,回到那个战火连天的所谓故乡。就因为他想要避免自己的儿子进监狱!”
“好吧,阿尔托莉雅。”伏提庚从墙上直起身子,“我们现在可以回地检办公室,要求地检重新提起对他儿子的诉讼,并让真正的主谋受到应有的惩罚——遣回中东。你觉得这个方案怎么样?”
“人的命运不是被这样替换的!”阿尔托莉雅看起来简直要发火了,“我是说,我们可以用更好的辩护策略,这样他就不用与家人分开了!我们再过一遍辩护……”她的声音小了下去,祈求地看着伏提庚,“还可以上诉的,对吗?”
“我听从了你的策略建议啊,阿尔托莉雅。可是如你所见,你的品行证人策略走不通。”伏提庚真的有些无奈了,他有些疲惫地重新靠上了墙壁,“委托人愿意支付被遣回原籍的代价,换取儿子被留在美国的结果。他对这个案子的结局很满意,为什么你还不满意?你替我接下这个案子的时候,就没想过我为什么拒掉吗?你没有想过输掉的可能性吗?”
阿尔托莉雅一时语塞。伏提庚很清楚她脸上涌动的愤怒不单针对他本身,更多的也是针对自己——无力的自己。上诉胜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总是有路子:让陪审团相信委托人是被诬告的。这意味着伏提庚必须找到另一个嫌疑人,而这并不能让阿尔托莉雅好受到哪去。但他不会将这种策略说出口,知道即使提出也会被立刻反对。出于某种密不告人的理由,不管阿尔托莉雅同意与否,伏提庚都拒绝使用这种策略。哪怕他曾经被人用这种手段从监狱中救出过,哪怕他承认这是最快捷也最有效的手段。
“阿尔托莉雅。坏事总是要发生的,你只能接受这个事实。”伏提庚想要摸摸她的头顶,手已经伸了出去,最终还是无奈地落下。“但是,你总有权利选择不去做。比如这个案子,你总有一个拒绝的选项。但既然你接受了它……那么你必须接受它恶化的可能性。如果你不拒绝他人、全盘接受所有人的愿望的话,最终只会被所有人憎恨。”
阿尔托莉雅没说话,显得很不服气。伏提庚知道她想起了上次club帮他挡酒的事,心不由得又软了下来。梅林从法庭走出来,撞上沉默的俩人,了然一笑。
“阿尔托莉雅,”梅林上前,稍微弯了弯腰,亲切地拍她肩膀,语气柔和又体贴,“感觉怎么样?”
这种氛围下也只有梅林还敢问这个问题了。梅林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的关于程序正义和实质正义的东西,伏提庚心不在焉地听着。但梅林并没有只是讲课本的内容,而是逐渐去了一个危险的方向:再去找一个嫌疑人。伏提庚心里嗤笑一声,知道他和自己以前的律师是一路人。这就是程序正义和实体正义间的隔阂,梅林下结论道。你想让他在宾州的监狱里服刑,但这是违反先前条例的。我上次布置给你们的作业——对,就是我第一次去找你们时你们在做的那个——就是为了这个案子铺垫。你得出自己的结论了吗?
阿尔托莉雅似乎对这种手段很感兴趣,她头顶的呆毛像个盈满希望的气球一样立起来了。怀着某种隐秘的幸灾乐祸和因忤逆而生的轻微不满,伏提庚没有打断梅林的话。他想看看,在知晓了如此手段之后,阿尔托莉雅是否还能保持住自己的本心。伏提庚曾经被卷入过三起连环案中,他当时的辩护律师就是用这种方法把自己捞出来的。尽管他对使用这种手法的律师相当不齿,但他对阿尔托莉雅抱有一种近乎傲慢的信心:她不是那种会使诈的人。这么想着,伏提庚没有仔细辨别出来,这种手段算是一种阳谋,而非耍诈。
他靠近了。阿尔托莉雅和梅林四手交叉,在一曲爱之梦里旋转得旁若无人,灯光碎在她的头顶,为这颗大质量恒星增加了一些梦幻的光环。伏提庚蜷缩在眼罩下的昏暗室内,窗外的阿尔托莉雅从梅林的脸旁露出一双绿松石般的眼睛,略抬睫毛,像是猎人朝着屋子举起枪,半睁半闭的眼珠透出一点翠绿色。伏提庚渴望子弹能够击穿自己的伪装,如同癌症晚期病人渴望死亡一般,迫不及待地闭上了眼睛。在等待开火的一片漆黑中,什么事实突然清晰了起来:被留在十年前的人只有他自己。他一直徘徊着,像是一个早已死去却又过度留恋人世的幽灵,无法前进也无法离开;而阿尔托莉雅早已走出了这一片大雾,逃离他像是逃脱一片被诅咒的森林,彻底摆脱了被雾霾深处的猛兽伤害的可能,真正成为了他所可望而不可及的星星。被这个事实刺痛,伏提庚猛地睁眼,刚好来得及看到阿尔托莉雅收回自己的眼神。
她低眉垂目,不再往枪口装填子弹。料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十年后的阿尔托莉雅依旧如此冷酷,不愿带给他仁慈的死亡。伏提庚不确定阿尔托莉雅是否瞄准了自己又是否认出了自己,亦或是透过自己看向了舞池的另一端,看向更远的、他所看不到的地方去。不管是哪种,他都已经足够心碎也足够自悲。在与阿尔托莉雅擦肩而过的那个瞬间,伏提庚几可触到命运的边缘,手已经伸了出去,却仿佛穿过了空气——幽灵是触不到现世的啊!而人类又怎么可能摘到星星呢!这个事如此显而易见,他几乎要失声大笑了。俩人在舞池像是两艘相对而行的船,靠近,交错,头也不回地向背对而行,兴高采烈。似乎是为了给这荒唐的命运再增加一点戏剧性,他的视野向上仰去。
开场的十二杯鸡尾酒发挥了作用。伏提庚分不清自己是单纯喝醉了,还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而再次发病。他眼前发黑,呼吸急促,眼看就要再次仰倒时,再次被一双有力的手支撑住了。女人担心的眼神,像晚归的灯火一样在他视野里沉默地发光。伏提庚浑身无力,只能任由女人将自己一把横抱起来,走出了舞池,回到了安全的浅滩上。十三年前的某一天,他也是这样被一个温暖而有力的怀抱保护着;十三年后,他居然还是毫无长进,依旧软弱无力。不同的是,他没有了假意反抗的意图,也没有落叶再次飘上他的胸口。这一次,他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为什么难过呢。说到底,这是难过吗?因为案子输给了阿尔托莉雅?因为看到了阿尔托莉雅和梅林一起跳舞?因为阿尔托莉雅没有看见自己?好像与阿尔托莉雅分手的十年间他都安安稳稳,一旦重逢,横竖都是错。哪里做错了呢。好像从第一片秋叶落下的时候——不,在那更久之前,在他第一眼看向阿尔托莉雅的时候,祸根就已经被埋下了。仅针对他一人的灾祸在他的基因中埋着,在他17岁的那年被引爆,又被医生补渔网似地补回来;在他勉强平安度过了11年后,毕业日又引爆了第二颗。还有多少颗?他的人生和身体,还能承受多少次?在这个凝聚了欢乐的池子里,周围人都是和和气气快快乐乐,唯有他从出生开始就是一个巨大的错误,从一个小石子开始滚成了巨大的雪球,一路冲过了35年,要把这个小小的变装party场所压塌。在没有视线与音乐声传递到的昏暗中,在钢琴声与光隐隐灭灭的角落,伏提庚的眼泪落了下来。
女人绅士地放在他手边放了一块素白的手帕,别过了脸庞。像是所有陌生人所遵循的礼仪,也像是阿尔托莉雅最后的那一瞥,充满了温和却疏远的礼貌;而那温和清正的人,此刻正在舞池搂着另一个人的腰,露出阔别十年的安稳笑容。想到这里,伏提庚的心逐渐变得冷酷起来。他再次从海中打捞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收拾好自己浮尸般的心情后,像变鸽子一样从手帕后变出一副漂亮而爽朗的笑容,主动鞠躬亲吻了女人的手背。女人了然的笑容中充满了对年轻人的希望与信心。她稍微颔首,矜持地后退半步,接下了来自伏提庚的第二次邀请。
伏提庚架着女人,向着舞池角落的关键证人进发。这一次,他不在乎是否会与阿尔托莉雅正面对上,不在乎是否会将自己十年的回忆撞个粉碎,前行步伐宛如摩西分海,人群被他拨开了。
在这条干涸的路上,他再次错过阿尔托莉雅。转身只需要一瞬间,错过也只需要一瞬间。伏提庚旋转着错过阿尔托莉雅,如同错开他们本应相交的十年,以及无数起本应并肩前行的案子。有那么一瞬间,伏提庚好像看到阿尔托莉雅正死死盯着自己;但她最终避开了四目相对的结局。伏提庚期待着被阿尔托莉雅攥住自己转瞬即逝的弱点,但是她没有。唯有在这一点上,俩人依旧心有灵犀,都不肯去认出对方,也都不肯动手。伏提庚依旧看着她,像是看一艘正在沉没的邮轮。密集的人群吞没了阿尔托莉雅的眼睛,像是刚吞没一艘沉船。他驾着逃生艇交相错过,驶向了安全的浅滩。
舞厅的钢琴声并不大,震耳欲聋的海浪声一下下敲击伏提庚的鼓膜。在这片密集而安静的人群中,伏提庚的心跳声振聋发聩。再见啦,阿尔托莉雅!伏提庚在心里大喊。再见啦,我所未曾真正拥有过的你!在这个谁都未能说出话的微型宇宙里,伏提庚的幽灵正伴随着他的心音死去;与此相对应的,一位行尸走肉一般苍白的王在星光熠熠的舞台成型了,甫一出世便垂垂老矣,即使恋人近在咫尺,也衰老得没有走过去的力气,更没有去爱她的时间了。但他依旧期待着对方妙手回春的眼神。如果你看向我,你一定会再次爱上我。在舞会结束之前,你会有勇气请我喝一杯吗?在音乐停止之前,你会有勇气向我伸出手吗?
即使最终完成工作、处理完证人,俩人的眼神也没有再次相交。怀着各自的揣测,他们默契地一前一后地走出了舞厅,默契地装作没有看见对方。风吹走了钢琴的尾音,火焰破灭了。只有在那个舞厅里,两人能够短暂地放下各自迥异的身份,允许十年前没有结束的梦在此刻略微延续;在踏出门的一瞬间,俩人又恢复为了地检与律师,还是那一对竞争对手,还是那一起案件。必须鱼死网破,誓死不眠不休,这已经从一起单纯的案件上升到了两个人命运的高度了。即便如此,上庭时,两个人依旧不敢直视彼此,只能不约而同地注视向联邦法官,这个代表了公正与正义的消极中立之人。
重审结束了。陪审团交上判定结果的纸条,法官阅读审判结果,像是为伏提庚的命运发表落幕演讲:经审查,公诉方伏提庚,因辩护方所提交照片证据,被认定威胁本案关键证人而构成违宪,诉讼被撤销,嫌疑人被当庭释放。法官垂下目光,不曾被两人的情绪影响。听到这个结果,伏提庚反而出奇地镇定。阿尔托莉雅出现在party,根本不是为了去获取关键信息的。她一直在等待伏提庚按捺不住,谋定而后动。弱点的暴露只有一瞬,伏提庚没有抓住阿尔托莉雅的弱点,但阿尔托莉雅一直都知道伏提庚的弱点藏在哪里。在俩人相错而过的时候,她早已攥住了那脆弱的一点,就像她在见到伏提庚第一眼时攥住他的心;伏提庚本以为自己坚定如铁,却一直沉溺在阿尔托莉雅重现费城的甜蜜幻象中。正如他一直以来提醒自己的,这段关系早已是一穴坟墓,再怎么往上种花,也只能让扫墓的人留个念想,而不能让棺材里的东西活过来。
案子结束了,陪审团解散,阿尔托莉雅混杂在人群中,水一样被人群冲走了。金发在水底一闪而过,天启般的直觉混杂着某种巨大的悲痛,像是投入水底的颜料一般在他周身逐渐弥散开来:他再也无法见到阿尔托莉雅了。十年间,你已经走过了这么远,用我未曾企及的速度,一路走到了陪审团和法官所不能到达的地方。我愿意支付我此生余下的所有话语额度,好让这句话能够传达到你的心里。此后,我将闭口不言,直至离去。阿尔托莉雅!
伏提庚冲出法庭,双脚踏上了坚实的大理石走廊地面。在这条发生了无数故事的法庭走廊里,记忆突然与感情一同浮出了水面,变得清晰,比棺材里的陈尸更加让人无法忽视,也让人不敢直视。
第一次立于这条走廊的时候是11年前,伏提庚24岁。那一年,伏提庚与自己的亲生哥哥奥伯龙,还有刚把自己从监狱中捞出来的律师,在这条走廊里不情不愿地进行胜诉的合影;第二次立于这条走廊时,距离他们的胜诉合影才刚过了5个月,奥伯龙已经不在人世,律师刚刚结束一场为伏提庚进行的辩护,两个人四目交错,视线未曾相交;第三次,伏提庚冲出法庭,隔着十年的时光、本应在无名指上的情侣婚戒、一条走廊的长度,看向走廊对面的阿尔托莉雅。人群流走了,阳光投在视野中的光斑逐渐消失,阿尔托莉雅的身影清晰起来。她没有再次消失在走廊尽头,居然也在看向他。在看清她的那个瞬间,阳光忽然翻涌上来,带着秋天的落叶、来自北冰洋的秋风,从法院走廊开着的窗口向他扑来。伏提庚使劲眨眨眼。
他站在学校的走廊上,看着手里的法博录取通知书。伏提庚的本科和硕士都是计算机,但在经历了奥伯龙死亡的第二年,他执意申请了法博。奥伯龙生前曾拜托一位干刑事辩护的密友照顾伏提庚,这位律师曾在奥伯龙活着的时候,将伏提庚从一起被诬告的案中捞出,和伏提庚还有奥伯龙一起在法院走廊进行胜诉合影;在奥伯龙死后,又洗清了伏提庚在奥伯龙案中的主谋嫌疑,还帮他打赢了被奥伯龙案扯出来的另一起案子,但他依旧不待见律师。不待见是客气的说法,伏提庚和那位律师的关系过于复杂,以至于每每想起那个律师的紫色双眼时,伏提庚都感到一阵强烈的憎恨涌上喉咙。奥伯龙案结束后,他单方面切断了与那所谓监护人的联系。尽管伏提庚耐心十足,居然也架不住律师的执着和各种奇异的联系手段,最终两人各退一步:伏提庚平常不与律师见面,但是接受律师的照顾与帮助,并且按时接听律师的问候电话;而律师除了帮他解决问题和给他打电话外,每个月都会去他家里站几分钟。这几分钟是伏提庚能接受的最高限度,在每个月的那几分钟内,他都感到强烈的憎恨如火一般燃烧着周身。出于自我克制,伏提庚从来不与律师对上视线。对上眼神是一种过于亲切的私密行为,而他不愿意将自己的内心展示给一位仇人。这是为了保护自己——尽管不愿承认,但他明白这也是为了保护律师。
伏提庚唯一一次与律师联系,是请求(逼迫)律师为他写一封法博推荐信。那也是律师唯一一次拒绝他的请求,但伏提庚胜券在握,静静握着手机。他知道律师永远不会拒绝他的要求,即使律师全力反对他从事法律行业,就像父母不愿孩子从事自己的职业。律师欠他的,并且会一直亏欠下去;哪怕律师搭上自己的余生,也永远无法还清这笔生命之债。如他所想,电话对面长叹一声。
“你确定吗?”
“你欠我的,金固。”
伏提庚静静地回答。电话对面沉默良久,伏提庚心有灵犀地没有挂断。在那沉默的间隙里,连呼吸声都没有留下。金固一直没有挂断,直觉告诉他等一会,再等一会,金固一定会答应的。
然后他就在开学第一天的学校走廊上,低头仔细阅读录取通知书。抬头时,他看到了走廊对面那颗星云一般弥漫而明亮的、尚处幼年阶段的恒星,阿尔托莉雅·卡斯特。
“你好!”阿尔托莉雅在走廊尽头东张西望,一看到对面愣住的伏提庚,想也没想地喊出声,声音大得像是隔着一整个篮球场喊他。回音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回荡,是伏提庚听觉真空中唯一回荡着的声音。那一句话如陨石摩擦大气,极夜轰然倒塌为白昼。幼年的恒星也是恒星,一句话的热量也足以把他从三维生物烧成一片虚无。伏提庚居然从恒星级别的热量中活下来了。他浑身发抖,心脏被灼烧得抽痛起来,用最后的余力点头。于是那簇星云带着他从未见过的光与热,披着明明灭灭的阳光,拖着长长的金色星环向他奔跑而来了。
星云弥散着,在一片光晕中,幻化为成年恒星的样子。阳光折射在阿尔托莉雅晶莹的头发上,信号灯一般在伏提庚的视野中明灭。她抬起头,于是阳光撞碎在她的发隙间。伏提庚仿佛此生最后一次般竭尽全力地看向阿尔托莉雅。像是为了回应他十年前那次开启一切命运的点头,阿尔托莉雅郑重其事地颔首。隔着一条走廊,伏提庚看不清她眼中究竟是什么感情。
她转身。十年前的阳光倾洒在她身上。阿尔托莉雅身形一晃,像是一幅挂在走廊尽头的肖像,顷刻间被阳光燃烧殆尽。
[杂谈]梅林与奥伯龙
⚠️注意:仅仅是一家之言而已。不吵架。
ps:时隔多年又拿这个号写fgo,真是多亏了蘑菇。
2.6——某种意义上的goa精神续作。
オベキャス和梅 剑很像很像。开端很像,白蛾子的导师定位和梅林很像,作为旁观者陪伴呆毛的成长经历很像,目送呆毛而去的结局也很像。
不同的是,梅林最终也没为呆毛的结局打抱不平,反倒是传唱“王的故事”,他认为蓝呆的结局虽然至此,但依旧是个好结局。不列颠的毁灭只是迟早的事,蓝呆做到现在这个份上可谓出色得不能再出色,她应当无憾地陷入永眠。
奥伯龙相反。他为c呆的经历打抱不平,愤恨到“我今天就把不列颠和泛人类史一起扬了”。直至大c呆...
⚠️注意:仅仅是一家之言而已。不吵架。
ps:时隔多年又拿这个号写fgo,真是多亏了蘑菇。
2.6——某种意义上的goa精神续作。
オベキャス和梅 剑很像很像。开端很像,白蛾子的导师定位和梅林很像,作为旁观者陪伴呆毛的成长经历很像,目送呆毛而去的结局也很像。
不同的是,梅林最终也没为呆毛的结局打抱不平,反倒是传唱“王的故事”,他认为蓝呆的结局虽然至此,但依旧是个好结局。不列颠的毁灭只是迟早的事,蓝呆做到现在这个份上可谓出色得不能再出色,她应当无憾地陷入永眠。
奥伯龙相反。他为c呆的经历打抱不平,愤恨到“我今天就把不列颠和泛人类史一起扬了”。直至大c呆登场,奥伯龙还在得意地希望得到大c呆的肯定。一句“对吧?”配合立绘表情真是满满得意(果然好小孩子)
他可没认为自己做错事。无论妖精还是人都有恶心的一面,对于有妖精眼的他们更是如此——这种“恶意”无非是处于冰面的上下问题。无论是空想还是现实,都一样是下水道中的蛆虫。明面的恶意与隐藏的恶意都会折磨着他人,这种和平与奈落有何不同呢?
通过c呆的羁绊资料可以见得,面对这样的“恶意”,如何怀着包容的态度对待“恶”便是c呆与奥伯龙最大的区分点。
“不堕入邪恶,不忘记礼节,能关心身边人”而不动摇。
这样的包容着他人的“恶”,关心着现在身为“恶”的自己,就算被打败也能心情平静。所以才会目送着他的星星远去,才会见到小c呆没见过的蓝天发出感慨。
梅林和奥伯龙。我想他们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他们对待故事的态度。
是合上书,说一句“真是个好结局。”而感到高兴的梅林,和“虽然是个好结局但是角色根本就没有得到幸福!果然还是很烂!”而愤慨的奥伯龙,都是热爱故事的人。作为旁观者的他们无可改变故事中角色的结局,却同样地,爱上了故事的角色。
至于“如果角色跳脱出故事的框架,是否想要得到她的爱”,那便是其他的话题了。
当故事不再是故事,空想化作现实,两位热爱故事的人同样给出了不同的答案。
梅林的选择是回避。蓝呆生前无暇顾及人间的恋情,自然不懂,而他又是个不懂爱的梦魔,作为导师,作为“罪人”,他自顾自地画好底线,就为了保护这颗美丽的心。
而奥伯龙是或许是渴爱所以追寻。因为其“谎言”特性的缘故(可能和灵基是“不存在于世的 妖精王 奥伯龙”有关),他无法说出口。所以即便身边有了相似的存在,他也要坚持“我的王妃 不存在”。
要是他被正直却笨拙的c呆逼问,那恐怕会缩小成小人模样而驾着布兰卡逃跑。
只是,梅林望着阿瓦隆的花海,终究在星之内海,无罪之人的乐土里,迎来了他的王。
而仅此一夜的狂欢最终迎来破晓。
朝之云雀,夜之帷幕,对你来说,也是不必要之物。
梦醒了。奥伯龙。
ps:
小c呆回归了星之内海。想见并非不可。只是。那是无罪之人方可进入的乐土。梅林能不能给他开个后门,就不得而知了。
pss:
放一下看到的有意思的说法。
对这段“说爱为不爱,说不爱并非不喜欢,这便是奥伯龙的特性。作为英灵的他正是如此。本人对此毫无办法。”
愛している、は愛していない
愛していない、は好きでもない
それをオベロンの特性なのです
英霊としてそういうものなので、
本人にもどうしようもないのです。
我认为不是单纯的“说反话”,而是以下这种论调。
【药研藤四郎】仲 chapter120. interview
一章超无聊的访谈
审神者的自我剖析以及药哥大型欠揍现场
question1.介绍一下自己
【审】:大名東景来,准高中生,爱好写文性格疯癫。
【药】:没想到您对自己的认知颇为清醒。
【审】【敲刃脑袋】:少废话,到你了。
【药】:药研藤四郎,短刀,刀派粟田口,性格方面…我不怎么喜欢生气吧。
question2.形容一下对方
【审】:明明是个小鬼头却非要给自己个大人的定位,打起架来不要命,做起药来草菅人命…
【药】【打断】:喂喂,等等啊大将,这样说也太过分了吧。
【审】:你急个什么劲啊我话都还没说完。
虽然如上但是性格倒是无可挑剔的好,做事认真负责...
一章超无聊的访谈
审神者的自我剖析以及药哥大型欠揍现场
question1.介绍一下自己
【审】:大名東景来,准高中生,爱好写文性格疯癫。
【药】:没想到您对自己的认知颇为清醒。
【审】【敲刃脑袋】:少废话,到你了。
【药】:药研藤四郎,短刀,刀派粟田口,性格方面…我不怎么喜欢生气吧。
question2.形容一下对方
【审】:明明是个小鬼头却非要给自己个大人的定位,打起架来不要命,做起药来草菅人命…
【药】【打断】:喂喂,等等啊大将,这样说也太过分了吧。
【审】:你急个什么劲啊我话都还没说完。
虽然如上但是性格倒是无可挑剔的好,做事认真负责,对每件事的看法都冷静客观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虽说性格不拘小节但意外的心思很细腻,总的来说是个讨人喜欢的家伙。
【药】:大将啊,是个很暴躁一点都不温柔的人,而且完全不注意身体健康方面的事情真的让我很头大啊。
【审】【咬牙切齿】:真是抱歉我又暴躁又不温柔让你头大啊,快给我说但是啊!否则回去我就把你那一屋子的药材全倒河里!
【药】【十分顺从】:但是内心很温柔,对大家都很好,而且很擅长在细节方面关心别人,所以和您在一起我真心实意地感到开心。
【审】【心满意足】:这还差不多。
【药】:顺带一提,把药材倒进河里是污染水体的不良行为,好孩子们请不要照做。
question3.如果有机会变成别的人,你想变成谁?
【审】:不想变成谁,就想做我自己。
【药】:附议。
question4.最依赖的人是?
【审】:那还用说吗,药研啊。
【药】:…我不太习惯去依赖别人啊。
【审】【装模作样泪眼婆娑】:真是令人伤心,药研居然不愿意依赖我。
【药】【失笑】:您都说要依赖我了,我总该有个能保证您随时都能依靠的样子吧。
【审】:乖。
question5.觉得对方什么样子最好看?
【审】【双眼发光】:当然是出阵的样子!一身军装尽显少年意气风发!手起刀落间敌军灰飞烟灭,藤紫双瞳风云翻涌气焰直逼九霄云天!啊还有那张扬又胜券在握的笑容,我们药哥简直不要太帅!
【药】:…说实话,两年多了您还是头一次用这么多华丽的形容来夸我,不胜荣幸。
【审】【眯着眼贱兮兮地笑】:礼尚往来哦礼尚往来。
【药】:…果然吗。
最好看的样子大概是您写文稿的时候吧,沉浸在文字里的时候看起来很安静,眼睛里还泛着温暖的光,阳光照进来的时候头发边就像镀了一圈金色的毛边。
虽然跟平时张牙舞爪的样子比起来显得过分温柔但一点都不违和。
question6.对一药CP有什么看法?
【审】:虽然我不吃这对,不过每个人的想法看法不同吧,我自己觉得药研和一期是亲昵的兄弟情,可别人就会觉得他们是相濡以沫的爱情呢。
不管怎么说,兄弟情也好,爱情也罢,只要他们两个刃都开开心心幸福快乐就很好啦。
【药】:虽然我对一期哥没有那样的想法,但其他家如果有的话也很正常。
所以我跟大将想法一样,不管是什么样的情感,能体会到两人彼此关心彼此牵挂的感情就足够了。
question7.对方做过的最蠢的一件事?
【审】【趾高气昂】:不存在的,像我这样英明神武的人怎么会做蠢事?
【药】【面无表情】:上次把我的药当糖水喝结果全喷到作业上还不分青红皂白地揍我的人似乎真的不是您的样子。
【审】【不甘示弱】:一年半前那个天天起早贪黑忙着做实验结果因为太久没睡觉脑子不清楚把糖水当试剂倒进放在石棉网上的烧杯里还拿起来喝了个干净的白痴又是谁啊?!
【药】【微笑】:然而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审】【冷笑】:我瞧你这快皲裂的平板脸就知道你心里头明镜一般的敞亮。
question8.两位都很注重细节的理由?
【审】:大概小说看多了也写多了,细节往往能看出很多隐藏着的东西。
而且我本人敏感过头,和朋友相处过程中心情很容易因为一些细节大起大落,所以不自觉地会去留意很多也许并不是很重要的细节。
【药】:我的话大概是个人习惯吧,毕竟医护这方面很需要注重细节。
另外有些兄弟是不太会吐露心事的类型,要照顾到他们的情绪就要尽可能多地注意细节了。
question9.猜测自己表白后对方的反应
【审】:这环节怎么越来越奇怪了啊喂。
【药研】【耸肩】:为了满足主办方奇奇怪怪的趣味之类的?
不过说实话我们这的画风已经算相当正常了,之前听说有一家的访谈通篇都是工口话题。
【审】【打冷战】:这么说来我们这话题还真是温室栽培清新脱俗啊。
【审】:好吧言归正传,我跟药研表白…如果是说我喜欢你的话,事实上我觉得这家伙已经完全习惯了,现在连走流程的脸红都没有了,肯定是直接不痛不痒地说着“我知道啊大将,比起这个您还是快点去把作业写完吧否则要被迫熬夜了”这样的话。
但如果是说“我们在一起吧”这样明显不同还认真很多的话,他大概会闹个大红脸然后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吧。
【药】【轻笑】:的确如此,如果我表白吗。
“是谁教你的,鲶尾还是乱”不管是以什么形式去说大将都一定会揪着我的耳朵冷静地像这样问吧。
【审】【点点头】:正解,不过要是彼此之前真的有意思的话,得到这样的回答都会很伤心的吧?
【药】:但前提是我和您都很了解彼此不是吗?如果没办法确定对方的心意的话,不管是我还是您,都不会随随便便地做出那样的应答吧。
【审】【抚掌大笑】:是啊是啊,一点都没错。
question10.如果对方向你提出了羞于启齿的请求?
【审】:画风越来越奇怪了啊喂!
【药】【微笑.jpg】【拔刀】:果然这种主办方趁早柄通了比较好吧。
【审】【慌忙按住】:冷静啊药研如果出了人命的话我们就拿不到演出费了啊!(重点是这个吗?!)
【药】【收刀入鞘】:您说的有道理。
【TIPS:由于被提问方杀气过盛,主办方被迫强制更换question10问题,以上题目作废】
question10.如果做了对不起对方的事会怎么赔罪?
【审】:长跪不起。
【药】【眼角狂抽不止】:我受不起,您大可不必。
【审】【一扬下巴】:那你呢?
【药】:以死谢罪。
【审】【掀桌】:你又好到哪去啊喂!
以下是正经版
【审】:会一直道歉,缠得他烦得要命然后原谅我为止,另外无论做什么,只要能补救的话都一定会去做。
【药】:总之要先道歉,之后要看具体做了什么,要是能补救就先去补救,如果造成了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无法取得的原谅的话,我大概真的只能…
【审】【猛扑过去捂嘴掐脸】:你敢把那几个字说出来我撕烂你的嘴啊!
【药】【死命扒开爪子把气喘匀】:所以说其实这个假设没什么意义不是吗。
我相信您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我也有自信不会踩您的雷区。
Additional question. 对方对你做过最亲昵的事是什么?
【药】【歪头想了想】:大概是扑上来抱的时候脸蹭脸吧。
【审】【死鱼眼】:上次发烧,因为他戴手套,所以额头顶额头给我人工量体温。
“大将你额头上长了个痘。”结果起来的时候一脸正经地这么说着。
【审】【说着说着气愤难平又去掐刃脸】:臭小子知不知道从零岁到十五岁一颗痘都不长是我最大的荣光啊!
【药】【被掐脸仍旧一脸风度】:我以为上六百万的阅读量才是您最大的荣光。
【审】【改揪着耳朵把刃拖走】:不管,现在咱就回去好好算算这笔账!
END
【药研藤四郎】仲 chapter101.
阳光明媚白云飘,审神者在写作业。
绿柳扶风花满地,审神者在写作业。
清溪潺潺虾蟹游,审神者在写作业。
无论外界多么充满生机,审神者始终都在没有活力地写作业。
对此,请允许我们先做出一个悲伤的表情。
“立体几何,我可去您的立体几何。”审神者黑着脸把草稿纸撕下来揉成一团,从窗口扔了出去。
“大将今天怎么这么暴躁啊,我记得她数学不是学得挺好的嘛?”
“大部分,”药研纠正道:“大部分学得挺好,大将的立体几何学跟其他模块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处于基础题都要卡壳的状态。”
...
阳光明媚白云飘,审神者在写作业。
绿柳扶风花满地,审神者在写作业。
清溪潺潺虾蟹游,审神者在写作业。
无论外界多么充满生机,审神者始终都在没有活力地写作业。
对此,请允许我们先做出一个悲伤的表情。
“立体几何,我可去您的立体几何。”审神者黑着脸把草稿纸撕下来揉成一团,从窗口扔了出去。
“大将今天怎么这么暴躁啊,我记得她数学不是学得挺好的嘛?”
“大部分,”药研纠正道:“大部分学得挺好,大将的立体几何学跟其他模块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处于基础题都要卡壳的状态。”
“药研你前一阵不是还给她补习过?”
加州想起去年冬天跟大和守坐在回廊上看星星,结果却被两人煞了风景的事。
“那是生物,数学这方面大将来教我还差不多,”药研无奈摊手:“我爱莫能助。”
又是一个纸团飞出来。
众刃的眼神不约而同地聚焦到药研身上。
“近侍大人,再不进去看看主公下一步可就要拆房子了。”
“那不正合你意吗。”药研不咸不淡地揶揄了一句,进了屋子。
鹤丸在原地哈哈大笑:“拆房子倒也不错。”
药研刚进了屋,审神者就龇牙咧嘴地徒手掰断了一根铅笔。
听见关门声,她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药研。
“您这么看我干什么,”药研驾轻就熟地从她笔袋里翻出一根新铅笔来,拿起小刀来削:“今天惹您的可不是我。”
“我知道不是你,”审神者余怒未消,把自己砸到靠背上去:“是数学作业惹的我。”
“不然您先休息会,过段时间再做吧。”
“写作业中途,你居然劝我停下,这可不像你啊。”审神者诧异地扭过头来看他。
药研手里动作行云流水,熟练得很,他抬起头来看审神者一眼,又低下去继续手头上的活:“您都炸成这样了,再写下去也只有撕作业的份了吧?”
于是审神者理直气壮地“啪”一声盖上了作业。
本子合上的声音简直豪气干云,荡气回肠。
正在削铅笔的药研吓了一跳,差点割到手。
外面刀子们忽然躁动了起来,鲶尾咿咿呀呀大叫着:“不好啦打起来啦!”然后冲进了屋子。
审神者趴在床上看小说,药研坐在边上削铅笔。
屋子里充满了和谐而又怠惰的气息。
跟进来的骨喰朝一脸疑惑的审神者行了个礼,揪着鲶尾的后衣领就出去了。
———
审神者休息完了,投入了新一轮的奋战。
药研略显不安地带门出去,果不其然在五分钟后听到一声响彻云霄的咆哮:“去你令堂的七舅姥爷!我不干了啊!”
前面那一句是用中文骂的,他没听懂,但大概明白那不是什么好话。
现在他只知道他家大将又闹罢工了。
“大将您…”
“药研,”审神者抬手制止他接下去说,眼里满是雷霆过后荒原满地疮痍的灰败:“我不写了,你刀架我脖子上我都不写了。”
“您这么快就失去希望了?”
“哪快了,”审神者拍拍作业本:“你看看,一个小时多五分钟,我只写出来一题半,还是完全没有把握的那种。”
“…您也不用着急,”药研摊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学习总有个过程。”
“据说高中的立体几何更难,我还能撑到那个时候吗。”
“您先把中考解决了再想那些吧。”药研心不在焉地摸了摸她的头。
———
审神者寂寞空虚,买了只仓鼠回本丸来养着。
“您哪来的钱买仓鼠啊。”爱染趴在仓鼠笼前面用手划拉仓鼠腮边抖着的胡须。
“您跟家里人和好了吗?”
“不完全是,”审神者单手支头,跟他们一起逗仓鼠:“我用五百万的阅读量狠狠打了他们的脸然后他们退了一步,说只要不影响学习就随便我,所以仓鼠是用零花钱买的。”
“哦原来如此,”爱染恍然大悟:“您这个月生活费吃紧了吧?”
“你能让我在美梦里沉醉一会吗死小鬼,一想到这个我就想头朝下从天守阁上跳下去。”
审神者这人鸡毛事一堆,好好的天守阁不住,嫌爬楼梯累,非要在底下另开了间屋子住。
楼上那间就被改成了书库。
“您胡说什么呢大将,”药研啪地盖上了书:“就算您想我也不会让您这么做。”
“主公又踩药研雷点了哈哈哈。”爱染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笑了几声。
“我错了我错了,”审神者连声道歉,然后道:“对了,咱家仓鼠还没起名字呢,你们觉得叫什么好?”
“主公您想取什么风格的名字?”
“我想想,”审神者托着腮仰望晴空:“简单而不失华丽,庄重而不失活泼,优美而不失俏皮…”
“停,”加州抬手打断:“您这要求跟璃莹殇·安洁莉娜·樱雪羽晗灵·血丽魑·魅·J·Q·安塔利亚·伤梦薰魅·海瑟薇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这个又臭又长,而我只需要两个字,”审神者嫌弃地回味了一下上面那串极具玛丽苏意味的名字:“不然你们一人说一个我考虑考虑。”
“叫松子!”
“就想着吃。”萤丸鄙视地瞥了爱染一眼。
“但是很可爱呀,”审神者笑眯眯道:“还有吗?”
“这品种是紫仓呀,”鲶尾考究地打量它一番:“不是说在光线底下毛会泛起蓝紫色的光吗,叫小紫不是很贴切吗。”
“你们的起名字水平跟我的立体几何水平简直是旗鼓相当啊。”
审神者抽搐着眉毛道,她把希冀的目光转向一身风雅霜雪惭的歌仙兼定:“歌仙?”
“抱歉啊主公,给仓鼠起名字的话不适合太风雅呢。”
“难道真得叫松子?这名字听着我就饿。”审神者垂下眼嘟囔着说。
三日月哂笑着看着年轻人们,看了一圈,目光落定在似乎若有所思的药研身上。
嗯,很小一只,紫色的。
“哈哈哈,主公听老头一言如何?”
“嗯?”
“既是取名字,那得有些寓意才好,”三日月摩挲着茶碗边沿呵呵一笑:“依老头看,不如叫烟行。”
“烟行?何解啊老爷子?”
“硝烟起处,行之所处,简言烟行。”
一干人等诡异地沉默下来,全扭头去看药研。
“听着怎么这么像战场狂呢这寓意。”审神者盯着药研若有所思。
药研眉头跳了跳,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非也非也,”三日月老神在在道:“烟行两字,是寄望大家肩负起身为刀剑之责任,在战场上不遗余力呀。”
“好名字,好意头,”审神者心满意足地鼓起掌,对着笼子里吱吱叫的仓鼠道:“从此以后,你大名就叫烟行啦。”
药研神色淡淡,沉静地平视三日月,唇边一抹弧度清淡悠远
他微笑着微微倾身,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你不是那个意思吧。”
“也许就是呢,老头很少撒谎哦。”三日月弯着月亮一般璀璨的眸子,盈盈一笑。
一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还一副自在悠闲样的,在丰臣家就已熟识的同僚,苦笑着叹了口气。
“一期哥,怎么了呀。”鲶尾好奇地问。
“药研大概是听出来了的,”一期摇摇头,弯着眉梢:“三日月是扯着漂亮话拿他打趣玩呢。”
(待续)
开头悲惨高三真实现状
然而我家婶子初三hhhhhh
【药研藤四郎】仲 chapter97.
一群小孩吵吵嚷嚷,审神者一个脑袋四个大,一拍桌子:“停!”
喧闹立时安静下来。
“我真是服了你们了,”审神者妥协地扶额:“明天去,明天去行了吧?今天你们去收拾东西。”
“东西我们上个星期就收拾好了,”爱染欢快地举手:“主公只要您一声令下,咱立马就能走。”
“你们…”
“所以主公,”乱眨巴着眼:“我们能走了吗?”
“走,还能怎么着,走吧。”审神者垂头丧气地站起来。
药研刚一出阵回来,就被一群短刀呜哩哇啦地抓回去换衣服。
“大将?!他们这是做什么?!”
他失措地仓皇回头,审神者蹲在原地颓废...
一群小孩吵吵嚷嚷,审神者一个脑袋四个大,一拍桌子:“停!”
喧闹立时安静下来。
“我真是服了你们了,”审神者妥协地扶额:“明天去,明天去行了吧?今天你们去收拾东西。”
“东西我们上个星期就收拾好了,”爱染欢快地举手:“主公只要您一声令下,咱立马就能走。”
“你们…”
“所以主公,”乱眨巴着眼:“我们能走了吗?”
“走,还能怎么着,走吧。”审神者垂头丧气地站起来。
药研刚一出阵回来,就被一群短刀呜哩哇啦地抓回去换衣服。
“大将?!他们这是做什么?!”
他失措地仓皇回头,审神者蹲在原地颓废地摆摆手:“我被你家这群弟弟折腾死了,你好自为之。”
“哈?!”
药研被他们堆着换了衣服,终于能停下来喘口气:“所以,你们要做什么?”
“主公说了去踏青呀。”
审神者前不久生无可恋的表情还如在眼前,药研无奈叹气,道:“是大将说的,还是你们撺掇的?”
“结果是一样的,”乱一挑眼角,推着他出去:“好啦好啦,能出去玩就别管那么多了。”
———
本丸后山青树翠蔓,蒙络摇缀,十分幽静。
审神者刚在水潭边上的大石头上坐下,就差点被一条毛毛虫怼到脸上,她尖叫一声差点整个人滚到潭里。
所幸药研离她不远,一个鹞子翻身跳上石头抓住她后领,拎鸡似的把她揪回石头上。
“别在这种地方吓大将啊你。”他没好气地白了鹤丸一眼。
“近侍大人救驾及时呢。”鹤丸朝他挤眉弄眼。
审神者哇哇大叫着从石头上跳起来:“鹤丸国永!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长能耐了啊你?!”
“大将!地上都是碎石子您别摔了!”
“你别拦我,今天我一定要把这个混账就地正法!”审神者如同着了魔脱了缰的野马:“哇哇哇你别跑啊!”
“药研哥,有个暴躁的主人真难办,”厚凑过来用胳膊肘捅了药研一下,幸灾乐祸地跟他挤眼睛:“你可没办法用暴力手段来教训她哦。”
药研拍开他的手,从地上捡了一颗石头,在手心里颠了两下:“虽然不能用暴力手段来对大将,但另外一个就没那么多限制了。”
“药研哥你要干嘛?”
药研翘了翘眼角,目光锁定了上窜下跳的白色身影,手掌一翻,手中石子镖一般地飞了出去:“偷袭。”
话音刚落,石头不轻不重地打中了鹤丸的膝盖,他趔趄了一下。
就在这个空档,审神者猛地加速揪住了他:“本大爷短跑速度堪比极短,你一介区区太刀胆敢跟我玩?”
“您得意啥啊,刚刚有人拿东西打我!”
“哪呢,我怎么没看见,”审神者把他按地上一顿暴打:“愿赌不服输岂是大丈夫所为啊?”
“哎哟您轻点!我错了还不行吗!”
“药研哥,你就不怕鹤丸报复你?”
“太刀的侦查摆在那,”药研挂着胸有成竹的微笑,事不关己地转过身坐下,把鱼钩甩到水潭里:“他如果能发现是我干的,一期哥晚上就能摸黑起夜。”
“…那里面没有鱼吧?”
“说不定有呢,”药研眯起眼睛迎着阳光笑:“只不过是躲在哪里吧。”
“厚君,”物吉从不远处跑来叫:“乱君喊你去帮忙。”
“啊我马上就去。”
“钓到了。”药研提起鱼竿,鱼钩上赫然咬着一条小鱼。
“还真有鱼,”厚嘟囔道:“怎么我刚刚在这里看了那么久都没有…”
———
“可恶,刚刚到底是谁打我。”鹤丸龇牙咧嘴地坐在树上揉着耳朵。
审神者治刀一道看家好戏就是揪耳朵,这一手技术近两年的时间她已经修炼得炉火纯青,力度拿捏得恰到好处又阴险毒辣,过她手底下,没几个刃的叫声不荡气回肠,哀转久绝。
鹤丸国永作为惯犯,就是个十分典型的例子。
他折下一根树枝边抠树皮,边思考有什么蛛丝马迹好让他抓到那个该死的凶手。
树底下时时有刃经过,乱硬扯着厚陪他摘花,三日月跟莺丸结伴散步,鲶尾拽着骨喰看蚂蚁。
鹤丸百无聊赖地扫视着底下,目光放远之后,他看见了坐在水潭边垂钓的药研。
【大将,地上都是碎石子您别摔了】
“这小子都快成主公他老妈了吧,真是爱操心啊,”鹤丸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自言自语道:“那会主公追着我打肯定让他头疼得要死吧。”
等等。
药研头疼得要死,是因为审神者追他追个没完。
他脸上的笑意迟滞了一下。
去你令堂的七舅姥爷,他妈的他知道那个打他的混账是谁了。
“药研啊,”鹤丸神不知鬼不觉地挂上短刀的肩膀:“我一直以为…”
“嘘,”药研神色安静道:“鱼会被你吓跑的。”
“你在这钓了一个早上了,除了最开始那只就没有了吧?”
“说得也是,”药研十分豁达地放弃了钓鱼,把鱼竿戳进水潭里搅了搅:“你刚刚要说什么?”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老实巴交的孩子,没想到你今天竟然暗算我。”
药研歪头,满脸都写着人畜无害:“什么?”
“你还装啊,刚刚那石头是你扔的吧。”
“做事要讲证据啊。”
药研微笑着站起身来。
“药研你这家伙别跑啊!还说什么证据,自己都心虚得不行了吧?!”
“我可没有在心虚啊,保命要紧不是吗,你都一副要活活吞了我的样子了。”
“我终于知道主公为什么天天想揍你了,”鹤丸龇牙咧嘴地追着药研疯跑:“你这小孩,还真是擅长不温不火地把人逼疯啊!你不敢对主公使用暴力,就对我下手吗?!”
药研游刃有余地窜上了一棵矮树,轻盈地蹲在树梢上俯视他,挂着和善的笑容:“这也只是权宜之计啊,如果不让你们双方都停下来,摔倒了可很难办。”
“你就没点和平的方式吗。”
太刀的机动不比极短,鹤丸没了追刃的力气,一手撑着树干喘气,抬着眼睛颇为挫败地看着药研。
“所以我没让你跌倒,”药研跳下树来,敛起了嘴角边恶作剧的弧度:“你也看出来了,从大将被困在现世,到医闹新闻,她都处于压抑状态,不如让你一时不慎被她抓住,让她顺理成章地发泄一回。”
“是啊,所以我明知道她怕虫子还要拿毛毛虫吓她,”鹤丸的神情渐渐和缓下来:“猝不及防的惊吓过后,能稍微松开点神经吧,本来是打算跑一段就让她抓住的。”
鹤丸瞥了有些惊讶的药研一眼,露出了个没办法的笑来:“可恨你这小鬼,在那之前就把我给暗算了。”
(待续)
今天成年啦哟吼~
【刀剑乱舞.药婶】路边的野猫不要随便乱捡啊!
猫化药研×沙雕女婶
※是大家喜闻乐见的猫化梗
※放飞自我后的产物
※文风走沙雕向
※通篇白烂话警告
※食我小甜饼啦
01
审神者从小就有一个愿望。
那就是养一只属于自己的宠物。
可惜,自家母上大人对动物的毛发过敏,很反感这些毛绒绒的小家伙,从来就没有答应过审神者这个愿望。
但审神者那可是天生反骨,从小就喜欢和家长对着干。
她曾经从家里的小区里捡回了一只刚出生不久的野生小猫崽,然后带回家偷偷藏到床底下。
结果就是母上大人晚上被小猫崽那若有似无但持续不断的叫声给吓了个半死。
经过一顿社会主义的毒打以后,小猫崽被送人,审神者喜提“要是再捡这种东西回来就别进家门了...
猫化药研×沙雕女婶
※是大家喜闻乐见的猫化梗
※放飞自我后的产物
※文风走沙雕向
※通篇白烂话警告
※食我小甜饼啦
01
审神者从小就有一个愿望。
那就是养一只属于自己的宠物。
可惜,自家母上大人对动物的毛发过敏,很反感这些毛绒绒的小家伙,从来就没有答应过审神者这个愿望。
但审神者那可是天生反骨,从小就喜欢和家长对着干。
她曾经从家里的小区里捡回了一只刚出生不久的野生小猫崽,然后带回家偷偷藏到床底下。
结果就是母上大人晚上被小猫崽那若有似无但持续不断的叫声给吓了个半死。
经过一顿社会主义的毒打以后,小猫崽被送人,审神者喜提“要是再捡这种东西回来就别进家门了”这项荣誉警告。
审神者老老实实认了错,并表示下次还敢。
之后审神者遵守了当年的承诺,继续悄悄往家里运送小型哺乳类动物。什么校门口卖的小鸭子,鸟窝里的小麻雀,菜市场边上卖的小仓鼠。凡是毛绒绒的小动物,她都没有错过。她甚至还偷偷攒钱跑去花鸟市场买了一只小松鼠。
没错,审神者不仅喜欢小动物,对毛绒绒的小动物更加没有抵抗力。
但奇怪的是,这些小动物往往带回家几天就开始变得蔫了吧唧的,再过几天就直接蹬蹬腿没了。
第一次审神者特别伤心,还以为是自己母上大人干的,气的直接发狠要绝食给自己妈好看。但最后也因为在头脑不清醒,饿的差点岔气的情况下说漏了嘴,把自己往家带小动物的事供出来了。
最后审神者不仅没吃上饭,还再一次遭到毒打。
这件事在审神者的记忆里留下了浓重的一笔,年幼的她得出了一个这样的结论:人在饥饿的时候,是保不住秘密的。
在经历接二连三的小动物去世这种精神攻击后,审神者彻底死心了,她觉得这辈子是和毛绒绒没有缘分了。
几个月后,在母上大人的同意下,审神者开始养起了两只乌龟。
而最终这两只乌龟陪她走过了近十年的岁月。
02
每天早上,审神者除了给自己做早饭以外,还要给她家两只乌龟祖宗做饭。
她利落的切好新鲜的猪肉块,放在水盆里,然后看着那一大一小在争先恐后的往食物那里爬。
自己大学毕业后从家里搬出来一个人住,这两只乌龟也跟着一起来了。审神者欣慰的想:它们跟了自己这么多年,是时候在小时候的人生愿望清单上,养一只宠物那一栏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
那时的她肯定想不到,几天之后,自己的脸会有多疼。
当天晚上下班后,天空中突然飘起小雨,并且有逐渐变大的趋势。审神者没有带伞,只能躲到一排店面的屋檐下躲雨。
街上当时没有什么人,十分安静。审神者无聊的左顾右盼,突然她的眼睛定在了店铺另一边的尽头上。
那里坐着一只黑猫。
审神者在一边庆幸自己有一双视力5.0的卡姿兰镭射大眼,能在环境这么黑的情况下还能看清五米开外的黑猫,一边暗自惊讶。
这只猫太像一个人了。
不是说外形像人,而是它的气质。
就像镇座于古代宫殿门前的神兽狻猊,黑猫脊背笔直的端坐着,体态纤长优雅。他一动不动的盯着外面的雨幕,似乎在沉思着什么。在它四周,审神者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忧郁”这种氛围。
由于内心太过好奇,审神者悄悄向黑猫走过去。
听到脚步声,黑猫耳朵动了动,突然回过头。在看清审神者的面容后,它的瞳孔猛的睁大。
在这种近距离下,审神者敢拿着她电脑里几十个G的乙女游戏发誓,她绝对在这只猫脸上看到了警觉→震惊→欣喜这几种情绪飞快的变换着。
“我觉得自己得戒一段时间游戏小说。”审神者拿手捂着脸喃喃自语道。
就在她自我反省的时候,黑猫站起来慢慢朝她踱来。它来到审神者面前,抬爪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腿。
“怎么了怎么了,你饿了吗,等我找找包里有没有吃的哈。”
审神者瞬间猫奴附体,开始在她的包里努力翻找。
如果审神者这个时候抬头,她就会发现这只黑猫看向她的眼里满是无奈和柔情。
“那个,只有小饼干了,”审神者有些不好意思的从包底掏出一包皱巴巴的袋装饼干并且拆开,“你先看看喜不喜欢这个味道。”
黑猫用脸蹭了蹭她的手,乖巧的低下头伸出舌头去舔饼干的碎块。
某些人表面上看着冷静自持,其实心里早就三百六十度开花爆炸式螺旋升天了。
审神者的手微微颤抖着,刚才猫脸上绒毛那细腻柔软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上面。
天啦噜!夭寿了!刚刚发生了什么!我被一只猫拿脸蹭了手?天底下竟然还有这等好事!!这是什么极品神仙猫!!!
顶着头上那强烈的姨母视线,黑猫突然觉得饼干一点也不好吃了。
等审神者冷静下来,看着这只格外富有灵气的黑猫,心里有点酸酸的。
猫是好猫,但永远不是自己的。
她轻轻摸了摸猫的头顶,看它没有什么激过反应,又大着胆子挠挠它下巴,然后站起身。
“天有点晚了,我得回家了,以后有缘再见啦。”
说完,审神者就向前走去。
黑猫有点没反应过来,刚想抬腿去追审神者,就看到她猛的一个回头,力度大的猫都替她觉得脖子痛。在黑暗中,她的眼睛却亮的很,里面闪着不怀好意的光。
“什么?你说无家可归想跟我回去?好的宝贝儿没问题,咱们这就走!”
然后一个脱衣弯腰抄手,迅速把黑猫包裹在怀里。黑猫被她这一连串骚操作给惊到了,顿时僵在她怀里一动不动。
喂妖妖灵吗,这里有人强行诱拐良家幼猫....呵,无所谓了,反正自己是肯定得跟着她回去的。
黑猫打了个哈欠,在审神者温暖的臂弯里缩紧了身子,衣服上的味道让很好抚慰了它突然来到异世的那份无措。
你说对吧,我的大将。
03
一人一猫淋着雨赶到家时,全身都湿透了。
但审神者根本无暇顾及这些,感受着怀里异常乖巧的小生命那温暖的体温,她满脑子都是啊啊啊哦哦哦高分贝鸡叫。
自己竟然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拐回了一只毛绒绒!还是看似智商很高的,很通人性的毛绒绒!
虽然这只黑猫看上去皮毛光滑,很干净的样子,但审神者还是有点怕跳蚤和寄生虫这些东西的。再加上它刚刚也淋到了一点雨。她当机立断,决定给猫洗个澡。
行动派的审神者很快找了个大盆,在里面放了些温水,抱起猫准备把它放进盆里。因为以前就有听说过猫是一种很抗拒洗澡的动物,所以她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心里一直有点小紧张。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只猫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它任审神者行动,甚至还在入水前主动拿爪试了试水温。
在拿沐浴露给猫脸上揉泡泡的时候,审神者才发现这只黑猫的眼睛竟然是晶紫色的。猫的瞳色有没有紫色这件事审神者不清楚,她只觉得这双眼睛好看极了。就像春日里灿烂流动的紫藤萝瀑布,令人轻易就可以沉醉其中。
如果这是一个文艺婶,那接来下的剧情说不定就会旖旎起来。
可惜,这个婶只是个单纯的沙雕。面对此般美景,她却突然想到另一件事,而手比她那一根筋的脑子速度还要快,直接把猫抱起翻过来,然后往它肚子下面摸去。
黑猫被她突然的动作糊了一嘴泡泡,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就全身一抖。它慢慢把视线移到那只在它身下乱摸的手,脸上突然爆红,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
可惜审神者看不见它满脸泡泡下的神色,见猫扭来扭去还以为是它逆反心理上来了,就一巴掌拍在它屁股上,以示警告,然后继续她科学探索的行为。
看到审神者如此肆意妄为,黑猫毫无办法,只能恼羞成怒的咬了一口她的手。但它的动作实在太过轻柔,连牙印都没有留下,审神者也没有察觉。知道结果后,她心满意足的收回手,接着给猫清洗泡泡。
嗯,公的。
一顿折腾下来,黑猫已经筋疲力尽。它任命的趴在审神者大腿上,让她给自己擦干净身子。
“好啦,你已经洗香香了,接下来就自己去玩吧。”
叮嘱了一下了猫不要碰哪些东西后,审神者就毫不避讳在它面前直接脱下衣服准备去洗澡。女孩白净柔软的身体就这么猝不及防的直接映入了猫的眼中。
黑猫突然有点生气,审神者的这些举动实在是有点危险,而她本人也毫无知觉。但又转念想到自己现在这副身体,女孩没有防备也是自然。只能吃味的扭头闭上眼睛,不去看她,省的自己想些不该想的。
半夜,审神者躺在床上,黑猫把自己蜷成一团在她枕边睡着了。她想着黑猫晚上的行为举止,聪慧乖巧,实在不像一只野猫,极有可能是主人教的很好的家猫。
她拿手捂住脸,自己竟然这么不要脸把别人家的傻黑甜猫拐回来了,还擅自给它洗了澡,如果它主人知道了估计要气死。
既然带回来了,她应该可以任性再养几天吧。
几天就好。
但第二天,在鲜艳的五星红旗下长大的审神者就受不了自己良心上的谴责,给猫照了一张相片就出门去了昨天的地方,试图在那附近找到它的主人。
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几天下来,她都没找到黑猫的主人。晚上她疲惫的回到家瘫在沙发上,一旁的猫轻巧的跳上沙发,走到她头边,用自己的头轻轻蹭了蹭审神者的脸,试图安慰她。
感受着脸上毛绒绒的触感,审神者觉得自己越发舍不得这只天降系黑猫了。接着,她一咬牙狠下心,从沙发上坐起来打开了家里大门,一脸沉痛的对猫说。
“我不是你的主人,擅自把你掳回来我很抱歉。现在我放你回家,去找你真正的主人吧,你这么聪明,回家的路应该记得吧。”
自从来到审神者身边,黑猫经常跟不上她突如其来的脑回路,一时没有反应。但在回想了这几天审神者的行为举止后,它就明白了原因。黑猫调整了自己的坐姿,舔了舔手,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看着审神者没动。
审神者原本伤感的心情一下就被黑猫一脸看傻子般的表情给冲没了。她有点愤怒,身为一个生物链顶端的人类,现在竟然被一只猫鄙视了。
“你走不走!”她有些用力的拍了拍门板。
女孩气急败坏的样子实在有些可爱,黑猫欣赏了一会就收回了逗弄她的心思。它几下跳上审神者旁边的柜子上,以一种平等的视线盯着女孩的眼睛。难得看到女孩呆傻的表情,它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然后伸出肉呼呼的爪子捧住审神者的脸,轻柔的咬上她的鼻头。
被黑猫这种简直宠溺的举动惊的不行,审神者一边晕乎乎的在心里鬼哭狼嚎,一边暗自庆幸自己是干性皮肤,不然猫绝对会吃一嘴油。
妈的,这猫我要定了!
04
黑猫就这样在审神者家住下了。
审神者没给猫取名字,一是因为懒,二是因为她是个取名废。
她还曾一度担心过宠物没有名字会很难沟通,但黑猫的聪明程度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
经常只要一个动作,一点声音,它就知道审神者在叫自己。甚至有的时候,审神者还没来得及叫它,黑猫就像有心灵感应似的出现在她身边。
一人一猫相处的极好,渐渐的,黑猫已经完全融入了审神者的生活中。
每天早上,如果审神者在闹钟响起之后继续赖床,黑猫就会拿头把她拱醒,或者用爪子按住她的鼻子,等着她被憋醒。如果审神者比猫醒的早,她就会把自己的脸埋进猫柔软细腻的背里到处蹭,或者使坏用力撸猫的脑袋,直到把猫揉的一脸乱毛才肯罢休。
而就算被这样暴力吵醒,黑猫也好脾气的任她到处揉,等女孩停手后再站起来使劲抖,才把被搓乱的毛抖平。
有时审神者在公司里受了委屈,回到家躺在床上默默哭泣的时候,黑猫就会爬上床,一边轻轻舔掉她的眼泪,一边用尾巴缠紧了女孩的手腕。
有时审神者作死看恐怖片,然后洗澡时被自己乱开的脑洞吓得吱哇乱叫,等急匆匆的冲出浴室,她就会看到黑猫像门神一样静静的坐在浴室门口,像只是单纯的在等她出来,又像是在随时保护她不受到什么东西都侵害。
它会在女孩生病的时候把该吃的药包叼到她身边,仿佛在提醒她不要忘记吃药;它会在瞧见蟑螂时第一个冲上去,一爪把它拍死在地,然后看似得意的回头向女孩喵喵叫;它会在心情很好的时候向女孩展示自己柔软的肚皮。
但黑猫也是有点小脾气的。
有次审神者去喂乌龟祖宗吃肉,不知道是乌龟老眼昏花还是审神者投食方式不对,那只龟不仅一口包下了肉,还顺带把审神者的指尖一起咬进嘴里。虽然没有流血,但痛还是有的。而且她在慌忙抽回手的时候,不小心用力过猛,手背狠狠撞在了水池壁上。
伤上加伤。
当晚,审神者就被阳台上啪嗒啪嗒的声音吵醒了。等她走过去看才发现,黑猫面无表情的按着乌龟的壳,把它压在水底,而可怜的乌龟祖宗只能拼命划动四肢来试图挣脱。
还有几次,审神者抱着手机看动漫,看着她的新墙头们花痴的嗷嗷叫。
“啊啊啊义勇哥哥!!!!”
“善逸超可爱啊我的天!!!”
“我x碳治郎是什么神仙天使啊!!!”
这个时候,审神者就会随机获得自家黑猫身体力行发出的鸡笼警告→收起指甲的喵喵耳光。
这种过于贴心舒适的生活,会让审神者有时觉得自己就是乙女游戏的女主角,而游戏名字就可以叫《中华恋歌之黑猫王子殿下の生活自理能力逐渐残障化の小娇妻》。
直到有一天——
审神者有时喜欢晚上出门散步消食,那天也不例外。在公园走了几圈之后,老板突然发微信告诉她有几份文件要她紧急处理一下。
不得已,她为了赶时间只能选择抄小路回家。在快到巷口的时候,从旁边的楼道里走出了几个醉醺醺的男人挡住了她前后的去路。
不是吧,这种事都能被我碰上。
审神者十分心塞,脑子里不断划过绑架,奸杀,人口贩卖等新闻。当她发现到身边完全没有自卫的工具时,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而对面的男人看到女孩害怕的表情,更加兴奋的向她靠近。
就在男人的手即将要碰到女孩身体的时候,审神者突然听到耳边空气被划破的尖利声响,一个黑影直接扑到男人的脸上。
男人顿时发出痛苦的叫声,他抓住那个黑影然后把它甩在地上,而黑影反应也很快,它在空中翻滚了一圈,稳稳的站在地上。
审神者这时才看清,黑影就是她家黑猫。
平时的黑猫在她面前都是完全放松身体的,而现在,它修长的的四肢完全绷紧,前腿弯曲,身体基本匍匐在地,爪子上的锋利的指甲完全伸了出来。它龇着牙齿,对着那些男人们发出阵阵低沉的吼叫,明显是一种即将进攻的状态。
黑猫的气场完全变了,它现在仿佛不是一只乖巧的猫,而是准备捕食的猎豹,连紫色的瞳孔似乎都因为染上杀意而微微发红。
审神者还没有做出动作,黑猫就直接朝着那个挡住巷口的男人扑去。它的速度太快了,如同一把带着寒气和冷光的古刀破空而来,那个男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猫的牙齿就直接刺进了他颈脖的皮肤。
女孩则趁着男人吃痛的时候用力把他往旁边撞去,顺手抱下还挂在男人身上的黑猫,以人生中最快的100米冲刺跑向巷口,终是逃过一劫。
事后,审神者看着黑猫又变回原来那个听话可人的模样,感觉心里某个猜测在蠢蠢欲动。
她咽了咽口水,在黑猫略带期待的眼神中缓缓开口。
“你是不是哪个异世界的王子变成猫来保护我的?”
看着黑猫眼神不对,她马上改口。
“啊不对不对,难道你是魔王的下属,而我是魔王遗落在人类世界的女儿,你是来接我回去的?”
黑猫被女孩气笑了,决定过会就把她房间里那几本新买的某异世界轻小说扔掉。
它扒拉过审神者的手机,点点点了几下,打开了女孩好久没上线的刀剑乱舞手游。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只是游戏画面上的万年近侍药研不知所踪。
审神者觉得自己的脖子好像生锈多年的机器,她咔哒咔哒的转过头来,吐出的字似乎都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
“药...研?”
黑猫松了一口气,点点头。
想起以前做过的各种事,甚至还有摸猫蛋蛋这种羞耻play,审神者开始认真的考虑人类冬眠的可能性。
黑猫看着审神者调色盘一样精彩的脸色,愉悦的摇了摇尾巴。
嘛不急,反正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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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人类的本性就是贪婪。
看着在沙发上边打滚边嚷嚷着“好想猫狗双全啊!!”的审神者,药研思量了一下,悄悄出了门。
当天晚上,审神者盯着药研带回来的边牧。
那条从看到自己开始就疯狂摇尾巴的边牧,审神者觉得自己从它炙热的眼神中看到了某个熟悉的身影。
哦豁,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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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既没猫又没狗的我会写的这么开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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