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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玑

【原神观影崩铁】万敌—欢迎回家,迈德漠斯

【安德里斯库斯:“王子来了,快看!”


  马耳叙阿斯:“错啦!迈德漠斯殿下已经不是王子了…他是翁法罗斯的守护者!向翁法罗斯的守护者——致敬——!”


  万敌:“怎么回事?哼,早该料到是你。”


  白厄:“可别随便冤枉人啊,这次真的与我无关。看到那边的小孩子了吗?是他们把大家聚在一起的。”


  万敌:“…那着实出人意料。”


  白厄:“莫非你真想就一走了之,都不跟我通个气?”


  万敌:“我正打算来同你道别,半路就撞上了这番景象。从这里到悬锋城,路途漫长。多花些时间,最后一次看清他们的脸孔…未尝不可。”】


  香菱:“虽然和黄金裔们逐个进行了告别,但他并...

【安德里斯库斯:“王子来了,快看!”


  马耳叙阿斯:“错啦!迈德漠斯殿下已经不是王子了…他是翁法罗斯的守护者!向翁法罗斯的守护者——致敬——!”


  万敌:“怎么回事?哼,早该料到是你。”


  白厄:“可别随便冤枉人啊,这次真的与我无关。看到那边的小孩子了吗?是他们把大家聚在一起的。”


  万敌:“…那着实出人意料。”


  白厄:“莫非你真想就一走了之,都不跟我通个气?”


  万敌:“我正打算来同你道别,半路就撞上了这番景象。从这里到悬锋城,路途漫长。多花些时间,最后一次看清他们的脸孔…未尝不可。”】


  香菱:“虽然和黄金裔们逐个进行了告别,但他并未直接向整个悬锋族正式进行告别,只是让那位很有威望的悬锋长者进行转告…这大概也是万敌先生最后一次见这些孩子了吧。”


  毕竟此行山高路远,非必要他不会回到奥赫码。


  钟离:“幼童的适应能力通常都很好,这些孩子很容易的就接受了万敌摘下王冠的事实,从此以后,迈德漠斯将以神明的身份存在于整个翁法罗斯的未来之中。”


  “而这些孩子…也将渐渐的彻底融入奥赫玛,随着时间的流逝,悬锋人的一些传统也会渐渐消失,然而即便发生了这些转变,他们骨子里最美好的品质却永远不会改变。”


  温迪:“我敢打赌,要是万敌真的一声不吭就这么走了,白厄表面上可能不会说什么,但心里一定会非常伤心…上次他进行火种继承仪式的时候,万敌来的晚了一点,没有和他碰上,他就挺失望的。”


  毕竟这俩人是挺好的朋友,好朋友要是连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走,放在谁心里谁都会难受。


  还好万敌还是挺靠谱的,选择了和白厄进行一场正式的告别,不然救世主肯定会郁闷好几年。


  【万敌:“这些人里…好像不止有悬锋一族。”


  白厄:“你现在可是「翁法罗斯」的守护者。我想…「纷争」的神也许该改名了。「团结」的神,如何?或者…「存护」?这名字是丹恒告诉我的。”


  万敌:“我劝你远离任何需要起名的场合。”


  白厄有些不舍:”哈…看来还是「纷争」更适合你。好了…就送到这里吧。还有什么告别的话想说吗?这没准是最后的机会了。”


  “…怎么不出声了?我还以为神性会冲淡人的多愁善感。


  万敌:“你的心情果真如此轻松?亦或者…这又是你披上的伪装?”


  白厄:“…你现在的语气像极了阿格莱雅,知道吗?不过…你没说错。我只是觉得,这种场合,强装轻松可能会显得更体面些。


  万敌:“我无需读心的能力,也能戳穿你的把戏。”】


  那维莱特:“团结的神…寓意倒是挺好,毕竟黄金裔们确实很团结,这个词是他们关系的写照。”


  芙宁娜简直拿他没辙:“天啊,那维莱特,我还真是头一次发现你也应该远离任何起名的场合,虽然说团结也挺好的吧,但问题这听起来也不好听啊。”


  “团结的神…听上去有点土土的,一点都没有纷争的神拉风啊,叫纷争就挺好的,听上去就知道是那种战斗力超强的神。”


  达达利亚脸上的笑容堪称是真情实意:“我强烈建议,以后让枫丹最高审判官和翁法罗斯救世主以后一起吃饭,可以单独给他们摆一桌,他俩一定很有共同语言。“


  莱欧斯利:“星神路途的命名还好也挺准备且唯美,否则存护命途叫防御,毁灭命途叫杀伐,纯美命途改名叫美丽,就全都没有原本的意境了。”


  鉴于星海中的正牌巡猎星神在提瓦特待了也有一段时间了,大家也都跟岚熟悉了起来,因此在谈及到星神的这个话题时,典狱长没忘记把巡猎也补充上来。


  “至于巡猎…可能就直接叫复仇星神了吧。“


  岚:“…虽然我的命途中中包含复仇,但我还是更喜欢巡猎。“


  【白厄:“…到头来,我依旧没能弄清那黑袍剑士的来历,甚至连它的死亡都无法确信。也许,我根本没有斩断自己的宿命。”


  万敌:但那不重要。痛苦可以治愈,伤痕却不能,也不应被磨灭。即便借助欧洛尼斯岁月之泰坦的神力,过去也会在视线的死角留下蛛丝马迹。


  万敌:”算斩杀了那黑衣人,你心中的失落便能一笔勾销?不可能。复仇只是一件必须被完成的任务,但没有人能通过它得到心灵的满足。”


  白厄:“…谁说不是呢。”


  万敌:“向前看。把你的过往嚼碎、咽下,勿让空虚与苦涩成为你唯一熟知的滋味。别忘了,你身后还有一整个世界等着被拯救。”


  白厄:“我会铭记在心。”】


  卡维:”唉,还真是完全不能相信所谓的第一印象,第一次见到迈德漠斯时,我还以为这位王储和奥赫玛人的关系不怎么好,和白厄之间虽然是朋友但也存在着矛盾。“


  “但实际上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现实和我的直觉完全相反。”


  “万敌先生其实心思非常细腻,他很早就察觉到了白厄虽然总是一副轻松的样子,但是心里却藏了太多事情,承担了太多压力,而且还会有比他们所有人加在一起都要沉重的未来…”


  纳西妲:“其实迈德漠斯说的很对,仇恨只会成为白厄向前走的绊脚石,即便白厄完成了复仇,他也不会感到开心…”


  八重神子:“他们两个关系很好,并且能向彼此交心…这也算是这小王子临行之前对救世主的最后一点叮嘱了吧,白厄这小家伙…实际上是很不让人省心的类型啊。”


  后续见隐藏结局:

  图片如下:

  万敌:“我只剩下一个身份……我,不死的迈德漠斯,亡国的王储,纷争的新神…如今已迈上以血作辙的归途。”

  “欢迎回家…迈德漠斯。你也找到值得守护之物了吗?”

  “母亲啊……我已还乡。

  [雷电影:“这一世就这么笃定不会再次相见了吗,怎么就突然跳到了来世的图书馆?”]

  [钟离:“他注定伟大,他是明智的人,也是勇敢的神,而如今,此世必要的纷争,也已经到了归乡的时间。”]

水见

【厄敌】断臂的迈德漠斯


Summary:来自悬锋皇储雕像的诅咒缠上白厄,令他魂牵梦萦,无法自拔

 全文2w+

 

“你这个东西是新的,纯新,毫无争议的新。”

 

白厄修长的手指轻拢悬锋战士塑像,将它递回对面的鉴宝人。鉴宝人脸色涨红,他的神情看起来比悬锋战士更像浴血奋战的勇士。

 

很快,鉴宝人爆发出声嘶力竭地怒吼:“我花两百利衡币不是让你鉴这个的!你这都什么东西,你看我塑像上的浮雕,这精美,这痕迹,这就是末代皇裔迈德漠斯时期的悬锋战士塑像!”

 

白厄见惯鉴宝人这副斗鸡模样,不气不恼,只是微笑着又加了一句:“这是现代仿品无疑,上面充斥着大量的现代...


Summary:来自悬锋皇储雕像的诅咒缠上白厄,令他魂牵梦萦,无法自拔

 全文2w+

 

“你这个东西是新的,纯新,毫无争议的新。”

 

白厄修长的手指轻拢悬锋战士塑像,将它递回对面的鉴宝人。鉴宝人脸色涨红,他的神情看起来比悬锋战士更像浴血奋战的勇士。

 

很快,鉴宝人爆发出声嘶力竭地怒吼:“我花两百利衡币不是让你鉴这个的!你这都什么东西,你看我塑像上的浮雕,这精美,这痕迹,这就是末代皇裔迈德漠斯时期的悬锋战士塑像!”

 

白厄见惯鉴宝人这副斗鸡模样,不气不恼,只是微笑着又加了一句:“这是现代仿品无疑,上面充斥着大量的现代电动的打磨痕迹。硬要说的话,去年?”

 

“我去你的年!”鉴宝人金鱼般吐出一大串骂人话,被安保人员架着拖走。

 

“呜哇。”白厄看着他骂骂咧咧地被拖走,挺身微微后仰。翁法罗斯人对文物的热爱延绵数千年,代代都不缺这样拿着新东西四处求安慰的家伙。

 

鉴宝活动算是告一段落,谢天谢地。白厄靠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戳手机。决定这次结束后就不再参与这类活动,固然他喜爱辩论,但这种天天被人对脸喷口水的工作还是敬谢不敏。

 

忽而,一条短信出现,吸引了白厄的注意。

 

阿格莱雅:我最近得到了个和迈德漠斯有关的物件,或许你会感兴趣。

 

白厄确实对此感兴趣,学生时期他的研究对象便是迈德漠斯。弑父的亡国皇储,终结千年王朝之人,悬锋城的末代僭主,他的姓名即纷争时代的谢幕,悬锋最后的荣光。

 

但这位极富盛名的王储,却没有给后世留下多少痕迹。没有宫殿,没有史籍,甚至没有王陵。

 

多少年来,史学界几乎要把迈德漠斯认定为神话人物。直到半个世纪前悬锋遗迹出土君王墓志铭碑,才彻底终结迈德漠斯不存在论,也仅仅止步于明晰确有迈德漠斯其人存在。

 

白厄捧着手机,期待地打字问道:是什么物件。

 

阿格莱雅:雕像。

 

雕像?迈德漠斯的?白厄相当意外,迈德漠斯没有留下任何能证明其具体形貌的画像与文字描述,怎会突然有雕像。

 

退一万步说,迈德漠斯确实有雕像,但阿格莱雅是如何确定那是迈德漠斯的。

 

白厄英气的眉毛微微皱起,正要打字细问,在后面摆弄灯具的缇宝忽然凑上来,看到白厄手机里的聊天框,毛茸茸的脑袋对白厄露出甜苹果般的笑容:“是这个啊!被诅咒的雕像,我正好也要和你说的,结果还是阿雅更先一步。”

 

“被诅咒的雕像?缇宝老师,能不能和我细说?”白厄好奇心乍起,忙不迭问道。

 

“大约在两年前吧,这个雕像忽然在中古市集出现。第一个买主以极低的价格将他买到手———雕像的成色非常新,并且残缺不全。”

 

“还是新的?”白厄笑道:“这点时间都能传出诅咒的谣言,这买主是得多后悔买了它。”

 

“多倒霉倒说不上,据买主说,自行把雕像带回家,他就不停地做噩梦。先是梦见自己漂浮在冰冷刺骨的海里一次次溺亡,再是自己在战场上无尽地厮杀,最后还梦见自己被数根长矛贯穿而死!”缇宝用夸张地语调,绘声绘色地说。

 

白厄笑得更欢:“比起给雕像编排奇幻故事,我觉得他更应该去看精神科医生,所以这个'被诅咒'的雕像又是怎么和迈德漠斯扯上关系,又被阿格莱雅弄到手的?”

 

“哎呀,小白你别心急!”缇宝伸出手指急忙堵住白厄的嘴唇:“正好活动也结束了,我们去阿雅的工作室看雕像吧,我边走边和你说。”

 

于是白厄收拾好东西,和缇宝一起离开会场。这正是个炎热的下午,太阳炙烤过的地面散发着黏糊糊的沥青味,白厄坐在驾驶座上,把空调功率调到最大。

 

缇宝坐在后座,往白厄的位置探头,继续讲述这个过于老套的诅咒故事,给雕像编织出并不友好的第一印象:

 

“买主说自己在做梦的时候曾清楚地听到战友呼唤自己为'迈德漠斯',当然,一开始没人信这个,大家都觉得买主是在给雕像抬价找理由。最后买主没办法,将雕像送给了自己的表妹。”

 

“这诅咒还肥水不流外人田呐。”白厄吐槽。

 

“因为那个雕像相当英俊,即使他只剩下四分之三张脸。无论如何,他的美丽被大家公认,不然这么新的东西也不可能卖出价格。”

 

说到这的时候,二人已经来到阿格莱雅的工作室门口。这个浪漫精致的女人开设工作室并不为赚钱,按她的话说,是为了品味,为了拯救目前翁法罗斯部分人无药可救的审美。顺带一提,白厄属于无药可救的人里病入膏肓的那类。

 

此时,阿格莱雅早有预料似地站在店铺门口,夕阳将她的金发染上橙红,她优雅地抬起下巴,问候道:“下午好,吾师,白厄。”

 

“下午好,阿格莱雅女士。”“下午好,阿雅!”

 

“想来吾师已经与你说明过雕像的来龙去脉了。”阿格莱雅将二人领入工作室。穿行于细长走廊中,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一连串动人的音符。

 

阿格莱雅用歌唱般的嗓音说:“我的一位旧友将此物赠予我,据她所述,自己长期受雕像带来的噩梦困扰。之所以如此确定噩梦的来源是雕像,是因为先前她的表兄———在出售雕像后,表兄再没被噩梦侵扰。”

 

“那您又是为何收下这个雕像?”白厄追问。

 

阿格莱雅满含深意的眼神望着白厄,说:“因为她梦中的自己在呼喊一个名字,而拥有这个名字的人我正好认识一个。”

 

此时,三人来到工作室的最深处。阿格莱雅推开雪白的房门,带起一阵轻风,将覆盖在房间正中央雕像上的纱帘吹动。

 

这个房间参差不齐地摆放着许多雕像,或大或小,或坐或卧,或哭或笑,人世间酸甜苦辣悲欢离合均在雕像脸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他们都是阿格莱雅从各处收集来的珍品。

 

而房间的正中央,只有一个雕像被白纱笼罩,轻纱之下,隐隐透着淡红。

 

还没见到雕像的真容,白厄就如若着魔地被雕像吸引住,他注视雕像,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似地壮烈跃动。

 

白厄走近雕像,鬼使神差的,他伸出手,以新郎为新娘掀起头纱般虔诚而恭敬的心态掀起白纱,和纱帘下雕像第一次见面。

 

那是在鲜红的水晶上雕刻出的英俊面容,映入眼帘最富冲击力的是那阿波罗般的脸颊上不可忽视的伤痕。雕像的右眼部位被挖去,空留寂寞的空洞,却更令人遐想联翩。

 

白厄情不自禁将手指覆盖上那残缺的右眼,抚摸光滑的裂痕。这雕像,他经历过什么呢,是一开始就没有右眼,还是被后来人加工过的痕迹呢。他不由自主思索起来。

 

“她梦见自己在呼喊的名字是'白厄'。”

 

阿格莱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噙着些许笑意:“白厄,看来你很喜欢这被诅咒的雕像。”

 

“是的,我很喜欢。”白厄收回松鼠跳跃枝头般悸动的心,脖子如同生了锈,僵硬回头:“这个雕像,您想出价多少?”

 

缇宝发出一声笑。

 

“我不需要金钱,”阿格莱雅说:“雕像,连同这个房间我都给你,我只需要你给我回报故事。”

 

“什么故事?”

 

“和这个雕像有关的故事。白厄,你对雕像这类事物造诣颇深,或许你可以尝试修复他,或是砸碎他,看看水晶中央会不会有奇珍异宝。总之,一切随你。”

 

“好。”

 

白厄回答。

 

 

 

 

【贵为王储的人子怎会被扔下海中?】

 

【一介幼儿怎么可能有堪比神明的力量与巨妖搏斗?】

 

【自私粗野的悬锋人又怎会帮助遭遇海难的渔民?】

 

见到雕像的当天夜晚,白厄就没有回家,他对着迈德漠斯的雕像细细端详,用手掌丈量他全身上下的每一片纹理与伤疤。

 

这是个被直接截断的半身雕像,腰部断裂处尚残留尖锐粗糙如若荆棘的裂痕。触目惊心的伤痕从腰部攀沿而上,绕到背部的巨型裂口———那是个被完全穿透的空心洞口,迈德漠斯的中后段脊椎完全缺失,连同他的心口处都空空如也。

 

白厄趴在迈德漠斯胸前,将眼睛凑近裂洞,能见到从对面透来的盈盈光亮。

 

是一个长而锐利的硬物造成的创口,白厄确定,但他无法解答这雕像没有碎成一地的原因,红晶韧性与脆性完全无法承受这样强度的攻击。

 

而迈德漠斯的其他部分更是没法看,他的两条手臂被齐齐截断在肩膀以下五厘米的位置,如此之短的剩余,白厄压根想象不到手臂原本可能会摆出的姿势。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雕像当然不会回应白厄这句问话,他站在迈德漠斯雕像的对面,无奈轻笑。思来想去,他最终决定从迈德漠斯失去的右眼开始修复。

 

夜已深,具体的修复事宜还是明天再想。

 

白厄打个哈欠,眼角渗出些许生理泪水。他抚摸着迈德漠斯的头,戳戳那由红晶雕琢出的翘发,向他道别。

 

“晚安,迈德漠斯,明天见。”

 

白厄将白纱拿来,重新笼罩在迈德漠斯头上,关灯,离开房间。

 

而诅咒会随着梦境而来,带着无法忍耐的痛呓攀笼上入梦之人。

 

银白月光洒入窗口,透过玻璃,抚上白厄熟睡的脸,为他掖好凌乱的被褥。

 

梦中,白厄听到宛若羊水般温和,沉静的海潮声。随着声响迫近,那温柔的潮声变得深沉而捉摸不透,又渐渐化作巨兽的低吼。腥咸气味被海浪裹挟而来,冲入白厄鼻腔。

 

一只冰冷的手在拍打白厄的背。

 

“谁……”

 

白厄方从迷蒙的梦境中苏醒,一股不容忽视的剧痛从腹部传来。他挣扎着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双金灿灿的,如白夜之阳的眼瞳。

 

“你受伤了。”金瞳的主人用不置可否的,平淡的语气通知白厄。

 

“这是哪里?”白厄艰难地问,剧烈的疼痛几乎将他撕碎。

 

“冥海。”出乎意料的,那声音如此稚嫩。

 

“你是谁?”

 

幼狮沉默片刻,似乎在思索这个问题如何回答,片刻,他仿若被海风呛到,用略显低哑的声音回答:“迈德漠斯。”

 

迈德漠斯?今天迈德漠斯这个名字出现的频率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白厄身上的伤口似乎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复原,现在他感觉好受些了,艰难地伸出手,将自己半趴着的身躯撑起些许。

 

谢天谢地,自称为“迈德漠斯”的孩子帮了他一把,他抓住白厄手腕,将他的手臂卡在船舷边缘,不至于滑落下去。

 

白厄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叶木制小船中,船身破败不堪,漏进大半冰冷刺骨的海水,完全浸泡住他的下半身。

 

天上星河流淌成河,亮得惊人,却也无法将这黑暗的海域点亮分寸,白厄趴在船上,随波浪一同起伏。

 

而那孩子趴在白厄的船头,脖子以下整个身体都浸泡在水里,怪不得他的手没有一丝温度。

 

“你为何会身负重伤,坠入冥海?”迈德漠斯问。

 

“我不知道。”白厄困惑地回答,他的确不太明白。自己方才明明在床上睡觉,为何会一闭眼就来到这船上,这海中。

 

海浪翻涌,一个大浪头将白厄和迈德漠斯掀起又拍下,落下的瞬间,白厄伤口受到挤压,令他又发出一声痛呼。

 

“没关系,很快就不痛了。”迈德漠斯将湿漉漉的手伸到白厄面前,展示手心上骇人的伤口,说:“海水不会让你的伤口腐烂,木船不会让你溺死,你是个幸运的战士。”

 

“你为什么会在海里?”白厄的适应能力很强,他缓过劲来,开始观察周遭事物和这个孩子,或者说,迈德漠斯。

 

“我不知道,”迈德漠斯用同样的语句回应白厄,片刻后,他补充似地说:“或许我是遭遇海难的渔民的孩子,被风暴抛进海里直到现在。”

 

迈德漠斯垂在船舷处的藕节手臂莹白若玉,晃得人眼花。看清手臂,白厄这才发现迈德漠斯究竟有多小,他的手完全展开都没有自己的手掌一半大,甚至还没到可以上小学的年纪。

 

幼童的金发浸泡在水中,一缕一缕被浓黑的海水吞咽吐出,靠近肩颈部分的红发在水中翻滚,如蚕丝被沸水熬煮分丝铺散。

 

这么小的孩子泡在透骨奇寒的海水里如此之久,会出大问题的。

 

“你到船上来吧,泡在海水里会失温,很难受。”即使现在自身难保,白厄还是毅然决然地发出邀请。

 

“不用,你的船已在沉没边缘,我上去只是加速这个结果。”迈德漠斯冷淡地说,似乎丝毫不将自己处境视作痛苦。

 

“那我下去,你上来。”白厄固执地说,他的伤口现在只是小拇指被茶几磕到程度的痛了。身为成年男性,换他下去泡海水,迈德漠斯坐船,生还会更大些。

 

“我上不去,”迈德漠斯平铺直叙:“我没有下一半身体———从腰部开始,它们都被巨妖吃掉了。”

 

白厄露出惊诧的神情,他忙不迭爬起来。脆弱的木船因为他这突然的动作狠狠在浪中颠簸一记,他险些扑出船外,被迈德漠斯眼疾手快地推回去。

 

“但是……怎么……”白厄惊讶得说不出话,借由方才的动作,他终于勉强看清迈德漠斯的脸。是的,虽然尚显稚嫩,但这张脸毫无疑问就是雕像上的脸。

 

自己在雕像的诅咒带来的梦里吗?

 

白厄小心翼翼地抓住万敌扣在船舷的手,将它握入掌心,颤抖着问:“是不是很疼?”

 

迈德漠斯的回应里带着些许惊讶:“……只是一点疼,不用担心,死亡之后短暂的时间我不会感到疼痛。”

 

啊啊,是的,迈德漠斯的脸色是如此苍白,白厄不知道为何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活到这时,但他手中握着的迈德漠斯手上微弱的脉搏无比明确地昭示即将到来的死亡。

 

白厄徒劳地用手心处仅有的温度捂上迈德漠斯的手,颤抖的手腕出卖了他震颤的内心。

 

“大概还能活几分钟的时间,没关系,死亡会拒绝我。我将复生,再度挑战那食人恶妖。”迈德漠斯似乎看出白厄的难过,用硬邦邦的声音尝试安慰他。

 

迈德漠斯没被人爱过,也没被人安慰过,他对这忽如其来地关心感到无所适从。

 

“对不起。”白厄些许哽咽,他无法接受一个孩子在自己面前死去,更无法原谅自己的无能为力,不知从何来的苍凉与悲伤之感觉充斥着他的内心,令白厄简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用不着道歉,在这冥海之中你比我弱小,我保护你才是正常。”

 

白厄拖着依然难以动弹的身躯,尽量更靠近迈德漠斯一些,他展开双臂,艰难地给孩子一个海腥味的冷拥抱。

 

迈德漠斯被笼在他怀里,不知所措,最终也有样学样,抬起双臂,用自己仅剩的上半身回应白厄的拥抱。

 

“你叫什么?”在白厄的怀里,迈德漠斯问。

 

“白厄,我叫白厄。”白厄将脸埋进万敌柔软的后颈,声音闷顿。

 

“白厄。”迈德漠斯咀嚼这个名字,将它咽进肚中:“那么,请允许我再自我介绍一次,你可以称呼我为迈德漠斯。”

 

“嗯,迈德漠斯。”白厄又将迈德漠斯抱得更紧了一些,此刻迈德漠斯的体温已经与逝者没有任何分别了。

 

“我能许个愿吗?”死亡到来之际,迈德漠斯忽然开口,这是今夜他唯一一句符合幼童年龄的话。

 

“当然,你说,我会为你实现。”

 

“如果还有再见面的机会,我想看看你面具下的脸。”

 

面具?!

 

白厄忽而惊醒,鲤鱼打挺从柔软的床上坐起,温和的日光降临在他身上。昨夜的海腥味,冰海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窗外细嫩鸟鸣。

 

他仿若踩在云朵般软绵绵地下床,来到镜前,打开水龙头,疲累地低头。汩汩流水在池底汇聚,映照白厄湛蓝的眸。

 

我也被诅咒缠上了。白厄复盘昨夜仍历历在目的梦境,确信道。他关上水龙头,用湿润毛巾擦拭面庞,对镜露出一个坚定笑容。

 

“迈德漠斯,不死的迈德漠斯,”白厄喃喃道:“你在呼唤我,你为何呼唤我。”

 

白厄最擅长的就是不辜负他人期待,而这次他决定回应迈德漠斯的呼唤,将他的雕像与过往拼凑起来。

 

 

 

 

【歌尔戈之子,告诉我,你心底藏着怎样的梦?只要一句愿望,我将为你展开奇迹】

 

【我想…去岁月里流浪,或成为天空的一束光】

 

想到就做,白厄往雕像陈列室里搬了个工作台,正对迈德漠斯的红晶雕像。他伏案工作时,王储便会用他剩下的那只眼睛注视白厄。

 

第一步是还原迈德漠斯的右眼。

 

白厄用铅笔在纸上一遍遍勾勒雕像的面容,苍白光线在红晶雕像各处跳跃,不时模糊白厄的视线。

 

铅笔尖被戳断,白厄再次将废稿扔进垃圾桶,趴在工作台上抓头发,发出相当不文雅的叫声。

 

“不行啊,这样完全还原不了他的右眼。”

 

如果白厄没有见过迈德漠斯的幼年面貌,他便可以用迈德漠斯的左眼为模制作右眼。如果白厄只见过迈德漠斯的幼年面貌,那他便也可以凭借记忆中过分清晰的印象将其还原出来。

 

但现在雕像的成年模样与海里那幼年时的面貌乱糟糟搅作一团,让白厄头晕眼花,恨不得一头撞晕在迈德漠斯雕像上,这样或许还能入梦再次见到他本人。

 

“你可别再折磨我了啊。”坐在工作台上,白厄双手捧起迈德漠斯雕像的脸,自下而上仰视雕像栩栩如生的脸,试图透过那空洞的眼睛探寻到些许蛛丝马迹。

 

但雕像只是雕像,雕像不会回应白厄。于是白厄也只能苦哈哈地回到座位上,像推石头的西西弗斯那样一遍又一遍用铅笔描摹迈德漠斯不完整的面容。

 

铅笔在纸上刷刷涂画的声音催人入眠,白厄趴在纸上画,不一会儿便被睡意笼罩,不知不觉松了笔,进入梦乡。

 

梦境中,有一股酸甜香。

 

浴池蒸腾的水雾模糊了白厄的视线,他身着浴袍,坐在池边,热气让他有些飘飘欲仙。

 

似乎已在池中泡了不少时间,白厄皮肤透着殷红,口舌干燥。他扶着光滑的池壁起身,拾级而上,方抬头,便撞入一面柔软的肉墙。

 

“啊!”白厄躲闪不及,念叨着道歉从那倒霉人胸前脱开,却不料脚下一滑躺倒,仰面朝池子倒去。

 

完蛋。在失去重心前,白厄悲哀地想,自己恐怕要在浴池里完成背面入水的高难度动作了。

 

幸好,一只有力的手抓住白厄浴袍的交领,稳稳当当地将他拉回台阶。

 

“谢谢……”白厄想要道谢,却愣在原地。他的目光凝聚在对面那男人身上,一抹红痕衬托金瞳,金红发辫垂下,这是迈德漠斯。

 

“怎么在发呆,不是你邀请我来这里的吗。”迈德漠斯托着一个托盘,上置两只高脚杯,方才白厄问到的酸甜味似乎就来自于此。

 

白厄干笑,默默移开太过直白的视线:“刚才泡昏头了。”

 

“真脆弱。”说这句话的时候,迈德漠斯微微仰头,带着寸许得意,很快又放不下关心,硬邦邦地说:“受不了就回去休息。“

 

傲娇怪。白厄明白该怎么逗这类人,于是他笑着说:“还没到这种程度,我怕你经受不住高温池,所以提前来试试温度。”

 

“用不着你来试。”要不是手里还有东西,迈德漠斯肯定要抱胸以表不屑之情,他冷哼一声:“看来你精神还不错,那就下去吧,我带了蜜酿。”

 

二人又走入池中,这是个极小的浴池,也许正因为小,所以这方屋室只有他们两人在。

 

迈德漠斯让托盘飘在池中,与白厄并肩而坐。池水清澈见底,迈德漠斯身体上的红痕被清水折射,仿若有了生命,轻轻悦动。

 

白厄得以抓住机会用眼睛仔细观察迈德漠斯,他的首要目标便是迈德漠斯的右眼,这个折磨他半个月之久的部位。

 

不仅卧蚕处那抹飞红,迈德漠斯右眼下方还有一片斜菱形红纹———比起用那样理性的词汇去描述,白厄更愿意将其比喻为燃烧着的火焰图腾。每当迈德漠斯说什么话,或做什么表情时,火焰都会随之跳动,灵动自如。

 

似乎这目光太过灼热,迈德漠斯终于忍无可忍,开口道:“你对我的脸有什么意见吗?”

 

是有点意见,你的雕像还要我来修呢。当然这句话白厄是不会出口的,他最擅长用玩笑话化解尴尬:“我只是在想,万敌,你身上的花纹是用什么画的,为什么不掉色?”

 

万敌。这个陌生的名字被白厄不假思索地说出口,很明显,比起迈德漠斯那颇具悬锋风味的名字。“万敌”更符合奥赫玛的命名习惯,也更亲密些。

 

迈德漠斯,这位悬锋的王储,居然与奥赫玛有渊源。不提这个,单看这小名也挺可爱,白厄决定从今天起称呼迈德漠斯为万敌。

 

迈德漠斯似乎早已习惯这个名字似地回复:“那不是画的,当然不会掉色。”

 

“不是画的,噢,”白厄安静片刻,露出招牌笑容试图得寸进尺:“能不能让我摸摸看?”

 

万敌瞳孔张大,露出猫一样困惑的表情,转瞬即逝,却还是被白厄精准无比地捕捉到。

 

“……你就这么在意这个?也不是不行,但是不能直接摸,得比一场。”

 

“好,那我可就接下这场比试的邀请了。”白厄跃跃欲试,他喜欢比试与游戏。

 

万敌把漂浮在水面上的托盘推向白厄,端起一只金杯,说:“这是我,咳,带进来的蜜酿,不是法吉娜最喜欢的那种。总之,你若能凭借嗅觉猜出蜜酿的原料,就算你赢,随便你做什么。”

 

“原来是私带饮品啊。”白厄了然,成功收获万敌一个瞪眼,吐吐舌头,端起托盘上另一只杯子。

 

与对王储的刻板印象不同,杯中并不是烈酒,漂浮着酸甜香的粉红液体。当然喽,没人会在浴池里喝烈酒,除非他想早早觐见塞纳托斯。

 

白厄用手在杯子上方轻轻扇动,入梦时第一缕被嗅到的甜香钻入鼻腔,他深吸一口气,将杯子拿远一些,思索片刻,说:“果汁,和些许鲜奶。”

 

“是什么果汁?”万敌勾起嘴角。

 

白厄闭上眼睛,他曾在现实生活中嗅到过这甜美的芬芳,过往回忆翻书般在脑海中迅速流过。

 

他曾手捧鲜果和同窗辨明真理,探讨生与死的循环,那切开的红色鲜果抱着紧密鲜甜的果实,散发阵阵清香。

 

“石榴汁。”白厄笃定地说。

 

万敌为他鼓掌,掌心交汇之时有清润水声啧啧作响。

 

“干得不错,来吧,我会兑现承诺。”万敌的话语中带着隐隐笑意,他举起金杯将其中液体饮下,随手把杯子放在池边,松适地靠在池壁上。

 

白厄将杯子放回漂浮的托盘,坐得离万敌近些,他试探地伸出左手,触碰万敌左锁骨上方的红纹。

 

从浴池中带来的水珠借由白厄的手指来到万敌光滑的皮肤上,汇作水珠聚往锁骨窝。

 

因由不死的诅咒,这身经百战的躯体没有任何瑕疵,红纹好似从出生起便伴随于万敌周身般自然而美丽,白厄没有摸到任何突起或粗糙之处。

 

“啧,怎么这么轻,怕伤到我?”万敌不习惯被触碰,他情不自禁向后挪动身体,因自己已在池边而退无可退,只得稍稍撇头。

 

“怎么会呢。”白厄低语,他这句话说得极轻,如飞鸟划过天空般隐秘而迅速。

 

白厄没有停下,他的手指沿着锁骨边缘一点点向上,滑过万敌的脖颈,随后抚上万敌耳垂,一寸一寸靠近他眼下的红色斜菱形。

 

“喂,差不多行了吧。”万敌忍无可忍。

 

“嗯……不是你说的,随、便、我做什么吗?”

 

白厄这句话说得委屈,湛蓝眼睛微垂,充斥些许对万敌不守信用的控诉,手上动作却不停,摸上万敌眼下红纹。

 

此时他整个手掌将万敌半边脸拢住,白厄故意将拇指放在红菱形的正中,填补这总是在他眼中约定的火焰。

 

“随你的便,HKS。”万敌低骂,没有反抗,挑衅似地将脸贴到白厄手心里,目光盈盈。

 

白厄的掌心彻底与万敌的脸颊贴合,他得陇望蜀地再次向上移动手掌,最终指腹抚上万敌眼下飞红,从靠内的眼睑开始,顺着眼窝弧度,摸向眼角。

 

两人靠得实在太近,近到能将浴池的热气混淆为对方体温的程度,他将万敌的右眼部分记得清清楚楚,铭刻心间。

 

在感觉到万敌外眼角肌肉在微微抽搐时,白厄及时放开手,回到安全距离外———至少现在,他不太想吃万敌的拳头,得寸进尺也得有限度。

 

“摸回本了?”万敌冷哼。

 

白厄撑脸笑,评价道:“还行,确实不掉色。”

 

“你摸完,就到我了。”

 

话音未落,只见万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来,把白厄摁到池壁边,不客气地伸手触碰白厄左颈处的金色太阳纹。

 

这一扑不得了,漂浮在水面上的托盘被猛地掀翻,金杯领空飞起,粉红色的石榴奶似雨泼洒而下,淋到二人身上,混入清澈池水中,果香四溢。

 

石榴奶浸染白厄雪白发丝,汇作小小的粉色溪流顺着脸颊与肩膀向下滴流,液体滑过金色太阳印记,给具有神圣光辉的太阳抹上一层鲜妍。

 

好似在报复先前白厄的行为,万敌故意将流到太阳印记上的石榴奶抹匀。他的手指围绕太阳中心的金色圆圈转动,一圈又一圈,惹得白厄心脏跳跃不停。

 

“这下要被发现了,私自带蜜酿来的事。”白厄捉住万敌手腕,任由对方的手停留在太阳印记上。

 

万敌昂起骄傲的下巴:“要不要比一比,谁打扫浴池打扫得更快?”

 

“好啊,肯定是我更胜一筹。”

 

 

 

 

【迈德漠斯…王啊…】

 

【为何要将我们…弃置于异邦的屠刀下?】

 

白厄在工作台上醒来,他以一个极具挑战性的姿势趴着睡了一整晚,现在只觉得腰肌劳损,全身被碾碎般剧痛。

 

他揉着脖子起身,转动肩颈,关节衔接处发出刺耳地咔哒响,一动一痛。所幸在痛过之后,白厄舒服不少。

 

迈德漠斯,或者说万敌的雕像依然保持着那个低头的姿势,静止不动。

 

顺万敌雕像的低头方向,工作台正前方放着个金杯,有着与梦中浴池一模一样的造型,一模一样的石榴芬芳。

 

白厄拿起金杯,往里看,淡粉色的液体卷起涟漪,如粉红色的温柔海洋,将白厄蓝瞳倒影包裹其中。

 

他抬头,将石榴奶一饮而尽。

 

难喝的要死啊!

 

真不知道这么好看,闻起来也这么香的饮品是怎么被做得那么难喝的。实在让人怀疑制作者在选材上倾注了大量心血,只为在石榴里挑选出那奇酸无比的天选之子,给白厄量身定制这杯罪恶之饮。

 

白厄怀疑自己的舌头已经被酸得掉下来了,他龇牙咧嘴地伸出半寸舌尖,舔舐杯沿。

 

最后一滴酸涩液体被舌尖舔舐而去时,金杯碎裂成千万粒血红细沙,随风而散。

 

晨光熹微,轻柔的阳光穿入雕像陈列室。白厄闭眼,海啸般的记忆涌入他的大脑,关于曾经的翁法罗斯,黄金裔,逐火之旅……

 

但白厄仍看不清关于万敌的故事,直觉告诉他,关于这部分,他还要深入,再深入。

 

事不宜迟,白厄扯出座椅,伏案在白纸上绘出万敌的右眼。这回,他每一笔都不偏不倚,按照自己用手掌丈量过的万敌的右眼,绘出最合适的图案。

 

画出最满意的图后,白厄将画纸高高举起,终于将郁结在心中已久的烦闷长吁出口。他用手背一擦脸,惊恐发现手臂黑糊糊一片。

 

冲到镜子前,白厄这才懊恼发现,在画纸上睡了一整晚的自己已然变成只碳素大花猫,脸脏得不像样。他不得不戴上口罩偷偷摸摸回家,把自己彻底清洗干净。

 

梦里洗的澡终究不能代替现实的清洗。疯狂用肥皂搓洗脸蛋的白厄悲催地想。

 

离开家时,白厄顺手带上一会要用到的软陶泥和雕塑工具,关于雕像的眼睛,他要开始下道工序了。

 

软陶泥在白厄灵巧的双手中一点点被捏出造型,他以米开朗基罗绘制西斯廷教堂天顶画的细致与崇敬,用刻刀在软陶泥上刻画纹理。

 

上下眼睑要用轻力,睫毛要快而准,眼下红纹前收后宽,火色斜菱形不能封死,要像正在燃烧一样。虹膜内要有太阳光纹———刻印太阳纹路时,白厄左颈太阳徽记所在之处烫得要燃烧起来。

 

一个星期后,软陶泥的单眼雕塑制好,白厄将它贴印在万敌雕像缺口处,刻印下那部分粗糙裂痕。

 

以此为模,白厄开始着手雕刻红晶,他购买大量的红水晶原料,供货商干脆用小型卡车给他拉到门口,引来一阵骚动。

 

在阿格莱雅警告的眼神下,白厄将其他珍稀雕塑小心翼翼地换到另一个房间去。得以腾出位子,将水晶堆满万敌雕像在的陈列室。

 

又是大量的废料被丢弃,很快,白厄的座椅下方便堆满尖锐的水晶。一日,他疲劳过度跌下座椅,险些被尖锐棱角戳瞎眼睛,手心和脸颊也被划出血痕,不得已先回家休息半天。

 

给自己清洗好伤口,贴上创口贴的白厄又是个崭新的白厄!在去工作的道路上,崭新的白厄决定要先把废料收拾一下打包扔掉。

 

待他进入室内,却惊奇地发现一团糟的雕像陈列室里规整如新,还未被使用的水晶被切割成易于搬取的块状,工具被分门别类细致摆齐,废料垃圾更是无影无踪。

 

白厄的第一反应是阿格莱雅终于看不下去,伸出工作室老板的大手雇人清理的。但在他午饭出门询问时,却得知阿格莱雅有事出差,已半个月不在这里。

 

究竟是哪个田螺姑娘收拾的。在排除所有人选后,白厄狐疑的目光落在万敌雕像上。

 

抱着问问也没损失的心态,白厄摸着万敌雕像的头发,傻乎乎地问:“不会是你帮我弄的吧,毕竟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你帮帮我也是应该的。”

 

万敌雕像当然没回答,不仅没回答,他的红晶小辫子还掉了下来,在地上摔个粉碎———他只是个雕像!不要幻想一个雕像会变成田螺姑娘!

 

发辫落地碎裂的瞬间,白厄被迅速拉入梦中。

 

奥赫玛城郊的鸟鸣声交织于耳畔,白厄与万敌躲在隐蔽处,像分食零食的小孩子一样缩起身子,用城柱上的浮雕遮掩自己。

 

万敌坐在草坪一角,闭上双眼,感受清风拂过,他已接过尼卡多利的权柄,即将启程前往悬锋城抗击黑潮,为逐火之旅赢取宝贵的时间。这是他最后一次感受奥赫玛的风。

 

风拂过他金色渐红的发,狡黠地将万敌耳侧发辫解下,金属扣坠落之时,白厄摊开掌心将它接住。

 

万敌睁开双眼,他的发辫已被调皮的风完全吹散,预留一绺长发垂至胸前。

 

“扎发辫也是悬锋的传统么?”白厄捏着金属扣,在万敌面前晃来晃去。

 

“不是,这是我个人的习惯。”万敌直觉白厄又要拿他寻什么乐,伸手去抓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金属扣。

 

“不给,”白厄迅速躲闪,把金属扣藏到背后:“我来帮你扎辫子吧,就当作践行。”

 

万敌质疑:“你会扎?”

 

“不会,你教我啊,你肯定是自己扎的辫子吧?”

 

万敌哼气,算是默许。于是白厄坐到他对面,一点点捋顺他编发的部位,他动作的动作有些笨拙,很慢,害怕将万敌的头发拽下来。

 

“你这样梳,不知道要梳到什么时候去。”

 

“急什么,伟大的迈德漠斯殿下总不能连这最后的相处时间都不愿给我。”

 

“好,好,你慢慢来,先把头发分成三绺。”万敌妥协,他用余光观察白厄编辫子的动作,稍作指导。

 

白厄屏住呼吸,柔软的发丝缠绕在手指之间,他捏住上半部分,将发绺交叠在一起,每叠一次都要重新把缠绕在一起的发丝捋清楚。

 

“嗯,就是这样,动作不用太轻,稍微拉紧———嘶,不是这样拽,你是在拔河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手劲用太大了。”白厄赶紧放开发丝,将发辫捏松散些,却又不慎弄乱发丝,露出一截虎牙似的发茬。

 

“哎,笨蛋。”万敌说:“你小时候没有玩过布娃娃吗,就像奥赫玛浴池的孩子一样给她们编辫子一样就行。”

 

白厄理所应当地说:“我小时候对那个不感兴趣,比较喜欢玩打仗游戏,比起编辫子我更擅长削小木剑,不过后来我不玩了。”

 

“因为你长大了?”万敌问道。

 

白厄将被搞砸了的发辫解开,再度重新梳理,摇摇头说:“因为我发现姐姐拿它们在农场给猪挠背。”

 

“噗呲。”万敌忍俊不禁。

 

“别笑了,你体会不到发现自己的旷世神剑被当成痒痒挠———还是猪的的时候那种崩溃感……”

 

说到半路,白厄猛然抬头,他忽而想起万敌的童年既没有布娃娃也没有小木剑,只有冰冷的海水和巨怪。忙不迭抱歉:“对不……”

 

“道什么歉,”万敌饶有兴致地说:“多说些你小时候的故事,我还想多笑一会。”

 

“不,别拿我取笑了。”白厄不满道:“谁还没有个出糗的时候。”

 

“怎么感觉你出糗的次数格外多呢?”

 

“压根没有这回事!”

 

有了上次的失败经验,这回他编辫子的速度快上不少,不一会便来到收尾工作。

 

白厄抖出早已在手心里被捂热的金属扣,将它扣上万敌的发辫尾端,为了不让任何一个桀骜的发丝出逃,他不知不觉将整张脸都贴到辫子边。

 

“咔哒。”卡扣发出细响,敲动白厄心弦,他不愿抬头,因为辫子扎好后,万敌就要离开了。

 

“又怎么了,救世主。”

 

“没事。”

 

白厄身体前倾,仰头,钳住万敌的下巴,对着那片薄唇亲吻而上。

 

“你!”万敌没料到白厄的行动,咬牙推拒,却又被白厄找到机会,柔软的舌尖钻入门齿,不舍与忧心透过贴合的唇面,传递给万敌。

 

感受到悲伤之时,万敌推拒的力度即刻变轻,慢慢,慢慢地,他卸下防备,展开怀抱拥揽住白厄,迎合亲吻。

 

白厄只是浅尝辄止,没有继续加深这个吻。他移开殷红的唇,二人间拉出银色细丝,他再后退一些,银丝应声而断。

 

“为什么偏偏要告诉我你的弱点呢。”白厄难得脆弱地说,蓝眸中水雾影影绰绰。

 

“你是能走到最后的人,”万敌郑重地说,他的表情笼上一层摸不着的温柔:“你背负着比所有人都大的责任。”

 

“我能相信你,白厄。”万敌确信,他怀抱着对未来的希望,爽朗地说:“来世若有机会,来我的图书馆多看看吧。”

 

现实没给白厄回答的机会,他再度回到陈列室,呆楞地看着地面上碎裂的红晶。

 

白厄蹲下,不顾受伤的危险在红晶碎片中翻找,最终,他摸到一枚金色印戒。

 

“图书馆?”

 

海量的记忆注入白厄大脑,他原地坐下,忽然,刺骨寒意袭来,让白厄不自觉地蜷缩身体。

 

已经过去如此之久,古悬锋城早已是片光秃秃的废墟,哪里来的图书馆。

 

但休息片刻,白厄还是毅然决然起身,赶往古悬锋城遗迹。

 

 

 

 

【终有一日,汝将背后负创而死】

 

古悬锋城遗迹景区,虽是景区,但无论是不是节假日都寂静非凡,奥赫玛一直传言这里闹悬锋鬼,迈德漠斯当然是其中首屈一指,可止小儿夜啼的鬼中之鬼。

 

白厄开车来到景区时还是半夜,他在车上小憩片刻,在景区开始上班的前一秒准点到达门口买票。

 

空荡荡的古悬锋城遗迹里,唯有残垣断壁与生长其中的绿叶新芽。这里的工作人员并没有在尽心维护遗迹的完整,任由这些小生命疯长,想来春日花开时这里会如何姹紫嫣红。

 

不需要地图,白厄径直往歌尔巴尼帕尔图书馆遗迹走去,他学生时期研究迈德漠斯,熟悉到能闭着眼睛走完这景区。

 

不出所料,这还是一片荒芜,图书馆只剩下半扇门壁,其上以往恢弘浮雕被岁月蹉跎得不见踪影,白厄站在图书馆大门口,攥紧手中印戒。

 

本来平静的心境仿若卷入风暴变得躁动不安,白厄忽而意识到,自己梦中的内容是上千年前的事。

 

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无法改变事情走向,万敌注定接过天谴之矛的权柄,前往悬锋城前线抗击黑潮。

 

万敌已经逝去,而自己,至少现在的自己无能为力。自己只能透过往昔回忆攫取部分美好时光,实际上什么都做不到。

 

白厄蹲下,他忽而无比痛恨和嫉妒梦境中的自己,至少那个人还有机会去通过行动改变事情发生的轨迹。而不是像自己一样站在历史的最末端,走马观花看往事,力不从心,无计可施。

 

不对,还有机会。

 

白厄咬牙,将印戒放到眼前。阿格莱雅,那刻夏,缇里西庇俄丝……逐火之旅的同伴们,他们都还活着,都来到了这个时代。不可能万敌没法到来。

 

一定是自己哪里做得还不够,哪里出错了,他要修改过去的错误。

 

心中浮现无法更改的执念,白厄起身准备离开,他要回到工作室,继续修复那座雕像,借由入梦的机会更改过去之事。

 

就在白厄即将转身的瞬间,一座恢弘的图书馆在他眼前拔地而起,金色尖顶高耸入云,飘摇苍劲地字书写出:歌尔巴尼帕尔图书馆。

 

消逝的图书馆,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再度重现。

 

阻挡在身前的观景栏杆早已无影无踪,白厄畅通无阻地走入图书馆,他抚摸门柱上的天谴之矛浮雕,触感是那样真实。

 

金属书架上整齐排列着各类书籍,诗歌,历史,甚至数理。白厄拾级而上,一本本摸过硬牛皮装订的书脊,最终,他停滞于一本陈旧的书前。

 

命运驱使白厄将书本取出,翻开易碎发黄的纸页。这本书使用古悬锋语写作,白厄看不懂那搅在一起的字符,只能通过段落的排列勉强猜测这是一本诗集。

 

吸引白厄的不是悬锋语诗歌,他没兴趣思索粗野的悬锋人是否会乐意创作纤弱的诗歌,而是上面手写批注的字词,这些字词白厄看得懂,语气也相当熟悉。

 

“爱情诗。”———男人的字迹

 

“爱情悲剧诗。”———男人的字迹

 

“爱情悲剧酸诗,写的什么东西。”———男人的字迹

 

“战争史诗,节律不错,观念离谱。”———男人的字迹。

 

“古悬锋语也太难了。”———男人的字迹

 

“歌颂数学的美?不敢苟同。”———男人的字迹

 

白厄靠在书架上,看得入了迷,他的思维随着万敌的批注走,想象这上面究竟是些什么内容,不时因为其上直截了当的评价发笑。

 

不知不觉,太阳西斜,橙黄色的光芒照射在白厄周身,暖融融,金闪闪。

 

白厄将厚厚的诗集翻到最后一页,见到万敌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向前看,往事不可追。”

 

旧诗集随之消散,遗留白厄独自一人,站在图书馆废墟的栏杆之外,面对一片荒芜。

 

“我做不到,”白厄望着西斜的太阳,痛苦地说:“没有过去,何谈未来。”

 

他想和万敌在来世的图书馆相遇,同坐一桌,同读一本书,共享所思所感。他想一抬头就见到万敌在对桌,在身边,在眼前。

 

白厄奔跑着离开废墟,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陈列室。还差最后两处,穿透雕像的伤口和断裂的手臂,只要他把这两处拼好,一切都会出现转机。

 

他坚信。

 

但那梦再没找上白厄,一切都不遂人愿,诅咒仿若消失,白厄的生活再度回归平静。

 

他已将辫子和右眼重新拼回雕像,现在万敌有一张完整的脸,永远用那熄灭的眼眸,冷静地注视整个房间。

 

白厄用扫描仪还原红晶雕像的内部创口结构,终日对着电脑冥思苦想。

 

他大概能从这创口和悬锋人所崇敬的天谴之矛形状中得出灵感,如果将雕像视为万敌本人,可以猜测这创口源于数根长矛穿透脊柱。

 

但雕像只是雕像,不可能经受这般创击后还留有整体形态,难道是制作它的工匠留下的小巧思?

 

顺着这异想天开的猜测,白厄开始用各种手段和方式去寻找可能制造出这雕像的人,辅以大量赏金,将希望寄托于此。

 

重赏之下必有骗子,白厄在接连碰见五个自称为雕像制作者的骗子后,终于还是把告示撤下,安慰自己这雕像或许是凭空出现的。

 

反正生活已经够魔幻了,白厄不介意更魔幻些。

 

深吸一口气,白厄开始制作贯穿雕像的长矛,材料依旧选用红晶,从画图开始,软陶泥塑形,红晶雕刻。

 

雕像内部创口沟壑纵横,长矛锋利而双侧有倒勾,这导致白厄无法采用在外面制作出整体长矛而后嵌入雕像的形式来组装,经过缜密思考,白厄最终决定分块镶嵌。

 

白厄很快制作出长矛的数个部分,从双侧的倒钩开始,他小心翼翼地将长矛碎块往雕像里填。

 

这项工作很是累人,白厄干脆将一张行军床搬来工作室,每晚就着工作睡,睡觉时想的都是明天要怎么继续填补雕像,魂牵梦萦都是鲜红的水晶。

 

这天,白厄将最后一个碎块填入雕像躯体,位置一直调整不好,他不得不反复将碎块拿出,又放入创口,来来回回不下数百次,颇费一番力气终于将其补齐。最后将露在体外的长矛杆粘上,这句雕像最难修复的一部分终于完整。

 

他心情舒畅地回到雕像正面,正准备和雕像报个喜,却突然发现雕像眼角处有什么东西在闪光。

 

白厄近看,雕像的眼角处一滴金黄的浓稠液体滚出,顺脸颊流下。

 

仿若被惊雷劈中,白厄瞳孔放大。

 

他伸出手指,去触碰那金色泪珠。

 

刹那,白厄来到猩红色的战场。

 

红色,血红,哀嚎声与铁锈味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鞋底之下的液体经过连日发酵发出醇厚腥臭。白厄向前一步,却不慎踩到一个软绵绵的肉块,滑腻多汁。

 

就在不远处,血日照耀下的大殿,那白厄朝思暮想的身影出现,面目狰狞,神态癫狂。

 

万敌对着潮水般翻涌而来的敌人发出怒号,将它们脆弱的脊柱折断,踏碎它们嗜血的头颅,用肉身接下深可见骨的攻击,一轮又一轮的弓箭如雨倾泻而下,将万敌的关节刺穿,而他仍拖着重伤的身体战斗。

 

战斗,永不停歇的战斗。

 

白厄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的灵魂被桎梏在这具高大而充满力量的躯体内,任其如何挣扎,如何想上前为万敌挡下从背后袭来的攻击,都无济于事。

 

在白厄眼中,万敌的脖颈又被长剑割断,金血喷溅而出。他又死一次,数以万计的敌人犹如秃鹫般卷上万敌的身体,像玩弄积木般把他扯断。

 

万敌的半只手臂擦着白厄脸颊飞过,白厄却转不了头,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被铐上枷锁般,一步,一步,一步,举起武器,朝敌人中心的万敌而去。

 

翻涌的血色水晶再度将包围着的敌人打散,万敌金瞳翻腾,感受到那迫近的杀意,狮子似的低垂上身,发出警告地低吼。

 

经年累月的战斗将万敌的意识模糊,此时此刻,他的视线内仿若红色颜料桶被打翻,荧红,鲜红,深红,血红,石榴红,滚烫的红色发出尖叫。他的生命之中只有红色,混杂着些许属于他自己的金色,但万敌分不清。

 

白厄离万敌越来越近,黑潮带来的敌人纷纷入流水般褪去,将舞台留给正中央的两人。

 

“你来了……”万敌的喉咙还没长成,嘶哑地说。

 

白厄没说话,他的声带不受自己控制,只能急得发疯———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高高举起武器,以捕捉不到残影的速度冲向万敌的胸口。

 

“快躲开!”白厄嘶吼道,但他的声音无论如何都传不出身体。

 

万敌没有躲,在看清来人后,他缓缓站直,随后胸口被毫不意外地贯穿。心脏处跳动的火种被攥住,白厄一把捏碎万敌的心脏,将火种连筋带骨,连血带肉地扯出万敌身体。

 

滚烫的金血爆裂开来,喷溅白厄全身,身体的控制权猝不及防回归,措手不及地将倒下的万敌拥抱在怀。

 

“不……不……”白厄颤抖着说,他尝试把火种送回万敌的身体,语无伦次地念叨着,不知是在安慰万敌还是在欺骗自己:“不要死,不要……不会的,你的脊柱没被伤到,你不会死的,万敌。”

 

正如白厄所愿,万敌胸前的伤口正在飞速愈合,白厄欣喜若狂地抚摸上那道创口,惊喜地说:“没事!”

 

下一刻,天谴之矛以不可阻挡之势,贯穿万敌的第十节脊柱,锋利的矛尖穿透身体,从前腹探出。

 

随后,生怕这一击不够致死似的,数道长矛破空而来,接连扎进万敌的脊柱。每刺入一根长矛,白厄都能感受到一大股滚烫的液体涌出,他的眼泪卡在嗓子眼,吐不出,流不动。

 

“哈……”此时此刻,万敌居然在笑,金血顺着他的眼睛与鼻子流下,与红纹相映,相得益彰。

 

“不!”白厄抱紧万敌,感受他的体温渐渐流失。

 

“此世必要之痛……趁我还有意识……救世主不该背下杀死同伴的愧疚。”

 

万敌艰难地说,他所吐出的每个字都血气森森。濒死之际,忽而话锋一转:“你曾答应过我一件事……现在,该兑现它了。”

 

“嗯。”白厄又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另一股意识再次毫不客气地挤开白厄,冷冰冰地对万敌开口。

 

万敌举起他鲜血淋漓的手,抚上白厄的脸———但白厄却没有被触碰的实感,忽而,视线一黑,面具被摘下,那双蓝眸仿若幼年时无数次将万敌溺亡的冥海般死气沉沉。

 

“白厄。”万敌低语,他咳出一滩血,将脸凑近,在白厄额头上方留下轻若鸿羽的吻。

 

额间拂过一抹凉,白厄怔住,万敌那黄金的血液从额头流下,流进眼角,带来针扎般的疼痛。

 

万敌咽下最后一口气,死不瞑目,仿若死前也要将白厄的面容刻印在眼中。

 

这回,白厄没能脱离梦境。他被迫以第一人称视角观看“自己”将万敌的身体,连同那刺穿他的数道长矛放置于王座之上,头也不回地离开。

 

万敌的眼睛,最后都没能阖上。

 

白厄眼前一黑,忽而坠入无边绝望的梦境,他跪在深渊深处,忽而看见无数个自己,身着白衣的自己,身着黑衣的自己,露出面容的自己,覆盖面具的自己。

 

所有白厄都滞留于此处,有着面露微笑,有些面色阴沉,但大多数白厄的表情都空洞而灰暗。白厄们用黑洞洞的眼神望向深渊深处,一片死寂。

 

白厄曾用不同的视线,在不同的时间进行逐火之旅,在无数个轮回之中碎裂,重塑,以铁石心肠作胶,粘起支离破碎的自己。

 

在漫长的时间里,白厄将破碎的同伴们拼凑起来,将他们带去新世界,享受新的人生,此乃救世主的职责,救世主的救赎。

 

而修复雕像的白厄站在岁月的最末端,他属于故事结局,存在于旅途末端,理应接过救世的末棒,完成最后的救赎

 

身着黑衣的白厄———他被称为盗火行者,走到千年后的白厄面前,粗暴拽住他的头发,将他从地上生生扯起,面无表情说:“给迈德漠斯一个好的结局。”

 

在这场漫长的救赎之旅中,万敌将最后一个得到救赎,一如既往为同伴们殿后的他,终将迎来平静的生活,不必困于轮回。

 

“我不管你会变成什么样,拼好迈德漠斯的雕像,让他得到幸福。”盗火行者冰冷地重复。

 

“就算你不这么说,我也会做的。”白厄咬牙切齿,他揪住盗火行者的衣领,忍无可忍,一拳直捣对方和自己如出一辙的脸。

 

只可惜,这拳没打中,白厄被扔回现实。

 

他周身剧痛,每寸肌肉都仿佛被巨石碾过,强撑躯体,他艰难地来到雕像身边,一个趔趄扑倒在雕像身边,十指发力死死抠住摆放雕像的浮台,指甲翻裂,甲缝渗出丝丝猩红。

 

随后,白厄抓住自己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拼凑起的长矛,手臂发力冒出青筋,想要将它折断。

 

“对不起,是我把矛放进去才让你流泪的,很痛是不是?万敌,我马上把它毁掉。”比起人声,此时白厄所说出的每个字都更像蛇类嘶鸣。

 

但他的手手此时却怎么也发不上力,手顺着长矛握把一路滑下,滑过雕像刻印红纹的后背,最终缓缓倒地,白厄无力地跪倒在地。

 

理智回笼,即使再怎么不想承认,这长矛依然是雕像的一部分,他不能把它毁掉。

 

还没到能停下的时刻,就差一点,就差手臂了,只要把雕像拼好,万敌就能脱离轮回来到他的身边。

 

白厄喘息片刻,发出一阵嘶哑的笑,他爬到工作台边,将自己的身体摆放到座位上,抽出半沓白纸,对着雕像绘出可能适合的手臂姿势。

 

此后不知多少日子流逝,太阳光透过窗纱东升又西斜,月光浸润夜晚晦暗又迷离,白厄坐在工作台前,孤独又执着地一遍遍在白纸上涂画。

 

但无论如何,他无法让自己满意,无论手臂是抬起还是落下,紧拥还是放松,都完全无法和断臂雕像适配。

 

终于,又一次撕毁画纸后,白厄形容枯槁地来到雕像前,在颤抖中发出呻吟般亲密的呢喃声,搂住冰冷的雕像。

 

“告诉我吧,万敌,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白厄祈求道:“这是最后一步,求求你,只差一点点,我就能救出你了。”

 

但雕像没有回复,它矗立在陈列室正中央,对白厄冷眼相待。

 

“我知道了,是方法没用对,呵呵……我就知道。”一股腥黏的液体涌上白厄喉头,他捂住疼痛难忍的脑袋,调动四肢,走向堆成山的红晶石料。

 

行不行,只有付诸实践才知道。

 

白厄放弃使用画图和软陶泥塑形的方法,选择直接切割雕琢红晶,切割机锋利刀片旋转,割出一只又一只手臂雏形,满地红晶颗粒散落,无人收捡。

 

左手持凿,右手持锤,白厄站在台边,机械性地一边,又一遍落锤,给红晶凿出肌肉纹理,雕琢手指骨节,直到臻至完美。

 

白厄将手臂贴到雕像断裂处,耐心等待直到双手发麻,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没关系,这个不行,就换一个。”白厄抚摸雕像的头,冷静地说。

 

很快,层层叠叠的废弃红晶手臂搭成一座又一座高台。白厄穿梭在堆放的手臂塔之间,温柔地将手臂衔接处涂抹胶水,粘上雕像,等待,直至红晶手臂坠落。

 

不行,还不行,还不够。

 

堆成山的红晶材料被使用殆尽,白厄将最后一点材料制作出的手臂粘到雕像上,平静地看它坠落。

 

白厄并没有感到难过,他将精心雕琢出的手臂丢弃,坐在地上,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做。

 

是不是材料出了错。白厄湛蓝的眼被满屋猩红映上血光,他打个哈欠,站起来,角落里的石料切割机映入眼帘。

 

白厄走到切割机边,打开开关,削铁如泥的刀片轰鸣着旋转起来,他望着刀片,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

 

原来要用人的手臂啊,血溢出来的时候,整条手臂也会被染红的,多适合拿来填补雕像。

 

于是白厄不假思索地掀开袖子,将手臂末端对准刀片,轻轻推动。

 

“你在干什么!”陈列室的大门被轰然踹开,模模糊糊的呼喊传来。

 

晚了一步,白厄已经将手臂贴上高速旋转的刀片,但预料中的剧痛却没传来,他疑惑地低头看。那铁质的刀片不知何时变成了红晶,粉碎成沙,没伤到他的手臂。

 

那刻夏冲到白厄身边,强硬地把他拉出陈列室。

 

“你把自己搞成了什么样子?”那刻夏恨铁不成钢地说,而白厄,在呆楞地被拽到户外时,两眼一闭,昏迷过去。

 

 

 

 

【预言不过是你故事中的旁白,被选中的救世主】

 

“严重营养不良,维生素匮乏,长期焦虑,睡眠不足……”那刻夏把手中检查单翻得哗哗响,刷啦一下扔到白厄病床上。

 

白厄捡起检查单,把他们在腿上整理好,朝那刻夏露出充满歉意的苦笑:“麻烦你们了,抱歉。”

 

“别对我说抱歉,是那女人叫我过来的,她的员工发现你很久没出现。”

 

“麻烦阿格莱雅女士了,”白厄低下头,很快又抬起头,蓝眼中充斥浓重的情绪:“那个雕像怎么样了?”

 

“事到如今你还问这个,算了,”那刻夏强忍翻白眼的欲望,抱胸:“那女人说,在养好身体前你不准去工作室,不然就把雕像无害化处理了。”

 

“好,好,”白厄只得举双手投降,无奈地说:“我会认真吃饭,早睡早起的。”

 

“缇里西庇俄丝女士会监督你,别想浑水摸鱼。”

 

待那刻夏离开,白厄把自己埋进枕头里,蔫蔫闭上眼睛,满脑子还是万敌的雕像。

 

葡萄糖点滴被针管输入白厄体内,打完这瓶第二天他就出了院,医生都夸白厄身体素质好,但凡换个人都得躺两天。

 

白厄还不能开车,他坐地铁回家,险些被下班潮挤成肉饼。最终如约与缇宝相遇。

 

缇宝坐在楼底花园的秋千上,见到白厄,大眼睛扑闪扑闪,很是开心地扑过来。

 

晚饭白厄煮意大利面给缇宝吃,他的厨艺很一般,但缇宝也不挑剔。他们周围这一圈好友做饭水平都中等偏下,遐蝶做饭尤为难吃。

 

白厄没什么食欲,他坐在餐桌对面看缇宝啃水煮西兰花,叹口气,恹恹发问:“缇宝老师,为什么我的爱人不愿见我呢?”

 

“小白有爱人了?”缇宝的眼睛亮起来,很有经验似地说:“那要看他爱不爱你。”

 

“他可能爱我……就算他不爱我,我也总能找到办法的吧。”白厄叹气

 

“小白,你看起来好焦虑,好着急。”缇宝安抚他,露出恬静的微笑:“爱是能通过生活中的细节点滴体现出来的,你仔细想想。”

 

白厄撑着脸,他忽然想起那杯凭空出现在工作台上的石榴奶,被莫名其妙收拾干净的红晶废料,拔地而起的巨大图书馆,还有化作碎片的切割刀片,一股温暖冲入他的内心,将眼眶濡湿。

 

“他爱我,但是他为什么不回应我呢?”白厄追问。

 

“爱是自觉亏欠,爱是希望对方变得更好,小白,你看你这段日子变成了什么样?”

 

是啊,我把自己变成了什么样。

 

白厄的疑问忽然被点破,他捂着心口,低垂脑袋。这段日子里,他仿若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落水者般拼命索求真相,回忆,与爱,将自己困在纳克索斯岛中央。白厄自以为将阿里阿德涅的线团牢牢掌握在手中,结果却是作茧自缚,玩火自焚。

 

他想,自己不该以这样的姿态面对万敌。

 

从这天开始,白厄再没造访过雕像陈列室,他开始恢复每日晨跑的习惯,尝试练习做饭,让自己吃得更营养。

 

焦虑与恐慌情绪逐渐离开白厄,他帮助那刻夏整理好一整个藏书库的史学资料,和遐蝶一起栽种郁金香球根,甚至还按照阿格莱雅的审美建议扔掉了自己的死亡配色衣裤(留下了大地兽图案的)

 

这半年以来,万敌一次也没有造访过白厄的梦境。

 

终于,白厄觉得自己准备好了,他穿上礼服,去首饰店取定制好的戒指,甚至还在路上买了一大束玫瑰花。

 

踏入工作室大门的时候,白厄让阿格莱雅倒吸一口冷气。

 

“你要去求婚吗?”阿格莱雅开玩笑道。

 

“不至于吧,”白厄有些害羞,当他低头看到自己这过于郑重的装束时,又忍不住开始笑,说:“如果真能成功就好了。”

 

与阿格莱雅告别,白厄深吸一口气,站在雕像陈列室门口,鼓起勇气打开门。

 

门内堆成山的红晶手臂与碎屑无影无踪,房间仿若白厄第一次造访时井井有条,地板干净得反光。

 

雕像被一层白色纱布笼罩,而在工作台正中央,出现了一颗鲜红的,宝石雕琢的心脏。

 

白厄不可思议地上前,将玫瑰花束放下,双手捧起宝石心脏———心脏上的刻痕并不精致,也不完美,充斥着一遍又一遍尝试与手滑的粗糙印记,仿若初学者绞尽脑汁雕刻出的第一件成品。

 

宝石质地的心脏并不冰冷,相反,它的触感接近滚烫,捧着它,仿若捧着一颗健康的,正在跳动的心脏。一如那天白厄从万敌身体里扯出的那颗心脏,它也在跳动,彰显着蓬勃的生命力。

 

填满一个人胸膛的不应该是长矛,而是心脏。

 

白厄明白了一切,他走到雕像身边,将插在雕像后背上的红晶长矛一块块取下,将雕像恢复成一开始空心的模样。

 

随后,他颤抖着双手,祈祷般地,把宝石心脏放入雕像体内———严丝合缝,量身定制。

 

然后,奇迹发生了。

 

从左心口开始,雕像散发出黯淡的光芒,温热从那处传导而来,心脏开始跳动,将生命泵向周身。

 

雕像表面的红晶皲裂成微粒,如玫瑰花瓣般飘散空中,属于人类的肌肤出现在红晶之下,万敌睁开他太阳般灿烂的眼睛,注视着白厄。

 

白厄冲上前,拥抱住万敌,滚烫的泪珠从他的眼角滚落。

 

“万敌……对不起……我来晚好久。”

 

“用不着道歉。”

 

万敌说,雕像上缺失的手臂幻化而出,他回应白厄的拥抱,双手在白厄颈后交叠,他抬脸,主动吻上白厄的唇。

 

晨光洒入房中,将来自新世界的第一声祝福送来。

 

 

 

 

 

 

 

 

 

 

 

 

 

 

 

 

 

 

 

 

 

 

 

 

 

 

 

 

 

 

 

 

 

 

 

 

 

 

 

 

 

 

 

 

 

 

 

 

 

 

 

 

 

 

 

哈哈哈哈哈哈(厄敌only版)

〔厄敌〕在拍卖会救下鲛人后对他一见钟情了

*鲛人pa我们来了—

*写鲛人泣泪的彩蛋给我笑得不行了,邀诸位共赏

*我不中了还在卡我到底哪里违规了,有的小bug只能先放着了😭

*全文约1.6w+

*也是进行了大量私设和捏造

*可恶啊怎么写着写着又变成甜蜜恋爱了,我的阴谋诡计针锋对决哪去了(其实这篇是断断续续写完的所以只剩下甜甜恋爱了)

*ooc致歉流水账致歉,有许多bug致歉致歉致歉




  白厄和穹穿过嘈杂的拍卖场大厅时,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奢靡气息。水晶吊灯将金色光芒洒在戴着各式面具的宾客身上,那些华服之下不知藏着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


  每一次举牌都可能意味着...

*鲛人pa我们来了—

*写鲛人泣泪的彩蛋给我笑得不行了,邀诸位共赏

*我不中了还在卡我到底哪里违规了,有的小bug只能先放着了😭

*全文约1.6w+

*也是进行了大量私设和捏造

*可恶啊怎么写着写着又变成甜蜜恋爱了,我的阴谋诡计针锋对决哪去了(其实这篇是断断续续写完的所以只剩下甜甜恋爱了)

*ooc致歉流水账致歉,有许多bug致歉致歉致歉




  白厄和穹穿过嘈杂的拍卖场大厅时,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奢靡气息。水晶吊灯将金色光芒洒在戴着各式面具的宾客身上,那些华服之下不知藏着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


  每一次举牌都可能意味着某个生命的终结,每一笔成交都可能改变地下世界的权力格局


  他们踏上铺着暗红色天鹅绒的旋转楼梯,每一步都让白厄的神经绷得更紧,他将目光投向二楼阴影处站立的黑衣侍者


  那些人腰间鼓起的轮廓太过明显,今晚的安保规格远超寻常,这绝不仅仅是一场普通的黑市拍卖


  二楼包厢区的氛围与楼下截然不同。厚重的深红色帷幕将每个包厢隔绝成独立的世界,走廊上站着的黑衣侍者眼神锐利如刀,腰间隐约可见武器的轮廓


  白厄注意到其中两人耳后闪着微光的通讯器,那是长老院特工的标配装备


  丹恒已经等在包厢里了。他站在单向玻璃前,身影几乎融入昏暗的光线中,像一柄出鞘一半的利剑


  包厢内陈设奢华,真皮沙发旁的茶几上摆着年份久远的红酒,但三人都没有碰的意思。教廷的情报显示,上个月就有两名富商死在这家拍卖场的包厢里,毒就下在招待用的酒水中


  “你们来得正好”丹恒头也不回地说,声音压得很低。他手中那本烫金拍卖册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我刚收到消息,长老院派来了三支小队,似乎对这次拍卖很重视”


  白厄和穹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今晚的行动危险等级至少要上调两级


  穹无声地走到包厢另一侧,假装欣赏墙上的油画,实则手指沿着画框边缘摸索,检查着隐藏的监听设备


  “听说今晚有大货”丹恒的指尖缓缓停在拍卖册最后的‘稀世珍宝’栏目上。那一页被特殊处理过,在特定角度才能看到若隐若现的暗纹“不仅没标具体内容,连参考价都是空白,这种规格…至少十年没见过了”


  白厄走到丹恒身旁,借着查看拍卖册的机会低声回应:“没事,今晚准备得很充分”他目光扫过包厢各个角落—沙发扶手下的麻醉针发射器、吊灯中的微型摄像头、地毯下隐藏的紧急逃生通道标记


  教廷为了这次行动几乎掏空了秘密金库,这个包厢里藏着七种应急方案。不仅如此,他们还收买了至少六名内部安保人员,走廊上游荡的黑衣侍者中已有三分之一被替换成了教廷的人手


  他的视线最后落在穹刚检查完的油画上,那后面藏着直达地下密道的机关“只要我们能定位长老院的人…”


  话音未落,楼下突然爆发出一阵骚动。透过单向玻璃,他们看到大厅灯光骤然暗下,一束刺眼的追光打在中央展台上


  拍卖师戴着银色面具登场,身后跟着四名全副武装的护卫—这很反常,通常黑市拍卖不需要如此严密的安保


  “要开始了”穹悄无声息地退回阴影中,手指已经按在了腰间的脉冲武器上。白厄能感觉到包厢里的空气变得凝重,连呼吸都带着紧张的味道


  丹恒不知何时已经戴上了特制的战术眼镜,镜片上闪过一串串数据流,他正在扫描全场的热信号


  拍卖进行得异常迅速,似乎所有人都心不在焉,只等着最后的神秘拍品。一件十七世纪的诅咒怀表、一组基因强化药剂、甚至是一个小型核燃料棒—这些平日会引起疯抢的物品今晚都只经过寥寥几轮竞价就匆匆成交


  “不对劲,”白厄用唇语对同伴说道,“17号包厢和23号包厢全程没有出价”他调出微型投影,显示出拍卖场的立体结构图,“这两个位置正好能监控全场,长老院的人很可能就藏在那里”


  丹恒微不可察地点点头,手指在拍卖册上划过一道暗号。穹的耳朵动了动,他植入的微型接收器捕捉到了加密频道的通讯:“确认目标在23号包厢,重复,确认目标在23号包厢”


  突然,全场灯光完全熄灭。在短暂的黑暗中,白厄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声。当灯光再次亮起时,展台中央已经多了一个巨大的水箱,四周被厚重的红布遮盖,只能隐约看到水波晃动的反光


  拍卖师的声音因亢奋而颤抖:“接下来的这件拍品百年难遇,在座的各位能见到便是三生有幸!”他的手指抓住红布边缘,全场寂静得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


  穹忍不住低声咒骂:“这群疯子到底搞到了什么?该不会是——”


  红布被猛地扯下


  水箱中,一条金发鲛人静静悬浮在水中。他修长的身躯覆盖着琉璃般的鳞片,在灯光下折射出令人眩晕的七彩光晕


  那头如同液态黄金般的长发在水中缓缓飘动,每一根发丝都仿佛有生命般闪烁着微光。当众人的惊呼声浪冲击着玻璃水箱时,鲛人缓缓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琥珀色的竖瞳,里面蕴含着人类无法理解的古老智慧与冰冷的嘲讽


  “我去!”穹的脉冲武器差点脱手而出,“这群人疯了?鲛人都敢抓,嫌判得刑不够低吗?”


  丹恒的战术眼镜上数据疯狂滚动:“根据扫描,这条鲛人的生命体征异常平稳,这不对劲…按照《神秘生物志》记载,被捕的鲛人应该会激烈反抗直到力竭”


  白厄的目光无法从鲛人身上移开。那条鲛人突然转头,直直看向他们的包厢,尽管理论上单向玻璃应该阻挡一切视线。在那双非人类的眼睛注视下,白厄感到一阵战栗顺着脊椎爬上来


  鲛人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绝非善意的笑容,然后优雅地转过身,将布满纹路的背部对着观众,长发如帷幕般在水中展开


  “他在挑衅,”白厄突然明白过来,“他不是被捕获的…他是自愿进入这个水箱的”


  拍卖师激动地宣布起拍价:“五千亿信用点,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千万!”


  几乎同时,23号包厢的竞价灯亮起。丹恒冷静地站起身:“是长老院的信号,我们必须行动了”


  穹已经撬开了油画后的暗格:“逃生通道就位,但我们需要一个干扰计划”


  白厄最后看了一眼水箱中的鲛人。此刻那条金发生物正将手掌贴在玻璃上,指尖间隐约有电弧般的蓝光闪烁。一个可怕的念头击中白厄:“不是我们救不救他的问题…而是他让不让我们活着离开的问题”


  “计划变更,”白厄果断下令,“优先撤退,这条鲛人不是猎物——”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成无数帧画面。白厄看到鲛人修长的手指间迸发出刺目的蓝光,那些蛛网般的裂纹在千分之一秒内蔓延至整个水箱表面。水压使裂缝迅速扩大,接着——


  轰然爆裂


  三吨重的海水裹挟着玻璃碎片如海啸般冲向观众席。尖叫声中,那条金发鲛人优雅地跃出残破的水箱,湿漉漉的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弧光


  他落地的姿态像猫科动物般轻盈,覆盖着鳞片的尾巴在身后舒展开来,每一片鳞甲都反射着危险的光芒


  “安保系统启动!封锁所有出口!”拍卖师的怒吼通过扩音器震动着空气。天花板上降下金属隔离门,走廊里的黑衣侍者纷纷亮出武器


  穹的反应最快,他按下腕表上的干扰按钮,整个会场的电子系统顿时陷入瘫痪。隔离门卡在半空,警报声变成扭曲的嗡鸣。“我们只有九十秒,”他大喊,“C计划!”


  丹恒已经冲到包厢门口,战术眼镜上闪烁着撤离路线:“长老院的人从东侧包抄过来了,带着重型镇静剂发射器”


  白厄的目光却无法从那条鲛人身上移开。鲛人正被六名武装人员围堵在展台边缘,他的动作明显比刚才迟缓,水箱里肯定被掺入了肌肉松弛剂


  即使如此,当第一个警卫扑上去时,鲛人尾巴一甩就将那人击飞到五米开外,撞碎了一排座椅


  “白厄,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丹恒拽住他的手臂


  “我们不能丢下他,”白厄迅速闪开,“长老院会把他大卸八块做实验的!”


  “哎—等会我们——”


  穹的话还没说完,白厄就已经冲了出去。他借着混乱的人群掩护接近展台,看到鲛人正被一张带电的捕网罩住


  鲛人发出一种高频音波,声音让周围所有人都不由自主捂住耳朵。白厄感到鼻腔一热,温热的血液流到嘴唇上,这声音能直接破坏人类的内耳平衡器


  他趁机扑倒了一名正要注射镇静剂的警卫,夺过发射器反手射向从二楼跳下的长老院特工。那人像断线木偶般栽倒在地


  鲛人突然转头看向白厄,琥珀色的竖瞳在昏暗光线下收缩成一条细线。他们四目相对的瞬间,白厄感到一阵眩晕,仿佛有电流直接穿过他的大脑


  “跟我走!”白厄缓过神后立刻开口,一边用手语比划着,不确定鲛人能否理解。令他惊讶的是,鲛人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突然用尾巴拍打地面,激起一片水雾


  在水雾掩护下,白厄抓住鲛人冰凉的手腕,拖着他冲向穹打开的紧急通道。鲛人的尾巴在陆地上移动不便,白厄咬牙将他整个横抱起来,鲛人明显愣了一瞬,睫毛快速眨动,却没有挣扎


  虽然下身行动受限,但鲛人上半身的力量堪称恐怖。一个持刀的黑衣侍者从侧面袭来,鲛人只是漫不经心地一挥手臂,将那人连人带武器击飞到十米外的香槟塔上,水晶杯盏碎落一地


  “我靠,这力气是不是有点吓人了?”穹在通道口看得两眼发直,手中的脉冲枪差点掉落


  丹恒从后方赶来,战术眼镜上警报红光疯狂闪烁:“长老院启动了防御系统,整个地下市场都要封锁了”仿佛印证他的话,远处传来合金闸门依次闭合的轰鸣


  鲛人突然开口,声音如同海浪轻抚礁石:“这里”他修长的手指指向右侧墙壁,发音生涩却异常清晰


  白厄不明所以,但丹恒的战术眼镜立刻分析出端倪:“他说得对,那里有主排水管道,直径一点五米,直通人工湖”


  “你怎么会说我们的语言?”穹一边用激光切割器在墙上开洞一边忍不住问道,灼热的金属熔浆滴落在地面滋滋作响


  鲛人唇角勾起一抹笑:“你们的…广播,每天都在放”


  当洞口扩大到足够通过时,一股混杂着铁锈与藻类腥味的水汽扑面而来。鲛人毫不犹豫地滑入黑暗的管道,金色长发在身后如旗帜般一闪而过


  白厄注意到他背鳍上有一道新鲜的伤痕,泛着不自然的紫色,显然是某种抑制剂的注射痕迹


  几人立刻跟了上去,排水管内壁滑腻的苔藓让人站立不稳。身后接连不断的爆炸声震得管道簌簌发抖,他们不敢耽搁,在齐膝深的污水中艰难前行


  鲛人却如鱼得水,游动的姿态优雅得令人窒息,时不时停下来用眼中的微光为他们照明


  排水管尽头是一道生锈的铁栅栏,月光透过栅栏照进来,外面就是人造湖的过滤区


  鲛人双手握住栏杆,轻松将三指粗的钢条像橡皮泥般扯弯。几人顺势钻了出来,浑身湿透地瘫坐在湖边草地上,一时间只有急促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说真的——”


  穹拧着外套里的水,湿漉漉的布料在他手里哗啦啦地滴着水,可他的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是刚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冒险


  “这是我参加过最带劲的卧底行动!比上次清理反叛军还刺激”


  丹恒蹲在一旁,指尖轻点战术眼镜的镜框,镜片上仍残留着几道细微的裂痕。他检查着设备的损坏情况,嘴角却罕见地露出一丝笑意,低声道:“虽然用了…非传统手段,但至少我们成功阻止了长老院的计划” 


  白厄站在湖边,胸口剧烈起伏着,呼吸仍未完全平复。他抬手按了按心口,试图压下那股劫后余生的震颤。然而下一秒,他突然意识到—湖面太过平静了  


  “他…走了?”


  他的声音有些发紧,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了喉咙。踉跄着冲到岸边,白厄死死盯着湖心,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湿透的袖口  


  ——仿佛回应他的疑问,水面骤然泛起一圈金色的涟漪  


  哗啦!


  鲛人破水而出,金色的长发在月光下泛着微光,水珠顺着他的发梢、鳞片滚落,在湖面激起细碎的波纹。他浮在水中央,微微偏头,目光落在岸边的三人身上 


  然后,他抬手——  


  “哗——”


  一道水浪精准地泼向白厄,直接把他浇了个透心凉  


  白厄:“……?”  


  鲛人看着他呆愣的模样,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随即缓缓开口“…多谢”他的嗓音低沉,带着海洋生物特有的韵律


  近距离承受了一波“出水暴击”+“美貌暴击”双重打击,白厄呼吸一滞,大脑直接宕机,只能愣愣地点头  


  穹看不下去了,一把拍上白厄的肩,替他回答:“这是白厄,我是穹,那边那个是丹恒。”


  顿了顿,他又兴致勃勃地凑近两步,连珠炮似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被抓的?你要回去吗?需不需要我们送你?” 


  他问得太快,鲛人还没来得及回答,丹恒就先瞥了他一眼,低声提醒:“鲛人不会随便把名字告诉别人” 


  穹一拍脑门,“啊对,抱歉,我忘了——”


  然而,鲛人却缓缓开口:  


  “可以叫我…万敌”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深海暗流般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每个音节都仿佛经过精心打磨。当他说出这个名字时,湖面无风自动,泛起不自然的波纹“按照你们人类的起名方式”


  穹眨了眨眼,突然笑出声:“‘万敌’?这名字听起来像是能单挑一支军队”他好奇地凑近水面,“你们鲛人都这么给自己起名吗?比如‘千刃’、‘破海’之类的?”


  万敌的尾鳍轻轻拍打水面,溅起的水花精准地淋了穹一脸:“不,只有战士才配拥有名字”他的视线转向远处城市的人造光源,“我暂时不会走…陆地上有我要找的东西”


  白厄感觉胸口莫名发紧,他注意到鲛人身上陈列着的陈年旧疤,微微蜷了蜷手指


  “那你之后…在哪住?”白厄脱口而出,随即被自己语气中的急切吓了一跳


  万敌的动作停顿了一瞬。月光下,他的睫毛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目光扫过泛着油污的人工湖面,又落回白厄脸上。那双非人类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解读的情绪


  “水里”他简短地回答,尾音带着轻微的嗤声,仿佛这是个再明显不过的答案


  “不行!”


  白厄的反驳来得又快又急,声音在寂静的湖畔显得格外突兀。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在同伴惊讶的目光中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手指无意识地揪住湿透的衬衫下摆


  “我是说…你一条鱼单独在这里太危险了”他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公事公办,“这是市中心公园,白天到处都是游客和巡逻机械警”


  万敌微微偏头,湿润的金发滑过肩头,这个近乎人类的小动作奇异地缓和了他非人的气质。“你在担心我?”他的语调带着危险的轻柔,“三小时前,我还是你们拍卖清单上的一件‘商品’”


  白厄感到一阵燥热爬上耳根,他张口想辩解,却被穹大大咧咧地打断


  “白厄说得对!”穹用力拍了下白厄的后背,力道大得差点把他推入湖中,“这破湖下面全是监控探头和声呐装置,上周还有人在湖底发现走私集团的武器箱”他朝万敌挤挤眼睛,“不如跟我们回教廷?至少浴室够大,还有恒温海水系统,24小时循环过滤”


  丹恒突然按住耳中的通讯器:“总部要求立即撤离,长老院的追踪无人机已经锁定这个区域”他看向万敌,似乎在等他做决定


  白厄的心脏突然跳得厉害。他看向水中的鲛人,发现万敌也正凝视着自己。月光在那双琥珀色的眼瞳里流转,像是深海中闪烁的磷火


  某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在胸腔膨胀,让他不自觉地向前倾身,指尖微微发颤


  “我可以暂时封闭你的鳃裂系统”白厄听见自己说,声音比想象中嘶哑,“教廷研发的仿生保湿膜,能让你在陆地上呼吸四小时”他停顿了一下,又鬼使神差地补充:“浴室确实很大…有漩涡水流模式”


  万敌的睫毛微微颤动,最终轻点了下头。这个简单的动作让白厄胸口涌起一股莫名的热流,他毫不犹豫地踏入湖中,冰凉的湖水瞬间浸透制服裤管,刺骨的寒意顺着小腿攀爬而上


  “得罪了”白厄低声道,手臂穿过鲛人鱼尾与后背,将他稳稳托起。万敌的身体比想象中轻盈,覆盖着细密鳞片的肌肤触感冰凉而柔韧,像捧着一段上好的丝绸,鲛人湿漉漉的金发垂落,发梢滴落的水珠在白厄衣襟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拐角处传来引擎的咆哮,一辆经过改装的军用吉普车甩尾停稳。车身覆盖着非反光涂层,在月光下如同流动的阴影。后车门自动弹开的瞬间,穹一个箭步跃入副驾驶,丹恒则利落地翻进驾驶座


  “上车!”丹恒单手转动方向盘,另一只手已经按在了涡轮增压按钮上


  白厄几乎是摔进后座的,却仍小心地护住鲛人的头部。他刚关上门,吉普车就如同离弦的箭般蹿出,强大的惯性将三人狠狠压在座椅上。万敌的指甲瞬间刺穿真皮座椅,在金属底板上留下五道清晰的划痕


  “他们启动了空中封锁”穹盯着平视显示器上闪烁的红点,“东区所有监控探头都切换到了生物识别模式!”


  白厄不假思索地扯下自己的制服外套,轻柔地罩在万敌头上。深蓝色的布料立刻被鲛人湿发浸透,勾勒出他锋利的轮廓。“低头”白厄低声嘱咐,手指不经意擦过万敌冰凉的耳鳍,“别让面部识别拍到”


  万敌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但最终没有反抗。他修长的手指攥住外套边缘,将脸更深地埋进衣物中


  吉普车在狭窄的巷道间疯狂穿梭,丹恒的操作精准得如同手术刀。每次急转弯时,白厄都不得不搂住万敌的肩膀防止他撞上车窗。鲛人的肌肉在掌心下绷紧又放松,像一头随时可能暴起的猎豹


  “甩掉了!”穹突然欢呼,“最后一个追踪信号消失在C区下水道入口”


  丹恒却没有放松警惕:“换B路线,教廷安全屋可能已经被标记”


  白厄点点头,感到怀中的鲛人微微抬头,从外套缝隙中静静注视着他,瞳孔在黑暗中扩张成完整的圆形。某种无形的电流在那目光中流动,让白厄的指尖微微发麻


  “安全屋有海水池”他轻声对万敌说,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你会喜欢的”


  吉普车突然一个急刹,停在某栋废弃仓库的阴影处。丹恒快速输入一串密码,地面随即无声滑开,露出向下的螺旋通道。当车辆沉入地下时,白厄终于长舒一口气,却发现自己仍紧紧握着万敌的手腕


  而鲛人,竟也没有挣脱




  当那刻夏和缇宝抱着装满鲛人生物数据的终端匆匆离开时,实验室的自动门发出轻微的嘶鸣声。阿格莱雅双手抱臂站在观测台前,目光在水池中的万敌和一旁出神的白厄之间来回扫视


  培养池中的万敌正舒展着身躯,金发在水中如丝绸般铺展开来。他忽然翻身游到玻璃壁前,修长的手指抵在透明屏障上,正好与站在外侧的白厄掌心相对


  虽然隔着二十厘米厚的强化玻璃,这个动作却让年轻特工队长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阿格莱雅挑了挑眉。作为教廷首席,她见过太多匪夷所思的事物,但眼前这一幕还是让她忍不住轻咳一声:“看来我们该在特工培训里新增情感管控课程了”


  白厄如梦初醒般收回手,战术靴在地板上刮擦出刺耳的声响。他假装整理袖口的动作太过刻意,连水池里的万敌都忍不住挑眉


  “说起来——”阿格莱雅突然用终端轻敲下巴,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教廷的防御系统再完善,终究是公共区域”她故意停顿片刻,看着白厄的脊背明显绷直,“我记得你在云石湾的私人别墅…后花园是不是有个直接连通海水的地下池?”


  培养池里的水波突然不自然地荡漾起来。万敌的耳鳍完全张开,在水中划出几道银色轨迹,这个反应太过明显,阿格莱雅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而被点名的白厄像是被高压电流击中般猛地起身,战术腰带上的装备哗啦作响。他浅蓝色的眼睛完全睁开,嘴唇开合几次才发出声音:“那个池子…我是说…它确实符合海水生态标准,但…”


  “但什么?”阿格莱雅慢悠悠地调出全息投影,上面正是白厄那栋海滨别墅的立体结构图,“恒温系统,三重过滤,防弹玻璃穹顶…”她突然放大后花园的某个角落,“啊,还有直接从卧室落地窗通往水池的台阶,真贴心”


  万敌不知何时已经游到水面,湿漉漉的金发贴在轮廓分明的脸颊两侧。他用手肘撑在池边,饶有兴趣地观察着白厄越来越红的耳根:“白厄”他的发音比前几天标准多了,“你在害羞?”


  “我没有!”白厄的反驳快得可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脉冲枪,“只是考虑到安全条例第17章第3节,非公务场所收容异族生物需要…”


  阿格莱雅突然将一份文件拍在他胸口:“特别监护许可,刚批下来的”她眨眨眼,“特别注明,鉴于该鲛人个体与白厄特工展现出的特殊…亲和性,建议采取一对一监护模式”


  实验室陷入诡异的寂静。通风系统运作的嗡嗡声突然变得格外明显


  万敌的尾巴在水面拍出一朵巨大的水花,他游到池边仰头看着白厄,琥珀色的竖瞳在实验室的冷光下微微收缩


  白厄的战术制服领口突然显得过于紧绷。他张了张嘴,最终只从喉咙深处挤出了几个单音节


  “放心”阿格莱雅转身走向出口,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欢快的节奏,“我会让后勤部送双人份的补给过去”她在门口停顿片刻,回头补充道:“对了,那套别墅的隔音系统是军规级别的,你们可以…尽情交流”


  自动门关闭的瞬间,一颗拳头大的水球精准地砸在门框上,炸开成一片水雾——来自满脸通红的白厄,或者可能是耳鳍完全变成绯红色的万敌,谁知道呢?




  养一条鲛人绝不是件容易事。白厄盯着监控屏幕上又一次消失的红点,重重叹了口气


  尤其是当这条鲛人拥有了拟人双腿之后


  那刻夏送来的“水生生物陆地适应胶囊”确实堪称奇迹。拇指大小的金属胶囊展开后形成的生物膜,能在四十八小时内维持稳定的下肢拟态


  但那位天才科学家显然没考虑到,获得双腿的万敌会像出笼的猛兽般对陆地世界充满好奇


  “又不见了?”穹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背景音里夹杂着明显的憋笑声,“这次是哪个区域?”


  白厄烦躁地划动全息地图:“云石湾商业区,生命体征信号十分钟前消失在喷泉广场附近”他揉了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了”


  “要我说,你干脆给他装个定位项圈—嗷!”通讯器那头突然传来穹的痛呼,似乎是被人踹了一脚


  三小时后,当白厄终于在云石湾最偏僻的巷子里找到万敌时,这位鲛人正蹲在废弃集装箱上,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下面打盹的奇美拉


  那几只生物像温顺的大猫,轮流蹭着万敌悬空的脚尖


  “你知不知道整个安全部的特工都在找你?”白厄一把抓住万敌的手腕,声音因急切而显得有些凶巴巴的


  万敌转过脸来,睫毛在夕阳下如同融化的金箔。他新生的双腿已经呈现出半透明状态,鳞片纹路若隐若现,是生物膜即将失效的征兆


  “陆地的日落…”鲛人用生涩但流畅的人类语说道,指尖指向远处沉入海平面的太阳,“比从海里看的更红”


  白厄的怒火突然卡在了喉咙里。他这才注意到万敌怀里抱着个纸袋,里面装着各种颜色鲜艳的陆地点心:黄金蜜饼、撒着糖浆的蜜果羹、甚至还有两杯石榴汁—吸管上留着整齐的牙印,显然是鲛人尖牙的杰作


  “这些东西哪来的?”


  “人类幼崽给的”万敌露出一个足以让任何人心跳加速的笑容,“他们说我是‘会变魔术的漂亮哥哥’”


  白厄张了张嘴,最终认命般蹲下身:“上来,生物膜要失效了”他背对着鲛人展开双臂,“除非你想让整条街的人都看见你变回鱼尾巴”


  回程的路上,白厄能感觉到万敌的下巴抵在自己肩头,湿漉漉的金发扫过颈侧。鲛人身上带着海盐与甜品的奇异香气,双腿的拟态确实在逐渐消退,隔着战术服都能感觉到那些鳞片正在重新浮现


  “你到底在找什么?”白厄终于问出这个困扰他多日的问题


  背上的身躯微微一僵。万敌的呼吸拂过他耳畔:“长老院从深海里偷走的东西”鲛人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一把长矛”


  白厄差点踩空台阶。传说中的鲛人圣物天谴之矛?据教廷档案记载,那东西能引发方圆百里的海啸


  “所以你这些天…”


  “踩点”万敌的尖牙轻轻擦过白厄的耳廓,既是威胁也是亲昵,“你们人类的监控系统太吵了,我需要熟悉它们的盲区”


  当晚,白厄抱着一大堆从云石湾最高级甜品店扫货回来的战利品,站在别墅的室内海水池边。漂浮在水中央的万敌懒洋洋地睁开眼,尾巴拍起的水花精准打湿了白厄的裤脚


  “黄盒子里的先给我”鲛人伸出湿漉漉的手,“那个叫‘蜜果羹’的人类毒药”


  白厄认命地打开包装盒,却在递出去的瞬间缩回手:“答应我,下次出门带我一起”他的声音比自己预想的更柔软,“我可以教你用人类的交通工具,带你吃遍所有甜品店…但别突然消失”


  水波荡漾,万敌突然游到池边。他带着海水湿气的手指握住白厄的手腕,将人类的手连同甜品一起拉入水中


  “成交”鲛人咬住甜品勺的瞬间,白厄感觉有冰凉柔软的鳞片蹭过自己的小腿


  这绝对算得上某种犯规的撒娇方式




  这是白厄第十七次推掉黄金裔的聚餐邀约


  当他第八次低头查看腕表时,餐桌对面的穹已经托着腮帮子露出促狭的笑容。银质餐叉在修长指间转了个漂亮的弧光,穹故意拖长声调:“让我猜猜——今天你家那位又‘不小心’把智能管家调成了深海模式?还是说…”


  “浴室的水循环系统需要检修”白厄条件反射般抛出预备好的借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战术腰带上的凹痕——那里原本该挂着电磁脉冲枪,现在却别着个珊瑚形状的防水遥控器


  整桌人突然爆发出一阵心照不宣的哄笑。那刻夏推了推单框镜片,面无表情地开口“我记得技术部上周刚进行了全面维修升级”


  阿格莱雅突然用银叉轻敲香槟杯,清脆的响声打断了笑声,她用餐巾优雅地拭了拭嘴角:“我们给你打包了蓝鳍金枪鱼”她将冷藏箱推过来时,箱体上明晃晃贴着‘投喂深海猛兽专用’的标签


  缇宝笑了笑,轻声细语道:“记得转告小敌,他上次要的《海底总动员》全系列光碟已经到货了”


  在一片揶揄声中,白厄几乎是落荒而逃。悬浮车自动驾驶的十二分钟里,他鬼使神差地绕路去了音像店,等反应过来时,手里已经拎着全套迪士尼典藏版蓝光碟


  推开家门时,客厅里流淌着熟悉的旋律。白厄怔在玄关,65英寸的全息屏上,红发的小美人鱼正用珊瑚梳着长发,而他的鲛人盘腿坐在定制水毯上,湿漉漉的金发在背后铺开,手指随着音乐节奏轻轻拍打地面


  “《Part of Your World》第三遍循环”智能管家小声汇报,“万敌先生要求回放了前奏部分七次”


  万敌甚至没回头,只是竖起一根手指。当屏幕里的爱丽儿用叉子梳头时,他突然发出一种介于嗤笑和咳嗽之间的声音


  “荒谬”鲛人甩了甩头发,溅起的水珠在落地灯下像碎钻般闪烁,“我们用鲨鱼脊椎骨做发簪”


  白厄憋着笑放下甜品盒:“那是艺术加工”


  “还有这个——”万敌指着正在唱歌的一众生物,“为什么不管正派还是反派都在唱歌?”


  “因为儿童片需要?”


  万敌突然转身,尾鳍在地毯上划出半圆水痕。他眯起琥珀色的眼睛:“所以你们人类,真的相信人鱼会为爱情放弃声音?”


  白厄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月光透过落地窗,在鲛人轮廓分明的锁骨上投下细碎光斑,比任何特效都梦幻千万倍


  “那是…”白厄的声音有些哑,“童话的隐喻”


  万敌忽然前倾身体,带着海水气息的发梢扫过白厄鼻尖。他指尖凝聚出一颗水球,里面浮现出微缩版的沉船残骸:“知道真正的深海童话吗?”水球中的场景变换成鲛人战士用鲸歌撕裂敌舰,“我们为守护长矛战死时,歌声能传遍七大洋”


  白厄突然想起档案室里泛黄的记载,鲛人临终歌谣能让珊瑚疯长,形成海底陵墓


  智能管家突然提醒:“生物膜剩余使用时间15分钟”


  万敌撇撇嘴,慵懒地滑向连接客厅的浅水池。在入水前一刻,他突然回头:“白厄”这是鲛人第一次无比认真地叫他的名字,“有空的话…去深海看看吧”


  不是请求,不是交易,只是一个简单的愿望


  白厄看着水波吞没那道金色身影,突然很想给穹发条讯息,不是所有鲛人都向往陆地,但或许,有些陆地生物,早已为深海神魂颠倒




  “没有鲛人驱动的天谴之矛发挥不了用处”万敌的指尖凝聚出一颗悬浮的水珠,水珠中浮现出模糊的坐标影像,“我能感觉到它的召唤,就像潮汐感应月亮”


  水珠突然炸裂,溅在教廷作战室的全息沙盘上。那处位于长老院地下七层的秘密金库在投影中旋转着,周围密密麻麻布满了红外线网和声波探测器


  “一个月的数据收集”丹恒调出最后一份扫描报告,“守卫每27分钟轮换一次,但这里的排水系统——”他指向一条几乎不可见的蓝色细线,“有0.3秒的监控盲区”


  白厄的指节在桌面上敲出不安的节奏。他看向万敌时,发现鲛人正盯着自己战术腰带上的珊瑚遥控器——那是过去那一阵子形影不离的荒谬证明。此刻万敌的竖瞳在昏暗的指挥灯下收缩成细线,嘴角却挂着少见的微笑


  “我讨厌干燥的地方”鲛人突然说,鳞片在颈侧若隐若现,“但为了拿回属于深海的东西…”


  阿格莱雅将一枚微型通讯器推过桌面:“记住,你们只有六分钟。长老院的地下防御系统会在——”


  “在检测到鲛人精神力场的第七分十二秒启动反制”那刻夏的机械义眼闪烁着红光,“理论上”


  穹正往弹夹里填充特制的水凝胶子弹,闻言吹了个口哨:“所以实际是?”


  “五分半”白厄突然站起身,战术手套绷紧时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万敌上次在训练场引发的水压波动比预期早了18%”


  鲛人得意地甩了甩半透明的耳鳍



  长老院地库的排水口比预想的更狭窄


  白厄蜷缩在潮湿的管道内,战术服上的仿生涂层不断调整着颜色。前方带路的万敌几乎完全液态化,像一尾游走在空气中的银鱼,只有偶尔闪过的金发证明他的存在


  “左转”万敌的声音直接在白厄脑海中响起,带着深海特有的共鸣,“前面有电流”


  白厄屏住呼吸,看着鲛人将手掌贴上布满苔藓的管壁。那些陈年的水渍突然活了过来,顺着万敌的指尖汇聚成细流,精准地渗入墙缝中的电路板。远处传来几声短路的噼啪声


  “现在”


  两人滑入主排水槽的瞬间,白厄的计时器显示他们已经用了三分四十二秒。万敌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鲛人冰凉的皮肤下传来某种韵律般的搏动,那是天谴之矛的召唤频率,正通过水体共振传递


  万敌的瞳孔完全扩张,一字一顿说道“那些蠢货把它锁在防弹玻璃里…”


  白厄突然按住鲛人的肩膀。拐角处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是提前启动的自动防御炮台!万敌却露出尖牙,从腰间取下白厄之前别着的珊瑚遥控器,轻轻一按


  整条水道突然沸腾起来


  隐藏在墙壁中的消防喷头全部爆开,水流在万敌周围形成狂暴的漩涡。那些射向他们的子弹在触及水幕的瞬间就失去了动能,像被冻结的雨滴般悬浮在空中


  “四分零五秒”白厄在轰鸣中喊道,“金库就在——”


  万敌已经冲了出去。鲛人在陆地上的速度此刻快得不可思议,所经之处留下一条闪着磷光的水痕。当白厄追上他时,看见万敌正将额头贴在那扇雕刻着海浪纹路的金属门上,用鲛人古老的喉音唱着某种歌谣


  门开了


  陈列室中央,被数十道激光警戒线包围的展示台上,天谴之矛正发出金色的微光。那根通体透明的长矛内部仿佛封印着整个海洋,液态的能量在核心处缓缓旋转


  “它认得我”万敌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柔和。他伸出手的瞬间,所有警报系统同时失灵,激光网像被海浪扑灭的篝火般熄灭


  白厄的通讯器突然传来刺耳的静电音:“撤退!长老院的——”阿格莱雅的警告被爆炸声切断


  整面墙突然坍塌。烟尘中浮现出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身影,为首的赫然是长老院首席护卫官,他手中的声波炮正对着万敌完全暴露的后背


  白厄的脉冲枪比思维更快地开火了


  “走!”他拽住万敌的手臂,却发现鲛人纹丝不动。万敌的手已经握住了天谴之矛,那件神器正在苏醒,展示台的防弹玻璃像糖霜般融化,整座地库开始剧烈震动


  “不”万敌转过头,瞳孔中倒映着滔天巨浪的虚影,“该走的是他们”


  当第一个浪头从干燥的地砖下破土而出时,白厄终于明白,他们之前关于鲛人战斗力的所有评估,都错得离谱


  天谴之矛在万敌手中发出深海巨兽般的嗡鸣。白厄看见那些水流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鲛人周身形成螺旋上升的水龙卷。长老院的护卫们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第一道水墙已经轰然拍下


  水龙卷中心,万敌的金发全部悬浮起来,每一根发丝都闪烁着电光。他手中的天谴之矛已经完全觉醒,透明的矛身内部翻涌着液态的暴风雨。当鲛人将矛尖指向天花板时,整座长老院的地基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万敌!”白厄顶着狂暴的水压向前迈步,战术服的自适应纤维正在发出撕裂的警报,“控制住它!整个城区会——”


  一块混凝土从头顶砸落,白厄本能地翻滚躲避,却看见万敌只是轻轻抬手,那块足有半吨重的建材就在空中分解成细沙。鲛人转过头来,那双眼睛已经看不到瞳孔,只剩下纯粹的能量蓝光


  “他们把它锁在玻璃柜里这么多年”万敌的声音变成多重音轨的叠加,像是千万个鲛人在同时说话,“像展示战利品一样…”


  又一队全副武装的长老院护卫冲进坍塌的入口,他们穿着特制的抗压装甲,手持高频声波发射器。白厄的脉冲枪立即锁定目标,但万敌的动作更快


  天谴之矛只是轻轻点地


  整片地砖突然变成透明的海水,那些护卫还没来得及惨叫就沉了下去


  白厄惊恐地发现他们不是在坠落—而是在水中上浮,仿佛整个重力场被倒转了。透过晶莹的‘地面’,能看见那些人拼命挣扎着,气泡从他们张大的嘴里不断冒出,向着本该是地心的方向飘去


  “够了”白厄猛地扑上前抓住万敌的手腕,立刻被传导而来的能量击得浑身痉挛。他忍着剧痛拽下颈间的教廷徽章,用力按在鲛人胸口—那是阿格莱雅给的镇定装置


  徽章爆发出刺目的白光,某种高频震动瞬间打断了天谴之矛的能量流动。万敌像是突然从梦游中惊醒般眨了眨眼,瞳孔重新聚焦成竖线


  “白厄?”鲛人的声音恢复了正常,他震惊地看着四周的狼藉,“这是…我做的?”


  地面开始剧烈震动,更多碎石从天花板坠落。白厄抓住万敌的肩膀:“我们必须立刻——”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一支泛着蓝光的声波镖穿透了他的右肩,伤口周围立刻浮现出蛛网状的蓝色纹路。白厄踉跄着单膝跪地,看见长老院首席护卫官正从水墙另一端举着发射器


  万敌发出一种白厄从未听过的高频音波


  天谴之矛自动飞向护卫官,在触及他胸甲的瞬间化为液态,钻入每一个呼吸孔。那人的身体像充气般膨胀起来,皮肤下清晰可见流动的海水,最后——


  像被戳破的水球般炸开


  “抓紧我”万敌一把捞起白厄,天谴之矛重新在另一只手中凝聚。他挥动长矛划出一道蓝光,头顶的混凝土层如同被利刃切开的布丁般分开,露出夜空


  月光洒落的瞬间,万敌抱着白厄跃入突然出现的巨大水柱。白厄最后看到的,是整座长老院建筑群在滔天巨浪中坍塌的景象


  水柱带着他们冲上三百米高空,又轻柔地落向远处教廷安全屋的方向


  “现在你知道了”万敌的声音贴着耳廓传来,鲛人特有的次声波震动让白厄的肋骨隐隐发麻,“为什么长老院宁可把它锁在地库里腐烂…”


  天谴之矛在万敌手中发出金色的光晕,照亮他侧脸浮现出的金色纹路,那些图腾般的线条正从鳞片下透出,组成一个复杂的冠冕形状,这绝不是普通鲛人会有的纹路


  白厄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声带已经麻痹。蓝色毒素像活物般在他皮肤下蔓延,每一次心跳都将更多诡异的纹路推向脖颈。他看见万敌的眼神变了,鲛人向来游刃有余的琥珀瞳孔此刻紧缩成颤抖的细线


  “白厄…别睡”万敌突然用额头抵住他滚烫的前额,这个鲛人族最亲密的接触方式让两人的呼吸交融,“听我说——”


  “迈德漠斯”鲛人开口,这个词带着古老语言的重量坠入白厄逐渐模糊的意识,“我的真名”


  白厄的瞳孔骤然扩大。即使在失血导致的混沌中,他也认得这个名字——教廷最机密的《深海纪年》里记载过,那是鲛人王庭失落已久的继承人才配拥有的圣名


  万敌—不,迈德漠斯的手突然按上他脖颈处的蓝色纹路。鲛人尖锐的指甲划开自己的手腕,泛着金光的血液滴落在白厄伤口上,立刻与毒素发生剧烈反应,蒸腾起带着珍珠光泽的雾气


  “以潮汐与深渊之名”迈德漠斯的声音突然变成三重叠加的回响,像是整个海洋在说话,“我与你共享生命之流”


  当迈德漠斯俯身时,白厄看到他唇上悬挂着的金色血珠里,有微缩的漩涡在旋转。那个落在唇上的吻轻得像浪花的泡沫,却又重得如同整个海洋的誓言


  血腥气与海盐的苦涩在唇齿间蔓延,其间还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属于鲛人王族特有的冷香


  白厄的视野开始扭曲。最后的清晰画面是万敌颈侧正在剥落的鳞片,每片脱落的鳞下都渗出金色血珠,这是真名契约的代价,他拼命想抬手阻止,却看见自己的指尖也开始浮现出与鲛人相似的虹彩纹路


  “睡吧,白厄”迈德漠斯的声音突然温柔得不可思议,带着某种白厄从未听过的疲惫,“等潮汐再次涨满时…”


  黑暗温柔地吞噬了所有感知。在意识彻底消散前,白厄恍惚听见很远的地方传来黄金裔众人的惊呼,以及穹那个永远不合时宜的调侃:


  “不是哥们?你泡的是鲛人皇族啊?!”




  等白厄再次睁眼时,医用挂表的滴答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表盘上的日期已经跳过了三天,这个认知让他猛地从床上弹起,盖着的薄毯滑落在地—奇怪的是,原本应该疼痛不堪的身体竟没有一丝异样,反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感


  “欸,你醒了?”


  守在床边的遐蝶差点打翻药剂盘,她手忙脚乱地要去按呼叫铃,却被白厄叫住


  “等等,遐蝶”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喉间还残留着海盐的涩味,“迈德…我是说万敌呢?”


  遐蝶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复杂。她的目光飘向病房角落—那里摆着个巨大的玻璃培养缸,几缕金发似的海藻在水中轻轻摇曳


  “万敌阁下他…”


  门锁的电子音打断了支吾。阿格莱雅踩着锃亮的军靴走进来,这位向来沉稳的教廷首席今日竟破天荒地唇角带笑


  她随手抛来一份文件,烫金的羊皮纸在空气中划出优雅的弧线


  “带着天谴之矛回深海了”阿格莱雅在转椅上优雅落座,“顺便和教廷签了份三百年友好协议”


  白厄低头看向文件,封面上的鲛人掌印泛着虹彩光泽,他下意识摸了上去,仿佛想要透过掌印触碰到他


  “长老院现在乱成一锅粥了”阿格莱雅起身整理袖口,“我们得趁这机会好好打压他们的气焰,休息够了就起来一起工作吧”


  白厄的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文件:“那他还会…回来吗?”


  “谁知道呢”阿格莱雅转身时唇角勾起神秘的弧度,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一串轻快的节奏



  深夜的卧室里,白厄仰面躺在床上。明明身体已经恢复,心脏处却像被挖空了一块。他盯着天花板上游动的月光,眼前全是那条金发鲛人潜入水中的画面—那些在水中散开的金发,如同融化的阳光


  凌晨三点,他烦躁地翻了个身,手里攥着万敌最爱的迪士尼小美人鱼手办—那是鲛人某次迷路时从主题乐园顺回来的‘战利品’。塑料人鱼的尾巴已经被把玩得有些褪色,就像他此刻发红的眼眶


  后花园突然传来‘哗啦’的水声


  白厄瞬间绷紧了身体。那声响由远及近,伴随着熟悉的、鳞片摩擦石阶的窸窣声。当卧室与水景池相连的玻璃门被推开时,一滴水珠落在实木地板上,在寂静中发出惊人的脆响


  月光下,浑身湿透的鲛人踉跄着扑到床前。水珠顺着他的身躯滑落。那双修长的人类双腿还沾着海藻,膝盖处隐约能看到正在消退的鳞片纹路


  “让我睡会…”万敌精疲力尽地栽进白厄怀里,湿冷的金发贴在人类温热的皮肤上,“我游了一天一夜…为了赶在月相变化前回来…”


  白厄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的手臂先于意识行动起来,将鲛人冰凉的身体紧紧搂住。万敌立刻像八爪鱼般缠上来,带着海盐味的双腿架在他腰间,尖尖的下巴抵在他锁骨上


  “你不是…回王庭了吗?”白厄的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散一场梦


  鲛人困倦地蹭了蹭他的颈窝:“打完招呼就溜了…”他的尾音逐渐模糊,“那群老古董啰嗦得要命…”


  白厄缓缓收紧手臂。鲛人皮肤下传来心脏跳动的韵律,与他自己胸腔里的震动渐渐同步,“我还以为…”他的声音哽在喉头,带着连自己都陌生的颤抖,“你不回来了”


  万敌突然支起上半身,湿漉漉的金发垂落在白厄脸颊两侧。月光透过发丝间隙,在人类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鲛人眯起琥珀色的竖瞳,耳鳍危险地张开:“阿格莱雅没跟你说我要回来这事?”

  

  他凝视着白厄泛红的眼眶,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了捏他的后颈,声音不自觉地放柔:“我们的生命早已交织在一起,我怎么会把你独自留在这里?”


  白厄的瞳孔微微颤动,双臂骤然收紧,仿佛要将怀中的鲛人永远镌刻进自己的骨血之中。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恍惚:“我正想去找你…工作一结束就动身”喉结滚动间,他低喃道:“谁让你离开时,悄悄带走了我的心…”


  万敌被他这番真挚又撩人的话语惹得耳尖发烫,急忙用变回来的尾鳍拍打着床单转移话题。晶莹的水珠随着他不安分的动作四处飞溅:“阿格莱雅绝对是故意的,就因为我们给她增加了工作量…”

  

  话音未落,他的抱怨就被突如其来的吻封缄。白厄扣在鲛人后脑的手指仍在轻颤,唇齿间的热度却不容抗拒。万敌浑身鳞片瞬间炸开,又在缠绵的亲吻中渐渐软化,化作一串细密的战栗


  当两人终于分开时,白厄的拇指抚过鲛人泛着珍珠光泽的唇瓣,声音里浸着深海般的温柔:“欢迎回家,迈德漠斯”


  万敌倏地将脸埋进人类温热的颈窝,晶莹的耳鳍染上晚霞般的绯色:“…你们陆地人…”尾音消融在相贴的肌肤间,“…最狡猾了”


  夜色渐浓,窗外潮声呢喃。床头那片自万敌离开就跟在白厄身边的金色心鳞忽然泛起微光,轻盈地浮至半空,画出一道心形轨迹后,又悄悄落回原处,恰似某位高傲的深海王族,始终不肯说出口的眷恋




彩蛋:珍珠罐子


  穹在白厄家的古董架前晃悠时,突然被一个水晶罐子吸引了目光。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罐身上,里面层层叠叠的珍珠折射出虹彩般的光泽——这可比教廷珠宝库里那些普通珍珠漂亮多了,每一颗都饱满圆润,表面浮动着若有若无的蓝光


  “丹恒!快来看这个!”穹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小心翼翼捧起罐子对着光观察,“你说这是从哪个海域捞的?”


  正在看《深海生物图鉴》的丹恒头也不抬:“第三排书架有《珍珠鉴赏大全》”


  “哎呀别看书了,”穹直接把罐子怼到战术专家面前,“你看这颗,里面好像有液体在流动!”


  丹恒这才不情不愿地放下书本。当他看清珍珠表面特殊的螺旋纹路时,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睁大:“根据《鲛人博物志》记载,这种珍珠应该是鲛人泣泪时…”


  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丹恒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啪地合上书本站起身


  “喂!说完啊!”穹拽住他的衣角,“你是说这些是万敌哭出来的?怎么做到的?打他了还是—”


  “自己查资料”丹恒甩开他的手,逃也似地冲回客厅,差点撞翻茶几上的珊瑚摆件


  白厄端着食盘从后花园回来时,正好听见穹兴奋的喊声:“白厄!你让万敌也给我哭点珍珠呗!要最大颗的那种!”


  银质餐盘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后花园突然传来剧烈的水花声,紧接着是某种高频的、能让玻璃杯共振碎裂的鲛人脏话


  穹这才后知后觉地看向白厄—向来平和的人此刻整张脸都红透了,连脖颈都泛起可疑的粉色。而丹恒不知何时已经躲到了最远的沙发角落,用书本严严实实挡住脸


  “那个…”穹突然福至心灵,指着珍珠罐子结结巴巴道,“该不会是在…在…”


  “哗啦!”


  后花园飞来一条活蹦乱跳的蓝鳍金枪鱼,精准砸在穹的脑袋上。与此同时,整个别墅的智能水管突然暴走,所有龙头同时喷出水柱,把穹淋成了落汤鸡


  白厄默默捡起不小心滚落到脚边的珍珠,轻轻擦去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那颗珍珠在他掌心突然泛起微光,内部隐约浮现出迷你爱心图案—这显然不是什么悲伤的产物


  “我建议”丹恒从湿透的书本后露出半张脸,“你现在立刻去买一车蜜果羹赔罪”


  话音未落,第二条金枪鱼已经破空而来



彩蛋2:鱼太受欢迎了怎么办


  白厄第一百零八次划掉日程表上的邀约时,钢笔尖在纸上戳出个窟窿。那刻夏最新研发的‘长效拟态胶囊3.0’简直是个灾难—现在万敌能维持人类形态整整三天,导致教廷上下都争相邀请鲛人王子出游


  “穹约你去打虚拟海战?”白厄盯着战术平板上闪烁的邀请函,后槽牙磨得咯咯响,“他上个月才因为你在游戏厅用尾巴作弊和你绝交三天”


  水池里的万敌甩了甩金发,水珠溅在白厄刚熨好的制服裤上。鲛人慵懒地趴在池边,下巴搁在交叠的手臂上:“阿格莱雅说这是‘必要的文化交流’”他故意拖长声调,尖牙在唇间若隐若现,“毕竟我现在是深海驻教廷大使”


  白厄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自从那份该死的友好协议签订后,他的别墅就成了鲛人使馆,而他的生活则变成了:


周一:陪缇宝带万敌去海洋馆‘学术考察’(结果鲛人把虎鲸吓出了应激反应)


周三:穹借走万敌测试新型水下武器(回来时两人浑身沾满可疑的粉色泡沫)


周五:阿格莱雅安排‘王室礼仪课’(课程结束后他在花园里捡到一地被撕碎的长老院机密文件)


  “今天又是什么?”白厄蹲下身,手指无意识地绕着万敌的一缕金发,“那刻夏要带你去实验室‘检查身体数据’?”他说最后三个字时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万敌突然甩尾掀起一片水花。鲛人漂亮的琥珀眼眯成细线:“你闻到了吗?”他凑近白厄颈侧夸张地嗅了嗅,“好浓的酸味”


  白厄正要反驳,智能管家突然播报:“提醒:那刻夏博士的胶囊快递已送达前院。备注写着…”机械音可疑地停顿了一下,“‘足够用两周,别像个怨妇似的’”


  万敌爆发出一串气泡般的笑声。他灵活地翻上池边,湿漉漉的手臂环住白厄的脖子:“白厄”鲛人带着海盐味的呼吸喷在他耳畔,“你知道我为什么总答应那些邀约吗?”


  白厄僵着身体摇头,感受着鳞片滑过颈部的微妙触感


  “因为——”万敌的尖牙轻轻叼住他发红的耳垂,“你吃醋时的表情…”尾鳍故意扫过人类紧绷的小腿,“比深海底的热泉还烫”


  窗外传来悬浮车降落的轰鸣。万敌利落地吞下那颗胶囊,双腿在阳光下泛着珍珠光泽。他走向大门时回头瞥了眼呆立的白厄,尾巴…不,现在是修长的双腿了,在门口故意停留了三秒


  “对了,今晚不用接我”


  大门关上的瞬间,白厄的战术终端收到一条加密讯息:【21:00 海港区7号码头 穿便装 带手铐——W】


  后花园的水池突然掀起巨浪,智能管家贴心地将状态切换为‘深海飓风模式’ 

新晋猫猫虫一枚(cp上头版)

【第五×名柯】观影三创‖欧利蒂丝(11)_梅洛笛家族的生日宴(1)

观影三创,误解向,观影内容有改动,不掉穿越马甲。

原著指路番茄《名柯世界的欧利蒂丝》,好看爱看哈。  

  亲爱的梅洛笛家宴我们来了!

—— 

  

【黑屏。

再次亮起,画面上一本陈旧的笔记哗啦啦的翻开,一只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握着圆腹钢笔。

‖Melody‖(梅洛笛)*

接着,画面切换到下午的街道,两个女生从转角走出来。

“生日宴会?梅洛笛家族的?”】

“那只手...看着是不是有点眼熟?”柯南犹豫,“melody,梅洛笛,但不应该是melodis吗...”

【放学路上,园子和小兰说起了这件已经在上流社会圈子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梅洛笛家族的家主似乎要举办自己的生日宴会,邀请了不...

观影三创,误解向,观影内容有改动,不掉穿越马甲。

原著指路番茄《名柯世界的欧利蒂丝》,好看爱看哈。  

  亲爱的梅洛笛家宴我们来了!

—— 

  

【黑屏。

再次亮起,画面上一本陈旧的笔记哗啦啦的翻开,一只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握着圆腹钢笔。

‖Melody‖(梅洛笛)*

接着,画面切换到下午的街道,两个女生从转角走出来。

“生日宴会?梅洛笛家族的?”】

“那只手...看着是不是有点眼熟?”柯南犹豫,“melody,梅洛笛,但不应该是melodis吗...”

【放学路上,园子和小兰说起了这件已经在上流社会圈子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梅洛笛家族的家主似乎要举办自己的生日宴会,邀请了不少社会名流。

“可是这种事情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吧。”小兰边走边无奈地说。

园子则不以为然地说道:“嗨呀,既然是邀请社会名流,说不定你爸爸也会收到邀请函呢。这次我们铃木财团就收到了邀请函,你看。”

园子掏出那张黑色的信封,上面有着烫金的梅洛笛家族家徽。

柯南则装着好奇问道:“那个,园子姐姐,能把邀请函给我看看吗?”

园子得意一笑:“哼哼,我就知道你这小鬼会对这个感兴趣,喏,拿去看吧。”】

“诶呀真是的啦新一,装小孩的样子...”毛利兰无奈。

“工藤你...”园子扒拉一下头发,叹口气。

【柯南先是仔细观察了一下信封,上面的标徽确实就是梅洛笛家族的蛇形家徽,里面的信纸同样是黑色的,上面的字是烫金的。

画面对准了信封。

“尊敬的铃木财团,感谢贵财团长久以来的合作。”

“届时,梅洛笛家族将于下周六于梅洛笛家族的临时宅邸举办当代家主德希·梅洛笛先生的生日宴会。”

“特邀请贵财团参加。”

小兰也偏过头去看:“哇,生日宴会啊,这位家主先生今年是多少岁了呢?”

园子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不知道诶,但是那位先生看起来就很年轻啊,不过我已经有阿真啦,不用考虑这些大家族之间的弯弯绕。”】

“诶,真不错...可以追求自己的爱情,不需要联姻之类的。”人群里传来某个女生的感叹,“不愧是铃木家啊。”

【柯南则沉思起来:“梅洛笛家族居然会在这个时候举办宴会?怎么看怎么可疑,但是这种级别的宴会,没有邀请函恐怕压根就没办法混进去,这可怎么办?”

思考了半天之后,柯南直接决定去德罗斯庄园一趟,问问作曲家到底是什么情况。

德罗斯庄园会客大厅内,柯南看着四张几乎一模一样的邀请函被摆放在桌面上,顿时感觉到气氛十分沉重。

柯南皱着眉头,反复翻氛:“那个,弗雷德里克叔叔,你知道梅洛笛家族这次要举办的生日宴会背后有什么隐藏的目的吗?”

“你自己看吧。”作曲家看起来十分愤怒,他直接把自己的邀请函推到了柯南的面前。

柯南拿起那张邀请函看了起来。

“尊敬的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先生。”

“感谢您这段时间对梅洛笛家族事业的大力支持,梅洛笛家族会永远记得您做出的重大牺牲。”

“届时,梅洛笛家族将于下周六于梅洛笛家族的临时宅邸举办当代家主德希·梅洛笛先生的生日宴会。”

“特邀您前来参加,未知的惊喜正等待着您。”】

“恶...不管怎么说,未知的惊喜这个描述怎么看怎么满怀恶意啊!”柯南死鱼眼jpg.

“哈,重大牺牲,真有意思。”基安蒂笑着,露出鲨鱼牙——她从尼格罗尼那听了点八卦,哇噢,重大牺牲,好嘲讽的话。

【小说家开了口:“弗雷德里克,这真的不是什么鸿门宴吗?”

作曲家有些懊恼:“我完全不知道那个家伙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我现在烦得很。”

作曲家的这封邀请函确实很特殊,上面有提到“未知的惊喜”,而另外三人的邀请函看起来就很正常,小说家自然是以知名推理悬疑小说家的身份被邀请了,勘探员和昆虫学者则分别是以矿业董事和知名动植物学教授的身份被邀请。

“很奇怪不是吗?”说话的是昆虫学者。“如果这个生日宴会是为了结交各大社会名流,梅洛笛家族真的需要如此大张旗鼓,并且还用生日宴会这样蹩脚的由头吗?”

勘探员接着昆虫学者的话说了下去:“除非这家伙另有所图,来的人是谁,来了多少人可能都不是重点。”

小说家点点头:“也就是说,这场宴会确实有可能是梅洛笛家族的阴谋是吗?”

作曲家纠正了小说家话中的谬误:“不是‘有可能’,是‘肯定’,德希·梅洛笛这条狡猾的毒蛇,他如此大张旗鼓地做一件事,肯定没安好心。”】

“老实说,他们有这种感觉一点也不意外...”园子说,“梅洛笛家的风评...哎,德希先生也是那种,看起来优雅但是公认危险的类型。”

【昆虫学者的面纱下的双眼望向小说家的方向:“而且这次我们四个居然都被邀请到了,这是巧合吗?”

勘探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环视了一下众人:“该不会,梅洛笛家族知道了些什么?”

昆虫学者愣了一下:“你是指德罗斯家族的事情?”

小说家也愣住了,他扭头看向作曲家:“总不至于是你泄露的消息吧。”】

“这里...说的是具体那件事?德罗斯夫人的事吗?”柯南皱眉,他当时没注意默认了,但是仔细看看又有点可疑...

【作曲家矢口否认:“我可没把我们几个之间的事情说出去过,不过我确实从梅洛笛那里得知了一些特殊的消息。”

柯南也来了兴趣:“是什么消息,有关梅洛笛家族的吗?”

作曲家点头:“这个消息是否属实还有待考证,我听说,梅洛笛家族的家主每代都是单传的,几百年来,他们的家族中从未有过第二个孩子,即使有也是养子。”

勘探员眉头一挑:“这好像只能算是个巧合?”

“不不,重点在于后面。”作曲家接着说道。“历史上,曾有敌对家族对梅洛笛家族的继承人进行过刺杀,但是即使行刺成功了,那位被刺杀的继承人仍会在几天后就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

“或许是家族里培养的替身?”昆虫学者猜测道。

作曲家点头:“是有这个可能,但是诡异的是,如果是当代的家主遭到刺杀,家主居然没有替身的保护,梅洛笛家族会直接宣布由继承人继任家主之位。”

“这就很不合理了吧,继承人都有替身保护,堂堂家主居然会没有?”勘探员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所以传闻有在说,梅洛笛家族的家主从始至终都是同一个人,他是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当身体到达六十岁的时候,就‘死去’,再以年轻的继承人的身份继任家主之位。”

“每六十年一循环,如果遇到刺杀就直接提前,听起来像是什么恐怖故事的开端。”昆虫学者有些不安地拉了拉自己的面纱。】

“噫...”园子抖了抖,“简直像什么恐怖电影一样的,吸血鬼老妖怪什么的...”

【虽然柯南一开始是不相信这样的说法的,但是之后金蔷薇剧院的事件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欧利蒂丝组织拥有的技术。

柯南猛然想到了一点:“如果弗雷德里克叔叔所说的那个传闻属实的话,那么欧利蒂丝组织到底存在了多久?几百年吗?”

柯南一开始觉得像黑衣组织或是欧利蒂丝组织这样的地下组织,有个几十年的历史就已经很不得了了,现在这个传言一出,欧利蒂丝组织的历史一下子被拉长到了几百年,这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

在谈论了一会后,几人最终还是决定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参加这场注定不会平静的宴会。至于没有邀请函的柯南,他恐怕得想想别的办法了。

[勘探员:这么一说约瑟夫先生的人设居然有点恐怖。]

[作曲家:嗯,从法国大革命时代存活至今的恐怖老妖怪,确实震撼。]】

“怎么,可能?!”聊天群里的信息证实了摄影师活了几百年的事实,人群里一片哗然,毕竟是‘永生’...

“哈。”琴酒冷笑一声,没有开口。而贝尔摩德则捋了捋鬓发,带着些许犹豫——或许,这样的人才适合永生吧。

而已经知道这些信息的柯南的关注点则在另一部分上——居然有点恐怖?这句话颇具调侃意味,诺顿先生和摄影师关系好像还行?并不像表面上那样。

【[空军:等等,所以那我们为什么想要抢夺黑衣组织有关永生研究的资料?]

[噩梦:是这样,约瑟夫先生想要帮助另外一人获得永生。]

[宿伞之魂(白):正所谓人与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

[宿伞之魂(黑):而且那个人没有被选中就已经死去。]

[大副:复活死人和永生难度可不一样,重点是他死在约瑟夫先生加入庄园之前,技术不能用。]

[牛仔:喔,好像是要做前期准备来着...]】

“所以是有前置条件的?”灰原哀感叹,“不管怎么说,还是对技术很好奇...”

这也很难不好奇吧。

【[噩梦:约瑟夫先生的永生是依靠画作、相机、照片来保存记忆,最后达成记忆的永生,他的最终目的是让自己的弟弟复活并和自己一同永生。]

[噩梦:以及另一种只有一例成功案例的,“宿伞之魂”兄弟二人共享生命,如果一方死去,另一方无法独活,他们兄弟二人都希望对方能好好活着,所以希望能完善永生之法,二人一起生活下去。]

[冒险家:那个侦探的三观要裂了吧。]

[记者:我记得女巫大人之前见过他。]

[梦之女巫:呵,那个有意思的孩子吗?在梦里觐见过我,他对这些事情和力量的承受能力都会大幅增强的。]

[噩梦:哦,那没事了,女巫大人当然毋庸置疑。]】

“记忆与灵魂的永生?”灰原哀思考,“这算是永生吗?活下来的是有那个人记忆的人还是那个人本人呢?”

“更何况——按前面的说法,另一个他在前一个还活着的时候就在了,不是吗?”

【[勘探员:所以他们之间的冲突怎么办,虽然他们确实有点冲突,但是这种程度没点缘由在那家伙那过不去吧。]

[噩梦:所以接下来就是“摄影师”和“宿伞之魂”之间的冲突是怎么来的了,“摄影师”会为了弟弟不择手段,但“宿伞之魂”明显有着正义的底线,双方各自都破坏过对方的行动,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勘探员:呃,明明只是一点同事互损,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囚徒:好看爱看哈,你们加油。]

[摄影师:囚徒你...,哎,我怎么就成大反派了我请问呢,在座各位是好人的也没几个吧干什么逮着我薅啊!]

[园丁:身份合适嘛,几乎所有不太正常的都挂靠在约瑟夫先生手下了吧,以及奥尔菲斯他真的很喜欢给你写大反派设定,他都失忆了你让让他。]】

“确实,雕刻家,画家,杰克——疯狂的艺术家们聚集在梅洛笛家族手下。”安室透顿了顿,“如果完全是上下属关系只是挂靠的话...”

似乎还有一些利用空间。

【[红夫人:说起来,生日宴会的话,是不是会有各类甜品?]

[摄影师:我会安排最新款的各类甜点让玛丽夫人品尝的,毕竟您可是要在宴会上盛装出席的。]

[昆虫学者:你是指作为新的“红夫人”克隆体出现吗?]

[作曲家:估计柯南会大受震撼吧。]

[昆虫学者:奥尔菲斯写的剧本,本来贝拉死了这个剧本应该不会再出现玛丽女士的剧情的,为了出新裙子真是演都不带演的了奥尔菲斯。]】

“哦...所以贝拉夫人是属于,呃,真理之下这个剧本的设定?也对,很难想象玛丽是真的想演戏...在吐槽无良作家呢,普林尼女士。”

【[记者:这次我也会入场哦,还是和之前列车上一样的身份。]

[记者:我觉得他肯定忍不住找我。]

[勘探员:爱丽丝爱丽丝爱丽丝!]

[昆虫学者:我们一起学奥尔菲斯叫,一起爱丽丝爱丽丝爱丽丝!]

[噩梦:。]

[冒险家:小说家失忆,我们的新衣服和舞台剧剧本全部完蛋,这是鸽子行为!我要谴责!]

[噩梦:他失忆了你让让他。]

[医生:行了行了,都别吵了,赶紧回去休息吧,别到时候又出什么大问题。]】

“总之,还是很难想象这群人是那么危险的存在啊...这个群聊里吵吵嚷嚷的氛围非常欢快甚至有点欢乐过头...”柯南死鱼眼,“诺顿先生和普林尼女士也太夸张了吧,奥尔菲斯先生确实很关心爱丽丝,但也没有那么夸张吧...”

【回到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柯南还正在为怎么混进梅洛笛家族的宴会而发愁呢,一开门就看见毛利小五郎坐在办公桌前吐舌大笑。

“哈哈哈,看来我毛利小五郎真是声名远扬啊,这位梅洛笛先生居然也邀请了我呢,看来上次我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呢。”

毛利小五郎此时正在沾沾自喜,柯南一眼就看到了办公桌上的那张邀请函。

“叔叔,这不会是?”

小兰回答了柯南的问题:“嗯,就是梅洛笛家族的邀请函哦,我之前还问过了园子,被邀请到的人是可以携带家属的,所以柯南,我们也可以一起去了哦。”

小兰看起来十分高兴,然而随后她又有些失落,小兰心里想着:那样华丽的宴会,如果新一能和我一起去就好了。

柯南不知道小兰心里在想什么,他只是觉得很不妙,因为之前他可是在小说家他们那里听说了这次宴会不简单,要是有什么危险的话,他可能没办法保证小兰的安全,但是他又想不到什么阻止小兰前去的理由。】

“嘛,还不错,工藤那家伙至少还是很关心你的嘛!”园子拍了拍小兰。

【对比忧心忡忡的柯南,黑衣组织这边就正常一点,因为上次金蔷薇剧院事件中,入殓师成功带回了“永恒之美”的试作品,所以这次他可以待在安全屋里摸鱼。

让入殓师去这种大型社交场所,那还不如直接让他入土。更重要的是,黑衣组织居然有人收到了邀请函,没错,此人就是贝尔摩德,真名莎朗·温亚德,在全世界都享有盛名的女影帝。

“生日宴会?”琴酒鹰隼般的眼睛透露出犀利的目光。“这帮人又想干什么了,而且居然还能把邀请函发到你的邮箱上?”

坐在对面的贝尔摩德轻轻一笑:“哎呀,看来梅洛笛那边应该有着很厉害的黑客吧,居然能找到我的邮箱。”

贝尔摩德向众人展示了一下那封邮件,她是以知名女影帝的身份被邀请的,邀请函上对她是黑衣组织成员的事只字未提,但没人会相信梅洛笛家族会对此一无所知。

就连伏特加这个大聪明都看出这邀请函有问题了:“大哥,这肯定是梅洛笛家族的阴谋诡计,要不要想办法破坏一下这场宴会?”

“蠢货,这场宴会梅洛笛作为主办方,邀请了上流社会的各个名流,组织背后也是需要其中一些人的支持的,破坏这场宴会只会让组织陷入两难的境地。”琴酒责骂了一下伏特加,然后伏特加就瘪着嘴不敢说话了。】

“...”安室透看着屏幕,老实说,黑衣组织背后有社会名流支持并不奇怪,但是看到这样的对话难免心里不舒服,这些寄生在他恋人身上的寄生虫...

【贝尔摩德笑了笑:“看来我只能如期赴约了,不过我会随身带着发信器和窃听器,你们在外面可要盯紧了啊。”

安室透则提供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思路:“筹办这样宴会,恐怕需要很多人手吧,我看梅洛笛家族最近就在招收在宴会上工作的服务生和帮厨之类的。”

佣兵闻言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安室透:“你现在打工打上瘾了?到哪里收集情报都是打工。”

安室透微微一笑:“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确实是最有效方法不是吗?而且,前辈您没有邀请函,又没有打工的才能,看来与这场宴会是无缘了。”

安室透的本意是试探一下佣兵是否能通过欧利蒂丝组织的势力混进宴会,但没想到佣兵对这次的宴会竟然毫无兴趣:“随便你,我大可以在你作为服务生忙里忙外的时候找个自助餐厅大吃一顿,然后看你的笑话。你到时候可别缺胳膊少腿地回来啊。”

虽然这个回答有些嘲讽的意味在里面,但安室透从中抿出了一个重要信息,那就是佣兵知道这次的宴会不简单,恐怕会很危险,并借着这样的语气提醒他。

看来这次的行动也要多做准备,安室透心想。】

  

  *关于这里,真理之下礼盒的部分,黯姓Melodis,但是又找到一张德希的是Melody,看一个考据up说是Melody可能是因为德希是家主。这里的主角是约瑟夫,所以用的这版,也可以理解为这里既是梅洛笛家族,也是梅洛笛先生。

  

——tbc.

  瞄了一眼评论区,好像想看这里的人比较多()

  老实说我真理之下礼盒也不全,中途退坑了一段时间,本来剧情什么样我也不知道,这段是作者私设,我在作者私设上基于我这篇观影的私设又改了改(

  然后就是德希德希我们喜欢你!一万哥的实力说是。王毅优化一下我们低矮木的脸模呢...左眼打车到右眼都要四十的眼距谁敢闻...

  在打模仿者,非常红温。有的玩意我都不想说他哈,我银行家说我加票给他了,下一轮会议要票我说他应该是投了11()你自己弃票了你在干什么!自己投没投心里没点数吗?!赛后瞄了一眼这玩意第一轮侦探查杀都弃票,要不是中立投票我们就完蛋了...哇在梦游就不要打模仿者了好吗好的。

  蛐蛐新皮肤非常好看的...以及弓箭手削弱!这能活着出共研服?!削弱削弱!

  还有让你那快捷语音死在共研服好吗好的,王毅你干脆把约瑟夫删了吧这玩个蛋啊...想干啥啊,没看到一片骂声吗我请问呢?

新手乱葬岗

【记忆余烬】攻击他最薄弱的地方!

  玩家行为带入有

【记忆余烬】攻击他最薄弱的地方!

  玩家行为带入有

风铃铃铃铃

卖加秀:这初音的手镯看着挺不错的     

  买家秀: ……

卖加秀:这初音的手镯看着挺不错的     

  买家秀: ……

小黎小黎

【佣勘】金飞贼护理手册

*cp佣勘 其他均为cb 

*hppa 学院分配纯属个人观点

*纯爱无脑剧情向小甜饼 全文1w+




Summary:“抓住飞贼可不容易,我不该得到一个胜利之吻吗?”



  1

   坎贝尔在级长盥洗室发现了伏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格兰芬多魁地奇队长。

  不知是谁打开了水龙头,地面涡积的水洼不断扩大,引领着萨贝达腰腹处的伤口流出的鲜血向外蜿蜒。诺顿皱着眉拧上旋钮,蹲下身用魔杖尖捅了捅双眼紧闭的男孩。

  奈布看起来还没死,因为他的胸口剧烈起伏...

*cp佣勘 其他均为cb 

*hppa 学院分配纯属个人观点

*纯爱无脑剧情向小甜饼 全文1w+




Summary:“抓住飞贼可不容易,我不该得到一个胜利之吻吗?”



  1

   坎贝尔在级长盥洗室发现了伏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格兰芬多魁地奇队长。

  不知是谁打开了水龙头,地面涡积的水洼不断扩大,引领着萨贝达腰腹处的伤口流出的鲜血向外蜿蜒。诺顿皱着眉拧上旋钮,蹲下身用魔杖尖捅了捅双眼紧闭的男孩。

  奈布看起来还没死,因为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就像搁浅的鱼努力鼓动鳃叶。他感到魔杖尖头喷出的灼热,睁开眼睛用尽全力举手抓住了诺顿的魔杖。诺顿被他吓得不轻,不过好在萨贝达虚弱到无法握紧他的魔杖,他很轻易地就把魔杖抽了出来。

  他们在今日前并无交集。诺顿虽然是级长,平时上课三点一线几乎不怎么使用级长权利,对于奈布这种经常打架的刺头也没什么看法,反正他们不在一个学院,私下里从没见过面,更别提说过什么话。

  诺顿拿出随身携带的白鲜香精,心疼地抚摸了两遍瓶身上的价格标签,犹豫着是否要用在这头戒备心极强且还在瞪他的狮子身上。奈布挣扎了一会儿,身下的水洼被他搅弄,清水稀释得差不多的血水飞溅到诺顿宽大的学院袍上,坎贝尔最后还是抿抿唇扭开了盖子。

  "你最好会给我赔偿。" 诺顿嘟囔着翻开奈布的校服,解他的衬衫替他擦药。药剂很凉,抹上去刺痛难忍,不过奈布虽拧着眉,却没发出一点声音。诺顿沾着药剂的指尖轻轻摩擦过他翻着皮肉的伤口,因为被水浸泡那皮肤肿胀泛着惨白,看起来十分狰狞可怖。坎贝尔的指腹微凉,加上那冰冷的药剂一齐上阵,给了奈布一个哆嗦。诺顿看到他破裂的忍耐后微微一笑,坏心眼地加重了力道。

  萨贝达脸色很差,白得能与纸页媲美,可他仍是咬着牙,半昂着头死死盯着诺顿的侧脸。诺顿向来懒得搭理这群倨傲的格兰芬多,梅林知道他们有多喜欢和斯莱特林叫板。而作为他们的王沦落到要斯莱特林的级长来救助,对于奈布来说简直会是巨大的侮辱。诺顿想到这,笑容更加刺眼,让萨贝达感到一丝恶寒。

  奈布的伤势好转了些,他立刻半撑起衣领大开的上身,用手臂勾住了诺顿的脖子。级长瞥了一眼脸侧捏的骨节泛白的拳头,淡淡收回目光。他知道很疼,不过效果毕竟也是与疼痛对等的。再把目光放回奈布胸前,蜜色的肌肤已经愈合得差不多,只余表层新肉留白。奈布作为亚裔,身形没有其他同龄欧洲学生那样高大,肌肉却紧实健美。诺顿的指腹抚过他结实的胸膛时属实被那漂亮的线条吸引到,而奈布并没注意到这些小事。

  萨贝达愈合能力本就惊人,加上诺顿的魔药水平也是一流,队长很快就能起来活蹦乱跳了。奈布刚想趁机跑路,袖口忽然被人向后一扯。他厚着脸皮回过头,看到的是斯莱特林级长冷着脸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没有别的表示?"

  "……谢谢,魔药我回去还你。"

  "我的意思是你这伤口是怎么回事,又打架了?如果不说明白——" 诺顿恰当停顿,危险地眯起眼睛,"格兰芬多的沙漏可不保证会不会下落。"

  "……" 奈布沉默着,表情更难看了几分。想起学期刚过半就几近见底的沙漏,萨贝达明白他再打几把冠军也挽回不了格兰芬多学院杯垫底的未来。望着坎贝尔巫师袍下半掩着的紧实腰线与修长的双腿,奈布觉得他很有必要赌一把,赌他这两样漂亮的东西是摆设。

  奈布悄悄在袖子里握住魔杖。诺顿忽然觉得眼前一花,下意识松开手,奈布抓着魔杖迅速消失在走廊尽头。

  "……啧,该死的狮子。"

  诺顿对着奈布的尾气咒骂了几句,又很心疼地把自己用得差不多的白鲜香精瓶子拿出来对着盥洗室顶上最大的那盏吊灯对了几次光。

  他就不该把这珍贵的药水给这只看起来就很会找茬的狮子王用。


  2

  诺顿进教室的时候,洛伦兹教授正斜倚在讲台旁揉着眉心。对于面前激情演说的一位斯莱特林学生,他看起来实在没有头绪。

  "怎么了,洛伦兹教授?"

  诺顿挂上招牌的礼貌微笑,积极地走到阿尔瓦身边。对于从一片金红色传来的吁声他也不予理会,只是用热切的目光望着魔药课教授。阿尔瓦眼睛一亮,就像看见了救星:"这位同学不想坐在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交界的地方。"

  "那和我换位置就好了。我的朋友给我留了一个位置——你可以坐到普林尼身边。"

  看着那个学生屁颠屁颠朝着角落单手撑着下巴发呆的美艳女孩跑过去,诺顿的心在滴血。

  和格兰芬多坐一起吗,梅林保佑他们不要把魔咒'不小心'施我脸上了。

  诺顿平淡地坐在交线的位置,右上方几个格兰芬多男生正假装不经意地大声指责他对老师的谄媚,斯莱特林级长将其视为犬吠后翻看起《标准魔咒》。他刚坐下时身边的位置立马空了出来,这一排的格兰芬多们默契地朝与他相反的地方挪了一个位置,现在整个教室只有他身边有空位了。诺顿也不在乎这么赤裸裸的恶意,对这群莽夫的嘲弄他早在一年级入学的时候就脱敏了。

  洛伦兹教授开始点名,刚翻开花名册,魔咒课教室的门就被用力推开了。

  奈布单手撑墙喘着粗气,平日都会顺手戴上的兜帽此刻也服帖地贴在他的背部,露出他有些散乱的低马尾。萨贝达虽然厚脸皮,但整个教室的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时他还是不自在地尬笑了一下。几个格兰芬多没忍住笑出了声,奈布不解且凶狠地用眼神让他们闭了嘴后找到了唯一的空位。

  梅林,我打死你。

  洛伦兹教授清亮的"格兰芬多扣五分"与这件事相比较显得那么温良毫无攻击力,而和奈布熟识的朋友已经快笑到脸抽筋了。看着脸色越来越阴沉的阿尔瓦,奈布咽了咽口水还是硬着头皮坐到了斯莱特林级长身边。

  诺顿懒得看他,只是专注地翻阅着课本,直到奈布也打开和他的同样页码后,坎贝尔才冷冷乜了他一眼。

  "你翻多了,我在预习。"

  "我也预习一下不行吗?"

  "你的脑容量不够你提前学习下一章节的内容。"

  这死毒蛇迟早咬到自己舌头然后被毒素害得饮恨西北。奈布愤怒地想着,却很诚实地把页码翻回了第一页。诺顿本来不想理他,但阿尔瓦演示过半后奈布还对着第一页的前言发呆,这种松弛巨怪态度惹得坎贝尔不知为何上来一股无名火,轻咳了一声以表提醒奈布该练习了。

  奈布没有回应,依旧目光僵硬地盯着第一页的标题。

  诺顿终于爆发了,这种轻佻的态度简直是赤裸裸的宣战,何况萨贝达还欠他一个人情。

  魔杖尖悄悄对准奈布的时候他还在睡觉。

  对,不得不说霍格莫德街角把戏坊的东西确实很靠谱,至少年段前几的诺顿都没发现这只是个障眼法。所以坎贝尔这么一掀,奈布根本没有防御,直接从位置上弹了起来。他的目光忽上忽下,很快两片像是雪梨纸的假眼睛从他的脸颊滑落。

  "萨贝达!"

  洛伦兹教授声音的暴怒程度不亚于刚才被忽视的诺顿,奈布一脸震惊地站在原地,斯莱特林方阵传来的讥笑声没有摧残到他的心灵,他只是在迟缓地思考为什么这里是教室而不是寝室。被关了禁闭并且又狠狠一顿扣分后,奈布终于开始埋怨起破道具的危险性,没人告诉他这玩意还会忽然电击让人跳起来啊。

  他找错了方向,可他同桌倒是坐立不安起来。

  眼看诺顿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奈布把脑袋偏了一点角度示意他可以说话,但这琢磨不透的男孩忽得一垂眼睫又不再发声。萨贝达没有那么旺盛的好奇心,注意力也很快被瓶子里正在呱呱叫的青蛙吸引走了。洛伦兹教授让他们练习无声无息咒,自己跑到外头去接水了。奈布甩着魔杖按着教科书上的单词念了几遍,但他的魔杖除了喷出一点热气外无事发生。

  诺顿很快把他的青蛙禁言了。

  把手里跳来跳去却不发出一点声音的蛙子放回瓶子,坎贝尔瞥了一眼还在抓耳挠腮的奈布,再次轻咳一声。看奈布没反应,又生怕自己再次误会他,诺顿一连咳了很多下。

  奈布皱着眉,语气很奇特:"你感冒了?"

  "……"

  总而言之奈布是放过了他的魔杖。

  "你看准我的手势," 诺顿轻盈地挑起魔杖,用尖端在空中划着圈。"就像这样——Silencio。"

  青蛙瞬间闭上了咕咕叫的嘴巴。

  奈布慵懒地接过魔杖,慵懒地对着重新开始咕咕叫的青蛙念道:

  "Silensio。"

  "错了,是c—i—o,不是s。"

  "Silenco。"

  "萨贝达!"

  "哎呀,Silen——so。"

  "……这个先算了,你的手势也很有问题。"

  诺顿抓住奈布的手,带着他在空中划了一圈。萨贝达一惊,想要挣脱意识却贪恋诺顿掌心的温度,最后只能僵硬地任由他去了。为了方便指导,坎贝尔特意与他坐得紧了,奈布向下睨着诺顿包握着他的手指,触感竟凭空生出一丝滑腻与柔软。望着他白皙手背隐约透露出的青筋,萨贝达咽了咽唾沫。

  "?"

  诺顿察觉到小队长的失神,从眼角抽空斜了他一下,格兰芬多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学着诺顿的样子轻咳了一声。

  睚眦必报的级长飞快地刻薄道:"你也感冒了?"

  萨贝达白了他一眼。但很快诺顿把手收了回去,微微翘起的发丝抚过他脸颊时若有若无地蹭了一下,在他的鼻尖留下一抹香风。

  这骚包。

  虽然这么想着却很诚实红了耳尖,奈布把兜帽又戴起来试图缓解自己的尴尬,诺顿在一旁用手撑着下巴等待他的表演。为了掩饰自己刚才的失神,奈布胡乱挥了几下,一道银白色的光从他的魔杖尖头喷出没入青蛙的身体,青蛙的身体在两人惊恐的目光下不断膨胀,最后'啪'地一声爆开了。

  奈布慌忙闭上眼,把脸在袖子上狠狠擦了几下,恢复视线后立刻看向身边的诺顿。诺顿没有动静,不知道是青蛙血太过黏腻还是因为脑浆沾了无声无息咒一同糊在他脸上让他无法发声,他甚至没有任何动作。两人一身血浆与皮肤组织,空气中弥漫着的腥臭让其他同学捏着鼻子离他俩远了不少。坏了,这下坎贝尔要新仇旧恨一齐报了。奈布绝望地想着,更加小心翼翼看了看诺顿的方向。

  令人琢磨不透的级长忽然发出了笑声。

  他一边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污秽,一边弯着腰大笑。

  "你恶不恶心啊萨贝达?"

  被他笑声感染的队长也忍不住和他笑做一团,他们靠在一起指着挂在对方身上的青蛙眼珠狂笑,好几个格兰芬多也捂着嘴巴看向脏兮兮却依旧傻乐的两个人偷笑。

  洛伦兹教授从门口走进来,他刚优雅地抿了一口水就被眼前猎奇的一幕吓得喷了出来。看着阿尔瓦到处找纸的样子,其他同学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恼羞成怒的洛伦兹教授第一次在一堂课上一次性扣了格兰芬多这么多分。



  3

  被罚禁闭了一周的奈布清理完天花板上的青蛙脑浆还得给洛伦兹教授搬书,拉文克劳院长的那个专属苦力每天都瞪大了双眼看他表演一口气提着三摞资料冲塔楼,时不时还鼓个掌喝彩。这样排下来根本没有时间去鼓捣白鲜香精的熬制,而且算下来已经他欠了两次人情,还偏偏是诺顿坎贝尔那个鼎鼎大名记仇笑面虎的人情。

  每天忙前忙后还要组织魁地奇队的训练,不仅如此该死的O.W.L也是迫在眉睫。奈布把写了一半的计划再次揉成一团丢在地上。威廉睡醒后把头探出床帘想问奈布几点了,却看见满地的纸团。

  "你一下午冲了这么多?"

  "讨打吗?"

  "开个玩笑嘛嘿嘿,几点了?"

  "钟在墙上。"

  奈布把纸团全部弄进垃圾桶后灵光乍现跑了出去。睡眼惺松的甘吉把脸埋在枕头里闷闷地发问:"奈布又去哪?"

  "噢,洛伦兹院长的办公室吧。" 他得到了一个同样闷闷的回答。


  奈布一出寝室就遇见了哼着歌的拉文克劳苦力,于是顺手抢了卢卡手上抱着的一堆资料。

  "我帮你拿过去,你在这里等我。" 他没给卢卡拒绝的机会,嗖一下窜上了楼梯。拉文克劳级长轻笑一声,双臂环抱靠在了旋转楼梯的旁边。

  待奈布下来,小少爷眯起一双绿色的眼睛上下掂量着魁地奇队长,嘴角弯着一个优雅的弧度朝对方微微颔首。

  "又有什么事求我?"

  "只是想偶尔谄媚一下洛伦兹教授。"

  俊逸的法国少年露出虎牙,低下头戳了戳他校服前的胸章。

  "哥,别开玩笑了。如果你愿意把这里改成一条蛇,且姓坎贝尔,我绝不会对你的说辞有半句异议。"

  "废话这么多你很闲?复方汤剂带了吗?"

  "这是求人的态度吗萨贝达,说话温柔点嘛。"

  "我今晚得去一趟废弃教室,白鲜香精总算是熬得差不多了。"

  卢卡用食指捏着下巴,沉绿的眼珠在眼眶转了几圈,忽然开口:"可是今晚不止我巡夜,而且……"

  "好了卢卡,我们之后有的是时间叙旧,你先把药剂给我。"

  复方汤剂熬得不是很好。"——好的,哥。" 被打断的卢卡微微一笑,干脆利落地吞下了后半句没出口的话。



  4

  一切顺利……

  奈布提着灯,穿着卢卡的校服在走廊里游荡起来。卢卡身形高挑,奈布还不太习惯拉文克劳级长那两条优越的长腿,他总是控制不住去看旁边的影子,巴尔萨的影子在墙壁上忽明忽暗,头顶一根翘起来的毛也随着奈布的动作晃来晃去。

  象征性在走廊逛了几圈后,没发现什么违反宵禁的学生,萨贝达立刻调转方向朝着楼梯小步走去。

  噢不。

  坎贝尔正好在四层等活动楼梯到他那边。他好像有些困倦,正不停揉弄自己的眼睛。奈布在心里祈祷楼梯别这么快转到他那去,可事与愿违,诺顿很快打着哈欠从楼梯上下来走向他所在的这个平台。

  太不好了,希望坎贝尔困到无法注意我。奈布夹着肩悄悄从诺顿身边蹭过去,可诺顿只是稍微乜了一眼便抓住了他的手臂。

  "巴尔萨?这层我看过了,没有异样。"

  "呃,坎贝尔。我还有点事,需要上去一趟。晚安。"

  "嗯。等等,你怎么……在变矮?"

  奈布心跳一滞。

  巴尔萨又在给他弄劣质小药水了。迎着诺顿越来越狐疑的目光,奈布把心一横就想故伎重施,但诺顿明显已经发现了复方汤剂效果的消失,很快施咒用透明细绳把他的手腕捆得严严实实。

  他板着奈布的肩膀,幸灾乐祸地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一阵来自管理员的脚步声打断。

  "你很不走运,萨贝达。" 诺顿一脸痛心状,"刚结束的禁闭又要开启新的旅程了,你要不要猜猜你们的裘克院长会让你去些什么离奇的冒险?"

  "……" 手动不了,魔杖也在衣服内衬里。格兰芬多真的分不多了,红宝石只剩下零星几粒了。裘克院长会撞死我的——怀着这么壮烈的想法,奈布反剪着双手掂起脚照着诺顿的嘴唇就是啃。

  诺顿懵了。

  其实奈布这么做并无道理,上次在更衣室那个白痴威廉抱着他的女朋友就在那啃了半天,萨贝达忍无可忍地问他知不知廉耻的时候艾利斯厚着脸皮胡扯是因为他女朋友太吵,而英国人让人闭嘴的特殊方式就是打啵。

  可当时萨贝达不仅没信,甚至还把他揍了一顿作为他满口胡诌的惩罚。

  事已至此他只能赌一把,即使奈布明白这个风俗简直扯淡到洛哈特都写不出来如此愚昧的情节——

  诺顿真的不动了。

  他站在原地,就像被施了统统石化那样呆呆地被定在那。奈布也不管这什么所谓的说法到底是真是假,挣开没有主人持续施法的绳子赶紧抓着诺顿的手腕拉着他上了四层。

  半夜的霍格沃兹是昏暗的,更别提早已废弃的盥洗室。他们一进去就被灰尘的气味呛得直咳嗽,勉强挥开较大颗粒的尘埃后奈布抽出了魔杖。

  "荧光闪烁。"

  明亮的光线刺亮了两人的脸。

  诺顿的脸颊在白炽的光线下晕着微红,他直到进来都没说一个字,像是真的被施了石化咒。奈布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天赋异禀到无需练习就学会了非洲挥挥手便能施咒的技巧,以至于他脑海里想着赶紧让这见鬼的坎贝尔闭上他的嘴事成真了。

  然后奈布到坩锅旁忙活去了。他正搅得起劲,敏锐的感知力让他察觉诺顿站在了他的身侧。

  "萨贝达……"

  "怎么?你来得正好,我已经快熬好了。你可以拿瓶子来装——我还多熬了一些,能给我也装一瓶吗?"

  "我现在怎么可能有瓶子!还有,你刚刚……" 诺顿的语调忽得拔高,随后又像被抽干了底气那样小声道,"这样……会不会太快了?"

  "?" 萨贝达摸了摸下巴,"不快啊,我熬一周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可以先试着把我约出来,然后……"

  奈布瞪大了眼睛:"周末还要扣我分吗?!"

  "……?"

  "噢,大功告成了。坎贝尔,多出来的当你上次教我无声无息咒的报酬吧。还是谢谢你。"

  "……"

  "坎贝尔?" 

  "你装傻的样子倒聪明得不像个格兰芬多。" 诺顿看起来被气得不轻,转身就走。"这锅破水你自己留着喝吧,最好能治治你的脑子。"

  被骂得莫名其妙的萨贝达忽然想起自己好像确实是亲了坎贝尔一口。干出这么莽撞的事后居然还能直接选择性失忆,后知后觉的尴尬如同巨怪的棒槌狠狠敲了奈布的脑袋一下,彻底把他锤醒了。

  "诺顿。" 他立刻拉住了要走的坎贝尔。开玩笑,这时候把记仇的斯莱特林放了不仅得挨禁闭还会因为把分扣光了挨格兰芬多级长玛尔塔的骂,一想到贝坦菲尔愤怒扭曲的脸——

  "诺顿,我不是故意的。" 奈布恨不得长一条尾巴出来摇摇示好,抓着他的袖子仰着脸用可怜兮兮的眼睛紧紧看着诺顿的眼睛。诺顿想移开目光,却惊恐地发现他无法做到。

  "你听我说,我其实很想约你。但是我从来找不到机会,你总是走得又急又早。"

  "萨贝达,一下课就抱着书本冲去魁地奇场的人是你吧?"

  "不重要,诺顿。你要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从不知道,而且我现在要回去睡觉了。" 诺顿的神情在暗沉沉的盥洗室中看得不清晰,奈布干脆松开了他的袖子。坎贝尔停在原地三秒左右,才转身离开废弃盥洗室。



  5

  早餐时间。

  照例推开威廉塞给他的牛奶后,奈布要了一杯白水。就着面包味道还是太寡淡了,萨贝达想着,盘子里立刻堆起几片煎蛋。

  他有点困,昨晚送走了诺顿后他一个人坐在盥洗室的马桶盖上沉思了一个小时。对于谈恋爱这种事,他真的从来没有想过,更何况对象是这条淬毒的臭蛇。坎贝尔的风评在格兰芬多也是烂得像粪,几乎所有狮院学生听到他的名字都要皱眉,连那个素日彬彬有礼的装货奥尔菲斯也懒得在坎贝尔面前卖弄风度。

  可是诺顿长得很带劲,行事风格也很有味道。奈布抓了抓头发,本就凌乱的棕色长发被弄得更糟,恶婆鸟降落就可以下蛋。如果我也讨厌坎贝尔,就不会在那天级长盥洗室……

  一个包裹忽然甩在他的面前,唤回了奈布的思绪。他用指尖轻抚署名,是母亲寄来的。盒子很有分量,奈布刚撕开包裹的一角,五颜六色的糖果争先恐后地从豁口涌了出来。

  "!"

  身边一下子围上来一群人,都像闻到血腥味的苍蝇搓着手等待队长的施舍。奈布对于糖果没什么兴趣,他拿着母亲的家书,一边凝视着家乡的地址一边像圣诞老人那样一人一把抓着甩出去。

  很快其他人作鸟兽散,把信收好的奈布掂了掂还剩下一大半的糖果,挑了几颗之后把袋子折好,朝着斯莱特林长桌一望。

  诺顿坐在他的斜前方,似乎很没胃口。他不断用小银勺搅弄着面前的布丁,看样子没吃一口。

  "诺顿,诺顿!"

  奈布小声呼唤,级长分辨了三秒才敢确认声音是来自格兰芬多的长桌,坎贝尔刚侧过脸,一个包裹照着他的脸就被丢了过来。

  "萨贝达——"

  诺顿被糖果们砸得一阵发昏,没折紧的口子里洒出来的糖果掉在他的怀里,坎贝尔又仔细看了半天才敢颤着手把它们捡起来。

  英国佬又在发什么呆……因为无法擅自离桌,奈布于是小声道歉:"不好意思,太用力了。"

  "给我的?"

  "嗯。"

  诺顿不可置信地问:"这些都是?"

  "嗯。"

  "为什么?"

  "呃……" 奈布不知道。给他总比给那群馋得眼睛发绿的队员好吧,他是这么想的。可是为什么是给诺顿,或许真的,挺喜欢他的吧。

  "我在追你。"

  一块儿鸡肉从一直在窃听的威廉嘴里掉下来。向周围朋友介绍奈布给的一些印度制造糖果的甘吉好像突然被袭击了,也是一动不动。直到听介绍听到一半被截住的凯文急眼推了甘吉一下,他才晃过神点点头,看凯文这正常反应该是幻听吧。但是很快一股温热顺着他的大腿蔓延,甘吉一低头,凯文的牛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碰洒了,现在正顺着桌壁向下滴答。

  "你今天可以来看我训练吗?" 奈布完全没注意到身边朋友滑稽的百态,只顾着红着脸小心跟诺顿搭话。

  "有时间。"

  "如果你要准备O.W.L……"

  "我会来的,放心吧——奈布。"

  诺顿转了回去。

  奈布松了口气,回过头看见好几张合不拢的大嘴,疑惑地问:"下巴集体脱臼了?"



  6

  魁地奇比赛如约而至。

  早餐过后,全校师生离开长餐桌走向魁地奇赛场。天空乌云密布,很快下起了小雨。

  更衣室内,奈布坐在其他队员面前照例给他们讲些鼓舞人心的话,尽管他总说得很少。

  "拉文克劳队绝对受不了这鬼天气。" 奈布淡定地说,"但我们在任何天气下都训练过。"

  "当然,八月开始我的衣服就没干过。" 威廉嘟囔着。

  甘吉瞥了他一眼:"艾利斯,再敢出现冲撞这种违规现象你就完了。"

  "我才不会!"

  奈布起身出了更衣室。不出所料,诺顿靠在他对面的门上望着他。几乎是开门的一瞬间,二者目光立刻交接上了。

  "祝你好运。"

  诺顿拍了拍奈布的肩,等奈布揉了揉他的头发才回身向观众席走去。

  "我很早就想问了。" 帕提夏抱着队服凑到正在绑马尾的奈布身边,好奇道,"你们正在约会?"

  "目前没有。我倒是想约他出去,但是他总说要复习。" 奈布瘪了瘪嘴,"我没耐心陪他泡图书馆。"

  "你的O.W.L毁了。" 帕提夏翻了个白眼,回到队友中间。


  一片喧嚣与喝彩中,同学们欢迎两支队伍入场。奈布没有环顾四周,只是冷着脸紧握飞天扫帚。不能输,萨贝达暗自思忖着,前段时间妈妈写的家书里提到了这次比赛,似乎对此很有兴趣。

  裁判美智子小姐让奈布与拉文克劳队长卢基诺握手时,望着对方得体有礼的笑容,萨贝达暗自腹诽他那不符合刻板印象的肌肉有点夸张得不像读书人。

  起飞后,雨势稍稍变大了一些。连绵的雨珠不断拍洒在奈布的脸上,他皱着眉眯起眼开始寻找飞贼的踪迹,一只硕大的游走球从他肩膀旁边擦过。

  "真悬——奈布!你该小心些。" 甘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他扛着球棒很快压着身位俯冲下去。

  雨太大了,几乎看不清敌友的动向。奈布回过头,巴尔萨在他前边晃晃悠悠地哼着歌四处张望着。萨贝达的眉头蹙得更深了一些——这小子还是这么轻敌。那么好,奈布微微一笑,哥哥得教教他如何做一名更优秀的找球手了。

  萨贝达把目光投向威廉,艾利斯随着他的目光朝着卢卡的方向一瞥秒懂,在拉文克劳击球手注意力因为他们这意味深长的一瞥后都集中卢卡身上时立刻挥棒将球调转方向击向卢基诺。眼看队长目光讶意且没有挥棒的机会,伊莱咬咬牙抬高扫帚朝着他的方位迅速飞过去替他一棒子把球挥出去,卢基诺马上反应过来开始反击——这都不重要了,因为甘吉一直在暗处等着两名击球手的注意力转移时刻,故意截胡做了个假动作似乎要将球打向伊莱,趁二者防备时偏转方向狠狠把球对准向飞贼靠拢的卢卡打去。

  "卢卡!" 克拉克大喊,但此刻也来不及传到卢卡耳边了。听到呼啸的风声反应力极快的巴尔萨也猜到即将发生什么,他立刻在半空中做了个树懒抱树滚,游走球擦着他的指关节擦了过去。

  奈布赞许地点了点头。他知道巴尔萨的中心力量不好,这一翻得花上好几秒他才能重新坐回扫帚——就是现在!奈布用身体与浓雾遮住金飞贼的视野,迅速向下俯冲。卢卡在倒吊在扫帚上的余韵下正晕头转向呢,看见萨贝达朝着那边去了下意识就跟了上去。

  不对,这高度——

  奈布早就做好了准备,邻近地面时调转扫帚方向朝上一起。但同时候两眼冒金星的卢卡可没办法做和他一样的事了,小少爷借着惯性,一屁股摔到了魁地奇场的草坪上。

  卢卡抬起头,总是浅笑倨慢的神情不受控制地扭曲成一团。望着高举金飞贼示意比赛结束的萨贝达,卢卡摸着火辣辣的屁股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哥。

  随叫随到的奈布轻盈地飞到卢卡身边,翻身跳下扫帚。

  "这招叫朗斯基假动作。不过我非常真挚地感谢你,我也是第一次成功使用这个战术。"

  无视拉文克劳找球手那张白净的小脸迅速红温,奈布转身就朝观众席跑去。


  "辛苦了,奈布。"

  诺顿把放在腿上的书合上,抬起头看向还在微微喘息的冠军队队长。在一片恭喜声中这份关怀让奈布有些不适应,他愣了几秒,才意识到坎贝尔已经起身低下头给他擦脸上的雨水。

  奈布啪地一下扑到了坎贝尔怀里。

  "干嘛?" 诺顿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似乎在笑,但那都不重要了。萨贝达抬起头用手臂勾住诺顿的脖颈就咬他的嘴,轻轻用尖牙研磨他下唇的同时又将舌尖送了进去。

  "你弟这一摔要是骨折了怎么办?" 诺顿在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总算找到机会错开萨贝达像狗一样的舔吻趁机发问,萨贝达只是微笑也没正面回答,随后摸索着在口袋里掏了个什么东西出来。

  奈布把拳头伸到诺顿面前,两瓣正在扑腾的小翅膀已经暴露了这是刚刚把两兄弟耍得团团转的飞贼。诺顿下意识用手去碰,萨贝达递给他一下又迅速收回来。

  "看我。"

  他用齿尖咬住手套边,下巴向后一仰把手套扯了下来。诺顿一愣,随即感慨起怎么有人能帅到这个地步。萨贝达用露出来纤长手指轻轻触到了飞贼金色的球身——

  喀哒。

  飞贼分开变成了两半。

  诺顿伸手捏住金飞贼内部的小玻璃瓶,举起来。瓶身内流动的金色液体散发着珠宝般的光泽,在雨水的折射下更加大放异彩。

  "欢欣剂?"

  "加了椒薄荷的,飞贼也送给你。" 

  级长接过飞贼,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你的魔药天赋倒不错,我喜欢。"

  队长轻轻挑了挑嘴角,拉着诺顿的手把他带离魁地奇场。

  "喜欢我的魔药?"

  "喜欢你。"



  7

  坐在霍格莫德的长椅上,诺顿抚摸着在他怀里拱来拱去萨贝达的脑袋,忽然提到:"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那天你负伤累累地趴在级长盥洗室的地板上的原因。"

  "就是打架了。"

  "看来我没猜错,你果然就是一只好斗的狗。"

  奈布翻身把诺顿压在长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个角度看以暴力执法著名的萨贝达很吓人,但诺顿总幻视一只表面凶神恶煞的狗背后疯狂摇着尾巴。

  他忍俊不禁,伸手按住萨贝达的腰:"别摇了。"

  奈布微微一笑,把诺顿拉起来抱住他。坎贝尔眯着眼睛把围巾取下一半给奈布也围上,在小队长靠近的时候吻了吻他唇角的伤疤。


  很快萨贝达被拖进了图书馆。

  年段排名靠前的斯莱特林级长用长教鞭勾了勾男友的下巴,在对方眼神最炽热的时候丢下四本堪比大号板砖的书。

  "认真点,我就在你后面的长桌。" 优等生微微一笑,"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奈布的表情终于破裂了。




END.




小小彩蛋:

  奈布写了一封检讨书,在更衣室截住了刚训练完的卢卡。

  "亲爱的弟弟,我不应该在知道你中心力量差得离谱的情况下还在魁地奇比赛上眼神教唆甘吉用游走球打你迫使你在飞天扫帚上环体运动,也不该用朗斯基假动作害得你在迷妹的注视下狼狈不堪。我为此事向你的屁股道歉,并感到深深的愧疚。"

  来找卢卡一起去图书馆的特蕾西率先在大片沉默下发出了割裂的笑声,随即威廉用力把已经石化了的卢卡给推醒并发出剧烈的爆笑。第一次看见素日幽默洒脱的卢卡脸黑得像锅底,奈布撒腿就跑,随即巴尔萨一边大骂一边不顾风度地抓起扫把就追了上去。

  笑得直不起腰的帕提夏扶着墙对已经傻眼的伊莱哎哟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特蕾西上前搀起格兰芬多的追球手中肯评价道:"没有歉意,只有回味。"

  帕提夏喘了几口气才抬起头补充:"我们队长平时绝不这么刻薄,背后定有高人指点。"

  "是谁呢?好难猜呀。"









设定详解

*奈布和卢卡不是亲兄弟 只是寄养院一起长大的习惯这么叫 妈妈因为要去工作所以把奈布放在寄养院 卢卡是因为妈妈死后父亲忙于实验暂放

*其实那天奈布没去训练 只是路过听到有两个学生嬉笑着说要作弄诺顿提前在盥洗室布置了陷阱 他下意识不想看诺顿受伤想去解咒 但诺顿马上就要到了解咒还没成功被他看见扣分就毁了 所以只好先吃了伤害

*欢欣剂加了椒薄荷不会出现副作用唱太多歌和拧鼻子

*金飞贼只能被第一次触碰到它的人打开 至于里面有东西飞起来的可能性嘛……当作不知道就好

*诺顿不是故意不和奈布出来 他平时周末要去霍格莫德兼职而且还要准备O.W.L 这对他来说意味着以后一份魔法部的好工作

*威廉经常犯规被出

*诺顿媚师是因为自卑没有好出身 想博得老师的喜欢好多获得一些知识 大部分教授也确实很照顾他

墨琴白衣卿

咒回观影体关于我穿成两面宿傩的手指这回事

·原作为晋江文学城想成为纯爱战神《关于我穿成两面宿傩的手指这回事》

·非典型观影体

·咒回同人的同人,假爷预警

·已获得 @虔海  大大的授权

·不掉马,不掉马,不掉马

·时间线姊妹会结束

·咒术师所有人都在

·有咒灵,大爷不在

. 序号代表着最后的作者有话说会进行解释

·□是屏蔽掉了的意思,大家看不见

·随便嗑吧

·不打任何cptag

·学生党,不定时更新

·...

·原作为晋江文学城想成为纯爱战神《关于我穿成两面宿傩的手指这回事》

·非典型观影体

·咒回同人的同人,假爷预警

·已获得 @虔海  大大的授权

·不掉马,不掉马,不掉马

·时间线姊妹会结束

·咒术师所有人都在

·有咒灵,大爷不在

. 序号代表着最后的作者有话说会进行解释

·□是屏蔽掉了的意思,大家看不见

·随便嗑吧

·不打任何cptag

·学生党,不定时更新

·原作不坑我不坑

——————————————————————————————

序号代表着最后的作者有话说会进行解释

『 “最近还有在做噩梦吗?”

  “嗯?”虎杖愣了一下,眨眨眼回忆,“有吧,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我来了点兴趣,“什么叫不太清楚?”

  “就是,”虎杖皱起眉,手指下意识捉紧衣摆,这是人类不安时常有的小动作。

  “做噩梦的确很难受,但我其实想不起来自己梦见了什么,少有的几次能记住的也都是在跑……我还梦见过被五条老师追杀,”他笑了一下,笑容有些苦涩,“当时我还想喊你来着,结果被你叫醒了。”

  是上课说梦话那次,我敛了敛眼皮,当时还以为他梦见被我追杀呢。』

    听到虎杖说的话,某位教师又开始了他的作妖历程“唉?悠仁,你怎么能这样呢,我不是你最尊敬的老师了吗,五条老师好伤心”

    听到五条·油·悟 的话,其他人瞬间无语,羂索:我费尽心思要封印的就是这个玩意儿?

    天真的虎杖迅速开始解释:“五条老师,我从来没有啊,虽然都是我,但都有区别啊,我就从来没有做过噩梦”

    五条悟听到后,表面依旧保持着好像收到轻薄的JK 的样子,但内心却开始了思维风暴。

    主世界的虎杖悠仁没有做过噩梦,但是副世界却有,每一个不同都不是巧合。

    看起来,副世界又出现了不同,噩梦吗?既然主世界没有,那就否定是是宿傩带来的负面效果,还是那一句话,既然出现了,那就不是没有用的,这场旅途也不是一帆风顺啊。①

『 我觉得事有蹊跷,但违和感还是先放一边:“其实我有个办法能让你不做噩梦。”

  “什么办法?”虎杖问。

  “跟我换,”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人的身体就像一个壳子,意识分表里层,人在睡眠时大多会处于表层,也因此会受到白天思想的干扰而做梦,如果你把我换到表层,你的意识就会沉进里层,也自然就不会做梦了。”

  虎杖皱了皱脸:“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吗?”

  “别急啊,我没说完呢。”

  我换了个姿势,从骨山上跃下来踱到他身前,面上似笑非笑,半认真地建议他:“我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你睡着的时候我不会滥伤无辜,只是透透气而已,你也觉得生得领域里很闷吧。”

  虎杖环视四周,很难不认同我说的话。

  “这是‘束缚’?”

  “是束缚。”

  小鬼安静了一会儿,大概是好好地在权衡利弊,其实对他来说是个比较冒险的决定,而且“利”很小,所以被拒绝了我也不会意外。

  “不准杀人。”虎杖最终说道。

  “那就加一条不杀人。”我很无所谓地做出保证。』

    乐岩寺校长看到事情发展有些不赞同“就这样随随便便定下束缚了吗”

    禅院扇似乎也想说话,但却被禅院直毘人拦了下来,禅院直毘人是禅院家主,也是高层里仅有的聪明人,在进入这个空间的那一刻,除了禅院姐妹与禅院直哉,禅院家没说一句话,他或许是想到了什么吧。②

    如果问五条悟最讨厌的老橘子有谁,那乐岩寺校长首当其冲,五条悟瞬间反驳了对方的话“这束缚可以说无害有利,为何不能定下啊”

    乐岩寺校长轻声说“万一那两面宿傩违反了……”

    他还没有说完,就瞬间被五条悟打断了“束缚是上天予的,违反束缚的代价即便是两面宿傩也要担心一二,他怎么会为了这么小的利,而去冒险?你是瞧不起束缚,还是瞧不起宿傩?”③

    这个话乐岩寺校长不能借,也不敢接。

『 “想好了吗?说出来‘束缚’可就生效了。”

  “没想好也来不及了。”虎杖晃晃脑袋,并未反驳,长出一口气好像如释重负,明明是我提出的建议,他却更像是等待结果的那个。

  这反应挺有意思,但我并不想刺激小鬼,出于对“外出权”到手的感激,我决定换一个话题让他开心一下。』

    此时,众人看着二人定下了束缚,难得没有说什么,五条悟看着屏幕,笑了出来,“我得多谢这个空间的主人啊”④

『 “今天换回来的钱在客厅茶几上,你现在出去应该还来得及去森美术馆转一圈(六本木新城著名的旅游景点)。”

  “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熟悉六本木呢?”虎杖听了钱果然眉开眼笑,摆摆手做告别,接着被我送出了生得领域。

  房间内,还是那张大床,虎杖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起身去客厅开始数钱。』

    “六本木啊,好羡慕”钉崎野蔷薇看着屏幕内虎杖与宿傩的相处模式,不禁又担心起自家的虎杖。

    “有什么羡慕的,五条老师不也答应你们一起去吗”五条悟似乎看出了钉崎的担心,回答了她。

    “是啊,我们有五条老师啊”虎杖笑着说。

    “也是,无良教师这时候也不错”钉崎转过了头也笑了起来

『 「出发前做好计划是制胜关键」

  “我以为你是随机应变派的呢。”

  那你可猜错了,我不是,表面上想干嘛干嘛,实则做每件事之前都会想清楚后果,谋而后定。

  当然了,大多数后果没办法动摇决策,只会在玩弄人心时展现自己的深不可测,其他时候还是表象居多。』

    “这个评价倒是意外的准确”五条悟说着,要说世界上除了两面宿傩本人谁最了解他,五条悟首当其冲,都是最强,甚至于说无敌,强者与强者的心理大多数都相似

『 “这是什么?”

  虎杖摸到一枝小树杈。

  “桃树么?不对,是樱树吧。”

  「不值一提的小玩意」

  “干什么用的?”

 「给你训练」

  “哦?”说起这个虎杖可来精神了

  “这个材质……感觉不太像真的植物啊。”

  「原本是真的,不过现在不是了」』

    “咒具”作为在做最了解咒具的人,禅院真希立刻分辨了出来

『 嫩褐色的枝干上,两簇翠绿的小芽片一高一低地立在上面,肉眼不可见的小绒毛包裹了整个稚嫩的绿植,精巧的咒具散发着某些半透明的不真实感,于房间耀眼的灯光下闪烁着朦胧柔和的恬静意味。

  我半个下午的时间都花在这上面了,可惜还是太仓促,没办法做得更精致点,只能拿来给小鬼练手。』

    “诅咒之王亲自做的咒具啊”钉崎看着屏幕,眼中泛起羡慕

    “花了半个下午,就为了给虎杖同学做训练用的咒具,这真的……”三轮霞惊奇的说,眼中泛起奇怪的光,钉崎野蔷薇与她默契的对视了一眼,二人迅速开始小声谈论起来

『 「那是因为你还没掌握住诀窍,小鬼,咒力的来源是什么」

  “人的负面情绪。”

  虎杖脱口而出。

  「那么当你要使用它时你要从哪提取它」

  “这个……大脑?”虎杖卡壳了一下,“还是心脏?总不能是细胞吧,又不是查克拉。”

  「提取这个概念是错的」

  “哈?”

  「咒力是由人类负面情绪转化而来的,跟随咒术师的心意被术师本人驱使的东西,很多人下意识将使用咒力划分为三个阶段,酿造,提取和释放,但其实根本没必要」』

    每到这个时候,众人都会不由而同的仔细听着,毕竟可是诅咒之王亲自讲课,几乎是千年一遇的情景啊。

    里梅听着宿傩的话,心中开始了怀念,可还记得最初被大人救下的时候,他有幸听过大人的讲解,此时此刻,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未发生

『 「尽管和血肉分隔开,但咒力的定义类似器官,它们是和心脏一样以固定频率工作的东西,当你想用时它就存在,你不想用它也待在那里,它们一直存在于你的身体里,只是你从来没发现而已」

  「至于稳定性,你把咒力看成是手或脚就好了,把使用它们想象成吃饭喝水,使用咒力就是这么简单而自然的事情,你会为呼吸的方式困扰吗」

  “......不会。”

  「念即显形,如臂使指,这才是咒力的正确使用方式。

  “听起来很难。”虎杖小声地轻笑。

  「你真的这么想吗」

  亮蓝色的光芒突兀地出现,状似火焰又宛若流水,缠缠绵绵的环绕在少年的手腕上,被他注视着忽明忽暗,最后恒定成天蓝泛青的模样。

  「你天赋不错」』

    宿傩对咒力的理解,众人是十分相信的,要是世界上谁最了解咒力,诅咒之王两面宿傩当之无愧

    听到宿傩的讲解,许多咒术师着手进行练习,少数咒术师一遍成功,随着时间推移,陆陆续续也有不少咒术师摸到了门槛

    不过是一堂简简单单的课,竟使众多咒术师能力提升,可以说不愧是宿傩

『 “这是什么?”

  虎杖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我定睛一看,就看见小鬼又在摆弄我送的礼物。

  “这个是做什么用的?”他捡起那枝树芽晃晃,手上的咒力立刻钻入木头里,像泥牛入海一样不见了。

  “诶?”虎杖愣了一下,又运起咒力向樱树芽试探,再一次被吞的一点不剩,小鬼眼睛直了起来,“这是个存钱罐啊。”』

    “能看出来是什么作用吗”五条悟问

    “暂时看不出来”真希说

    里梅:宿傩大人亲自做的咒具,想要。

.  

①五条悟是咒术界难得的聪明人,他的策略已以及力量都十分强大,也因为能力过于强大而导致几乎不会去弄策略,在空间里,他其实很早就知道了系统要做的事情

②禅院直毘人是次子,能避过长子当上家主,他的手段还是有的,比起高层,他在意更多的是家族,禅院真希是五条派的人他自然不会管,禅院真依是禅院家联系五条派的纽带,所以也不会管,五条家加茂家都觉醒了有家族术式,而禅院家拥有家族术式的人确是五条派的,这时候禅院家处于极度劣势,为了家族,他不会在与五条悟作对,至少现在不会

③瞧不起束缚:瞧不起这么多年来咒术师一直依赖的术式(得罪咒术师)

瞧不起宿傩:瞧不起宿傩本人的智慧以及力量,瞧不起千年前的天花板(得罪千年前咒力顶峰时期的所有咒术师与咒灵)(毕竟千年前所有咒术师一起围剿,都败给了宿傩)

④五条悟将所有人的反应看在了眼里,知道了这次观影不过是为了帮他改革咒术界而已

讹之久川

cos第五npc穿后带来一些模仿者震撼(3)

▼群像/直播观影/cos穿

▼coser基本上都是乐子人,会无意识刀人和地狱笑话

▼coser们的名字他们都记得,只是因为有些人彼此之间不是很熟悉,而且为了方便形成条件反射不至于直播的时候恍惚露馅,才互相叫角色名字

▼因为都是npc,所以coser们会带上自己的理解和感情来表演,感觉ooc那就是故意的(不是)


(这次比较意识流)

(下一章就是正式对局了)


——————————

里奥的回忆,大房内。

暗无天日的地图,寒风夹杂着细雪,这里是整个庄园里最冷的地方。


自午餐时,餐厅漂浮在半空中的空洞播放那一段视频,已经过去了几小时。


调香师克洛伊·奈尔...

▼群像/直播观影/cos穿

▼coser基本上都是乐子人,会无意识刀人和地狱笑话

▼coser们的名字他们都记得,只是因为有些人彼此之间不是很熟悉,而且为了方便形成条件反射不至于直播的时候恍惚露馅,才互相叫角色名字

▼因为都是npc,所以coser们会带上自己的理解和感情来表演,感觉ooc那就是故意的(不是)


(这次比较意识流)

(下一章就是正式对局了)


——————————

里奥的回忆,大房内。

暗无天日的地图,寒风夹杂着细雪,这里是整个庄园里最冷的地方。


自午餐时,餐厅漂浮在半空中的空洞播放那一段视频,已经过去了几小时。


调香师克洛伊·奈尔一直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


人类对于自己的面庞是陌生的。

这张脸会与自己相伴一生,可除却镜子等物品的反射,人没有办法直接观测到本身。


但凡事总有例外。


她清楚的看见屏幕上那个“她”的背影。剪裁得当的礼服,温柔的抱着另一个女孩,低声安抚着。就像是...


嘣——


电机像是故意和她作对,机器卡住迸发出四散的电火花,她只能无奈的用力拍打,试图让机器重新运转。


直到卡死的部位恢复,她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破译到第几行的第几个单词。


——————————

拜随机到抽象的刷点所赐。

盲女出生在月亮门,敲杖后就被中场的孽蜥发现,在月亮门小角落躲了一会,就很快上椅。

大房的调香师又根本不在状态,孽蜥几乎是没用多大功夫就完成了四抓。


结束一局的求生者们各自扶持着走回庄园里。气压很低。

这永无止境的游戏里,已经学会了合作的他们,很少有输的像今天这么惨烈的局面。



“...薇拉?”医生艾米莉确认着克洛伊身上的情况,她熟练的缝制着伤口,突然察觉到薇拉没有像是平常那样抗拒治疗(医疗用品的气味),忍不住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嗯,有什么问题吗?艾米莉。”克洛伊露出和平时无二的表情,不过依旧能感受到她语气里的疲惫。


“...你看上去很不好,”虽然不是真正的心理学家,但艾米莉还是看得出克洛伊有心事,“需要我帮你出示证明吗,你现在不适合继续参与游戏了。”


克洛伊一点也不想呆在医务室,这里太多安静,空气里没有熟悉的气味。这种不安感迫使她更加焦虑。


“......”


艾米莉见她沉默了,以为她会拒绝,忍不住拿出强硬一些的态度。“我是说,你这样的状态继续游戏,是对其它求生者的不负....”


“谢谢,”克洛伊没再拒绝。她想,确实应该留一些时间给自己,就像以前一样,她不能让这些回忆纠缠“我很需要。”


——————————

约瑟夫正在和玛丽品尝下午茶的点心。


餐桌下,一只黑猫正虎视眈眈地准备起跳。

赶在事故发生前,一只爪子抓住了黑猫的后颈。


“猫可不能吃太甜。”看了看桌上的马卡龙,卢基诺这样解释着,把猫递回给安,随后便靠在沙发上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任谁看了都知道他心情不错。


另一边的独椅上,杰克搅动着杯中的咖啡。


“恐怕不止是猫,马卡龙这样的茶点,也就法国人会如此偏爱了。”

“只有你会这样觉得。”


早就习惯了约瑟夫和杰克拌嘴的监管者们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监管们会轮流去游戏,场地都在使用的情况下,其它的监管就会在庄园里找些事情干。


就像是瓦尔莱塔,她一般呆在自己的房间里缝制娃娃,又或者独自练习表演。


又或者像现在这样,一群监管者正巧碰上集中在这一块地方。


“沓沓...”高跟鞋和手杖规律地从门外传来,柯根女士推开了房门。“各位,餐厅的空洞,又开始播放了。”


——————————

【视频中的女性赫然是上个视频结尾处一闪而过的那位。她的双眼睁开,像是做了一场噩梦。缓缓坐起身体,把手按在胸前,像是在确认自己还活着】


【肉眼可见的,薇拉像是确认了什么,松了口气。】


【门被轻轻敲响,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醒了?”浅色头发被规整的束在颈后,看上去像是医生的年轻男人推门而入。他看着床上的薇拉,礼貌性的笑了笑“总之,恭喜你,侦探团获胜。”】


——————————

视频的声音在最后变得杂乱起来,却又没有像之前那样变黑,反而是一片白茫。


“啧,刚给出个什么侦探团的信息怎么就停了!”

“为什么薇拉小姐和摄影师在里面?他们认识?”

“他们的衣服和现在不一样唉?是以前的还是...未来?”


求生们三三俩俩聚集在一起开始交换各自的消息。


从再次看到薇拉开始,克洛伊就没法欺骗自己——不会错的,那是她的姐姐。薇拉·奈尔。


她现在是什么心情呢,悔恨?清醒?或者发自内心的欢喜?



在以微笑沉默应对了其它监管的关注后,约瑟夫盯着着空着的空洞。


克劳德...是病逝的,所以成为了医生吗?


在约瑟夫的指尖,一张旧相片在旋转着。


就算隔着视频,约瑟夫依旧能通过常年对灵魂的研究看出来,克劳德的灵魂并不完整。或者说,是完整的碎片,只是没有办法粘合。


...这是什么复活的代价吗,克劳德?


——————————

【“谢谢。”看着克劳德靠近,薇拉主动伸出了手,任由克劳德把药剂注入。“多洛雷斯呢?她在游戏里的表现...”】


【“已经给她注射镇定剂了。”克劳德将针拔出,收拾好医疗箱,随意的和薇拉闲聊起来。】

【“可能触及到她一些不好的回忆,她现在不太能正常对话,我让小艾拉陪着她了。”】


【伴随着药剂生效,薇拉的脸色好了不少。她闭上眼,再度躺下。“小艾拉在啊,那我就放心了。”】


【“你今天还有几局?”】

【“...最后...”话还没说完,薇拉就抵不过药效在床上歪头睡了过去。】


画面乱码,在短暂的黑屏后。


【视角来到一个封闭的房间,十余人背对着圆桌而立,房间内唯一的光源在中心顶端,把影子拉长】


【找出隐藏在人群之中的 模仿者】


Parrrrr

⚠️有教勘暗示(指猫猫)

……我都不知道我在画什么(抹脸)

  p3原图

⚠️有教勘暗示(指猫猫)

……我都不知道我在画什么(抹脸)

  p3原图

月从夜而升

第五人格观影(5)


屏幕内】

<弹幕>有时有

预小姐”

“其他人的话”

(心理描写)

/ps加其他


角色会有皮肤出现(联动溯洄除外,演绎也

他们的衣服没有介绍(

-------

欢迎各位再次回来这欢迎厅”

预小姐微笑着,站在了一个平台上

这次的传送时间很快

“预小姐,现在要开始了吗”

“是的呢,这次是看你们的平行宇宙捏”

预小姐手靠背,歪着头笑着

“是什么…”

“就是你们的皮肤啦,真理之下你们应该知道吧”预小姐摸着下巴

“当然,真理之下这个系列我们知道”

奈布说

那雇佣兵说完屏幕上显现出来了一行字

【《真理之下》pv(缄默的反叛者)】

“这个是…...


屏幕内】

<弹幕>有时有

预小姐”

“其他人的话”

(心理描写)

/ps加其他


角色会有皮肤出现(联动溯洄除外,演绎也

他们的衣服没有介绍(

-------

欢迎各位再次回来这欢迎厅”

预小姐微笑着,站在了一个平台上

这次的传送时间很快

“预小姐,现在要开始了吗”

“是的呢,这次是看你们的平行宇宙捏”

预小姐手靠背,歪着头笑着

“是什么…”

“就是你们的皮肤啦,真理之下你们应该知道吧”预小姐摸着下巴

“当然,真理之下这个系列我们知道”

奈布说

那雇佣兵说完屏幕上显现出来了一行字

【《真理之下》pv(缄默的反叛者)】

“这个是…”

入殓师伊索·卡尔已经认出来了

是小伊索的加特”

预小姐站在自己的平台上


【画面开始

还是熟悉的冈易温馨提醒16+

接着是一个拿着红色药剂的人坐在地上

看起来像是跌倒后的模样,意识不清,屏幕时而的模糊

“又只剩下…”

画面再转

“一个人了么”

白色的花开满地,而中间躺着一副华丽的灵柩

周围飘着白色的羽毛,音乐柔缓】

<卡尔!>

<伊索!!!!!>

<一股热血番的感觉>


“那边是发生了什么?”

新来的求生拉拉队员还不明白为什么

“是被发现了吗?反叛者就只剩他一个了?”

卢卡在思考,尝试推理出原由


“这个哥哥怎么了……”

罗比虽然没有了头,但在这个空间他可以自由的表达自己的想法

“应该是被发现了”

格蕾丝小姐吃着牡蛎拼盘

/格蕾丝是自己愿意发出的心声

【闪过一片片的画面

在囚徒卢卡愤怒的对着他

后面是加特静静的躺在灵柩里,衣着整洁

身边还有一只头上戴着蓝色蝴蝶结白猫

“静静长眠吧  ”

台词像是各种的声音组合在一起,凌乱但清晰

“想我一样…”

画面又转,是格蕾丝的迷迭香,词中明显的女声来自于她,她靠着窗,身边是紫色的仙气(

“成为尤利尔的养料吧”

迷失香闭唇微笑】

“是格蕾丝小姐”

记者爱丽丝认出了“迷失香”

“虽然是监管者阵营但还是觉得很好看呢”

艾玛对她的服装造型很喜欢


加特掐碎手中的药剂

之后在灵柩中睁开双眼

音乐变得热血起来了

画面衍生开了,真理之下的字迹出现在屏幕上

转,一座房子位于黑暗之处

里面:

加特的白雪正打着哈欠,旁边是实验用品

电报:(截至目前 失踪事件仍时有发生)

加特坐在地上,身边跟着亚历山大和白雪

(警方对此表示缄默)

镜头拉近,加特扶额

(我们有理由相信…)

“这是多无辜生命被亵渎”加特的话接上了电报

“就为了这疯子家族的该死药剂”

加特手中是哪瓶掐碎药剂的残留物】


“加特是一名药剂师,这个家族是尤利尔吗?”

奥尔菲斯以自己写小说的经验推写出来

“…”

皮肤加特的属于者伊索,保持着沉默


“身边有两只猫…”

猫猫教的使徒—安只注意到了亚历山大他们

画面再次转变

地方像是一场酒会

摄影师—“DM”与迷失香,加特在一旁扶着耳

后面是两个家族的大人物交酒

画面又回到加特的实验室,电报的声音再次出现  (我们的城市笼罩于危险之中)

加特握住手

“快停手吧!”"囚徒"灵犀妙探的声音

“继续为尤利尔工作!你我都是帮凶!”

一张报纸,上面是贝拉夫人—红夫人

灵犀与加特前去调查】


“囚徒先生,是你们两个呢”

机械师特蕾西对卢卡说


加特那封闭的灵柩被荆棘打开

画面再转,加特被灵犀掐着脖子问

“为什么要留下来!给我解释一下啊!”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从此之后他们分道扬镳

月亮下的城市/

“他们是疯狂的猎手  我们都只是猎物”

真相小姐(园丁)与推理先生(佣兵)

(倘若未来可以重塑)

“冲入秘密的黑雾 ”音乐台词

在高楼里是DM的酒会

“我要找到我的出路”音乐台词

在墙边是暗(先知)在擦拭道具

(希望无常反复)“朝朝暮暮追逐”】


“他们起冲突了……”

不知道是谁的声音…


【“命途曲折残酷 我也不愿把信念放逐”

加特在他的调查图前,一个个的线索

加特敲着打字机

给另一边的真相小姐他们传情报

加特处于光明与黑暗两道的中央

“那就战到终章 一掷这孤注”音乐台词

加特带着防毒面罩”

画面再次回到那被打开的水晶灵柩】


“很棒的服装呢,真理之下还有真相在等我们寻找,目前真理之下系列有哪些角色有”

目前是佣兵,园丁,摄影师,先知,入殓师他们有”

不过还有一些珍宝也关乎着真理之下”

“比如红夫人的贝拉夫人”

还有的我忘记了”

“真是精彩的世界呢”

——————

临时写的,角色ooc了我也不知道

下期写什么?

继续真理之下

还是角色故事?

精华珍宝?



离鸟悲旧林(复健中)

红头罩说他和这个abo世界势不两立(下)

*alpha翅×无性者桶

*ooc注意  

  

  阿尔弗雷德爱着家里的每一位成员,老人家总是会用自己的方式提醒孩子们注意健康。


  


  


  从蝙蝠侠早晚都要面对的牛奶或蔬菜汁,到红罗宾被没收的咖啡豆,以及彻底停止在用餐时间进行毒抗性训练罗宾,住在庄园的在职义警们都没法抵抗老管家的眼神。


  而飞离在外的两只小鸟自然也逃不过这份甜蜜的负担,红头罩也已经习惯老老实实在自己的安全屋复刻老管家的菜谱。并不会在交流心得的时候暴露自己在夜间的加餐。

  


  抛下大蝙蝠的提姆和达米安会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垃圾食品,“不小心”多准备了一份的邪恶红头罩则......

*alpha翅×无性者桶

*ooc注意  

  

  阿尔弗雷德爱着家里的每一位成员,老人家总是会用自己的方式提醒孩子们注意健康。


  


  


  从蝙蝠侠早晚都要面对的牛奶或蔬菜汁,到红罗宾被没收的咖啡豆,以及彻底停止在用餐时间进行毒抗性训练罗宾,住在庄园的在职义警们都没法抵抗老管家的眼神。


  而飞离在外的两只小鸟自然也逃不过这份甜蜜的负担,红头罩也已经习惯老老实实在自己的安全屋复刻老管家的菜谱。并不会在交流心得的时候暴露自己在夜间的加餐。

  


  抛下大蝙蝠的提姆和达米安会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垃圾食品,“不小心”多准备了一份的邪恶红头罩则会无视两人的打趣。


 

  而迪克在成为daddy issues的遮羞布后却只会用令杰森头皮发麻的眼神看他。


  简直比看到受到阿弗雇佣才前来杀害彩虹麦片的红头罩时还要柔软。



  但就是这份温和才让杰森觉得别扭,他见识过迪克锋芒毕露并不吝啬展示攻击性的模样。


  


  


  那时候杰森只比达米安高一点点,他曾背着一份老管家精心包好的小甜饼溜到布鲁德海文。


  尽管阿弗雷德对迪克在生活上偶尔犯懒的小习惯了如指掌,但杰森却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可以把三个橱柜都囤满麦片。


 

  

  真的不会吃腻到吐吗?


  


  来自犯罪巷的小孩无法理解,他在失去父亲的后连续半年只能啃硬到可以防身的法棍,单调又一成不变的口感时至今日也让他无法忘记。




  彼时尚有亲人可以依靠的孩子坐在楼梯上不知道第几次崩到牙齿后忍不住反胃,一边裤脚卷起的杰森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再吃这种面包。


  而被锁在门外的杰森对将来的事一无所知,直到浓重的腥臭再次袭击他的鼻腔,钥匙响起的哗啦声才缓缓宣告人生这出糟糕的悲剧正式开始。


  那个为母子俩带来各自食粮的野兽表情餍足悠闲地离开,压根没有看到角落里穿着红色T恤的小孩。


  可杰森越过那道门,看到了一动不动的凯瑟琳。女人干瘦的胸膛没有起伏,同他对视的双眼混浊无神。

  

  法棍成了凶器,在被推下楼梯的alpha头上砸出斑驳血迹。但不同的性别还是让老瓢虫在濒死时爆发了恐怖的潜能。


  脖颈被干枯的手指攥紧到窒息,黑色的噪点在杰森眼前浮现。控制不住泪水的孩子在恐惧中狠下心肠,被拳头砸到面目模糊狰狞的alpha先一步停止呼吸。


  杰森在扳开尸体的手臂时看清了密密麻麻的针孔,他便以为最后一位亲人也是被药物夺走生命。

  


  可打来一盆盆冷水的杰森手指忍不住颤抖,他无法理解凯瑟琳为什么能做到在非人的暴力下保持沉默。


 

  除非她早已经……


  

  母亲的身体在失去温度后变得陌生,杰森帮她洗去不堪的痕迹和污渍,肥皂的清香却盖不住死亡的气息。饱胀的胃袋也像是被割开一条口子,不该存在的饥饿感灼烧着他的心脏。


  自那天之后,无法下咽的法棍变成了不可奢求的美食。  


  现实不就是这样吗?不吃就只能等死,什么都吃不到的时候,厌恶的东西也会成为反胃也要咽下去的生机。


  


  直到杰森失去住所流浪在街头,偶尔能抢到的比石块还硬的面包也总会在勉强果腹以后,再一次把他带回到那天晚上。


  


  被迫重温旧梦的胃会忍不住的抽泣,杰森却只能捂住嘴巴把腥臭的痛苦咽回肚子。


  


  alpha是危险的野兽


  


  这种认知牢牢扎根在杰森心底,即使布鲁斯都没发现他真正的恐惧。


  


  


  所以杰森其实很乐意来布鲁德海文看未分化的迪克,至少比呆在庄园里要轻松的多。

  

  

  蝙蝠侠是不折不扣的alpha。虽然那双钢蓝色的双眼永远沉静坚定,但若有若无的压迫感还是让杰森本能的警惕。


  弱小是原罪,他恐惧着无法反抗的自己。


  杰森咬着牙拼命克服本能的颤抖,尽量以正常状态接受布鲁斯的训练,但世界第一的侦探却总是在抑制贴松掉后结束战斗。


  而被各种掀翻在地的震荡会短暂模糊信息素泄露的攻击性,独自留在场地中央的杰森其实明白这份无言的温柔。



  于是闻到面包的气味就会抽痛的胃停下了呕吐。


  而从一眨眼就被扔飞到现在可以接下布鲁斯几拳,这样的进步对营养不良的流浪儿来说早就足够自保。




  但恐惧却向另一种方向延伸。


  


  如果他能早点打开那扇门,上帝是不是会稍微温柔些对待凯瑟琳?

  

  出于愧疚的守护者在第三次夜巡中放任了情感的爆发,新上任的罗宾踹断了深夜遛鸟的alpha的三根肋骨。


  “你做的太过了,杰森。”


  啧


  被禁足的罗宾不耐烦地揉了揉自己发梢干枯的卷发,他把一路发散的思维从天边拽回。



  杰森并不想承认自己的错误,虽然他也明白自己的过激。


  气鼓鼓的小浣熊没碰迪克的干粮,他只是规规矩矩把阿弗交给他的点心盒放在了长短腿的餐桌上。

  


  红头罩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晚上他没做任何会引发屋主厌恶的事情。就连开门也是用了阿尔弗雷德给的钥匙,而不是自备的铁丝。放下东西后更没占用夜翼的沙发,他只是靠着墙发呆。

   


  那时的心情早就不可考究,杰森记忆里只留下了屋子很乱的印象。以至于看不下去的小孩想要动手收拾,但他并不认为自己算是被认可的家人,所以没有报备的陌生来客最终决定闭目养神。


  眼不见心不烦。


 

  而翻窗回家的迪克却像没有实体的幽灵,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就站在了杰森身前。



  “私闯民宅?”



  差点一拳砸出去的入侵者被夜翼反扣住肩膀,压在墙面动弹不得。


 

  相差较大的身形让愤怒的小崽子选择采取更熟练的方式反击。



  根本不怕脱臼的挣扎和瞄准胯下的侧踹成功让迪克松开了钳制,单手后翻的夜翼动作华丽而优美,轻松地撤出了杰森的攻击范围。


  

  但红头罩忘了cos猫王的夜翼说了什么垃圾话,因为那件令他至今难以忘怀的事情就在两人互相嘲讽后发生。


  

  冲天而起的火光和爆炸声让夜翼被迫和杰森达成了临时合作关系。



  因为反蹬墙面跃到迪克背上的惯偷硬生生顺走了夜翼的多米诺面具和钩枪,甩下辨识度过高的外套就朝混乱中心赶去。



  各自憋着气的幼稚鬼像是竞速一样在失火的化工厂里搜救,灰头土脸的两人最终也没发现任何加分项,这场事故只是因为老化的设备不堪重负爆出火星而已。


 

  结束夜间活动的两人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返回,但不熟悉布港地形的罗宾在体力见底后错误估计了钩枪的角度。


 

  杰森被极速下落的失重感扼住呼吸,甚至没来得及调整姿态去用背部落在最近的楼顶。他的手腕就被紧紧握住,荡到杰森身边的夜翼展着双臂将失误的小鸟带回了高空。



  “不谢谢我接住你?”



  杰森其实已经做好狼狈地滚上几圈卸力的准备,但被引导着重新回到没有落点的空中时,狂跳不止的心脏便焦躁难安地撞着紧绷的喉头。

  

  把性命托付在他人手上的感觉实在令杰森难以接受。



  “这就说不出话了?”



  “little wing?”


  


  而迪克的声音依旧平稳,骨骼分明的手掌温暖干燥,最终拉着他完美降落在漆黑的大楼天台。


  夜翼被烧掉半截刘海的脸自那后总是突兀造访杰森的梦境,甚至连附着灰尘却依旧张扬上挑的眉头也一比一复刻。


  也曾溜进马戏团的帐篷里的小鬼还不知道什么叫吊桥效应,他只知道格雷森的名字代表了什么样的荣誉。


  杰森被调侃性质十足的蔑称刺激到脸颊通红 ,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收到挑衅后的愤怒。


  可惜的是直到他死,都没能完全学会迪克的看家本领。


  


  “回神啦,小翅膀。”


  


  夜翼也习惯了杰森愈发严重的坏毛病,他只是更加用力地将人搂紧。


  杰森分不清自己是因为想通了问题才从难以自拔的回忆里抽身,还是因为被迪克勒到呼吸困难。


  匆忙动身时随手顺走的细烟已经燃尽,却没有留下偏甜的薄荷爆珠的味道。


  

  反而是清爽的柑橘类香气将杰森包围。


  好吧,只是试试能不能让犁鼻器恢复正常功能而已。


  杰森怀疑这是迪克的信息素,为了拯救烂掉的鼻子,他毅然决然选择靠近。



  而夜翼却被轻轻落在鬓角的吻取悦,嘴硬的红头罩甚至不敢把眼睛睁开,倒像只别别扭扭亲近主人的猫咪。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把抢来的面罩当成止咬器的alpha将掌心贴在杰森通红的后颈,强硬地把别过脸的红头罩调整为和他四目相对。


  柑橘的味道变得辛辣而富有攻击性,但杰森却并不觉得厌恶或是恐惧。



  “你真的是alpha?”


  红头罩有些刻意的在此时发出疑问,比起验证更像是心照不宣的邀请。他甚至动手抢回了自己的面罩,被捏住后颈的人肆无忌惮地开口挑衅。


  “你总是这样不肯好好说话。”


  夜翼无奈极了,他明白杰森现在似乎有些期待他表露一点攻击性。



  刻板的性别印象。


  迪克并不生气,他猛地发力将扣住红头罩的肩膀把人按在墙面。又大腿顶进杰森双膝之间,并将身体紧紧与青年的脊背相贴。重获自由的犬齿半威胁状的露出,虚虚停在杰森后颈处。


  “信了?”


  


  “不信。”


  红头罩被压在墙上,但还是用被攥紧的手竖起中指。好像是在模仿犯罪的夜翼带来的压迫感甚至还没达米安高。反而更像是无可奈何的陪他玩过家家的游戏。


  迪克没了脾气,他总不能真的咬下去,然后当场对杰森做什么有损市容的事情。



  那样自己和没脑子的野兽有什么区别?更何况红头罩绝对会先把他的下巴卸掉。



  于是迪克张开了嘴巴,像乖乖展示尖牙的小狗邀请杰森来确认。 


  红头罩读懂了他的意思。


  


  在杰森说好之前,迪克什么都不会做。


  即便是对抗alpha的本能,他这位兄弟也会耐心等待他的回应。


  难怪姑娘们拒绝不了夜翼不是?



  并不想整晚耗在天台的红头罩生涩地吻上了alpha的犬齿。



不想玩《地球online》

好摸愚啊摸辉辉是我主任。原皮是我妈妈,,打架的时候简直最强大脑。周年祝福和投演绎之星说的话就显得特别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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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知意

打仗前还得一对一猜拳,把敌人先变成队友再说,然后才开始打是吧?Σ( ̄ロ ̄lll)

打仗前还得一对一猜拳,把敌人先变成队友再说,然后才开始打是吧?Σ( ̄ロ ̄lll)

逍遥遥遥遥遥遥

[Timjay]康康舞曲 01

*性转Jason注意

*片段灭文法

*大概是一个系列,到99完结


1.


杰西卡又一次对着上半身睡在沙发上、下半身睡在地板上的男朋友沉思了。这个小兔崽子,她一边气呼呼地把人拎起来一边想:我好像给自己找了个儿子,这就是一个家政零点的男朋友的扯淡之处。

睡梦中的提姆睡得死沉,外星人入侵地球都不会醒,被T恤领子卡到快要窒息也只是哼哼唧唧地吧嗒吧嗒嘴。看着宛如树懒的提姆杰西卡真的又气又笑,母爱开始在胸腔翻滚冒出来一个又一个粉红色的泡泡。

算了吧。她宽容地想着:反正我可能大概就是抱着养儿子的想法才答应他的告白的。


2....


*性转Jason注意

*片段灭文法

*大概是一个系列,到99完结

 


1.

 

杰西卡又一次对着上半身睡在沙发上、下半身睡在地板上的男朋友沉思了。这个小兔崽子,她一边气呼呼地把人拎起来一边想:我好像给自己找了个儿子,这就是一个家政零点的男朋友的扯淡之处。

睡梦中的提姆睡得死沉,外星人入侵地球都不会醒,被T恤领子卡到快要窒息也只是哼哼唧唧地吧嗒吧嗒嘴。看着宛如树懒的提姆杰西卡真的又气又笑,母爱开始在胸腔翻滚冒出来一个又一个粉红色的泡泡。

算了吧。她宽容地想着:反正我可能大概就是抱着养儿子的想法才答应他的告白的。

 

 

2.

 

“不,你绝对不是。”

迪克正在尝试让被蒸汽软化的薯条站起来,杰西卡趁机抢走了最后一点番茄酱。这让迪克发出一声可怜巴巴的叹息,终止了他伟大的事业继续和杰西卡聊天:“你除了想要找地方发泄你那泛滥的母爱,绝对还看上了他的钱。”

“什么,那我怎么不去和布鲁斯谈恋爱。”杰西卡看着迪克的狗狗眼,只好从自己的精致包包里拿出两袋番茄酱甩到迪克脸上。

迪克又活了过来:“我真不知道你这种洁癖居然还会在你的包里装番茄酱,小翅膀。”他往自己的薯条上挤了快要整整一包番茄酱,把薯条味道的番茄酱放到嘴里的时候他叹息了:“比起这个,我认为你应该保护一下你的脸。它看起来不太妙,像是要爆痘了。”

杰西卡把剩下一包番茄酱都喷射到了迪克的脸上。

 

3.

 

提姆今天一进门就发觉了杰西卡似乎并不开心。她一反往常的涂了真的要发芽的海藻泥面膜安安稳稳地躺在沙发上,颈椎弯曲出一个看着就让人想要嗷嗷叫疼的弧度,好让她的眼睛能够看见用她的D罩杯做手机支架的手机屏幕。

“今天不是《森林冰火人》时间啊?”提姆绕到沙发侧面,想要下嘴又无从下嘴:“怎么了,杰茜?你今天不陪你的小男朋友一起约会了吗?”

“是《冰与火之歌》!”杰西卡小幅度的动了动嘴唇纠正他:“迪克那个死基佬,他说我要长痘,怎么可能,我是熬夜一辈子都不会长痘的体质。他还说我老了,不能这样下去了,说我要好好保养才能保持住我的脸。”

提姆真的很想笑了,他更想去摸女朋友的胸:“怎么会,你的小男朋友永远爱你。”

她瞪了他一眼,过了一会儿哼哼唧唧地说:“不是这个。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要爆痘吗?因为带着头罩时,如果爆痘的话真的很疼,而且痘破了会很恶心。”

提姆懂了,他想起来他的女朋友是个受枪伤都不会哭、但在他帮忙挤痘痘时却会疼到飙泪的标准硬汉:“我好想亲你。我能掀开一小点你的面膜吗,杰茜?”

“不行。”杰西卡瓮声瓮气:“我会把你揍成巴巴爸爸。”

 

 

4.

 

(电视剧之夜)

提姆:我要看唐老鸭,实在不行米奇妙妙屋也可以。

杰西卡:不可以,我要看小驴托托。我就是很讨厌的那种在平日里叫嚣着女权、晚上和男朋友要求女士优先的人。

提姆:你最近又沉迷法语了是吗,你是不是想看法语原著版本的悲惨世界了。

杰西卡:你怎么知道的?你不能总监控我的购物记录。

提姆:上回你听了一周贝多芬的时候,你看了一整周巴巴爸爸。

杰西卡:

杰西卡:那次是我真的想看巴巴爸爸。

杰西卡:纯音乐没有歌词。

 

 

5.

 

提姆在夜巡中请假了,杰西卡也是。每次这种两人一块请假的时候,布鲁斯都很想把自己的三儿子抓过来教他到底如何正确使用安全套,也很想拽着杰西卡的领子怒吼不要为了这么点破事再在夜巡里请假了。

他叹了口气正要从蝙蝠洞出发,监控里提姆带着淤青的脸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达米安毫不犹豫的大笑起来:“和陶德那种人谈恋爱,德雷克就是个傻子。”

布鲁斯没动,他凝视着提姆从庄园门口龇牙咧嘴的进来,然后龇牙咧嘴地走进了大宅,龇牙咧嘴地找到了阿尔弗雷德,龇牙咧嘴地进入了厨房。

达米安的笑声有点惊恐。

布鲁斯已经准备好报销厨房了。

 

 

6.

 

“她打我。”提姆委屈巴巴地蹲在阿尔弗雷德脚边,活像一只猫,他甚至还为自己这个糟糕的故事假哭几声吸了吸鼻子:“大红——我是说杰茜,她总是在自己生理期的时候打我,我要狠狠报复她。我要做一份世界上最难吃的小甜饼来报复她。”

阿尔弗雷德挡在厨房门口的身影是那么伟岸:“不,您不可以。杰西卡小姐只是位正常的、在生理期有一些暴躁的女士,您不能这样摧残她的味蕾。”

“我没有,她在摧残我。她已经做了三天激辣墨西哥海鲜意面和甜到腻死人的巧克力熔岩蛋糕了,我的味蕾已经要坏掉了。”提姆不确定自己现在是否真的眼泪汪汪:“她每次都这样,我都跑了三天厕所了,秘书都在嘲笑我。”

阿尔弗雷德思考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我不确定您是否会后悔,但我这里还有一些小甜饼。”

提姆兴高采烈地拿走了所有小甜饼。

 

 

7.

 

“你编排我。”杰西卡一脸不高兴地踹了踹提姆的小腿:“提宝,明明你跟阿福说‘杰茜生理期到了想吃小甜饼’,他就会给你拿出来的。”

“可是他不会把所有都拿给你。”提姆吮吸着手指上的甜饼渣,继续帮杰西卡按摩:“您的男朋友德雷克先生不过是稍微丢了点脸,就让老蝙蝠和达米安今天没有了特供小甜饼。您应该为您男朋友鼓鼓掌才对,这正是杰茜小公主想要的。”

杰西卡舒服地哼哼了一会儿,迷迷瞪瞪地说道:“你还说的我想吃激辣墨西哥海鲜意面和甜到腻死人的巧克力熔岩蛋糕……”

提姆没说话,只是低下头亲她。他绞尽脑汁想要让杰西卡忘掉这件事,甚至在杰西卡生理期刚结束就拖着她做爱,结果杰西卡还是让他吃了整整一周的激辣墨西哥海鲜意面和甜到腻死人的巧克力熔岩蛋糕。

还是挺好吃的。

 

 

8.

 

某日下午,两个人坐在沙发的两端。杰西卡难得将头发披散下来,带上眼镜看着手里的书,而提姆蜷缩在沙发的怀抱里迷迷糊糊地刷推特。

他其实在和斯蒂芬妮聊天,玩两个人的真心话大冒险。提姆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友情,但是总之是过命的交情了,杰西卡都不能把困得开始打错字的提姆拖起来一起在我的世界里建红头罩雕塑。

斯蒂芬妮:该你了

斯蒂芬妮: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提姆:两个人的真心话大冒险有意西吗

提姆:意思*

提姆:我选大冒险

提姆:别太多芬,大红和我度假呢

提姆:过分*

斯蒂芬妮:那你问问大红是不是因为你的钱和你在一起的吧

提姆突然警觉起来,他整个人的困意都飞去一半。杰西卡还在沙发另一端安安静静地翻着书,看上去家居又贤惠,文艺气息浓厚到冲破房顶,但是提姆忽然觉得这都是虚幻的。是幻象。

“你是不是因为我的钱才和我在一起?”提姆放下平板这样问道,他的尾音还带着一点点小孩子梦想破灭的悲伤:“你一定是。你这个需要整套圣诞限定的恶魔。”

杰西卡头都懒得抬:“不好意思,是的,伤到你的心了。”

提姆发出类似小兽的尖叫声:“不,你不能这样,杰茜。”

杰西卡真的不想放下她手里的书,但她还是不耐烦的把书拍在了茶几上。这种时候她总会想到底他俩谁才是那个小公主,不过她还是尽职尽责地安慰自己的男朋友:“宝宝鸟,别把我每句话都当真,你没有学过如何选择性过滤吗?”她甚至主动蹭到沙发另一边给了提姆一个黏黏糊糊的吻。

提姆被她亲困了,他的睡意又回来了。在杰西卡女巫的低语中他恍恍惚惚地松开了自己的平板安安静静地睡了,真的好像睡美人,杰西卡看着他比自己还小的小脸,突然特别想让他染成金发。

隔天她就揍了金发美人斯蒂芬妮一顿。

 

 

9.

 

“什么?提姆和杰西卡求婚了?”迪克一脸惊恐。

这话被早上七点才睡的布鲁斯听见了:“什么?提姆和杰西卡结婚了?”

负责叫起服务的达米安差点滚下楼梯:“什么?德雷克和陶德领了证?”

只听到最后一句话的阿尔弗雷德欣慰的擦了擦眼泪。

(事实上是斯蒂芬妮不知悔改,和杰西卡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

(斯蒂芬妮:杰茜可比提姆好玩多了)

 

 

10.

 

杰西卡和提姆也玩真心话大冒险来着。

但是他俩太了解彼此了,总能知道如何逼疯对方(杰西卡曾经在提姆某次要求大冒险时要求对方给自己念一个月睡前莎士比亚,但是最终提姆干巴巴的声音让她感觉莎士比亚受到了侮辱),所以后来他俩不提这件事。

 

 

11.

 

“你不能在我不在的时候让外卖制造的垃圾堆满咱俩的家。”杰西卡谴责他。

提姆毫无所觉,胡乱点点头后接着吃杰西卡临时赶制出的外星水果水果捞。九月还能吃到酸酸甜甜小草莓简直是人生中最幸福的事情,而如果小草莓配上了纯草莓酱,再加上椰奶,提姆就能够走向天堂了。

他吃的太快了,这种时候杰西卡总会质疑为什么提姆吃得这么多可就是不胖。提姆舔了舔嘴角还残存的甜味:“还有吗,杰茜?”

杰西卡充满负罪感的摇摇头。

提姆的眼神很快黯淡下去,又在看到餐桌上刚才溅出来的椰奶渍时亮了起来。

杰西卡:“不,你要是舔了的话我就立刻和你分手,提摩西·德雷克。”

提姆用狗狗眼看着她。

杰西卡虽然很想男朋友,但她这种时候就会觉得提姆是为了吃她的饭才和她在一起的。她有点明白为什么提姆总问她“你是不是为了钱才和我在一起的”了,不过这和她生不生气没半毛钱关系。生气的杰西卡一边在心底咒骂自己的男朋友一边纠结要不要分手,手诚实地切着胡萝卜碎——只有把切得碎碎的胡萝卜熬进意大利面酱,直到它们完全融化,挑食的提姆小朋友才不会费半个小时挑出它们,还把这些小可怜扔进女朋友(或是说,保姆)的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