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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带走他。” 点开大图收获绝...

“别带走他。”


点开大图收获绝美兄弟情

“别带走他。”


点开大图收获绝美兄弟情

晴子丶

《残次品》句子整理

“你既然想亲吻我,为什么要忍着?”


喜欢一朵花,不见得非得看见花开,

喜欢一个人,不见得非得有结果,

追求爱与美的过程怎么能叫无用功呢?

这本身就是一个非常美好的过程,你不觉得吗?


每一段伟大的路上最初都布满荆棘,

每一个先贤都曾被视为移山的愚公,

古谚有云“只有通往地狱的路,

才铺满善意的鲜花”,

困境难道不是抵达梦想的必由之路吗?


人们生于信仰,毁于信仰。

人们在信仰的灰烬里重生。


我带着深藏骨血的仇恨与酝酿多年的阴谋,

把自己变成一个死而复生的幽灵,

沉入沼泽,沉入深渊。

我想埋下腐烂的根系,

长出见血封喉的荆棘,

刺穿这个虚伪的文明。...

“你既然想亲吻我,为什么要忍着?”


喜欢一朵花,不见得非得看见花开,

喜欢一个人,不见得非得有结果,

追求爱与美的过程怎么能叫无用功呢?

这本身就是一个非常美好的过程,你不觉得吗?


每一段伟大的路上最初都布满荆棘,

每一个先贤都曾被视为移山的愚公,

古谚有云“只有通往地狱的路,

才铺满善意的鲜花”,

困境难道不是抵达梦想的必由之路吗?


人们生于信仰,毁于信仰。

人们在信仰的灰烬里重生。


我带着深藏骨血的仇恨与酝酿多年的阴谋,

把自己变成一个死而复生的幽灵,

沉入沼泽,沉入深渊。

我想埋下腐烂的根系,

长出见血封喉的荆棘,

刺穿这个虚伪的文明。

我到了淤泥深处...捡到了一颗星星。


我们来自海角,封闭沉默的群山,

在星光抛弃的荒原,点起呼唤自由的烽烟。

听见狂风在咆哮,血在烧――

脚步在跃迁,旗在倒――

啊,朋友,跟我们走吧,脱下镣铐,扬起风帆。


晨光起于白塔尖顶,终将铺满阴霾之地。


比金钱更珍贵是知识,

比知识更珍贵的是无休止的好奇心,

而比好奇心更珍贵的,是我们头上的星空。


人一生中,

总有那么一段日子,

是每天盼望天亮的。


人的一生本来就是一场有来无回的冒险。


坏事总会发生――墨菲定律。


既然风浪总会来临,

与其做听天由命的沙堡,

不如亲自站在风口浪尖上。


假如在宇宙中粉身碎骨,

残骸将漂泊于永夜,

有朝一日在碰撞中湮灭,

成为星星的一部分,

而灵魂将重回故里,

回到你出发的地方、

你誓死守卫的地方。


你不能因为他们疯子多,声音大,

就认为他们是正常的。


头顶星空的人,即使趋利,也趋得有底线,

而梦想和尊严是不能用钱践踏的。

穷途末路的梦想和尊严也是。


哈登博士老态龙钟地站在阴影里,轻轻地问:

“孩子,在你心里,就没有公义和人性吗?”

“我就是人性,”林静姝说,“什么是人性?

人性就是饿了要吃,渴了要喝,

别人对你好,记住他,回报他,

别人践踏你,不惜一切也要报复回去――”

林静恒顿了顿,心平气和地回答:

“‘我本可以容忍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然而阳光已使我荒凉,成为更新的荒凉……

我啜饮过生活的芳醇,付出了什么,

告诉你吧,不多不少,整整一生。”


但乌合之众中,

也能长出天然无污染的野心,

即使是羊群里,

也总会有头羊越众而出,

抓住一线曙光,鼓动着众人跟着他奔向前路。


这道理谁还不明白呢?

可是人走在举步维艰的炼狱里,

光是要继续生存,

就已经得拼尽全力,

偶尔看见一点光,

往往下意识地跟过去,

怀揣着凶险的希望,

哪里还有余力判断那到底是星光还是鬼火?


路总是越走越黑,

沼泽总是越陷越深。

直到毁灭。


独自拿着利剑走夜路的人,

必须要带上一个镣铐,

哪怕只能锁住他一根小拇指,

也能让他无所顾忌、忘乎所以的时候,

轻轻地拉上一把。


他们挣扎过、不屈过,负隅顽抗至今,

如果注定不能为自由而生,只好为自由而死。


历史上那些真正改变过世界的人,

他们往往都是无意的,

无意间走上某条路,走到风口浪尖,

被历史选择,机缘巧合的成了那个重要角色。

而那些最开始就信念坚定,

伸手去挑战世界的人,

反而往往会被命运的风暴推向意想不到的方向,


我们这个物种,好像天生没长出足够的理智。

因为愤怒了别人允许你们愤怒的,

抗争了别人引导你们抗争的,

取得了剧本上写好的胜利,

就自以为自己成了命运的主人,

自觉脊梁端正,脚下无限自由,

除了驯兽师的猴子,

我找不出比民意更愚蠢的东西了。


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人无所不能,

就好像也不可能有人一无是处一样……


生命只剩下最后几天,

死神在后面扬鞭催马,

你还是不喜欢我,心碎成渣――

再说一遍,你不喜欢我吗?


对于一棵树苗来说,

如果土壤足够肥沃,

阳光与水足够充分,

哪怕没有人来随时修剪,

它也会自行长高成材,

并且自由自在地描绘出自然的形状。


太过感性的话,

听者听进去了,就知道这是掏心挖肺的话;

听不进去,就觉得这全然是低劣的煽情。


联盟自由宣言里说,

灵魂生而高贵,人人自由平等。


伟大的联盟永远正确——

天赋人权,至高无上,

怎能因为世俗的偏见,

就把人分出高低贵贱呢?

人类只分“有用的”和“没用的”而已。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允许我用一枚戒指绑住你,

在法律的规定下,

把余生分一半给我那种。


不是每一次出走,都还能再回去的。


其实除了天赋异禀的变态,

每个肉体凡胎的人都需要关怀和爱护。


“我小时候求你留下来,

少年时求你来接我,

长大以后……求你别离开我,”

她几不可闻地开了口,“我不再求你了。”

……

我不再求你了,哥哥。

这是他曾经想要保护一辈子的女孩。


残骸是他的遗体,

石像是他的荣耀,

肩章是他一生信仰,

爱人是他魂归之地。

至此,除了那个生死未卜的孩子,

这四样东西终于能一起安息。


人的意识裹挟在这样的精神网中,

有种特殊的感受,

好像自己是茫茫沧海中微如尘埃的蝼蚁,

又好像已经脱离渺小的肉体,

成了无边疆域里唯一的真神。


无边孤独,但是也无边自由。

这就是湛卢,曾被联盟两次舍弃的名剑。


有那么一瞬间,薄荷突然发现,

原来每个活着的人都苦,都有背负,

都会在与旧时光擦肩而过时痛哭流涕。

即使他们承载着全人类的好奇心,

走着一条热血而充满大航海精神的人生路,

每个人看起来都那么活力四射。


陆必行对他来说,就像一株罕见的花,

即使曾经遗失在贫瘠的土壤里,

经受过无数他打探不出、也想象不出的风霜,

到底自行长出了绚烂的颜色。


陆必行误打误撞地找到了对付变态将军的办法,

干脆利落地把脸皮一撕,

要英勇就义似的闭上了眼,

大义凛然地说:

“我的罪行还没有陈列完,将军,

我还试图攻击你,唔,两次,

差点咬破了你的嘴唇,严重妨碍了你呼吸,

十分丧心病狂,我向你忏悔,

并强烈请求你以牙还牙,我绝对不反抗。”

这教科书式的碰瓷让林静恒哭笑不得。

陆必行又飞快地睁开一只眼:

“双倍我也能承受,快来报复我!”

“我……“陆必行哑口无言好一会,


情急之下,竟艰难地憋出一句,

“这么多年,你想我吗?

林静恒低头看着他,

陆必行像是被烫了一样,

倏地松开了手一一

他看见林静恒的眼眶红了。


又或许,

世界上每一个命运的转折,

都伴随着冥冥中这一点运气。

如烟如海的时空中,从光到宇宙,

再到折叠的量子与人世凡尘的悲欢,

无不伴随着冰冷的概率,

那些骰子在命运里不住旋转,

又不住奔向下一个不可知的方向。


四哥这个人,

精力充沛的时候没有很活泼过,

这会熬了个通宵,也显不出萎靡,

他像棵松树,风霜雨雪也好,

春和景明也好――都是一个样。


皮糙似铁,不知炎凉。


他答应过爱德华总长,

要化为灰烬七次,

再死灰复燃七次。


当一个人会沉迷于另一个人挑眉、微笑、随便一抬手之类的小动作里时,

这具碳基的皮囊也就不再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位了。


这个世界上,

有没有一个星球、一个地方让你魂牵梦萦,

做梦都能闻到哪里泥土的气味,

让你觉得这一生不管漂泊到哪儿,

都一定要回去,要终老在那的吗?

有什么人…亲人、朋友……

甚至你明恋暗恋的人一一我都不介意,

可以让你一直惦记着,

让你担心自己离开以后他会过不好,

所以不管怎么样,都要挣扎着回到他身边,

好好看他一眼吗?


也许是受麻醉的影响,

林静恒有很多话想说,

很多问题想问,想问他:

“你小时候在凯莱星长大,过得好吗?

独眼鹰有没有对你提起过陆信和联盟的事?”

“和独眼鹰一点都不像,怎么长大的?

还有办学校这个古怪的志向,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受你妈妈影响吗?”

“为什么你的身体和大脑的基因型对不上呢,

你和你妈妈刚到第八星系的五年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平时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有没有什么愿望?

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

但是那个老波斯猫抠门不肯给你的东西?”

“别哭,别哭了……

还想要星海学院吗?

我将来再帮你建一个好不好?”


因为对于一些人来说有些伤口经年日久,

摞起的伤疤成了不可触碰的逆鳞,

哪怕一个字、一个标点符号、一缕微风,

都能刺痛那里。


他瞳孔轻轻地收缩了一下,

下颌明显绷紧了,然而只是一瞬间。


他这一生,戎马倥偬,如星空利剑,

外人看来,就像是权柄与力量的象征,

却原来总是被“无能为力”反复磋磨,

亲人、朋友、身边的人与事,

都像细沙一样地淌过,

无法挽回地离他而去,

再在他指缝间留下条一条细碎的伤。


湛卢被凑过来的变色龙戳了一下“手背”,

干巴巴地说:

“您这么说真是遗憾,先生,

我是这么的爱您,就像蜜糖一样。”

林静恒听了这番表白,

冷酷无情地对“蜜糖”说:“滚蛋。”


当一个人的语气太过笃定的时候,

其他意志力不够强的人,会下意识地服从他。


假如我们在宇宙中粉身碎骨,

残骸将漂泊于永夜,

有朝一日在碰撞中湮灭,

成为星星的一部分,

而灵魂将重回故里,

回到你出发的地方、你誓死守卫的地方——

自由宣言万岁!


林静恒沉默了一会,

一声不吭地拉起陆必行的手,

轻轻地打开他被指甲硌出印记的手心,

又替他关上了个人终端里的设计图稿。

不知为什么,就这么个动作,

陆必行好不容易沉淀下来的情绪差点破功。

林静恒一垂眼睫,轻轻地说:“我在旁边。”


“特别朋友”是两头不确定的关系,

往正无穷的方向发展,就是神魂颠倒,

“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而假如有一天,或是感情淡了,或是相处不合,

也有可能奔着负无穷去,

轻的是“一拍两散,不相往来”,

重的是“伤心愤懑,反成仇怨”。

但他不会的,林静恒想,

他对陆必行,只有一头不确定,

有下限,没有上限。


这位先生,我从牌面上看到了您辉煌的未来,

我看到您摒弃疑惑、穿越迷雾、回归真实自我,

您将终于获得命运赋予的力量,

不破不立,找到您毕生都在追求的答案。


林静恒只听过别人谈风月,

谈的是“剪不断,理还乱”,

头一次自己体会,才知道还有“亲一下、吵一架”

这么个莫名其妙的流程,跟说好的完全不一样!


“我突破了保护装置,

取得了陆校长脑部的基因样本,

经检测,陆信将军基因型符合作为陆校长的遗传基因条件,

亲权概率高过检测指标,

陆信将军的基因型符合作为其亲生父亲的……”

林静恒突然觉得呼吸很困难,

与机甲的精神链接剧烈地震颤了一下,

他的身体一动不动地背对着众人,

起伏的精神波动独自消化在漫无边际的茫茫宇宙中。


在没有光的地方搅起了孤独的惊涛骇浪。

像一场不动声色的海啸。


悬挂的棺材盖落下,

尘埃在火光中四起。

林将军你有定论了么?


林静恒又逼近一步,打断他:

“你知道上一个挑我错的人是什么下场吗?”

陆必行头一次见识到这样不讲理到了极致的人,

以至于“不讲理”已经成了他的个人时尚风格,

感觉自己还是低估了林静恒的变态程度。

可是这种“变态风”又好似提供了某种特殊的口感,

陆必行后脊升起陌生的战栗感,

口舌发干,打了个寒噤。

他心里灵光一闪,忽然回答:“知道。”

林静恒本来是逗他玩,没料到这么一接。

就听见陆必行严肃地说:

“据说这个人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已经基本丧失了生活自理能力,

可怕,太残忍了,令人发指。”

林静恒:“……”

他这才想起来,

上次仗着精神网捆他、挖苦他、

还念经折磨他的也是这小子!

他居然宽宏大量地给忘了!


人类作为一个物种,

脆弱得可悲可鄙,

又坚强得可敬可畏。


陆必行:“湛卢,我要跟他说话!”

湛卢:“他拒绝。”

陆必行吐出一口气:“好吧,那告诉他我爱他。”

湛卢沉默了一秒,随即转述道:“他说‘滚’。”


“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陆必行心想,

“把全世界的感情掰开揉碎地喂给你,都怕你不张嘴。”


和常驻白银要塞的林静恒不同,

陆信就跟回家有瘾样,只要有机会,

哪怕时间只够他回家睡一觉也要回家。


整个世界都是他的舞台,

但歇在别处都是凑合打盹,

只有回到这里才有真正的安眠。


“让我滚,遵命。”

图兰脚跟一碰,转向白银九卫队,

“全体蛋――向后转,跟我滚!”


为什么所有的故事里都要有爱情呢?

难道除此以外,大家没什么好写的了吗?

陆必行这时才有点明白了,

原来真的很值得一写。


林静恒天性冷淡而狡猾,必要的时候,

能扮演很多角色,也很会对症下药,

可以把老哈登骗得十四年回不过神来。

他曾经穿上过一千层伪装,

但是多年来,没有扒下过一件。

因为自从陆信死后,

他就不再能从任何人身上汲取安全感了。

战友不行,他们都仰仗他,拿他当主心骨,

主心骨得永远笔直地戳在那;

长辈不行,要是他们行,

陆信也不会死得不明不白;

唯一的亲人与他隔了十万光年那么远,

乃至于至今几乎兵戈相向;

甚至陆必行也不行,

当年陆必行太年轻,

而且在他眼里太过美好,

是他捧在手心里的珍宝。


在刀尖上跳舞,哪来那么多“plan B”?

如果知道自己错哪、疏漏在哪,

或许这么多人类联军精英聚在一起,

头脑风暴一下,还能急中生智,循着方向补救。

可恰恰如托马斯杨说的,

他们的思路、建模和推论毫无问题,

问题出在“超纲”的部分,那有无限种可能性。


他觉得自己漂在半空中,又被钉在舱门上,

青年人的气息滚烫而真挚,机舱冰冷而坚硬,

复杂的感官洪流一般席卷过他,

激起更复杂的感受――

三十多年来他每次午夜梦回时对自己与未来的痛苦诘问,

那些涌动的、滚烫的与颓靡的血气,

沃托死去的碑文与八星系活跃的生命力……

这一切让他无比渴望,无比畏惧,

无比珍视,又无比羞惭,

百感交集于每一寸冬眠许久的神经末梢,

它们像是被火苗燎着的森林,

一发不可收拾地燃烧起来。


“没关系,小子,反正你是我从垃圾箱里捡的。”

“扯淡。”


“我认为先生并不喜欢花,

比起花草,他似乎更欣赏真菌,

前些日子他刚让我把重三上的观赏绿化带清空了,

要求种满蘑菇……”

林静恒仿佛看出了他心里在想什么,接话说:

“我很高兴你没有继承他的审美。”


陆必行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在沃托如水的夜色里,

下一下回荡在空空的宅邸中。

眼河城中央广场上那个石像好像活了过来,

透过近百光年,远远地看了他一眼。


太过贵重的珍宝是不能带来安全感的,

只能增加不安。


这么丢人现眼的时刻,

想忘也不太容易。

这一晃,二十多年了。


第八太阳的光可能方才抵达遥远的外星系,

而世界已经在动荡中颠倒过好几次。

变色龙和机械手一起歪过头,

看着总长绷紧的嘴角轻轻一动,

露出了一点又赧然又怀念的笑意,

很浅,而且一纵即逝。

但那是真实的。

他追溯着游历到星系外的光,

终于回头看了一眼。


他想:

你不想质问我,

既然知道玫瑰之心有天然虫洞区,

为什么十六年没有试着回来,

哪怕给第八星系发个信息吗?

你不想知道我带着白银十卫去了哪里,

曾经与谁为敌、与谁为友,

心里是否还记挂着联盟,

将来是否还会再次离开第八星系?

你不想知道我这十六年有没有见异思迁吗?

你甚至不想知道为什么我要删掉湛卢里的数据,

瞒住你的真实身世?

你甚至不想和我说说…这些年受过的委屈吗?

忽然,林静恒有了种熟悉感,

因为他发现,一直以来,

他对陆必行似乎也是这个态度一一

我什么都不要求你,

只是竭尽所能地用我的方式爱你,

不要回报,不要承诺,甚至不要未来。

虽然表面上的表达方式不一样,

但内里如出一辙,

林静恒此时看着他,

觉得自己就像在照镜子。


他胸口有些坚硬,

腰围却比目测还要细一些,

后背非常的板正。

而最重要的是,

这具仿佛雕塑一样的身体竟是有温度的,

那温度竟不止停留在皮肤表面,

还浸透了衣服,静静地向四周辐射,

被陆必行莽撞地抱了个满怀,

就灭顶似的把他浸没在其中。


就像先天性色盲的人第一次看见别人眼里的世界,

就像惯于说话聊天的人第一次在精神网上直接和人工智能对话――

无数火花顺着他引线一般的神经呼啸而过,

炸得他眼前一阵一阵地发花,世界颠倒过来,

习以为常的触觉突然改变了定义,

他曾经忽悠图兰时扯过的淡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原来这个人的嘴唇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样,

像个冰冷昂贵的瓷器。

原来这么柔软,这么灼人。


联盟建立两百多年,

贫富差距不断增大,

虚伪的政客们虚与委蛇、尔虞我诈,

而伊甸园像个大型谎言,

障目在温顺的民众头顶,

已经烂进了骨子里。


但虚伪的和平也是和平,

大多数人即便是愚蠢地生存,

也依然能生存。


直到星际海盗的导弹打碎沉静的夜空,

把每个人的命运悬挂在发丝之上――

“我…我晚上没事干的时候,

偶尔会爬到一个楼顶上看星星。“

林静恒并不是个演说家,

简短和冷淡是他一贯风格,

因此这话他说出来显得格外吃力,

还显得没什么条理,

“跃迁点虽然炸了,

但光还是能穿过来,

我在第六星系的一个无名小行星上,

小行星公转周期不是一个标准沃托年,

我在那上面待了十四年,平均算下来,

年里大概有十个月左右,

可以在楼顶上看见第八太阳,

虽然肉眼看见的只是很久以前的第八星系。”


他是白银要塞的总负责人,

联盟的最后一位上将。

不管他说什么,不管他怎么憎恨联盟,

他就算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

还是会尽最大努力安排好这两个星系。

这仿佛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

哪怕联盟不让他,

哪怕那些人千方百计的要他的命。

乌兰学院可能是个洗脑学院吧。


他没有拔枪,这种程度也不算发火,

倒像是猛兽小心翼翼地缩着爪子,

用肉垫轻轻地拍了他一下。

他毕生为联盟而战,

因此相信联盟会给他一个公道,

也相信那些他保护过的人们不会背弃他,

林静恒沉默了一会,轻轻地说,

“但是人的一生,成败悲喜,

很大程度上不取决于个人所作所为的因果,

而是时运。


一个惊才绝艳的人,

晚两百年,会成为传奇,

早两百年,就只能是一颗颠覆世界的雷,

随砂石尘土一起成灰。

再好的花,也要应季才能开啊。”

陆必行几近惊奇地看着他,

没想到时运”这个词,

有一天竟会从林静恒嘴里说出来。


细细的白烟从他手指尖升起,

晕染过那双总是梗着什么仇恨的眼睛,

男人靠在木门刁上,

目光竟然是深远而幽静的。

陆必行忽然想,

原来二十年润物无声,他也变了很多。


在这个人工的夜深人静里,

所有绷紧的神经短暂松懈,

让反射弧跑完了残酷的全程,

夜色就该要化为刀剑,

打碎他们用忙碌打造的小小铠甲了。


林静恒托住他的手腕,

他掌心干燥,指尖布满坚硬的茧,

骨节分明的手指看起来很有力量,动作却很轻,

羽毛似的扫过陆必行的袖口,

在他手背上写了个一笔连下来的“林”:

“当年白银要塞官方公告上都有我的签名,

要是有兴趣,你可以做一个笔迹鉴定。”

大概是刚才骨折的后遗症,

陆必行觉得自己从指间一直麻到了手腕,

仿佛开学典礼时一样忘了词。

你没有放弃过的人,也不会放弃你。


霍普沉默良久,缓缓地一点头:

“你说得也有道理――

但陆老师,有一句话,

我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人类起源于信仰’。”

陆必行回答:

“人类也将毁于信仰。”

这两位都是满口歪理邪说、

一言不合就要给人洗脑的神棍,

凑在一起互相洗,

活像两只浣熊互相搓,

发现谁也洗不动谁,

只好相逢一笑,

还起了一点棋逢对手的惺惺相惜。


还有什么,

比揭穿神坛上人的真面目、将他拉下来再踩上一万只脚更伟大的胜利吗?

还有什么比这更能体现真理之威严与无畏呢?


林静恒听了,隔着几步远,

抬头打量着陆必行:“谁也不像,自己长的。”

这些东西拿到陆地上,

轻易就能把一座城池夷为平地,

普通人像骑脚踏车一样就能握住这种魔鬼的手,

你觉得很厉害吗?

我却觉得很可怕啊。


湛卢对他一摊手,

身在曹营心在汉地回答:

“抱歉陆校长,

推荐您使用人手牌手铐,

那个我无法干预。”


久别重复,本该有一条河的心绪想要倾吐,

但可供倾吐的出口太小,

陶浪涛天的大潮都被禁锢在小小的堤坝里,

反而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能任由那些激荡的心绪来回反复地撞着自己的胸口。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

他发现自己不敢问林静恒这些年去了哪、怎么样。

陆必行缓缓地搓着自己的双手,

想尽量让手温暖柔软起来,

心想:“我为什么不敢问?”


人类社会中所有的一切规则、道德与制度,

不也都是人们自行捏造的吗?


他在空旷黑暗的宇宙里,

跟“全身不遂”的林朝夕相处了三个多月,

结下了一言难尽的……友谊。

人人都喜欢置身事外、少找麻烦,

谁不知道闲云野鹤的日子舒服?

可是你既然活得比别人舒服,

将来死得比较快、下场比较惨,

不也很公平么?


你想岁月静好就静好,你算老几?


“这是他最得意的设计,

做完自己高兴地自己来回滑了好几次。

这房子里的每一个人,

都曾经像等待节日一样期盼过你的出生。”

林静恒轻声说:“你要不要试一试?”


他话音没落,

湛卢已经接入了白银十卫的通讯频道这全宇宙最嚣张的武装,通讯频道没有加密。

陆必行听见一个……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的声音,

在连天的炮火里说:

“诸位,好久不见了,

十六年过去,都没长多大出息啊。”


将军,我是不是出生以前就认识你了,

不然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你?”


林静恒轻轻地拍着他僵硬而绷紧的后背,

感觉到了那无声的、说不出也哭不出来的十六年。


他也不是想干什么、有什么计划,

单是无目的的、纯粹的期待。

陆必行低头看着那墓碑上的雕像,

见旁边的墓志铭上刻着:

“没关系,小子,反正你是我从垃圾箱里捡的。”


“嫁给格登家的人,等于嫁给‘管委会’,

你想清楚,不愿意就说不愿意,好歹我还没死。”

“我是自愿的,哥哥,嫁给管委会有什么不好吗?”

她叫“哥哥”的语气,

听起来和称呼“阁下”、“先生”一样客套礼貌,

说话时不看他的眼睛,

目光停留在他下半张脸上,

未语先带三分笑,问一句才答一句,

好像这个亲哥哥只是个陌生男人。

他记得自己被陆信领走的那天,

小小的女孩在后面追着车,

一直追到车子飞上空中轨道,

她仰头时摔了一跤,

机器人和保姆大呼小叫地扑上来把她带走,

林静恒看不清她是不是哭了。

那么久远了。

几十年过去,他都不大记得那小女孩的模样了。


这个人眉目很清晰,

有一张能画下来的轮廓,

眉心还轻轻地拧着,

嘴唇毫无血色,

唇线堪称优美,却抿得很紧,

像是天生的说一不二,

缠满了绷带的肩膀平整而宽阔,

只吝啬地露出了边角的一点皮肤。


“他应该会为你骄傲,”林静恒说,

“哪怕你不认他…如果不是老波斯猫走得太仓促,

其实应该是他把陆信介绍给你。

要真是那样,大概你接受起来也会比较容易。”

“你们二位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天塌下来也能一边个替我扛住,

所以什么都不告诉我,”

陆必行屈指在照片上的独眼鹰脑门上弹了一下,

眼眶突然一热,“怎么,结果牛皮吹漏了吧?”

林静恒:“是我们错了。”

陆必行冲他竖起一根手指,

打断他的话:“晚了。”

林静恒嘴角轻轻地动了一下,有些无措。

虫洞里的尺寸光阴,

外界已经悄然过了九十个小时。

再临
百妖谱追更到现在感觉制作还蛮精...

百妖谱追更到现在感觉制作还蛮精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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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筒鲨鱼

原本颜色的月亮还是比红色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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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耳酱
“人类用沙想捏出梦里通天塔,为...

“人类用沙想捏出梦里通天塔,为贪念不惜代价。”

                                       ——薛之谦《动物世界》

“人类用沙想捏出梦里通天塔,为贪念不惜代价。”

                                       ——薛之谦《动物世界》

长离未离
你说江南烟胧雨 塞北孤天祭 荒...

你说江南烟胧雨

塞北孤天祭

荒冢新坟谁留意

史官已提笔

看过故人终场戏

淡抹最适宜

怕是看破落幕曲

君啊江湖从此离

——《典狱司》

你说江南烟胧雨

塞北孤天祭

荒冢新坟谁留意

史官已提笔

看过故人终场戏

淡抹最适宜

怕是看破落幕曲

君啊江湖从此离

——《典狱司》

G白宇宙
討厭的人喜歡上我怎麼辦,在線等...

討厭的人喜歡上我怎麼辦,在線等,急!

討厭的人喜歡上我怎麼辦,在線等,急!

骑士之吻轻如雪

【日黑】鸡尾酒

“Can I get a kiss from you?”

CP:调酒师严×酒吧常驻人士缘


我亲爱的调酒师先生 ,

可否为这个仰慕月光的可怜虫调一杯鸡尾酒。

它的口感并不浓烈 ,

暗生情愫不由得说,

有一点青涩 ,带着甜蜜的感觉 。

小有成就的青年人也会有单纯的初恋,

叫嚣着,远远地瞥上那一眼,

脸颊便不由自主地泛起红晕。


请不要笑话这个仰慕月光的可怜虫,

他的感情像伏尔加河一样澄澈,

瞳孔中倒映出月亮的姿态。

它又是那样的特殊,

他是矛盾的集合...


“Can I get a kiss from you?”

CP:调酒师严×酒吧常驻人士缘


我亲爱的调酒师先生 ,

可否为这个仰慕月光的可怜虫调一杯鸡尾酒。

它的口感并不浓烈 ,

暗生情愫不由得说,

有一点青涩 ,带着甜蜜的感觉 。

小有成就的青年人也会有单纯的初恋,

叫嚣着,远远地瞥上那一眼,

脸颊便不由自主地泛起红晕。


请不要笑话这个仰慕月光的可怜虫,

他的感情像伏尔加河一样澄澈,

瞳孔中倒映出月亮的姿态。

它又是那样的特殊,

他是矛盾的集合体。

美丽而又难以接近。


大都会的夜晚热闹非凡。

想要再靠近一点,

又怕惊扰了月光。


我亲爱的调酒师先生,

可否为这个仰慕月光的可怜虫调一杯鸡尾酒,

不需要太过华丽 ,

只是需要由经那双带着薄茧的手。

他会醉倒在酒吧的台面上,

他会为月色所倾倒,

倾倒在那双纤细又修长的手指上。

他是那样的灵动 ,

像是黑夜中的精灵,

一举一动都带着魅惑的色彩,

连那Mai-Tai都索然无味。


可否给这个仰慕月光的可怜虫一个幻想 ,

让这种朦胧的感觉染上浓烈的色彩,

或许他会需要一杯Bloody Mary,

或许他只是想要一杯鸡尾酒,

或许他别无所求。

只是在一个美丽的夜里,

一时兴起或是一见钟情,

在一个并不算安静的角落,

幻想着月亮的垂怜。


我亲爱的调酒师先生,

可否为这个仰慕月光的可怜虫调一杯鸡尾酒,

他是月光虔诚的信徒。

他说他的神明喜欢Vesper的口感,

他心中的缪斯如同那高洁的月亮。

他的爱像烈酒,

一口闷下Tomorrow,

在热烈的火焰中燃烧,

唇齿间共舞一曲 。


可否给您虔诚的信徒一个靠近的机会,

或许你会喜欢上这杯Margarite。

今夜的氛围刚刚好,

狡猾的爱情骗子买下来独处的机会,

这首Language of Love送给心爱的调酒师先生。


我亲爱的调酒师先生,

我能得到你的一个吻吗?





涉及到的酒名∶Mojito、Cosmopolitan(大都会)、Mai-Tai、Bloody Mary、Vesper、Tomorrow、Margarite


混更现场,说好更连载,卡文人士现在极其脸疼。

陈一桶
画小朋友好开心,忍不住又摸了一...

画小朋友好开心,忍不住又摸了一张蛤蛤蛤蛤很草就是了。

我好喜欢非三次元奶娃啊哈哈哈哈哈哈但现实里小朋友好吵啊。

刚看到了别的老师画的木鸟,我画的好蠢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画小朋友好开心,忍不住又摸了一张蛤蛤蛤蛤很草就是了。

我好喜欢非三次元奶娃啊哈哈哈哈哈哈但现实里小朋友好吵啊。

刚看到了别的老师画的木鸟,我画的好蠢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浮白再酒

【谷戚】归魂

*私设如山,十几年后,戚容回来的梗
 *1w8+内含3k小破车…车没有单独隔出来
  放个开头大部分外链吧…!😭😭😭
  
   

  天朗气清。
   
   距那撼天动地的一战已过十年有余,皇城根里毕竟有龙气养着,一派的繁盛景象,市间华盖云集车水马龙,街边一溜摊贩吵嚷好不热闹。
   
   青年行走其间,一席青衣衬得他气质超凡,温雅似玉。
   
   街头人还是议论着多年前那场浩劫,偶尔有几声飘进青年的耳朵里,他面不改色,暗道故事里主角的样子也给传离了谱。
 ...

*私设如山,十几年后,戚容回来的梗
 *1w8+内含3k小破车…车没有单独隔出来
  放个开头大部分外链吧…!😭😭😭
  
   

  天朗气清。
   
   距那撼天动地的一战已过十年有余,皇城根里毕竟有龙气养着,一派的繁盛景象,市间华盖云集车水马龙,街边一溜摊贩吵嚷好不热闹。
   
   青年行走其间,一席青衣衬得他气质超凡,温雅似玉。
   
   街头人还是议论着多年前那场浩劫,偶尔有几声飘进青年的耳朵里,他面不改色,暗道故事里主角的样子也给传离了谱。
   
   纵使他彼时还是个垂髫小儿,也亲身经历了最惨烈的部分,只记得熊熊的火光席卷了他,吞吐的火舌索命似的烧灼上来,自此他爹就没再见过,他又成了孤儿。
   
   正是戚谷其人。
   
   当年他无依无靠,突然间爹爹嚷着骂人的声音也戛然而止,整个人便不知所措,抱着他破烂哥哥谢怜的腿哭。
   
   谢怜终究是好心,十来年间尽心把他拉扯长大,也教了他读书写字。
   
   圣贤书看了个遍,再和同龄的孩子相处,这才意识到自己没个姓氏。他爹走得早,村里幼时孩子有个乳名喊着又足以,到十几岁还单被唤作谷子。
   
   谢怜本想叫他把姓氏取了名中的“谷”一字,再另寻表字,将来若是出仕也有相称的名姓。谷子本人却坚持随了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戚”姓,名中仍是单字一个谷。读书的孩子会说理,那年还是少年的谷子端正神情,一板一眼地辩驳食乃民之本也,名取此字自有深意。
   
   谢怜看穿他大概是留着原名等谁回来找,又不好说透,就由着孩子去了。
   
   实际上岂不是他最清楚自己的那表弟,能否活过一劫与重塑肉身的时间未尝可知,要真能成事也未必会回他这来。八百多年都躲过了,一时半会儿又怎么会腆着脸往他这贴。
   
   不过是看着谷子执着,不经意便记起了他第一次飞升时候,哪次下凡看到太子庙前那个久久虔诚祈福的身影罢了。
   
   说来此次谷子进京还是花城主给足了银钱打发他来,估计是记着某人扰他“与哥哥相处”的大好时机。谢怜忙打圆场,说着什么既是成年之际的历练,也是趁机见识下外界的缤纷繁杂。
   
   叨扰十年有余,谷子心里又隐约有份不明不白的记挂,便收拾体面去了京城。走这一遭,那个不甚明了的念头总盘桓在心中——要是能早点学到东西,变得强大起来,当时他爹就不必为他而死了。
   
   究竟是读书入世还是成仙成鬼的路子谢怜并未帮他选择,只道待他真正从时间走一趟才能心中有数,谷子顺从地点头,当时只是心道成鬼就可乐得逍遥,真正亲眼看到这大千世界时突然没了主意。
   
   应接不暇的繁华迎头盖脸将他劈了个不知所措,好在从幼时起便修心才及时稳住。
   
   谷子双手正捧一个热乎乎的驴肉火烧,刚欲下口就听得不远处呜泱一片乱吵,马车停卡在大路中间,似乎有人扬声高骂些什么。
   
   太子殿下教诲,有闲事就要管,好事多做一件是一件。未搞明白是什么情况谷子身先凑上去,三两下挤到前面,开口道:“各位,有话好好说。”
   
   太直白了。
   
   幼时他被戚容带在身边,那位父亲虽不怎么规矩也是性子直爽之人,一旦谷子劝些什么只有听和不听了再被劝两条路;再后来他则是跟着太子殿下处在神仙堆里,有长辈以身作则,只学了一身正气,多半不晓得圆滑处事的道理。
   
   人群中哂笑声还未起,坐在地上的青年便首先连爹带娘地大骂起来,吸引了一众注意。
   
   那人身着深青的衣衫,面容姣好,眉目上挑,下颌稍薄,透着股狡黠机灵劲儿,一看便知不是好惹的主。
   
   可惜了一张嘴里,净吐些不是什么东西的话。
   
   “撞人赔罪天经地义,你撞倒了老子非但不跪下道歉,连歉意都不见分毫,我呸!你他娘全家给狗日了?!”
   
   谷子不禁挠头,暗道这等泼辣的骂法有几分熟悉。
   
   赶车的人已然下马,大抵厌倦了他的纠缠不休,好言好语地说要赔钱,就此罢了,却见青衣人扔不依不饶,好一副得理不让人的样子。
   
   “你娘的,这点儿钱那够大爷我去看病——这腿喔,指不定就断了……”
   
   倒是旁观者有眼明之人,毫不客气挑了出来。“这位公子,我看是你自己向着车上撞去的吧。”
   
   车夫忙不迭点头附和。
   
   那人似乎理亏,竟连着周围好言相劝的围观者也骂了起来,出言越发恶俗不堪,听得人恨不得未生双耳,讨个清净。
   
   ——或是嫌他惹烦了,围观者主见从看热闹转为绕道而行,也有出言回骂或是站到车夫一方说话,不知从哪扔出的烂果子叶子正砸到青年人脚边。
   
   谷子对那些问候人亲戚祖宗的污言秽语充耳不闻,插入车夫与坐在地上的青年之间,对着众人稍一作揖,道:“诸位也不是得理不让的人,这次既然无人作证,不如就这样散了,至于这位仁兄不如就由我出了药钱与赔偿,大家萍水相逢一场,哪至于闹得如此不快。”
   
   言罢向着坐在地上的青年一点下巴,又转头对车夫一拱手。
   
   看热闹的人稍许遗憾,多少散去了些,有人愿出钱做冤大头终归是好的,车夫本就不想把事情闹大,一来耽误时间,二来撞人总是不怎么吉祥,是车撞人还是人撞车更说不清楚,忙点头应允了。
   
   待人群散去,谷子才把赖在地上那人半是拖拉着扶起。不想他倒是干脆,一会儿就拍拍衣服上沾染的尘土,整个一幅没事儿人的样子。
   
   敢情刚才坐地上起不来都是装的。
   
   谷子一时有些羞恼,这才明白自己救下的多半是个碰瓷的,拂袖道:“既然公子毫发未伤,何必借由坑蒙钱财?”就想离去。
   
   那人破口就骂:“呸!刚还说要担了老子的衣食药费,这就翻脸不认!你老子要没教过你信守承诺,我便代他管教就是。”
   
   不料这一番话正戳了谷子痛处,污言秽语惹不了他,却怕别人非议他父亲。一时间恼怒,又不想与人牵扯到底,压下火气叹道:“阁下莫要不依不饶,在下依言给您银钱就是。”
   
   多年不曾有人对他耍赖撒泼反而应付不来,谷子看那人也是一身人流中格外出挑的青色,不禁暗自感叹莫不是这样出口便骂的人都喜欢这样脱俗的颜色。不过他爹爹自然比这人好得多——他爹大多数时间不去纠缠别人,惹事时也带着他,面薄抹不下时偶尔嘴硬几句,性子说得上可爱。
   
   偏偏是思念而不得见。
   
   纵使知道天下骂人时都差不太多,然而青年理直气壮地栽赃诬陷时语气神态却像极故人,比起印象中那张宽厚的农人面庞,谷子记忆中的父亲反而更加偏向如此尖锐的面貌。
   
   正戳到心中的柔软之处。谷子叹气,将两块碎银子端端正正摆到青年手中,生生止住他的骂。
   
   “看郎中加上好吃好喝一顿都绰绰有余 ,阁下请自便吧。”
   
   青年眼珠子滴溜一转,拿了钱也没有分毫要走的意思。“这位小公子,我看你面熟,不如一起去酒楼坐坐。”言罢扬扬手中的碎银,道,“我请就是。”
   
   哪有拿了人钱反过来请人吃饭的道理。
   
   谷子暗道,再未见过这般不讲理的人,可偏生瞧见他那眼神,又鬼使神差地答应下来。明知这样不对——哪能只因一席青衣加上骂人的口气,便这般轻易的将他当成熟悉的人呢?
   
   大抵是给人迷了魂,生生往圈套里带。
   
   推杯换盏两旬,那人比看上去的更加不胜酒力,眼尾泛起丝红色,言语间略微有点挂上模糊的尾音,不变的是说话仍旧比较难听。“我说——小鬼,你毛都没长齐就自个儿跑出来闯荡,怕不是家里人脑袋给驴踢了——幸好是遇上了我,要有什么事儿尽管提……老子罩着。”
   
   谷子暗地觉得他那满口胡诌的样子有些好笑,自己既然出来闯荡,又哪能没几分自保手段呢,怎么也是第一武神手把手教了剑法,再怎么也不至于为人所害。然而,这样连带着吹嘘的关切却让他倍感亲切,虽不知到底是真担心他还是只想自夸,甚至什么都不想只是酒后随口,谷子也不顾这青年确实不像个腹有诗书的圣人,只觉得独身漂泊在外有个认识的人确实是好的。
   
   “阁下只怕是哪方权贵吧。”谷子弯着眼睛微笑,近了看那人所着衣料并非凡品,只是一时间不能理解,人间的权钱贵族怎会这般谈吐。
   
   “屁——老子可是三……。”硬生生刹住话头,青衣人唇角蹭了点尴尬的笑,反问道:“咳,小公子看着也不像等闲之辈,敢问尊姓大名啊?”
   
   谷子权当他身份不好说明,未往别处多想,拱手道:“在下姓戚,名中单字一个谷字。”
   
   “……戚谷。”青衣人喃喃,面色霎时变得古怪起来。
   
   
   
   
  
 
 


要是看的人多我就把冠礼后面的车补完😭😭😭
 前面写了太久我觉得我再不发就发不了了,就直接扔掉了一辆车x。

沉青如树

白马轻裘渡寒洲

前文《一盏风月酿长安》→http://27254.lofter.com/post/1d7a441d_cc657e2

#李杜李#

大概走历史,有人为篡改成分。

一切ooc属于我。

[李杜李]白马轻裘渡寒洲

by.沉青如树

李白遇见杜甫那年,洛阳正是初夏。

彼时他被赐金放还,策马出长安。经洛阳时恰逢酒席,满腔孤愤与觥筹一同交错,推杯换盏间他站起身,三尺青锋出鞘舞出锋利剑气挽起千朵剑花,举杯脱口便吟:一盏风月酿长安。

这边话音刚落,便听另一边有人遥声相和:饮来怀抱落花眠。

李白先是愣,然后又笑,抬手扬杯冲那人做了个请酒的架势。

那人也是一笑,晃了晃手中的杯子。

虚空里仿佛传...


前文《一盏风月酿长安》→http://27254.lofter.com/post/1d7a441d_cc657e2

#李杜李#

大概走历史,有人为篡改成分。

一切ooc属于我。

[李杜李]白马轻裘渡寒洲

by.沉青如树

李白遇见杜甫那年,洛阳正是初夏。

彼时他被赐金放还,策马出长安。经洛阳时恰逢酒席,满腔孤愤与觥筹一同交错,推杯换盏间他站起身,三尺青锋出鞘舞出锋利剑气挽起千朵剑花,举杯脱口便吟:一盏风月酿长安。

这边话音刚落,便听另一边有人遥声相和:饮来怀抱落花眠。

李白先是愣,然后又笑,抬手扬杯冲那人做了个请酒的架势。

那人也是一笑,晃了晃手中的杯子。

虚空里仿佛传来两杯相碰的清脆声响,二人一饮而尽。

这缘分便是结下了。

——

酒宴后他知那人名杜甫,刚刚科举落榜,刚刚离开长安。

同一个伤心地,同样满心失意。

说这些的时候正是夜,杜甫放下酒盏扭头去看窗外孤零零的月亮,他也跟着去看,影影绰绰间仿佛仍能见长安烟尘车马。

只是那不属于自己的,总归还是要放下的。

杜甫被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动,再转头就看到李白松松的握着杯,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桌沿轻磕,从眉眼到扬起的嘴角无一不显桀骜意气。

他说:二人对酌不免少些趣味,看今夜月色正明,不妨我们就以这天上月杯中酒对句诗吧?

杜甫点头应好,看看窗外再看看眼前,沉吟片刻开口:金樽衔月好颜色。

李白看了看杜甫,再看看杯里酒液映着的那莹莹一轮月。

杜兄果真好才气!

他笑着这么说,向杜甫伸出手,一杯酒在杜甫眼前绕了圈又回到他嘴边。

那我就接……

他抬起手。

手举金樽带月吞!

饮尽杯中酒。

那一扬袖的风流,那一句诗的洒脱。

天上月,杯中酒,李白豪气无人有。

很多年以后,杜甫如此形容他。

——

自那日后二人便约定同游梁宋。次年暮秋更与高适一道出行遍览齐赵,待三人来到兖州石门一带时已是冬天,杜甫要回长安入仕途,而他继续前行,成就他求仙访道的愿望。

这一年他成婚,对方是山东任城一名普通妇人。

花烛下新嫁娘的面容有些模糊,竟让他恍惚想起了杜甫的眉目。

醉眠秋共被,携手日同行。这首与李十二白同寻范十隐居他如何记不得?写诗人热切而专注的目光他如何不记得?可越是记得越是惶恐,他天性散漫该放逐青崖白鹿之间,他自认放浪形骸该纵横渺渺尘寰之间,可人海茫茫偏让他遇到这么一道目光。

热烈到不加掩饰,诚恳到近乎虔诚。

他无处可避,他避无可避。

他也不舍得躲避。

——可那人分明有妻。

——

三见在东鲁,彼时他于饭颗山逢杜甫。

借问别来太瘦生,总为从前作诗苦。

他还记得他把这首赠杜甫慢慢吟出来时杜甫的神情,也记得杜甫眼里那个笑得玩世不恭的自己。

渭北春天树,江东日暮云。

何时一樽酒,重与细论文。

真是委屈了那个写着春日忆李白的杜甫。

真是委屈了那个盼着和自己樽酒细论文的杜甫。

可是他没有办法。

他没有办法,他想。

他们都分明有妻。

可是他想杜甫不会也是忘了吧,忘了那首冬日有怀李白,忘了那句寂寞书斋里,终朝独尔思。

可是他想杜甫也是不会明白他的试探吧,不会明白那句总为从前作诗苦,不会明白那句也是他可是为了相思苦的探问。

他写终朝独尔思,而他写别来太瘦生,无非也是隐晦着问了一句:

你可是因为思念我李白?

那后来他见饮中八仙歌。

那后来他见送孔巢父谢病归游江东兼程李白。

可那之后他再未见过杜甫一面。

——

事实上后来李白就已经顾不得是否还能再见杜甫了——永王谋反被揭露,他亲笔所写十一首永王东巡歌被人传开,几乎是毫无辩白的余地,他被判长流夜郎。

彼时他已有第四任妻宗氏,唯恐此去供养不及。

彼时杜甫刚从安史叛军中逃出,一路颠沛流离。

都还自顾不暇,谁能舍身相护。

杜甫能。

无忧无虑他不要,明哲保身他不听,满心赤诚写就寄李十二白二十韵,为他驳斥所有风雨,铺开锦绣人间。

初闻此诗他哑然,后来也想过写些什么,可笔悬在纸上三寸,迟迟落不下去。

当年寄杜甫于沙丘城,他写思君若汶水,浩荡寄南征。

而今他远放夜郎城,寄李十二白二十韵送他一程,他万千辞藻在胸,出口章却不成。

想来他们分别也已有十一年,这遥遥岁月里有些思念太深太刻骨,笔墨又怎能描摹清楚。

——

对杜甫究竟是什么感情?这个问题若在当年李白绝对会答是诗酒中一知己,可放到如今,他自己也不明白了。

流放途中正逢大赦,他那时才至三峡,闻讯便取道回了宣城。杜甫的梦李白二首,也正好在此时出现在他面前。

他一遍遍的看那些诗,看故人入我梦明我长相忆他欢喜,看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他难过,直到这时他才陡然发现杜甫早已经占了他心里一席之地。

可那又如何?杜甫有患难与共相濡以沫的妻,也有能让他写出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这般词句的友人。

——

那晚他做了梦。

梦里那年初夏有风,掺杂着年少意气在其中流动。他随口吟了半句诗,他续上了他的半句诗。他遥遥望过去,恍若青天里太阳和月亮碰了头,风吹开彼时的失意不平,入酒的落寞都化成洒脱。

尘世燃起万千香案,袅袅烟尘勾勒一瞬回眸。

天命,就只有天命,只能是天命。

——

公元762年,当涂江。

江上有孤舟,舟中有个孤零零的李白。

天上的月亮也很大,孤零零的大,湖光水色交映间竟让李白有了回到当年的感觉。

那一年他初逢杜甫,那一天是夜,他们举杯对酌,他们彼此续诗。

杜甫说了金樽衔月好颜色,而他又说了什么?

那时他看着杜甫,小他十一岁的人眉间还没有那么多落拓,眼里莹莹映月,他看着看着,突然就心念一动……

手举金樽带月吞。

对了,他说的是这个。

他穷极一生诗里梦里追寻月亮,却原来早在那一年起,就有一个人,无声无息的融入了他的月亮……

他想着,笑着,迎着江里冷清清的月亮,纵身一跃。

再多情的人也有一腔孤勇的深情,再薄情的人也有一刹那间的动情。

他想他动情该是在那一刹,如美玉无瑕,如水中月镜中花,拼命想放下却难说了无牵挂。

是枉自嗟叹吗?

是枉自嗟叹呀。

——

一剑尽挑冷清秋,北斗寒光照高楼。

谁将半句玲珑收,日月入眼是风流。

醉里当年偕同游,赋此山河欢喜忧。

千江取水酿壶酒,白马轻裘渡寒洲。

【2017.01.27 2242字】

【注:篡改的地方,两人行酒令改自民间虚构故事,寄李十二白二十韵写于761年而非流放时的758年。】

红毛丹大侠

距离上次画义父已经过去14天了。可算找时间把长庚也给画了

有参考照片

距离上次画义父已经过去14天了。可算找时间把长庚也给画了

有参考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