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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客

【翊城】城队,名分,给给

*原剧+ABO,泡友转情人,紫风铃Alpha沈翊×发育不全omega杜城


*杜城有渣男前任出场预警,不洁预警,ooc预警


*时间线在一切尘埃落定以后,3k+


——————————


  就像无数三流小说里描述的那样,告白失败的男主角失魂落魄,神色恹恹趴在床上,清冷月光透过窗子斜斜洒落,恰巧映亮了他眼角半落不落的泪珠。


  美人挂泪实在是我见犹怜,屋子里唯一的观众却不为所动。


  杜城睨他一眼,低低叹了口气,嗓音沙哑得简直像一台陈旧提琴。


  他说,沈翊你他妈掉眼泪之前能不能先给我出来,爱做做不做滚!


  身高体壮的omega伏在沈翊身下......

*原剧+ABO,泡友转情人,紫风铃Alpha沈翊×发育不全omega杜城


*杜城有渣男前任出场预警,不洁预警,ooc预警


*时间线在一切尘埃落定以后,3k+


——————————


  就像无数三流小说里描述的那样,告白失败的男主角失魂落魄,神色恹恹趴在床上,清冷月光透过窗子斜斜洒落,恰巧映亮了他眼角半落不落的泪珠。


  美人挂泪实在是我见犹怜,屋子里唯一的观众却不为所动。


  杜城睨他一眼,低低叹了口气,嗓音沙哑得简直像一台陈旧提琴。


  他说,沈翊你他妈掉眼泪之前能不能先给我出来,爱做做不做滚!


  身高体壮的omega伏在沈翊身下,被他的信息素无意识压迫着,脸上酡红一片,俨然失去了几分钟前拒绝他告白的游刃有余。


  Alpha遭他冷语便垂了眉眼,掐上腰身又钉进几寸,低首吻上了身下人外露的腺体,紫风铃味徐徐散开,温柔又不乏侵略性,丝丝缕缕缠绕着安抚omega。


  杜城断断续续地哼了两声,赶着理智尚存又叫他,沈翊,沈翊……


  Alpha只是沉默着动作,像一场不动声色的海啸。


  裹挟着铺天盖地的潮热,杜城神魂俱震,迷迷糊糊中听见沈翊喊他,说了一遍又一遍喜欢,便坠入了紫风铃味道的梦。


  


  所以你为什么不答应沈老师啊?


  蒋峰双肘撑桌拖住脸颊,望向自家队长的眼神里满是清澈和愚蠢。


  杜城转身把线索贴上小黑板,随口敷衍道,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不喜欢呗。


  Omgea特意用了抑制贴,把过量的紫风铃气味牢牢压在腺体里,假装自己是一个过分高大的beta。


  沈翊的追求并不大张旗鼓,而是润物细无声地入侵了他的日常。恰到好处的关怀配上无间的默契配合,杜城这只笨狗便在他的网里逐渐陷落,在北江分局的众人翘首以待中,杜城终于邀他回家。


  迎着沈翊期许的眼神,杜城说,沈翊,我明白你的意思。


  Alpha不再淡定,连精神都焕发起来,尾音发着颤。


  “那你愿意吗?”


  杜城显露出几分为难:“你应该知道,我先天腺体发育不良,信息素淡,发情期也很短,沈翊你要想清楚…”


  “我当然明白,可你是杜城啊。”


  那好吧,杜城向他伸出手,以后我们就是泡友了。


  那一刻沈翊如遭雷劈,此后床都跟人家上了几次也没想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无所谓,勇敢沈翊,不怕困难,更别提区区一只笨蛋大狗。


  情至深处,沈翊喜欢吻他,从额头到唇角,又去亲吻颈后那枚腺体,呢喃着情啊爱啊,一遍遍诉说喜欢。


  哪怕是块石头,恐怕也要在沈老师温柔强势的心意里动了情。


  然而杜城却全当他在放屁。


  闹钟一响被子一掀,杜城又变成了生龙活虎的汪汪队长,全然想象不出这个omega昨晚是怎样软着嗓音说浪话,正义得令人发指。


  沈翊:早啊喜欢你。


  杜城:行了闭嘴吧,再不上班就迟到了。


  绝口不提情爱,避如蛇蝎。


  


  沈翊早就看出杜城在这种事情上的反常,却死活找不出导火索。他尝试去问当事人,杜城只会顾左右而言他,又去问蒋峰,问何溶月,问李晗,得到的只有同样困惑的眼神。


  城队的感情史…他哪儿谈过恋爱啊,应该是情商不行,开窍堪比母猪上树。


  他们都这样告诉沈翊。


  直到沈翊在杜城卧室抽屉里,发现一张泛黄的旧照片,面容俊朗的青年和少年杜城十指相扣,笑容灿烂。沈翊一顿,初恋情结四个大字迅速浮出水面,在捕风捉影小能手的脑子里转来转去,他难以置信地回头去看正给自己做括张的杜城:“你把我当替身了?”


  杜城当场石化在原地。


  


  沈翊年少时曾临摹过一副画作,出自夏加尔之手的《百合花束与飞翔的情人》。他被温馨梦幻的画面所吸引,大海般深沉的颜色,给锐气正盛的少年带来了宁静和包容。


  他以为这便是平淡如水的爱情,老师却告诉他,学界目前认为,这是夏加尔为悼念亡妻所作,在阴阳两隔的悲痛驱使下,画家执笔作画,倾注无限情深,描绘了他心中那抹白月光。


  等到多年后沈翊辅修心理学时读到了初恋情结一词,他才真正读懂那幅画。所谓白月光,可不正是无可替代不能超越难以磨灭永不忘怀的代名词吗?


  沈翊罕见地沉了脸色,态度强硬将omega囚在墙角:“杜城,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杜城哼笑一声:“别演了行吗,我一个五大三粗不讨喜的残废omega,哪儿值得沈大画家这么上心?”


  沈翊终于意识到,他们之间,存在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厚障壁。


  


  杜城又梦到了那个青年,在沈翊走后。


  还是上学时候的事情了,青年无意中撞见了杜城半年不见得来一次的发情期。Alpha下意识收敛了信息素,睁着小鹿一样无辜的眸子打量他:“杜城,你居然是个omega吗?”


  “可是,我怎么闻不到你的信息素?”


  再然后,便是青年吻上他萎缩成一团的腺体,极尽温柔地落下临时标记。


  青年表白那天,杜城像条傻狗一样愣在原地,那颗擂鼓齐鸣的心却飞出去绕着北江转了整整三圈。先天不全的omega初尝恋爱滋味,当即卸下全部戒备,身心皆予了他。


  那段蜜里调油的日子早就淡化在杜城记忆里,首次恋情留给杜城的只有青年飞往异国时发给他的微信。


  傻B:阿城,我们分手吧。


  傻B:你应该也明白,Alpha不会喜欢没有信息素的Omega,但你看上去太好吃了,我实在没忍住。


  傻B:别怪我,要怪怪你自己不争气的腺体吧。说实话,没有Alpha会爱上你的,不要自欺欺人,也不要再被其他Alpha骗了。


  据杜倾所说,那天杜城一直在哭,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她担心杜城出现意外就在门口守着,直到眼圈通红的弟弟打开门和她对上眼神,说:“姐,我以后不想谈恋爱,也不想结婚。”


  杜倾只管顺着他:“放心吧,有我在没人敢逼你。”


  


  听杜倾讲完那个青年的故事,沈翊陷入沉默。


  杜倾不满他这个反应,拍拍沈翊肩膀质问:“所以你到底问这些干什么?”


  沈翊迷茫地看向她:“这么说来可能他…从来没喜欢过我吧。”


  “所以他真的讨厌Alpha,所以从来不回应我的表白…哪怕是在床上。”


  杜倾登时瞳孔地震,艰难地消化这一事实,没忍住一巴掌拍到沈翊脑袋上,试图把失魂落魄的小画家敲醒。


  “都他妈给你睡了沈翊你还觉得他不喜欢你?!”


  我的两个蠢弟弟啊离了我可怎么办,杜倾在心中呐喊。


  当机立断把沈翊拽回座位,从诗词歌赋谈到风花雪月,剑指沈翊爱情观。


  “你动动机灵的脑袋想一想,杜城这些年揍过的Alpha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图他钱的图他身子的图他那张臭脸的,什么样子的Alpha他没揍过?偏偏只有你,舍不得打舍不得骂还上赶着给你睡,我那个傻弟弟是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吗?”


  “真是当局者迷,他就是害怕啊沈翊,他怕又变成以前那个傻狗,为了那点虚无缥缈的爱情又屁颠屁颠把自己往沟里送。他吃过一次亏,不敢在感情这条道儿上往前走了。”


  “当初那个狗说没有alpha会爱他,我弟弟确实天天摆着一副老子天下无敌的样子,但我能看出来,他肯定听进去了。”


  “我是beta,我不知道你们alpha怎么看我弟那种残缺omega。但是,沈翊,如果你也只是图个新鲜,就别再靠近他了,算我求你,我弟弟真的会受不了。”


  沈翊心乱如麻,骤然接触到杜城正气凛然的外表下这些不堪过往,他的心脏一缩一缩,泛起些疼痛。


  杜城对他,的确是特殊的。他永远享受的杜城明目张胆的偏爱,是下意识的保护,是目光相触碰撞出的火花,也是对他不设防的心门。


  但是杜城却不相信他的爱。那么在他一遍遍倾诉情意时,杜城心里又在想什么呢?他会嘲笑自己再一次奋不顾身跳进爱情陷阱吗?


  沈翊不知道,他只想赶紧回去抱住那只患得患失的大狗。


  


  杜城从坠崖一样的梦中惊醒,彻夜难眠,只好任凭时间流逝。他的目光凝在所谓前男友最后的微信消息上,太久太久。


  久到天光大亮,他才颓然地撑起身子,抬手搓了把脸试图驱散倦怠。走出房门,却看见他以为私下不会再见的人坐在桌前,招呼他吃早饭。


  沈翊牵着他的手,很是认真地凝视他:“你不相信我,我也没办法。”


  “我只能告诉你,我爱你,说上十年二十年或者三十年,都不会变。”


  杜城一听这话反而乐出了声:“三十年,你不就变成沈老头了。”


  “哼,那杜老头总能相信我,做我男朋友了吧。”


  “有待考察,看你表现。”


end.

玻璃冰块

〔曜镜〕看着我(下)

东方曜其实大抵能猜出镜上次是什么时候离开稷下学院的。


稷下地方实在不算大,他们见面的次数却是寥寥至可怜的地步,东方曜主动换了几次去千粟堂和课舍的路,有心去寻还碰不上面几次,若说另一方没有花心思躲避,真是怎么也圆不上谎。


但镜能算准他的课表,却算不准自家弟弟的跳脱心性。谁知他会光明正大地逃掉一节课,只为在山花遍地的后山寻个地方午睡。


东方曜就这么撞上了镜和别人的幽会。他一边屏息隐在草丛里,生怕不远处耳力极好的两位高手察觉,一边死死盯住两个靠得极近的身影。


那是一个白发的纤细男人,容貌艳丽得让人惊叹,但此时被冠上镜的情...



东方曜其实大抵能猜出镜上次是什么时候离开稷下学院的。

 

稷下地方实在不算大,他们见面的次数却是寥寥至可怜的地步,东方曜主动换了几次去千粟堂和课舍的路,有心去寻还碰不上面几次,若说另一方没有花心思躲避,真是怎么也圆不上谎。

 

但镜能算准他的课表,却算不准自家弟弟的跳脱心性。谁知他会光明正大地逃掉一节课,只为在山花遍地的后山寻个地方午睡。

 

东方曜就这么撞上了镜和别人的幽会。他一边屏息隐在草丛里,生怕不远处耳力极好的两位高手察觉,一边死死盯住两个靠得极近的身影。

 

那是一个白发的纤细男人,容貌艳丽得让人惊叹,但此时被冠上镜的情人的头衔,多么好看的眉眼都显得可憎起来。

 

风把两人低声的交谈卷得破碎,落进曜的耳朵里一个字也听不真切,他只能远远望见镜低着头,风把细软的发丝扬起来遮住半张脸,只留下一张开阖的淡色唇瓣。镜刃乖顺地收拢在手臂旁,面对男人时一点攻击性也没有,这样罕见的温柔。






后续的链接补在主页了。

贝德猫宁.

大巴车上的奇怪邻座

cp:二拜高堂

背景:亲情保卫战

*年上,纯造谣,1.1w+

 



01

 

高超二十六岁,第一次出门旅行,没有和自己的双胞胎弟弟李治良一起。

 

这段话听起来槽点很多。但解释一下,好像也都说得过去。二十六才第一次单独出门,可以说旅游次数少,次次和兄弟一起,可以说双胞胎一种独特的生命链接方式,而他叫作高超,弟弟的名字却是李治良,他上初中时后知后觉也奇怪过,字数,取名的意图都很令人琢磨不透。毕竟他的爸妈都不姓李啊。

 

他去问了妈妈,说,早些时候,家里照顾不过来,治良这孩子是他姨姨带大的,和她姓,起名的时候没有多想,就各起各的了。...

cp:二拜高堂

背景:亲情保卫战

*年上,纯造谣,1.1w+

 



01

 

高超二十六岁,第一次出门旅行,没有和自己的双胞胎弟弟李治良一起。

 

这段话听起来槽点很多。但解释一下,好像也都说得过去。二十六才第一次单独出门,可以说旅游次数少,次次和兄弟一起,可以说双胞胎一种独特的生命链接方式,而他叫作高超,弟弟的名字却是李治良,他上初中时后知后觉也奇怪过,字数,取名的意图都很令人琢磨不透。毕竟他的爸妈都不姓李啊。

 

他去问了妈妈,说,早些时候,家里照顾不过来,治良这孩子是他姨姨带大的,和她姓,起名的时候没有多想,就各起各的了。他是不是你亲弟弟,我能不知道吗。高超想自己在怀疑什么呢,家长都说了,治良就是自己的亲弟弟,自己还在怀疑血缘的真实性,做哥的这样想也太不应该了,以后要好好补偿。

 

最最最关键的是,他坚定地认为,他是双胞胎。他的生命中,存在这么一个弟弟,而他们是一体的。

 

 

 

出来玩不带李治良。原因其实也很简单,他们争吵闹别扭,然后,李治良取消了自己的旅游团报名。作为非典型的异卵双胞胎,他们长得完全不一样,不然,高超可能会刷脸重新把票刷回来。没来得及取回报名费,高超只身坐上了前往西安的大巴。

 

他低头刷手机,翻看和李治良的聊天记录。身边传来清亮的声音,不好意思,放一下行李啊。高超没有抬头搭理,嗯一声,退出了微信界面。那人在他边上本该留给李治良的空位坐下,自来熟地探过半个身位,一个人去西安玩啊?高超皱眉,点头,把手机收了起来,给出一副我不想社交的态度。

 

对方仿佛没有眼力见,一个人激动地自己接自己的话茬,西安的兵马俑真的很不错啊!我买了好多放在家里。西安的菜也很好吃。高超觉得这人脑子绝对有点毛病,怜悯冒出来,接了句,我觉得肉夹馍挺不错的……

 

特别是,弟弟,我是你的双胞胎哥哥啊!

 

什么人啊这是。上班受领导的气,在家受李治良的气,怎么出来旅个游还能碰见这样的事情啊。高超扭头想骂人,撞上面镜子,镜子里的人带着和自己不符的生气盎然。你,你?高超茫然了。对面的人蠢蠢地笑,似乎意识到被当弱智了,说,不好意思,我讲漫才呢,喜剧大赛,胖达人,大巴车那个节目,看了吗?可精彩了!今天多碰巧,咱俩撞衫了,就合适演这个!

 

没看……不是,这是撞衫的问题吗?好像撞脸了啊。高超吐槽完,自我介绍,我叫高超。

 

你好你好!真巧,我也姓高,我叫高越!高越笑起来眼睛亮亮的,湿漉漉的像小狗,嘴巴用力往上咧,把那张和高超很相似的脸弄得变了样。

 

命运的齿轮在咬合,戏剧般离谱的现实被惊醒。你叫高越?那我们这?这也太巧了吧?他看着这张脸,昏昏沉沉地想,如果高越也有个双胞胎兄弟,会不会长自己这样。

 

你想什么呢,哈哈哈哈,长得像,名字也像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的啊,我有客户就是这种情况。高超,别想太多了,大巴一路牵,珍惜这道缘。高越苦哈哈地说,断了高超最后点念想,你要是真有双胞胎兄弟,你能不记得吗?

 

双胞胎兄弟啊?我有啊。高超一把扯住高越的袖口,我有一个弟弟,李治良,二十六。双胞胎,却和我一点也不像,他从小和老姨在贵州长大,后来才搬来青岛。和我念同个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没有上同所大学。我觉得他和我越来越不像了,可妈说,他就是我弟弟。那你呢?

 

高超不是能很快和陌生人熟稔起来的那类,但他看见高越,什么都想说,什么都想问。想马上互通记忆的好奇感,把他拖出了安稳扎根二十六年的培养皿。他不断地在心底发问,那你呢,高越?你是否和我有关?

 

我2012年就在西安了啊。2012年,有印象吗,世界末日。后来哦我也没上高中。咋啦哥,炫耀学历呢?高越扭捏道,我是没啥文化,只考了个成人大学,但努把力说不定也能成为专家。努力总没错吧。

 

高超感觉是自己有些越界了,说不好意思,第一次见这种情况,没忍住多问问。对了,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哦哦,开个玩笑没想到误事了,高越双手合十,吐着舌头,对不起对不起,我本来是做心理咨询工作,现在兼职这个团的导游。语毕,像多啦a梦那样从兜里掏了支导游旗,颠颠地站到了过道中央,各位游客请注意!我是这次的导游,负责你们所有出行事项……

 

高超看高越在富有激情地讲话,那张眉飞色舞的脸上,挂着的眼睛弯着好看的弧度,又黑又亮。他迟疑着,给妈发了条信息,妈,我有个弟弟,他叫高越,对吗?

 

对面显示正在输入中,良久,过来条语音,火急火燎,透露紧张,谁和你说的,你的弟弟不是李治良吗?你们又闹矛盾了?等你回来,妈让他给你道歉。高超回,我都二十六了,妈。不是小孩子了。治良也没错。别再让弟弟道歉了,他敲下最后一行字。

接着,他把李治良从黑名单上拉出来,斜靠在窗户边,静静地看着高越在逗后排的一对老夫妻开心。心感到久违的跃动。

 

 

 

02

 

旅游旺季,人多路堵,到酒店,比预计迟了一个半小时。

 

像鸭妈妈带小鸭子,高越举着那把黄色的导游小旗走在最前面,领着一行人到大厅。他说,大家订的都是双人房,请大家按照单子上的分配排好队,依次把身份证交上来登记,我一会儿回来和房卡一起发还回去,各位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高超抬手,说李治良没有来,我这间应该少一人。高越想到什么似的,笑着问,那我和你一间,成不?

 

成。高超接受得很迅速,打得高越措手不及。他愣愣地发完房卡才绕回高超身边,小声说,我开玩笑呢,哥,咋我问啥您都接啊。

 

高超说,我以为你认真问的,这样,你再问一次,我说不行,你到前台把这卡退了换双房。

 

高越一听,急了,抬头,看见高超在憋笑,才放心下来,你也开玩笑啊,我还以为你一直走严肃派呢。谢了,和游客分一间房,我的房费单独报销,能多好一笔!要是你觉得亏了,我分一半给你?高超又说好。高越跳脚,我这意思意思,你咋就坡下驴呢。

 

他挑眉,说这不是你说的,你问啥,我都得接。

 

高越笑,你这人老这样,坏。

 

 

 

十点多,高超收到了李治良的消息,道歉很诚恳,写道你是个好哥哥,可我可能不是你心目中弟弟该有的模样,我们之间有太多差异,越来越相互排斥,我很抱歉因为这些冲你发火,希望你能消消气。虽然是妈让我道歉的,但这些也是我想说的话,对不起哥。

 

收到的时候,高超和高越两个人洗漱好,正窝在各自床上,看电视上的综艺节目,笑得肆意而猖狂,一点儿不设防。拿起手机,高超的笑就沉重下去,逐字逐句看完新消息,回复删了再写,写了再删。像是考试时答完全没准备的题,用橡皮把错误运算擦了又擦,然后举到高越面前,问你帮我看看这样说行吗。

 

认真的像是在交档案,高越这么评价到。这个又不是不能改,你写了就发吧,兄弟不是这么当,怪生分的。

 

那你教教我怎么做兄弟吧。高超说,别白瞎了这长相。高超还说,我觉得,你也是我弟弟,要是发消息给兄弟像是上交报告,我也可以往你那里交。

 

高越拿起了遥控器,把电视音量往上拨了十五二十,耳朵嗡嗡响,他躲在浩大的真人秀里,说,别上纲上线,我呢,是导游,不是工委会。这时代,人与人做朋友就行,当兄弟太累了。你不能看到谁,都想帮。不能做什么事,都太较真。

 

 

 

旅行团是四天三晚,走的景点不多,高超被当成小高导游叫住询问的情况不下三十次,旅客都说,你们是兄弟吧。高越刚开始还郑重澄清,他和我之间是清蒸的,纯洁的游客和导游关系,懂吧?

 

后来次数多了也嫌烦,按照大伙定的性,一咬牙也就认下来了,是吧是吧是吧,我就是他的双胞胎哥哥啊。大巴车上的旅客咯咯笑,小高导游,你是不是说反了呀,那小伙子稳重,看起来像你哥。高越委屈地在高超边上坐下,说,你是不是和他们串通好了,占我便宜啊。高超学着其他游客的叫法喊高越,没有啊,小高导游。不过看这长相,咱俩演不了这奇怪邻座。高越好奇,眼睛提溜转,怎么着?他说,我们太像了,解释成本太高,没法演。高越反应慢半拍,哦,你看了那漫才啊,有品。嘻嘻,我要认你当弟弟。毛绒绒的脑袋往高超的肩膀上拱来拱去,再笑嘻嘻地被一巴掌拍开。

 

后排的感慨,感情真好啊。高越扭头笑,说能不好吗,我俩这是一见如故。

 

 

 

后来,他们就发现他们间很难清白得起来。就像站在衙门口发毒誓,要伸冤,要六月飞鹅毛大雪,结果进了门,往地上一跪,被后羿射落的九个太阳全都复活,高悬示意,他们哪里来的什么冤屈,都是活该。

 

第三天,两个人已经进化成连体婴,分不开一点儿。高超站在展览馆正前方,手机给了会摄影的一位大叔拍游客照,高越就像只苍蝇赖在他右手边转圈,赶都赶不走,大叔说,都入镜吗?高超说都拍进来吧,看看是谁跟狗皮膏药一样。高越发出怪叫,谁狗皮膏药?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站了,我可是你们的导游啊。

手机递回来,大叔说,瞧瞧,这画面可真对称啊。高越指着高超快要消失的下巴,嘲笑说,一点都不像,嘿,这人胖一圈。高超咬牙切齿地凑近低声说,高越,差不多得了。面前死寂一片。对兄弟来说,这句话算管教,对于刚相处三天的陌生人算什么,他们对彼此间过分的融洽感到心惊。气氛尴尬下去,三十几度的天气,他们之间却冷得像用来冻死鱼的冰窟。什么纯洁的导游游客关系,这清白算是彻底毁了。

 

奇异的不安和幸福突兀的淹没过高超的膝盖,打湿的裤腿沉甸甸地向下坠,他伸手,稀里糊涂就想拖住站在岸上的高越,让他把自己从这洼水坑拽上去,或者,把他拽下来。高超,集合的时候,你帮我举会儿旗吧。那支黄色的导游旗塞进了高超的手里,手把沾着人热热的温度,热能从一只手传递到另一只手。他听见高越说,谢谢你。没心没肺的家伙,说话终于带上了点礼貌,距离一下变得安全,不用坐立不安,不用恐慌。

 

他在等大队伍集合的时候,把那张双人合影发给了李治良。有些人已经零零散散出了馆,正站在他周围围成个圈,他们在问,小高导游,小高导游,下午是去华清池还是去看大雁塔?高超调整了一下呼吸,没有反驳,说行程册有写,大巴上会再说的。他想,待会儿上了大巴,和高越说吧。告诉他,该介绍新行程了,以及自己的唠叨并无恶意。

 

 

你是贴图贴了两个自己吗?李治良问。高超很认真地说,另一个是导游。对面指责,你p图怎么光p自己啊,这脸比别人缩小了快一圈。他说,感情你也分不清啊,那个不是我,是高越。李治良下了结论,高超你是不是胖了啊。高超笑着回,滚啊,这是重点吗?

 

过了好一会儿,治良的信息才回过来,他和你更像双胞胎,高超,你得带他回来瞧瞧,他要真是你亲弟弟,怎么办。

 

大巴在静脉血管颜色的柏油路面上行驶,高越在车头前面,身子随着油门上下摇摇晃晃。下午,华清池,自由活动时间,集合,一个个词语,从他快乐的嘴角飘飞出来,高超却盯着他的眼睛看。都说这是心灵的窗户,高越的窗子里面黑黑的,又仿佛挂了轮月光,很明亮,漂亮。眼下面颊上的那一枚小痣高悬,随着嘴角向上飞扬。

 

滴滴滴——大巴一个猛刹,坐在座位上的人都一个猛子向前冲,给胸腹上的安全带勒得胃袋胀痛,张口就要呕吐。高越正巧站在车头,面朝乘客,大弧度往后一仰,眼看就要摔了。高超看见那双眼睛,直直地飞出来,落在他身上,那双眼睛穿过漫长炎热的季节,对着他喊,救救我,救救我。高超站起身,大步越过去,去拉那只在要溺死在空中、不停扑腾的手,骨头,经络,肉,碰撞在一块,他们搂着,跌在地上。

 

高超听见高越的声音,把自己的胸骨击穿,他软趴趴地说,哥。

 

高超伸手把人从身上拉起来,拍干净两人身上的尘土,浑身颤抖。

 

他说,没事,高越,我在这儿。

 

 

 

03

 

屏了 

 

 

04

 

他虚假的记忆被冲刷殆尽,被遮盖在它们之下的危险,时隔多年后,睁开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他叫高超,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名字叫作高越,比他出生晚了五分钟。五分钟,他就成了高越一辈子的哥哥,贴上了再也摘不掉的标签,所有人都告诉他,高越,是你弟弟,你是他哥哥,你要照顾他,保护他,一辈子。高超想,就算其他人不说,他也会这么做的,这是他和高越在妈肚子里就商量好的事情。灵魂会通过脸透露出来,他们生来死去,都拥有一样的脸,上面长出一样的灵魂,要解读高超,就得解读高越。他们不需要其他人,就可以度过所有的灾难,大洪水,冰河世纪,行星撞地球。命运,最后也没有让他们经历这些灾祸,他们只是在2012年走散了。

 

2012年,伊犁发生大地震,第十届奥运会在伦敦召开,泰坦尼克号沉没了一百周年,玛雅人曾预言在这一年,所有人类都会迎来世界末日。爸爸,妈妈,姨姨,高超,高越,李治良,六个人在三个小孩初一的那个暑假去西安旅游,然后几个月后,五个人才悲痛欲绝地回了青岛,高越没有回去。后来找了好几次,每次要停下来的时候,爸妈就说看看高超,看看这孩子,他不能没有高越啊,高超回青岛后,就彻底变了,安静得像死了一样,什么事情都照做,做什么木木的,好像丢的不是高越,是他的魂。爸妈说,高越得找,可是放着高超这样下去不行。2012年12月21日,所有人都守着看新闻,等末日审判,等死亡到来,一直到22日的钟声敲响,辟谣的辟谣,庆祝的庆祝,幸福洋溢,快乐的人亲在一起。高超看着时间滴答滴答过去,觉得2012年果真是世界末日。自己和弟弟都死在了这一年。

 

16年的时候,保险赔了一笔钱,中介公司的人再一次向当年的亲历者询问事情经过。高超只能再一次地把自己拖进那个噩梦。

 

他看着对面那张职业化的悲伤面孔,回忆。那是一个夏天的下午,他出门前,一再和高越强调,别松开握着他的手,不然之后他怎么求情,他都不会再搭理他。一行人和旅游团的大伙们一起进的景区,姨姨拿手机给爸妈在拍合照,他们三个小孩子就站在边上等着,后来他和李治良因为什么而争吵起来,等到争吵结束,高越已经不见了。身边来来往往的,花花绿绿的全是游客,没有高越。但我仿佛听见过他在喊我哥。高超边说,边把脸埋进手掌里,哭声闷闷地涌出来,是我那个时候没有牵着他的手,他不用对我说对不起,我也不会骂他的。全是我的错。

 

保险公司职员久久没能吐出一句安慰的话,像是回到第一天上班的日子,找不到专业词汇解释保险金的支付流程,任由那悲伤水漫金山。

 

存折递回到家里的当天。高超就生了一场重病,出气多,进气少,躺在床上,脸比床单苍白。爸在客厅抽了半包烟,跟妈说,我们只剩高超一个孩子了,他不能再出事。多年的寻找和还得运转的生活把口袋翻了个干净,可桌子上还静静地躺了一本存折。妈眼泪沾着头发,呜呜摇头,爸说,没有办法了,我们只能这样做。他们用了这笔钱给高超办理了入院手续。他们被迫宽恕了命运。

 

高超病好得很快,到痊愈,前后两周不到。他醒来问的第一句话是,妈,你记得我弟弟是谁吗?他们想,要让高超好起来,得让高越的痕迹消失。他们想了一个办法,说,你怎么连这个都忘了,你弟弟不是李治良吗?高超问,我们不是双胞胎吗?李治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我们是。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高超想。裤子口袋里的新手机震动得大腿发麻。拿起来一看,全是李治良:哥,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了?我不是你的亲弟弟,但感谢你这几年的照顾、谦让。你弟弟名字叫作高越,于2012年在西安市走失,失踪四年,宣告死亡。这里是当年的证明材料……高超,你是不是最近在哪里看到他了,是不是找到了,哥,要是你遇见他,告诉他,爸妈很想他,很爱他,他们找了他整整四年,你也是。

 

要真的是他,记得带他回家。

 

高超,你得带高越回家。

 

 

 

高超忽地意识到,需要高超照顾的是被他照顾长大的李治良,而不是十几岁就走进社会的高越。社会是个大熔炉,它把高越的性格处事变个样,也没能改造他的基因,他们还长着张一样的脸。他想,要是高越没有离开过他呢,那会变成什么样,他们会活成什么样,他一定会把所有高越想要的东西都献给他,高超会把他惯成一直都长不大的彼得潘,他们会有共同的大学,工作,梦想,他们也许有一天能够站在同一个舞台上,演绎着高越喜欢的喜剧,大放异彩。

 

高超相信,剪不断的精神脐带会一辈子拴住他们。

 

 

 

他在手机上寻找着高越的号,才发现根本没有通过好友。于是,他像写报告一样,在好友申请上写给高越的话。被限制字数,就一段一段发:那时,我不确定你是不是我弟弟。但我靠近你,就感得到我弟弟的心跳重新响起来,敲在我的心脏上,这让我从2012年遗失你的负罪感中挣脱,却也让那些记忆更加清醒,更加疼痛。我没有怪过你松开过我的手,是我没有注意到你什么时候消失在我的视线的,所以你不需要一直向我道歉,错的一直都是我。有时候,我真的很希望,当年在西安流浪的那个人是我,或者你不是我弟弟,就从来没有吞过那么多苦果。

 

你问我那天晚上,我还记得发生过什么了吗。我说不记得。那是假的,我忧心你会当我是混蛋。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的酒店空调不制冷,你热得把结结实实的被子蹬地上,衣摆上翻,露了截白花花的肚皮,我把被子捞起来要给你盖上,一颗心跳了两份的量,没有忍住在你的肚脐亲了一下,我们的生命曾经从那里相连。你迷迷糊糊睁开眼,低头看了我一眼,雾霭蒙蒙,嘴抿了一下,歪头又睡过去了,呼吸声在黑暗里好安静。

 

我理解你可能不想和我相认,你被我们弄丢了那么多年,一定很辛苦,你是被你自己养到那么大的,我们一点功劳没有。你要是不想回家,我们都理解,但我真的很想再见见你。我仿佛脱胎于一场病症,说不定只是高烧过留下的后遗症,病愈后,你和我才由一个被劈成了两半,我犯了错死活不认,而你是不断说对不起的那部分。

 

我猜,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想和我回家,我想告诉你的是,你不需要对我或者任何人说对不起,我们之间错的是我,我才是清醒的那个,所以,你想怎么选都可以,有事有哥给你担着。

 

高越,我们之间的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05

 

整整半年,高越始终没有通过他的好友申请,高超只能通过各种其他的渠道找他。最后,还是李治良有手段,想到了法子,他听说亲情保卫战这档节目请了新嘉宾,名字里带了个越字,叫越大师。他把报名表发给高超,说走,去碰碰运气。高超飞快地在名单上填报好两个人的信息,说走,那就是他。

 

 

 

当他们把由高超根据实际情况编写的,乱七八糟的关系,像扮演喜剧那样演完,又和主持人拉扯半天。终于等到专家上台自我介绍。清亮的声音拿腔拿调,我就是亲情调节专家,越—大—师——说完,越大师结束自己的ending pose,转过身,眼睛和高超对上了。他怔怔地看着那张脸,那张在镜子里见过无数面的脸,那张脸笑起来,撑出几道皱褶。高越从那张脸上不算大的眼睛里,看到了他自己,周围黑漆漆的一片,里面就只有一个自己。灯光灿烂,高超上前一步,伸开双臂,把他抱紧,失声抽噎。

 

高越听见他在说,越大师,我是你的双胞胎哥哥啊。

 

他把双手搭上高超的肩膀,一下一下拍打着后背,在高超哽咽的瞬间,也偷偷垂下大滴的泪珠,两个人哭得像一个人在哭,一个人只出声,一个人只掉泪。高越又想起了那个前往西安的大巴,那是这么多年,他第一次与高超重逢,只一眼,那么多年来的苦全变成了甜,看不见的什么东西攥住了他的心。他知道,每一次,透过高超的眼睛,他都看到了他们简单纯粹的未来。

 

高越用力地把眼泪全部蹭到高超的衣领上。

 

笑着道,我们血浓于水啊哥哥。

 

 

 

 

FIN.


 


俗客

【季乔四季情歌│主时间22:00】一见钟情了怎么办

上一棒:@果玖 

“银河之上,鹊桥相会,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

  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扑在面上,犹如刀割,季少一轻轻捏起围巾往上提,将口鼻遮得严严实实。他守在摊子前,耐心地等待烤红薯出炉。


  摊主是位年近六旬的老翁,脸上总挂着笑,与其说是做生意的,倒更像自家絮絮叨叨的爷爷。老人逐一翻动着炉上的红薯,顺带着跟他们闲聊几句。


  他——们?


  季少一略一抬眼,透过炉子上的白雾望去,隐约看见了对面那个“们”冻得通红的半边脸颊。


  “还得三分钟才能好,小伙子可别心急,这大冷天吃上一个热乎的地瓜,保管给你们心都暖化喽。”


  ...

上一棒:@果玖 

“银河之上,鹊桥相会,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

  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扑在面上,犹如刀割,季少一轻轻捏起围巾往上提,将口鼻遮得严严实实。他守在摊子前,耐心地等待烤红薯出炉。


  摊主是位年近六旬的老翁,脸上总挂着笑,与其说是做生意的,倒更像自家絮絮叨叨的爷爷。老人逐一翻动着炉上的红薯,顺带着跟他们闲聊几句。


  他——们?


  季少一略一抬眼,透过炉子上的白雾望去,隐约看见了对面那个“们”冻得通红的半边脸颊。


  “还得三分钟才能好,小伙子可别心急,这大冷天吃上一个热乎的地瓜,保管给你们心都暖化喽。”


  确实要化掉了。


  季少一看着青年柔软漂亮的侧颊,久违地感受到了心悸。他插在口袋里的手不动声色地攥成拳,作出十指相扣的姿态。


  雾蒙蒙的天空衬在他眼底,青年便成了唯一的鲜活,能与之匹敌的恐怕只是炉上那份即将苏醒的香甜。


  季少一,2024年度红馆杰出青年五强之一,以看热闹不嫌事大著称的优秀偶像,曾用“人间正道是烧烤”一诗闻名海内的当代(自封)文豪,在某天回家的路上,对一同等待红薯出炉的陌生青年一见钟情了。


  一双冰蓝色的眼眸陡然浮现在他脑海,冷冰冰的,随之而来的是彼时乔殊那句“要走就再也别来找我了”的冷言。


  它像针一样扎进季少一心里,便不留情面地拉开了冷战的序幕。


  柔软的、不成型的情愫被点燃、在流转,他只是默不作声地呼吸,却给了这朵小火苗为非作歹的底气。


  季少一不自然地别开视线。


  他和乔殊在一起三年了,初见那份悸动早已被脚不沾地的行程掩埋。他们都是正值上升期的偶像,又不在一个团,哪怕匆匆忙忙见上一面,还没来得及沾染对方的体温,就要去赶下一个通告。


  季少一很少做噩梦,唯有赖在乔殊身边的夜,时常陷入梦魇。他把身子蜷成一团,晕乎乎的脑袋扎进乔殊怀里,流了一身冷汗。而他那疲惫的男朋友困得简直睁不开眼睛,只好勉强抬起灌了铅的眼皮看他一眼,搂了个满怀,像是在抱一个新生的婴儿,温柔到难以言喻。


  他便在云朵一样的怀抱里患得患失,直到天色逐渐明亮,睁开双眼,各自起床,穿衣,机械地接吻,然后各奔东西。


  乔殊说,我们好像失去了爱的能力。


  季少一不以为然地凑过去亲他,唇齿交融在暖烘烘的呼吸里。他说,殊殊子,我永远爱你哟。


  炉子里的红薯裂开了外衣,青年展露清浅的笑意,同那老人温声交谈:“谢谢您,我出门着急确实穿薄了,就等着您这口烤红薯暖暖呢。”


  季少一默不作声地听着,感觉心口像烟花一样炸开。他想,完了,栽了。


  他又记起乔殊表白的那个冬夜,室外风雪肆虐,室内温暖如春。乔殊一向懒散,像只四仰八叉的小猫,聚会上却一反常态,用小江江的话来说,简直就是多磕了两口兴奋剂的夏予扬,罕见地展现这个年纪该有的活力。


  林致拦下了乔殊试图再续一杯的手,顾子尧和夏予扬本尊对视一眼,忙内就俯身趴在乔殊耳边叽里咕噜地哄人,双胞胎说了两句悄悄话,恍然大悟,推着季少一去送乔殊上楼休息。


  一关上房门,乔殊就成了一颗有口难言的红苹果。季少一这成了精的狐狸哪儿能看不懂眼前这局势,只是他不想也不敢……万一是自作多情呢?


  乔殊喊他,季少一前辈。


  季少一虚扶着他腰,笑盈盈地瞧他,怎么这会儿对我这么客气?


  乔殊说,要是你乐意我现在揍你一顿也行。


  季少一道不愧是殊殊子,醉酒版的攻击力还是这么强悍。


  乔殊又去拽他袖子,缓缓呼出一口气,说,我喜欢你。


  季少一的魂儿就跟着飞了,跟着叹出口气,细细的水雾飘荡起来,又慢悠悠地散开。


  青年奇怪地瞧了他一眼,低头又去看手机,通红的指尖点在屏幕上,发了条微信出去。


  普普通通的三分钟,却如同被网兜住的可怜小鱼,在时间长河里无助地甩着尾巴。


  在北上的冷空气里,季少一同他一见钟情的对象面对面站着,又想起了乔殊。


  其实他们都不是易怒的人,却同时被怒气冲昏了头脑。爱开省电模式的那个燃了心火,笑眯眯的那个沉了脸色。


  乔殊发现季少一背着他开始吃易成瘾的安眠药,而季少一发现乔殊一日三餐赶不上一顿正常的。


  陪乔殊过来的夏予扬摊在红馆一楼大厅,正兴冲冲地跟留守儿童许向宁唠嗑,就看见季少一像只大黑耗子一样脚底生风蹿出红馆,而他们小乔哥站在楼梯上面无表情地发呆。


  “热腾腾的烤红薯来喽——您拿好,当心别烫了手!”


  青年拿了自己那份,顺势贴在脸侧驱逐寒意,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一双透亮的眼睛直直盯着季少一。


  季少一捧着红薯,像是脚底生了根,硬生生被困在原地。


  夏予扬咋咋呼呼跑过来拽那青年:“人都没找着你怎么还有心情来买……诶还挺香的让我吃口求求你了小乔哥!”


  青年,不,乔殊果断塞给他,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季少一走近两步,低声说:“这位先生,我好像对你一见钟情了。”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


  乔殊懒洋洋地看他。


  “我可不会拿药当饭吃。”


  “那可不嘛,我们乔老师都不食人间烟火了——回去一人一次检讨,外加约法三章?”


  “一言为定。”


  一见钟情,意思是,我一见你,就会反复地爱上你。

end.

柑橘香水
咳咳咳,代入大师兄羡X小师妹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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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花鲤w【已停止搬运】

【授转】【禁二传二改及商用】

作者twi:えむ丸(@Mma_ru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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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

【es群像】哥哥去哪儿 07

Summary:各自回到选定的房子后哥哥们开始为晚餐作准备,由于条件有限,大部分哥哥都遇到了困难,最终解决的方法倒是简单暴力,但希望这种解决方案不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类似爸爸去哪儿的综艺设定,但是哥哥弟弟的组合,分别是:

·零-凛月 燐音-一彩 宗-美伽 红郎-铁虎

·年龄操作,弟弟们年龄偏小是小孩子

·cb向贴贴无cp

·我流小偶像,ooc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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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城燐音翻了翻篮子里的食材,一小袋大米,一些绿叶蔬菜还有几根胡萝卜,其中最贵的应该就是那盒熏香...

Summary:各自回到选定的房子后哥哥们开始为晚餐作准备,由于条件有限,大部分哥哥都遇到了困难,最终解决的方法倒是简单暴力,但希望这种解决方案不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类似爸爸去哪儿的综艺设定,但是哥哥弟弟的组合,分别是:

·零-凛月 燐音-一彩 宗-美伽 红郎-铁虎

·年龄操作,弟弟们年龄偏小是小孩子

·cb向贴贴无cp

·我流小偶像,ooc有

————————————

天城燐音翻了翻篮子里的食材,一小袋大米,一些绿叶蔬菜还有几根胡萝卜,其中最贵的应该就是那盒熏香肠了,燐音向门外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一彩的身影,但不出意外的话红头发的小孩子应该正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燐音叹了口气,也许可以用胡萝卜做个小炒,熏香肠煎一下,差不多能称得上是顿晚餐,但看着简陋的灶台和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生火方式,天城燐音犹豫了,他握着那根胡萝卜,零和凛月的房子拥有相对现代的厨房,不只是厨房,也许还能找机会从他们篮子里捞点荤菜,天城燐音衡量了一下,把胡萝卜丢回篮子,走进院子。

 

“一彩!别跑了,想不想看电视!”

 

“想!”天城一彩从院子的某个角落窜出来,来到哥哥身边,“要去凛月家吗?”

 

“对,咱们拿着篮子去。”天城燐音笑了起来,自家弟弟倒是真了解自己。

 

“好!”一彩越过燐音蹦进了屋子,准备一个人担当起拿篮子的重任。

 

“你也别这么积极啊,就这么不看好咱的厨艺吗。”燐音小声嘟囔了几句,但一彩正一门心思把篮子搬出大门,并没听到这几句抱怨。

————————

斋宫宗把篮子里的青菜洗净,他实在不知道拿那块牛肉怎么办,影片美伽正在院子的小菜地里,宗只希望他别再抓些西瓜虫回来。

 

牛肉、番茄还有几个鸡蛋,也许能做个汤,宗把那一小袋大米放到一边,挽起了袖子,之前一段时间他始终认为未经自己双手制作的食物都难以下咽,因此做饭这种小事他做起来已经得心应手,可惜再好的厨师也不能在没有热源的情况下做饭,他拿起那几个看起来是用来生火的工具,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来干什么!”影片美伽从小菜地里钻出来,他决定要勇敢起来,至少不能放这个红头发的怪人进屋打扰老师。

 

“我们来找你去看电视。”一彩给出了回应,目光转向那片小菜地。

 

“我不去!”由于上午和一彩争抢过宗,美伽对这两位不速之客的态度算不上友善。

 

“美美不想和咱们一起去玩吗?”燐音弯下身子笑眯眯地看着美伽。

 

“不要!你出去!”影片美伽鼓起勇气,伸出手去推燐音。

 

“那咱们一起去问问宗君怎么样?”燐音明显没被推动,他站起身来准备进屋去找宗。

 

斋宫宗听到了院子里的响声,叹了口气关掉了水龙头,走出大门便看到了被美伽死死拽着的燐音,以及正在菜地里挖土的一彩,大概是下午和一彩待得时间比较长,混乱的情形又让宗感到没来由地烦躁。

 

“一彩不要挖土!衣服都弄脏了!”斋宫宗忽略掉了站在院子中央的燐音,走向正蹲在地上的一彩。

 

“知道了,对不起。”一彩乖乖站起身来,自己抹了抹沾在衣服上的泥土,又被宗抓过来,用力地拍掉那些黑色的痕迹。

 

“没事的,咱之后会给他清理…”燐音忽略掉依然紧紧拽着他的美伽,有点无奈地看着自己弟弟被翻来覆去地拍打。

 

“你的清理大概就是晾起来不管吧。”宗牵着一彩走出菜地,又审视了一遍美伽身上有没有泥土的痕迹。

 

“你把咱想成什么人了,咱会好好清洗的。”燐音苦笑了两声,看到手里的菜篮子才想起了正事,“咱们准备去朔间家,一起吗?”

 

“这样会麻烦他吧。”宗皱起了眉,虽然那样更方便但他不想因此给老友带来麻烦。

 

“咱们去了还能帮他做晚饭,哪里麻烦了,”美伽又抓了抓燐音的衣摆,这提醒了燐音,“美美还能去看电视。”

 

斋宫宗思考了几秒,那些生火的工具确实让他头疼,但说实在他并不喜欢喧闹的环境,但最终糟糕的厨房更胜一筹,他叹了口气,“我去收拾一下。”

 

天城燐音看着美伽跟在宗身后进了屋子,心里有些得意,他转向站在一旁还在抹衣服上泥土的一彩,“好了,这不已经拍干净了,不用抹了。”

 

“但这一块是黑色的。”一彩把自己一直在清理的那块衣角揪给燐音看。

 

燐音看着被一彩清理得越来越明显的痕迹无奈地笑起来,“回去洗干净就好了。”

——————————

斋宫宗看着走在前面一手拎着篮子一手牵着一彩的红头发又一次犹豫起来,不管零的房子条件有多好,但这么多人挤在一起最后局面肯定又会乱成一团,美伽在宗接受邀请后看起来也接受了这个事实,看他的脚步大概还有些期待,也许对他来说和凛月一起玩的吸引力胜过了对燐音的厌恶。

 

“要不干脆叫着另一个红头发的家伙一起去吧。”天城燐音突然转过头来,若无其事地抛出一句话。

 

“你是说鬼龙?”宗愣了愣,他始终无法习惯燐音对于其他人奇奇怪怪的称呼,“这么多人已经很混乱了,还是不要…”

 

“铁虎君!”一彩叫了起来,举起手挥舞着,试图引起不远处蹲在地上的男孩的注意。

 

“一彩君!”南云铁虎站起身来,牵着小狗跑了过来,“我在遛狗,你们要去干什么?”

 

天城燐音转过头来,一彩撒开了他的手,跑去蹲下身子摸那条黄色的小狗,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燐音笑眯眯地看着铁虎,“哎呀真巧,我们正准备去小凛月家里看电视哦。”

 

“但是这样的话…”斋宫宗试图插话,但失败了。

 

“我也要去!”铁虎的眼睛亮晶晶地,一副马上要冲刺回家找红郎的架势。

 

“等等!”斋宫宗喊出了声,几双眼睛终于聚焦到了他身上,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后他清了清嗓子,“咳咳,鬼龙那边应该已经开始准备晚饭了吧。”

 

“没有!”铁虎回答的很干脆,但紧接着抹了抹鼻子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大将让我帮忙洗菜,但是我把菜叶弄碎了,他就让我出来遛狗了。”

 

斋宫宗闭了闭眼睛,他已经可以想到当时混乱的场景了,看来鬼龙那边的情况也并不顺利,不过这点状况他应该可以应付,犯不着八个人挤在一起。

 

“所以大将应该还没开始做饭,我回去叫他!”铁虎牵起小狗,没给斋宫宗说话的机会,一溜烟向着自己房子的方向跑去。

 

“等…”宗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他叹了口气,抬头就对上燐音得逞的笑脸。

 

“要是出了乱子你自己想办法。”斋宫宗揉了揉眉心,牵起美伽的手继续向前走。

 

天城一彩依然在盯着铁虎和小狗消失的方向,天城燐音拍了拍他把他再次拉回现实,一彩笑起来,揪住哥哥的衣摆,跟着他向零和凛月的家走去。

—————————

“凛月想吃什么?不管什么吾辈都会做哦。”朔间零笑眯眯地翻着篮子里的食材,看起来很享受和弟弟难得的相处时光。

 

“兄长随便做不就好了。”凛月看起来也比白天清醒了不少,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探头看着蹲在地上的零。

 

“蛋包饭怎么样?”零把被压在下面的鸡蛋拿出来,正好自己带了番茄汁番茄酱。

 

“晚上吃蛋包饭吗?”凛月向后倒在沙发柔软的靠枕里,倒也说不上不想吃,大概只是不想马上认同兄长。

 

“这些青菜可以白灼,配着料汁一起。”零把食材分好类,准备起身去厨房看下现有的调料能不能调配出需要的料汁。

 

“需要我帮忙吗?”凛月伸了个懒腰从沙发上跳了下来。

 

“凛月是怕吾辈太劳累吗?”朔间零觉得感动得要哭出声了,“汝坐在这里休息就好,吾辈…”

 

“吵死了,这些需要清洗吧。”凛月没有搭理夸张地捂住嘴巴的零,拎出篮子里的几棵蔬菜。

 

“没关系的,吾辈…”

 

“我来洗吧。”凛月拿着几棵菜径直向厨房走去,他还记得下午零搬着大石头一脸疲惫的样子,他可不想明早起来还要照顾手臂酸痛的兄长。

 

“吾辈去接温水。”零也跟着进了厨房,虽说平时总对自己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实际上他清楚凛月也是在关心着他的。

————————————————

 

Tbc.

请看看豆老师的小铁虎洗坏大蔬菜 和背后燐 吧,可爱得我满地打滚

王简
“俺零” 对 你 使出了 “晃...

“俺零” 对 你 使出了 “晃球” 攻击!

“俺零” 对 你 使出了 “晃球” 攻击!

倒数第二颗酸浆果

【凛绪】宠物街区

全文1w,ooc属于我,一家三口捏造,我以为这会是个短打小甜饼就插队写了,事实证明(沉默)(沉默)

非常想看puppy love美式年轻纯爱小情侣就提锅铲炒了,总之就是Romeo save me they're trying to tell me how to feel/ This love is difficult but it's real/ Don't be afraid we'll make it out of this mess/ it's a love story baby just say yes~~(摇头晃脑



    一条绿格......

全文1w,ooc属于我,一家三口捏造,我以为这会是个短打小甜饼就插队写了,事实证明(沉默)(沉默)

非常想看puppy love美式年轻纯爱小情侣就提锅铲炒了,总之就是Romeo save me they're trying to tell me how to feel/ This love is difficult but it's real/ Don't be afraid we'll make it out of this mess/ it's a love story baby just say yes~~(摇头晃脑



    一条绿格子领带飞出来。

    然后是一团柠檬黄;这东西软绵绵地凌空一跃,在半空打开自己,像个精神恍惚的舞蹈演员。啪嗒。压箱底数年的黄衬衫皱巴巴地委顿在被单上,散发出浓厚的樟脑球的气味。朔间凛月从杂志里抬起头,迟疑地看向正在撅着屁股刨衣柜的丈夫。

    “真绪?”他问。

    衣更真绪头也不回地说:“你的。”他的半个身子都探进衣柜里,艰难地东张西望,发梢敏捷地跳动着,像一只正在检查树洞储藏室的大尾巴松鼠。朔间凛月伸出两根手指拈起衣服,半是迷茫地瞪了一眼那团旧布,随即皱着鼻子扔开。“真绪?”他不满地要求丈夫的注意力,“真绪!”

    衣更真绪终于停下动作。他直起腰,挨着衣柜转了个身,面对朔间凛月,神情严肃。

    两秒钟后,朔间凛月由衷感慨:“哇哦。”他友善地问,“你是现在要去参与《骇客帝国》的翻拍选角了吗?真绪。”

    衣更真绪眉毛一拧——朔间凛月猜的,因为他正戴着一副硕大的墨镜,相当严实地遮住上半张脸。朔间凛月当然还记得这玩意儿,天知道这是他们当年去白沙灿烂的海岛度蜜月,朔间凛月在下飞机的前一秒都坚称自己绝对变成铜浇铁铸的自由雕像,下个瞬间就在炽烈的阳光下把宣言当成一个嗝咽回去。朔间凛月买了一整套防晒用品,反向为当地居民提供行走的木乃伊演出,但是事情最后还是变成整个白天他们都拉紧窗帘窝在度假酒店里厮混,彻底入夜后,才踩着拖鞋晃出去觅食。衣更真绪负责认路和掏钱包,右手腕挂着烤鱿鱼和扇贝的塑料袋,左掌托一颗开好了的椰子。朔间凛月负责在鬓边夹一朵鸡蛋花。而此刻,时隔多年的午后三点钟,衣更真绪站在卧室的窗前,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用一种潮汐般起伏不定的声音宣布:

    “小朋友有情况。”

    “......?”朔间凛月盘腿坐在床上,眨了眨眼,“哇。”他捧场地微笑道,手上优雅地把绿领带绕成一团,一伸胳膊,丢进床脚的垃圾桶。衣更真绪说:“喂!”急切地凑过去,试图跟他说明,“这几天我总是收到一条神秘短信。不显示号码,没头没尾地说什么‘宝贝心跳加速中’。这不是很可疑吗?我觉得我们应该查查清楚。”

    朔间凛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真绪打算乔装跟踪他。”他直白地点明。衣更真绪脸色发红,憋了一会儿,执拗地说:“这,这也是做父母的没办法的事情......”朔间凛月没什么大反应,伸手拍拍身边,示意他过去。衣更真绪一头雾水,下意识地靠近,被抓住领带,猛地一栽。朔间凛月干脆利落扯掉那副墨镜扔到一边,像小雏菊花瓣那样细细地、碎碎地吻他的眼睛。一点也不耽误他剥掉衣更真绪的外套。衣更真绪绿眼睛睁得比猫更圆,慌慌张张地听到朔间凛月温和而不容置喙的声音:“你想搞跟踪,那就不要扮得像特工007。这太傻了,真绪。虽说也很可爱。”朔间凛月上手抹开两颗衬衫纽扣,随即失去耐心,一面起身,一边把吻撤走,撂下一句:“这个脱掉。”潇洒地打开衣柜侧门。衣更真绪眼睁睁看着他的手指灵活地在衣架间穿梭,像在琴键上跳跃。三两下就配出两套休闲装,丢到衣更真绪面前。情侣款涂鸦T恤,水洗蓝牛仔裤。绣着小熊头的袜边当然会被裤筒遮住。朔间凛月端着一副细框平光镜,笑眯眯地倾身覆到他眼前,顺便帮忙理了个发型。衣更真绪感觉怪怪的,又说不清到底是哪里。朔间凛月折回去,衣更真绪意识到他好像是打算去开衣帽间。“你要拿什么啊?”他赶紧问。

    朔间凛月扶着门框回头:“手表。”

    “?”衣更真绪举手,“我戴着呢。”

    “哦,我觉得真绪应该戴一块好表。”朔间凛月无辜地说,“这样比较有底气。”

    “底气。”衣更真绪重复了一遍,顿了顿,“等下,什么底气不底气的?”他茫然地说,“我只是想确认小孩子一切都好。”

    朔间凛月抱臂靠着门框,轻快地说:“哦,因为真绪看起来像是准备去棒打鸳鸯。”他贴心地补充,“就那种‘给你两千万,离开我儿子!’的类型。”

 

  “凛月,凛月。你看见他没有?”

  小熊头在桌子下面叩问白球鞋。轻轻撞一下,无意识地又撞一下,第三下时就完全失掉表示焦灼的意义,只是闹着玩似的。

    朔间凛月吐掉爱心交叉吸管,用海盐柠檬苏打水的语气,浑不在意地说:“嗯,没有。”衣更真绪快速推了推眼镜,扒着窗角去侦察对面的甜品店。朔间凛月提醒他:“你再这样看,老板会以为我们是对面派来的间谍。”

    衣更真绪坐回来,隔着一杯饮料和朔间凛月面对面。阳光从长街上懒洋洋地斜照过来,把玻璃窗涂上橙色。朔间凛月托腮看他,手肘下面垫着从打开之后就没再翻页的八卦杂志。衣更真绪小声说:“......看我干吗。”朔间凛月回答:“不是一直这样吗?”

    这样是哪样?衣更真绪可以这么反驳,但他知道没有意义:从中学开始他就和朔间凛月放学后在饮料店见面,他抱着篮球冲进角落的桌位,还没停止流汗,皮肤红得像水洗过盛在果盘里的桃子。朔间凛月干燥、清凉、苍白地坐在角落里看外文书,有条不紊地用目光把那些艰涩的长难句切成透明的薄片,像处理一块新鲜的三文鱼。他伸出三根手指把只喝了一口的苏打水往前推。衣更真绪筋疲力尽地说一声“谢啦!”抄起玻璃杯仰头一饮而尽。

    就像这样,篮球队的明星成员衣更同学跌坐在长木椅上,拉起队服下摆胡乱擦擦汗。他的恋爱对象——颠覆性地,并不是一位美丽活跃的啦啦队长——视线一直落在书上,不动声色地朝他挪一点,再挪一点。衣更真绪注意到了,问他在干吗,朔间凛月一下子坐直了,撇撇嘴,嫌弃地说:“讨厌死了,真绪一身汗味。”衣更真绪不好意思地说:“那我坐过去。”大腿忽然被按住,吸血鬼似的漂亮男友身体一歪,蛮不讲理、口是心非地把脑袋靠在他颈窝里。衣更真绪绷直肩膀,免得沾到他,朔间凛月干脆翻身坐到他大腿上。衣更真绪躲开视线,又不敢扭头。他觉得四月份的阳光实在太热了。他的心不可抑制地像一颗果实那样膨胀,充实,渐渐汁水丰盈。朔间凛月轻易追到他的目光,堵住他,血红的眼睛有如晶体,映射出残酷的美丽色泽。朔间凛月惯常这样,乖巧地逼迫他打破安静。衣更真绪瑟缩肩膀,不堪重负似的闭上眼睛,悄悄地叫他:“凛月......”朔间凛月心不在焉地说:“嗯,”把小男友抠住长椅边沿的手指掰进自己掌心。像对准拉链的小齿一样,向衣更真绪的指缝一根一根地卡进手指;像十指相扣那样,紧密地交错了呼吸。饮料店老板是个乐呵呵的胖大叔,每年都很大方地提早开空调。凉风穿越半个大半个店面,忽然在墙角被挡住;被书架包围的角落,挨挨挤挤的书脊,像捂在脸上的手指,要看不看的,一边替年轻的小爱人们脸红心跳,又忍不住留一条缝隙。

   朔间凛月的声音说:“好孩子。”

   那个声音说:“噢,这个味道......”

   很多很多年以后,为了逃避被盯到脸红的窘境,衣更真绪狼狈地叼着吸管,假装在用牙齿研磨苏打水里的气泡。冰块被搅动,撞在玻璃杯壁上,轻盈地叮当响。衣更真绪忽然明白少年凛月未竟的话:这样一杯苏打水,制作简易,原料仅仅几种就好。薄荷是薄荷的味道;柠檬是柠檬。朔间凛月讨厌太阳和球场,但是不讨厌潮湿的衣更真绪——杯沿的盐粒簌簌掉进苏打水里,那个咸味,就像是、就像是、就像是春末夏初的放学后,大汗淋漓的冲动青春一样。

 

    衣更真绪趴在漫画前面,头也不抬地说“我想吃那个”。又翻过一页,才意犹未尽地仰头,伸手。朔间零递过来的掌心里搁着一个苹果,向他露出英俊而略微茫然的微笑。“是这个吗?”他友善地说,“衣更君。”

    “啊、呃......”衣更真绪连忙坐起来,惊讶地张开手——朔间凛月适时出现,悄无声息地踩在野餐垫上,跨过装果酱、法棍和茶壶的竹篮,臭着脸往他怀里掼了一包曲奇。衣更真绪慌慌张张地接住,没顾得上对朔间凛月作表示,向朔间零扬起笑脸:“我找凛月要饼干来着......谢谢零哥。”朔间零笑笑,用苹果跟他举杯,然后放到嘴边自己咬了一口。衣更真绪有点尴尬,肩胛骨忽然被撞了一下。朔间凛月站在他背后用膝盖顶他,说:“这里好晒。真绪陪我去树荫下面。”衣更真绪转身给他使眼色,朔间凛月背光站着,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睫毛的阴影蒙在眼下,像黑色蕾丝的细边。厚厚的发梢整齐地垂在脸颊边,把他包裹成一个制作精美的诅咒。衣更真绪单眨眼,双眨眼,用力地闭眼睛来传递信号,朔间凛月统统装作没看见,紧抿嘴唇,赌气地再次抬起膝盖。衣更真绪没办法,收拾了漫画书,从天蓝色格纹的野餐垫上爬起来。朔间凛月脸色由阴转晴。

    野餐垫薄薄一张,袜子也轻便,行走时感觉到脚下毛茸茸的绿意,让人心情愉悦。林间鸟儿啁啾;正是苹果花的季节,淡粉色的小花轻盈地点缀枝头。从枝叶间筛下来的光斑,零碎地在地面上摇晃,也变成苹果花的形状。衣更真绪走到野餐垫的末尾,在树荫里歇下,再次摊开漫画书。朔间凛月把饼干放好,趴在他旁边,捧着脸挨过来一起看,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小腿。过了一会儿,衣更真绪反应过来,又说:“你还是应该多晒晒太阳,凛月。你看你的肤色白得吓人。”朔间凛月拿一块曲奇喂到衣更真绪嘴边,衣更真绪叼走,他用食指摁住衣更真绪嘴角的饼干渣,扫掉,顺利升上道德高地:“是哪张嘴吃了我的饼干还讲我坏话。嗯,是这张吗,真绪?”

    衣更真绪举手投降,嚼着饼干回到漫画。

    安静了大约半分钟,朔间凛月突然说:“真绪不喜欢吗?”

    “嗯?”衣更真绪疑惑地扭头看他。朔间凛月说:“我的肤色!”严格地审视着他,随时准备逮捕撒谎时的条件反射。衣更真绪挪过来一条胳膊,和朔间凛月靠拢。刚刚削皮的和氧化了的苹果肉。朔间凛月是太白了,在浓荫下,像一团贫乏的水影,似乎会消褪在一个晃神之间。朔间凛月撇撇嘴,要把手臂抽回来,衣更真绪的声音从他头顶响起:“也不是好看不好看......”朔间凛月敏锐地盯住他,衣更真绪不自在地抓抓后脑勺。“我希望你更健康啊。”他说,“就是这样而已。不然的话,白.....白一点什么的,也挺好的。嗯,都挺好的。”

    微风吹过,苹果花簌簌落下。朔间零抬头望到凑在一起咬耳朵的两个弟弟,念故事的声音不由慢了下来。衣更妹妹不满地叫他:“零哥——接着讲啦——”朔间零回神,耐心地露出笑脸。

    小姑娘远望一眼,没忍住做出牙酸的表情。虽然和凛月哥说不上太熟,但她完全了解自家大哥——会和真绪哥那个笨蛋腻成那样,想必也不会有多聪明就是了。

 

    衣更真绪半边身子藏在电线杆子后面,表情凝重地观察着。戴着圆墩墩遮阳帽的小身影从街角转出来,手里还牵了一个小孩子,沿着路标往街区外面走。朔间凛月看热闹不嫌事大:“喔,真绪,你儿子要去干坏事咯。你猜他要干一票什么大的?”

    衣更真绪注意盯着前方,连连摆手,嘘他:“没有的事。你少危言耸听!”

    那你现在是防谁的?朔间凛月无语片刻,拍拍他肩膀示意要跟上去了。衣更真绪走出来,烦躁地抬一抬棒球帽的帽檐。朔间凛月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得益于高价物业费,这个街区内部治安还算稳妥。他们不太限制小孩子在附近几条街溜达溜达,去要好的同学家里玩玩小狗,一起做个作业什么的,但是和他约好了不能自己跑出去。事到如今,朔间凛月也有点惊讶。“真绪,你觉得那个短信是怎么回事?”他变得认真起来。

    “怎么回事?”衣更真绪说,“我觉得就是这个!有人发现他偷偷溜出去,所以给我通知。真要命,虽然他手表有GPS定位——”朔间凛月还想追问,衣更真绪很有风度地一挥手,“告密者是谁不重要。好吧,我也锁定不出来。”

    朔间凛月酸溜溜地说:“嗯,因为衣更叔叔又热情,又细致,在哪里都很受欢迎啊。太受欢迎了,是不是,真绪?”

    “这又是从何说起啊!真是的。”衣更真绪叹气。朔间凛月偎在他旁边,要他挽胳膊,不依不饶:“那我呢?那我呢?小凛又算什么?”衣更真绪拉不下脸陪他演全套,带着朔间凛月往街边走,结结巴巴地敷衍:“好啦......”他有时候真的觉得朔间凛月性格恶劣:把他搞得进退维谷,自己愉快地笑出声来。难道说朔间凛月的爱好就是逗弄别人直到他发窘!衣更真绪越想越气结,又不免为了这种毛头小子才有的、纯洁而愚蠢的羞愤而感到更加羞愤。真想把他攀上来的手甩掉了算了。朔间凛月几乎把自己倾倒在爱人身上,惬意地打了个呵欠。

    “不是等等,我知道哪里不对了。”衣更真绪忽然站住。

    朔间凛月配合地站定。衣更真绪忍无可忍:“从一开始我就想说了——我们是来搞跟踪的才对吧。

    “但是为什么、只要和你在一起,情况就会莫名其妙地变得好像悠闲约会啊?!!”

 

    从绿漆报刊亭和可丽饼餐车之间的空气夹心里,可以看到两个小孩手拉手消失在街角。隔着一层平光玻璃,衣更真绪的眼珠悄悄滑回来,顺手把当地小报放回报刊架。他伸手抚平纸的翘角——

    “啊,看这个凛月!”衣更真绪惊讶地抓起报纸,把布告栏上的一块小豆腐块怼到他眼前,“看,凛月。这不是......他都结婚了!”

    朔间凛月把报纸推远一点,视线聚焦。他回忆了一会儿,诚实地问:“这人谁?”

    “哎呀你怎么都忘了,我们当时一起去的暑期夏令营啊。高.....高二那个暑假!”衣更真绪絮絮地说,“这个鼻子,绝对是他没错。名字是叫做——呃......总之当时我们是坐同一辆大巴。我还跟他一起垂钓了。”

    “啊——啊。是这样啊。”朔间凛月显而易见地不太关心。他又瞥了那人一眼,兴致缺缺地转开目光。衣更真绪迈步向前走,还沉浸在旧识新婚的意外里。“你不觉得很——很——”他费劲地比划两下,“居然结婚这么早!英年早婚诶?!他还很年轻呢。”

    朔间凛月“嗯”了一声,顺口总结:“全班唯一没资格指点别人的真绪是这么说的。”衣更真绪愣了一下,自然地说:“不会啊!我们又不一样。”没等朔间凛月问他哪里不一样,衣更真绪忽然在他前面一步刹车。他像猫头鹰一样猛地扭头,锋利地眯起眼睛。玻璃镜片闪过一线睿智之光。他神色沉着把手指竖在嘴唇上示意安静——朔间凛月好想说果然男人致死是少年,一部热血漫、一生中二病——地宣告:“锁定目标。”

 

    店员小姐手上还在擦着刚洗好的猫饭盆,一个转身,柜台边边突然冒出两朵蘑菇。她差点一跳。

    蘑菇一号踮脚扒柜台,肥润的小脸上灵活地拱动着豆豆眉,使劲抻长胳膊,气势汹汹地往收银台的方向上拍了一只儿童手表!

   蘑菇一号严肃地说:“姐姐,可以把那只小猫卖给我吗?求求你了。”

    “......呃,”店员小姐慢半拍地眨眨眼,两颊堆上笑容,“是......是想来看小猫是吗?小甜心?”

   “他之前就看好了。”蘑菇二号慢条斯理地代为回答,“上周末一见钟情,然后每天放学都跑来偷偷看一眼——就是最左边那只。”

   “啊,是这样啊。”店员小姐努力作出活泼快乐的儿童节目语气,夸张地说,“确实是一只很漂亮的小猫!但是我们的猫咪都是血统很正的赛级......噢,意思是它会很贵。真的很贵,小朋友是买不起的哦。真遗憾。要不然你还是在窗前和它互动一会儿好吗,甜心?”

    两颗蘑菇对视了一下,一号把手表捞回去,点开一个界面、推回来。“这、这是我攒了半年的零花钱。”他羞涩地问,“还是不够是吗,姐姐?”

   店员小姐脸上端着微笑,随便瞄了一眼——深呼吸。她慌里慌张地拾回崩了一地的笑容碎片,只得说了实话:“其实呢,主要也不是钱的问题......”

    店员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为难地看着两个满眼期待的小孩。“小猫是人类的朋友对吧?要对生命负责哦。”赶紧补充,“噢,我当然不是说你们不好,只是有的事情还是要和大人商量一下。是不是?”

    一句话的时间,扒在柜台上蘑菇一号像是从亚马逊雨林瞬移到非洲大草原,从悠游自在的快乐老家,被正道之光照了个极速枯萎。要不是她的大脑确实还储存着七秒钟之前的记忆,店员小姐真的要以为自己刚刚发动了什么很过分的语言攻击。蘑菇一号蔫巴巴地说:“那就没戏了。”

    店员小姐被他带偏:“为什么呢?”

    二号也鼓励似的:“干吗这么悲观?你爸不是很好说话?”

    “就是没戏啦。因为爸爸以前说过的。”一号使劲抽了抽鼻子,“跟......跟我爸在卧室里私下讲的,我听到了......语气很激烈,肯定是超级生气。”他失落地模仿,“‘我真的够了——这辈子绝对不会再养猫!’这么说的。”

    店员已经完全心软了。她湿漉漉地望着一号,真诚地替他难过起来:“天哪,甜心。”继而抖擞,义愤填膺起来,“说真的就是有些父母会在一些地方搞得很强硬!虽然我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但为什么是小猫?小猫多可爱啊!到底什么铁石心肠的人能拒绝这种——”

    “不好意思,”白雪公主和小矮人的秘密会议忽然插进一个男声。一号和二号飞快地转身,店员听到他们同时抽气。

    玻璃店门拉开,橙红色的夕阳涌入店铺。轻音乐盘旋在宠物店的空气里,活泼的音符在大大小小的胡须、肉垫和毛茸茸尾巴尖上蹦跳。一前一后进来的两位男士,分别长着足以和一号的小脸玩连连看的五官。“呃,”送给一号碧绿色圆眼睛的那位先生微微抬手示意,脸上升起一个迟疑的微笑,“刚才是在说......什么小猫?”

 

    ......吧。

    ......很漂亮吧?

    衣更真绪费力地睁开眼睛。朔间凛月居高临下,像一匹真正的黑猫柔软地伏在主人身上,窝在气息起伏的温暖颈项间鼻尖耸动、眼帘低垂。月光薄如轻纱,他白得皎洁,有一瞬间衣更真绪炫目到失语,而朔间凛月迅捷地闪出爪子,扑住这片时间的蝴蝶。他愈发愉快了;衣更真绪迷迷蒙蒙地看见他伸手把鬓发掖到耳后,灵巧地勾起下巴。几乎有点含羞带怯的味道。衣更真绪差一点就相信了,如果那双快速逼近的红眼睛没有出卖他的话。那红色在他眼前如血涌动,灵魂的血,几乎能触摸到快乐的、战栗着的沸腾。

    朔间凛月把额头贴上衣更真绪的额头。这种时候他总是慷慨地布施他的魅力。他明白衣更真绪没办法拒绝。魔物是月亮的宠儿;朔间凛月身上枯燥、贫乏的苍白,在此刻化为水银一般剧毒而耀眼的美丽之色。朔间凛月悄声说:“很漂亮吧?”

    衣更真绪抚摸他的睫毛,流银的睫毛,“很漂亮吧?”朔间凛月说,“真绪、真绪、真绪......”他埋首在衣更真绪颈间,衣更真绪感受到发丝的骚动,和湿润绵长的触感。他艰难地偏过脑袋,朔间凛月脸颊右侧的鬓发夹在耳后,露出一小片侧脸,粘着几丝逸出的碎发。耳骨很清晰。就连这种地方都觉得可爱。朔间凛月在笑。衣更真绪觉得自己真是没救了:“有什么好问?!弄得像你自己不知道似的,”他猛地捧起朔间凛月的脸,短粗眉毛狠狠拧起来,“我真是够了——这辈子不用再养别的猫!”

 

    “所以说就这一次!以后再不要这么做了啊。”衣更真绪觉得有点口干舌燥了,一边端水杯,一边习惯性地总结陈词。

    小孩把声音捏得窄窄一条,小心地说:“哦。”瞄他一眼,飞快地接上,“你不要为我生气好吗,爸爸?”

    “......”衣更真绪一下子被噎得说不出话。他徒劳地想要做两个手势弥补,很快也放弃。朔间凛月嘴角挑起来了,若无其事地假装在研究菜单。“还有你啊,”衣更真绪硬着头皮说教别人家孩子,不过声势已然一落千丈,“我还以为你会帮忙看着他一点!我以为是你给我报信的啊?!”他一脑门官司,“结果居然是儿童手表测到心跳过速,才让你们俩露陷。要我说什么好啊?真是的。”

    小孩的小朋友无辜地说:“对不起哦,叔叔。”又说,“但是你就不应该有这种期待才对吧。我和他才是好朋友啊,亲缘关系比较近。”

    “不,首先那个不叫亲缘关系......”衣更真绪无力道,“凛月,跟他讲讲孟德尔豌豆实验。”

    朔间凛月挑眉,问对面的小孩子们:“想好吃什么了?”

    “炸鸡!”小孩灿烂地说。

    “薯条!”小朋友同样灿烂地补充。

    “可乐加冰要大份——”异口同声。

    “好打住!”衣更真绪说,“菜单拿我看看......这前面不是很多健康菜品吗!差点以为带你们来的是快餐店!!”

    “欸但是为什么要跑出来吃草啦。”小孩怨念地瘫在桌上,脸颊肉溢出来,软绵绵的像裱花筒挤出一口奶油。朋友和他传了个眼色,小孩神情一动,慢吞吞爬起来,和朋友贴在一起,眼睛亮亮的,小星星四处迸射:“但是我们真的想......”“偶尔一次嘛。”

    脆生生的:“叔叔叔叔叔叔。”“爸爸爸爸爸爸——”

    衣更真绪哪里抵抗得住,肉眼可见地动摇了。他慌里慌张举起菜单遮住脸,用手肘拐朔间凛月一下。“找你的。”他小声嘟哝。朔间凛月于是在桌面上拢起双手,和蔼地微笑起来。

    还不等他开口:“那算了我们不要吃了。”“嗯嗯,不吃就不吃。”

    衣更真绪放下菜单。餐桌对面,两个小孩子老实巴交地互相依偎着,像笼子里的两团小鹦鹉。

    他简直难以置信:“喂?!”

 

    踩着最后一丝夕阳把小朋友送回他们家里。衣更真绪叩响黑色的栅栏门,还没脱下园艺手套的邻居先生灰头土脸、满眼茫然地从前院草坪里冒出来,像打地鼠游戏里一只搞不清情况的地鼠。邻居先生接过儿子,当面礼貌地感谢了他们。

   告辞、转身、走了一段路之后,微风贴心地送来稀释过的鸡飞狗跳声。

    “你小子什么时候遛出去的?!你不是在卧室睡午觉吗?!!”

    “睡醒了呗。”

    “你可别干什么坏事了?叔叔是不是去逮你们俩了?!”

    “没......没有的事。”

    “我警告你我已经受够了跟别人家长道歉——”

    “哎呀都说了没有——”

    两位“别人家长”对视一眼,哈哈大笑。一人牵着小孩子的一只手,低头逗他:“干坏事了啊。”“被抓包的感觉怎么样?”小孩拉下脸,作势要挣脱他们,朔间凛月笑着说:“嗯,好朋友嘛,就是用来一起闯祸的。”

    “这什么话啊?别教奇怪的事好吗。”衣更真绪数落着,余光瞥到前方有个缺了几块砖的路面小坑。他一边抓紧小孩的手,一边抬抬下巴,示意朔间凛月。朔间凛月说:“哦。”阳光从背后打过来,三个人的影子映在身前,拉宽摁短了,像买二赠一的一排三颗布丁。“三,”衣更真绪开始倒数——“二,”少年漫画主人公开大招之前都是靠嘴蓄力的——“一......”

    “起飞!”借着爸爸的力度,小孩子高高地蹦了起来,刘海凌乱,跨过他还未意识到的金黄色的童年瞬间。

 

    现在去先去宠物店拿预定的笼子——衣更真绪掰着指头念,朔间凛月坐在副驾点头。

    然后明天就可以去宠物医院接小猫。衣更真绪说,然后补充:“它当然会很健康的!体检结果一定不会有问题。”朔间凛月耸了耸肩。衣更真绪愣了一下,问:“要给它办个欢迎派对吗?请邻居们也来。”

    朔间凛月莫名其妙地扫了他一眼,攒出微笑,在他眼前打个响指,“你真是问对人了,真绪。”他说,“这话你去问小孩,他肯定乐疯了。但是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我——”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麻烦死了,我不要。”

    “哎呀。”衣更真绪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抓抓后脑勺。他试探着叫:“哎呀,凛月?”朔间凛月抱着胳膊目视前方,语气又直又硬,像条法棍面包:“因为不是真绪负责做甜点。”

    “那我确实不会嘛......”衣更真绪小声嘀咕,好声好气地哄他,“是个新成员呢,凛月,就这一次。我给你打下手。”

    “就这样?”

    “还要怎么样啊?”衣更真绪有点懵,朔间凛月稍微转过来一点,冷静地对他勾了勾手指。

    “......”衣更真绪眨眨眼,叹了口气。他习惯性地滑过去,做到一半又顿住,朔间凛月不解其意。接吻的前一秒,昏暗的车厢里,衣更真绪忽然想起他的眼镜,手表,和准备好了但没派上用场的精英派头。于是,他果断地伸开胳膊,贴着惊讶的朔间凛月咚上车窗。朔间凛月想说“嘿”但是没来得及;磕磕绊绊地结束之后他还在回味,但衣更真绪过于干脆地撤离。朔间凛月玩味地盯着他的侧脸。“莫非你还挺会谈恋爱的?”他声音里带笑。

    衣更真绪嘴唇动了一下。他强作镇定地说:“或许吧。以前也有人这么说过。”

    “噢,那我说不定认识这个人。”朔间凛月紧追不舍,“再跟我讲讲他?”

    “......”衣更真绪猛地伸手,气场十足地揽过朔间凛月的肩膀。“安静一点,注意自己的身份。”他冷峻地说,“没有人告诉你不要在boss面前......”

    同时笑场。朔间凛月前仰后合,后颈放松地枕在衣更真绪的胳膊上。拜托,对他来讲,世界上最搞笑的事情就是衣更真绪居然以为自己可以把轿车车厢里的色调演成五十度灰。但他还是断断续续地、捧场地说:“天哪。我是说,超帅的,真绪。”

    衣更真绪启动汽车。车子嗡鸣,“你觉得邻居家的小朋友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朔间凛月随口说,“没准就是我们当年的情况。”

    没想到,衣更真绪笃定地说:“那可不行!”

    “干嘛?区区真绪当着我的面搞双重标准。”

    “那怎么能一样。”

    朔间凛月坐直了一点,想问他到底什么不一样。夜色浓郁,即使是熟悉的路况也要多加小心。衣更真绪打开车灯,注意观察前方,自然地说:“嗯,像我这样的恋爱幸运儿也太少了。一般来说当然还是要慎之......哇啊你要干吗?!我在开车啊?!!”

    车灯一闪。像惊鸿一瞥、像一个突兀的打断——

    衣更家门前的台阶上,两个青少年同时睁大眼睛,向光源转动眼珠。交错的、穿着短裤的膝盖还没来得及互相拔出来,脸颊紧贴,十指相扣,嘴唇牢固地粘在一起。万物静默。小花坛里的玫瑰还在勤勤恳恳地浪漫,和栅栏上小圆灯洒下的朦胧橘雾缠绵着初恋华尔兹。

    衣更妈妈的车钥匙摔落在地。高跟鞋在颤抖,嘴唇更甚。除了《海绵宝宝》里面准备开始尖叫的抹香鲸珍妮和突然逮到儿子偷偷和早恋男友亲嘴的父母,你很少能在谁脸上见到这么圆的眼睛。


存活失败

【零薰】You’re My Trouble


*全文1.1w字

*主要为俺零盐薰

*ooc算我的,不适请左上角

*本来是cp30的无料文本,由于延期就先发了

  

01.

  UNDEAD的人气随着积年累月的努力逐渐增长,作为看板组的朔间零、羽风薰更是备受瞩目,来自大小企划的工作在世界范围展开,今天能从大阪飞到北海道,明天就能从东京飞到大洋彼岸的纽约,24小时连轴转已经成为了某些时候的常态。

  

  好不容易结束持续一整天的工作,朔间零已经筋疲力尽,堪堪在沙发上睡着。现在的他只想早点回酒店休息,然而没等他踏出摄影棚大门,来自助理的惨叫声率先穿破耳膜——“先别走!”朔间零条件反射般停住脚步,说实话,他差点就要效仿羽风薰...


*全文1.1w字

*主要为俺零盐薰

*ooc算我的,不适请左上角

*本来是cp30的无料文本,由于延期就先发了

  

01.

  UNDEAD的人气随着积年累月的努力逐渐增长,作为看板组的朔间零、羽风薰更是备受瞩目,来自大小企划的工作在世界范围展开,今天能从大阪飞到北海道,明天就能从东京飞到大洋彼岸的纽约,24小时连轴转已经成为了某些时候的常态。

  

  好不容易结束持续一整天的工作,朔间零已经筋疲力尽,堪堪在沙发上睡着。现在的他只想早点回酒店休息,然而没等他踏出摄影棚大门,来自助理的惨叫声率先穿破耳膜——“先别走!”朔间零条件反射般停住脚步,说实话,他差点就要效仿羽风薰直接开溜了。

  

  “有什么……”,朔间零的话才说完一半,头顶的灯突然毫无征兆地熄灭了,“……事吗?”

  

  朔间零的大脑顿时宕机,跳闸了?

  

  随之响起的生日歌率先解开朔间零的疑惑,与此同时,一个身影正慢慢地靠近他,对方手里似乎还端着一个蛋糕,明晃晃的烛火在黑暗中格外显眼。难以说清的直觉告诉朔间零,那人是本该在城市另一头工作的羽风薰,或者说他希望是。

  

  “零君,生日快乐哦~”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传入耳畔,朔间零的心脏也随之剧烈跳动起来,无法言明的冲动在这一刻聚积成一团,几乎要炸裂开。而来自搭档的生日祝福就像是他的专用魔药,仅仅一声便抹除了他所有的疲惫。


  或许是喜悦冲昏了头脑,朔间零一时间甚至不知该作何反应,直到羽风薰再次出声,说他的手已经很酸了,朔间零这才忙不迭地吹灭蜡烛。

  

  “零君都没来得及许愿吧!”


  “没关系,”朔间零恢复成游刃有余的态度,接过了羽风薰手中的蛋糕,“只好拜托薰君明天帮吾辈也许一个愿望啦~”


  “诶?一次许两个愿望是可以的吗?”


  朔间零不语,只是摆出了一副十分可怜的表情,好吧好吧,羽风薰承认他确实很吃这套——尽管对方是个男人,年龄甚至比自己还大的男人。


  室内灯亮起,在场的工作人员又摆出了酒水和各式各样的甜品,甚至还有不知道从哪来的气球四处乱飘,休息室俨然变成了一个小型party现场。


  作为今晚的主角,朔间零的话少之又少,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喝番茄汁——顺便看了一眼又一眼搭档。


  对面的羽风薰莫名感受到一股寒意,刚抬起头便撞上了朔间零过于炽热的目光。倘若换作别人,恐怕会是七分疑惑五分不解还有三分惊恐,但他可是羽风薰。讶异仅仅一闪而过,多年共处而铸就的默契发挥作用,他立马心领神会,偷偷挪到了门口重新坐下。


  羽风薰给朔间零递过去一个眼神,就像是在对地下接头的暗号。趁着其他人还在蛋糕大战,他弓着腰从门缝溜了出去。


  十一月深夜,若有似无的凉意钻进羽风薰衣服下摆让他忍不住一哆嗦:“原来晚上这么冷。”


  “是喏,”朔间零的声音冷不丁在身后响起,“薰君要多穿衣服。”


  “所以零君想干什么呢?”                  

  

  羽风薰转过身看向朔间零。

  

  “吾辈只是想和薰君待在一起。”


  羽风薰听到搭档的话后差点被噎死,还好他身经百战,这种力度的攻击已经能够完美躲避并发动“你说什么我没听见”的被动技能。


  于是,半夜十一点的芝加哥街头,两名当红偶像仗着这里距离日本十万八千里远,而路边的霓虹灯又影影绰绰看不真切人脸,正毫无心理负担地压马路。


  羽风薰在前面走,朔间零在后面跟,二人保持着不远不近又略有些微妙的距离。转过十字路口,一家招牌格外显眼的酒吧赫然出现在眼前,仔细一听,还有隐隐约约的音乐声从里面传出。


  “要进去看看吗?”羽风薰停住脚步,眼神中流露出某种期待。


  朔间零挑了挑眉,先一步拉开酒吧的玻璃门:“去看看吧。”


  嘈杂的人声混着音乐声,如同浪潮般迎面打来,昏暗的环境下,霓虹灯球在头顶转个不停,变换出比红橙黄绿青蓝紫还要颜色丰富的光。很难说是气氛让羽风薰触景生情,还是久远的记忆一旦打开就再难合上闸,关于高中二年级,关于LiveHouse,关于意气风发的学生会长,过往的场景交错迷离,逐渐在他的脑中拼合成形。


  二人没有选择单独的卡座,而是并排坐在了吧台前,按照羽风薰的说法,这里人少而且是观看舞台的最佳位置。话毕,少不了朔间零调侃他不愧是LiveHouse的小老板,果然很懂行。羽风薰一边应着谢谢零君夸奖,一边尴尬地转移视线向调酒师要了一杯莫吉托。


  “已经到能喝酒的年纪了。”朔间零刻意拉长音调,仿佛在宣布什么很了不起的事——如果忽略他抿了一口冰镇气泡水后小声嘀咕为什么没有番茄汁的话。


  羽风薰接过话头,无奈道:“酒吧怎么可能有番茄汁。”


  “可是薰君的LiveHouse里都有。”


  “零君怎么不想想为什么番茄汁会出现在LiveHouse里。”


  “不会是为吾辈特意准备的吧。”闻言,朔间零的语气忍不住上扬。


  “对啊对啊,毕竟朔间さん是我们LiveHouse的摇钱树呢。”


  看见朔间零的脸色如同打翻的调色盘般精彩,羽风薰十分满意,低头喝起杯中的莫吉托。尽管出道后需要推杯换盏的场合与日俱增,但他依然不擅长喝酒,或者说不喜欢喝酒。这不,还没喝几口便已经上脸,整个人陷入一种微醺的状态。


  二人边喝边聊八毛钱的天,一个说怀念在梦之咲能随时翘课去约会的清闲日子,另一个说敢在学生会长面前交代案底真是大胆,接着不约而同地笑出声。


  “呜——哇——”人群中突然传来尖锐的喊叫声,似是在起什么哄。


  羽风薰满头问号地看向朔间零,试图从对方身上得到答案。


  “薰君,”朔间零的手指向中央的舞台,“看那边。”


  只见一个人走上舞台,接过驻唱手中的麦克风后颇有自信地唱起当下热门歌曲,赢得一片叫好声。气氛由此炒热,不断有人自告奋勇献上一曲,驻唱干脆直接下台,在角落表演带薪摸鱼。


  “零君也去唱一首吧,”羽风薰有意挑拨朔间零,很难说是氛围烘托下的顺水推舟,还是似曾相识的场景勾起了私心,“我很期待哦。”


  朔间零不置可否:“吾辈最喜欢薰君唱歌的样子了。”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像是早已习惯这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拉扯方式。


  正当羽风薰觉得撺掇无望时,朔间零突然起身反而把他吓了一跳。


  “那就请薰君仔细听听吧。”


  朔间零撂下这句话后走向前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奔赴什么疆场,还是一去不回头的那种。被留下的羽风薰撇去先前的半分惊讶,满意地笑起来,他可没有骗人,他真的很期待朔间零又一次作为乐队主唱的表演——那是一段充满苦涩却又难以忘怀的回忆。


  

  

02.


  “颤抖吧,愚民们!”


  过高的音浪在小小的LiveHouse内翻涌,几乎要震破羽风薰的耳膜。他不过是出去约了个会,怎么一回来就天翻地覆了?


  羽风薰艰难地挤进人群中,堪堪在吧台前找到一处空地落脚。他堂堂一个LiveHouse的小老板,竟然落得只能站着的地步,简直骇人听闻。


  “发生什么事了?”羽风薰忍不住询问。


  员工小妹一听是幕后小老板的声音,忙不迭解释起来。如此这般,饶是一向好脾气的羽风薰此时看起来也有点生气,哦不,可能是非常生气了。毕竟他总挂着一副笑脸——尽管充满礼貌的疏离感。


  羽风薰点头表示他知道了,手一挥,让员工小妹通知其他人维持好现场的秩序。


  羽风薰朝靠近舞台的方向走去,许多熟客发现是他,很识趣地让出一条勉强能让人通过的小道。羽风薰跻身向前,他倒是要看看何方神圣这么威风,能让这儿变得连他都控不了场。


  舞台前倒是一片开阔,空出了场地方便大家观看——想都不用想,自然是那位神秘人物的“手笔”。


  羽风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平时你们一个个哪里人多往哪挤,怎么现在这么讲究秩序了?


  台上那人拿着立麦,唱着羽风薰叫不上名字的歌,或许是什么爵士乐吧,即使不懂行如他也能感受到对方歌声中摄人心魄的魔力。在过于炫目的灯光下,羽风薰看不清他的脸,但是那人身上挂着的花里胡哨的金属配饰简直亮瞎了羽风薰的眼。


  羽风薰无意扫兴,只是好整以暇地抱臂靠在墙边,他倒是要看看那人要搞什么名堂。


  对方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转过头时好巧不巧地对上了羽风薰审视的目光。且不管两人先前是什么心情,这下,都转为难以抑制的讶异。


  怎么是朔间零?那个在梦之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仅高中就拥有一大批粉丝,还被誉为天才的学生会长?羽风薰宁愿相信自己还没睡醒,他掐了一把大腿,意料之中很痛。


  另一头的朔间零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见到羽风薰,下一句歌词都变得烫嘴起来。要不怎么说是“天才”呢,不过一瞬间,朔间零便飞速调整好状态,甚至还朝羽风薰所在的方向抛了个做作的媚眼——至少羽风薰是这么认为的。


  在一片喧闹声中,朔间零没管观众是否意犹未尽,一结束表演就鞠躬告别,而后马不停蹄地跑进后台。


  于是,羽风薰一开门便看到一张属于朔间零的放大版的脸。


  朔间零率先开口:“羽风君怎么会在这?”


  “这话应该由我来问吧,朔间前辈,”羽风薰不知道上哪端了一杯橙汁递给朔间零,“怎么说我也是这家LiveHouse的管理者啊。”


  朔间零喝了一口羽风薰给的橙汁:“羽风小老板的橙汁怎么还兑水?”话虽如此,他还是边喝边笑盈盈地看着羽风薰。


  “麻烦朔间前辈不要用这么‘恶心’的眼神看着我。”话没说完,羽风薰抱紧双臂,一副起了鸡皮疙瘩的模样。


  羽风薰和朔间零之间保持着十分微妙的距离,比起学校的同级,更像是两个陌生人在交谈。


  “很抱歉把这里搞得一团糟。”


  “我还要感谢朔间前辈帮忙炒热气氛呢,不如定期来开演唱会吧?我们会支付让你满意的报酬。”


  羽风薰不得不承认,起初发现LiveHouse内部一片混乱时,他确实有点生气,尤其是他还要和一群男人呼吸同一片空气,但看到大家都兴致盎然,他似乎听见了金币掉进钱包的声音,这不得抓住机会赚一笔?


  “好啊,只是本大爷不经常在国内,做不到按时上班哦。”


  羽风薰的眼皮跳了跳,心下一合计总归还是划算的生意,客套话张口就来:“没关系,朔间前辈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


  朔间零不亏,羽风薰能赚,怎么不算一种共赢呢,至少现在双方都挺满意的。


  虽然朔间零说他能上台的时间不多,但连续几天,羽风薰都能看到他的身影,没过一阵子LiveHouse就赚得盆满钵满。员工私下里甚至偷偷改口叫朔间零“摇钱树”,说他们小老板真有眼光。


  羽风薰一改前些日的黑脸,自然而然成为笑得最开心的人。即使对什么乐队啊摇滚啊爵士啊一窍不通,他也能缩在吧台的角落里听朔间零唱歌了。这不可谓不是一个绝佳位置,从这个角度望去能够一览舞台的全貌,灯光也变换得恰到好处,最重要的是,方便和可爱的女孩子们交谈。


  然而,朔间零的存在带来超高收益的同时,也带走了女孩子们的注意力。正所谓有得必有失,羽风薰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羽风薰知道朔间零那张脸好看得暴殄天物,是连他也忍不住欣赏的程度,更何况朔间零还很会唱歌,简直就是天生的巨星。但身边的女孩们和他说话三句不离朔间零,这真的合适吗?一个问他朔间零的联系方式,一个问他怎么请来朔间零这么一尊大佛的,不用多想,羽风薰就能预判下一个又要说朔间零云云。


  羽风薰自认为长得不错,说起话来也嘴甜,常常能哄得女孩子们满脸笑意,如今居然一朝完败给朔间零。


  “偶像就那么讨人喜欢?”羽风薰发出内心深处的感叹,尽管他自己也是个偶像,只是不那么称职罢了。


  羽风薰在吧台前百无聊赖地喝着兑水橙汁,时不时瞟一眼舞台那边的动静。听不懂的歌词一个接一个钻进他的耳朵,或许是因为从朔间零的嘴里吐出,莫名地吸引人。他以往总觉得这类歌曲比大街上的喇叭声还嘈杂,实在欣赏不来,可自从第一次听到朔间零唱起,如同温水煮青蛙般,他逐渐能够接受,甚至还有点喜欢。


  羽风薰盯着舞台发呆,不觉台上已经空无一人。直到有只漂亮修长的手突然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他才如梦初醒似的抬起头。朔间零的脸意料之中出现在面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羽风薰在吧台前等朔间零下班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意识到这点的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很奇怪,太奇怪了。


  “辛苦了,朔间さん。”羽风薰对朔间零进行公事公办的慰问。


  朔间零欣然接受后还要讨个糖吃:“怎么样,本大爷的魅力很大吧。”


  “是是是,谁能比得过有着神明之称的朔间さん。” 


  羽风薰脱口而出后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这可不太妙。


  “我看羽风君才是深藏不露。”朔间零似乎并不在意羽风薰的话,反倒将了他一军。


  羽风薰不语,用万金油般的哈哈敷衍过去。他看着朔间零,突然想到了什么,紧接着弯下腰在吧台里面摸索着,等到再次直起身子时,手里多了一听番茄汁。


  不等羽风薰说下一句,朔间零先发制人从他手中接过番茄汁:“是给我准备的吗?羽风君好贴心。”


  朔间零这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让羽风薰很是没脾气:“对LiveHouse的大红人当然要好点,不然怎么赚钱呢。”


  羽风薰一向不吝于表达欲望。


  朔间零本以为能讨点人情债,拉近他和羽风薰的关系,但羽风薰油盐不进的程度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的。任重而道远啊,朔间零心里独自犯嘀咕。


  

  

03.


  朔间零是大忙人果然不假,羽风薰看着最近明显下降的流水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位超级巨星最近去哪了,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就算了,还丢给羽风薰带孩子的任务,什么小狗啊小熊啊全塞给他照顾。


  羽风薰虽然嘴上万分不乐意,大声喊着他又不是朔间家的保姆,绝对不干,私下里却还是对两位后辈进行了小小的关照,用他的话来说,那是举手之劳,才不是因为朔间零的一再拜托。


  银发的后辈地堵在LiveHouse门口道:“你知道朔间前辈在哪吗?”


  “诶?小狗真是没礼貌,”羽风薰学去了朔间零为他取的外号,并深以为然,“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前辈。”


  看着大神晃牙龇牙咧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的模样,羽风薰忽然理解了朔间零有事没事挑逗后辈的恶趣味,毕竟小狗炸毛真的很有意思。


  “那个家伙不是最喜欢往你这跑吗?你居然不知道他在哪?”


  羽风薰皱起眉头反问:“我为什么会知道那位大人物在哪?我和朔间さん没有熟到可以互报行程的程度哦。”


  大神晃牙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扭曲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消息,嘴巴一张一合愣是没蹦出半个字。


  大神晃牙的反应有点脱出羽风薰的掌控,这回轮到他的脑子要转一百八十个弯了。这位小朋友或许完全误会了他和朔间零的关系,除却同学身份,他们顶多算是受雇者和雇佣者,再无其余交集,又何谈知道对方行踪。想到这,羽风薰才发现他连朔间零的联系方式都没有,更加证明了二人连普通朋友都谈不上。


  一顿头脑风暴过去,大神晃牙终于憋出了句,好吧,谢谢羽风前辈。


  第一次听人叫自己前辈,感觉还挺爽的。羽风薰满意地点点头,刚要转身离开又被一句不知道从哪传来的“羽风君”生生拉住。今晚必是多事之夜,他默默在心里肯定道。


  “好久不见呀,羽风君。”


  朔间零的语气上扬得过分,但他脸上挂着的黑眼圈和毫无血色的面容根本无法掩盖自己疲惫的事实。实际上,羽风薰并不好奇他最近干什么了能把自己弄得如此憔悴,反正大人物的事和他这种普通人无关。不过,用番茄汁慰问一下他的摇钱树也未尝不可。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在LiveHouse里会出现数不清的番茄汁,就像是游戏里的任务道具一样散落各地,总之,羽风薰随手打开旁边的柜门便获得了一罐番茄汁朝朔间零扔去。


  朔间零准确地接到朝他投射而来的番茄汁,二话不说,拉开拉环狠狠痛饮了一番。看到此情此景的羽风薰忍不住怀疑这人根本没吃饭,已经饿到靠小小的番茄汁来充饥的地步了。


  “小狗也在呢。”话还没说完,朔间零伸手就去摸大神晃牙的脑袋,无果,被对方拍手挡开。


  看见二人互动,羽风薰像是刚完成什么任务似的悄悄走开。


  然而没走几步,朔间零又找上他:“羽风君别走啊。”

 

  “我就不妨碍你们亲热了,” 羽风薰扯出一个敷衍的微笑,紧接着无比嫌弃地扫视了一圈,“更何况我一点也不想和男人待在一起。”


  解释完后,羽风薰脚底抹了油般飞速开溜,似乎多和男人说一句话就会要了他的命。


  而朔间零本身还有事情要做,只不过正巧路过LiveHouse想进来探望一下孤独的小老板而已,没说几句话便也在羽风薰之后离开。



  

  

04.


  忽然间爆发出的欢呼声将羽风薰飞到天边的思绪拉回,他并不感到意外,也不看看现在站在台上的是谁,朔间零一开口就把人迷得死去活来也是常有的事,羽风薰在几年前对此有点不爽,现在习惯后反倒有点骄傲——站在这样一个天生偶像身边的是自己。


  朔间零手扶立麦哼唱着羽风薰从未听过的歌,经过多年的耳濡目染,或者说朔间零的洗脑,多多少少也能讲个大概。至少此时他知道这是朔间零一向偏爱的爵士乐。



  Moon river, wider than a mile


  I'm crossing you in style some day



  羽风薰单手撑着脑袋,跟随歌声再次陷入记忆的回笼。


  

  

05.


  而后一连数个星期,羽风薰都未曾见过朔间零一面。而在他为了出勤率没翘课的那几天,梦之咲校园内铺天盖地的恶意几乎要让他这个旁观者窒息。周围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在印证他曾经对朔间零所说的过话——温柔的好人也会被杀死。像朔间零这样的傻瓜实在是少见,羽风薰略有些刻薄地评价道。


  出于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羽风薰踏进梦之咲的次数变得更少,待在LiveHouse和女孩子们从天南聊到地北的时间变得更长。


  偶有女孩问到最近怎么不见那个超级帅气的主唱,羽风薰一时哑然,接着又以调侃的口吻反问难道他没有朔间零帅气吗?女孩被他逗笑,可是两位帅哥看着更加养眼诶。表面上游刃有余还能扯出几句玩笑话的羽风薰其实心底也在犯嘀咕,要是朔间零永久性辞职不干了怎么办?人气爆棚还愿意待在他这个小小的LiveHouse的人除了朔间零可找不出第二个。


  熟悉的时间,熟悉的地点,羽风薰坐在角落大口喝着他的兑水橙汁,很难说这是好喝的饮料,但比起味道古怪的番茄汁来说,橙汁简直秒杀,他这辈子都无法理解朔间零怎么喜欢那种东西。


  羽风薰举起玻璃杯将最后一点橙汁喝尽,屁股还没坐热的功夫,员工一句“今晚的乐队主唱来不了”差点把他呛死。看着满场无不期待的观众,羽风薰急忙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又一个号码询问哪家乐队有空闲时间帮他撑撑场子,对面的答复无一不是档期排满了调不了。


  羽风薰自认为已经尽到了作为一个管理者应尽的责任,主唱出问题也不是他能掌控的事。于是,他站起身准备宣布今晚的演唱会取消。


  “羽风君,好久不见啊!”不能说日思夜想但至少现在是心心念念的声音忽然在羽风薰身后响起,这场景简直就是要被砍头时拿到了免死金牌,还被告知说不好意思错判你了,给你一百万作为补偿。


  羽风薰扫视了一圈,飞快地将来人推进后台的准备室:“朔间さん,你是我的救星。”


  “发生什么事了,”朔间零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只见羽风薰经过一通翻箱倒柜,从某个角落里拿出套演出服扔给他,朔间零旋即心领神会:“临时演出可是要加钱的哦。”


  “我相信朔间さん绝对不会让我亏本。”羽风薰笑着说出这句话,活像只精打细算的狐狸。朔间零闻言竖起了寒毛,仿佛要是他拿不到能让这位小老板满意营业额就会被生吞活剥。


  朔间零扬起嘴角:“可别小看本大爷。”


  而后的一切丝滑无比,来到现场的观众得知今天的主唱换成了朔间零,个个直呼赚到了。网络上的消息放出后,又有更多人络绎不绝地从四面八方赶来,没过多久,并不算大的LiveHouse已经人满为患。


  票卖完事小,舞台前挤得水泄不通才事大。羽风薰看着一个又一个因为没票而被赶出去的粉丝,心中无比悲痛——那可是行走的钞票。他愤懑地瞟了朔间零一眼,很难说自己的心情是开心还是无奈更占上风。


  人与人之间摩肩接踵,即使是羽风薰也没处落脚,不得不逃难到吧台里面。相比于台下有些狼狈的羽风薰,台上的朔间零身着满是金属制品的朋克风皮衣,单手拎着立麦进行个人表演。被簇拥着的他闪闪发光,无时无刻不在散发他那该死的魅力,似乎他天生就属于那里,就连羽风薰也会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


  

  

06.


  对了,正是这样,现在的他才会一刻不停地追逐朔间零的脚步,想要与他并肩而行的愿望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强烈,埋在土里的一颗种子逐渐挣脱束缚,感受过阳光雨露后变得更加有力,茁壮成长。



  Oh, dream maker, you heart breaker


  Wherever you’re going, I’m going your way


  Two drifters, off to see the world



  羽风薰心下一惊,不了解歌曲不代表他听不懂歌词,这很明显是一首情歌吧?而且这么舒缓的调调可不是朔间零向来的风格。隐隐约约的猜测在他心里悄然成形,过往与现在变得有迹可循起来。


  

  

07.


  许久才回归的主唱,忠诚而热情的观众,共同完成了一场称得上盛大的表演。


  备受瞩目的本人反倒毫无自觉,或者说习惯了这种场面,结束后跑得比兔子还快,想要朔间零签名的粉丝连他一根头发丝都找不着,只能抱憾离场。


  另一边,朔间零大爷似的翘着二郎腿坐在后台休息室的沙发上。


  “怎么样,老板满意吗?”


  人走的走散的散,羽风薰打发员工先回家休息,自己却还在后台清点设备,简直是模范好老板,他懒得搭理朔间零的明知故问:“朔间さん如果很闲的话可以来帮我收拾东西。”


  没得到羽风薰的夸奖还被他使唤整理一片狼藉的现场,朔间零有苦难言,只得拿起扫把听任老板的差遣,经过羽风薰身边时做作地叹了一口气以示不满。


  不知什么时候起,LiveHouse里只剩下了羽风薰和朔间零两人忙碌的身影。


  “羽风君不回家吗?”朔间零幽幽地问道。


  羽风薰一时卡壳,顿了两秒才回答说他不想回去。


  没想到羽风君也不是个好孩子,朔间零如此评价。


  这个“也”字十分微妙,羽风薰捕捉到关键词后轻笑了一下:“看来我们是同类,朔间さん。”

  

  朔间零不置可否,在羽风薰身旁坐下。

  

  “麻烦朔间さん不要突然靠近我,”羽风薰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眉头微微皱起,“跟男人坐在一起什么的也太恐怖了。”


  朔间零无奈摊手:“可是这里只有一张沙发,羽风君应该多买点才是。”


  羽风薰无力反驳,只好接受这个事实,凑合着和朔间零共挤一张沙发,并在心里默念记下明天就去买新的。


  谁也没再讲话,四周安静得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许是过于疲惫,羽风薰渐渐闭上了双眼沉入梦乡。朔间零这个头号夜猫子也因倒时差,难得在深夜感受到困意,不知不觉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羽风薰感觉肩头像是有什么重物压着,醒来一看,朔间零毛茸茸的脑袋正靠在他的肩膀上,而作案者本人睡得格外香甜。羽风薰万分惊恐,差点直接跳起推开身边的人,但朔间零眼底下无比明显的黑眼圈和不属于高中生的疲态让他放下了原本抬起的手。

  

  羽风薰的肩膀几乎发麻,但他担心吵醒朔间零,忍受他的重量的同时,一下也不敢动。上哪找我这么好的人啊,他默默在心里感慨。

万幸,朔间零不久后便醒了过来,只是一睁眼就面对面色铁青的羽风薰未免太恐怖了。


  “羽风君,我实在是很抱歉……”


  朔间零已经做好了接受羽风薰毒舌攻击的准备,不过令他意外的是,羽风薰并没有责难他,甚至轻声说了一句辛苦了。朔间零惊讶到瞳孔放大的样子,着实把羽风薰逗乐。


  “我们去看日出吧。”朔间零猝不及防地提议道。


  “哈?你什么毛病,”羽风薰的眼皮止不住跳,“这里哪能看到日出?”


  朔间零神秘兮兮地站起身朝门外走去:“羽风君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一辆炫酷的黑色机车停在LiveHouse旁,朔间零得意地拿出串钥匙在羽风薰面前显摆。


  “这是你的吗?”羽风薰的语气上扬许多。


  朔间零走过去插进车钥匙,娴熟地跨坐在机车上,完全是成年人的做派,如果不说,谁又知道他只是名高中生呢。


  十七八岁正是叛逆的年纪,没有人会不想体验一把飙车的快感,羽风薰不掩期待,接过朔间零递来的头盔,坐在后座上跃跃欲试。


  “羽风君坐好哦。”说完,朔间零将油门拧到最大,眨眼的功夫就不见身边的建筑物。

超高速行驶带起的风远比羽风薰想象中猛烈,除却耳边轰隆隆的响声,他还不得不抱紧朔间零的腰防止自己被吹走。


  “朔间さん的后座一定坐过很多人吧!”羽风薰提高嗓门大喊,试图让朔间零听见。


  朔间零也学着羽风薰喊道:“很遗憾,只有羽风君一个。”


  “那我还真是荣幸——”


  穿过狭窄的街道,居民区逐渐在视野中消失。羽风薰不知道朔间零要去哪里,随便吧,反正不可能把他卖了。


  天色逐渐亮了起来,二人在不知名的公路边下了车。


  朔间零大步向前走去,羽风薰紧随其后,生怕被扔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更何况他连这是哪都不知道。


  二人穿过路边的绿化带,空气中多了股咸腥味,似曾相识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前面不会是海吧?凭借关海洋的过人直觉,羽风薰几乎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加快步伐超过朔间零,果不其然,一片蔚蓝色的大海映入眼帘。


  如果说骑机车是对于新奇与刺激的追求,那么此刻的海则在安抚人心上略胜一筹。


  “羽风君看那边。”朔间零站在他身旁,举起手指向海的更远处。


  他顺着朔间零比划的方向看去,海天的交界线上泛着鱼肚白,太阳渐渐露出轮廓,鹅黄色的光晕一点一滴地侵染洋面,羽风薰被眼前的美丽景象所震撼,刚想和朔间零说点什么,却愣是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朔间零转头看向身边的人,他第一次见到羽风薰如此放松的神情,就像是鱼儿回到水中,鸟雀翱翔于空,恰到好处。


  金灿灿的光落在羽风薰身上,衬得他格外惹人注目。朔间零不禁想起第一次遇见羽风薰时,也是这般温暖,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


  朔间零悄悄用眼睛描摹羽风薰的侧脸,想要将这一刻永远刻进记忆当中。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羽风薰很早就感受到了朔间零的视线,只是并没有多想,权当他无意而为之,但时间久了心里难免发毛。他不会真的想趁我不注意把我卖了吧,奇怪的想法像烦人的蜜蜂一样围绕在羽风薰的脑中。


  “羽风君,”朔间零的语气少了平日里惯有的吊儿郎当,甚至正式得让羽风薰害怕,一度想逃走,“和我交往吧。”


  羽风薰心想敢情你盯了我这么久就想说这个,太失望了,不对,什么交往?和谁交往?他一向运转飞快的大脑顿时宕机,心中三万匹马奔过之后道:“朔间さん凭什么认为我会同意?我可不会想跟一个男人牵手谈恋爱什么的,太可怕了。”


  经历过无数表白场景的羽风薰不可谓不是身经百战,对象换成朔间零,有些惊讶也无可厚非,最后不还是稳住了吗?羽风薰试图缓解先前的惊恐,抬手拧了拧眉头。


  表白被拒后,朔间零的反应过于平常,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让羽风薰忍不住怀疑对方没听见自己说的话,他正准备重复一遍时,朔间零终于开口:“意料之内,要是羽风君答应了我才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闻言,羽风薰的眉头止不住抽搐,朔间零这人真是有够奇怪的哈。


  朔间零扯开嘴角笑了起来,继续道:“没关系,我敢打赌,羽风君有一天一定会主动来爱我。”


  什么情啊爱啊,从朔间零嘴里吐出来都变了味。且不说他对身边人总报以过分无私且平等的爱,表白失败后还自信得让人想给他那漂亮脸蛋一拳,朔间零果然不是寻常人能比的,羽风薰定论。


  “那我们就赌赌吧,”羽风薰故意一字一顿,意在强调不可能性,和朔间零的自信如出一辙,“恐怕朔间さん等不到那一天了。”


  

  

08.


  There’s such a lot of world to see


  We’re after the same rainbow’s end

waiting round the bend


  My huckleberry friend


  Moon River, and me


  ……

  


  一曲终了,周围热烈的掌声不断。朔间零鞠躬致意后走下台,几乎小跑着来到羽风薰面前,他正想开口,却被羽风薰用手指抵住嘴唇。


  “朔间さん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吗?”羽风薰不语则矣一语惊人,属于过去的称呼传入耳畔,朔间零这才注意到羽风薰的后发也扎成了一个小辫,“你赢了。”


  朔间零怎么可能不记得,多少年的日思夜想随着关系的拉近反而愈发不敢显露,不比曾经自信满满地宣告赌约,如今只是默默怀揣在心底。他承认,会挑一首明显含有表白意味的歌同样含有赌的成分。而羽风薰一句你赢了代表着什么自是不言而喻。


  “羽风君,生日快乐~”指针转动至十二点整,朔间零在这个现今存在双重意义的重要日子为他亲爱的搭档兼恋人献上最诚挚的祝福。

  

  

   

  ***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想要评论!

古水无波

【ひめこは】【露琥珀】段子合集

全是蓝粉段子。有的是偶像pa,有的可以看成非偶像pa的普通情侣if

  

1.  HiMERU和樱河琥珀假期的时候一起登山。垂直海拔千米以上,爬上爬下需要大半天。琥珀每次出游都很兴奋,开始的时候还和HiMERU一起走,半路开始忍不住自己一个人加速把HiMERU甩在后面。每爬到一个供游客休息的小平台他就会停下来等HiMERU。HiMERU在后面一直匀速前进,和他会合以后看到琥珀在拿着手机拍拍拍,就从包里拿出水和各种吃的问琥珀要不要补充能量。吃完喝完俩人拍拍拍完琥珀又开始一个人快速往上爬。俩人除了一开始以外基本上没有同行的时候。就这样到了山顶琥珀体力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等半...

全是蓝粉段子。有的是偶像pa,有的可以看成非偶像pa的普通情侣if

  

1.  HiMERU和樱河琥珀假期的时候一起登山。垂直海拔千米以上,爬上爬下需要大半天。琥珀每次出游都很兴奋,开始的时候还和HiMERU一起走,半路开始忍不住自己一个人加速把HiMERU甩在后面。每爬到一个供游客休息的小平台他就会停下来等HiMERU。HiMERU在后面一直匀速前进,和他会合以后看到琥珀在拿着手机拍拍拍,就从包里拿出水和各种吃的问琥珀要不要补充能量。吃完喝完俩人拍拍拍完琥珀又开始一个人快速往上爬。俩人除了一开始以外基本上没有同行的时候。就这样到了山顶琥珀体力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等半天看到HiMERU力不从心地姗姗来迟开玩笑说HiMERU是不是年龄大了,该好好锻炼了哦。然而琥珀精力来得也快去得也快。傍晚下到山底琥珀就已经只能顾着走路,没力气说话了。寻找离开景区的路、买回程车票全是HiMERU做的,琥珀闷闷的,问一句答一句,反正跟着HiMERU走就是了。

至于在回程车上车开了没多久就靠在HiMERU睡得东倒西歪、下车被HiMERU牵着回家就是另一回事了。


2. HiMERU工作的时候看电脑戴一副低度数护眼眼镜。琥珀坐在他对面头趴在桌子上仰头看他被电脑屏幕遮挡住一半的脸。眼镜上随着屏幕界面的操作反射着不同的光,和镜片后面那双金色的眼睛混杂在一起,有点像迷乱的万花筒。HiMERU工作的时候很关注,即使被盯着也不会分神。琥珀百无聊赖地盯了一会,转移看视线,决定不理他了,这个时候头顶传来HiMERU的声音“冰箱里有昨天买的蛋糕和水果,樱河拿出来吃吧”,琥珀一听好吃的顿时来劲,跑冰箱前捯饬。一会切好的蛋糕和一盘切好的水果就端到了HiMERU面前。HiMERU知道自己不吃拂了樱河的好意,于是装模作样地拿了几个水果塞嘴里意思一下。他不习惯工作的时候吃东西。不过这时候琥珀也知道他一时半会结束不了,已经知趣地去别的房间了。HiMERU心想一会结束手上的工作要好好和樱河腻歪一会。


3. 偶像pa HiMERU和樱河参加综艺节目撕名牌。他俩在不同队。互撕if:俩人碰上,保持一定距离后装模作样地客套一下然后谁也不主动攻击就分离了。这种综艺比起纯粹地比拼更多是看谁会搞事情制造镜头和笑点,所以他俩不到最后没剩几人的决胜阶段一般不会1v1。要是多对一那就是另外的事了,琥珀胜负欲被点燃,和队友对HiMERU穷追不舍,多面包夹,HiMERU知道迟早被追上狼狈地躲一会就投降乖乖任撕了。琥珀就不一样了,撕名牌这种考验近身技巧的事情有点涉及他老本行,琥珀有时候忍不住各种擒拿制服技巧对着对手就上了,这谁顶得住,所以后来和琥珀分到不同队的都一致商量要么一个人跟住然后叫帮手多人一起用力气压制,要么趁他找道具或跟人交涉的时候偷袭。琥珀中了几次招每次淘汰的时候脸上都是无奈好笑又好气的表情,游戏结束后大家还一起调侃他,撕了他的人有时候也开玩笑地赛后拿着他名牌得瑟一下。这种室外综艺观众一般都喜欢琥珀这种认真耿直战斗力又强的选手。不过要是游戏复杂一些,涉及卧底和多个阵营和身份以及需要持续推理的时候琥珀偶尔会掉线跟不上。他玩动手游戏水平太强了,当卧底的时候想演,一放水就开始被怀疑,所以很少能以卧底身份赢,这让他特别沮丧。HiMERU则是另一种情况,他很会演也很会观察,不过有时候抓错了细节导致带着一队人一起跑偏,所以多数时候推理很准,偶尔也会错得离谱。至于他自己当卧底的时候,虽然他演技很稳,但是玩的次数多了因为大家都觉得他聪明所以喜欢把危险人物先票出去,因此也很少能以卧底身份赢到最后。(作者RM看多了天天惦记饿死搞RM综艺私密马赛)


4. HiMERU和琥珀都不太会做饭。一起生活以后发现这样下去迟早得一起饿死。所以都开始了艰难的厨艺学习。一两年后两个人终于都会熟练做几道保底在没吃的的时候可以填饱肚子的菜,能维持平时食谱循环得过来,买菜也是谁有空谁去,并非都交给一个人。其他时候就一起出去吃。看来成为熟练的家庭厨师还需要很多年时间。


5. 琥珀老早就惦记HiMERU扎辫子是什么样子。他自己没有留长头发的欲望,因为从小到大看惯了姐姐们长头发的各种发型,他长得和姐姐们大差不差,而且做家族任务的时候也不是没戴过假发变装,所以没啥想象空间了。但是对HiMERU他就有好奇心了。HiMERU平时头发一直维持着介于能扎起来和扎不大起来之间的一个长度,很注意形象,头发剪得很勤。琥珀在HiMERU坐着的时候有时凑到他身后给他把头发弄到后面拢在一起模拟扎起来的样子,然后头伸到前面去看他什么样,HiMERU只能一动不动地任他搞。后来琥珀终于忍不住了,怂恿HiMERU把头发留起来。HiMERU听了他的话真的把头发留长了一些,扎了小辫子,戴着眼镜妥妥斯文败类,把琥珀看得心动又脸红又有点憧憬。做//爱的时候琥珀躺在床上,HiMERU摘下眼镜,扬头单手解下皮筋拢头发欺身而上,琥珀光看就湿了。


6. 琥珀是完完全全的理科盲,而HiMERU是个理科高手,琥珀有时候刷油管刷到一些化学趣味实验或者现象科普,兴高采烈地分享给HiMERU,结果除了猎奇小众的HiMERU竟然好多都知道,还三言两语解释的头头是道,给琥珀整自卑了,琥珀本来就对自己一直没机会上学有点介怀,看到那些花里胡哨的字母符号化学式会有一种落寞感。HiMERU认真地抬起琥珀的头说这些东西知不知道没有什么所谓,上学有很多弊端和痛苦,即使改变了樱河的过去,真的去上学了也不会有现在的樱河在我眼中这么生动完美。琥珀在他灼热的目光下微微有点脸红但还是嘟起嘴显得有些不满。


7. 原作pa。琥珀被大俊影响,看起了恐怖游戏实况,一边害怕一边忍不住看,终于在大俊引导下自己也下了一个,那种要反应速度的第一视角鬼捉人追击独立游戏,琥珀一被鬼吓到直接手机脱手尖叫后退,吃饭的时候都木讷讷的,HiMERU看不下去了,知道了游戏名自己也下了一个,花了两三天晚上给玩通关了,第二天琥珀又掏出来玩的时候自己也登录发了组队邀请带着琥珀一阵操作把琥珀玩很久都玩不到的地方一路通关,马上结局的时候燐音突然从后面偷袭他俩说玩啥呢,然后gg了。HiMERU无语了一下叹口气责怪天城,琥珀急得眼泪快出来了但是整个人又沉浸在紧张中一时间呆呆的也没去骂燐音。队长过来是跟他俩说了点工作上的事,走了以后HiMERU对琥珀说别伤心回头我们再通关,琥珀整个人搭到他肩上像撒娇一样。事实上回头俩人全忘了。

  

8. 琥珀睡前喜欢倚在床头看漫画或者看手机,HiMERU有时候并排倚着在旁边看书,也有时候事情多忙到临睡觉才到床上来,这时琥珀会抛下手中的东西凑到HiMERU跟前去贴贴拥抱,他不好意思主动索吻,但是眼睛里的渴求不会骗人,HiMERU主动去吻他,两个人安静地享受夜晚零距离的时光,也有一定可能一吻结束会发展成负距离接触,这就要看兴致和第二天的安排了。


俗客

【零燐】什么,朔间零失忆了?(上)

*p友转正文学,是失忆也丢不掉口癖零×燐

*仅零燐,内含弟弟助攻。

*《关于全大楼都知道我恋爱了我本人却对此一无所知》

————————————————————————

  本来也不算什么正经关系。


  天城燐音拎着外套出了更衣室,抬眼便迎上队友欲说还休的目光。他漫不经心地一笑,伸手揉了揉粉发末子的脑袋,好像刚才根本没听到朔间零车祸失忆的消息。


  椎名丹希咬着牛奶吸管,说话含含糊糊:“我已经把汤炖上了,等下你拿去看朔间前辈……”


  “HIMERU觉得天城可能需要陪着,或许大家应该一起去?”


  樱河琥珀气鼓鼓地把自家不靠谱队长的手甩开:“所以朔间...

*p友转正文学,是失忆也丢不掉口癖零×燐

*仅零燐,内含弟弟助攻。

*《关于全大楼都知道我恋爱了我本人却对此一无所知》

————————————————————————

  本来也不算什么正经关系。


  天城燐音拎着外套出了更衣室,抬眼便迎上队友欲说还休的目光。他漫不经心地一笑,伸手揉了揉粉发末子的脑袋,好像刚才根本没听到朔间零车祸失忆的消息。


  椎名丹希咬着牛奶吸管,说话含含糊糊:“我已经把汤炖上了,等下你拿去看朔间前辈……”


  “HIMERU觉得天城可能需要陪着,或许大家应该一起去?”


  樱河琥珀气鼓鼓地把自家不靠谱队长的手甩开:“所以朔间前辈真的完全把你忘了,燐音?”


  “谁知道呢?跟咱关系又不大……”


  “那可是你男朋友!”


  三道声音炸雷一般同时响起,恶作剧伸去捏丹希牛奶盒的手顿住了,天城燐音目瞪口呆地看向队友们。


  “咱倒是很好奇……”


  樱河琥珀严肃瞧他。


  椎名丹希乖乖点头。


  HIMERU眉头紧锁。


  “哪个家伙告诉你们咱和零酱是那种关系的?!”


  天城燐音的沉默震耳欲聋。


  


  “唔姆,哥哥在吗?”


  门外突然探进一个小脑袋打破僵局,椎名丹希干笑两声,起身把人迎进来。


  天城一彩抱着果篮乖乖和丹希道了谢,转头喊哥哥:“巽前辈说可以带着我去看朔间前辈,哥哥要一起吗?”


  少年人眉眼间满是忧心:“哥哥不要太难过!朔间前辈一定会没事的!”


  天城燐音沉默片刻,缓缓挤出一个笑。


  “所以说,除了当事人,es大楼都觉得咱和小零在谈恋爱?”


  “怎么这么大的事儿也没人通知到咱?”


  


  朔间凛月慢悠悠地削苹果。


  朔间零靠在床头,抬手掐了掐眉尖:“小狗,汝说谁要来?”


  “当然那个红毛混蛋!”


         “总之先走一步,他估计待会儿就到,本大爷才不想看见他!”


  大神晃牙张牙舞爪地去拉给朔间零倒鸡汤的阿多尼斯,老实的末子“嗯”了一声,站着没动,担忧的目光始终落在朔间零身上。


  朔间零见状,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乖孩子乖孩子,吾辈会像对待世间珍宝一样把鸡汤全部喝掉的,不会浪费的喏。”


  “不过吾辈也实在想不起来汝等是什么人,也许明天会有转机……总之汝等放心回去休息吧,毕竟吾辈可爱的弟弟凛月还在喏。”


  朔间凛月困倦地眨眨眼:“笨蛋兄长,明明小~朱很快就会来接我的。”


  他把削到一半的苹果塞到哥哥手里,起身把两位送出门,又顶着朔间零幽怨的眼神把削好的苹果拿回来吃掉。


  “喂~兄长,你当真失去全部记忆了?”


  朔间凛月托着脸颊看他。


  “是的喏,吾辈睁开眼睛就是陌生的环境和人群,幸好还有可爱的小小的天使凛月在喏。”


  哪怕失忆也丢不掉的口癖……真是麻烦呢。


  “等下燐音哥过来,小~朱就会来接我走哦。”


      口是心非的弟弟好他妈可爱。


         所以这个阴魂不散的燐音到底是谁?


  


  天城燐音最终为了弟弟的生命安全,还是拎着丹希塞过来的鸡汤带着一彩把好整以待的驾驶员劝下车,往医院去了。


  “怎么连弟弟同学都觉得咱会去看朔间呢?”


  天城一彩偏过脑袋看他:“因为哥哥好像真的很喜欢朔间前辈。”


  他攥着方向盘的手指猛然一紧。


  “喜欢咱们零酱的人多了去了,一路能从es大楼排到南极洲去,总不能都去看他吧。”


  “唔姆,可是哥哥的喜欢好像不一样,”天城一彩的声音飘飘忽忽的,“对不起哥哥,我有点笨,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可就是很不一样哦,哥哥看他的眼神,不是蓝良看朔间前辈的那种,更像是……烤焦的棉花糖,甜丝丝软乎乎的。”


  这个形容,就差直说咱和零酱之间不清白了呢。


  天城燐音陷入反思。


  不是,他的眼神有那么露骨吗?


  那明明是看朋友兼p友的单纯无辜眼神好吗?!

tbc.

lemon

睡在我上铺的偶像??

胡闹沙雕脑洞,设定大概是集训重换宿舍?

主要人物:天城燐音,椎名丹希,斋宫宗,影片美伽,七种茨,风早巽→其实就是想写我推贴贴!!

cp向目前内含:燐niki,宗咪

occ!


宿管阿姨敬人【草!】决定重新调整一下某些人的宿舍安排。他第一时间把目光放在了天城燐音身上,老问题生了,曾经怂恿别人聚众打牌把别人赢得只剩下底裤然后几个室友光着裤衩来找敬人投诉的画面尚且历历在目。敬人不愿再忆,果断把这大爷拉出到新的宿舍,好家伙,让他想想接下来有哪个倒霉蛋能成为这爷的室友,那就是椎名丹希吧,省的天城燐音天天往别人宿舍跑去闹。好了,凑成一对男同了,为了单身狗着想,再拉一对男同吧。敬人想,这多容易...

胡闹沙雕脑洞,设定大概是集训重换宿舍?

主要人物:天城燐音,椎名丹希,斋宫宗,影片美伽,七种茨,风早巽→其实就是想写我推贴贴!!

cp向目前内含:燐niki,宗咪

occ!



宿管阿姨敬人【草!】决定重新调整一下某些人的宿舍安排。他第一时间把目光放在了天城燐音身上,老问题生了,曾经怂恿别人聚众打牌把别人赢得只剩下底裤然后几个室友光着裤衩来找敬人投诉的画面尚且历历在目。敬人不愿再忆,果断把这大爷拉出到新的宿舍,好家伙,让他想想接下来有哪个倒霉蛋能成为这爷的室友,那就是椎名丹希吧,省的天城燐音天天往别人宿舍跑去闹。好了,凑成一对男同了,为了单身狗着想,再拉一对男同吧。敬人想,这多容易啊,果断往某个事务所看去,瞅着那个粉毛和异瞳就gay里gay气的,行了,就你们吧,影片美伽已经整天哦西桑到室友精神疲惫了,也该解放那群小崽子的耳朵。不过一个宿舍两对男同这也太猖狂,天知道他们会在宿舍里搞什么,不行,为了保住宿舍的名声,拉个美女老板进去中和一下,就决定是你了!眼镜辣妹七种茨!嗯……总觉得这个宿舍邪气有点重,加一个风早巽净化一下。一个全新的宿舍组合诞生了!莲巳敬人满意地合上了本子。

  看到名单的丹希,斋宫宗,影片美伽,七种茨纷纷直呼莲巳敬人你算计我!

  斋宫宗表示有天城燐音和七种茨,这还住个屁啊,迟早我和我的艺术都得死在那群人手上。七种茨脸上笑嘻嘻,心里草泥马,我又是老板又是受害者的,到底招谁惹谁了?而且你跑啊,留你家小猫咪在这里嘤嘤嘤,爱谁哄谁哄!

  巽哥第一个自告奋勇:我来!这种带善事舍我其谁!

  天城燐音:咱也行。

  七种茨竖中指:你行,你行,你行个锤子。

  斋宫宗越发觉得自己不能跑了。

  于是,新愉快的宿舍生活开始了【并不

  丹希特别烦,因为他睡的是天城燐音的上铺。天城燐音仿佛就像是有什么大病一样,自己东西不收拾,在床上扑腾个没完,觉得无聊还得伸起自己两米八的大长腿去蹬丹希的床,丹希正铺着床,被他蹬得生无可恋,只得趴着床架,脑袋往下一探骂道:“草,你有病啊!”

  燐音说区区丹希你怎么能骂咱呢,于是蹬的更欢了。

  和丹希连着床铺的七种茨也有意见了,各种脏话往外飚。听得风早巽不禁拿起圣经自我净化心灵,斋宫宗也赶忙捂着美伽耳朵不让他听,说七种你得了,别说这种难听的污言秽语教坏小孩子。

  七种茨不爽了:“我跟你孩子同一岁好伐!”

  众人:“我擦嘞。”

  斋宫宗:“那你怪老成的。”

  我们瞅着你也不像18的啊。

  最后被天城燐音喊了十几分钟“宝宝蛇酱”,七种茨气的啊,要不是丹希拉着他说燐音烫死个人,吸金大大的可以,七种茨早就爬下床把这家伙扔到Stapro,滚去跟他的弟弟同学去吃团圆饭。

  燐音摇头:“这哪成啊,起码把丹希也扔过去才叫团圆。”

  丹希:“???草,副所长你上吧,我不拦你了。”

  七种茨安慰自己,忍吧忍吧,别跟钱过不去。


  ————


  因为不想和这群家伙挨着一起刷牙提前起的斋宫宗姑且算是优雅地独自准备行头,但因为还要等美伽而选择在书桌前看书。茨和巽哥在起床铃一响也就起了,天城燐音从被子里喊了一声:“丹希醒了没有?”听不到丹希应声,便断定他没起床,于是异常精神地爬上丹希的床,把丹希被子一扔,上去就是一顿胳肢窝攻击。

  “雾草,燐音君你大早上有病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别!”

  “哟哟哟,早上好!”

  被扔下的被子盖住的七种茨和巽哥原地沉默。

  七种茨拳头硬了。

  巽哥表示不要紧,上帝会替我原谅他们的。

  斋宫宗无语,默默当没看到。

  总觉得还差一个人。

  “对了,美美怎么还没起床?”

  天城哥一边还压着丹希挠胳肢窝,一边还看了一眼对面被子盖得格外安详的美伽。斋宫宗猛然想起这娃赖床,想着还得不优雅地爬上床。天城燐音说没事,宗君放一百个心,咱来帮你叫,一叫一个准,你看丹希,现在多精神。

  丹希:我就泥马的无语。

  斋宫宗慌了,用这种叫法还了得?Non!太不优雅了!他要自己来!

  然后他就看见了站在凳子上趴在美伽床边,满怀慈父气息,语气温柔地说着:“美伽君,快起床哦,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愿上帝保佑你这样可爱的孩子……以下省略一万字。”

  醒没醒不知道,但他们觉得美伽在神父的光芒下要升华了。

  七种茨说哪用费那么大事啊,于是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大喇叭:“影片君,你的老师说你赖床,所以不要你了!!”

  好家伙,影片美伽果然就从床上蹦了起来,扭头一看斋宫宗床上果然没人,当即就哇哇大哭。

  众人:懵逼. jpg

  斋宫宗:“毒蛇你看你搞的什么破事!”

  七种茨:“草,谁知道啊!”

  燐音:“美美别哭哈,你老师就在底下,咱这就把他踹上去给你!”

  斋宫宗:“天城燐音你有毛病啊!”

  丹希:“你们谁来关心一下我?”【快要被压死.jpg】



  ————


  丹希饿了,饿的走不动道了。

  年纪轻轻的也不能在床上饿死啊,他得找个人帮他去食堂打饭啊。找谁呢?丹希看了看七种茨。

  七种茨笑了笑:我给你分析一下,我上有考死普罗男同事务所,下有过激背德园团,外要当女强人商务洽谈,内要当你们的老妈子处理你们的男同破事,不是猝死在通宵工作的路上,就是气死在你们的问题发言上,还要整天被人追着八嘎呀路,现在还要住在这里看两对男同恩恩爱爱……

  丹希:“…别说了老板,我饿死都不让您去打饭,您太辛苦了,我过年一定给你在你照片前多贡上两碗饭。”

  七种茨:“…倒也不必。”

  可丹希还是饿啊,不吃不行,人不吃饭就会死。看看那个粉毛美人,那叫一个瘦啊,那叫一个体弱啊,一看就需要干两碗大米饭。

  丹希笑着,问那个慈母手中线的斋宫大哥需不需要吃饭啊。

  斋宫宗:“艺术家不需要吃饭!”

  雾草,

  还真有不喜欢吃饭的人。

  丹希:“请问您喝的是露水嘛?”

  斋宫宗:“说人话!”

  丹希:“您是仙女。”

  斋宫宗:“滚!”

  丹希还想找找底下笑的跟花似的巽哥,那双眼睛仿佛就在说:找我找我。但看看他那双饱受摧残的腿,说算了吧,他可不想做大恶人。

  丹希重新把眼神锁定影片美伽。美伽倒是很乐意地就接受了,把丹希感动得,如果有感动es十大好人,他椎名丹希拼死了也要给影片美伽投上一票。影片美伽说不至于,就打个饭的事,说着就出门去了。斋宫宗突然说也要买瓶水,就一起出去了。

  七种茨赌五毛钱,斋宫宗如果不跟影片美伽一起回来,他就生吃天城燐音。

  丹希:“副所长别啊!这种东西吃了会闹肚子的!而且你怎么就赌五毛啊,你不是老板嘛?!”

  七种茨悟了,也对,怎么能吃这种东西呢,那就生吃个伏见弓弦吧。【弓弦锯锯表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美团外卖

  风早巽很是懵逼,我咋听不懂你们说的啥,看来这种对话对神父来说还为时过早。

  过了一会,饭是天城哥拿回来的。

  丹希问那两口子呢?

  天城哥说为了拿你两麻袋的饭低血糖双双躺保健师去了。惨得咧,闭眼之前还跟咱说天城燐音你真牛,一般人真的养不动你这老婆。丹希羞愧难当,表示愿意捐出两盒饭去看望他们。


  ————


  燐音无聊啊,无聊就想找事干,所以他提议说有没有人陪他玩两把牌。丹希一听赶紧捂着肚子立马爬床,斋宫宗一听被子立即盖好,茨一听立马脏话攻击,巽哥表示忙着和上帝交流,于是燐音把目光锁在了刚从外面回来的影片美伽身上。美伽弱弱地说:“打扰了…”然后果断把门关上。燐音说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这样啊,有没有点室友情谊?说着说着就爬上床把丹希拽下来,然后把躲在外面的美伽也提溜进来,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好了,可以斗地主了。

  斋宫宗一看,这还得了?马上爬下床说什么都要翻出珍藏在柜里的斧子,给这个狂徒来上一斧子。

  七种茨赶忙拦住这位大爷,哎哟我去,您在宿舍里藏这玩意干嘛,拿出来多吓人,收着收着,让敬人阿姨看到又得被叨叨半天了。

  丹希猛叫:“燐音君还不快把人孩子还回去!”

  燐音:“别啊,美美,咱可是有宗君全套珍藏周边,你跟咱玩两局,玩赢了咱送你。”

  七种茨说你真牛啊,es第一宗p都没有的玩意你居然有。丹希也疑惑为什么燐音会有这玩意,看这浓眉大眼的居然喜欢斋宫宗这一款的。后来燐音告诉他,自己压根没这玩意,骗他们的而已,毕竟影片美伽这傻小子怎么可能赢得了他。

  斋宫宗哼了一声:“影片怎么可能会被…”

  美伽:动摇.jpg

  斋宫宗:“你动摇个什么玩意,我重要还是那几个破周边重要啊。”

  美伽:“我虽然是小孩子,但我都要!”

  好家伙,于是天城燐音席子一铺,就拉着丹希和美伽耍斗地主去了。斋宫宗没眼看,七种茨也没眼看,躲在一边看书,风早巽有眼看,而且看的十分起劲,差点没替影片美伽上了。

  正好乱凪砂来串宿舍。七种茨一见,赶忙下床接,问阁下你怎么来了。乱凪砂饿了,乱凪砂想来讨点夜宵吃,不过他似乎很快对天城燐音的牌更感兴趣,于是话都没跟七种茨说完上前去探究打牌这门学问了,七种茨崩溃啊,阁下你学什么不好,你学这个干嘛,你是嫌我钱多嘛?!

  himeru也来了,他要找天城燐音询问点工作事项,结果开门就是欢天喜地的打牌现场——疯狂乱叫的天城燐音,喊着“饶了我吧”的椎名丹希,和面对牌面又窘迫又有胜负心的影片美伽,坐在影片美伽身后因为看不惯而现学现教的脸臭斋宫宗,围观的七种茨和乱凪砂,md还有笑嘻嘻的风早巽,himeru气得差点把门一拍就想走,天城燐音叫住了他,说你别走啊,咱跟风早巽赌了你的周边,咱要是输了,你的周边全都要到风早巽手上。

  himeru破口大骂:草,天城燐音你是不是人?你给我赢,要输了我立马单飞!

  围观群众+1

  听说乱凪砂和茨都在,日和跟纯便过来凑热闹。有巽哥和天城哥,一彩说这是什么好地方也马上过来,爱拉表示那里好多偶像,跟着一彩来了,麻油一看大家都去了我不去?那还是人吗?立马爬着天花板就去。五奇人那群友人听说斋宫宗玩牌,纷纷也说要去见识一下艺术家耍牌这是什么史诗级场面。兔团说雾草,大家都去看,肯定有什么好康的,我们要长大,我们要看好康的!三毛缟斑路过这个宿舍,哇塞他们好热闹,居然那么快乐的氛围怎么少的了我妈妈呢!于是举着兔团加入现场呼唤。某个宿舍很有革命者气息, Trickstar狂喜,立即赶去围观。濑名泉闻着游木真的味就来了,后面还带着一脸兴奋要给美伽加油的岚姐姐和找灵感的月永雷欧,栗子表示我哥也在?那我不去了,真绪也在?那也没事了,麻溜点快走!前辈都走了,朱樱司拖着樱河琥珀就去了。樱河琥珀喊:雾草,天城燐音在的地方你们都去啊!

  然后流星队加入现场,ud紧跟其后,菲团加一。

  宿舍顿时被挤得水泄不通,人声鼎沸。

  看好了啊

  此时牌桌上是天城燐音,风早巽,斋宫宗,乱凪砂。

  “草,赌天城燐音赢啊,谁赌的斋宫宗,那艺术家像是会玩牌的嘛!”

  影片美伽震怒:“再说哦西桑一句不好试试,我用魅惑剧miss你,拉面曲辣死你!”

  “我用人工呼吸pf赌风早巽输!”

  “敢赌巽哥输?我咒你以后最后一个音符必断!”

  “不管,天城燐音你敢不赢himeru迟早暗杀你。”

  “是我园没牌面呢?快赌乱凪砂赢,保你们两首魔王曲fc!”

  “宗哥宗哥勇敢飞,五奇人五奇人永相随!”

  七种茨:“我擦,你们一个个有病啊,大晚上来这里围观个屁!当这里赌场呢?阁下快赢!赢了我包你两个月夜宵!”

  “你们在这里干嘛?”

  “废话,看人打牌啊,别吵我,没看到快决出胜负了吗!”

  不对,这声音——

  众人回头——

  雾草,快跑,是莲巳敬人!!!!

  天城燐音身手敏捷,立即把牌桌推到床底下,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麦克风就是一通“Crazy Roulette,回せルーレット,運命さえ揺さぶるbuzzy beat,Crazy Roulette,踊れルーレット。”

  蜂团全体被迫大转盘。

  众人:“谁看打牌啊,我们看的是演唱会,你看那红毛蓝毛,唱的多好啊。”

  敬人:……

  于是半夜12点,es整个宿舍楼灯火通明,

  因为他们都忙着写一万字的检讨。

  天城燐音表示大晚上写什么检讨啊到底有没有人性啊!

  宿舍四人:你以为这是谁的错?!!

  对了,风早巽突然想起,“统一一下还是我赢了,所以himeru和斋宫桑的周边都要给我哦。”【没错,巽哥给美伽赢周边!

  天城燐音那个心虚啊,“下次一定。”

  ————

  某天晚上,椎名丹希正准备入睡,突然一本书就往他脸上一砸,丹希想不都不用想,铁定又是天城燐音这个崽子又犯病了,“燐音君医院晚上还开门,求你去看看吧。”

  “干嘛,你掉下来的书我还不能扔上去了?”

  “你就不能站起来好好递嘛?”

  “不能,咱得了给丹希递书双腿就会瘫痪的病。”

  “我草啊,你们两口子有话滚出去讲,大晚上你们不睡觉的?!”七种茨骂骂咧咧。

  两口子顿时闭嘴。

  直到丹希又受到枕头重击,丹希想第二天我打不过你,还不能给你扔回去,于是那叫一个气愤啊,就把枕头一甩————

  “谁啊!”

  草,扔错了!

  扔到斋宫大哥了!

  斋宫宗真是觉得这个破宿舍一秒都呆不下了,大晚上的,睡觉不睡,还搞暗杀!

  斋宫宗说什么也咽不下这口气,立马把枕头往天城燐音扔了过去。

  天城燐音:“诶嘿,咱跟宗君无冤无仇你居然那么对我?!”

  于是又是一发枕头!

  好家伙,正中睡着的影片美伽,吓得影片美伽一声乱嚎。

  斋宫宗震怒,天城燐音你好大的胆子,爬到影片美伽床上抢过枕头继续扔,顺便把影片的枕头也扔了过去了。

  影片美伽看到斋宫宗也中招,也忍不下去,居然砸我哦西桑,我影片美伽今天就要跟你拼命!

  巽哥一看,你们居然玩的那么不开心都不带我?我也要加入这种增加感情的娱乐活动。

  七种茨:???

  突然一记枕头惨中七种茨聪明的脑袋瓜。

  怒了,怒了,蛇酱彻底怒了。

  他抢过枕头,一下一个天城燐音,一下一个椎名丹希,一下一个斋宫宗,一下一个影片美伽,一下一个风早巽,一下一个莲巳敬人!

  嗯?为什么会有莲巳敬人?!

  莲巳敬人大吼:“草,你们宿舍有完没完啊!!整栋宿舍楼就你们最吵!!给我加再加两万字检讨!!”



————可能会继续更,所以你们有啥想看的嘛,类似于一起吃饭,团建??

鹅卵石到处爬

【花方】假如小宝把毒换到自己身上

是上一篇 谁在骗谁 里阿飞提过的if线

小宝把莲花身上的毒换到了自己身上*

是糖不是刀

//

求求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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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归我

乱写一通,不喜右划


—正文:


“方小宝,我饿了,你拿着这本菜谱去给我做点饭吃。”


李莲花想要支走方多病,好找机会离开。


可方多病却没以前那么好骗了,对李莲花明显顾左右而言他的话充耳不闻,径直上前点了他的穴。


“这个时候就别再想着离开了好吗?”...

是上一篇 谁在骗谁 里阿飞提过的if线

小宝把莲花身上的毒换到了自己身上*

是糖不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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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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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归我

乱写一通,不喜右划

 

 

 

—正文:

 

 

 

 

 

 

“方小宝,我饿了,你拿着这本菜谱去给我做点饭吃。”

 

李莲花想要支走方多病,好找机会离开。

 

可方多病却没以前那么好骗了,对李莲花明显顾左右而言他的话充耳不闻,径直上前点了他的穴。

 

“这个时候就别再想着离开了好吗?”

 

方多病顿了顿,脸上流露几分不舍之色,“你放心,我一定会……一定会让你活下去的。”

 

李莲花没听清。

 

他只觉得心口绞痛,眼前也愈发模糊,方多病的声音忽远忽近,只余下几个含混不清的字眼传入耳中。

 

“你……师娘……毒……换给我……”

 

李莲花努力睁开眼睛,想要听清方多病在说什么,头却终于晕得厉害眼前发黑,只看得方多病的嘴唇一张一合,支撑不住,失去了意识。

 

 


 

 

方多病深吸了一口气,心中默念岑婆在云隐山时传授给他的心法口诀,缓缓运转着体内的扬州慢,将掌心覆上李莲花的后背。

 

李莲花这段时间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偏偏还没有什么胃口,方多病想尽办法都喂不下他几口饭。

 

他失去意识后昏睡着,可那脊背仍旧挺直,只在大红战袍的包裹下清晰显出一把瘦削的骨,憔悴得很,碧茶在血管里蔓延的暗色从李莲花的衣领里爬了出来,随着呼吸的幅度起伏。

 

方多病化掌为爪并做两指,轻点在他几处大穴上,再以扬州慢内力为辅,很快便将碧茶之毒镇压了下去。

 

可这还不够。

 

如果仅仅只把李莲花的碧茶之毒压制,并不能起到什么效果,倘若他再动用内力,毒素依旧会再次爆发,迅速蔓延至全身。

 

方多病原以为李莲花已经服下了忘川花,便也将云隐山时岑婆所说忘在脑后。

 

可如今忘川花已被李莲花献给陛下,如果想要救他的命,方多病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

 

以命换命,将李莲花体内的碧茶之毒引到他体内。

 

他别无选择。

 

“李莲花,”方多病低声道,“你说你这十年是无了大师替你赚回来的。”

 

“可方多病这十几年,也是李相夷当年替他赚回来的。”

 

“现在拿它去换李莲花的命,方多病很愿意。”

 

 

 

 

内力游过全身的经络,探入掌心相触的躯体又收回,方多病感受到碧茶之毒从掌心进入体内时丝丝缕缕的疼痛,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唔……”

他还没有来得及适应这种感觉,疼痛就猝然扩大,如同被千把利刃刺入经络,连带着原本稳定的内力输送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李莲花紧闭着双眼,呕出半口血。

 

方多病一下从疼痛里回过神,发狠咬破自己的舌尖,勉强恢复了清醒,加大了内力输送的速度,任凭碧茶之毒如同闻到了骨头味道的野狗一般,顺着他的掌心涌入经络里横冲直撞。

  

哪怕经络痛得近乎要炸开,他的手掌也不曾离开李莲花后背半寸。

 

“李莲花……”

 

方多病的眼前忽明忽暗,开始陷入模糊,唇角溢出一丝血迹,五脏六腑都似在翻滚,周身发凉。

 

“李莲花……”

 

疼痛席卷而来的时候,方多病就犹如滔天巨浪中的一叶扁舟,摇摇欲坠,可偏偏“李莲花”这三个字好像岸边牵扯着他的一根绳子,只需放在唇齿边念上一念,便能生出许多勇气。

 

碧茶之毒已经快要全部换到他体内了。

  

毒发的痛楚远比他小时候银针刺穴、冷泉疗体时还要更甚,方多病哆嗦着用力眨了一下眼睛,视线最后一次聚焦在眼前之人的背影上。

 

“莲花……”他喃喃道,“这就是你平日所忍受的痛苦吗?”

 

 

 

 

 

“唔……”方多病呕出一口血,却因为视线模糊怎么都擦不干净。

 

“弄脏你的地板了,”他摸索着站起身,略带歉意地看了看床的方向——他已经不十分能看清了,只能看个大概。

 

“李莲花,你要好好的,要对得起本少爷今天为你解毒吃的苦,不然本少爷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李莲花醒来时外面已是黄昏,莲花楼里人去楼空,方多病不见了踪迹。

 

他下意识地探查体内,却发现过去如跗骨之蛆一般的碧茶之毒在体内凭空蒸发,没留下一点痕迹,反倒是曾经为了压制毒素而只留下的一成内力却变作三成,还在随着吐纳间隙慢慢积攒。

 

李莲花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翻身下床,确切的说是摔倒了地上,不管不顾身上的疼痛,狼狈爬起,一下扑在桌前。

 

桌上放着一张纸,是方多病的字迹。

 

 

 

莲花亲启:


暂居云隐山时,知君苦碧茶缠身久矣,无药可解,承蒙师祖婆婆关照,习得除忘川花外唯一可救君性命之法,乃是换命之法。


知君不愿牺牲他人性命,然君之性命亦危在旦夕,使用此法实属迫不得已而为之,还望君谅吾之擅作主张。


犹记君曾言,无了大师为君赚得十年光阴已是万幸,然方多病这十余年无病无灾亦蒙受夷一言之幸,今为君换命乃吾自愿而为,君切莫怪责自身,亦勿歉疚于心。


君见此信时,吾当远去,只盼君珍重。


勿追,勿念。

 

方多病   绝笔

  

  

  

纸上的字迹不如平日里那般赏心悦目,有很多杂乱的涂抹痕迹和错误笔画,最下面甚至还写出了纸外,在桌面上留下难辨的墨块。

  

李莲花对这些很熟悉——那是碧茶之毒发作时,看不清眼前事物而导致的。

  

他拒绝了师娘,可方多病……

  

李莲花的视线落在“换命”两字上,只觉得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得挪开。

  

“不可能……”他的声音很轻,像是要说服自己什么,“方小宝才习得扬州慢多久……怎么可能换了我体内的毒……”

  

但毫无毒素残留的经络确实说明了一切。

  

李莲花用发抖的双手艰难折起信纸,珍而重之地放进怀里,然后离开了莲花楼。 

  

 

他先去找了笛飞声。

  

“笛盟主,你这里可有小宝的消息。”

  

笛飞声看了他片刻,突然出手去探李莲花的脉象,李莲花下意识一掌击出,两个人同时退出一步。

  

“你的碧茶之毒解了?”笛飞声轻咦了一声,“李相夷,你服用了那株忘川花?”

  

李莲花一听笛飞声这样说,便明白他什么都不知道,当下直截了当道:“花我没吃,方多病以命换命剔除了我体内的碧茶之毒,现在他不见了。”

  

“——笛盟主,我需要你帮我一起找小宝。”

  

笛飞声点了点头,但又补充了一句:“找到方多病后,你我当东海一战。”

  

李莲花哪里还有心思跟他说这些,见笛飞声点了头便立刻离开,去往天机山庄企图获得一点线索。

  

大漠孤舟,山川江河。

李莲花走遍了他所能去到的任何一处地方,却始终没有找到方多病的身影。

  

四顾门被他发动起来寻找方多病,高额寻赏也放在了江湖之上,天机山庄与金鸳盟派出了全部人手,都不分昼夜地寻找着。

  

中途李莲花去过一趟普渡寺,红着眼问无了和尚碧茶之毒可有例外,无了和尚闭着眼睛默然许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李施主啊……十年前,你不是就已经知道了吗?”

  

李莲花一下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不,”他答道,“我不信。”

  

 

 

 

 


 

 

东海之滨,速来

 

   

 

三个月后,一张言简意赅的纸条被送到了李莲花的手上。

 

他只花了一日的时间便赶到了东海。

 

远远望见站在笛飞声身边那个身影时,李莲花差点跪倒在地上,痛哭出声。

 

“方小宝……”

 

那个人回头,清澈得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眸看向他,露出些疑惑。

 

“大哥哥,你……你是谁呀?”

 

 

 

 

碧茶之毒入脑,方多病变成了谁也不认识的痴儿。

 

不幸中的万幸,他竟然没有死,只是失去了记忆,这对李莲花来说已经是自己能想象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毕竟在数日前他就几乎已经绝望,准备好了接受自己最后会找到一具尸体的事实,毕竟这是李相夷尚且不能与之抗衡的万毒之首。

 

方多病又如何能保全自己。

 

也许是老天垂怜。

 

给方多病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李莲花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他整整紧绷了三个月,近乎于不吃不喝不休不眠,如今人找到了,憋着的那口气也一下泄了出去。

 

李莲花昏迷了三天。

 

方多病被他吓到,不慎跌坐在海水里,当夜就发起了高热,笛飞声无法,只好在床边照顾两个人。

 

李莲花昏迷了多久,他就照顾了多久,李莲花醒来时笛飞声正在拧毛巾给方多病擦额头,见他睁开眼,手中的动作一顿。

下一秒便把毛巾扔在李莲花脸上。

 

“自己照顾你家方多病。”他说,“被你吓的,掉到海里,发烧了。”

 

李莲花:“……”

 

他总觉得笛飞声眼里还含着一句“李相夷你怎么这么弱,居然还昏迷了三天”。

 

不过彬彬有礼的笛盟主并没有说出这句话,只是哼了一声,背着手走出了房间,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李莲花只听得他似乎在吩咐手下去做事情。

  

“……小宝。”他转头看向躺在身旁的方多病,轻声唤道,“小宝。”

  

方多病不知道是不是发着烧不舒服,皱起眉呓语了两声,被李莲花摸了摸头,用湿毛巾擦拭起来。

 

“没事了。”他喃喃自语道。

 

“我找到你了,不会再有事了。”

 

 

 

 

 

 

 

 

 

 

 

 

方多病眨了眨还看不太真切的眼睛,冲着门外嚷道:“李莲花——我想喝水!”

 

李莲花踩着婆娑步从院子里进来,给方多病倒了一杯水,端给他之前还试了试水温。

 

方多病又道:“我想吃桂圆。”

 

李莲花到外面去端了桂圆进来,每一个都给方多病仔细剥了外壳,再亲手递到他的嘴边。

 

方多病“嗷呜”一口把那桂圆吃嘴里,咀嚼的时候第二颗桂圆已经递到了嘴边,同时有另一只手接着他吐出来的桂圆果核。

 

方多病嚼着桂圆沁甜的果肉,双手捧着杯子,细细瞧着模糊视野中白色的那一大块身影。

 

“李莲花,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变殷勤了,做什么事都好积极,难不成——”

 

“你被本少爷的魅力所折服了?”

 

换作平时,李莲花早伸手就去敲方多病的额头了,可他只是看着方多病的眼睛,浅笑了一下,低声道:“是啊,方小宝,我被你的魅力折服了。”

 

“如今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阿飞:李相夷,我记你一次😰

炖鸽子工作组(长期招新)

【再就业】人间处方七夕活动汇总

活动承办方@炖鸽子工作组(长期招新) 


【文】【生亮|00:00】灿星 @温水 

蘑菇屋的夜晚比城市凉很多。他们喝了酒,心里比十五年来每一个夜晚都暖。

王铮亮和陈楚生睡得浅,被几个辨不清的呼噜声吵醒,索性都披上大衣在屋外的台阶上坐着。

十五年,他们看过不少黑夜, 但今天的夜色很美。

相顾无话。

  

【文】【远醒|02:00】直到陷落 @俗客 

 只有张远和苏醒始终不语,仿佛还没有走出剧本杀里那座暗无天日的牢笼。

“卧底先生,我厉不厉害?”

“你笨死了001。”

  

【文】【明栎|04:00】非...

活动承办方@炖鸽子工作组(长期招新) 


【文】【生亮|00:00】灿星 @温水 

蘑菇屋的夜晚比城市凉很多。他们喝了酒,心里比十五年来每一个夜晚都暖。

王铮亮和陈楚生睡得浅,被几个辨不清的呼噜声吵醒,索性都披上大衣在屋外的台阶上坐着。

十五年,他们看过不少黑夜, 但今天的夜色很美。

相顾无话。

  

【文】【远醒|02:00】直到陷落 @俗客 

 只有张远和苏醒始终不语,仿佛还没有走出剧本杀里那座暗无天日的牢笼。

“卧底先生,我厉不厉害?”

“你笨死了001。”

  

【文】【明栎|04:00】非典型花吐 
@-白色纸鸽- 

他耐心地原地静立了一会儿,等着耳朵里的嗡嗡声又重新被游乐园熙熙攘攘的人声湮灭。他抬起头,正对上王栎鑫一双亮得发烫的眼睛。

“你的回答呢?”他问。

俞灏明微怔:

 “你刚刚说什么了?我没有听到...."

王栎鑫眼睛里的光死掉了。

  

【文】【醒远|06:00】波/兰来客 @秋风是谁的悼念 

有人与我们攀谈,问起相识的经过,苏醒变戏法一般掏出了随手表附赠的贺卡,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贺卡上写着的是:

 “你是我一生挚爱”

——而我们那两块表,是劳力士最经典的“绿水鬼”,限量款。

我知道我一定是没睡醒,这样令人轻飘飘的幸福,怎么又有如此沉重的份量,我二十几年的人生忽然和苏醒的纠缠在一起,这辈子也无法分开。

谁让他是我从波/兰远道而来的贵客呢?

  

【图】【远虎|08:00】眼中的你比星河璀璨 @祁熙老头 

这世界真的也许有太多的你不如意,

可你的生活虽然坎坎坷坷仍要继续,

希望就住在你的心底愿你勤勤恳恳,

善待别人关心自己美好的日子等你。

  

【文】【远虎|10:00】此去经年 @暖风南陌。 

四五年后,他又问他:“你好吗?”

张远很快回复:“我很好。”

 那三个字似乎是饱含笑意的,跨过时间和海洋,山高陆远,我们彼此终会重逢。

“微笑着问你一声,此去经年你是否还一样安然。”

  

【文】【醒鑫|14:00】一年将近夜 @眠绮罗-乔乔 

他们两个的尸体后来被扔到了乱葬岗,冬天尸体烂得慢,可是那个时候也看不到一块好肉。

 读过王栎鑫与苏醒文章的人偷偷出钱买了棺材安葬了他们。不在青山绿水旁,就在能看到城门的地方。

当日寇被赶出这座城市,这片土地,他们都看得见。

那一天总会等到的。

  

【文】【生虎|16:00】到底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白色纸鸽- 

恰在此刻,一曲细腻的吉他音仿佛悬浮在清冷月华下的羽毛,顺着半开的窗户盈盈扩散,落在人的心头,细细软软地撩拨。

 陆虎忍不住坐直了身体,偏过头来看向窗户另一面教室里弹奏着吉他的男生。

那是一个有些消瘦的身影,脸颊用利落的刀尖刻成,眉眼却意外的温润。简简单单地穿着件白衬衫,弹奏着的那只手手臂处的袖子被卷至手肘处,露出一段劲瘦的手臂。

 他低垂着头闭着眼睛,一副很专注的样子,阳光从他背后温柔地笼罩过来,显得他万丈光芒。

  

【文】【生亮|18:00】野渡 @秋风是谁的悼念 

屏幕里透着孟夏的幽蓝,眼泪似海水涨潮,引了一场拍窗的雨,陈楚生凑过去,紧挨着王铮亮,好像下一秒他就会像机器猫掏出传送门,去世界上不知道哪个地方。

 "哥,外面在下雨。”

王铮亮支起身子,朝窗外瞥了一眼。

  

【图】【醒远|20:00】凛冬散尽,星河长明  @祁熙老头 

陪伴是一个很乎常的词。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到最后,陪伴就成了一种习惯。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岛的,失去了陪伴,也失去了生存的意义。

  

【文】【生虎|22:00】向西的窗 @只想睡觉。 

零零散散的生活碎片,时间混乱之间,是现在与过往的交替呈现。闭上眼睛,胶卷从07年的旧照片闪过直到今天。

这些构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陆虎喜欢把这些故事写成歌,然后唱给他的听众。陈楚生也是其中之一的聆听者。

“向西的窗前街道横七竖八,得与失之间,他看到了他说的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