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all男监督】白荆科技高亮守则(1)
白荆科技高亮守则:请不要让监督单独出外勤!!!
看了今天剧情有感,遂写 真的好磕!!!监督真的很娇很好看!!!都来磕!!!
写在前面的预警:战损团宠文学,和谁都能磕,都是gb|bl!谢谢大家!!!
苏筱接到外勤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近来白荆科技事务繁忙,意外之事又出得多,监督忙得头昏脑涨,她也跟着处理,在办公室熬了几个大夜,终于结束了手头上紧急的事情,剩下的只需要下个月之前处理好即可。事情总算告一段落,苏筱被监督赶回家去休息,自己留下来收个尾。
苏筱犹豫半晌,反复和监督确认他真的会处理完这些事情就回家休息,才终于半信半疑......
白荆科技高亮守则:请不要让监督单独出外勤!!!
看了今天剧情有感,遂写 真的好磕!!!监督真的很娇很好看!!!都来磕!!!
写在前面的预警:战损团宠文学,和谁都能磕,都是gb|bl!谢谢大家!!!
苏筱接到外勤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近来白荆科技事务繁忙,意外之事又出得多,监督忙得头昏脑涨,她也跟着处理,在办公室熬了几个大夜,终于结束了手头上紧急的事情,剩下的只需要下个月之前处理好即可。事情总算告一段落,苏筱被监督赶回家去休息,自己留下来收个尾。
苏筱犹豫半晌,反复和监督确认他真的会处理完这些事情就回家休息,才终于半信半疑地离开,临走之前,还在没有监督的群里给大家群发消息,说记得看着监督处理完工作就回家睡觉。她踩着早高峰的逆流回到了家,实在是熬得狠了,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趴在了床上,等到再睁开眼睛,已经看见了夕阳。
她睡得有点懵,坐在床上缓了半晌,揉了揉额头,准备去洗个脸清醒一下,习惯性先拿起了通讯设备,准备看看有什么消息。只是刚刚按开,设备先卡了一下。紧接着消息提示音狂轰乱炸地袭来,苏筱手忙脚乱地要按开锁屏,一个视频通讯就弹了出来,对面是狄砚。遇事从不惊慌的大小姐表情严肃,语气也有些慌乱:“监督在你身边吗?”
苏筱这下子彻底回神了。她提高音量,长久的共事默契让她一瞬间便反应过来狄砚在说什么,这下不用洗脸也清醒了:“监督失踪了?!”
狄砚沉着脸点了点头,也言简意赅起来:“事情经过我简短地发到我们的私信里了,你的假期可能要提前结束了。”
苏筱没来得及回话,就先挂断了通讯。她接通了白荆科技的内部高级权限,想要走内线联系监督,又怕万一对面出了事情,突然的联系会打乱那边的行动,只能忍着握了握拳,调出了狄砚的私聊。狄砚简短地叙述了今天她和监督的见面,说今天早上给监督提交了一份外勤报告,天隙禁区那边有异常能量波动,外勤人员却没发现什么,博物馆方面找到了个手提箱,需要白荆科技对接一下。因为最近人手不足,监督一个人去博物馆取了手提箱,照理来说,就算监督在特展中逛了几圈,在闭馆之前也应该出来了,只是现在已经五点,依旧没人能联系得上监督,只是博物馆那边似乎也出了异常事件,暂时没有时间和我们对接这件事的详细情况。
苏筱看到一半就血气上涌,飞快地打字:“怎么能让监督一个人出外勤!!!”
狄砚也没想到这种几乎算不上危险等级的外勤也会出现异常情况,只是这时候不是归咎谁错谁对的时候,她回道,已经联系了R.E.D那边,先来白荆科技会合吧。
————————tbc
监督未出场就演完一集(bushi)
我的主页到底有没有人玩白荆回廊!!!能不能一起和我磕!!!
彩蛋来摸一点日常文学
整理一波“帝皇抛弃了我们”
也不知道为啥要整理这个反正浅浅吃一口玩弄感情的毒妇E吧(?)
荷鲁斯开始履行他的新职务。他立刻开始接触其他原体,制订计划以继续大远征。原体中的许多人为帝皇不再与他们并肩作战而感到沮丧。其中安格隆特别愤愤不平,他认为这是帝皇第二次辜负了自己。荷鲁斯轮流与每一位原体商谈。原体们都感到帝皇抛弃了他们。荷鲁斯许诺,自己将永远不会让他们失望。
当帝皇隐退回到地球,着手于他的实验室和地下城时,荷鲁斯感觉自己受到了忽视。即使是被尊为战帅的荣耀,也不足以与被灵魂之父遗弃的失落感相比。自从荷鲁斯领导辉煌的远征军继续战斗以来,他已竭尽其所能。但许多星际战士陆续阵亡,却从未得到帝皇亲临致悼的关...
也不知道为啥要整理这个反正浅浅吃一口玩弄感情的毒妇E吧(?)
荷鲁斯开始履行他的新职务。他立刻开始接触其他原体,制订计划以继续大远征。原体中的许多人为帝皇不再与他们并肩作战而感到沮丧。其中安格隆特别愤愤不平,他认为这是帝皇第二次辜负了自己。荷鲁斯轮流与每一位原体商谈。原体们都感到帝皇抛弃了他们。荷鲁斯许诺,自己将永远不会让他们失望。
当帝皇隐退回到地球,着手于他的实验室和地下城时,荷鲁斯感觉自己受到了忽视。即使是被尊为战帅的荣耀,也不足以与被灵魂之父遗弃的失落感相比。自从荷鲁斯领导辉煌的远征军继续战斗以来,他已竭尽其所能。但许多星际战士陆续阵亡,却从未得到帝皇亲临致悼的关怀。
荷鲁斯身受重伤。当他的身体逐渐康复时,他的思绪一片混乱。为何在他最需要的时刻,帝皇不在他身边?当他的性命危在旦夕,为何帝皇不像往日一样飞驰而来?(哥你……两百多岁了吧,你……)
站在近旁的洛肯勉强能够听到战帅吐露的字句。
“你为何把这些托付给我,父亲?你为何要将我抛下?为什么?这太难了。太多了。你为何让我独自承担这一切?”
“这不公平,”阿巴顿低吼道,“不应该这样的。帝皇不会放任如此。他不该放任如此。
“帝皇已经很久都不在这里了,艾泽凯尔。”
“他知道发生了什么吗?他还在乎吗?”
“我没法回答你,我的朋友,”阿西曼德说着重新拿起爆矢枪,按动开关将弹夹卸下,他明白阿巴顿已经为沮丧怒火找到了一个新的发泄对象。
“自从他在乌兰诺抛弃我们,事情就变了,”阿巴顿怒喝,“他甩手而去,扔下我们收拾残局,又是为了什么?某个远在泰拉的该死项目难道比我们更重要?”(网道:那确实我更重要啊)
“我是他的钦选摄政!”荷鲁斯高喊,“我为他浴血奋战了上千次。我麾下的战士为他而死,他却将我彻底忽视,仿佛我根本不存在?”
“帝皇遗弃了你,战帅,”塞扬努斯继续说道,“很快他就要彻底背弃自己的臣民,在诸神之间赢取一席之地。他仅仅关心自己,关心自己的力量和荣耀。我们都被欺骗了。他的伟大图谋里并没有你我的位置,在时机来临之后,他就会将我们轻易摒弃,孤身成神。在我们以帝皇之名奋勇拼搏的时候,他却在亚空间里秘密地积聚力量。”
无论荷鲁斯放眼何处,他总会看到一幅幅壁画、肖像和浮雕体现着众多熟悉的面孔——他的兄弟以及帝皇本人。
为什么荷鲁斯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体现?
就好像他从未存在过。他屈膝跪倒,向天空高举双拳。
“父亲,你为何要遗弃我?”
“还会有什么比那更严重?当荷露斯告诉我帝皇的背叛,他准备抛弃我们,自己完成登神之路。”福格瑞姆说,品味着他兄弟脸上混杂着惊讶与愤怒的恐怖表情。
而在父亲炽热的目光中,荷鲁斯·卢佩卡尔也没有获得他想要的认可与胜利,因为在那眼中,他没看到丝毫的震惊与绝望,也没有品尝出任何的痛苦、愤怒或悲伤。他带着混乱的怒火,带着一个被抛弃的孩子的怨恨,带着疯狂的喜悦回敬着这一切。他渴望从中找到属于自己的满足。
当祂第一次来到你身边时,祂的忽视让你遍体鳞伤。当祂无视你时,你很痛苦。你现在已经战胜了那种痛苦。你一直在成长,战斗的每一步都让你学习,重生。你很冷静,也很乐观。你现在明白了,当祂来到你的王庭时,祂的无视来源于恐惧。祂伤害你是因为祂不知所措。祂不承认你是因为你与过往如此不同,而祂已经不认识你了。祂看到了你的变化,看到了祂无法与之抗衡的深不可测的力量,于是祂用卑劣的方式伤害你,就像任何被逼到绝境的受惊的灵魂一样。(荷:父亲不理我等于故意伤害我😭)
“我已归来,”黑暗中传来苍狼之声。
“我弃绝你,”男子说道,图像消散为梦境的回响与永不停息的狂笑声……(亚空间新闻:一只萨摩耶燃烧整个银河只为报复抛弃他的人)
“父亲,不要抛弃我们。”科拉克斯声若细语,不想被旁人听见,但唇齿间挤出的话语中却饱含怒意。
“最后,我又回到原点。我的父亲与我一样痛恨谎言。我们总被告知大远征将是一切的终点,所有其他事都要让位于此。我现在相信这是错的。大远征的开展是为了给他带去他所需要的东西 – 也许是知识。可能是被禁止的,可能是遗失的,可能是和异形相关的,可能是和以太相关的。但当找到它后他便回去着手实施他的永恒计划,而自从纷争年代开始他的思想第一次不再转向他的造物们。所以他们踟蹰。所以他们堕落。”(高需求宝宝)
可汗微笑。“不,斯祖。你的结论太过武断了。我的誓言束缚着我 – 如果确实有通往王座世界的道路,我会走上它。”接着他的微笑消散了。“但假如没有,而且所有道路都被阻隔,那么,是的,我要弄明白为什么我的父亲背弃了我们。这个地方可能是关键所在,也可能不是。我们冒险行事,因为终章即将到来。”
求您不要在我们荣耀时刻或患难之时离弃我们。我们尊敬您,我们信任您的指引。这绝不是结束。这不是您为我所做的一切。
“我们是帝皇的天使,”我从阿巴顿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黑暗的仁慈,这令我恐惧。此刻,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愤怒,因为他是在与西吉斯蒙德进行理论,而后者是一名永远无法与之论理的星际战士。“我们反抗不是为了发泄那一星半点的怨恨,西吉斯蒙德。我们起来抗争是因为遭到了主子的愚弄。我们是他用来让银河臣服的有用工具,但之后他就会把我们从帝国中清理出去,就像他之前清除掉雷霆军团那般。他会把我们从历史中抹除掉,就如同从自己金色的鞋子上刮掉污粪一样。”(顿哥:控诉渣男)
“那你就要用异端学说来教训我?”瓦克拉的笑声像残忍的吠叫,在他的同伴中回荡,“你忠于一个躲避你的神。祂谴责军团像你一样行事。你认为祂会为你感到骄傲吗?看着你像忠实的蜉蝣一样飞越宇宙?祂不在乎你的崇拜。祂不配得到这样的崇拜。”(csm说帝皇是躲避他们的神太好笑了私生求爱被拒怒而转黑)
三兄弟共脑了
帝皇从那个庞大的椅子向下俯视,紧紧盯着荷鲁斯。当帝皇望向他的造物时,他的脸上写满了骄傲以及喜悦。但是却没有爱,从来都没有。依据着历经世事的优势,荷鲁斯重新审视了帝皇的爱,并把它当作一个谎言。 过去的他,却并不知道这一切只是个谎言。过去的他,相信帝皇是爱着他的。
活着的帝皇是个精明的人,他善于隐藏自己的想法,就像他善于看透别人的想法一样。而如今祂所剩下的,虽然更加强大到无法理解,但缺少了他在人间行走时的微妙。祂有些不同。祂有些不对了。在帝皇面前,就像靠近了一颗恒星。而帝皇的话语灼伤了他。
祂用爱的表象掩盖了他的操纵。祂让祂的原体称祂为父亲;祂让祂们称自己为祂的儿子。但祂自己却很少这样说,基里曼现在意识到了,祂过去的那些话从未带有真诚。在毫无掩饰的帝皇意志的全力冲击下,伪装在基里曼的眼中被撕开。
帝皇允许他们爱他,并让他们相信祂也爱他们作为回报。但祂没有。原体是武器,仅此而已。
“你才是个奴隶!我们那个冷漠无情的父亲的奴隶!”莫塔利安嘶嘶说,“他制造了我们,只是为了让我们听命于他!你毫不质疑地踏上了他给你铺好的道路,还相信了他告诉你的所谓真理。你是那么愚蠢,那么自信,甚至没有在心里问问自己。……他还自称帝皇!什么样的人有资格宣称这样的头街?一个接受了儿子们的爱,却几乎从不回报的人吗?他甚至不肯屈尊告诉我们他的真名!”
【Ace博/Scout博】雪原回响
◎来自@Alex 的约稿,带着属于她的美好祝愿:让这个世界看看我们博士,Ace,Scout然后获得明天去上班上学的力量。
◎1w5一发完,含主要角色受伤情节。
雪原上延伸出几串脚印,扎眼的荧蓝和亮橙装饰了这片空茫的土地。
又一次外勤支援,任务点位于萨米与乌萨斯的交界线。在确定人选时,西蒙娜主动提议要参与这次救援任务。作为负责排布外勤干员的指挥官,博士犹豫了,干员档案中记录的“女巫”昭示着她对乌萨斯仍然抱有仇恨。恰好这次的行动有些特殊,博士收到了来自冰原科考队的来信,麦哲伦在探索途中和当地部族有所接触,风雪原是天灾的载体,矿石病在这片远离现代化的泰拉生根蔓延,到了...
◎来自@Alex 的约稿,带着属于她的美好祝愿:让这个世界看看我们博士,Ace,Scout然后获得明天去上班上学的力量。
◎1w5一发完,含主要角色受伤情节。
雪原上延伸出几串脚印,扎眼的荧蓝和亮橙装饰了这片空茫的土地。
又一次外勤支援,任务点位于萨米与乌萨斯的交界线。在确定人选时,西蒙娜主动提议要参与这次救援任务。作为负责排布外勤干员的指挥官,博士犹豫了,干员档案中记录的“女巫”昭示着她对乌萨斯仍然抱有仇恨。恰好这次的行动有些特殊,博士收到了来自冰原科考队的来信,麦哲伦在探索途中和当地部族有所接触,风雪原是天灾的载体,矿石病在这片远离现代化的泰拉生根蔓延,到了萨米人不得不向罗德岛求助的地步。
而西蒙娜的执拗博士也是见识过的,他并非不愿意相信西蒙娜的诚恳,只是不希望她再度被恨火灼烧。但西蒙娜说服了指挥官,她的原话是没人会比一位萨满更了解冰原上的处境,经过考虑后,博士同意了。不同于科考队调查,罗德岛需要做的是确保救援对象能够活着等到附近的办事处来接人,更别提这次的任务地点有些敏感。一提起乌萨斯,博士身边随行的精英干员就有点不情愿其他人来,切尔诺伯格成了过去式,有些人在那场行动中所养成的坏毛病倒像是一辈子都医不好了,Ace和Scout一唱一和,换下了机械师和女妖的搭档组合。如此明显的人员变更令指挥官哭笑不得,在关于随行精干这方面,他很少特别指定某某,无论是谁,他都可以将其安排到最好的位置,更别提精英干员都是一水的攻坚突袭防御支援的好手。他默认了两位精英干员的体贴,驳回了另一对搭档的异议。
总之,在切尔诺伯格被天灾轰炸后的几年,博士带上最初见面的数支小队其中之二,再度踏上了乌萨斯的土地。他们从乌萨斯进入冰原。办事处无法扎根萨米,这太冷了,终年飘雪,一不小心就会迷失,所以此次行动的外勤小队在当地人的指导下挑选驻点,围建营地。
首先在营地中心树立起来的是小型通信基站,确保指挥官的每一条调令都能准确下发。
拾来的柴火燃烧起来,树枝还带着雪融化后的潮气,催生出呛人的烟雾。博士裹着两层轻薄的羽绒被,怀里抱了灌满热水的暖壶,缩成一团,就算被烟熏得哗哗流泪还是执着靠近火源,下半张脸围了一条毛茸茸的围巾,露出来呼吸的鼻尖在寒风中冻得通红。
西蒙娜端了热茶过来,里面加了驱寒的本地药草,呈现出一种温润的琥珀色泽。博士向她道了谢,热饮润泽了干涸冰冷的咽喉,还有些加了糖块也无法完全压下去的苦味,他咳嗽了几声,身侧传来女巫无奈的叹息。
“都说不用您亲自来了,罗德岛的通信基站很发达,我们这次行动又只在雪原边缘,不会发生断联的情况。”
博士把鼻尖藏进围巾,瓮声瓮气地说:“办事处的干员需要在镇内待命,人员调度、路线规划、难民运输——阿嚏!”他的肩上又被好心的萨满围上一条毯子,领口处被掖紧了,确保不会漏风,“谢谢。好吧,我得承认萨米的天气对我来说太残酷了点,不过我也不是来捣乱的,邪魔肆虐会加快患者的病情恶化,上次没来得及教你患者的无害化处理,这次的情况比较敏感,涉及到特殊地点,阿米娅和凯尔希不在的情况下我要随时准备处理罗德岛和乌萨斯的外交问题。如果顺利的话,我还得替凯尔希看一眼星门的情况。”
“唉。”西蒙娜替人续上杯中热茶,她能做的、擅长做的是提供信息,避开风雪,至于战斗则听从博士的指挥。眼下她和博士一起坐在营地的中央,那些对外来者过于酷烈的自然也温驯下来,雪落在人的肩膀上,又悄悄化成水珠。她说:“希望您别感冒。”
晚饭后陪着博士一起烤火的人换成了Scout。白天组织修建营地的是Ace,斥候则带着两位队员深入密林打猎,晚餐的牙兽肉汤就是这么来的,负责做饭的队员还往里加了切块土豆和洋葱,用作干粮的乌萨斯大列巴硬得能把牙硌下来,泡在汤里才好点。艰难啃完晚饭后,博士还是不愿意离开火堆。按照萨米的生存传统,晚上的营地不该有篝火,潜伏在黑暗里的阴影会沿着光和亮袭击人,好在罗德岛的外勤经验有够丰富,营地周边都撒上了驱兽粉,博士还带着上次来萨米被赐予的密文板,祝福笼罩了最需要被保护的人,因此西蒙娜没有强制性要求熄灭篝火。
博士往萨卡兹身边靠了靠,蠕动的样子有点笨拙,斥候坐在那里就像很舒服的人肉靠椅,经受了整天冷风的指挥官很难不心动。Scout帮他拉起来快要掉在雪地上的毯子角,折进了这一团纠结的织物里。不断拉近的距离中,忽然有股浅淡的铁腥锈味传来,博士仔细嗅了嗅,差点拱在萨卡兹的手上。
Scout扶了一把指挥官的脑袋,手指几乎陷进一团温暖柔软的毛绒里,博士真是把自己裹成办公室里的那只多利抱枕了,他不合时宜地联想,嘴上却没停止叮嘱,“小心点,您一头扎进火堆里我就要挨骂了。”
“嗯?这儿除了我,还有谁能骂你?”
“Ace。您可别当他太好心,您要是出了点意外,恐怕这阵子他都要亲自把您看在眼皮底下了。”
想起斐迪亚偶尔表现出的专制——仅针对指挥官的生命安全上的专制,博士又不说话了,尽管他觉得自己不会干这么蠢的事,比如因为没坐稳而一头扎进火堆里。但是,他为什么要没发生的事负责?现在有更需要他关注的重点。
博士的目光落在斥候的手上,萨卡兹的体型比起他来说要大只得多,连带着手掌和骨节也大了一圈,卡兹戴尔的空气里都是蛋白粉未必是个无稽之谈。博士很确定他刚才闻到的血味来源于Scout。他的精英干员什么都好,就是某些小缺点依旧让指挥官头疼,博士从没见过这么热衷于逃避体检的一群人,延伸而出的就是——受伤了也不会主动说。
博士问:“先不提Ace——Scout,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突如其来的死亡问答,偶尔出现在博士和精英干员的聊天中,大多是他们真的做了什么错事,小部分是博士的恶作剧。除了Stormeye和迷迭香之外,就只有Scout每次都中招。
什么事能让博士这么问?
Scout也想问自己。最近的体检他没有逃,文书,好吧这个扔给Ace了,大蛇正在不远处的帐篷里写今天的外勤报告。也没有少穿衣服,天知道博士上次把几个仗着身体好不穿加绒制服的精英干员说得有多蔫头耷脑,Scout引以为戒,今早离村的时候往制服外套里垫了件高领毛衣。还能有什么事?
萨卡兹的大脑飞速旋转,cpu快要超频过载,还是没能想到他到底有什么事瞒了博士。
“呃,您能提示我一下吗?”他的语气十分诚恳,专注的眼神非常真挚。
视线从萨卡兹头顶的断角滑落到腰腹,博士向前探头,打量着Scout的全身,嗯,看起来活动自如,但博士无法轻信,这群人太会装了,刚开始不算太了解他们的时候被骗过去好几回,现在他学聪明了。于是他问:“没受伤吧?我闻到你身上有股血味。”
Scout失笑,紧绷的身躯放松下来,“我们捉到的那只牙兽,是我负责放血的,抱歉,我没想到这一点。野生的兽比驯养出来的兽血味道要更重,我在河边洗了好几次呢。”他抬起胳膊,凑近感受了一下,“很难闻吗?”
博士摇摇头,“我怕你受了伤不说,有些人的前科太多,我不得不多注意。”
“我郑重发誓除了在酒吧里玩游戏时没对您坦诚,其他时候我都很诚实。”
“原来你还有对我不坦诚的时候。”博士调侃他。
Scout正色道:“抱歉,那可是第一。”
谁能拒绝拿到第一后获得的奖品呢,那次酒吧聚会里的一等奖可是博士亲手调的酒,先不说味道如何吧,“博士特调”的名头就足够吸引人了。
关于信任的小风波过去后,博士的双手仍被裹在毯子卷里,看起来像什么地方特产甜品的夹心,指挥官引以为傲的大脑有时不能完全调动肢体,在挣扎了将近五分钟后,他放弃了。他本该向Scout伸出手,示意博士现在是一只毛巾卷,所以请干员小小的加一下班,把他送进那间温暖的帐篷。
精英干员对指挥官的求助视而不见。似乎是对博士刚才怀疑的报复,Scout笔直地坐着,目不斜视,精挑细选了一根手感比较好的树棍拨弄火堆。
博士不死心地喊他:“Scout。”
“我在,博士。有什么吩咐?”依旧目不斜视。
“想必萨卡兹的未来英雄不会拒绝帮助一位陷入困境的人。”博士试图站起来,这让他看起来像个想把自己拔出土里的萝卜,好在他们俩靠得够近,博士能把下巴搁在萨卡兹精壮的小臂上,用一种“连凯尔希医生都无法拒绝”的眼神盯着Scout,“好心人,能把我送回帐篷里吗?你看,我自己起不来。”
对峙竟然长达半分钟。第31秒,Scout败下阵来,他抱起博士,团团包裹的织物下博士还是轻得不像话,斥候忍不住掂了下手中的重量,“我看见您今晚没吃多少,木勺做的不合胃口?”
“可别这么说,让小伙子听见了要伤心的。”博士反驳,“先前来萨米的探索队没带你,你要是来了就知道,在这边稀缺的食物会优先供给战士。”
“我会去打猎。”
“自愿加班可没有加班费,就算是去打猎也不要走太深,森林深处潜藏着不可窥探的阴影,去的时候必须带上辟邪的挂件,我拜托西蒙娜施加了祝福……”
“别受伤。”这是指挥官对干员唯一的要求。
“好。”Scout承诺的声音低沉又坚定。
——
往后几周的日子都在修筑和外出中交替度过,Ace作为重装干员更多是在营地中负责守卫,Scout则负责按照麦哲伦记录的路线图去寻找萨米部落里的感染者,接纳他们来这间雪原里刚伫立起的几间木屋。办事处的人每五天来一次,送来物资和带走患者,博士这次的运气不错,患有矿石病的萨米人没有严重到连转移都转移不了的,他也渐渐适应了萨米的气候,每天不需要裹成团才能出门。
送走办事处干员后,博士去仓库清点物资,竟然在那堆木箱里发现了几瓶酒,Ace帮他守着门——他和Scout总有一个要随时待在博士身边,当然也看见了那些酒瓶上的标签。
“生命之水?亏他们想的出来。”
“馋了?”博士晃晃酒瓶,清澈如水的液体反射出木窗透过来的光,把它放回原位后,他在终端上划掉已确认的目标。
“我不太爱这口,煌倒是很喜欢。”Ace随口说,“工作期间不饮酒是我的职业守则之一。”斐迪亚说这话的时候很正经,但语气就是让博士忍不住想笑。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和Sharp学会了。还有什么其他的职业守则?别告诉我你是不摸鱼的那种,我可听Scout说过,圆凳滑行赛是你撤得快才没被凯尔希和阿米娅抓住。”
“天,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他怎么还要翻旧账。不是我说,您真得管管他了,有时候能不能别这么小心眼。我还没计较他那次拿了第二。”
“奖励是和Logos一起挂舰桥?”博士忍笑接上,一回头差点撞上胸肌墙,他后退半步,抱怨道:“我觉得我也得管管你,在这把鼻子撞塌了可没人帮我接上。”
Ace无奈地耸耸肩,终于舍得站开一点。
博士清点的速度很快,办事处早在来之前就核对过了,除了那几瓶生命之水,其他的都没差。本以为今天也是日复一日的平静,没想到隐隐约约的喧闹自窗外传来。
博士收起终端,推门出去,Ace紧随其后。
营地入口聚集了一圈人。为首的Scout一反常态的强硬,压制一个高大的乌萨斯男人,乌萨斯人半跪在雪地里,双手被反剪背后,愤怒地咆哮着。另有一位乌萨斯女人,她的长裙在寒风中显得格外破落,唯一一块粗糙的兽皮包在怀里的孩子身上,她的嘴唇和手指都冻得青紫了,眼泪刚流下来就风干成一道白痕。
“怎么回事?”博士快步上前,聚集起来的人群为他留出一条入口,他看向那位乌萨斯母亲,她的呜咽哽在喉咙中,不停地挥手拒绝着医疗干员的靠近。被兽皮包裹起来的孩子年纪不大,脸颊透着不正常的潮红,没能完全藏起来的胳膊上有着零星黑点。
不仅是个矿石病患者,他还面临着高烧。
Scout回答:“他们打算袭击我们的补给小队。”
偏偏这次的外勤小队里没有乌萨斯人,博士不禁有一点懊恼,救援对象是萨米人,他考虑到萨米人大多接受不了乌萨斯人,却也没想到真能在冰原上捡到一家子被驱逐出境的乌萨斯。
是的,看见孩子胳膊上的源石结晶后,他已经不需要问太多了。乌萨斯对感染者的铁血政策至今没有改变,离开乌萨斯向北而来的平民大多活不过一个月,更别提先皇的教化如此酷烈,把热情好客的萨米人改造成沉沦怒火的仇敌。这一切都加重了乌萨斯感染者身上的负担。
“办事处干员的情况怎么样?”
“有一位受了点伤,医疗干员正在为她包扎。”
指挥官立即说:“接通办事处通讯,延迟一天返程,让她先好好休息。那些萨米患者就让他们继续住在原来的木屋,西蒙娜。”
一直紧握法杖的萨满放松了些,“您说。”
“麻烦你多照顾他们了。”
西蒙娜点点头,带着部族里的同伴先行离开这片爆发了小型混乱的地带。现在的她仍然厌恶帝国,却不代表她要用手中的能力为难一对走投无路的父母。
Scout已经干脆利落地捏晕了那位不停挣扎的父亲,乌萨斯人天生有着强大的力量,再这样对抗下去,斥候也不能保证他完好无损。见状,母亲嚎啕得更凄厉了,博士不得不切换了乌萨斯语安抚她,多亏烈夏,要不然他现在没办法和这一家人沟通。
他亮出罗德岛标志,温声解释道他们并无恶意,也不会伤害她的丈夫和孩子,需要药物是吗?好的,不管是矿石病抑制剂还是退烧药我们都有,请先冷静下来,让我们的医疗干员为孩子做检查……
必须承认的是,博士具有一种莫名令人安心的魔力,乌萨斯母亲渐渐安静了下来,嚎啕变为止不住的啜泣。
好的,很好……可以把孩子给我吗?他不能再等了。
母亲犹豫了片刻,终究不忍心孩子继续承受病痛的折磨,她慢慢地伸出手——
撞击的闷响骤然爆开!博士没料到女人的手心还藏了一枚石头,石头并不尖锐,但近距离的猛烈撞击还是让博士跌坐在地上。有那么几秒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思考不了任何事,剧痛从额角深入骨髓,耳边是模糊的声浪此起彼伏,他听不清任何一句,视野模糊成没有信号的电视屏幕,纷繁的雪花点让他的脑袋更痛了。
还没等博士反应过来,他就被Ace一把捞起,训练有素的干员在队长面前围成人墙,举起的武器对准了趴在地上的乌萨斯女人,近卫干员上前卸走了她的凶器。
走投无路的母亲咒骂着,她根本不相信这群限制了他们一家人自由的武装份子,更别提队伍里还有萨米人。帝国的宣传里萨米是野蛮与不开化的象征,是拒绝文明之火点燃的贫瘠雪原,两国的冲突蔓延至平民中,演化成如今的局面。博士不过是接受了愤怒的出气包。
有什么东西从脸上流下来,博士下意识抹了一把脸,冷冷的、湿湿的,触感略带粘稠。他立刻意识到这是血,头晕目眩的后遗症还在持续,不然他本该看见自己手上的鲜红。等到博士拾回一些理智,眼前的雪花点便同步消失了,但有个更坏的消息——最后一点模糊的光亮也消失了,视野陷入一片漆黑。
指挥官心底一沉。
博士深呼吸一口,冷风灌透了肺部,他茫然地看向原来Scout的方向,手悬在半空中。Ace在背后撑着他,跳动越发快的心跳挤压着他的背部,这位大家长看起来气得不轻,但还是勉强压抑着怒火,“博士,你还好吗?”
“别担心,Ace,先处理完眼前的事。”
博士现在连说话都觉得额前抽痛,可他不能不说话,还留有神智时,他要做出决断。指挥官应该如此。所以博士吞下发自本能的痛苦呻吟,掩饰自己的视线失焦,若无其事地下发指令。
“给他们单独一间屋子,别太冷,再抱两条毯子过去。至于那个孩子,先让蜜莓帮他治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对受了伤的博士而言是很大的负担,他靠着Ace的胸膛,喘了口气才继续说:“别难为他们。等萨米的患者离开后再对他们做打算……Ace,Scout,不要担心。我……先睡一会儿……”
意识同步沉入黑暗中。博士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很少做梦,睡眠对刚回到罗德岛的指挥官来说是无比奢侈的享受,他既不愿阿米娅接受远超她承受范围之外的工作,就得让自己变成一台加倍燃烧的源石动力炉,永不停息的除了本舰的能源装置,还有刚回归不久的的指挥官。于是连梦境都像是燃烧殆尽的炉渣,只会被扫进灰堆,从未有过造访的时刻。
现在他却觉得自己好像做梦了。
他只能看见Scout和Ace的背影被火焰吞噬。博士没想过和他们分开时的情形,刚出石棺见到的第一个人是阿米娅,除她之外,博士相处最多的就是这两位精英干员,或许是失忆前的指挥官就和他们关系很好,博士并不需要太多时间就和他们熟悉起来。每次当他回头时,总能看见希望看见的身影,有时是Ace,有时是Scout,有时是两位同时在,偶有那么几次两个人都出外勤的情况,博士也只需要把耳麦的频道调至谁的私人小频,就可以借助现代通讯技术的便利在几秒内听见想要的回应。
如果连Ace和Scout都不会回应他,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博士在做梦。
干燥的嘴唇微微动了,很快被温热的水润湿。躺在睡袋里的人被毯子和衣物包裹,正靠在Scout的怀里,被一点点地喂水,在感受到脸颊触碰到的熟稔温度后,他仿佛得到了什么答案,终于放下了一直努力辨别现实与梦境的思考。
直到他因为脸上滚烫的水珠惊醒,博士才算彻底摆脱那记重击所带来的眩晕。眼前一片漆黑,他茫然地循着先前的记忆往右侧偏头,那里有个伸缩衣架,挂着精英干员的制服外套,博士本应该看见那一抹在黑夜里也隐隐发亮的荧蓝。
萨米的夜晚太冷,就算揣着暖水袋、裹上厚毯子也无法抵御源源不断的凉意,最近陪着他睡觉的大多是Scout。斐迪亚的种族特性有别于那些天生体温高的菲林与佩洛,博士在夏天最爱贴着的是Ace,冬天最喜欢抱着迷迭香。Ace怕自己的体温非但不能温暖博士,还可能让博士焐热他从而变得更冷,便和斥候商量了,接过了夜晚执勤的任务,让Scout陪博士睡觉。
虽然未曾对太多人表露,但两人一直和博士保持着伴侣的关系。或许早在巴别塔时期就曾显露端倪,但没有实质性地确定下来,经历过内战的元老干员多少了解内情,对此不会过多置喙。倘若在战争的狭隘缝隙间得到喘息,对博士来说是好事。他们真正和博士确定关系是在指挥官回归罗德岛之后,算起来还没有多长时间,感情不需要这一层虚名来添加重量,但确实令人安心。或者说,令干员安心。此次出行除了刚适应伴侣关系的干员和指挥官对彼此的不舍,还有些对切尔诺伯格的应激情绪在,那是心中的一道疮疤,博士不想再度接回两位重伤不醒的爱人,两位同样不想再回忆一遍得知博士失忆时的心情。
博士当然明白自己的受伤会带来什么。
额头的创口还在隐隐作痛,视线被黑暗遮蔽,经受重击之后的确会对视觉神经造成压迫导致失明。他抿起嘴唇,那滴滚烫的水珠被身侧的人惊慌擦去,动作轻柔,却在不经意间让博士尝到了其中的苦涩。
只有一滴泪,好似火星溅上皮肤。博士不难猜出这滴泪属于谁。斥候其实和表面所展现出的性格不同,他总说自己的同事太过多愁善感,到了一种忧郁的地步,他优先缓解他人的痛苦而忽视自身的感受,唯有Ace明白,曾在私底下对博士说:Scout是个很心软的人。
那时的博士并不很懂,太多事牵绊了他的心神,以至于他在探望外勤任务受伤的斥候时对他说了一模一样的话:你要多珍惜自己一点。虽然博士不记得了,但他不是第一次对Scout说这句话。
流泪是释放压力的一种方式,博士为战士的脆弱找了合适的理由。可惜萨卡兹的泪腺大多干涸,卡兹戴尔的硝烟熏得人只能流血,而萨卡兹宁愿流血,展现出远超他人的刚强,也不愿意将脆弱的一面展示人前。没有人会理解他们的眼泪。
躺在床上的病号没因为浑身的伤痛流泪,倒是为了指挥官的这句话愣怔许久。Scout很少向博士索要什么,那天却破天荒地向博士讨了一个拥抱,指挥官没有吝啬,任由萨卡兹将下巴偎在肩头。眼泪滴在博士的防护服上,砸出的声响比斥候的呼吸更重,萨卡兹是个潜伏隐匿的高手,博士时常忘记他可以掩饰好不想暴露的一切,如果不是有人提醒,他怕是很难抽出心神关注斥候。而现在,他感受着腰上和肩头的重量,另一颗逐渐加快跳动频率的心脏紧贴着胸膛共振,他的手心也在不经意间收拢一滴眼泪,指腹揉开水珠的刹那,博士忽然感受到萨卡兹的痛苦如此滚烫。
现在他又一次触碰到Scout的痛苦,比旁人更明白这痛苦的由来。假如博士现在开口去问Scout,想必斥候是不会承认的,他就是那种不到死绝不会说出真心话的人。
博士想起昏迷前和Scout的对话,转而去问:“Scout,你受伤了吗?”
他看不见萨卡兹的表情,只听到他一如往常的平稳声线,“轻伤,不用担心。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还好,倒是你,是不是又一个人躲起来包扎了?血都没擦干净。”
“抱歉,博士。”
博士轻叹一声,又问道:“是血吗?”
斥候沉默良久,博士感觉到手边忽然有凉风涌入,萨卡兹的手摸索着伸入毯子,轻轻握住了他的手。那点潮湿早就蒸发了,相比于织物里低一些的温度,干燥得一摸博士就清楚这人又忘记擦护手霜。
“是血。”Scout肯定地回答。
失明的事根本瞒不过人。第二天清早,睡眼惺忪的指挥官被早起的贴心好干员套上毛衣外套,围好围巾,正准备若无其事地按照记忆中的摆设走出屋门,还没等他有所行动,手中立刻被塞入一根触面光滑、高度合适的拐棍。
博士失语,向前抬起手,成功被贴身看护的Ace握紧,“你们什么时候发现的?”
Ace凑近博士耳边悄声说:“您以为昨晚Scout为什么哭?后半夜他还不好意思了,非要和我换班,想来是偷摸掉眼泪没能瞒过您。”
“不会是躲起来哭吧?”
Ace摇摇头,突然想到博士现在看不见,又改成摇摇博士的手,“不知道,他一早就戴着墨镜,结霜了都没想着擦擦,您可以去摸摸他的眼眶肿没肿。”
博士扶着盾卫健壮的小臂,温度并不如他先前每一次感受到的那般凉。罗德岛沿固定航线行进,经过严寒地区的陆行舰会把每个舱室的暖气打开,负责看守动力炉的锅炉工和博士闲聊时总是穿个跨栏背心,越是靠近萨米或者谢拉格,又或是全泰拉各个地区陆续入冬,动力炉的功率就会加大,锅炉工会比盛夏时更热。这也导致了博士在罗德岛时并不冷,先前说他冬天最喜欢抱着迷迭香,不过是小猫过冬容易犯困,需要一个合格的人肉靠枕。
在暖气充足的室内,贴近斐迪亚会更舒服,但平衡之道最忌厚此薄彼,即便Scout不会去和Ace争这一星半点的接触,博士也不希望陷入争端。有时候Ace的评价很准确,斥候在关于博士的事上并非大方,那些没得到满足的细小渴望总是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比如一个更热烈持久的吻,再比如某些旁若无人但足够让围观群众觉得没眼看的相处方式……总之,在和博士的相处中,Scout总是更外放的那一个。
博士望向盾卫的方向,没有明确视线落点的脑袋被轻柔掰正了。Ace是那种除了喝酒太多导致体检指标不良时才不会省心的家伙,相比于患有隐性分离焦虑症的斥候,Ace和他的重盾一般沉稳。现在他所表现出的态度证明了他远没有斥候那般不安,博士没忍住想逗逗他:
“你倒是不担心我突然失明。”
Ace清楚博士用如此语气开玩笑就说明他根本不担心伤势,也对自身的状态有了差不离的预估。王牌不过是更听从指挥官的安排,但从私人方面来说不高兴肯定是有的,只是不会像Scout那样生闷气。早在巴别塔时期他就可以代替Scout去处决他们的老战友,也是背叛殿下的叛徒,这不代表他比斥候更狠心。有些事总需要别人去做,而Ace就是会主动揽下“这些事”的别人。
这让他有时候更像个大家长。
大家长不明显地叹了口气,“你睡了两天,Scout就守了两天。救下来的那个孩子已经不烧了,蜜莓干员替他做了矿石病应急处理,我联系了办事处的伙计们,他们会带着这一家人绕道卡西米尔,到那里去做进一步治疗。孩子父母依然不信任我们,驻扎乌萨斯边缘的干员将会陪同他们一起。”
博士静静听着,假使他现在仍然能看见,他会望进护目镜后的那一双眼。他抬起手,顺着小臂到肩膀的曲线,像是掂量什么似的摸了摸Ace的下颚。精英干员中除了女妖格外在乎形象,就只有Sharp和Ace会定期打理头发和修剪胡子了,主要是为了保持外形上的整洁美观。他手中触摸到的胡茬参差不齐,想来这位精英干员中的王牌这两天没多少空闲修整形象。先前在切城他对Ace的印象还停留在不修边幅上,后来博士才了解,Ace保养他的胡子宛如呵护他的盾牌。
看不见的情况下,斐迪亚把下巴整个放进伴侣的手心,“周围部族的救助工作差不多了,还剩最后两个地点,有人主动揽了任务,正在外面清点人头……”
他的伴侣只是温柔地抚过脸颊,不曾为手心毛刺刺的感觉呼痛。然而他的语调饱含调侃,“怎么,在撒娇吗?”
很快博士就体验到斐迪亚的牙并非不尖,手掌边缘被啃了一口,而后他听见Ace又诚心实意叹了口气,“做完这些事后我才有空,更应该说是有心思担心你,指挥官。”顿了顿,Ace换了种博士更熟悉的敬称,“我又不能罚您,毕竟您是指挥官。刚好没人愿意写报告,Scout用三顿酒作交换,让我顺手把他的报告也也写了。事就是这么个事,我只好把情况如实禀明,萨米的行动报告凯尔希医生同样需要签字。”
博士想到菲林医生的叮嘱,不免觉得头大,卸了力气、没长骨头似的往斐迪亚的身上歪:“你要是想喝,我现在就把库里的生命之水拨给你。”
Ace坐怀不乱地给人扶正了,再次重复:“工作期间不饮酒是我的职业守则之一。博士,您可以预约我七个工作日之后的本舰行程。”
闻言,博士拄起拐棍要立刻出门,有时候所谓王牌的爱就是如此的厚重而难以承受,这也是他有别于Scout的所在,关于维持博士的生命健康和人身安全这件事上,Ace是绝对的凯尔希主义拥护者。
但在他不熟练地使用拐杖之前,斐迪亚粗壮的蛇尾早已围在博士的腰上,显然,Ace很清楚看不见的博士会被不知道哪儿来的门槛或是桌子腿绊倒,尽管博士总在强调他希望掌握自己的命运,可命运却不怎么给面子。
总之,当西蒙娜再度见到刚苏醒的指挥官时,他正牵着精英干员的尾巴尖,跟在斐迪亚身后亦步亦趋,这让精英干员看起来像一只训练有素的导盲佩洛兽亲。虽然很隐蔽,但西蒙娜还是听见了终端摄像头启动的声音,萨满环视四周,甚至看见几个光明正大拍照的干员。Ace对此的回应是用手指挨个狠戳他们的脑袋,不难看出这是Ace小队的成员,延续了队长本人的风格:无私,坦诚,勇猛,且八卦。
西蒙娜也看清了博士毫无焦点的灰色眼眸,倒映着清晨格外明亮的天光,恍惚像其中有一方洁白的冰雪天地。她抚过那只结晶化的眼睛,骤然失明的人大多会觉得不安,西蒙娜却没从博士面上看出一星半点的负面情绪,视线从圈住手腕的蛇尾落到松松搭在博士手心的尾巴尖,尽管源石结晶带给她的信息不能尽数解读人的情感,女巫已然明了其中的涵义。
她不必担心博士的心情。
在此之前,西蒙娜没想到踏上那艘舰船会获得什么,那是不同于萨米风俗的部族,他们不会抛弃任何一个人,并衷心地将后背交付彼此。她不需要每日沉浸在永不消融的怒火中,现在的女巫更希望替博士煮一杯温热的药草茶。
处于失明状态的博士没能瞥见干员的踌躇与离去,当他又嗅到那略带苦涩的香气时,他在西蒙娜出声之前露出笑容:“谢谢你,西蒙娜。”
“不客气,博士。”
指挥官借着那杯药草茶暖手,感受着萨米难得一见的宁静。失去视觉后,触觉和听觉反而变得更灵敏,今日的萨米无风无雪,松枝折断的清苦气息在空气中蔓延,紧接着是木柴燃烧的噼啪声。Ace坐在博士的身边,握住指挥官的食指摁在终端屏幕上,权限解锁,进入了每日的工作页面。
后台堆积的红点数不胜数,除了外勤任务的排布和收尾工作,还有对驻扎本舰干员的训练安排,a1行动预备组经过数年的磨炼,得到了杜宾教官的认可,正在准备再次晋升的考核。再之后是来自泰拉各地办事处的报告,经由指挥中枢分类后依次递交不同的层级的管理者,博士接到了一封来自拉特兰公证所的邀请函,新一届万国峰会的议题中有关于矿石病患者的收容与治疗方案,公证所方面经由圣徒的介绍,希望罗德岛方面可以提供专业帮助。还有就是贸易部的采购申请和工程部的资金申请……
Ace从没看过博士的终端后台,他一直知道博士的工作繁多到不吃饭不睡觉都做不完,却没想到这规模远比他能想象到的极限还要多出数倍,这么看来,那几份由他代写任务报告根本算不了什么。
坐在身边老神在在摸斐迪亚尾巴的人没意识到他的工作量给亲爱的干员带来多大的震撼,他只是一边感受粗尾巴的触感,一边听Ace给他念各种亟需处理的工作,再口述解决方案,由Ace转达。
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一心二用,纷飞的思绪落到手中的蛇尾。关于尾巴的议题上博士曾听过特米米的见解,“粗尾巴派”和“细尾巴派”迄今为止仍然是阿达克利斯人经久不衰的话题,特米米为尾巴的粗细苦恼过,也向博士询问过。那时候的他是怎么回答来着?
好像是:粗或细都没有关系,主要是看你所钟意的人喜不喜欢。
阿达克利斯姑娘的脸颊红透了,博士一眼看出她心中所念之人是谁,但笑不语。
在斐迪亚中,Ace的尾巴算不上粗的类型,但在钟意的对象中,他是客观上的粗尾巴。蛇尾的鳞片细密又紧实,没有虬结立起的狰狞模样,此刻温驯地躺在博士的手心,只是手腕上的部分缠得又紧了些,好像在提醒博士要专心听讲。而后博士的注意力又转移到Ace的声线上,斐迪亚的声线深沉厚重,唯有在情绪极为浓烈时才会带上危险的嘶声,博士只在Ace发怒时听过那么一回,尽管那怒意不对着指挥官,他还是察觉:斐迪亚骨子里的凶性不比萨卡兹低多少。
隐藏起凶性的斐迪亚正兢兢业业地朗读那些意味不明的经济数字,舌头都快打了结,博士还要趁机作乱,逆着鳞片从尾尖一路摸到尾根,成功地让Ace的声音凝滞住了。
很快,指挥官的手背被蛇尾下意识地抽了一记。
博士想:果然很凶。
俗话说尾巴摸不得,可博士并不知足,他有心在Scout身上再实验一回,看得到的结论够不够准确。
想法很美好,实践很困难。斥候负责了最后两处的救援工作,意味着罗德岛通用的下班时间对他不起作用了。上午,博士在Ace的协助下完成了部分堆积的工作,需要指挥官处理的文件逐一审核批复,经由小型移动信号基站传递回附近的办事处,再由大型城际网络回传罗德岛本舰;中午,顺路回家探亲的雪绒背着一大兜子萨米特产食物回归驻地,随后不久,某种强烈且难以言喻的古怪恶臭袭击驻地上空,博士被精英干员带着仓皇逃离现场,惊魂未定之际不免庆幸自己现在看不见,据说那些萨米特产食物死得极具特色,不建议任何人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品鉴;傍晚,西蒙娜引来的寒风终于将驻地上方飘荡的食物味道清扫一空,博士得以在汤锅边满怀欣喜地啃大列巴。
一整天都没有Scout的痕迹,博士却不时在身处人群中的某一刻抽离出来——在工作时,吃午饭时,等着寒风过去时——在这些瞬间,他会想:现在的Scout在干什么。是在林中跋涉?还是在部落里和当地居民交流?萨米人对萨卡兹应该没有那么大的敌意,原因是和罗德岛签合同的萨米籍干员并没有对萨卡兹流露出明显的抵触,想到这,无缘由的思念又落回心底,稳稳当当地坐好了。
Ace将指挥官的神情尽收眼底。说也奇怪,人在看不见的时候好像变得不会隐藏,要知道就算是跟指挥官相处数年的Ace,有时候也不能全然看出博士脸上的情绪。此时此地,他却看出了博士心中思念着谁,并比别人更清楚,博士也在他离开时这般思念他。
夕阳于冰原之上流淌金辉,很快便落入地平线。双月的位置随时间流逝而移动,驻地中央燃着的篝火又加了一大捆柴,热度骤然升高。与此同时,入口传来打招呼和抱怨的动静,几位属于斥候小队的成员毫不掩饰他们对于队长的怨言,负责收容感染者的医疗人员则习惯了突如其来的加班,带领新一批患者到临时搭建的木屋中做初步检查。
熙攘嘈杂间,博士听见斥候的笑骂。
“明天上午给你们放半天假行了吧!”
“那得看博士同不同意了!老大你又管不到我们的外勤。”说这话的是Scout手下的菲林小伙子,是个身手敏捷的战士。博士几乎能猜到接下来的发展,大约三十秒后,他的面前忽然冲来一股冷风,说话的菲林小伙子嗖一声躲在指挥官的背后,还对博士告状:“博士,老大要打我。”
几步开外的Scout真的有点想打他了。他始终把指挥官受伤的直接原因归结到自个儿身上,实际上谁也没想到那位母亲会袭击博士,指挥官本人都不曾怪过他,Scout却固执地认为是他的错。
臊眉耷眼的萨卡兹站在那儿了,更像只被雨淋湿的狗狗,每一个人瞅见落水犬都会停留一会儿,可惜博士现在是个瞎子,自然看不到Scout的神情。
他扬声回道:“听你们老大的,放半天。”
瞬间热烈的欢呼淹没了博士,还有人一把抱住了他,随后立马放开,听声音像冲到后厨去了。灶上一直温着汤,给这些加班的干员作晚餐。
博士向前伸手,不出意外地落入熟悉的手掌中,Scout的手上戴着战术手套,皮革浸染了雪地里的冰寒,似乎是反应过来这温度会冻到人,萨卡兹想把手收回去,博士没阻拦,任由萨卡兹选择。
战术手套粗糙的质感在指尖滑动,最后博士的手被缓缓包裹起来。
“累了么?饿不饿?先去吃点东西?”博士问。
斥候没作声,反而在博士身侧坐下了。篝火前有几条伐来充当板凳的原木,削去了枝干,修整了外形,一条上能坐好几个人。萨卡兹跟人挤在一块,沉默须臾,忽然有隐约的凉意落在博士的眼皮上。
“还在生闷气呢?”
隔空抚摸那一双无光眼眸的萨卡兹依旧不言语。他极少有不回应博士的时候,眼下又有太多的话想说,但他只是看着博士,喉咙里就像塞了块浸满冰水的棉花。Scout如何不清楚昨晚博士已经发现了他的眼泪?这个年纪的男人再流泪都显得矫情了,可他却无法控制必须落下的泪水。如果嘴巴不会说话,感情也会从眼睛里流出来。遗憾的是,他的一切都不被博士看见,而Scout也变成了个哑巴。
博士受伤的那一刻他似乎回到了硝烟弥漫的切尔诺伯格,空气中是油脂燃烧后散发出的焦臭,黑沉的天灾云盘踞在城市上方,源石粒子经由法杖引动,在他的脚边砰然炸开。那时候的他抱着必死的决心在战斗,prts经过无数次的推测还是把这场行动定义为绝无可能成功的救援,他不奢求太多,甚至甘愿放弃生命。他早已为注定的离去留好了遗书,到后来也没有用上。某些写在随便什么纸上的真心话随着干员的出走变为只有Scout知晓的秘密。斥候本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拾起那个荒唐念头的时刻。
博士等了很久,久到一顿饭的结束,后厨的喧闹逐渐停息。然后他才听见Scout的回答,微弱到似乎是落水犬的呜咽:
“……我没有生闷气。”
“那你在想些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留在外面的干员大多进了帐篷或是木屋,有的准备睡觉,有的正在洗漱,冰原上的移动基站信号不如城际网络稳定,想玩终端都得在固定的地点。入夜的萨米越发冷了,没有谁愿意呆在室外,暖和的被窝是一天辛苦的最佳慰藉。
周遭逐渐寂静。博士说:“他们都休息了,不会有人听见。还是说你不愿意告诉我关于你的心事?Scout,如果你说是,我就不问了。”
Scout张嘴,从没觉得他是如此的笨嘴拙舌。
“博士,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说。”他低下头,终于屈服了似的,“以前,我刚认识您的时候,我怀疑过您的能力,直到您粉碎了我对于战术规划的所有认知,又重新构建了一个永远无法跨越的高度,我很高兴,一位天才指挥官的降临会减少战场上的伤亡。但我没有高兴太久。博士,我发现您被萨卡兹裹挟在战争的漩涡中无法逃脱,我们的生命都像是压在您肩上的担子,您总是什么都不说,勉强自己来取得我们所期望的胜利。”
“您为此受了很多伤,包括切城的那次……当你再一次在我面前倒下,呼吸微弱,身上沾满了血,说实话,我在恐惧。我发现我已经违背了精英干员的初衷,我在想着不应该想的事,心中那个荒唐的念头一直一直在告诉我:我的愿望不过是希望你能过得好,可以不为别人的期望所忙碌,连饭都不能按时吃……哪怕是离开我们、离开罗德岛。”Scout笑了笑,“我当然清楚这个愿望永远都不会实现,可怎么说呢,人都有些无法实现的、在别人看来几乎不值得一提的愿望。”
“你明明知道现在的我离开你们才会过得不好。”博士说,“Scout,你把我惯坏了。而且你不应该说我没有按时吃饭,执行医疗部规章制度最严格的就是你和Ace。”
无理取闹的指责反倒令斥候的心情松快了些,他将目光重新放回博士的脸上,看着指挥官不大高兴地皱着眉,“能有这种机会是我求之不得,我还想对你更好。”
“已经够好了。”博士轻声说。
Scout有个习惯,或许称不上坏,但也绝对够不上好。博士不清楚这是萨卡兹圈领地的一种方式还是别的什么,总之,一旦Scout在非正式场合,他的尾巴总爱圈住什么。斥候得感谢他的萨卡兹尾巴没有长到拖地,不然博士哪天一个不小心会踩到某人的尾巴尖。现在那条有着自己想法的萨卡兹尾巴正虚虚缠在指挥官的大腿上,往常它习惯于并自然而然呆着的地方,博士一伸手就可以摸得到。
“这种事不应该由我来决定吗?至少下次,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博士。”
博士失笑,“英雄,别把自己想的太伟大,应对突发局势是指挥官的工作,怎么有人还带抢班的?”
“我没有想抢你的班,不过是不想再看见你受伤。狙击手失去他的眼和手都足以让一名优秀的战士变成废物,而指挥官需要考虑更多,更何况……我还想在博士的眼睛里再一次看见我的倒影。”Scout浑然不觉他在说情话这方面算得上天赋异禀。
“你喝了Mechanist的酒吗?”
“他的酒可是罗德岛酒吧特调。博士,你的意思我不是很懂。”
博士感慨:“我觉得你像在念诗。诗人英雄Scout。”
他看不见萨卡兹的耳朵尖被寒风吹红了,Scout说:“您别这么喊我。”斥候一不好意思,或者把伴侣摆在指挥官的地位时就会使用敬称。
“你不觉得萨卡兹未来的英雄胚子太长了么,讲起来好累。”
Scout则回答:“有时候我也想只成为某个人的英雄。”
他知道错了,博士想,Scout着实是个天才。
“……你已经是了。”
难得有被Scout说到无话可说的一天,博士只好去摸腿上的萨卡兹尾巴。基于萨卡兹的种族多样性,尾巴也有不同的形态,有的萨卡兹甚至没有,博士手中抚摸的这一条只有手指粗细,表面类似于皮革的质感,纹路犹如鳞片的排列,却没有斐迪亚那般强烈的凹凸不平感,缠绕的姿态能看出来这条尾巴说不定还有递东西的功能。
Scout被摸得脊背生刺样的煎熬,又不好拒绝博士,只得偷摸撤退,却在缓缓松开缠绕物的时候被盲人一把攥住尾根。
博士笑道:“英雄还怕这个呢?”
倒不是怕,Scout想,食欲和情欲纠缠在一块的感觉不太好受,他不想在博士面前失态。尽管斥候在指挥官宿舍展现了萨卡兹一脉相承的强硬风格,但不代表他愿意成为随信号基站和城际网络四处乱飞的八卦主人公,同时成为精英干员聚会中被起哄灌酒的对象。
萨卡兹说话的声音带上点磨牙的意味,再次重复:“……能不能别叫这个。”
但他还是对指挥官层出不穷的手段没有足够的了解。博士消停了一会儿,忽然冒出一句:“puppy。”
能应下这句饱含玩笑和亲昵意味的称号只有一人。此时此刻被博士攥在手心的尾巴仿佛一条牵引绳,死死拉住了想要隐藏起踪迹的斥候。在必须面对的现实前,Scout开始希望没有人偷听墙角。即便他清楚周围确实没有任何一位干员在可以听到指挥官和精英干员对话的范围。
Scout慢慢呼出一口气,深呼吸,再吐出,平复心情的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作用,他觉得篝火都没有现在的皮肤烫。最终,萨卡兹颓然地垮下肩膀,这让他看起来更像一只可怜可爱的狗狗了。
“只要您喜欢。”他说。
博士却放开了他的尾巴,还没得等Scout心里被不是滋味的寥落充满,落在颈侧的、属于另一个人的手从面巾滑过,顺着高挺的鼻梁顶开Scout的护目镜,轻轻摸了摸他的眼眶。
博士没有对Scout的上一句话做出回应,反而无厘头地说了一句:
“果然有点肿。”
后来哪怕Scout再怎么问,博士也绝口不提刚才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了。
【奎隆博】莲花去国三千年
注:结合正史、肉鸽线纯编的一点构史……请勿深究。大概就是千年前奎隆第二次东迁前挖出了小博,相爱过。
双月最接近大地的盛夏之末,罗德岛船舰行至东国和大炎的交接处,凯尔希主持了一项古代遗迹挖掘活动。
此活动只派出了三支罗德岛标准小队,但由凯尔希亲自主持,不可谓不重视。
而博士正忙于指挥卡兹戴尔的熔炉战斗,有趣古怪的史话吸引住了他绝大部分注意力,logos经常能看见博士一边赤裸着双脚在办公室的地毯上走来走去,一边嚼着香草风味源石棒棒糖和锡人干员联系,为他们编出来的、想象力奇绝的构想历史连连赞叹。
“说真的,放妮妮去当儿童作家说不定我们会赚得盆满钵满……...
注:结合正史、肉鸽线纯编的一点构史……请勿深究。大概就是千年前奎隆第二次东迁前挖出了小博,相爱过。
双月最接近大地的盛夏之末,罗德岛船舰行至东国和大炎的交接处,凯尔希主持了一项古代遗迹挖掘活动。
此活动只派出了三支罗德岛标准小队,但由凯尔希亲自主持,不可谓不重视。
而博士正忙于指挥卡兹戴尔的熔炉战斗,有趣古怪的史话吸引住了他绝大部分注意力,logos经常能看见博士一边赤裸着双脚在办公室的地毯上走来走去,一边嚼着香草风味源石棒棒糖和锡人干员联系,为他们编出来的、想象力奇绝的构想历史连连赞叹。
“说真的,放妮妮去当儿童作家说不定我们会赚得盆满钵满……”博士握着通讯器说,可露西尔研发的通讯器能时时投射干员的战斗场景并可视为q版小人,这导致博士指挥战斗好似玩游戏一般,充满特别的趣味性而减少了战争带来的心理障碍。
“我们为您带回来了一个特别的东西,和一句话。”粉色的可爱笞心魔凑到锡人先生身边眨眨眼睛,拍拍自己腰间的心形小包,“博士,这是一份特殊的礼物,唔……虽然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它一定会对您有所帮助。”
“是那位「觉者」奎隆带给您的。”锡人伸手摸摸妮芙卷长发,铁质手指温柔地抚过小女孩的头顶,“我们误入佛国的故事已经以报告的形式发往您的邮箱,当佛国从熔炉中消失,妮芙获得了觉者托付给您的赠物。”
“那位「青色怒火」?”博士想了想,一边调出关于千年前的魔王奎隆的一生,“我有阅读过他的资料,传奇式英雄的人物,以他为主角的戏剧也相当有名,报告我会在今天中午之前看完并给出反馈,妮芙干员、锡人干员,你们可以带队返航了。”
“这么多天辛苦啦,罗德岛有准备庆功宴,”博士伸了一个大懒腰,“谢谢你们这些天的付出。”
“博士,我在卡兹戴尔还有点工作,赠物已经让泥岩姐姐带回去了,您大概今天就可以收到。”妮芙朝博士挥挥手,“等完全结束,返航时我会给您带小蛋糕的!”
“谢谢妮芙。”博士笑笑,隔空和她拍掌。
他挂断通讯,助理通知到泥岩干员已经在门口等他了,得到会面许可的身材高大的萨卡兹大姑娘,小心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粉红色爱心布袋子,将它放入博士的掌心。
布袋子一看就是妮妮的作品……博士从布袋子里倒出一串冰凉的檀珠,棕黑色木珠串中间有一枚特别的白色骨质圆珠,雕刻成莲花的形状,触之温润如玉。
“博士,袋子,是给我的。”泥岩简单地说。
“好的好的。”博士将爱心小袋子还给大姑娘,边自然将佛珠绕了两圈带在手腕上。
他抬高手,鼻子贴近珠串,檀香香气若有似无的传了过来,历经千年似乎早已不再浓烈。但这种香味十分霸道,不久就将博士手腕间特制的樱桃沐浴露的香味驱逐干净,博士着迷的闻着这股香味,心下忽然十分安定。
非要形容的话,就好似冬天整个人埋在暖和的床褥里吧?宫殿里幽深的窗格帘陇外下着雪,簌簌的,压垮竹枝时发出清脆的嘎吱声。你躺在某人身边,他半抱着你,抬手梳理你杂乱的长发……而你伏在他的胸膛上,近到能听见他心脏跳动的声音,活跃又充满力量。
此时天地俱静,你数着心跳拍子渐渐入睡……你知道,醒来也会是温暖的,而不会被风雪冻得手脚冰凉。
泥岩走后博士窝在椅子里,双腿翘起,选择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看那份佛国的文件,prts系统同步传来了觉者奎隆的画像,白发淡瞳,灰色的皮肤,身着半旧红袍,肩覆铠甲,以珠串黄金缠身,鼻梁高挺,眉目深邃英俊,周身威严让人望之生畏。
他的眼珠有种无机质的玻璃光辉,博士隔着显示屏触碰那双眼睛,想象这位觉者抬手杀戮的模样,该是何等的举重若轻。
如果有机会真应该见上一面,千年前建立王庭的魔王,拥有仁爱且威烈的盛名,在熔炉里居然成了一位「佛」……真是稀奇有趣。
“博士,你在干什么?有空吗?”斑点从门口探头,“凯尔希女士主持的挖掘工作已经到了收尾阶段,她希望你能去一趟。”
“我马上来。”博士恢复正常坐姿,眼神匆匆扫过文件的最后几行。
「安存法度之外,或不失为梦幻泡影。」
「大班谛达,愿你……」
博士随即跟随斑点离去。挖掘现场是一片极大的湖,风带来潮湿的气息,凯尔希的白袍被风吹得洋洋洒洒,仿佛一朵盛开的美丽的白色莲花。
“博士。”凯尔希看着他,眼睫轻颤,几欲开口又停下,最后语调冰冷地问,你要不要参观我们挖掘现场的情况?
“呃好的。”博士心想这是挖出个什么东西来了,你这是什么表情……
看起来怪让人悲伤的。让人想起坟墓中描绘着仕女们的壁画,她们的绝丽以画笔描绘得以流传,但壁画在风中多年,早已斑驳不堪。
博士掀开半人高的芦苇,跟着凯尔希往挖掘现场深处走,簌簌的白棕色穗子落在他的头发上,如同一层积雪。
博士边走边有些走神,扯了根狗尾巴草在手里玩,走路时手腕白色圆润的珠子和他肌肤相贴,他又觉得好像没那么悲伤了。
等下要吃山药糕配一碗甜水……他想。
“博士,你可知萨卡兹的历史?”凯尔希在路途中突然问。
哇,现场历史大考察,但是我不怕。博士清清嗓子,以一种不急不慢、淡然自若的学霸态度,复述他所知道的萨卡兹史。
茹毛饮血的年代,第一任魔王远逐者决心不再以同类相食,他在银色山脉获得了王冠,建立了提卡兹的第一座家园,卡兹戴尔。
第二位魔王是位土石之子,砌城匠戈渎。他在建立卡兹戴尔时被选中,以自己的建筑天份为众多人民安家立业。
他的好友萨迩霸不满他身为魔王的懦弱,以炎魔的泼天焰火杀死了戈渎,并放火烧光卡兹戴尔。大火整整燃烧了一个月,卡兹戴尔片瓦无存,同年萨迩霸发动了对神民的战争。
戈渎另一位好友,混血的萨卡兹奎隆得知此事,决心要为自己的好友复仇。他以绝世的剑术在最初的家园杀死萨迩霸,加冕黑冠成为第三任魔王。
可惜这位绝顶的英雄寿命亦有尽时,尽管他以雷霆手段放逐罪人,建立王庭秩序,并带领萨卡兹们重建家园,但人一生命数如织,他再次被人背叛,最终杀光叛徒自尽身亡。
“不错,你说得一点不错……书里就是这么写的。”凯尔希说。
她和博士踏入湖边的浅滩,凯尔希用手指指地下,说你知道吗?这里就是奎隆自杀的地方。
“英雄在此地走上绝路。”凯尔希眼神充满淡淡的伤感,显得古朴悲凉,“他的妻儿已死,是非对错亦无心分辨,青色的怒火自天而起,奎隆杀光了在场的所有人,凡背叛者,皆被穿心而亡。”
博士心中一颤,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在他心中荡起涟漪,宛如蜻蜓撩过水面,飞入莲池深处,又好像清晨荷梢滴过的露水,在太阳下转瞬即逝的瞬间。
他想问凯尔希为什么你对那段故事知道得如此具体?你究竟想告诉我什么呢?但他没有问,凯尔希同样没有多说什么,她只是牵着博士的手在浅滩的芦苇里坐了下来。
“坐会儿吧。”凯尔希说。
博士靠着她,手腕上的佛珠浸在冰凉沉静的水里,湖面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潋滟。
碧绿色的莲叶托举着半开的莲花,东风行于荒野,翻涌起鼻尖一点潮湿的水汽,鸭子在芦苇里孵蛋,闭上眼睛似乎能听见林中仙女轻轻振翅飞翔。
博士觉得自己好像在做一场不清不白的梦。
他在新的梦里梦到了旧的梦,白发的英雄抱着妻儿悲恸怒吼,周围也是这样美丽的、开满莲花的湖。
他好像和人相爱过,在最深最迷茫的梦里有人将他从黑暗中唤醒,似乎也是在一池莲花里,他被人从棺中抱了起来。
相爱是相遇的一瞬间。
英雄低下了头颅,好似连眼角的细纹都清晰可见,细到你能看到他对你微笑时,眼眸里细细碎碎的雪。
夕阳在此时如潮水般涌来,万籁俱寂,独我的心跳如擂鼓。
漂泊在世界的溪流中,大地凄凉荒芜,但我遇到了你,于是我明白了爱,我拥有了家。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多么充满智慧的美丽的人,只是因为你是我小小的妻子。
“这个项链送给你。”
“哪有送人指骨当项链的呀。”
“……好听吗?这是女妖教我的情歌,用叶子就能吹出琴音。”
“也教教我吧!”
湖岸对面席卷着大片铅色的云,天要下雨了。夏天的云层蓄满风雷,大雨总是来得猝不及防。人们应当在落雨前回到家去,否则谁来收晒得蓬松松的软和棉被呢?
博士抹去眼角的残泪,摘下狗尾巴草的叶子,为凯尔希吹奏了一曲小调。
“我比较喜欢这样的结局。”博士说完,拍拍衣服站了起来。
杂乱不堪的悲伤场景,思之令人落泪。千年前英武潇洒的英雄幻影似乎仍在眼前,过往依稀历历在目,可是,那已经是三千年前的事情了。
“博士?凯尔希女士?”阿米娅在远处模糊地呼唤,“你们在哪里呀?我带了伞。”
“这边!”博士高声喊,朝阿米娅挥动手腕,佛珠一瞬间寸寸碎裂。
崩坏的珠子四处跌落,混杂在泥土和湖水里,博士搜寻一周,捡起那颗莹润的白色珠子,到底放在了衬衣胸口的位置。
阿米娅朝他们奔了过来,腰间原本挎着「青色怒火」宝剑的地方,被两把绘着小花的透明雨伞取代。
幼小的魔王和博士撞了满怀,阿米娅微微地抽动鼻子,不安地说:“博士,空气里有好重的血腥气……”
“这里是萨卡兹的古战场,也许英魂犹在吧。”博士安慰道。
他接过伞撑开,朝凯尔希伸手,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三个人打着伞在草地里像三朵盛开的蘑菇,他们相携着手,回到了温暖的家。
「大班谛达,愿你的智慧通明,能给你的心带来和平安宁。」
「望君珍重。」
【芝诺光】隔壁畜牧站绝育手术半价#1
避雷:少量主角女性描写,人类&亚人类宠物世界观AU,会有令人感到道德层面不适的内容出现。
源于天马芝实在没写过瘾所以我准备玩把大的jpg.
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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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经常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感到后悔,是真的。
比如当你正焦头烂额地上网搜美人蛇到底应该怎么养的时候还在反省,怎么就搬了这么个玩意回来,虽然动物园的人确实说它没有任何攻击性而且毒牙都拔掉了(这他妈人干事?),但想想那条七八米长的尾巴……心里还是有点怵...
避雷:少量主角女性描写,人类&亚人类宠物世界观AU,会有令人感到道德层面不适的内容出现。
源于天马芝实在没写过瘾所以我准备玩把大的jpg.
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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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经常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感到后悔,是真的。
比如当你正焦头烂额地上网搜美人蛇到底应该怎么养的时候还在反省,怎么就搬了这么个玩意回来,虽然动物园的人确实说它没有任何攻击性而且毒牙都拔掉了(这他妈人干事?),但想想那条七八米长的尾巴……心里还是有点怵得慌。
……不过到现在都没动静不会死了吧?
在确定了美人蛇用人类的洗浴用品也没关系之后,你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浴室门——它还在浴缸里,蓬头垢面,趴在浴缸边上,过长的指甲里积着泥,听到你进来也没什么反应,要不是还能看到它的后背还在随着呼吸起伏,还真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总之,至少先洗干净……
“芝诺斯?”你试探着呼唤了一声园方告诉你的名字,它听到了,尾巴尖微妙地颤了颤。“别咬我好吗?”你小心地凑近它,一点点慢慢伸出手试探着去摸它的头,“我给你洗个澡,不会伤害你的。洗完澡就给你吃东西,好不好?”
手指安全地触碰到它蓬乱打结的头发,它没有任何反应,既没有跳起来咬你也没有用尾巴勒死你,这大概应该能算得上友好……你悬着的心放下了点,起身脱掉了衬衫。你可不想为了洗个宠物把衣服弄湿。
那么第一步,按照网上饲养宠物美人蛇的建议,你把水温调到了比较温和的温度,理论上讲它会觉得稍微有点烫,但很舒服。你先是用花洒把它全身都淋湿,顺便把它过长的头发撩到后背上好露出眼睛——它在你做这个动作的时候闭了闭眼,然后才睁开。
像蓝宝石。你的呼吸凝滞了一秒,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捡到宝了。
“我知道你以前过的日子不好。”你一边用手指轻轻搓掉他身上粘的浮土一边念叨,“不过现在你归我了,我不会像他们那么对待你。虽然我也是第一次养美人蛇,但我保证我会做到最好,不会再让你受委屈的……”
受委屈。你叹了口气,这就是你把它买回来的原因。那见鬼的动物园能把动物们养成这样真是活该破产拍卖。
你确实没那么多钱买下一整个动物园,但动物园的买主也确实嫌弃这条美人蛇的品相不够好,所以二次廉价出售——但哪个二傻子会买一条半死不活品相差到家的美人蛇回家?
嗯,你这个二傻子。
你找了块新的沐浴海绵往它身上搓泡泡。你还没给它洗头发,光看身体的话,冲下来的水终于不是黑色了,虽然很快你就在搓洗它胳膊和手掌的时候发现想把它彻底洗干净估计得费点力气。不过洗不洗干净的都是小事,最大的问题是你让它翻过来洗前胸的时候发现你能摸到它的肋骨……
人干事????
“他们到底是怎么虐待你的啊,真可怜……”你皱着眉搓美人蛇的脸,它很配合地闭上眼睛,“这怎么颧骨都饿出来了……”
搓搓搓搓……
搓着搓着你突然被扑了一脸水,懵逼抬头的时候发现它又是一尾巴抽在浴缸壁上,等尾巴滑进水里之后,洁白的浴缸壁留了个小黑点。你伸手把那个小黑点捻起来才发现,那是只没见过的小黑虫子,虽然没扁但已经不动弹了。
“……你身上的?”你心情复杂地把小黑虫给它看,美人蛇懒洋洋地瞥了一眼,抬抬手就把它扒拉进了水里。
实锤了,保证是它身上的。你只觉得太阳穴一阵抽痛,确实刚才搜的时候你知道美人蛇饲养不当会被虫子寄生,但你真没想到动物园连基本的除虫处理都没有……“他们给你打疫苗了吗?”你放下海绵,跟它比划,“就是,一根针,扎你一下,打进去点什么东西?”
它摇摇头,又一尾巴拍死了一只挣扎着想从水里爬出来的虫子。
“我他妈——算了。”你用力搓了把脸,哪家饲主养美人蛇不是捧在手里怕碰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这动物园脑子被丧尸啃了?连疫苗都不打?“没事,没事没事我找人给你打,希望你不怕打针……”你说着,放掉浴缸里已经脏得不行的水,又重新放了干净的冲掉他身上的泡沫,“唉,不过我也没钱给你绝育,你那地方……”
“你能自己洗那块地方吧?”
面对你怀疑的目光,美人蛇挑了挑眉,这种族在情绪的表达方面确实很类人。你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又觉得不妥,索性直接握着它的手腕放到它的泄殖腔上:“这里,自己洗。”
它翻了个白眼。
???它居然翻我白眼???你张着嘴震惊了一秒钟才反应过来自己作为主人的威严遭到了挑战,捏着海绵就用力搓了搓它的胸:“别得意太久,等我赚够钱我就送你去绝育。”
……好吧话虽如此但给美人蛇绝育的钱比买蛇还贵,绝大多数人不会当那个给蛇绝育的冤大头,反正美人蛇发情不会像猫狗发情那么恐怖。你郁郁地又叹了口气,推着它让它在侧头趴在浴缸边,开始给它洗头发。它头发很长,洗了一会儿才终于能看出是漂亮的金色,只不过因为长时间营养不良而有些毛躁,分叉也有点严重。你考虑了一下自己用过的几种养头发的洗发露,决定明天就多囤几瓶。
真的是,明明这么看除了营养不良和太脏了之外是条挺漂亮的蛇,怎么就品相不好了……你一边腹诽一边暗自庆幸,如果不是买家瞎,你这辈子也买不起这么漂亮的美人蛇。
虽说就算廉价处理,这条蛇的价格也足够在正规宠物市场买上两三只卖相不错的斯芬克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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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助】紧急!新手刚收养了一条美人蛇,目测体长在七米到八米之间,毒牙被拔掉了,好像有营养不良症状,现在倒是洗干净了但不太爱动弹,有什么注意事项没有!
1L
刚上手就地狱极难度emmmm……
2L
啊这,有照片没有?营养不良有可能是饿的,也可能是生病或者寄生虫,建议去医院检查一下(话说在哪能捡到美人蛇给我也整一个jpg.
3L
草,谁啊这么狠没钱割毒腺就拔牙,这蛇也太惨了是不是咬过人,你当心点做好防护措施,刚接回来前几天最好电击器别离手,七八米绝对成年了,要是攻击性上来了一尾巴能给你轮墙里去。
4L
附议,最好先别上手肢体接触免得激怒它。另外给出的信息还是有点少,具体营养不良到什么程度?有没有寄生虫?美人蛇本来就难养,不是海蛇还好,陆生蛇先弄清楚是不是树栖,是树栖的话给它买个架子挂着,不是的话也得给它圈出来块领地铺上垫材(我建议用木屑),营养不良的话一次别喂太多,先切点新鲜牛肉喂喂,用挑杆当心被咬。要是看它身子弓成S形了马上远离让它自己静静,我贴个我之前养美人蛇的经验帖你看一下
【网页链接】
不过如果是海蛇那……众所周知海美人蛇外号暴毙王,你就自求多福吧……
5L
上面都没发现重点。新手能把这玩意洗干净而且还能玩手机说明这蛇攻击性不高,不过也有可能是饿的。先少喂点肉看看情况,明天要是还能动弹的话去宠物医院检查一下,本地的话我推荐海神剑,他家便宜项目还挺全的,外面捡的最容易暴毙在寄生虫上。
不过美人蛇还能捡到我真头一回听说,这啥家境住的啥地方啊美人蛇都扔
6L
楼上是海神剑的托?他家出了名的宰人好吗而且根本什么都查不出来!我家狗子差点让他家治死了得亏及时换医院!
7L
海神剑真不行,建议永久拉黑。
8L
能不能活过今天晚上都不知道你们居然还在撕医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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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评论全都开始撕这家叫海神剑的宠物医院到底能不能去,什么案例都有,但鉴于美人蛇很小众没多少人养,总体而言有价值的回答不多。至于那条“能不能活过今天晚上都不知道”的蛇……
你揉了揉太阳穴,把刚切的两条牛里脊放到趴在沙发上装死的宠物手里——它叫芝诺斯来着?“今晚你得凑合凑合了。”你叹着气,盯着它慢悠悠地把这两块肉吞进去,“我没有木屑,也没有蛇碗,挂架也没买,你能睡床吗?我还有间客房。”
美人蛇抬抬眼皮瞥了眼你手指的方向,你能看到一层薄薄的瞬膜从他蓝色的瞳仁上滑过去。时间过了漫长的两分钟,它才点点头,算是接受了你的提议。
那间空置的客房以后大概率要变蛇窝了。你拿着手机又粗略地从上到下扫了一遍爬友们的建议,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把客房打扫干净了,现在只需要贡献两床被子,以防这条蛇半夜冻僵……
……应该不至于吧?
你看着已经自动自觉在床上窝成一团的美人蛇,只觉得自己和它的未来一片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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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FF14】酒后吐真言
note:光之战士喝多了,现在他要找个幸运人士诉苦。
时间是跑完6.0,没开6.1但却把万魔殿通了的光战,所以有这部分的剧透。
公式光但我流光之战士,可以简单理解为非常代入地跑剧情的我(玩家)。有一些ff14游戏梗。
本质上是我跑完6.0剧情之后越想越气对着word大倒苦水的产物。非常纯净的六千字黑泥(?),没有看的必要,除非你也想来一起倒苦水。
tag打得不对的话告诉我,我改。
大概有微量初代光成分。
光之战士一身酒气地回到公寓房间。他很久没有喝过酒了,带着醉酒Debuff进入战斗不是一个好主意,在陌生的地方喝点什么这个想法也会让他的自我保护机制拉响警笛——上一次这么做时的那...
note:光之战士喝多了,现在他要找个幸运人士诉苦。
时间是跑完6.0,没开6.1但却把万魔殿通了的光战,所以有这部分的剧透。
公式光但我流光之战士,可以简单理解为非常代入地跑剧情的我(玩家)。有一些ff14游戏梗。
本质上是我跑完6.0剧情之后越想越气对着word大倒苦水的产物。非常纯净的六千字黑泥(?),没有看的必要,除非你也想来一起倒苦水。
tag打得不对的话告诉我,我改。
大概有微量初代光成分。
光之战士一身酒气地回到公寓房间。他很久没有喝过酒了,带着醉酒Debuff进入战斗不是一个好主意,在陌生的地方喝点什么这个想法也会让他的自我保护机制拉响警笛——上一次这么做时的那一幕场面太过震撼了,在好一段时间里都是他的噩梦常客。不过在末日问题已经宣告解决的现在,拂晓宣布解散(虽然是表面上),他倒也忽然清闲了下来,借着去第一世界看望琳和莱楠等人的机会,在彷徨阶梯亭抓着人小脾气大的矮人拼酒。最终的胜负没能在他被酒精浸泡至光滑的大脑表面留下痕迹,他只能一边拍打长袍上已经开始融化的雪花,一边模糊地猜测,自己大概是刚从神意之地回来。至于去做了什么,他能猜到,但并不打算细想——希望自己没有在挚友面前太过丢脸。他往公寓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一瘫,隔着唯一的一张桌子,和桌子对面泡在罐子里的初代加雷马皇帝面面相觑。
他宣布自己在穹顶皓天买房这件事着实给拂晓众人带来了巨大的震撼。随后他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意识到有什么误会,补充:是公寓。大家这才一边了然地点头一边散去。公寓怎么了,公寓也是我斥巨资50万金币买的!差点把我的家底掏空——不不,我没有乱花,剩下的钱拿来买装备了。真的,塔塔露,我保证,一套70万呢。
在塔塔露莫名燃起的胜负欲中,桑克瑞德有些狐疑:你买公寓干什么?我不是说你不能买,只是,呃,我以为你连旅馆都懒得住。
光之战士想抗议,但不得不承认桑克瑞德说得对。他一向认为,睡哪不是睡呢,为什么要特意去找个地方?平白增加赶路时间甚至传送费用。于是他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解释:为了存家具。
这理由多少有些莫名其妙,但这可是光之战士,于是桑克瑞德恍然大悟。
光之战士说的是真话,但并不是全部的真话。买公寓这件事他蓄谋已久,这是另一个计划的重要部分:在第七十三次“路过”加雷马之后,他趁着夜色骑着陆行鸟带着战利品一路狂奔,守卫纷纷侧目,但没人猜到那个让陆行鸟发出抗议叫声的用床单裹起来的沉重物体实际上是罐装开国皇帝,这让他的走私行径意想不到地顺利蒙混过关。或许这也要归功于众人的共识:光之战士形迹可疑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了。即使从厄尔庇斯回来之后,光之战士就一直穿着一身黑袍,还在胸前挂着面具,虽然细节不同但怎么看都让人想到无影,拂晓众人也非常体贴地假装毫无觉察,就像他背着印有福尔唐徽记的盾牌时一样装傻。
最终他用卸货的气势把罐子砰地一声立在提前买好的公寓里,这才想到要以手掩面:传出去的话我的一世英名就完蛋了。虽然光之战士也不确定到底是怎么个完蛋法,但他总觉得暴露的话事情就会是这样。
光之战士和罐子里的人对视。这人已经在这里站(?)了一星期了,目前是个名副其实的家具,意思是没有装饰品以外的任何作用,连雇来站在公寓里卖素材的商人都不如。拉拉菲尔商人至少还会在人靠近时用力抬头看向你,而眼前的索鲁斯只能说是一具新鲜漂亮无异味的尸体。一人一尸体像是面对面坐在桌前一样,不,我不是恋尸癖。但光之战士还是感到一种“现在要说点什么”的气氛。也许只是他自己想说话。他瞪了人半天,最后自暴自弃地又拎出一瓶酒,给自己和对方各倒上一杯,看得出来确实没少喝。
我今天见到特弥斯了,他开口。
不是在厄尔庇斯,是在星海,现在的星海。你应该比我先知道才对吧?他们在星海打得一团糟,完全就是在当面挑衅你这位爱梅特赛尔克,可能还得算上一个望魂者。好吧,我知道你已经下班了,我就这么一说。
我跟你说,特弥斯好大胆哦,当着我的面大变身,还说着什么“向你展示我的一切吧”。这太暧昧了,不好吧。你和拉哈老爷子都让他别跟阿谢姆学坏了。阿谢姆也会这样做吗,我有点想看。
……
光之战士的下一句话迟迟没能出口,他只好把杯子里的酒一口气喝干净,又倒了一杯新的。最终他说:我要杀了雅典娜。
我知道我已经把她杀了,就像过去倒在我面前的许多人一样。但是也不一样,光之战士看着自己的手,又收紧。那一瞬间我真的想杀了她。不是因为对错,我知道比起她想把星海抹平这件事来说,其他那些都是小事,再说结论来说我还应该感谢她——至少我和特弥斯又见面了,活的,没有被佐迪亚克变成那副样子的特弥斯,还见了不短的时间呢。至少看起来像是活的。
我……
我不想再讨伐艾里迪布斯了。
光之战士抱着头。索鲁斯如往常一样沉默地看着。
……
唉。光之战士又喝了一杯酒,然后开始在背包里翻找更大的杯子。最后他放弃了,厚颜无耻地决定直接用瓶子喝。反正索鲁斯也不会要求续杯。往好了想,现在不是只有我见过你们那个时代了。埃里克什么来着后面忘了的记忆……他知道的大概比我还多。
我大概真的杀了不少人吧,我也记不太清了。我还以为你们星海一直这么热闹呢!原来只是我去了才这么……呃,三步一怨魂,五步一加雷马人。只能说我真不愧是艾欧泽亚的恶魔。光之战士摸了摸鼻子。我对朝阳有点改观了,虽然他实在活该,但至少他对你曾孙子是真爱。虽然你曾孙子都不记得他是谁。
你不是能看见灵魂的颜色吗?你能不能看出来你曾孙子在古代的时候是什么人物啊,我都有点好奇了。我怀疑潜能量打在他身上全都攻击无效,要是完整的他也是这个样子,可以直接让他去打梅蒂恩。这样末日就提前解决了。我真是个天才!
……
维涅斯她,真的直到最后也没有告诉过你真相啊。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人都死了,死得比特弥斯还彻底——万一她还能去星海,你可以去揍她一顿,如果你打得过她。我会在情感上支持你的。要是到时候我也在星海,我可以和希斯拉德一起给你加油助威。
……或许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如果把事情告诉十四人委员会,赫尔墨斯恐怕不会再配合研究,说不定等不到召唤佐迪亚克调整天脉的时候大家就已经完蛋了。如果不召唤海德林,也许所有人都会最终被佐迪亚克精炼,最终走上和其他星球一样的末路。古代人可能确实难以战胜梅蒂恩们,毕竟你们和潜能量的相性差得出奇。
我只能这样想了。否则我就……
否则我该怎么想?光之战士想把空酒瓶砸在地上,但最后还是规规矩矩放好,又拿起一瓶新的,用蛮力打开瓶盖。我不知道。如果不是她,我现在也没法坐在这里。梅蒂恩的坐标、为了末日准备的水晶……更何况,没有海德林,我根本就不会出生。还有我的朋友们。我没有任何的立场和资格去……天啊。我甚至想说“责怪”这个词。我怎么能责怪她?在她付出了这么多,最终也给我们换来了一个好结局之后……我怎么还能有任何怨言?
弗雷以前告诫过我。他说“守护某人”与“守护大家”是不同的,问我有没有为一个人舍弃全世界的觉悟。我没敢告诉他我没有。我想要每一个人都能幸福。我的朋友,我的敌人,路边随便的哪一个人,说我名字土的莫古力,还有古代人……虽然我更多的时候只能将武器指向别人,只有伤害一些什么才能保护另一些。你可能会嘲笑我多管闲事活该不得清静,至少弗雷已经说过了,不过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我乐意!我喜欢看到大家的笑容。
但是真的有过那么一瞬间,我想,算了吧,我不管别人了,我只希望你能幸福……希望你现在没在星海里听着这话,不然我会有点不好意思……要是听到了也没办法。有本事你现在跳起来给我一巴掌啊!没用的废物!
索鲁斯面对挑衅没有半点反应,继续当他的尸体。
唉。我只是觉得,至少是你,你是最不该得到这样的结局的……虽然你要是没死也有点难办,我们这里管你这种人叫战犯。我实在没法腆着脸让加雷马帝国的受害者或者光之泛滥的受害者原谅你,不巧这两种人遍地都是,我在大街上打个法令就能奶到七个——伊修加德不算,龙诗战争是人类自己作的。我都没算已经在坟里躺着或者尸骨无存的那些人。可能更有可行性的办法是我站出来说其实这些事都是我干的。
好吧,我知道这办不到。怎么想都觉得你确实是该死。
但我最受不了的就是这部分,我知道你本来是什么样的人。德高望重的第三席!哈哈哈……为什么啊。为什么是你啊。一万两千年……现在轮到我来体验你这一万两千年的心情了吗?
或许往好了想,我只能活几十年,然后就两眼一闭回归星海了,这样算来还是你比较亏。
我真的有一瞬间想过,该死也好,我不管了,你不应该得到这样的结局,你应该完成你的夙愿,在最后的时刻和你想挽回的那些人们待在一起,然后平静地回归星海。应该有人怀念你,知道你为他们付出了什么。好像我的意思是想叛变。但我当时真的不在乎了,你要是那时候邀请我成为转生种,我没准真的会同意。
但是不行。我必须继续向前走,我不能回头,不能后悔,我必须是个英雄。否则他们的牺牲就没有意义了。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换回我的生命,然后我一拍脑门说我不干了我要叛变——这太不像话了。而活着的人,我就更对不起他们了。我必须要走下去,我要证明他们是正确的,他们的信任、付出、还有牺牲都是值得的。
如果我放弃了……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死的啊?
再后来和特弥斯的战斗,那时我已经失去第二个选择,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否则就连你都白死了。好在你还挺支持我,谢谢哈。我也疑惑过你不是死了吗,怎么上班一万两千年了还想加班?去了厄尔庇斯一趟我才想通,换我我也睡不着。这谁睡得着啊。
弗雷好像问过我一次,他担心奥尔什方的那句话会让我觉得负担之类的。他问这个的起因是跟你打那一架的时候,阿尔博特最后的那个问题,不得不说阿尔博特是真的敢问,回想一下我当时也是真的敢答。其实也还好。我露出悲伤的表情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我假笑又不好看,只能算是搞笑——光之战士像是回忆起什么难以名状的画面,咧了咧嘴。他希望我能幸福,我很高兴,这样就足够了。
……仔细一想你好像没看到阿尔博特。要不你问问希斯拉德,他看见了……不对那个是幻影。我早就想问了,怎么你都发现不了的东西,你捏出来的幻影希斯拉德却能看见。这既不科学也不魔法,你到底是觉得他的眼神有多好啊?还是说你光顾着看我了……抱歉,当我没说。
兔兔族说要撤离这颗行星的时候我又想起阿尔博特的那句话了。我那时候的立场大概跟桑克瑞德一样吧,我们根本不可能选逃走这个选项,否则我还不如一头撞死,这样死后面对阿尔博特的时候至少我还能狡辩。不过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还是得继续往前走。我身上背着这么多条命,不发挥这么多倍的价值就不行。要是到了星海阿尔博特想掐死我泄愤,那也没办法。虽然我猜他不会这么做……这样更像是我在欺负老实人了。
我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幸福。如果不能幸福,至少我也希望他们活着……只要活着,总有变得幸福的可能性。
阿谢姆会说这种话吗?
我在天外天垓那里把传送器丢出去的时候,有一瞬间在想,不知道你在不在看我,要是在看,会不会生气啊?反正被传走的朋友们肯定会生气。我想,要是我死了那就无所谓了,反正我都死了。要是我没死,回去挨顿骂也不算什么大事。挨顿打也行。如果他们不肯原谅我,我也能理解。我希望他们能活着,活着站在我面前愤怒地斥责我,要我保证下次不许再做这种事,或者拂袖而去。再不济活着给我上坟也行。
你说“不想靠着海德林的法术苟活”时,我真想说什么。我差点当场跪下说“求求你了爱梅特赛尔克”。别走,别死,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求你了,哈迪斯!你明知道这是什么滋味!
但是我……我什么都没说出来。那时我比起你活着,更希望你能幸福,或者说是安息,你的这段不可理喻的人生可能真的已经太过漫长了,至少在星海还有希斯拉德陪你一起。我强行把你留下也没什么意义,我的身边有那么多麻烦事,你大概不会喜欢吧。
我要怎么才能留下你呢?
手里那瓶酒已经是第不知道多少瓶。好消息是,瓶子早就空了,光之战士正在无知无觉地仰头喝空气。他明天大概要闭门谢客了。
你对我说了那么多地方,我全都记下来了。记在本子上。我知道我的记忆力并不总是非常可靠。我想你大概是希望我能向前看,可能我也的确应该如此,你们的时代已经落幕了,我除了在这里像个废物一样掉眼泪以外什么都做不了。说到底我也不是你们时代的人。
我不觉得自己是阿谢姆,但其实也可以是。原初世界一个,七次合并,再加一个阿尔博特,十四份里我现在足足占了九份呢,拼起来完全可以拼一个上半身了!本来我也没有之前的记忆,人生的第一天就在去利姆萨罗敏萨的船上。要不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我是阿谢姆失忆了得了。
……唉,我在说什么呢。
我始终不能接受。或者我虽然接受了,但是始终无法释怀。我也不想搞得这个样子,像那种流行的恋爱小说里的,“老公你说句话啊老公”……光之战士把自己逗乐了。唉,这说的不是我吗!这下照镜子了。我都喝酒了,脑子不清醒,你让让我吧。
我没法责怪你们任何人,毕竟你们全都死了。死者为大,人都死了我能怎么办呢!就算是赫尔墨斯或者说法丹尼尔也一样——虽然他确实很难评价。我也不是说要责怪活着的人。谁都不是完美的,大家都会犯错,我知道他们是好意。我爱他们,我希望他们都能幸福。
但我没办法不去想,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哪一步出了错。不知道这一万两千年里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最后我想,谁都没有错,事情就是会变成这样,从你在厄尔庇斯看到我的那一瞬间起,大概之后的一万两千年就已经注定了。你们注定要消失,把这个世界交到我们手上。
而这就是我最不能接受的部分。
现在连你都接受了,但我还放不下,可能确实是我着魔了吧。
拉哈老爷子在万魔殿威胁我,再不走,就把我关进万魔殿。我不能说我没有心动。不是说我闲得想找个牢坐坐了,我只是……虽然我留在那也没什么用,不过可能也没坏处。末日已经过去了,我已经出现在了所有我该出现的时间和地点。如果光之战士就此消失,好像也没什么不行。至少我留在那里的时候你们都是活着的。但这太精神病了,我最后也没敢真的跟拉哈老爷子说。
我有时候也会做梦,梦见很多颠三倒四又没有逻辑的可能性。我梦见那一天献祭给佐迪亚克的不是希斯拉德,而是阿谢姆。希斯拉德活了下来,和你共同分担接下来的这一万两千年。或许这对他不够公平,但谁叫他第一个走的呢。我梦见阿谢姆成了无影,而你碎成了十四份。我兴致勃勃地在梦里看你跑腿干活,这下轮到你当光之战士了,哈哈!我梦见阿谢姆冲进厄尔庇斯,你们什么都没有忘记,成功地解决了末日。我梦见我在和你打那一架的时候真的召唤出了阿谢姆,活的,把你也救活了。我梦见我在天外天垓抱着你的大腿求你别死,你一脸嫌弃地跟着我回来了,还带着希斯拉德。还有的时候,我就只是梦见我们——你们三个人并肩坐在亚马乌罗提。末日还没有到来,一切看起来好像会永远持续下去,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微笑。
然后我醒了,重新回到现实。活着的人还在为明天奔波,死去的人早已在星海安息。
可能我也该醒了吧。
第二天的不知道什么时辰,也说不定是第三天,光之战士醒来,并且宁愿自己立刻再昏过去。这种和刚到萨维奈岛时不相上下的宿醉感,像是有五个法丹尼尔在他的脑子里转桌,而他就是那张桌子……他试图从床上爬起来,但最后只是翻了个身。等下,床上?
他睁开眼,房间里丝毫没有宿醉的痕迹,找不到空酒瓶或者其他脏污,他此刻躺在温暖舒适的床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他下意识地朝着那个人的方向看去——什么都没有,像是从未出现过,或者最近的事情完全就是他的一场梦。只有摆在角落吃灰的管弦乐琴正用最低音量播放着音乐,似乎在向他证明有什么事发生过,他记得这首歌,近在天边,他在天外天垓打了好久的临危受命才买下来。
他又翻了个身,把脸埋在被子里。最后闷闷的笑声传出来:
“……这样我的50万金币不是就白花了吗。”
『所罗咕哒』由一枚婚戒说起的故事
①是所罗门X咕哒子!!有罗曼咕哒的成分!!
②圣杯战争受肉前提夫妻!!!咕哒已成年注意!!!有生孩子!!!OOC到天崩地裂!!!
以上OK的话↓
————————————————————
「1」
结婚了。
没有婚礼、没有仪式、没有祝福,如同按部就班一样的在政府机构,签下自己的名字。
这是种有些不可思议的感觉,
——明明互不关联的两个人,只需要一点墨迹和两本小册子就可以联系在了一起。
所罗门自然而然地下笔,签下自己的姓名;身旁赤橙色长发的女孩悄悄观察着他,直到他落笔方才放心地也签下自己的名字。...
①是所罗门X咕哒子!!有罗曼咕哒的成分!!
②圣杯战争受肉前提夫妻!!!咕哒已成年注意!!!有生孩子!!!OOC到天崩地裂!!!
以上OK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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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结婚了。
没有婚礼、没有仪式、没有祝福,如同按部就班一样的在政府机构,签下自己的名字。
这是种有些不可思议的感觉,
——明明互不关联的两个人,只需要一点墨迹和两本小册子就可以联系在了一起。
所罗门自然而然地下笔,签下自己的姓名;身旁赤橙色长发的女孩悄悄观察着他,直到他落笔方才放心地也签下自己的名字。
这点小动作没能逃过所罗门的眼睛,
——简直像是生怕自己会逃走一样。所罗门心想。
『恭喜二位了,二位从现在开始就是合法夫妻了哦!』
他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两本结婚证,将其中一本放到女孩手心里
『还是你拿着好了,』她却推了回来『我怕我会搞不见.......』
所罗门点了点头,将它们都放进了自己的风衣口袋中。
——「藤丸立香」
——「所罗门」
被写在同一页纸上的两个名字,由此正式产生了链接,缔结下名为“夫妻”的关系。
所罗门的心中毫无波澜,
而他想藤丸立香是根本没来得及反应。
总而言之,就这样成为合法夫妻了。
『还有点时间,』他提议道『去中介那里看看房子?』
立香顺从地点了点头『要是能找到合适的就好了。』
『想做家庭主妇?』
『你倒是先正二八经找份工作啊,所罗门先生。』
听出他话语中的调笑意味,立香的脸有些红了。
走出政府机构,他们一起慢悠悠地在街上闲逛着,所罗门本来潜藏的就是悠哉的个性,藤丸立香也愿意陪他漫无目的地浪费时间
过路人频频回头对他们侧目
不用说当然是因为所罗门白发褐肤的异国面容。
所罗门先生的话肯定算得上是俊朗外貌,配上少见的金眸,出道都是C位级别的吧.......
立香忽然后知后觉到,这个男人现在是自己的丈夫。
她心情复杂地稍稍躲进他的臂膀后,所罗门揉了揉她的头
『下次我用魔术改变外貌——』
『不。』她却拒绝了『所罗门先生就保持所罗门先生的样子就好。』
于是他没有再多说什么。
【“前两个月在本市发生的一连串破坏与爆炸案件,警方表示仍将继续调查,欢迎广大市民提供线索.......”】
红绿灯左侧大厦上的大屏幕播放起了早间新闻
——所罗门感觉到怀中女孩下意识的颤抖。
『没事了,都过去了。』
他将立香揽进怀里,安抚着犹如受惊的小兽一般的她。
只是语气依然平淡,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
立香试探着,扯住所罗门的衣袖。
——他的臂弯对她而言就是最安全的场所。
所罗门也如她所愿的那样,轻轻环抱住因本能的恐惧而颤抖着的她;
守护着,自己的妻子。
「2」
搬进新家已经过了三个月了。
房子不大,两房一厅。被立香中意的是朝向南边的阳台,而所罗门没有任何想法和建议,随她去吧。
『路上小心哦。』
系着围裙的立香为他打好领带,整理好西装
凭他的能力很快就找到了一份合适的工作,就这样过上了两点一线的正常生活。
『那我走了。』
『嗯,再见哦。』
立香会站在阳台上目送他离去的背影。
而所罗门会透过车窗窥见,浅金色的阳光洒在她赤橙色长发上的痕迹。
她在笨拙地学做妻子;
而他在顺从地扮演丈夫。
这令所罗门产生了一种微妙的错觉——
好像他们是正常地相识、正常地相知、正常地相爱
从今往后也将像其他的正常夫妻一样,白头偕老......
所罗门的金眸没有泛起一丝涟漪,只是淡然地望着车窗外流连的人世。
双手上原来的十枚戒指全部被他收了起来,如今只剩下的、是左手无名指上的一枚小小金色戒指。
同样的戒指,闪烁在藤丸立香向他挥手的左手无名指上。
——这是他们的婚戒。
「3」
立香好像格外喜欢他的长发。
『在看什么?』
像这样,在他看着报纸时从沙发背后靠近,轻轻环住他的脖颈,将头靠在他脸庞。
呼出的气息吹拂在所罗门的耳畔,似乎在告诉他某些无法用语言传达而出的文字。
『没什么新闻。』他说道
许久没有听到的答复、与头发末尾传来的细碎感触——
『我说——』
他突然仰起头来,将正踮起脚尖、折腾他头发的妻子吓了一跳
立香的鬓发落在他的脸庞,彼此碰触到的鼻尖,与他的吐息近在咫尺。
『一会儿去超市记得带把伞,会下暴雨。』
『.........』立香小小地吐槽了一下『千里眼可不是这么用啊。』
『现在,这就是它的作用。』他回答道『但愿它只有这一个作用。』
立香吐了吐舌头,手臂离开他的脖颈,转身回房换上外出的衣物。
『哦——对了,今晚想吃什么?』
『都可以。』
『那就吃爆火炒虾咯?』
『那行吧。』
公司里的同事常常吐槽所罗门是不懂人心直男腔,注定单身一辈子
所罗门心想这有什么可急的。
——我都结婚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想到这句话,所罗门心里总会涌现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喜悦心情
真•老婆立香哼着歌,披上外套,拿起雨伞
『我走啦——』
所罗门从报纸中抬起头来『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匆匆忙忙关门的声音回应了他。
所罗门一摸脑后,顿时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原本柔软散乱的白色长发被她仔细地打理......扎成了双马尾。
而且用的橡皮筋特别特别紧,所罗门想,要是他强行摘下来的话,头也会秃一半吧。
这可真是......
窗外的天空愈发阴沉,仿佛要将大地吞噬。
「4」
说起暴雨天的话——
与她相遇的那天,也是个暴雨天呢。
所罗门并不是人类。
从身体层面上来说,他是由「圣杯战争」这一系统所召唤的英灵
所有人都认为他只是正好与那位有名的王同名,殊不知他就是Caster所罗门王
在一年以前,在这片名叫冬木的土地上,他被魔术师所召唤。
——作为Servent,为Master赢得圣杯。
.........但,疑惑是从哪里开始的呢?
『召唤更多的魔神柱!我们就是无敌的了!』
『不行,』他平静地说『对Master您而言,魔力消耗程度太大了。』
『你只需要遵照我的命令就可以了,Caster』魔术师示威似的扬了扬手背上的令咒,『不需要担心魔力消耗,我有办法解决。』
不需要担心魔力消耗。
就算Caster所需的魔力消耗并不多,可也绝不会到“不需要担心”的地步。
『..........我明白了。』
可他只会服从,作为Servant
于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魔神柱浮上水面,散播着灾祸、传递着绝望,为这场疯狂的战争再添上一抹猩红的色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魔术师大笑道『就这样下去,圣杯已是我的囊中之物——』
(“救救我.......”)
是谁?
(“救.....救、我.......我不想、死.......”)
女孩的声音浮现在他脑海里
——那是非常悲惨的,求救的声音。
「5」
就是在这样的暴雨天,他将她抱出了那个血迹斑斑的魔术工坊。
『你好,』所罗门还记得他蹲下身来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被诸多锁链禁锢在魔术工坊内、魔术式的最中心。
被强行激活的魔术回路闪烁着白光,借由着术式将魔力源源不断地供给到所罗门的身上。
——这就是真相。
『..........藤丸』
她已经奄奄一息,连话也说不完整了。
『我叫......藤丸、立香——』
得到了她的名字后,所罗门听到自己没有半点起伏的音色如此说道
『那么,你想活下去吗?』
她的眼眸早已经被血液染上黑暗,却仍然能理解到,这个男人没有半分虚假地、向她如此坦白道
『我想、活下去.......』
——契约成立。
于是他踏过魔术师的尸体,将未来得及开启的令咒刻画在她的手背上。
在他抱着她离去的背影后,是熊熊燃烧的魔术工坊
——雨水将会冲刷掉一切罪恶。
「6」
『要吃辣一点的吗?』
从超市回来的立香系上围裙,在厨房里开始忙绿着。
『我都可以。』
『那我放辣一点。』
于是她皱着眉头开始切起辣椒,眼睛被刺激而流下了生理性眼泪。
所罗门走过去帮了把手,用纸巾擦去她的泪水。
『谢谢。』
『不用。』
比起一般的夫妻,他们之间还是太客气了一点。
所罗门的目光瞥到立香拿着刀的右手,
『还疼吗?』
在那之上,红色令咒的痕迹逐渐变得淡薄。
『不疼啦不疼啦。』立香连连摆手『也就是有时候摸到的话还是有点.......』
在她的话还未完全出口时,所罗门便牵起了她的右手。
无视掉她惊愕的神情,用薄薄的双唇轻轻抚慰着她的疼痛。一下有一下,准确地覆盖在令咒的痕迹上
『还疼吗?』他又问了一次
立香的脸红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像拨浪鼓一样摇着头。
她还不知道怎么应对自家丈夫时不时的天然撩
「7」
后来的事情?
她成为了他新的Master,原本应该作为新的参赛者参加圣杯战争。
然而所罗门的判断是——没有胜利的可能
无论如何,她所受的伤实在是太严重了,根本不可能支撑着她参加战争。
『你最好放弃吧。』
于是他造访了她的病房,对病榻上的她如此说道
『胜利的可能性太小,你的存活几率不高。』
『..........』
立香将右手举过面前,打量着其上新出现的红色令咒。
『但是.......令咒呢?』
所罗门已经想好了最佳方案。
『将令咒与我当做筹码,转让给其他御主,从这场战争中脱身而出.......』
她在听到后的瞬间就表示了反对。
『不行!这样的话,所罗门先生你.......』
『我会遵守我与你的约定,守护你直到最后一刻』他说『这是我认为你的存活率最高的一个发展,但若是你执意要参战,我也会协助你。』
『不、不是这样的........』
立香低下头,拽紧了白色的床单。
床单的一脚裸露出的肌肤,是大片大片的伤痕。
『我只是......不想再变成一个人了.....』
没有双亲、没有归宿,
只是被魔术师无意中发现的,拥有先天魔术回路的初代魔术师。
『所以,所罗门先生,我——』
她举起自己的右手,
『.......你确定吗?』所罗门面无表情地问道
藤丸立香缓缓地、却又坚定地,点了点头。
她抬起头来,赤橙色的眼中、反衬出所罗门金眸的光辉。
『我的Servant,Caster所罗门王,我以三划令咒,予汝现世肉身——!』
在那一刻、手背上所传来的,是几乎被穿刺一般的灼烧痛楚
「8」
『不过,为什么会结婚呢?』
在饭桌上,立香如此问道。
所罗门停下筷子想了想。
『我不记得了。』
退出圣杯战争后,就要正常地、生活下去了。
立香满打满算也算是成年了,在与她一同共处的合法关系,父女、兄妹、夫妻三者,所罗门几乎没有犹豫就选择了后者。
『所以我们结婚吧。』
他就这样告诉刚刚出院的藤丸立香,语气平静地像是在谈论从天上飞过去的乌鸦。
藤丸立香想了想,
『好。』
于是就结婚了。
「9」
结婚后的第二年,藤丸立香在医院和家中来回奔波。
到底当年付诸于她身上的残忍没有那么容易被痊愈,她身体中各个器官的工作水平都一塌糊涂,在一年的平稳期后终于爆发了出来。
『所罗门先生.......』
她刚刚做完一个大型手术,躺在病床上虚弱地发声
『.......现在先别讲话。』
他耐心地为她一圈圈缠上绷带与纱布,他熟知她的身体要胜过自己。
立香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这一切。
『所罗门先生,』
『——?』
『我想要个孩子。』
仿佛只是像以前一样在问他天气的语气,说出的却是完全不敢让人相信的话语。
所罗门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不可以。』
他不知道,他此时的脸色阴沉得有多可怕。
『.........哈哈哈』
立香却忽然笑出声来。
『我猜的没错呢,所罗门先生......我活不长了,对吧?』
所罗门持有着窥视未来的千里眼,哪怕受肉这个能力也仍然保存着。
立香并不傻,
她只是在观察着所罗门的反应。
『...........』所罗门意识到自己被反将了一军『要孩子的话,你的身体会怎样你比我还清楚......明白了吗?』
就像那时候一样,
藤丸立香缓缓地、却又坚定地,点了点头。
『至少,我想留下我存在过的证据。』
我们存在过的证据。
她凑上前去,捧住所罗门的脸庞,笨拙地开始亲吻他;说来惭愧,明明已经结婚两年了,这种事情她却仍然没办法习惯。
所罗门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应她,而是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用坚实的双臂托住她。
『想好了?』
『想好了。』
当他释放在她体内时,立香落下泪来。
不是因为疼痛、
不是因为悲伤,
而是终于紧紧地抓住了、过于渴望的某些东西
——以至于笑得像哭的一样。
「10」
第三年,孩子生下来了。
『所罗门先生,可以给我抱抱她吗?』
刚刚生产完的立香气喘吁吁地躺在病床上,带着些许恳求的神情,望向抱着孩子的所罗门。
然而——
『不行。』所罗门拒绝了『你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就一下.....』
『不行。』
真不愧是能当王的男人,太公正严明了点
『那你让我看看她。』
估计是觉得眼睛看不怎么消耗体力,所罗门抱着婴儿的襁褓、坐到了她的身边。
婴儿好奇地四处张望,小眼睛转溜溜地转个不停
『你看,所罗门先生,』立香出神地看着她『她长得好像你啊。』
其实所罗门不怎么认为。
因为婴儿的眼睛,与藤丸立香的几乎一摸一样。
虽然现在还不太看得出来,但想必长大后,一定会和她妈妈是惊人的相似程度。
『话说回来,名字你想好了吗?』
立香突然问道。
——当然。
所罗门一向做事缜密,两个月前得知胎儿性别时便着手准备起名,最后再仔细筛选,直到.......
『Ritsuka。』
这个名字可不在选项内。
『Ritsu.....ka?』立香皱了皱眉『与我一样的名字?』
所罗门点了点头。
也许是冥冥之中的启示吧,他总觉得,这个孩子要叫这个名字。
孩子是父母生命的延续
所罗门强迫自己不去想后半句。
『那好吧,』立香答应了『那我叫立香(ritsuka),这孩子就叫做立花(ritsuka)吧。』
小立花有些困了,在立香不舍的注视下,所罗门将她放回了婴儿床上
说来也是奇怪的感觉,
在生前,所罗门王也成为过父亲。
但是,现在如此近距离地、注视着自己女儿的面庞。
“我是这个生命一半的创造者。”
这种感觉十分微妙。
他将小立花放到婴儿床上时,小立花用力地用小小的手掌、拉住了他的手指
——所罗门沉寂的心湖泛起一丝涟漪
『.......以后啊,要带她奥尔良看圣女的旗帜、去罗马唱起蔷薇的赞美诗.......』
身旁的妻子梦想着幸福的未来。
没有人会讨厌这份安逸与平凡。
这是立香与所罗门的孩子诞生的一天,
也是所罗门最接近人类的一天。
——一年后,立香去世了。
「11」
立香的去世是在情理之中。
本来她的体质就已经不适合生孩子了,然而她坚持要生。
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我们。
『再见,所罗门。』
由护士所传达的,立香最后的遗言。
——她终于说了一次谎
哪有什么再见,
死亡不正是永别吗?
可惜所罗门是无法理解这些的,
他与立香早就商量好,开启尘封多年的魔术回路,更改了一户人家的记忆,让他们误以为立花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他并没有抛弃她
他只是比谁都明白自己的本质,
至少要让女儿作为一个正常的人类长大。
安排好一切后,就再也没有人,见到过他了。
「12」
在这之后的故事,就差不多讲完了。
一枚婚戒伴随她的安眠,另一枚则被戴在男人的手上,走过了千山万水、看过了无数绮丽的景色。
五年的平凡婚姻,对于天生的王而言也许是太过于独特的经历,以至于哪怕在世界的意识下消失,他也仍然记得这一切。
——那一枚婚戒,最后真的跨越了世界。
哪怕在另一个世界、熟悉却又不同的场所,他也仍然婆娑着它,想着已经再也见不到了的人或事
『你的愿望是什么?』
——『成为人类。』
这一次,让我以她的视角去看看这个美丽而残酷的世界吧。
『罗曼医生,你结婚了吗?手上戴着婚戒哟。』
『啊?啊、哈哈哈哈,算是,结过婚了吧.......』
有那么一点不方便的地方,
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她们。
明明已经间隔有一整个世界。
罗马尼•阿其曼在黑暗中哭泣着、奔跑着,时不时又纠缠的往日回忆仿佛幽灵缭绕
人的记忆就像圆环,
从开始的暴雨到结束的背影,到头来只是作茧自缚的轮回。
但是........在那里——
真的空无一物吗?
在雪山之间的天文台,罗曼医生偶尔会思考这个问题。
不过,也已经没有意义了吧。
他是这么想着的。
『失礼了,打扰了。』
『——?』
罗曼医生坐在床上,叉子正对着面前碟子里的草莓蛋糕。眼睛疑惑地看向门口
她走了过来。
赤橙色的长发,和与其有着同样色彩的双眸
(“所罗门先生——”)
身影一瞬间被重叠了起来,与往日的残像融为了一体。
『那、那个,初次见面.......?』
『啊,您好,』少女点了点头『我叫藤丸立香。』
他下意识地触及到左手的无名指
——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吗?
——还是说,这是新的命运的开始呢?
至少在那个时候,罗马尼•阿其曼还不知道
他只明了了一件事——
这并不是永别,
而是再会的约定。
她真的没有说谎。
————————————————
没有fgo世界的立香是上一个世界的立花后代这种狗血剧情的哈,两个立香都是平行世界不同的自己
我真的只是想写生孩子而已
【伯爵咕哒】父嫁结局大失败
昨天和基友在群里聊了很久的关于“想嫁的男性从者”
一开始都pass掉了伯爵,但是讨论到最后果然是伯爵大胜利
果然是有对比才有真爱,月球男友大胜利
“你们这群口嫌体正直的女人”BY不愿透露姓名的基佬A
OOC满载,请谨慎阅读
礼装上那个男人我想当你的炮友!(理性蒸发EX)
“立香啊,新到的有dramaCD哦。”一进达芬奇工坊,达芬奇就热情地招呼藤丸立香。“这可是迦勒底独家出品的生前岩窟王的故事!不来一份吗。”
藤丸立香怀里抱着几个绿方块,有些心动地问:“那么多少钱可以买到呢?”
“十个金方块……诶诶等下这个可以打折的!”达芬奇连...
昨天和基友在群里聊了很久的关于“想嫁的男性从者”
一开始都pass掉了伯爵,但是讨论到最后果然是伯爵大胜利
果然是有对比才有真爱,月球男友大胜利
“你们这群口嫌体正直的女人”BY不愿透露姓名的基佬A
OOC满载,请谨慎阅读
礼装上那个男人我想当你的炮友!(理性蒸发EX)
“立香啊,新到的有dramaCD哦。”一进达芬奇工坊,达芬奇就热情地招呼藤丸立香。“这可是迦勒底独家出品的生前岩窟王的故事!不来一份吗。”
藤丸立香怀里抱着几个绿方块,有些心动地问:“那么多少钱可以买到呢?”
“十个金方块……诶诶等下这个可以打折的!”达芬奇连忙拖住准备转身就走的藤丸立香,“打折,可以打折!”
“我说达芬奇亲啊,之前蒙娜丽莎那个就要把我玩死了。这次如果不能打折近期我就不会来光顾了哦。”藤丸立香肉痛地掏出几个金方块,“你看,我现在就这么多钱了,来一份吧。”
反正这种东西好像除了自己别的从者也不会买。她苦闷地想,然后看着封面上年轻的爱德蒙和内页里的海黛愁眉苦脸。
哎,这种好像隐隐约约的烦闷心情。
于是得到dramaCD的藤丸立香慢吞吞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路上遇到了两仪式。自从来到迦勒底之后两仪式心情一直很不错,而作为迦勒底里仅有的可以和藤丸立香聊聊现代生活的从者,藤丸立香一直很喜欢找两仪式聊天。
“立香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两仪式从藤丸立香手里看到了dramaCD,“新出的音乐专辑?”
“唔,是avenger的dramaCD。”藤丸立香打开门,“要一起来听听看吗?”
两仪式看着封面上的人哦了一声:“是那个库哈哈哈的岩窟王?好吧,反正这会儿也没有什么事情,就陪你一起听吧。”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背后传出来了另一个声音:“啊呀啊呀,这真是……原来是爱德蒙君的生前?大人气真是了不得,居然还有dramaCD。”
藤丸立香仰起头看站在她身后的人无奈地说:“daddy,可以不用每次都站在我身后说话的。”然后无视掉搭在肩膀上的手,“要一起来听吗?”
“那可真是荣幸之极,被邀请到女孩子的房间什么的。”莫里亚蒂收到藤丸立香撇过来的一眼,“啊哈哈,失礼了。”
于是三个人就坐在房间里听这张dramaCD。两仪式还摸出来一袋薯片递给藤丸立香,莫里亚蒂找来茶壶泡了茶。
DramaCD欣赏中……
DramaCD欣赏终了——
“喔,原来爱德蒙君生前就有那种能力了吗?”莫里亚蒂摸着下巴说,“年轻富有朝气真好的。不过立香啊,你现在还是很年轻,有想过……谈恋爱吗?”
谈恋爱吗……藤丸立香还真没想过,她在来迦勒底之前只是一个普通少女,和世界上大多数女孩子一样,有着对恋爱的向往和憧憬。
但是作为拯救人理的迦勒底御主就不同了,她每天考虑的事情太多,没有多少时间留给私人情感。
“但是我知道上次白色情人节,有人送了你起床咖啡。”两仪式突然爆料,“如何,你会和他恋爱吗?”
莫里亚蒂大受打击:“什么!居然是起床咖啡?daddy决不允许啊,这么说你们前一天晚上是在一起的吗!立香,daddy很伤心啊你还是未成年!”
藤丸立香满头黑线:“没有啦,就是白色情人节的回礼……喂喂喂坐下坐下,我没和他发生什么应该抓起来的事情!daddy你原来是这种蠢爸爸的人设吗!”
于是莫里亚蒂再次坐好,两仪式早就告诉过藤丸立香关于和黑桐干也的一些事,作为一个现充她也很好奇藤丸立香有没有打算恋爱的念头。
“这不是作为从者和御主的关系,而是当做闺中密友的讨论。”两仪式明显是打算看好戏,“如何,需要对我敞开心扉吗?啊,那边的骚包大叔就可以从房间里出去了。”
骚包大叔什么的……莫里亚蒂赶紧表明立场:“本周的myroom可是我作为中意从者担当哦,不论别的猜测人心我还是很拿手的。立香难道不想听听作为男性的评价发言吗?”
看来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不会从房间里出去了,到底为什么会谈论到这个话题呢?藤丸立香顿感十分苦恼,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出于善意的,那么只能坦白来说了吧。
“唔,我不喜欢傲娇系。”藤丸立香老老实实地说,“作为从者和御主来说没什么啦,每个从者的个性都不相同,我都可以理解。但是恋爱对象的话,傲娇系……很难搞吧。”
确实是,喜欢直率点的人。莫里亚蒂和两仪式赞同地点点头。藤丸立香倒也没觉得特别不好意思,反正在这群从者面前更加破廉耻的事情已经做过了,再多一个恋爱相谈也没什么。
“那么迦勒底的从者有你喜欢的对象吗?”莫里亚蒂就真的像一个蠢爸爸一样担心女儿被野男人拐走,“我看你每次去打种火都带着埃尔梅洛二世,难道你喜欢他?”
“孔明老师……他喜欢的是伊斯坎达尔吧?”藤丸立香连忙摆手,“再说了他对于我的看法就是老师对学生啊,根本毫无恋爱气息的。……白色情人节的红酒是他送的吧,还有雪茄,成年人都是这样吗?”
“红酒和雪茄,确实是成年人的作风呢。”两仪式手撑着下巴,“邀请你晚上一起喝吗?难道不会发生点什么事?”
“不是的,是匿名送的。但是我猜到是他,作为老师来说他很敬业,但是作为恋人来说……”藤丸立香有些脸红,“……”
“什么?”
“我担心他会猝死……”藤丸立香说完手捂着脸,“呜哇我居然真的说出来了,好丢脸。”
两仪式一脸茫然,为什么会猝死?谈恋爱是这种恐怖的事情吗?但是莫里亚蒂却一秒反应过来,笑的弯着腰不敢出声,怕被藤丸立香恼羞成怒地揍过来。
“原来你是从这种角度担心的吗?总觉得好可怜,不知道是该同情谁……”莫里亚蒂看两仪式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就好心为她解惑,“立香啊是担心对方的sex方面……阿噗……”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拳揍到了腰上。
“这没什么难以启齿的。”两仪式反而能够理解,“人的生理冲动很正常,无欲无求的关系并不会是恋人之间相处的吧?立香比我想象中坦陈多了,这一点我很喜欢哦。”
一旦说出了口反而能够直白,这也是藤丸立香的优点。而且能够被信赖的人理解这一点让她感觉轻松了不少。
“没想到立香是肉食系的,现代的女孩子都很主动啊,年轻真好呢。”莫里亚蒂感慨着,“身材好也是优点吧,性格也很重要……唔,那个红色的archer,卫宫先生?”
“卫宫老妈啊……”立香想了一秒就摇头,“不要,他和伊斯塔的关系怎么看都很微妙吧,白学pass。不过这种性格结婚很棒啊,会做饭还喜欢打扫,不觉得十分人妻吗?”
不……我觉得对方肯定不会愿意你用这种语气来描述一个大男人。
“比起这个,新宿来的卫宫alter也不错啊。”藤丸立香兴致勃勃地说,“身材真好啊,就是太黑了点。”
“阿周那也挺黑的。”两仪式补充,“不过对于夜晚来说关了灯都一样吧?”
“不一样啊,卫宫alter的身材真的绝赞好评。”藤丸立香反驳,“阿周那和迦尔纳……我总觉得坐在他们身上的话,好像会压断四肢。首先说我没这样坐过,直观,直观啦。”
“这个房间里的对话最好还是不要让其他人听到,不然会被围殴的。”莫里亚蒂预见性地说,“那么按照你这种说法,那位先生应该也被pass掉了?嗯哼,微妙地有点同情他了。”
藤丸立香并没有在意莫里亚蒂说的“那位先生”,她想了想继续说:“可是最近我又很喜欢两个从者之间的互动啊,唔……感觉看着就很幸福啊。”
你从罗曼的电脑上看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吗?莫里亚蒂想这样问,但是没能说出口,他十分担心一旦确认了藤丸立香会立刻说“是啊是啊你们英国人不是很喜欢给给的吗你和福尔摩斯先生是什么关系”这种话。
父嫁结局大危机!
“那个立香啊,成熟优雅的男性才是选择对象哦。”莫里亚蒂循循善诱,“懂得生活情趣,而且对女性很照顾这不是很好吗?而且你身边就有这种对象哦。”
“你的目的太不单纯了。”两仪式毫不留情地吐槽。“妄想父嫁结局可是会被抓起来的,嘛,不过你本来就是罪犯这一点倒是符合逻辑呢。”
呜哇,被毫不留情地戳破了目的。藤丸立香看着他的眼神危险了起来,莫里亚蒂连忙摆手:“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虽然是daddy,但是会妄想一下男女关系也很正常啊,立香是有魅力的女孩子,应该高兴的。”
“我没想过和大叔谈恋爱诶……”藤丸立香倒是很直白,“大叔是很不错啊,当情人蛮好的,懂情趣有很有风度,然而……”她回顾了一下最初说的埃尔梅洛二世,打量了一下莫里亚蒂,“daddy,老年人还是要注意养生啊。你已经五十岁了诶……”
居然已经被这样看待了吗……莫里亚蒂装作失望的样子假哭了两声,换来了藤丸立香几句棒读式安慰。
随后在pass了库丘林军团为首的凯尔特势力之后(我不太擅长应对有梅芙这种情敌)和“迪卢木多身边肯定有很多女孩子我不想一天到晚吃醋”,藤丸立香表示不要白学也不要原谅别人太多次,她还没用那么多帽子可以刷成绿颜色之后,重重筛选下只剩了寥寥数人。
“山之翁这种是怎么混进来的?”莫里亚蒂忍不住吐槽,“如果说我已经是daddy了,他怎么说都是爷爷辈啊!而且,骷髅啊!”
口味太重了……两仪式扶额。
藤丸立香扭扭捏捏地从床头柜里取出两个礼装图鉴给他们看:“其实如果不考虑道德问题,我想要和这个人一夜情!”
这肉体确实……杀伤力巨大。莫里亚蒂并不认识图鉴上的人,但是他认为藤丸立香的眼光实在很不错。可是话说会来,礼装上的男人并没有存在于迦勒底,姑且认定是妄想中的理想对象吧。
“不存在的人要怎么和他一夜情,立香换个实际点的。”两仪式打个哈欠,“如果你不在迦勒底,回到正常社会会选择什么对象,按照那个标准来吧。”
藤丸立香思考片刻说:“有钱人,长得帅,对我好,前女友有一两个就可以了。这种对象比较令人安心,有过前女友说明有恋爱经验,我不太想要恋爱白痴。”
莫里亚蒂恍然大悟:“说到底,那不就还是这位先生嘛。”他指了指桌子上DramaCD的封面,“立香你,也是非常不诚恳啊。”
“是是是,排除各种干扰条件符合标准的只有那个人了嘛。”两仪式趴在桌子上,“陪你聊了这么久,我想吃哈根达斯了。”
“这可真是父嫁结局大失败啊。”莫里亚蒂揉着后脑勺说,“本来还想要听听立香说‘长大之后当daddy的新娘’这种温暖人心的发言。没想到却被无形秀恩爱打脸了。”
我并不觉得这种父嫁结局会温暖人心,说着把他们推出去准备收拾房间的藤丸立香转过身就看着一个沉着脸坐在床上的男人。
桌子上还放着那两张礼装卡片……
太尴尬了……得说点什么,藤丸立香僵硬地举起手:“啊,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担心埃尔梅洛二世会猝死之前就来了。”爱德蒙·唐泰斯手按在墙壁上看着缩着脖子的藤丸立香。“如果不是今天突然到访,我还真的不知道你心里居然有这么多想法。”
“呃……女孩子有,有幻想有什么不对吗!”藤丸立香努力反驳,声音却越来越微弱。“那个……虽然是幻想啦,但是……但是最后还是选择你啊!”
爱德蒙发出闷闷地笑声:“所以,我可以理解你在嫉妒并且生气了吗?”
“我说过了,你和海黛不同,而我也不是那个‘爱德蒙·唐泰斯’。”爱德蒙用手抬起藤丸立香的下巴。“忘却补正虽然会让我知道作为‘爱德蒙·唐泰斯’经历过的一切,但是身处于此的avenger却是只属于你的。比起‘爱德蒙·唐泰斯’,你不会忘记在监狱塔我所愿意你如何称呼我。”
“avenger……”藤丸立香伸出手摸着他的脸颊,“确实……在听到你生前的故事的时候,作为御主我的心态并不会改变。可是作为藤丸立香来说,我也……好吧,我确实在嫉妒。不过我是不会道歉的,你也不会希望我为此而道歉的吧?”
“如果道歉的话那么不是反而证明我在你心中和其他人并没有两样吗?”爱德蒙抱起藤丸立香,“不过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从什么角度认为那样的男人会比较好?没有对比经验的你,不如来实际感受一下如何?”
藤丸立香歪着头看着爱德蒙伏在上面的脸,伸出胳膊搂住他的脖子:“那么,请温柔一点。当然,不要让我感到无趣哦?”她眨眨眼睛,用爱德蒙自己的话送给他。
“这样就好了……你可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爱德蒙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那么这次就算了,门外的小刀女和犯罪头目可是会破门而入的。”
“你最后的选择依然是只有我一个,虽然想做点什么,不过你毕竟还未成年,我会等待并心怀希望的。”爱德蒙再次亲吻她的嘴唇,“晚安,立香。”
—END—
咕哒子拿出的礼装是这两个
【all指|论坛体】我想追求灰鸦小队的指挥官,请给我一些建议
*指挥官姓名用■■■■■代替
*指挥官性别可自行代入,“他”单指称呼不指性别
*无刀子
————
【标题:我想追求灰鸦小队的指挥官,请给我一些建议】
1L【楼主】
如题,求助。
我知道大家深夜刷论坛只是为了消遣和排解白天的压力,很抱歉打扰大家,但这件事我真的很需要大家的意见。
我想追求灰鸦小队的指挥官,请大家给我一些建议。谢谢。
2L【楼主】
咦?
3L【楼主】
这次居然发出去了……
看来前三次确实是网络波动的原因,我还以为是管理员没有通过我的发帖。
不过仔细一想也难怪,技术中心的同事们精力有限...
*指挥官姓名用■■■■■代替
*指挥官性别可自行代入,“他”单指称呼不指性别
*无刀子
————
【标题:我想追求灰鸦小队的指挥官,请给我一些建议】
1L【楼主】
如题,求助。
我知道大家深夜刷论坛只是为了消遣和排解白天的压力,很抱歉打扰大家,但这件事我真的很需要大家的意见。
我想追求灰鸦小队的指挥官,请大家给我一些建议。谢谢。
2L【楼主】
咦?
3L【楼主】
这次居然发出去了……
看来前三次确实是网络波动的原因,我还以为是管理员没有通过我的发帖。
不过仔细一想也难怪,技术中心的同事们精力有限,却要负责维护整个空中花园的网络系统,真是辛苦了。
4L
楼主说话好温柔,情商拉满,格局有了。
5L
楼主说的是XXXX届的首席■■■■■?
唉,人生还长,楼主你还年轻,何必吊死在这一棵树上呢?■■■■■可是一般人把握不住的存在。
6L【楼主】
由于任务需要,我大部分时间都驻扎在地球上,所以很少有机会能见到灰鸦小队的指挥官。
我们近期内的唯一一次见面是X个月前,灰鸦小队被派来地球支援我和其他队伍。说来惭愧,由于实力不济,我当时险些害灰鸦小队的指挥官受了伤。对此我真的很抱歉。
这次返回空中花园,机会难得,我想一方面向灰鸦小队的指挥官表达谢意,另一方面也能将我的心意传达给他。
7L
好痴情的楼主。
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残酷的事实,X个月真的不算近期。如果X个月都算近期,那你知道近期内有多少人见过■■■■■吗?你可能连前一百都排不上。
8L
哈哈哈哈哈笑死。虽然很同情楼主,但看这时间跨度,楼主估计要光速失恋了。
洗洗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9L
楼上怎么回事?楼主语气挺客气的,就不能听人家说完吗?
虽然我也觉得表白这事不太靠谱,但表达谢意没问题。正好灰鸦小队最近在空中花园待命,■■■■■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在灰鸦的办公室,楼主你过去找他吧。
10L【楼主】
回复9L
谢谢。我已经选好了礼物,这几天正准备去登门拜访。
不过“不出意外”和“应该”是什么意思?灰鸦小队随时都会接到临时外出任务吗?
11L
这倒不是。灰鸦小队确实时不时就会接到突发任务外出作战,但我指的不是这个。
灰鸦小队的指挥官如果不在他自己的办公室,那就在隔壁突击鹰,或者稍远一点的三头犬、清理部队和工程部队。训练室也有可能,比如打靶场,或者总司令专门给罗塞塔开设的训练室,就是有点危险。
12L
何止是有点危险,楼上你该不会存心想让楼主送死吧?
上次我去打靶场找灰鸦小队的指挥官,正好碰上他和他队里那个蓝色的枪手在训练。那个枪手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一发子弹从我和■■■■■中间射过去,把我吓了个半死,关键是他还打中了十环!他甚至还装作无事发生地耍了个枪花!
我走的时候,你们知道■■■■■在说什么吗?好歹跟我道个歉吧,可他居然在夸那个枪手枪法好!
13L【想当首席的终端】
但是人家枪法确实精准啊。随便一打就是十环,一般人做不到吧。
再说了,那可是首席队里的人,能不厉害吗。
14L
楼上你ID什么情况?
15L【想当首席的终端】
因为这样就能被首席一直捧在手里。
16L
呕。
17L
爷吐了。
18L【想当首席的手套】
ID挺好的,有什么问题吗?
19L【想当首席的胸针】
对啊,ID挺好的,有什么问题吗?
20L【想当首席的腰带】
同意,这ID有什么问题吗?
21L【想当首席的鞋带】
+1,我觉得这ID挺好的。
22L【想当首席的狗】
楼上你们都太嫩了。
23L【首席的绯闻小女友】
楼上,明天我和■■■■■出去逛街会记得遛你的。
24L【首席的绯闻小娇妻】
笑死。
楼上都是什么妖魔鬼怪,别吓到我和■■■■■好吧。
25L【首席的隐婚对象】
楼上怎么又跑出来了?上次我和■■■■■去做慈善就看到你一边嚷嚷你没疯一边往外跑。
唉,真可怜。希望下次我和■■■■■再去做慈善的时候,你已经被抓回去了。
26L【我和首席指腹为婚】
呵。
27L【批年假就去度蜜月】
笑了,楼上所有人别做梦了好吗,我和首席已经定好蜜月去哪儿了。
28L
楼主还在吗?你看到了吗,这就是空中花园的现状。
29L【楼主】
我还在,只是有点惊讶。
也许是我驻扎在地球的时间太长了,空中花园……没想到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
30L【楼主】
回复11L
谢谢,我已经记住这些地点了。如果■■■■■不在办公室,我会去这些地方找他。
请问■■■■■平时还会出入其他场所吗?
31L
“出入场所”……
怎么感觉楼主这话说得,好像已经和灰鸦小队的指挥官是老夫老妻了呢?而且还是那种切换小号查■■■■■水表的情节。
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楼主其实是哪个人的小号?
32L
回复30L
公共休息区,但是据我所知,■■■■■很少主动去那里。除此以外就是会议室、档案室和生命之星……
哦,还有理事会,主要是阿西莫夫的实验室。但是听我一句劝,如果不是要交接文件,就不要去这里,千万千万不要去。
33L【楼主】
为什么?
我记得阿西莫夫是科学理事会的首席研究员。是因为他太忙,所以不要去打扰他吗?
34L
不是,是因为那是阿西莫夫。他的脾气在空中花园人尽皆知。
据我所知,唯一触了阿西莫夫的霉头,最后却能活着走出实验室的人是■■■■■,也就是你想追的那位指挥官。
35L【楼主】
原来如此。
不愧是■■■■■,在人际交往方面做得如此出色。
36L【画展~不文明行为禁止~】
不管看什么都能看出■■■■■的优点,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呵呵,■■■■■的追求者又多了一个呢。
37L
停一下朋友们,你们谁注意看31L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31L是对的,楼主真的是哪个人的小号?
38L【楼主】
我不是谁的小号。我只是和■■■■■有过一面之缘,现在想和他有更多进展的一个普通人。
这样吧,我最近几天通过旁人的描述做了一份汇总,来记录、分析和推测■■■■■的性格和喜好。我已经把这些信息整理成了文件,我想把它发出来,大家帮我看看,是否有哪里出现了较为严重的错误。
【旁人眼中的灰鸦指挥官(以带队作战为主).pdf】
【旁人眼中的灰鸦指挥官(以日常生活为主).pdf】
【灰鸦指挥官喜好一览(以最近五年为限度).pdf】
【法奥斯XXXX届学员概况.pdf】
【灰鸦小队出战影像记录.rar】
【生命之星就诊记录(灰鸦指挥官).rar】
【灰鸦指挥官人际关系(人类).pdf】
【灰鸦指挥官人际关系(构造体).pdf】
【灰鸦指挥官人际关系(其他势力).rar】
【灰鸦指挥官与突击鹰的相识过程.rar】
【灰鸦指挥官与遗忘者的相识过程.rar】
39L【8~/?33】
……!
40L【休息中勿扰】
。
41L【动物的习性很奇怪】
……?
42L【死神的工作不包括遛狗】
呵。
43L【I AM VEGEANCE】
什么叫“其他势力”?这分类什么意思?
44L
……
45L
……
46L
这……
47L
随手点开一个文档就是好几十页……
楼主你这也太可怕了吧?该说你是用情至深还是跟踪狂呢……
48L
楼主对■■■■■的了解程度已经比我们很多人都强了。
要知道,空中花园的每一个人基本上都见过■■■■■,但并没有多少人能对■■■■■知道得这么……彻底。
49L
楼主你既然调查得这么详细了,为什么还不出手?我觉得你已经不需要我们的建议了。
单是■■■■■的人际关系这一块,你就比我们知道得都清楚。从这点切入吧,我看好你。
50L【如果能帮到他就好了】
这种行为已经影响到首席的生活了。
楼主,你这是在侵犯首席的隐私权,这样做的后果很严重。
51L【苦咖啡应该被毁灭】
确实。
52L【楼主】
我没有恶意,楼上几位误会了。我真的只是想向■■■■■表达好意。
53L【阿迪莱商业联盟服务壹号机】
楼主,你这情报收集得差点意思啊,顶多刚收集了60%。
54L【楼主】
回复53L
请问你的意思是?
55L【阿迪莱商业联盟服务壹号机】
我这儿有更全面的情报。
56L【阿迪莱商业联盟服务贰号机】
分享链接:http****pan****s****XXXX****
提取码:XXXX
57L【8~/?33】
???
58L
这是哪里来的脚本吗,怎么都渗透到空中花园的网络里了?
有人认识管理员吗,管一下啊。
59L【天空の霸者】
管理员在开会哦,我现在就坐在管理员的后面。
另外楼主我鼓励你哦。努力去追求■■■■■吧,骚年!
60L
卧艹,霸王!
61L
卧艹,霸王!
62L
艹卧,霸王!
63L【苦咖啡应该被毁灭】
现在是开会时间,明目张胆地摸鱼不好吧,赛利卡小姐。
还有楼上,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居然有人会对赛利卡小姐产生这种欲望……虽然人的XP是自由的,但我还是建议你尽早就医。
64L【天空の霸者】
看看51L。你的摸鱼时间比我要早吧,莫瑞先生。这件事你可没资格说我。
65L
卧艹,赛利卡和莫瑞,议长和总司令身边的红人,居然同时出现……
你们该不会一直在潜水吧?
66L【苦咖啡应该被毁灭】
回复52L
我想是你误会了,楼主。我并没有在指责你的行为。
事实上,我赞同赛利卡小姐的看法,我也认为你应该去追求■■■■■。毕竟……你已经做了这么充足的情报工作。
67L【美丽的玩具多多益善】
回复56L
链接是假的,你这骗子,害我充了几百黑卡。
68L【丘鹬】
……
69L【《战双:消消乐》全榜TOP.1】
这条帖子好火热啊!原来大家晚上都不睡觉!
70L【《战双:消消乐》全榜TOP.1】
回复38L
楼主你的情报出错啦!指挥官最喜欢的不是黑卡也不是休假,而是我哦!
71L【4.721/5】
另一份情报也出错了。
指挥官毕业时最终的绩点是4.718,而不是4.721。4.721是我毕业时的成绩。
72L
卧艹……
我觉得,我好像……知道楼上这两位是谁……
73L
卧艹,这份临危不乱,这就是正宫的气场吗……
74L
卧艹,4.721,这是什么凡尔赛现场。
我的天啊……每个从法奥斯毕业的学员都知道你的大名啊,兰斯顿学长!
75L【4.721/5】
回复74L
感谢您的垂爱,那只是我当时作为学员应尽的义务。
另外,烦请您用现在的名字称呼我。现在的我已经是突击鹰的队长了。
76L【4.721/5】
回复70L
不要胡说,神威。指挥官上次明确地对我表达过,他最喜欢的是象棋和小说。
77L【灰鸦的羽翼】
我想您是误会了,库洛姆队长。
指挥官不止一次对我说过,他最喜欢的是和我一起钻研厨艺。
78L【不想拖大家的后腿】
您大概是误会了,库洛姆先生。
指挥官一向是个温柔的人,他这么说也许只是为了照顾您的心情。
指挥官最喜欢的一直都是灰鸦。
79L【遗忘者永不遗忘】
不敢苟同。
80L【灰鸦的羽翼】
渡边?!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81L【《战双:消消乐》全榜TOP.1】
回复57L
里哥!有外来的账号混进来了!
82L【8~/?33】
回复81L
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算了。渡边的账号已经解决了,防火墙也已经加强了。呵,看来论坛的管理员是该换了。
83L【I AM VEGEANCE】
叽叽喳喳的吵死了,还让不让睡觉了。
84L
这个ID……
不排除《新蝙X侠》粉丝的可能,但这个ID……会不会太中二了?
85L
整个空中花园,不仅中二,还对人类、构造体和“其他势力”这个分类有意见的,也就是……
86L
回复75L
学长,这个I AM VEGEANCE……是我想的那个人吗?
87L【4.721/5】
回复86L
是的。很抱歉,我会管好我的队员。
88L【I AM VEGEANCE】
回复86L
你死定了,明天出门小心点。
89L【4.721/5】
卡穆,不许恐吓别人。
指挥官也这么对你说过吧。
90L【I AM VEGEANCE】
嘁。
91L【天空の霸者】
摸鱼果然是正确的选择,逛论坛可比加班开会有意思多了。
楼主呢?你到底还追不追■■■■■?
92L【楼主】
追。
我真的很想和■■■■■有更多进展,能帮帮我吗?
93L【天空の霸者】
好说。我加你了,你通过一下,我们私信说。
我有很多有关■■■■■的独家信息。既然你是真心想要,那价格好说。
94L【楼主】
好的,谢谢赛利卡姐姐。
95L【苦咖啡应该被毁灭】
又一个出卖灵魂与良心的人。
96L【天空の霸者】
莫瑞你完了,下个星期你等着加班到猝死吧。
97L【8~/?33】
咳。
98L【天空の霸者】
你……
你们兄弟两个就是仗着人多势众!
99L【乱动仪器者死】
行了。帖子热度太高,不想被当事人和议长他们看到的话就都闭上嘴。
赛利卡,你下一个汇报。莫瑞,你是再下一个。
100L【天空の霸者】
好……
101L
这是谁,竟然能镇住霸王,这么厉害?
102L【苦咖啡应该被毁灭】
回复99L
好的,谢谢你的提醒。你刚才的汇报很精彩,阿西莫夫先生。
103L【8~/?33】
……
104L
这就是传说中的……腹黑……
105L
等等朋友们,我有一个疑问。
议长和总司令看不到可能是因为主持会议,或者对论坛灌水不感兴趣。但是首席呢?难道首席现在正在做汇报,所以不能看终端?可我们已经讨论有一会儿了啊。
106L【丘鹬】
首席在生命之星躺着,两个小时前刚醒,按理说能看到终端。
107L【如果能帮到他就好了】
首席已经睡了,一小时前刚打过一针药。我当时在旁边。
108L【美丽的玩具多多益善】
他手底下那几个构造体三十分钟前刚离开,■■■■■现在是一个人。
109L
……
110L【休息中勿扰】
灰鸦的安保是怎么做的?
111L【8~/?33】
回复110L
不劳你操心,指挥官有我们就足够了。
112L【灰鸦的羽翼】
我们会照顾好指挥官的。
113L【不想拖大家的后腿】
回复110L
是的,我们会照顾好指挥官,关于这一点还请您放心。
另外……虽然您在医学方面也很有造诣,但您擅长的领域不是儿科吗?指挥官不管是生理年龄还是心理年龄,都不属于您的患者范围。
114L
哇哦,这就是同为医学生的相看两生厌吗?
115L
同为枪手的不也相看两生厌了吗?
抱歉楼主,我要歪楼了。有人想来押注吗?
116L
我押灰鸦。我最讨厌天降系了。
117L
楼上,你忘了法奥斯双首席吗?这可不是天降,这是久别重逢系,食物链的顶端。
我押突击鹰。
118L
谁说双首席是久别重逢?你怎么不说首席和他以前的同学也是久别重逢?
所以有人押首席独自美丽吗?
119L
楼上你的脑子被门夹了。
我押灰鸦,我和我的队员全都押灰鸦。
120L
等等,难道没有人想看法奥斯学生时代吗?学生时代的动心才是最浪漫的啊!
你们知道清庭白鹭的凡妮莎吗,还有那个最受首席照顾的指挥官西蒙,就是刚从北航联合回来的那个。你们肯定没见过这两个人看首席的眼神!我跟你们说啊,别以为只有那个西蒙单箭头首席,其实那个凡妮莎也暗搓搓吃醋呢!
121L
卧艹,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听你这么一说,清庭白鹭的凡妮莎对首席好像确实有点那种意思……
对不起灰鸦,我要叛变了。
122L【可恶可恶可恶!】
一群渣滓!你们在乱叫什么!可恶!
什么灰鸦突击鹰清庭白鹭,你们是当工程部队没人了吗!
……
深夜的生命之星静悄悄,不管是医务人员还是患者都已经进入了休息。
病房里,丽芙和露西亚一左一右坐在病床两侧,无声地注视着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人。
“指挥官的生理体征一切正常。暂时不用那么紧张了,露西亚。”丽芙看一眼病床旁边的仪器,脸上露出了松一口气的表情。她看一眼露西亚,随后忽然垂下了视线,“刚才在论坛上,丽芙对万事先生说了很过分的话……之后一定要好好道歉才行。”
露西亚仍旧注视着病床上的人,头也不抬地说道:“彼此彼此。”
“诶?”丽芙微微一怔,“露西亚的意思是……”
“那不是什么过分的话,丽芙。我们说的话全部产生了最好的效果,那个对指挥官不怀好意的人最终被引到了病房前。”露西亚说着,伸手为躺在病床上的人理了理头发,“等里他们完成了审问,那个人就会被直接交送给哈桑议长。现在最重要的事,是等指挥官醒来。”
“……是啊。”丽芙点了点头,她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然后轻轻捧起了他的手,“虽然这次只是普通的作战负伤,只要正常接受治疗,预计明天指挥官就会醒来,但那个人的所说确实是真的。X个月前,指挥官确实救了那个人,只是没想到……最终却招来这样的祸端。”
露西亚看一眼丽芙,安慰道:“不必有压力,我们已经在坏事发生之前制止了那个人。而且把审问的任务交给里他们,想必也会事半功倍吧。”
丽芙扭头往走廊外的方向看了看,然后轻轻点了点头,“嗯。”
深夜的生命之星静悄悄,不管是医务人员还是患者都已经进入了休息。
病房里,里和万事一左一右站在病床两侧,无声地注视着倒在床上那勉强能看出人型的生物。
“你确定他还活着?”里向万事询问,他双手抱胸换了个姿势,说话时,语气里和眉宇间仍有浓烈的戾气。
“别告诉我你的扫描系统出了问题。”万事扒开人型生物的眼睑看了看,确认人还活着后,他面露嫌恶地在床单上擦了擦手,“不过看你刚才下手的狠辣程度,没准你的扫描系统真的出了问题。说好的留活口,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当然是说给你们突击鹰听的。”里说着,视线冷冰冰地扫向远离病床另一边的神威和卡穆,“说起来还真应该感谢你们的队长。要不是他来得及时,你们的两个队员就要把这家伙活活打死了。我是下手了,但我也拉架了。”
那边库洛姆正在安抚情绪仍然激动的神威和卡穆。听到里的话,他顿了顿才说道:“并不是我来得及时,而是……我们配合得十分默契。”
“这默契我们可担待不起。”站在房间角落的凡妮莎突然说道。她打了个哈欠,看了看正在折腾摄像头的哈里乔,又看了看专心致志在门口警戒的西蒙,最后重新看向了一屋子凶神恶煞的构造体。
“按照你们的指令,我们三个可是尽职尽责地才假装在不经意间把首席的位置透露了出来。如果那个人不小心被打死了,或者首席不小心被这个人得手了,”凡妮莎说到这里故意停顿,她在一屋子构造体的注视下露出了明嘲暗讽的笑容,“要知道,那可不是我们的责任。那是你们的责任,■■■■■的守护使者们。”
一屋子构造体谁也没有说话。
“■■■■■要是真出事了,不止你们饶不过自己,我也一定饶不过你们。”凡妮莎眯起眼睛,随后语气突然变得轻快,“好了。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我们就该回去了。人类可不像构造体。长时间不睡觉的话,人类的精神是会崩溃的。”
听出凡妮莎的意思,哈里乔放下摄像头,看向里说道:“监控数据已经解决了。今晚发生在这里的事,只有我们知道。”
里点了点头,“论坛数据也已经解决了。”
哈里乔、凡妮莎和西蒙先后离开病房。很快,病房里回归了寂静,唯一的声响就是病床上那人型生物喘息粗重难听的声音。
“该问的都问出来了。”库洛姆最先打破寂静,他神态风轻云淡地擦掉手上“审问”时沾上的血迹,语气平静没有半分波澜,就像在做一个战斗总结一样,“我在法奥斯学过拷问相关的技巧,我可以确定,这个人既没有撒谎,也没有隐瞒。”
“也就是说,没有留的价值了?”里瞥向床上的人型生物,他面色阴冷,抬起手臂将枪口对准了那人的脑袋。
“确实应该处理他,但不是现在。”万事说完,扭头看向库洛姆那边,“神威和卡穆怎么样了?”
卡穆没说话,只是扬起手做了个ok的手势。神威做了个深呼吸,然后扬起一个仍带着浓重杀意的笑容说道:“嗯!我没事了!”
里冷哼一声。卡穆两只手和两条胳膊都沾满了鲜血,神威脸上从下巴到眼角蔓延着一条喷溅的血痕,这两个人嘴上说没事了,谁信啊。
“时间已经很晚了,再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库洛姆说着,看向了里,“里,如果你相信我,就请让我把这个人带回去。我还有一些事要问他,只需要一个晚上。明天一早,你就可以带着灰鸦来突击鹰要人。”
“什么事?”里追问。
“与指挥官有关的事。”库洛姆神色仍然平静,回答得却像个谜语人,“请放心,我不会做任何可能会对指挥官有害的事。”
里没有回答。他看着库洛姆,随后分别看向神威、卡穆和万事。一间屋子里有四个突击鹰,却只有他一个灰鸦,他能说什么?况且他确实相信库洛姆,这个男人在论坛上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麻痹床上这个心怀不轨之人的警惕,都是在将一切引向他早就设好的陷阱。他相信库洛姆不会害■■■■■。
“好。”里言简意赅。
神威、卡穆和万事抬着那人型生物离开了病房。在库洛姆离开之前,里突然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嘱托吗?”库洛姆问。
“……最后一个问题。”里说着,站在原地,视线如有实质般冷冰冰地扫向库洛姆,“你是不是还隐瞒了什么?瞒着我,也瞒着你的队员。”
库洛姆沉默片刻,随后回答道:“我的回答是——我不会做任何可能会对指挥官有害的事。”
返回基地时,神威、卡穆和万事已经进入了休眠舱。那个人型生物被扔在地板上,将库洛姆白天好不容易打扫得干净反光的地板弄得血迹斑驳。队员们谁都没有说,也没有问,似乎都心照不宣——
队长库洛姆还有一些事要做,而这些事他不希望被旁人知道。
库洛姆坐在沙发上等了片刻。很快,基地的大门打开了。过程中并没有响起任何提示音,显然,库洛姆早已将通过大门的口令告诉了来人。
一小队全副武装的构造体小跑着进入基地,看也没看库洛姆就将躺在地板上的那人抬走了。等到他们离开,库洛姆掏出终端,正好看到一条新信息。
“合作结束,可以互删了。”
库洛姆面不改色,回复道:“你不能杀那个人。明天早上我要看到他被送回来。”
另一边很快回复:“看来你喜欢的不是■■■■■,而是这个跟踪狂。”
库洛姆仍旧面不改色:“前三次发帖失败不是网络波动,而是你做的手脚。你故意拦截帖子,用这些时间联系我,让我为今晚的一切做好准备。”
另一边回复:“你只需要知道借刀杀人,我借的是你这把刀,杀的是觊觎■■■■■的人,同时也是你想杀的人。你没有资格指责我。”
库洛姆一挑眉,压下心中怒气回复道:“还有谁是知情者?”
另一边迟了几秒才回复:“别管轮不到你管的事。”
库洛姆呼了一口气。见万事、神威和卡穆没有从休眠舱中苏醒的迹象,他继续回复:“这件事与■■■■■有关。”
另一边这次回复得很快:“■■■■■的事只与我有关。”
库洛姆微不可察地一蹙眉,他思索片刻才回复道:“我无意与你争辩,只是不希望你再拿■■■■■去冒险。”
然而这次信息没有发出去。在点击发送的那一刻,库洛姆就看到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红色感叹号,显示他已经被对方拉黑了。
库洛姆轻叹一声。唉,如果把这些聊天记录给指挥官看,效果一定会很精彩吧。他想着,发出去了最后一条信息,然后看也不看那个红色的拉黑提示,就将终端收起来,径直走向了休眠舱准备休息。
那条未被对方收到的信息赫然是——
“你永远无法得逞,贝拉米·欧文先生。”
FIN.
————
*写到最后还是没忍住把贝拉米拿出来遛了遛。从最开始的叛逃篇到现在,我一直都想看库洛姆和贝拉米中门对狙,所以这次我就动手自己写了。
*因为以前被提问过,所以在这里说明一下:贝拉米是我很久以前刚开始写战双同人时的原创人物,扭曲的首席厨,库指的头号黑子。如果有一天贝拉米落马,结局估计和这篇的发帖者一样惨。
*这篇虽然是少见的贝拉米、库洛姆同时出场,但指挥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醒了之后面对已被删帖的论坛也会什么都不知道。
*对应一下各位的ID和身份(以下排名按出场顺序):
【画展~不文明行为禁止~】:艾拉
【8~/?33】:里(手机键盘拼音26键,8~/?33这几个字符对应的字母连起来就是I AM LEE)
【休息中勿扰】:万事
【动物的习性很奇怪】:21号
【死神的工作不包括遛狗】:薇拉
【I AM VEGEANCE】:卡穆(卡老师:我就是黑暗/新蝙蝠侠:我就是复仇使者)
【如果能帮到他就好了】:西蒙
【苦咖啡应该被毁灭】:莫瑞
【阿迪莱商业联盟服务壹号机】:常羽
【阿迪莱商业联盟服务贰号机】:苏菲亚
【天空の霸者】:不知道这位大人尊名的建议拉出去喂感染体
【美丽的玩具多多益善】:凡妮莎
【丘鹬】:哈里乔
【《战双:消消乐》全榜TOP.1】:神威
【4.721/5】:不知道这个是谁的建议来私信我,我给你讲小作文
【灰鸦的羽翼】:露西亚
【不想拖大家的后腿】:丽芙
【遗忘者永不遗忘】:渡边
【乱动仪器者死】:阿西莫夫
【可恶可恶可恶!】:卡列尼娜
【怪物猎人】小咩能有什么坏心思 05(灭尽龙x苍蓝星)
还活着,最近在搞毕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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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蓝星被这脆生生的一句爸爸喊傻了……在缓过劲儿的下一秒,他立刻转头看向对面还是显得有些嫌弃的灭尽龙,惊喜道:“阿灭!你听没听到!它喊我爸爸!”
“嗯。”灭尽龙懒懒的应了一声——完全不知道小东西在高兴个什么劲。但是很快,它也笑了……但那是嘲笑,它在嘲笑那只刚睁眼的小崽。别的龙它不知道,但它自己刚出生可没这一出——居然真的像小东西说的那样,笨到认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 作什么“爸爸”?可别是“胎里不足”脑子坏掉了吧?
灭尽龙在心里犯嘀咕,苍蓝星忙着和他的便宜崽子亲近也没顾得上。他看着小崽在他怀里舒...
还活着,最近在搞毕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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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蓝星被这脆生生的一句爸爸喊傻了……在缓过劲儿的下一秒,他立刻转头看向对面还是显得有些嫌弃的灭尽龙,惊喜道:“阿灭!你听没听到!它喊我爸爸!”
“嗯。”灭尽龙懒懒的应了一声——完全不知道小东西在高兴个什么劲。但是很快,它也笑了……但那是嘲笑,它在嘲笑那只刚睁眼的小崽。别的龙它不知道,但它自己刚出生可没这一出——居然真的像小东西说的那样,笨到认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 作什么“爸爸”?可别是“胎里不足”脑子坏掉了吧?
灭尽龙在心里犯嘀咕,苍蓝星忙着和他的便宜崽子亲近也没顾得上。他看着小崽在他怀里舒展的伸着懒腰,止不住的嘴角上扬,那声“爸爸”带来的喜悦浸泡的他整个人都甜滋滋的——从上次看到那一群小雷狼龙后他就想养一条来着。“小家伙……”他小心翼翼的把小灭尽龙托到脸前观察,而那小东西也是半点儿都不见外的蹭上了他的侧脸——一边蹭一边还在喉咙里发出一些撒娇意味的哼声。
显而易见,小灭尽龙很喜欢苍蓝星——可能是印随效应起了作用,也可能是遗传了他那个现在脸黑的像锅底一样的直系亲属。
“阿灭,它好可爱,我想养它。”苍蓝星顺手把还在哼哼的小灭尽龙放到了肩上,很没眼力见的提了一个让更大的那只想咬人的主意。
“……你怎么那么爱多管闲事?”
“什么闲事啊,这不是你的孩子嘛?再说了……”灭尽龙说这话,苍蓝星可没法认同,“它认我做爸爸唉。”
“所以?”未曾体验过亲情关系的灭尽龙感觉自己踏入了一个它完全无法理解的领域,“就因为这个?你刚还同意了把它扔林子里啊?”
“……那,那是因为刚才它还是你一条龙的崽,所以我尊重你的决定,”苍蓝星护了一把在它肩膀上趴的不太安稳的灭尽龙幼崽,“可如今它也认了我,所以现在我也有发言权了……”
“……”灭尽龙拧了拧眉头,感觉有点头大。它确实是搞不懂什么一条龙,认爸爸,发言权之间有什么关联,但有一点它倒是搞懂了——这小东西是真铁了心的要把这玩意儿放在家了。
这可不行。
“阿灭……”苍蓝星见灭尽龙似乎没有生气,就觉得这事还有操作的空间,便眨巴了几下他那两只颜色不一样的眼睛,小声试探道,“……行不行啊?”
“……这样吧,我们打一架,谁赢了听谁的。”
“啊?”这属实是未曾设想的道路了,苍蓝星愣愣的抬起头。直直地对上了灭尽龙还带着几分戏谑的眼睛。没有留给他更多时间思考,他看到灭尽龙做了一个起手式,“拔刀吧!”无形的威压在突然攻向他的爪中奔涌,“机会我可给你了!”
“……你!”苍蓝星看着那一巴掌正对着他的面门飞来,只想长叹一口气……他知道灭尽龙在耍什么小聪明了——他最近是会陪它打架,但他绝不会因为这种事和它打,这是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的。而它也就先发制人的钻了这个空子……这小龙未免也太狡猾了点。
灭尽龙一边盘算着停手的时机,一边为自己的机智感到万分得意;而苍蓝星,他为自己身为人类甚至还没一条龙会耍赖而满心沧桑……
“嗷——”及其突兀的,原本趴在苍蓝星肩上的幼崽猛地爆发出一声嘶吼,有别于刚才对苍蓝星撒娇时的柔软音调,这一声中饱含着十足的怒意。它从苍蓝星的肩头跳到了地上,小小的身躯义无反顾的横在了他的身前。小灭尽龙颜色尚浅的金瞳毫无惧意地瞪视那越来越靠近的利爪——它自然不懂这两个大人间的明撕暗秀,它只想保护它身后人。
“阿灭!”小灭尽龙跳下去的速度太快,苍蓝星一时也没反应过来,他急切的叫了一声更大只的那个,宣告他们两个心照不宣的小游戏到此结束。
“……”但其实不用苍蓝星喊,灭尽龙也已经停住了——就在那只小崽突然怒吼了一声挡在小东西身前时。它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半步都不肯退却的小崽,虽然力量悬殊,可它从它的眼睛里却没看到半分胆怯……
“行吧。”就这么看了一会儿那只小崽,灭尽龙突然松了口。
【SC】《第二人格》(七)
中篇小说,克劳德灵魂逆行,与14岁小萨共享身体(前期),结果可怜的小萨被所有人当成了精神分裂=v=。
Summary:小猫小狗们的初次见面并不顺利,而且让萨菲意识到“鬼魂先生”是他的,独属于他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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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德有点惊讶,但他没有承认,而是回避性地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热水顺着萨菲罗斯流线型的身体淋漓而下,他四肢松弛,毛孔舒张,开始仔细、缓慢地擦洗自己的犹如新生幼儿般的肌肤,浴室内的视野在热气中雾化。
“在能源工厂爆炸中我看见了一道影子。”脑海间回想着当时的画面,他简洁地回答,“金发,一米七左右的身高,柔和的面部轮廓,但看不清五官。”...
中篇小说,克劳德灵魂逆行,与14岁小萨共享身体(前期),结果可怜的小萨被所有人当成了精神分裂=v=。
Summary:小猫小狗们的初次见面并不顺利,而且让萨菲意识到“鬼魂先生”是他的,独属于他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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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德有点惊讶,但他没有承认,而是回避性地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热水顺着萨菲罗斯流线型的身体淋漓而下,他四肢松弛,毛孔舒张,开始仔细、缓慢地擦洗自己的犹如新生幼儿般的肌肤,浴室内的视野在热气中雾化。
“在能源工厂爆炸中我看见了一道影子。”脑海间回想着当时的画面,他简洁地回答,“金发,一米七左右的身高,柔和的面部轮廓,但看不清五官。”
不过萨菲罗斯没有说出口的是,当那道单薄人影毫不犹豫地守卫在人质面前时,看上去像是一道坚不可破的壁垒,爆炸时节节攀升的烈焰在人那头柔软金发间缀上一圈光晕,令他又像是一位苦难又无暇的圣子从教堂多彩的壁画间走入凡尘。
当时他不太确定这是否是一个幻象,或是爆炸产生的烟尘与悬浮颗粒折射造成的海市蜃楼般的错觉。
然而,克劳德却被惊得差点儿甩开萨菲罗斯的胳膊。
他尽力让自己平静放松,不要让这个敏锐的小子发觉异常,但又像只警觉的猎犬般绷紧四肢、竖起尖耳。
克劳德喜欢自己与男孩当前的状态,看似紧密,但实际存在不可逾越的距离,而距离令患有“萨菲罗斯低语恐惧症”的他来说感到安定与舒适。因此,当男孩有试图逾越界限的举动,他就忍不住想要回避。
沉默在这个不大不小的浴室里蔓延,但陷入沉默的两人都不是会因此感到尴尬的类型。
那句话就像是随口一问,萨菲罗斯继续进行他的工作。用湿软的毛巾擦洗过胳膊,肩膀,再一丝不苟地擦至后颈。肩胛骨与发达的背部肌肉在运动中将流水挤压成一束。
他的皮肤光洁无暇,但有一排环状金属镶嵌的针孔顺着脊柱一路往下,从后颈而起穿刺至尾椎。可以想象当初在实验室里,如千足蜈蚣般装满探针的器械是如何牢牢包裹住这一具新生肉体为其输送成长完备所需的养料。
克劳德逐渐发现,萨菲罗斯的专注仔细并非因为洁癖。就如同佣兵保养六式的过程,检查零件的磨损情况,矫正结构,并上用机油润滑。对方也像是保养一件兵器般对待自己的身体,只不过男孩使用的“机油”并不呛人,而是令人精神一振的橘子味。
他没有尝试帮助萨菲罗斯进行清洗,毕竟在控制对方部分躯体的同时,会拥有相应部位的触觉。
金发佣兵道德观不允许像他这样的成年男性亲密抚摸一个未成人赤裸湿滑的皮肤。这会让他感觉自己是个人渣。
不过当人手臂抬偏的时候,他十分自然地帮助对方矫正方向。
“你该有个名字。”萨菲罗斯忽然说道。
话题转得太快导致克劳德反应慢了一拍:“什么?”
萨菲罗斯道:“你出现也有段时间,但我至今不知道该叫你什么。”
“你总不想我一直‘鬼魂先生’‘鬼魂先生’的叫你?”
克劳德皱眉,然后无情拒绝:“没有那个必要,你可以一直这样叫我。”
萨菲罗斯拧紧水龙头,侧头看向被盖满雾气的镜面,似乎想要透过上面模糊的轮廓描绘那道金发身影。
他想象着对方正站在自己面前。
萨菲罗斯当然感觉到了“第二人格”对他的抵触,就像是被从丛林中抓出又被困住的成年猞猁,敏感又多疑,疏离又警惕。无声隐匿于阴影之间,安静审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但对方越是如此清晰地分割着两人的界限,便越是令他想要伸出爪子,蠢蠢欲动地朝着边界试探。
“你害怕被我捕捉。”
那种将疑问化为肯定的语气,那样仿佛捕捉到令人兴味的猎物而炯炯发光的眼神,都令克劳德无法不联想起被对方成年形态戏耍玩弄时的恶劣心情。
他冷淡下来,放手后退,冷冰冰的话语里含着些许讽刺道:“该害怕的不是我,而是你。”
“在能源工厂时,若是我不松手,你将成为第一个被‘自己’失手掐死的神罗特种兵。”
但他的威胁没有发挥任丝毫作用,反令那双盯着镜子的绿眼流露出隐秘的亢奋。这让他困惑于这小子是否真有什么毛病。
克劳德当然不了解,有的人天性注定他不适应被温柔以待,争斗与挑衅永远是刺激他情绪的兴奋剂。
“你大可以再试试。”
“言语的威胁是软弱的,我建议你在掐死我后对着我的尸体说这句话。”
少年微笑着给镜面上的模糊轮廓画上一道笑脸,但最后一笔拉得太长,导致笑脸嘴角的裂口夸张到撕开了整张面孔。
一蓝一绿两双眼眸在镜中重叠交汇。
——another me.
萨菲罗斯在镜面上留下这行字,并不容置喙地单方面决定:“这是我给你的名字。”
然后擦干身体,换上神罗发放的制式作战服。他打算前去训练场,做恢复性训练。
==
当萨菲罗斯走进训练场时,熟悉的场地、人员与教官。没人尝试打招呼,所有人面对他时都犹如事先设置好程序的机械人偶,非必要不接触便是这个程序的核心条约。
但今天却像是提前到来的万圣节,出现了一些料想不到的惊喜。
来了两张新面孔,两个未成年男孩,年纪与银发少年相差仿佛。
萨菲罗斯第一眼关注的,不是两人的相貌。无论红发黑发,或高或矮,对于神罗终极兵器而言都无足轻重,甚至可以说他存在一定程度的脸盲。
除了那群成天围着他打转的研究员与必须锁定的任务目标外,他从不去费力记忆一些陌生角色的长相。
因此,能够引起萨菲罗斯注意的,是那名红发少年在模拟场地里与人对抗的场面。
男孩奔行的动作敏捷得犹如一头瞪羚,酒红色头发在风中燃烧成一团灵动的火焰。单论剑技而言尚属稚嫩,显然没有经过系统性的教导与训练,但其身上却展现了一种令人耳目一新的战斗风格。
他像是个魔术师般将魔石玩出了花样,空气中逸散着浓郁到令人不安的魔力波动,狂风与烈焰推动魔石炸出的烟火节节攀升,令围观者们发出一阵阵惊呼。
萨菲罗斯找了个角落靠墙坐下,抱着那柄一人高的太刀安静地看着。谁也猜不出他的心思。耳边传来鬼魂先生的声音:“我想,这应该是你第一次瞧见与你同样天赋异禀的同龄人,不去打个招呼?”
银发少年微微挑起一边的眉毛。他俩刚在浴室里闹得不太愉快,鬼混先生难道不应缩入那该死的没人能够找到的他身体某个部分与之僵持冷战,没道理会对一个新来的家伙如此热切。
“我没这个打算。”
不是敷衍,而是真话。虽然那红发小子看上去实力不错,但也就仅仅能给萨菲罗斯留个印象的程度。更何况他们之间不一定会有什么交集。
克劳德问:“你就不想交个朋友?”
说实在的,当看见两个未成年人竟然提前出现在神罗,他在感到诧异的同时,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浴室里的那番交谈令人警惕,直觉告诉他萨菲罗斯的过度关注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克劳德正烦恼于如何分散一只叛逆小猫的注意力,以避免自己被当成随爪子拨弄的毛线球,一场惊喜便从天而降。
红发男孩是杰内西斯,黑发少年是安吉尔。认识他们的人对之如雷贯耳。而不认识他们的人,只需要知道他们是未来神罗三位1st阶级特种兵的另外两人,星球实力顶尖的巅峰战士,同时也是灭世天灾曾经拥有过的两个朋友。
[他们曾共历鲜血与苦难,曾在猛鹫徘徊的尸骨上把酒言欢,曾志同道合互相扶持,但最终却在残酷现实的摧折下背道而驰,化告别为永别。]
但现在他们还没有建立那样的牵绊,甚至“朋友”一词对于银发少年来说还太过陌生。他皱起纤长的眉毛,总觉得鬼魂先生意图没有那么单纯。
“宝条不会允许他们接触我。”
“谁又说得准呢。”克劳德尝试鼓励他。
天啦,他可不想因为自己导致萨菲罗斯唯一与人建立正常关系的机会泡汤。
“瞧,你的第一个‘朋友’来了。”
就在萨菲罗斯“自言自语”之际,两张陌生面孔中的一个向他走了过来。不是红发,而是黑发的那个。
安吉尔手长脚长,骨架宽厚,头顶黑色短毛显得极为精神,深棕的浓眉覆压着一对深色瞳仁。
“你一定是大家说的‘训练场霸主’,萨菲罗斯。”他朝人伸出一只手,“你好,我是来自巴若拉的安吉尔。”
萨菲罗斯朝人扫了一眼,没有开口,也没有动作。他没有回应这个问候的打算。
安吉尔伸出去的右手尴尬转回,挠了挠脑后的短毛。但他不在意这点窘迫,并排坐在人身边。
“我是四天前来到米德加的,与杰内一起。对了,你还不认识杰内吧?就是场上正在打架的那个孩子。”
“这座城市真的非常繁华,那种圆盘状的空中建筑、风驰电掣的轨道车、喷洒着浓烟的巨大工厂以及这里令人眼花缭乱的机械设施,都是我在家乡难以见到的东西。毕竟巴若拉只一个农业城镇,我们那里只有麦穗、桑树与笨苹果,可没有神罗这些酷毙了的玩意儿。”
安吉尔见对方没有驱赶自己的意思,单方面地愉快倾诉起来。
当一个14岁的少年骤然离开家人,来到完全陌生的他乡,多少有些孤独与不安。周围全是冷漠的大人,唯一的同龄朋友是个随时可能炸毛的敏感傲娇的小少爷。
因此当安吉尔见到另一个同龄人后,自然而然地萌生亲近。
“如果不是我母亲说我有成为战士的才能,非要让我来神罗接受训练,我从未想过离开家乡。毕竟那里有我的朋友‘温斯顿’,一只浅灰色的边牧,还有我的许多伙伴,而我新一年的梦想是在巴若拉的丰收节上摘得苹果派大胃王的特等大奖……”
安吉尔对于家乡的思念与曾经未来的畅想忽然被人打断。
“你希望以何种方式死去?”
他惊讶地看向银发少年,有点怀疑是否是自己听错对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很少有十几岁的孩子去考虑死亡这么沉重的哲思,或许以后的安吉尔会想要披着染血旗帜抱着残缺大剑埋葬于铭于历史的荣光之下,但现在的他只是困惑皱眉:“平安地老死在床?”
“那就离开神罗。”萨菲罗斯说,“如果你抱着这种天真想法留在这里,甚至不一定能够活到成年。”
Damn,多么糟糕的开场。本以为能够见证一段友情诞生的克劳德不忍目睹地抬手盖在脸上,几乎想用胶带给人把嘴封死。
这或许算得上是一句忠告,但谁他妈会想在主动跟人交朋友时,被对方一盆冰水浇个透心凉?
再瞧安吉尔,果然黑发少年脸上流露受伤的表情,活像是一头被抛弃在雪地里的熊。
于是报应很快到来,伴随一个清脆响指,一团火焰激射而来。
萨菲罗斯横刀挡下,目光穿过溅射的火花望向攻击他的红发少年。
不知何时对抗训练已经结束,后勤人员正在恢复场地,而杰内西斯站在距离两人不远的地方用毛巾擦拭身上的热汗。
他将萨菲罗斯对安吉尔的”侮辱”听在耳里。
“我倒不否认那家伙迟早被自己蠢死,但他是我罩的,你侮辱他,就是侮辱我。”
杰内西斯没有理会安吉尔“你也侮辱了我好吧”的牢骚话,他扔掉毛巾,脱去外套,朝人勾了勾手指,剧烈运动后分泌的汗渍在人结实的小臂上泛着水光。
他眼神挑衅:“来让我瞧瞧,我与‘霸主’之间能有多少差距。”
这种情况连克劳德都不知道该不该阻止,他只能安慰自己,或许当初三人能够交上朋友,就是通过这种不打不相识的剧情。
周围的起哄与口哨声常喧嚣,待在这里的都是一群精力旺盛无处发泄的未来战士,所有人都想在枯燥泛味的训练日里找点儿乐子。
萨菲罗斯握着太刀起身,在一片欢呼喝彩声中走向对方。在他踏入训练场地的瞬间,虚拟场景启动。即将交手的两人出现在一座建立在昏黄荒漠的军事建筑顶端,抬手几可触及天空,脚底则是渺小成色块的纵横阡陌。
他们像是斗兽场里的两头野兽般周旋试探。
区别是杰内西斯精神紧绷,全神贯注,而萨菲罗斯则不疾不徐,优雅从容,犹如一头茸冠华茂的雄鹿在闲庭信步。
红发少年感受到对手的漫不经心,胸中火气更甚,一上来就动用全力,漫天火球犹如暴雨般笼罩全场,同时长剑刺出打算来一场遮蔽视野的突袭。
然而,“呯”的一声,一柄比例夸张到骇人的长刀斩出,登时清空全场,漫天火雨一刀湮灭。接着刀影笼罩了他,那是令人难以喘息的风暴与雪灾,赤剑与太刀相撞摩擦出的火花如冶金般溅射,映照出萨菲罗斯冷冽眉目。
杰内西斯从一接触起便被压制到难以还击,巨大力道震裂虎口,他逐渐跟不上对方的速度,在遍体鳞伤中被人踹倒在地。
不待他挣扎爬起,便被人揪住后领拖拽到楼顶边缘,然后掐住下颌提起,逼得人踉跄后退至直至半个脚掌悬空。
只要对手松开手指,红发少年就会从万丈高空摔下。
尽管这只是虚拟场景,但高空坠亡的感觉会无比真实地冲击至训练者敏感的精神突触,为此每年都会有一两个倒霉蛋因死得太过惨烈,出现精神问题而被迫退役。
或许在这种情况下,战胜者总要说一两句狠话,回应挑衅者的不自量力。
但萨菲罗斯没有,他表情甚至是温柔与平静的。
杰内西斯紧张喘息着,盯着那双近在咫尺迷人又危险的绿眼,打心底生出惊悚与战栗。
那微微收缩的瞳孔藏匿着某种隐秘情绪,似乎在认真思考是否要为这具即将摔成肉泥的躯体念诵一段怜悯又哀伤的悼词。
就像是一只欲将水杯扫落地面的猫咪,尽管没有意义,但他就是想要这么做,毫无道理,也不讲道理。
杰内西斯几乎是闭眼等死。
但五分钟过去,他俩依旧僵硬地维持着这种状态,原本紧张的局面突然变得有些滑稽。
“还在等什么,给我个痛快!”杰内西斯以为这是什么羞辱人的新花招,恼火瞬间压倒恐惧。
但萨菲罗斯没有理会他,他定定望着自己又开始自作主张的右臂,在脑海里与“另一个自己”剑拔弩张。
“为什么要干涉我,他又不会死。”
“但他会感到羞辱,并对你产生隔阂。”
“我不在乎。”
“我在乎。”
“哦?你喜欢他?”
这句话语气很轻,像是一句玩笑。但克劳德感到那条右臂上的拉锯猛地增大,令他几乎就要控制不住。
他忽然意识到这或许……就像是孩子在父母关注度转移后的无意识争宠,尽管出现在萨菲罗斯身上是那样不可思议,但在排除一切不可能后,这是唯一的解释。
他来不及惊讶,或是感觉有趣、可爱什么的,只一心想要解决目前的问题,恼火道:“我是希望你有一个正常的人际关系。”
然而处于叛逆期的孩子不是一句话能够说服的:“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连名字都不肯说的鬼魂先生?”
这时候,勉强用半个脚掌在楼顶边缘站住的杰内西斯已经感到脚趾发酸,他开始挣扎:“你到底要做什么……”
同克劳德的争执令萨菲罗斯脑袋发胀,狠狠瞪向对方的幽绿竖瞳骤然缩成一点。
杰内西斯被震慑住,老实安静下来。然后头皮发麻地看着这个强似怪物的同龄人用一种似乎想要撕开皮肉的眼神盯着钳制他的手臂。
在经过一段令人煎熬的缄默后,对方将他拽回楼顶,放手松开他。
杰内西斯咚咚狂跳的心脏尚未安定,便见对方再次向他伸手。
红发少年真是吓了一跳,几乎就要再次拔剑,但当他弄清对方只是想要拉起自己,眼神变得古怪起来。
明明是友好的表示,但向他伸手的那人却薄唇紧抿面色冷峻,似乎在警告杰内西斯别真敢握上去。
但不得不说,他们未来能够成为朋友必然是道理的。
杰内西斯同样不是个安分的主,血管里流淌着炸药与烈焰,喜欢游走于危险边缘。
他不但爽快地握住了那只手,借由对方温柔坚定的力道起身,而后拿出在家里被礼仪老师规束出的优雅仪态,彬彬有礼地对那只右手道了一声感谢。
后来据旁观全场的安吉尔回忆,当时萨菲的脸色可怕极了,仿佛一场暴风雨前诡异的宁静,似乎下一秒就会出手拧断他那红发好友的脖子。
但这个时候的安吉尔并不明白其中内情,单纯想要打破此时古怪又危险的气氛,朝着走下训练场的萨菲罗斯挥手。
“你真的太厉害了,不愧是这里的无冕之王。”
萨菲罗斯将那只试图搭上肩膀的手冰冷挥开,一个人走回通往训练室外的甬道阴影。
那一刻,他是真的想要拧断杰内西斯的脖子。
因为他突然醒悟,原以为他对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只怀有好奇与排解无趣。但当红发少年借由一条手臂碰触到那个本该由他独占的“惊喜盒子”时,浑身犹如过敏般的紧绷、抗拒与难以忍受的搔痒刺痛令他后悔、令他烦躁,他不该将他的“第二人格”暴露出来。
那是他的,独属于他的“惊喜”。
【tbc】
[崩铁乙女]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星神丈夫过于阴魂不散
*丰饶星神药师乙女向
*内含人外、意识流、暗示因素
*第一人称,自行避雷
0.0
我曾在宇宙中,听无数丰饶民、求药使赞颂过药师的美名。
他们赞颂药师的悲悯与慈爱,祂是苦痛的终结者、乐土的哺育者,至高星神中最为善良的存在。
祂是我的丈夫,祂爱我亦爱众生。
我不需要祂的爱,从得知祂是星神的那一刻,我便再也不需要祂的...
*丰饶星神药师乙女向
*内含人外、意识流、暗示因素
*第一人称,自行避雷
0.0
我曾在宇宙中,听无数丰饶民、求药使赞颂过药师的美名。
他们赞颂药师的悲悯与慈爱,祂是苦痛的终结者、乐土的哺育者,至高星神中最为善良的存在。
祂是我的丈夫,祂爱我亦爱众生。
我不需要祂的爱,从得知祂是星神的那一刻,我便再也不需要祂的爱。
不知好歹?
或许只是我真正爱着祂,所以才无法容忍祂对任何生命一视同仁的爱。
身为凡人,我无法理解祂答应别人的求爱;身为凡人,我不理解祂为什么要救杀了我的人;身为凡人,我不能理解,祂为什么一定要去模仿人类,去理解凡人的善恶观与羞耻感。
归根结底,我理解不了祂的爱。
阿哈说的没错,我不该试图让药师懂得凡人的善恶观与羞耻感,不论祂怎样蹩脚的学习人类,祂终归是星神。
[祂对你很偏爱]
阿哈在把我扔出星系前,似有得意的对我说出这句话。
祂即使没有蛊惑到我,但祂还是找到乐子了,我和药师的乐子。
以星神的角度来说,药师给予我的,的确是无上的宠爱。
然而,我是人类。
我真正需要的是尊重和自由。
阿哈将我甩出了那一星系,更准确点来说,直接甩出半个寰宇开外。
祂已经迫不及待要看见药师的乐子,竟而直接把我丢在了[巡猎]星神岚的面前。
我的四肢和腰腹都有着丰饶的印记,我已经在等待死亡了。
作为凡人,我依靠[丰饶]活了很久,现下结束生命该是我应得的结局。
星海无边无际,宇宙很美,美到我觉得临死前在这,是件很不错的事。
出乎意料,[巡猎]放下了祂的弓,低头注视了我一会。
慢慢的,四肢上有关[丰饶]的印记逐渐褪去,我不可思议的掀起衣裙,甚至都忘了顾忌岚还在眼前。
连腰腹上印记最终的痕迹都已经慢慢褪去,眼泪一滴一滴从我脸颊上落下,我就那么愣愣的看着岚。
[丰饶]的死敌,帮我斩断了与药师的联系。
“我该如何感谢您?”
我从嗓子眼中挤出一句话,迫切的望着半人马的星神。
寡言的星神没有回答我,而是径直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一枚亮晶晶的东西落下,我稳稳当当接住了,那是枚小小的、闪着蓝色幽光的箭头。
这是祂对我的庇佑,历经三位星神,唯有最后一位,让我感受到了被星神庇佑着的滋味。
最后,我在星海间放声大哭。
我为自己哭泣、为药师哭泣、为岚哭泣、为我的家乡哭泣。
1.1
我游历了无数颗星球,那枚箭头被我做成了项链,挂在了脖颈间。
终于,我选定了一颗与我家乡极其相似的星球用来定居。
像是很久很久以前那样,我找了份工作,租住了间小公寓。
我买了个简单的小花瓶,在里面倒满一半的水,插了朵花放在了公寓的窗台边。
一晃五六年,花瓶里的花开的依旧鲜艳,我身上依旧存有丰饶之力。
望着镜中二十出头多的模样,我垂下眼,自己不再年轻了。
临了去上班,我照例对着空空的屋子喊上一声:“我走了。”
因为当初捡到了药师,我便有了这一习惯。
哪怕后来知晓祂身份,祂带着我去不同星球上时,这个习惯都保存了下来。
正是初春时节,天气有些冷。
我裹紧自己的围巾在路口前等待,忽然衣角被轻轻拉动。
有些奇怪的我低头,发现是位金发的小男孩,他手中拿着一朵红色的玫瑰花。
“请问有什么事?”我蹲下。
他歪头:“送给你。”
我有些哭笑不得:“抱歉,我不需要玫瑰花。”
“嗯……”他很失望的低下头,我道:“你的家人呢?”
男孩指了指街角,那里有一家新开的花店,男孩主动拉住我的手。
“要我领你去吗?”
他点点头,我拉着他向花店走去,花店布置的有些不伦不类,但店里的花开的鲜艳,种类又多。
花店柜台后,坐着位扎着小辫的男人,男人生得极好,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
“哎呀~欢迎光临,我是这里的店长。”
店长搓着手,长腿一跨,来到我面前。
我尬笑:“我不是来买花的,这孩子说他家在这。”
男孩站在了中间,隔开了我与店长,紧接着店长蹲下,揉揉男孩的头发,笑容格外的灿烂:“我是他爸爸哦!他叫辛德瑞拉。”
我:“……”
听他说完,我怀疑他绑架了这男孩,就在我低头望向男孩想要询问他时,却发现他一直盯着我。
莫非真是绑架的?不过男孩不哭也不闹,就用他蓝色的大眼睛注视着我。
店长仿佛看穿了我的疑惑,咳嗽了几声:“不是拐卖,他真叫辛德瑞拉,要看证件吗?”
眼见店长拿出了相关证件,我也不好再想什么:“我还要上班,就先走了。”
“等等!”
店长喊住了,随即抹泪:“这孩子从小就有点毛病,你不要介意。”
我胡乱点了点头,立刻离开了这家奇怪的花店和奇怪的父子。
“你又把你亲亲老婆吓走了。”
阿哈笑的猖狂。糊弄药师当祂儿子,药师都不会生气,心心念念全是自己那凡人妻子。
想当初祂把药师的人类妻子扔到了岚面前,想看药师的反应。
没想到药师一下将躲着准备看热闹的祂揪了出来,两位星神面面相视。
这有些超乎阿哈的预料,祂只好“老实交代”自己把祂的凡人妻子丢到了岚面前。
正常设想,应该会死。
阿哈笑不出来了,因为药师说祂妻子没有死,但联系不存在了。
岚那个大善神帮药师的妻子摆脱了药师?竟然没有杀了她?
“阿哈。”
药师喊了声祂的名字,面无表情的盯着祂。
在阿哈的字典里,从来没有“玩脱了”这三个字,既然如此,那祂就帮帮药师好了。
想来重复一遍又一遍的行为,真真无趣。
最后祂抱着看戏的念头带着药师去往祂丢的去的那一星系。
很可惜,阿哈尴尬的发现,祂也找不到药师的凡人妻子了。
阿哈和药师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
岚背刺了祂们一波,看不出来,[巡猎]那小子浓眉大眼(?)的竟然背刺祂阿哈。
让没面子的阿哈仔细想想,可能岚背刺的是药师,无辜的祂只是被无端牵连了。
“我们一个一个的星球找,凭我们的速度,很快能找到你妻子。”
反正逃不出这星系,总归能找到。
正常操作肯定是分开找,可惜药师对阿哈极不信任,两位星神被迫捆绑在一起寻找一位凡人。
药师迫切的想要找到妻子,阿哈则是迫切的想要看到药师和凡人妻子见面的乐子。
功夫不负有心神,祂们终于找到了。
眼看药师立刻要眼巴巴的贴上去,阿哈拦住了祂:“你就不怕再把祂吓走?”
“我记得,是你把她丢给了岚。”
“……这不是重点,你就不怕吓到她?”
阿哈觉得,药师学着做凡人当真是蠢货至极,不仅什么没学到,反倒学了些不该学的。
瞧瞧,都会噎祂了。
不过会噎人的药师,倒比以前活菩萨性格的祂有趣很多。
看在那位凡人妻子的面子上,药师没有立刻上去找贴贴。
阿哈本着愉悦自己、热闹他人的友好品德开始胡扯:“你这样上去只会吓到她。”
“所以?”
“没人会对小孩子有戒心,我建议你变成小孩子的模样。”
得亏阿哈面前的是药师,还是别扭硬要学习凡人的药师。
面对明显想要找乐子的阿哈,药师祂点点头,竟然真的同意了。
阿哈投出电子屏:“这是该星系最火的童星,你参考参考。”
不出五百年,该星系一半的星球都会被毁灭,因为药师经过了那里。
令诸有情,所求皆得。
药师从不会拒绝任何请求,固然所有人不约而同的都会向祂祈求长生。
凡人看不透“长生”的代价,只会傻乎乎的赞颂慈悲和博爱,真是太有趣了。
什么?为什么不阻止药师?
哈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这和祂阿哈有什么关系?
要是药师的妻子知道为了寻找她,数颗星球将来都会毁于一旦,她会是什么反应?
阿哈已经开始设想祂告知药师妻子真相的表情了。
真想看看,药师到底能偏爱祂那凡人妻子到什么地步?
因而阿哈成为了街角新开的一家花店老板,药师成为了祂名义上的儿子。
……
“吊坠。”药师意有所指。
阿哈点起一根烟:“那是岚的东西,想必她应该很重视吧?”
店内的花开的更加茂盛,有些竟开始生了根,阿哈眼底含笑:“你生气了?”
“没有。”
“或许你没意识到自己在生气。”阿哈吐出白色的烟雾:“毕竟你可是药师,宇宙第一活菩萨。”
2.2
初春的夜晚和冬季的夜晚没什么不同,一样的寒冷、一样的冷清。
回家的路,我已经走过很多次了,熟悉的路口,早上的小男孩站在那。
他朝我跑来,牵过我的手:“晚上好。”
“你爸爸知道你自己偷跑出来了吗?”
名为辛德瑞拉的男孩点头,他的手有些凉,我蹲下将脖子上的围巾摘下,围到了他的脖子上:“我送你回去,晚上不能乱跑。”
见他没怎么听的模样,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恰好仰头望见流星划过夜空。
“传说有些特殊的流星是[巡猎]星神射出的箭矢。”我回望男孩:“要闭眼许愿吗?”
男孩摇头:“你的愿望实现了吗?”
“实现了。”
我替男孩理好围巾和衣领,站了起来拉着他往街角的花店走去。
果不其然,男孩的父亲正咬着烟在店内翘着二郎腿玩手机。
真是完全不担心自己的儿子。
“先生。”
男人不理会,我提高了音量:“先生!”
“什么事?”男人这才悠然抬起头。
男孩抓紧了我的手,似乎不愿意松开:“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不想回家。”
我眉头紧蹙:“你的爸爸虐待你吗?”
他摇头,我继续问:“那他有没有做其他令你无法接受的事?”
“我不喜欢他。”
说着,他抱住了我,将脸埋进了我的衣服中。
男人再次低头:“自从他母亲去世后,他便很讨厌我。小姐你行行好,带他回家住一晚,需要的钱我会付给你的。”
这是什么事?
我头疼极了,男孩一副抱紧我死不撒手的样子,他爸爸这也不管那也不管。
“不要报警,我不想离开你。”男孩终于舍得抬起脸:“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没办法的我只能将男孩带回了自己的小公寓,男孩很乖,坐在暖色调的沙发上便不在出声了。
只要他天蓝色的眼睛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我,我拿出了平日里买的小零食,想要招待他。
恍然间,我突然觉得沙发上坐着的是药师。
我猛的回头,发现只有男孩抱着双膝乖巧的坐在沙发上。
是我太敏感了吗?
药师找不到我的,如果祂能找到我,不会到现在都不出现。
“我想睡觉。”男孩主动开口。
“好,要我抱吗?”
男孩向我展开手,示意要抱着。我弯腰抱起男孩往客房走去,男孩长得能让人心疼化了,可惜偏偏碰上了个不靠谱的亲爹。
把男孩放在了客房床上,我替他压好被子:“我就睡在隔壁,有事的话可以来找我。”
眼瞧着男孩闭上双眼,我回到卧房也钻进了被子。
今夜有些睡不着,和药师相处的那些时光仿佛发生在昨日,我摩挲着岚赠与我的吊坠,希望能让我安心些。
最开始,离开药师的那段日子我不停的做与祂相关的梦,梦里有藤蔓、繁花、熟透了的谷穗和祂。
梦里没有阳光、没有星光,只有遮天蔽日的茂盛植物。
胸口的吊坠给了我安心感。
曾几何时,我也考虑过去岚庇佑的地方躲避药师,但还是算了。
我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若是药师知道了我在仙舟,祂……不用猜想,祂会直接找过来。
卧室的门被推开了,男孩慢慢的将门合上,自己爬上床,钻进了被子里。
“我害怕。”
男孩贴着我的后背,声音有些弱。
“没事,不用害怕。”我安慰道。
“你讨厌星神吗?”
黑夜中,感官的敏感度好似被无限放大,背后贴着我的,早就不是男孩。
软若柔夷的玉手轻轻拦过我的腰肢,稚嫩的童声变成了我陌生又熟悉的音色:“吾妻。”
祂似是委屈,手也不老实。
“我不讨厌星神。”
这一刻终于来临,我反而平静异常:“我只是不爱你了。”
我始终对祂背着身,祂将头抵在我的肩背部:“吾妻,看看我。”
“……看看我……看看我……”
祂在我耳边喃喃低语,我不再回应,药师紧紧的将我抱在怀里:“汝莫生气,吾并非有意欺骗汝。”
药师干不出来这种损事,除了阿哈,我想不出来第二个闲的胃疼的星神。
“我没有生气。”
祂的手一路往上,等我意识到祂要做什么时,已经迟了。
不顾力量相斥的灼烧,祂把挂在我脖颈的吊坠拽下:“你不在追随我?”
我这一生中,曾遇三位星神。
第一位是我的丈夫,我爱祂,但只限于曾经;第二位只想看我的乐子,凡人在祂眼里,只配得上乐子;唯独第三位,真正让我意识到了星神的庇佑到底是什么。
祂是英雄。
隐约记得,那位寡言的星神,发丝的颜色像是暗色星海的颜色,不耀眼却足够瞩目。
[巡猎]无法二次拯救我,但我很满足了,能有足够自由喘息的时间,我不会再奢望些什么。
药师不会毁去任何存在,因而那条吊坠被祂放在了一边。
“我追随[巡猎]。”
我垂下眼眸,药师的力气变的有些大,仿佛要将我塞进祂怀里:“我们结过婚,宣过誓,你不能离开我。”
逐渐的,祂的声音变得有些小:“我有哪里做错了吗?”
“你没有做错,是我错了。”
我千不该万不该把祂当做普通人,想要祂学习人类的善恶观和羞耻感。
这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我不能让祂为了我而去改变,祂是[丰饶]的药师,永远不会拒绝信徒的祈求。
“药师。”
3.3
凡人在星神看来,不过一只猫、一只狗,更甚者与蝼蚁无异。
药师对我的容忍度大的惊人,无数次,我庆幸,幸好我遇见的是药师。
我主动喊了祂的名字,反而祂力气越来越大,似要将我拦腰折断。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搞错了一件事。”
漆黑一片的卧室内,我的声音格外的明显:“你爱众生亦爱我,你不过恰好听见了我的祈求,从而回应了我。本质上,你对我的爱和对众生的爱大差不差。你大可以像是对自己的信徒那样,不要来管我,这同样可行。”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我反问。
自己的下颚骨被掐住了,吻来的有些急促和慌张。
一直一直到太阳初升,不停的做那档子事,祂采取了老办法。
即使祂没有情欲,但祂会因为我心情不佳而选择与我做那档子事,用来缓解我自身的情绪。
青青的藤蔓抚过我的四肢,祂遮住了我的眼睛,附身更进一步:“不一样,你与众生不一样。”
金色的长发落到肌肤上有些痒,我无暇顾及痒或不痒的问题。
祂声音有些哀戚:“你要待在我身边,不能离开我,一直一直陪着我。”
我被撞的有些失神,遮住我双眼的手被拿开,那双无法用言语描绘的面容引入我的眼帘。
“别难过了,我不怪你。”
说着,我尽力抬起已然脱力的手臂,帮祂把金色的长发绺到了一边。
好像一切都回到了从前,我昏昏沉沉的想着,倘若改变的是我,事情会变成现在这般下场吗?
我笑了:“慈爱悲悯的星神,您能否听听我的祈求?”
药师的动作停顿了:“汝想要何许?”
“离我远点。”
“令诸有情,所求皆得。”
祂说着,低头亲吻我的脸颊:“只要别去追随其他的神明。”
*全文6k,隐藏结局1k4
*«糟心丈夫·药师篇»写完了,不要放白屁股。
*天热了,该阿哈尝尝爱情的苦了(?)
【诡秘】神弃之地基建日常
01.
在这片诅咒之地后来的记载中,曾经侍奉于神座下的风、智、纯白三位王背叛了神,让神降罪于人间。但这段历史最后在典籍中只留下了一句隐晦的描述:“三分之一的晨星失去了光彩”。
但神并没有完全放弃祂的造物和子民。祂又派遣祂所钟爱的孩子,曾经最接近神座的诸王之王,命祂在生灵中传播主的救赎与宽恕,教他们等待神的归来。
同一时期的南北大陆,流传着一...
01.
在这片诅咒之地后来的记载中,曾经侍奉于神座下的风、智、纯白三位王背叛了神,让神降罪于人间。但这段历史最后在典籍中只留下了一句隐晦的描述:“三分之一的晨星失去了光彩”。
但神并没有完全放弃祂的造物和子民。祂又派遣祂所钟爱的孩子,曾经最接近神座的诸王之王,命祂在生灵中传播主的救赎与宽恕,教他们等待神的归来。
同一时期的南北大陆,流传着一句广为人知的格言:“相信神的威能,不要相信祂们的仁慈。”
但这片受诅咒之地的光辉纪元的遗民会对困于水火之中的同胞说:
“向伟大的赫尔墨斯祈祷吧,只要你值得一个奇迹。”
02.
万事总是开头难。
最开始的时候,整个神弃之地残留的神力就像一壶刚刚沸腾后又没来得及冷却的热水,时不时还会冒出几个气泡,冒出滚烫的水蒸汽。
“气泡”是未息的雷霆与天火,“热汽”是仿佛永远不会散去的黑暗与诅咒,芸芸众生就在这一汤滚水里上下浮沉,除了漫无边际的忍耐与祈祷,别无他法。
偏偏这片以混乱和疯狂为基础构建的天地连一丝仁慈也吝于赐予。
那时每天都会有大片大片的人死去,如同倒伏的麦草。克莱恩不敢看祈祷另一端他们的死状,但他知道他们确实死去了,那团团熄灭的锚点就是证明。
普通人在这样的环境里连多呼吸片刻都是困难,而即使第三纪非凡者的比例比后来的纪元都高得多,普通人也依然是人类中的大多数。他们只能绝望地看着灾难降临到他们头顶,甚至来不及念完一个愿望。新生的婴儿,除了那些天生就遗传了非凡力量的,几乎无一例外地死去,然后是年迈的老人和体弱的人,以及不幸置身于神力冲突爆发中央的人们。
他们是倒下的第一批秸秆。
和这场灭世般的灾难比起来,无论是众神纪元神灵行于地上掀起的战火,还是黑铁时代少数几次由非凡者制造的耸人听闻的惨案,都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了。
而无可否认,无论初衷如何,在那些污染般扩散的神力之中,有他的一份。
在那些因为缺少锚点而濒临疯狂的日子里,只有这份最鲜明的自我谴责能维持他的清醒。
接踵而至的是天尊复苏的威胁。
也许是感受到之前原初意志而受到刺激,也许是之前胡乱吞噬特性的恶果,也许是他作为“克莱恩”最核心的“锚点”们的分崩离析,“克莱恩”年幼时常常听到的那些疯狂的呓语再一次爆发,试图动摇他的意志。那些污染在锚点尚且充足的时候还不明显,而在人口锐减、信仰动摇的此刻,毫无疑问是雪上加霜。
克莱恩及时将部分高序列特性以秘偶的形式排出本体,但从那以后他耳边便时刻萦绕着古老的呓语,昼夜不息。
幸运的是,大约是因为他刻意控制自己没有尝试冲击真神位格,又或许被生生撕下两条序列的天尊棺材板确实摁得比原初死,天尊的精神烙印至少还只是精神烙印,对他的影响比老乡受到的污染要弱得多,还没有强烈到足以动摇他的自我认识的地步。
但这也意味着他不得不时时刻刻分出一部分心力压制天尊意识,防止那位可怕的旧日在自己身上苏醒。
好在,他已经习惯了和疯狂时时刻刻的对抗,这样的日子并没有那么难捱。
只是,他已经没办法像一个正常的人类一样,在夜晚降临时安安心心放松地睡个好觉了。
03.
如果有人给全世界的人口做一个统计图的话,就会发现人类的总人口在上千年欣欣向荣的稳步增长之后,如同脱轨的过山车般无可救药地滑落深渊,无人能挽回。
那些倒下的累累尸骨没来得及闭上眼睛,就被后世歪曲粉饰的史书一笔带过,连个数字都没能留下。
但至少,长夜里总有人点起余火,白骨上也会长出萌发的新芽。新生的野草在腐肉上扎根生长,遮掩住无人掩埋的枯骨,也装点出一片新的繁华。
最黑暗的时刻过去之后,东大陆的人口维持在一个可怕的低水平上,岌岌可危地保持着种族的延续。曾经如同恒河沙数一般繁荣的人类聚落,如今也像是真正的尘沙一样,被时代的浪潮卷过,只剩下数百个城邦。如果不出意外,他们也会像先前死于大灾变之中的人们一样,倒在暗无天日的黑暗中,连挣扎的呼号也湮没在历史的阴影里。
但愚者本就是象征变化的神灵,而符合人类期盼的变化,人们称之为奇迹。
提灯的旅人穿越过黑暗,向废墟中的人们伸出手掌。
他让濒临死亡的人们重新睁开眼睛,让接近失控的人们从疯狂的深渊中拉回清醒,让废墟拼接回完好无损的模样,让绝望的人们眼睛里重新迸发出希望的光芒。
但是,他越是向人们展示奇迹,越能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奇迹只有一瞬,命运总是漫长。
在确保了这些城邦之外再没有一个活人之后,他清点人口,发现人类的数量又跌落回了第二纪古神纵横的年代——这个数据来自于远古太阳神的统计。人类在上千年安稳喜乐的繁衍生息后,又灰头土脸地跌落回了原点,仿佛命运的轮回。
他派出大量的秘偶,首先清理了在诸城邦外徘徊不去的危险怪物,确保每一个城邦都有至少一个半神级的秘偶驻守。在“偷窃”走了城邦内部的神力残留后,他动用了愚者途径所执掌的那一部分隐秘权柄,以及门途径空间封锁的能力,在各个城池外树立起屏障,跟外界隔绝——这一手一部分是防止怪物入侵,另一部分是为了提防阿蒙。他早就知道这个便宜兄弟对人类是什么态度,在神国中他尚且有天使们可以祸害,对人类没有多少兴趣;但现在,能够管得着祂的远古太阳神已经陨落,剩下的人里,梅迪奇和乌洛琉斯一心追随真实造物主,亚当则在上一次不欢而散的谈话里偏执地提出要让父亲在祂的身上复活,而克莱恩自己和阿蒙本就不算怎么好的关系在远古太阳神陨落后愈发有敌对的趋势,他无法保证阿蒙不会对他一心庇佑的人类下手,把他们当作把柄或者玩具。
幸好阿蒙对普通人类一直缺少兴趣,也不想让自己本就不充足的锚点雪上加霜。祂只派了几个分身在“切尔诺贝利”和神国附近几个早已沦为废墟的城邦中徘徊看守,本体便离开了神弃之地。
这片土地上终于再也看不到一个可以叙旧的故人,除了不知怎么选择了跟在他身边的安提哥努斯,就只有天边正在变得日趋规律单调的电闪雷鸣。好在他手头还有数不完的事情要做,便也没有觉得过于无趣。
只不过,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人性开始流失了,一点一滴。
04.
克莱恩开始学会记笔记。
他能用来记笔记的时间不多,虽然大量的秘偶显著降低了工作量,但很多事情还是需要本体亲自出马。好在在最初一阵兵荒马乱之后,空闲还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的,毕竟神话生物不需要睡眠,而且他现在还要时刻分心对抗来自天尊的污染和疯狂的征兆,不会也不敢放任自己轻易入睡。而在白昼与另一个白昼之间,在处理完手头累积的事情之后,他总喜欢用笔记来整理思绪,来度过闪电频率较低的夜晚。
笔记的内容很多也很杂,最早是几个秘偶的工作汇报。有些是几个城邦周边地形和怪物种类迁徙分布的流动图,以及不同神力对环境造成的影响,普通人在这样的环境中又该如何规避风险。后来又有几本笔记,分门别类地记述着神弃之地以外发生的故事,由他派到真实造物主身边的一个“洞察者”秘偶和另外几个分散的中低序列的秘偶共同完成。从风智白成神后如何建立教会、如何传播信仰,六神内如何结盟如何对立,真实造物主带着梅迪奇和乌洛琉斯又在北大陆做了什么谋划,下至哪场神战中哪里死了多少多少人,又有哪个熟悉的名字陨落在干戈不休的风波里,刚从大灾变中缓过来的人类又如何重新陷入动荡不安的战火中,苏尼亚海另一端的大陆如何被哪些势力割据瓜分、四分五裂。
不知哪条灵之虫开了头,开始在笔记上记一些闲杂无用的东西,比如哪里的人类学会了种植和烹煮咖啡,哪里的果汁喝起来像旧日时代的饮料,哪里新发明出了某种介于披萨和汉堡之间的馅饼。这种水字数的风气开始在秘偶之间盛行,最后克莱恩的本体也决定开始记日记。
那么,从哪里开始记录好呢?
他提起笔,从不知被多少时光湮没的旧日模样开始,到在这片暗无天日的土地驻守的十余年后,他在自己的第一本日记的封皮上写到:
谨以此书
纪念曾经那个平平无奇的程序员
趁着我现在尚且可以称自己为一个“人”
——周明瑞
05.
其实,这本书与其说是“日记”,不如说是回忆录更准确——但,饶了那颗被程序、代码和bug搞得晕头转向的大脑吧,对于社畜程序员来说不需要搞清楚那么多文体和文体的区别。
于是克莱恩决定管它叫“日记”,尽管它记录的没有一件是当天发生的事情,它记录的琐碎往事已经成了比历史更古老的历史。
本体用了三天三夜的时间,把他能记得的所有鸡毛蒜皮毫无规律地塞满了这薄薄纸页,年事已高、本该在他的照顾下好好安心颐养天年的父母,从小一起上学一起拌嘴的损友发小、高中暗恋过又没敢开口的暗恋对象,上学、毕业、应聘、工作、相亲,稀里糊涂做过的蠢事,喝醉酒吹过的牛皮,刚入职场对颐指气使的经理当面忍气吞声唯唯诺诺、背地里畅想着有朝一日指着对方的鼻子大骂,好容易放假后做了一大堆计划、结果只是在家里宅了一天,明明计划好了要减肥、结果闻到路边摊的烧烤味儿就走不动道了……
他最开始越想越多,越写越快,龙飞凤舞,落笔如飞,恨不得把那二十多年所有的鸡零狗碎都填进去。等到最后他动笔的速度越来越慢,动作越来越迟疑,最后笔尖在最后一个方块字上凝滞了许久,他就着这样的动作枯坐了一天一夜。
他以为自己写的已经够多了,等到他停笔回看,这才发现,那段属于周明瑞的浮光掠影二十多年的人生,压缩到纸上,也只有那么薄薄二十来张而已。
二十几张纸。哗啦啦一页页翻过,只要几秒钟。
这就是属于周明瑞的一生了。
06.
“按照曾经太阳还没有落幕的时间计算,这是这片土地被诅咒笼罩的第十七年零三个月一十九天。这片土地的污染至今没有消退的迹象,但受灾较轻的南北大陆情况已经开始明显好转了。这是个好消息,至少对于这个世界来说。
令人不安的是,在灾难面前勉强联手维持平衡的诸神此刻又有了再起争端的迹象。这并不出人意料,但足够令人恼火。也许只有外神的触手伸到祂们的鼻子底下,祂们才会彼此停战。
罢了……这个世界的和平就是这么脆弱的东西,至少在目前这个阶段看来,神战和它们所带来的纷争是不可避免的。在米哈伊尔和我推算出的屏障进一步破损的节点到来之前,更多真神的诞生、进一步容纳相邻途径权柄的过程是必要的,这能让祂们距离旧日的位格更近。如果不把握住这个机会,就只能等到屏障近乎完全破碎之前,掀起一场烈度更高的神战,来推动新的旧日的诞生了。
当然,在这个节点之后,无论祂们有没有收回相邻途径权柄,都必须将神国转移到星界补天。当然,前提是祂们还有一点脑子,不会真的让外神把触手或者树枝伸到祂们的鼻子底下。但我对此非常怀疑。
所以说那三个没用的叛徒把一切都毁了,如果米哈伊尔顺利复生,大灾变根本不至于演变成今天这样一发不可收拾,后续也不用掀起这样高强度的神战来竞争出更多的旧日候选者。祂们还有脸面把自己包装成庇护人类度过大灾变的救主,呵,真是讽刺。
……但是,让米哈伊尔和我接连顺利晋升支柱,真的就是最好的选择吗?我,米哈伊尔,我们是天然的同盟,并且不存在直接的冲突。如果一切都能顺利发展,这个文明的轨迹真的会顺着米哈伊尔所谋定的轨迹运行吧?可他又要将人类带往何方呢?
真是糟糕的猜想,我现在有些怀疑我的“降生”是不是也是米哈伊尔的手笔了,毕竟当时,他手里还握着诡秘的两条序列,也许他能借此对源堡施加一定影响也说不定。想想看,一个人性充沛、灵魂来自旧日时代的神话生物,有着极大的晋升诡秘之主的可能,这既符合时局的需要,也符合他的利益。
还有,亚当……祂一心一意要在自己身上复活祂的父亲,想要引动那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的复活后手……祂是真的这么想的吗?还是想借着这个幌子牟取什么利益呢?可是父亲的旧部并没有一个人因此选择支持祂。我本来还担心真实造物主会对亚当下手,容纳空想家的唯一性和一份序列一非凡特性,再转头对付三个二五仔,现在看来,这个迟早要玩完的家庭得上演一场更精彩的家庭伦理剧……现在这个局面,真的没有米哈伊尔留下的复活后手影响吗?作为全知全能者,当你潦草地书写下那个漏洞百出的计划时,是否在预言里看到过今天的情景呢?
打住,我现在变得有点像个历史虚无主义者了,看什么都有些疑神疑鬼。总有一天,我会一想到米哈伊尔和阿曼妮西斯就联想出一大串阴谋论……即使这些猜想都是真的,又有什么关系呢?作为'上帝',无论是对比前面阴魂不散还动不动打得天崩地裂的那位,还是对照后面几个本事不大胃口不小的真神,他可都要强得多了。
还是说说神弃之地内部的事情。这是北大陆那边新出的称呼,我不喜欢这个名字,不过好像暂时也想不到什么能替代的称呼。白银城管自己叫白银城,月城管自己叫月城,他们大概从没想过世界上还有没被诅咒笼罩的地方,而我向他们隐瞒了这一点。理由很简单,无论他们是想要愤怒地向祂们发起复仇,还是暗暗希望改信以获得新神的庇佑,都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我并不认为这个做法有什么错误,但它令我不快。在我还能感受到“不快”这种情绪的时候,我要忠实地把它在日记里记录下来,以免我将来向那几位一样,习惯于把历史当作一块人人都可以随意涂抹的破抹布。
……但万一,有朝一日,我也不得不像祂们一样对流传下来的历史删删改改,妆点成符合自己利益和心意的模样,我又该如何呢?
这并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我已经撒下了一个谎,日后一定会要千千万万个补丁去隐瞒。相比于其他的神明,我做的并不过分,至少对于这几代的幸存者,我可以庇佑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他们还不必面对另一个大陆上的战火纷飞。隐秘的权柄隔绝了他们的存在,即使祂们回到这里也只会看到一片黑暗和荒芜。但,假设有朝一日,我能提供给他们的比六神能提供给他们的少得多,我还有理由让他们一代又一代留在这片该死的见不到一丝光的土地上跟怪物厮杀搏斗,还自以为已经生活得足够充实幸福吗?
……无论远古太阳神会不会归来,我都需要足够的锚点,而倘若有朝一日米哈伊尔真的归来,这些锚点至少能初步稳定他的意识。谎言有时是必要的工具,但作为“周明瑞”,你要分辨那些谎言究竟是出于人的无能为力,还是出于神高高在上的傲慢,这二者表面上不会有分别,能分辨它的只有你自己,切记。”
07.
在局面暂时安稳之后,他派秘偶收割了大量的灵性材料,制作成低序列的魔药,给那些适龄的没有成为非凡者的人类服下。即使隔绝了污染、诅咒和疯狂的怪物,普通人也很难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生存。克莱恩并不希望这片土地有朝一日重见天日的时候,残存人类的眼睛已经畸形退化,哪怕见到阳光也会被灼伤。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培养擅长正面作战的高序列非凡者,而是先培养了一批“耕种者”和“药师”。
黑暗的环境并不适合作物生长,但人类需要足够的、没有被污染的粮食,也需要充足的药物。
他借助源堡撬动“门”途径的力量,分割出大量的空间作为“耕地”,然后他窃取了外界的昼夜,又“愚弄”了它,模拟出一个相对正常的生态系统,让这片空间永不停息地按照昼夜的规律运转。
见证了这片空间如何开辟的人们沐浴在睽违已久的阳光中,眼眶被刺得生痛也要直视着刺眼的阳光,许多人失声痛哭,喃喃着做祷告。
“耕种者”成了最受欢迎的途径之一,以至于后来各城邦的长老团不得不出台规定限制这条途径魔药配方和材料的获取,制定专门的审核流程和考核标准来限制人数,以保证城邦中正面战力的充足。即便如此也不乏有人因为私下配置魔药而被关入地牢,因为贪图不需要面对黑暗中蠢蠢欲动的怪物的安逸,也因为对能长时间留在这样一片撒着阳光的土地的渴求。经过十多年的摸索和扮演法的加持,这数千名“耕种者”全部晋升到了“丰收祭司”,其中甚至不乏“生物学家”和“德鲁伊”。顺便一提,“德鲁伊”这个名称实在让人出戏,如果不是键盘民俗学家偶尔了解到“德鲁伊”在一些西方神话中同样意指“森林女神”,一听就很有热爱神话梗的老毛子的风格,他就得思考一个来自前苏联的研究员是怎么玩得着21世纪初才开始在市场上发行的电脑游戏了。
不过想到德鲁伊变形成巨熊的能力……他就不得不感叹全知全能者果然也是言出法随。
庞大的非凡者队伍,再加上一些“母亲”途径高阶封印物的加持,神弃之地内部已经勉强初步具备了自给自足的能力,虽然日子过得紧吧了点,还不得不降下神谕让各大城邦长老团提倡计划生育政策,但至少勒紧裤腰带还是能过日子的。
克莱恩有尝试过直接从外界获取充足的粮食,但神弃之地以外同样深陷于灾变和纷争的泥潭之中。也许他可以和一些大贵族达成交易,但这意味着另外一部分普通人会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饿死。短暂的权衡之后,克莱恩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确保阿蒙不会随意对仍然信仰远古太阳神的城邦下手之后,克莱恩松开了各个城邦的空间限制,让各城邦初步建立起的非凡者小队能够外出狩猎,获取的非凡特性和材料制作成新的魔药或封印物,血肉则在一些太阳途径的封印物和中高序列的非凡者的净化处理后作为食材——当然,它们确实可以食用,但是口感感人。
克莱恩本来计划派几个秘偶出去收集一些种子和牲畜,可惜没有成功——种子尚且能够借助源堡通过欺诈和献祭仪式带走,但在尝试带走牲畜的时候,受到了极大阻力,克莱恩费了不小力气才试着带进来一只奶牛——还不知怎么一落地就异变成了浑身流脓的怪物。好在一些城邦还保留了少部分家畜品种,也许可以多繁育几只配种。
这样看来带着活物穿越神弃之地有一定风险,带领人类离开神弃之地目前恐怕行不通。
不过,克莱恩也不认为,对于神弃之地的幸存者们而言,立刻离开神弃之地是好主意——南北大陆虽然在六神联手下成功度过了灾变时期,但同样是因为互相对立的神灵们,那片土地同样充斥着流血、混乱和灾厄,神弃之地反而躲过了众神纷争的影响。
何况这里的人们依然在克莱恩的特意引导下保持着对造物主的信仰,他们的信仰本身就是对三神教会的极大挑衅。克莱恩还不想跟那三位正面对上,至少在他成为真正的“愚者”之前不想。
不过,在探索进出神弃之地的方法的过程中,他总结出了另一条可能让普通人进出神弃之地的方法——比如,以神战遗迹中残留的梦境为跳板,从海路离开神弃之地。
不过这条路线尚且不成熟,神战残余的神力余波对普通人影响太大,普通的船只要穿越其中非常困难,不知道能不能探索出安全的航线。
但对神弃之地的探索并不是全无收获,他的秘偶已经初步探索出了这片大陆在神战之后地形地貌的变化和不同神力的残留区域,并画下了草图。不过,这里的残留神力毕竟不是一潭死水,反而像气象变化一样,既规律又无序。在长时间周期性的观察和记录之前,他没有一开始就把未成型的地图给那些信徒们,而是等到大致摸索出规律后再给,以免反而给他们带来灾难。
出于暂时未知的原因,初步推断是由于神弃之地残余的神力影响,神弃之地所对应的灵界跟外界灵界的联系隔绝了,但好在神弃之地内部仍然可以利用本身对应的灵界。经过多次尝试后,借助源堡和自身接近真神的位格,克莱恩利用“开门”的能力,再将两个城池的“坐标”嫁接到一起,制造出了传送点一样的效果,并以此为基础,建立出一套神弃之地内部交通网络——当然,只能沟通城邦与城邦之间。
但这已经足够城邦与城邦之间恢复贸易、沟通,相互支援,互通有无。
非凡力量支撑起了各个城邦的运转。战士、黑暗、死神途径的非凡者通常成为战斗中的主力,太阳、药师和占卜家则是不可或缺的辅助,旅行家负责在遇到不可抗的危机时带领同伴传送离开。而在城邦之内,耕种者们通常也兼任医师的职责,工匠则为人们制作机械器具和神奇物品。阅读者和窥秘人们通常担任起整理典籍、历史和神话传说的任务,观众的中序列者则为居民提供心理治疗。在必要的时候,这些偏向于辅助序列的非凡者们也会加入探索小队,换取足够的功勋。
至于偷盗者、秘祈人、罪犯、囚犯、魔女这几个途径,克莱恩不仅没有公开配方,反而抹去了所有配方的记载。此外,“水手”“猎人”“审判官”和“律师”等途径,因为缺乏扮演条件,只有小范围流传。而“命运”途径,因为缺乏实际用途,除了几个城邦的祭司,几乎没有人选择这个途径。
走到这一步,基本上人类的存续已经不需要担心。他在每一个城池都留下了一个序列三的分身,能够替他回应一城的祈祷,为本地定期向外派出的探索小队提供注视和庇护。神弃之地虽然危险,但有他的注视,不会有太大伤亡。这里的人们已经渐渐适应了没有阳光的日子,习惯了灯火通明的黑暗,如同他们过去习惯于白昼。新生的孩子们不会再轻易夭折,老人们可以躺在床上安然地寿终正寝,通识课的课堂开始传授扮演法等神秘学知识,即使是辅助序列也会被要求学习在黑暗中自保的技巧,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及时向他们信仰的“王”祈祷。他感应到他的锚点正在稳步增多,废墟之上的幸存者们又建立起新的秩序。空置了数年的祭坛再次燃起燔祭的香火,即使他们的祈祷真正指向的存在已经陨落,祂神国的大门不会再为任何人敞开。
本体难得清闲下来之后,他一个人坐在不知道哪一个城邦的城墙上,看着城中璀璨如繁星的如昼灯火,听见远远传来的居民们用餐前的祈祷声,他们这样念诵道:
“我们在天上的父,
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
愿你的国降临,
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
如同行在天上。
我们日用的饮食,
今日赐给我们。
免我们的债,
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
不叫我们遇见试探,
救我们脱离凶恶。
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
直到永远。
阿门!”
……
他听着城邦中的居民们用巨人语低声诵念直接被某个毛子翻译照抄过来的祷词,残存的人性轻微触动了一下,想要笑,最后露出的却是一副介乎于笑与哭之间的表情。
08.
“第十八年七个月零二十七天,我结束了对神弃之地大部分地区的探索,并绘制和分发了详细的地图。当然,我也警告了他们,不能过于依赖这些地图上的情况,黑暗中随时会发生不可预知的变故。这对于他们而言是致命的。
我在目前白银城落脚,这里的首席告诉了我一件有趣的情况。一度被认为早已成神的丰收女神欧弥贝拉,竟然早已死去?那么,外界的那位“大地母神”又是何人?
我帮他们消除了那件封印物的诅咒,他们恳请我留下直到他们的'丰收祭典',在祭祀的末尾向他们展示神迹。我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类似的事情我已经做过几百遍了。于是,在祭典的尾声,我戴着当年在米哈伊尔手底下打工时候才戴着的那几百斤沉重翅膀,拉着同样装着两双翅膀的安提柯,在金光闪闪里从天而降,实现了他们几个愿望,神神叨叨扯了几句鬼话,无外乎是'安心等待''忍受苦难''静候主的归来'之类,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比神棍还神棍。
有一个巨人血统的小孩,大概是被这几个把戏忽悠瘸了,又天生胆大,祭典结束之后很大声地跟我说他长大了也希望像赫尔墨斯殿下一样,为大家传播神的事迹和希望。
傻孩子,忽悠人可不是什么正经业务啊。
我告诉他他是一个天生的“神血战士”,即使转途径也没有类似的权柄。不过不用沮丧,无论是什么序列,只要用自己的能力为大家做贡献,都会取悦神明的。
那个才七八岁大就只比我矮一个头的小孩又肉眼可见地高兴了起来。我的灵性直觉稍微触动了一下,我觉得我应该收个眷者。这个'惊喜'差点把他的父母吓出心脏病,毕竟之前从没人听说过我有收过眷者,再说这样的小孩在白银城一抓一大把,他们不明白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能获得第一份'殊荣'。
好吧,如果我想解释说我只是心情好,以前不收眷者是因为当年压根没人告诉过我这种事,我猜他们也不会信的。
那个小孩倒是没想那么多,他特别兴奋地答应了,好像下一秒就要跟着我去拯救世界。他告诉我他叫乔伊斯·伯格。”
……
“这是深暗纪元第二十年新年,这是几百个城邦共同投票决议出来的名字。好主意,我以前一定是被南北大陆那帮编写历史的傻瓜带偏了——反正两个大陆用的都不是一套历史,凭什么东大陆就得跟着用北大陆的纪元法,顶着个'神弃之地'的倒霉名字?按照东大陆的正史,他们还是一帮没得到神明垂青的蛮子呢。
所以说黑都是相互的,虽然这个结果确实有我的刻意引导的因素在,但,瞎编乱造又不是那三个二五仔的特权。
如果不是担心那三位顺着灵感来找我麻烦,我还挺想把祂们乱搞成邪神试试看呢。相比之下,直接忽视祂们的存在已经够厚道了。
这一天被东大陆的人定为'忏悔日',又称'受难日',人们会在家中斋戒沐浴,在神像前反思自己的罪孽,净化自己的灵魂,并在“伊甸园”的日落时分举办大型的祭祀活动,奉上膏脂和牛羊。“伊甸园”是我给他们搞出来的那块耕地的名字,希望没有跟米哈伊尔搞出来的其他梗撞车——大概。没准儿他会给亚当的神国雏形搞一个类似的名字,谁知道呢。要不是有好几个被他赐过名的人类在北大陆搞出了大事情,我还真不知道他玩过这么多梗。
说来可悲,这场被他们视为“处罚”的大灾难,其实跟他们本身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生不知因谁,死不知为何。
但从某种意义上,就这样活在精心编织的谎言中,又未尝不是一种幸运。倘若人人都能看清这个世界混乱疯狂的本质,心理医生和精神病院院长即将成为最受追捧的职业。
写到这里,我发现我开玩笑的频率比以前的日记大了些,这也许意味着我的人性正在占上风,这是好事,我应该多开几个玩笑。
说到人性,我得感谢黑夜在北大陆传教用的《夜之启示录》带来的灵感。如果不是祂的圣典里写了好几个眷者的名字和事迹,我都快忘了神灵或者接近神灵的高位存在是应该收几个眷者充门面的。安提哥努斯倒是可以算作眷者,但我总觉得祂有些呆呆的,而且缺乏人性,不通世故。
我一口气收了十多个眷者,每个镇守城邦的序列三秘偶也可以收两三个,这样一来,算上本体分身,我的眷者数量大概比当世所有正神的眷者加起来乘以十还要多。
神眷者好像变得不值钱了,不管它,黑暗纪元之后就不盛行货币贸易了,大家都是以物易物。
乔伊斯最近写信给我,他刚学会召唤信使的仪式就迫不及待地拿我练手。胆子很大,不过我感觉不坏。
他在信里告诉我,他最近晋升成了“角斗士”,跟着城邦里的探索小队第一次出了城。怪物的肉很难吃,他说他再也不会挑食了。
我写了几句回信,说了点鼓励的话,然后让福根之犬们送了回去。他似乎没想过自己能得到回信,而且来得这么快,又高兴地写了好几封信,让福根之犬跑了好几趟。
我久违地体会到一点'高兴'的情绪,看来收眷者确实是个好主意。加强人际交流有助于人性增强,这让我觉得我没那么孤独了。
借助这些“眷者”的锚点影响,我觉得我的人性比以前充沛多了。我对眷者没什么要求,序列高低无所谓,只要他们足够纯粹、热忱、充满希望,能够反向影响我的人性就够了。不得不说,这个办法很有效,效果比我预想的要好得多。但我担心这种功利性地寻求人性增强反而也会增强神性,我不能过于依赖这个办法。”
……
“三十一年六月十二日,我回了一趟神战遗迹,收集了十来滴米哈伊尔的血。
那片海面当即卷起了巨浪,把我打成了落汤鸡。我怀疑这是米哈伊尔残余的精神在作祟,而且我有充分的证据。
喂喂喂,想出拿神血替代太阳神鸟和神圣光辉石作为魔药材料的不是你自己吗,再说我只薅走了大约五分之一——好吧,考虑到你目前的状态和死因,这确实有点不地道。
总有一天,我会帮你把奥塞库斯烤了吃的,放心。”
……
“三十一年七月十二日,我的一个眷者在我的帮助下成功晋升“无暗者”,成为半神。他的名字叫索拉尔·阿斯托拉,是我当年把他从他母亲的尸体上带出来的时候给他取的名字。跟他同一个城邦的人在那场大灾变中只剩下十来个,一个无人照料的婴儿能坚持下来实在不可思议。
他随身佩戴了一个太阳领域的护身符,再加上他是半个天生的“歌颂者”,我当时给他取了这个名字,因为他的护身符上还用巨人语铭刻着“赞美太阳”,我觉得很应景。他后来成了我的眷者,天天在胸口画十字赞美太阳,一点没有辜负这个名字。
写着写着我忽然很想打《黑魂》了,可惜没一个人能接我的梗。”
……
“第七十八年三月二十八日,我的一个眷者死在了探索行动里,尸骨无存。这是我的失误。半神级以上的怪物应该被我及时清除掉才对,我却疏忽了。
我杀死了那只三头犬,把他残缺不全的尸骨带给了他的家人,把他的非凡特性交给了所在的城邦。他的儿子佩着他父亲曾用过的剑,从我手中接过了他的遗骸。
乔伊斯,回家了。”
……
“三月二十九日,我离开了白银城,顺路去了一趟巨人王庭,见了萨斯利尔一面。他很久以前就陷入了沉睡,看上去没个上千年是不会醒了。
我试过用第一块亵渎石板激发他的复活后手,结果有掀棺材板迹象的只有原初。亚当和真实都不止一次试图跟我交易那块石板,就连那三神都打过它的主意。嘿,我宁可让它继续留在巨人王的宫殿里吃灰。
生命,光辉,安宁,这一切是多么的短暂脆弱啊,即使是看似不朽的神祇也是如此。萨斯利尔,你说是不是?”
……
“这是深暗纪元第九十三年,我的秘偶传来一个有趣的消息。北大陆出现了一位新的'诡秘侍者',名叫查拉图。祂现在追随于真实造物主所扶持的所罗门麾下。
所罗门现在距离神位只有一步之遥,但那三位乃至于其他六神恐怕都不乐意看到一个真实造物主的盟友成为黑皇帝。萨林格尔在南大陆也搞出了些动静,不过其他真神的目光都聚焦在北大陆,没工夫理祂。
据秘偶传来的消息,梅迪奇那两份征服者特性也有了下落。很好,要是这家伙得到魔药,恐怕不需要仪式就能生吞。这场战争何止席卷了整个大陆,它持续了快一百年了,并且看起来还能再打上一百年。
也许过几年,我应该找个时机去一趟北大陆。”
09.
安提哥努斯蹲坐在光洁的书桌上,以一个缩小版魔狼的形态——这是他们很早以前就达成的共识。来去如风的神子不喜欢身边跟着个人形生物,这让本性还是遵循21世纪人人平等价值观的克莱恩感到不适,好像他成了个罪大恶极的奴隶主似的,这个“奴隶”还是他扯着虎皮抢来的。
但跟着一只魔狼就没有这样的负罪感,还有种养了只神宠的自豪。刚好安提哥努斯也不喜欢维持人类的形态,要求一只狼变成人就像让一个人变成一只狼一样别扭,虽然祂对人类感观不坏。祂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像一只真正的狗一样戴上项圈,这是祂作为一只魔狼最后的尊严。
这当然是很久以前的事,现在对于克莱恩而言无论身边跟着的是一只狼一只狗或者一个赤身裸体的人类都没区别。但后来这种相处模式就固定了下来,直到距离太阳的陷落也已经过去了上百年。
作为一个占卜家途径的天使,安提哥努斯当然看得出祂所追随的神子已经跟最开始很不一样了。百年时光足以让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儿变得垂垂老矣,足够让一只普通的狼从青年老到肌肉松弛来回十多遍,但对于神话生物们而言,百年不过弹指一挥间。时间唯一能在克莱恩身上反映出时光流逝的变化的只有眼眶中那一对漆黑无光的深暗,它们曾经是棕褐色的,如同晨星般熠熠生辉。
安提哥努斯并不觉得这样的状态有什么不对。作为一个神话生物,这样的模样才是常态,他早年所表现出的那样的富有同情心才是异类。
但,有时候,安提哥努斯又会觉得,这位神子本质上并没有什么改变。他依然一一回应信徒们的祈求,庇佑着每一个仍然信仰着祂们的信徒。即使对于自己的眷者,神明也不会做到这种地步,但克莱恩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地有求必应。对于城邦中的人们来说,他们总能看到“王”行于地上的化身们,有时是在熙熙攘攘的闹市,有时是在万籁俱寂的空巷,有时是祭典上的微笑颔首,有时是身陷黑暗中的一缕救赎的光芒。安提哥努斯最开始不明白这位神子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即使是为了“锚”,也没有必要如此费心费力。但后来祂渐渐明白了。祂跟着他走过阳光穿不透的黑暗,击杀那些失去了理智的堕落的怪物,从怪物口中救下骤然遭遇危机的探索小队,看着他的眼睛不断在深黑和亮棕色之间挣扎切换。他并非不会失去人性,只是在不断失去又不断拾起,如果大脑忘记了,那就回忆;如果连灵魂都忘记了,那就重新学习。
他的人性就像一瓶不断渗漏又不断灌满的水,或者另一个更贴切的比喻,来自造物主所传播的寓言中的西西弗斯之石。造物主的信徒们曾将这则故事视作来自神的警告,是为了让人铭记神的威能和不可冒犯,但安提柯想象着那个一刻不停地重复着推动巨石又跌落回原地的命运的傲慢人类,却觉得这个神子反而更像那无所畏惧地迎接注定命运的凡人。
他就这样笨拙而固执地维持着自己的人性,让自己还有资格被称之为“人”。
祂为什么这样执着于成为一个“人”呢?明明都是天生的神话生物。安提哥努斯百思不得其解。
但当那些死寂沉沉的眼镜因为他们的到来而霎那间鲜亮起来,那些微渺的笑声和哭声顺着祈祷一并传入祂的耳朵时,祂又稍微理解了克莱恩所紧握不舍的“人性”。锚点是比疯狂或者魔药中的精神烙印更隐蔽的污染,并不激烈,但是细水长流。它维持着祂们的理智,也赋予了祂们一些原本没有或者早已失去的东西。等到祂意识到那些“锚点”对祂潜移默化的影响时,祂发现自己已经不希望摆脱了。毕竟祂的本性那么简单,祂所追求的是那么简单,无拘无束的奔跑,自由自在的嚎叫,优雅地享用猎物,安稳宁静的生活。既然所谓的“人性”并不会让这些受损,那么多一些少一些又有什么所谓呢?
安提柯难得地思索着,仿佛一只伏在草地上咀嚼着青草的绵羊。祂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一无所知。
10.
羽毛笔的笔尖长久地凝滞在纸页上,墨水在纸张上晕成一点污渍。克莱恩索性停笔,若有所思。
“安提柯,你觉得这里的人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安提哥努斯想了想,谨慎道:“他们都认为自己正享受着主赐予的恩眷,并因此心满意足。”
这话虽然有些恭维的成分在,不过也不算过于夸张。那些“生物学家”们后来培育出了一些能在黑暗里生长的作物品种,可以在城郊污染较低的土地上生长,这意味着城邦抗风险能力和容纳人口的上限都有所提升。而在克莱恩多年的苦心经营下,那些城邦周边土地的污染和诅咒都清除到了无害的程度——他虽然不具备净化方面的权柄,但带着几个太阳途径的下属和封印物或者把污染转移到远离人类城邦的地区还是做得到的。
伊甸园甚至专门划分出一小块区域,专门生产糖类作物,生产出来的蔗糖和红糖会在节日分给孩子们和在探索中受伤卧床的人们,余下的居民可以用功勋购买。按照专门颁布这条谕令的神子的说法,这叫做“人文关怀”:孩子们在童年里总要尝到些甜味,否则人生的开头就太悲哀了。
开了这个头,后来人们又逐渐摸索出几种香料作物和油类作物,制作出几种调味品——跟克莱恩记忆中工业生产出的还有差距,不过人类生活水平已经得到相当大的改善了。
这里的人们物资分配方式介于按需分配和按功勋购买之间,没有劳动能力的人有福利制度保障最基本的生活,身心健全的人则需要用功勋换取所需要的物资。除了结婚和生孩子都要打一系列申请报告限制人口数量以外,人们基本上没什么可抱怨的。
克莱恩笑着摇了摇头:“跟他们失去的相比,我给予他们的微不足道。”
安提哥努斯一直搞不懂克莱恩心中“人类所应该有的”标准是什么——祂猜测那比世界上九成九的人类都要安乐得多——祂很明智地不做评价,保持着沉默。
“那么,跟这片大陆以外的地方相比,他们又过得如何呢?”
这一次安提哥努斯非常笃定:“除了无法在白昼中见到阳光,他们比外界大多数人类都过得好得多。”
至少他们可以定期吃到烤肉和蜜糖,而外界的人类大多数终其一生也吃不到几回。他们只有干瘪的黑面包,咽着淡而无味的白开水。
“那么……对于人类这个集体而言,你觉得这两种不同的生活方式相比,孰优孰劣呢?”
这题对于一只魔狼来说有些超纲,祂从不思考类似的问题——说到底,人类过得好不好,对一只狼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不知道。”祂迟疑着说,“外界的人类数量比这里多得多……他们建造起好多辉煌的宫殿,创造出好多有意思的东西,他们的城市遍布平原、山林和荒野……但是他们很多都过得不开心,只有(祂比划出一根狼爪子的大小)这么点人,能过得好一些。”
照理说,安提哥努斯是不会关注那些普通的人类是怎么生活的。但既然这位祂所追随的诡秘之主候选者在乎,祂也应该投其所好。这是祂早年在弗雷格拉庇护下仰其鼻息时就学会的生存策略。
“挺可笑的,是不是?原始社会的构造,非凡手段提上来的生产力,神权政治的本质,这样一个揉杂出来的四不像的社会,却糅合出了一个乌托邦一样的社会结构——这可一点也不科学。”他自言自语道,用的是中文,所以安提柯也听不懂他的话。
但既然社会学的先驱们都已经跟着那个旧日时代埋在废墟下了,那么他们的理论被推翻也不算什么。人类只不过是重新认识一遍世界,带着往日的经验,走出一条新的道路——他想起那个苏联科学家的话,现在他跟先驱们一样倒下了。不过对那个一心一意扑在探索真理的研究员来说,能用尸骨为这条路铺一块垫脚石,也算是死得其所。难怪那家伙要拿自己的尸骸发表论文。
但我只是一个社畜。他想。我又不是那种疯狂科学家,怎么这个眼瞎的世界还要我这种社畜来拯救?
他叹了口气,第不知道多少次觉得这个发疯的世界没救了。
“但他们不会一直这样的。”克莱恩自言自语说,这回用的是巨人语,“人类总会往前走。”
安提哥努斯不明白这位神子信心何在。在第二纪的时候,没有一个智慧的超凡生物会对脆弱的人类投以过多的注视。
“所罗门在北大陆建立了一个统一的帝国。”克莱恩话锋一转,毫无预兆地说。
他站起身来,拉开窗帘。他的目光好像越过了浓浓的黑暗,越过了波涛起伏的海浪,落到了万里之外的大洋彼岸,落到了遥远的万年之前或者千年以后。
“想去看看人类的帝国变成什么样了吗?不是透过秘偶去看,我是说,本体真正地去一趟。”
【诡秘观影体】那个神奇的古神眷者7
*时间线:在小克遭阿蒙/查拉图/亚当(白造)之前,乌托邦已完成
*扒小克=夏洛克=格尔曼=道恩≠愚者 至于梅林……等我能写到他再说吧。
*注意:这个愚者很厉害,仁慈善良,是个严肃的神……对小克除外。如果看见疑似愚世的情节,就是愚者想rua猫猫,明明已经上手了别问,问就神明最宠爱的眷者。
*人物:塔罗会,大帝和贝贝,莫雷蒂一家,大妮子,安德森,阿兹克先生等。
*【】内,正常字体原文,黑体字自我发挥。
*『』内群聊内容
*原著属于乌贼,ooc属于我。
以上……OK?那就开——————始
꒰ᐢ•༝•ᐢ꒱
【当代鲁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厉害啊小周!我 ...
*时间线:在小克遭阿蒙/查拉图/亚当(白造)之前,乌托邦已完成
*扒小克=夏洛克=格尔曼=道恩≠愚者 至于梅林……等我能写到他再说吧。
*注意:这个愚者很厉害,仁慈善良,是个严肃的神……对小克除外。如果看见疑似愚世的情节,就是愚者想rua猫猫,明明已经上手了别问,问就神明最宠爱的眷者。
*人物:塔罗会,大帝和贝贝,莫雷蒂一家,大妮子,安德森,阿兹克先生等。
*【】内,正常字体原文,黑体字自我发挥。
*『』内群聊内容
*原著属于乌贼,ooc属于我。
以上……OK?那就开——————始
꒰ᐢ•༝•ᐢ꒱
【当代鲁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厉害啊小周!我 宠 我 自 己?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套娃之王:闭嘴闭嘴闭嘴!你吵到我眼睛了!】
克莱恩一边忍受着黄涛的调笑,一边安抚着坐在旁边的阿兹克,害怕他马上ooc的扑上来大喊:崽啊!!!你的贞操还在吗!!!没有被那个愚者压迫吧!!!……呸,我在想什么东西!【猫猫炸毛】
阿尔杰看着屏幕上的两个,头脑飞速的转动。眷者?骗鬼!哪个眷者能有这种待遇。莫不是愚者先生曾经的禁脔……
【 克莱恩感觉自己飞快变重,四周飘忽不在,眼前先是一暗,接着便是灿烂的阳光。
他还在公寓房间内,还站在正中央。
“梦一样……那灰雾世界到底是什么玩意……还有那个感觉很熟悉的愚者……”克莱恩低声感叹,满是迷惑,双腿像是灌满了铅一样走向书桌。
他拿起之前放在外面的怀表,确认过去了多久。
“一比一的时间流速。”克莱恩大概判断道。
放下怀表,脑袋抽痛欲裂的他再也支撑不住,坐到了椅子上,低着头,用左手拇指和中指分别按摩起两侧太阳穴。
………………
比奇.蒙巴顿……随着这个名字钻入耳朵,克莱恩立刻想到了它对应的主人。
那是负责公寓所在街区的警察之一,是个粗鲁野蛮酷爱动手的男子,不过,也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震得住那些酒鬼、小偷、兼职小偷和恶棍、流氓。
而独特的嗓音是他的标签之一。
“好的,我马上来!”克莱恩高声回应道。
他本打算将左轮手枪扔回抽屉,但想到外面的警察不知道为什么而来,也许会有搜查等举动,于是小心翼翼地跑到余火早已熄灭的炉子旁,将手枪放了进去。
紧接着,他拿起装煤炭的小筐,往炉中抖了几块,盖在枪上,最后又将水壶置于顶端,遮掩住所有。
做好这一切,他整理了下衣物,快步靠近房门,边打开边含含糊糊道:
“抱歉,刚在午睡。”】
“反应很迅速。”艾德雯娜赞叹的做出了评价。
【 警官们依次退出了房间,走在末尾的年轻人突地拍了拍克莱恩的肩膀:
“真好,很幸运。”
“什么?”克莱恩一脸迷茫。
这位有着诗人气质的绿眸警官微微一笑道:
“一般来说,遭遇这种事件,当事人全部死掉是常态。”
“我们很高兴,也很幸运地看到你还活着。”
说完,他就走出了房间,很有教养地随手关门。
全部死掉是常态?很高兴我还活着?很幸运我还活着?
在这六月的下午,克莱恩遍体发寒。 】
梅丽莎瞪了眼心虚的伦纳德。
克莱恩非常欢快,活该,叫你吓我【猫猫幸灾乐祸】
【全部死掉是常态?很高兴我还活着?很幸运我还活着?
克莱恩猛地打了个寒颤,忙快走两步,奔向门边,试图追赶几位警察,寻求保护。
可他刚触摸到把手,动作忽然停顿了下来。
“那位警官都将事情说得这么可怕了,那他们为什么会不保护我这个重要证人或者说关键线索?”
“这也太疏忽大意了吧?”
“试探,还是放饵?”
各种念头在克莱恩脑海打架,让他怀疑警察还在暗中“盯”着自己,观察反应。
想到这里,他内心安定了不少,不再那么惊恐慌乱,慢悠悠打开门,嗓音故意发颤地对着楼梯口位置喊道:
“你们会保护我的,对吧?”
啪,啪,啪,警官们没有回应,皮鞋和木制楼梯的触碰节奏毫无变化。
“我知道的!你们会这样!”克莱恩用假装坚信的语气再次喊道,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像个遇到危险的正常人。
脚步声渐渐变弱,消失在了公寓底层。
克莱恩低哼了一声,腹中嗤笑道:
“这反应太假了吧?演技不合格!” 】
克莱恩不去管伦纳德控诉的目光,非常的开心。
帕列斯看了眼伦纳德,又看了眼远处的克莱恩,嗤笑了一声。
“你什么时候能有你前同事那样的脑子,我也能省心点。”
奥黛丽内心赞叹。反应如此迅速,不愧是世界先生呢。
阿兹克看着屏幕上尾巴仿佛翘上天的克莱恩轻笑出了声,旁边听到的克莱恩恨不得钻进地板里。【猫猫自闭】
【 “呼。”克莱恩吐了口气,一颗心安放回了胸膛。
就等着梅丽莎回来做嫩豌豆炖羔羊肉了!
这个念头一现,克莱恩口中仿佛满溢出肉汁的香味,也顺带想起了梅丽莎是怎么做嫩豌豆炖羔羊肉的。
她是先烧水抄一下肉块,然后加洋葱、盐、一点点胡椒和水等直接炖,到一定时候再放入豌豆和土豆,焖上四五十分钟。
………………
……
“好香……”梅丽莎人还没有进来,就语带疑惑地低语道。
她拿着提包,迈步而入,目光扫过了火炉。
“你做的?”梅丽莎取下纱帽的动作停顿在了半空,望向克莱恩的目光满是惊恐。
她抽了下鼻子,吸入了更多的香气,目光迅速变得柔和,似乎找到了点信心。
“你做的?”她疑惑再问。
………………
那是前所未有的美好感受,让梅丽莎根本停不下来。
等到她回过神,已经吃掉了好几块羔羊肉。
“我,我,克莱恩,这是为你准备的……”梅丽莎的脸庞一下涨红,说话结结巴巴。
“我早就偷吃过了,这是作为厨师的特权。”克莱恩微笑安抚着妹妹,同时也拿起叉和勺,时而吃块肉,时而塞一嘴豌豆,时而放下餐具,掰一块黑面包沾汁水吃。
梅丽莎放松了下来,被克莱恩毫无异常的举止影响,重新沉浸于了美味当中。】
梅丽莎回想起那顿饭,眼角再次泛红。
【 明明这里空旷无人,克莱恩却仿佛置身于热闹的街道。
这诡异的对比,这古怪的感受,让他身体绷紧,有寒气从尾椎往上。
“有问题!”他忍不住开口提醒邓恩。
邓恩表情不变地走在侧方,平淡地回答道:
“不用在意。”
见“值夜者”都这么说了,克莱恩忍着那种被跟踪,被窥探,被打量却发现不了目标的毛骨悚然感,一步步来到了独栋房屋正门。
这样待久了,我会神经质的……邓恩伸手敲门时,克莱恩又快速回头打量了一眼,花朵随风晃荡,没有人影。
“进来吧,绅士们。”一道略显空灵的嗓音从屋内传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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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诡秘女司机上线。
*论 你们值夜者都是些什么人才。
*禁脔:比喻某种珍美的、仅独自享有,不容别人染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