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花]东南亚的火葬场·一
有姐妹觉得[黑花]我该怎么相信你没有看过瘾,想让我再更一篇新的虐哑女的黑花文,当然可以啦!以后想让我更什么类型的黑花文的姐妹尽管在评论或私聊我说就可以啦!@七七 是这个姐妹想让我更/新的黑花哑女文
当然,依然是虐哑女的(●'◡'●)
还有,只是不喜欢楚楚这个角色,请勿上升演员本人,肯定是有改动重启的一些剧本,真的只是不喜欢楚楚这个角色而已(求生欲极强)
————————————————————————
黑瞎子接了吴二白的任务,这次解雨臣居然没说什么就让黑瞎子去了,黑瞎子吃惊地在电话里大呼小叫:“花儿爷,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呜呜呜,我不活了。”
解雨臣在电话的另一边翻了个...
有姐妹觉得[黑花]我该怎么相信你没有看过瘾,想让我再更一篇新的虐哑女的黑花文,当然可以啦!以后想让我更什么类型的黑花文的姐妹尽管在评论或私聊我说就可以啦!@七七 是这个姐妹想让我更/新的黑花哑女文
当然,依然是虐哑女的(●'◡'●)
还有,只是不喜欢楚楚这个角色,请勿上升演员本人,肯定是有改动重启的一些剧本,真的只是不喜欢楚楚这个角色而已(求生欲极强)
————————————————————————
黑瞎子接了吴二白的任务,这次解雨臣居然没说什么就让黑瞎子去了,黑瞎子吃惊地在电话里大呼小叫:“花儿爷,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呜呜呜,我不活了。”
解雨臣在电话的另一边翻了个白眼,说:“少贫嘴了,二爷已经和我说了,他和吴邪去南海王宫,你要去东南亚边境的一个村,二爷不放心别人去,就向我讨了你,反正你不是说最近闲的没事干吗?我就同意了。还有,吴二爷的任务肯定是很重要并且还危险的事才叫你去,所以你要小心点,别一天到晚那不正经样。”
黑瞎子得意地笑了起来,一脸嘚瑟:“还是花儿爷疼我,行,黑爷答应你,我完完整整的去,就会完完整整的回来。”
解雨臣还是有些担心:“万事小心。”
黑瞎子笑着说:“好,万事小心,好啦好啦,飞机要起飞了,我再不出发二爷就得扣了人工费了!”
“啧啧,你的工资还在我手上呢!你那一千头羊的债还没还完呢……算了,到村子记得给我打个电话,还有别乱碰村子里面的东西,不然我可不能马上跑去东南亚救你,小心点,挂了。”
黑瞎子应了一声“好”,听着电话挂断的嘟嘟声,伸了个懒腰,瞟了周围一圈,心里:啧了一声,那些虫子真是阴魂不散,算了,赶紧出发吧!
黑瞎子受伤后↓
听说黑瞎子受伤,解雨臣在北京就坐不住了,二话不说就安排人和飞往东南亚的机票,去机场的路上还不停的给黑瞎子打电话,而黑瞎子都是处于关机状态。
“接电话呀!臭瞎子!”解雨臣头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失态,连跟了解雨臣八年的助理都有些吃惊,他第一次见老板这么失态还是在五年前老板和那位先生吵架,因为老板执意要去一个墓里,那个墓里有老板的一位失踪多年的叔叔的行踪,但是那个墓很危险,那位先生阻止老板去,然后两人就吵架,后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然后两人就和好了。
“小陈,发什么呆呢?还不快跟上,小心解董炒你鱿鱼。”旁边的伙计提醒助理。
小陈这才反应过来解雨臣已经走远了,给人道了一声谢,然后就急急忙忙就跟了上去。
一阵忙活后,解雨臣坐上了飞机,这才稍稍冷静,扶着额头,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心里感叹道:真是太沉不住气了,一听到那个臭瞎子受伤,就急急忙忙地赶过去,连吴二白都没有事先告诉,自己就去了,他解雨臣什么时候犯过这么低级的错误了!被吴邪知道了不得笑死。而坐在后面的小陈看着自家老板闭目养神的样子,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哑巴村
吴二白接到了解雨臣的电话,知道解雨臣要来的消息,然后看到想给黑瞎子上药的哑女楚楚,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并拍了拍站在旁边的贰京的肩膀说:“去买多点菜,解家小子要来,还有,别跟他们说,给他们一个惊喜。”
贰京当然知道吴二白打得什么主意,无奈的笑了一下,然后就出去吩咐伙计干活去了。
另一边,驾着车来到哑巴村的解雨臣遇到了正准备从哑巴村出来黑瞎子的干儿子,解雨臣没有认出他来,倒是干儿子认出了他。
“干娘!”干儿子向解雨臣挥手,解雨臣被他这么一喊,差点一个油门就冲上去了。看了半天,才想起那是黑瞎子的干儿子。解雨臣把车停好后,黑瞎子的干儿子就站在车门附近,他这样一站,解雨臣总是感觉自己一开车门就会撞到他。
“干娘,你怎么来了?来找干爹的吗?”干儿子问。
解雨臣注意到干儿子受伤了,眉头紧蹙着问:“黑瞎子受伤严重吗?”
干儿子挠挠头,有些紧张:“干爹他腹部中了一枪,不过干娘放心,干爹他已经没有事了。”
“怎么受伤的?”解雨臣问。
干儿子紧张兮兮地回答道:“额……也没什么,就是有一伙人突然闯进村子里,对着村子里的人开枪,我们火力不敌他们,然后整个村子里的人被抓住了,干爹跑的快,没被那伙人抓住,那伙人说村子有一个什么开颅听雷的实验什么的,然后抓了一个和干爹比较亲密的哑巴姑娘,额……不是,也不是特别的亲密,就一般的亲密,不是,不是亲密,就一姑娘,额,就一姑娘,说给人弄那个什么开颅手术,还把我们带到一个地下河的附近,幸亏干爹来得早,不然那姑娘就被开颅了,干爹的伤是在救我们的时候受的伤,是一混小子开的黑枪,后面干爹把我们救出去的时候,又来了一伙人,好像是干爹的人,把我们给救了。”干儿子解释完后悄悄地松了口气,结果一抬眼,就看到解雨臣那张乌云密布的脸,然后,就看到解雨臣开口笑了起来。
“呵!比,较,亲,密,的,姑,娘?好样的,黑瞎子,亏我一听到你受伤,就从北京一路飞到东南亚,然后又马不停蹄地驾车来到这里,呵!”
听着解雨臣所“呵”的这两声,干儿子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看着解雨臣所散发出来的黑气,干儿子非常没有骨气的怂了,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黑瞎子好运:干爹,你儿子我只能祝你好运,希望那位姑娘和你真的没有什么吧!
解雨臣冷着脸进村,差点被村口守着的伙计当成焦老板的人给开枪了,幸亏被给吴邪换药的王胖子看到了,然后把人给请了进来。
“解老板怎么有空从北京飞来东南亚旅游了?”王胖子惯例的贫了一句。
解雨臣笑的阴森森的:“我来算账呢!有些人答应别人的事没做到,倒还满大街的跑,你说我该不该来算账呢!”
王胖子立刻噤声了,干笑了几声,赶紧转移话题说:“天真还要换药呢!解老板我先走了!先走了哈!”然后拿着药二话不说就跑了。结果解雨臣喊了一句:“等等。”就把王胖子刚提起的脚给强迫性的摁停了,“黑瞎子的房间在哪?”
王胖子松了一口气,指了指对面再往前些的一间竹房,然后苦哈哈地说:“解老板,我真的要走了,天真同志需要我。”然后噔噔噔的跑了。
解雨臣走向王胖子指的那一间竹房,等走近房间的时候,解雨臣听到房间里有一点点其它的声音,原本想打开门的手却只抵在门上,只推开了一条缝,解雨臣看到一个女孩弯腰,好像在吻黑瞎子,解雨臣往后退了一步,却撞上从后面上来的吴二白。
吴二白被撞的一吭呛,解雨臣扶稳吴二白之后,转身就走了,而在房间里面待在的楚楚被吓了一跳,猛地一回头,看见在房间门口的吴二白后,害羞的跑了(作者吐槽:不是,啊!好烦,放心,哑女并没有亲到黑瞎子,她被解雨臣撞到吴二白的声音吓到了,所以并没有亲到黑瞎子,而黑瞎子当时是晕的状态,还是突然被吴二白的咳嗽声吵醒的)吴二白咳嗽了几声:“咳咳,你们年轻人要矜持一点,小心翻车。”
黑瞎子扶着脑袋,无奈道:“二爷,什么翻车,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啊?”
吴二白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只说了一句:“那哑巴姑娘对你有兴趣,你很清楚吧!如果被解子知道了……你是最清楚解子的为人的吧!”
黑瞎子无奈:“二爷想多了,我心里面就只有解雨臣一个,再多就没有了。”
吴二白这回没说什么,丢给黑瞎子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转身就走了。
黑瞎子觉得只奇怪,却没有问下去,不过也跟了出去,出去后看见那个哑巴小姑娘在修车,黑瞎子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小姑娘的车是给他开才成这样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想向前去帮忙,却被人家小姑娘嫌弃了,站在旁边看热闹的吴邪嘲笑道:“黑瞎子,你也有今天呀!我就说,除了小花那种眼瞎的才会看上你以外,你也就那样。”
黑瞎子还臭不要脸的说:“什么叫眼瞎,小盆友,小小年纪别瞎说,我和花儿爷情比金坚呢!花儿爷那才不叫眼瞎,那叫有眼光,哑巴那才叫眼瞎,所以他才看上你!”
两个人互相吹胡子瞪眼,倒是旁边的哑巴小女孩看两人幼稚的样子,正捂着嘴笑呢!突然,楚楚从后面走上来,无视了黑瞎子,和正在修车的小女孩聊天,吴邪用胳膊肘戳了戳黑瞎子,悄悄地问:“那个楚楚和你有没有关系?”
黑瞎子瞪眼说:“别瞎说,我和她没什么。”
吴邪一脸八卦的说:“反正她肯定喜欢你,我看她都悄悄偷看你好几回了。你在这别动,我去试试她。”
黑瞎子龇牙咧嘴的说“靠!吴邪!别——”而吴邪已经窜上去了,贱贱地喊了一句:“嫂子,你好漂亮啊!怎么和黑瞎子认识的?”
楚楚被他这么一叫,红着脸有些不知所措,看了一眼黑瞎子,才摆摆手表示不是。吴邪向黑瞎子挑眉:还说没事!黑瞎子咬牙切齿地转头,不然他等会就掐死了吴邪,对吴二白不好交代。
而这一幕被站在阁楼上的解雨臣看的一清二楚,他什么都没说,不过被掐红的掌心可以看出他的心情不好,他在等,等黑瞎子的答案,他相信黑瞎子。
————————————————————————
哇😭😭😭小花一直都是相信黑瞎子的,相信黑瞎子可以给他一个解释,相信黑瞎子是爱他的。锤爆黑瞎子的脑袋😭,快给我解释啊!重启瞎再次让我失望😔
【黑花】《拉扯》第七章 酒局 下
黑瞎子追妻火葬场
解雨臣帅气接老公失败,持续战损花
Ooc预警:汪家在这里是工具人反派,设定详见文中
本章大揭秘,伏笔都要发挥作用了。
“解当家,里面请。”
“解当家,这边请。”
“解当家来了,喝一杯吗?”
“不了,和四阿公约好了,回来再找你们喝。”解雨臣端着完美得体的笑容,婉拒同来参加酒宴的众人,朝楼上走去。
刚刚跨进大堂,就听见那人的声音。
“呦,小九爷啊~”
解雨臣抬眸望去,那人依旧一身黑,隔一个座坐在陈皮阿四旁边。
听见他有些讥讽,阴阳怪气地喊自己,解雨臣不怒反笑。
那个笑是真心的,甚至是有些温...
黑瞎子追妻火葬场
解雨臣帅气接老公失败,持续战损花
Ooc预警:汪家在这里是工具人反派,设定详见文中
本章大揭秘,伏笔都要发挥作用了。
“解当家,里面请。”
“解当家,这边请。”
“解当家来了,喝一杯吗?”
“不了,和四阿公约好了,回来再找你们喝。”解雨臣端着完美得体的笑容,婉拒同来参加酒宴的众人,朝楼上走去。
刚刚跨进大堂,就听见那人的声音。
“呦,小九爷啊~”
解雨臣抬眸望去,那人依旧一身黑,隔一个座坐在陈皮阿四旁边。
听见他有些讥讽,阴阳怪气地喊自己,解雨臣不怒反笑。
那个笑是真心的,甚至是有些温柔的。
“我想你了,臭瞎子。”解雨臣在心里默默地想,“今晚就一起回家吧。”
落在黑瞎子眼里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解当家还是那一身粉衬衫黑西装,窄腰长腿,右手托着一杯香槟,脸色有些白,平添几分冷漠,站在门口,气场浑然天成。
那气场在别人眼里是杀气腾腾的粉色,落在黑瞎子眼里的却是一个温柔的粉色的笑。虽然转瞬即逝。
黑瞎子明显愣住了,他没想到解雨臣会在这么多人盯着的地方真心实意地冲自己笑。
更让他摸不着头脑的是解雨臣这突然反转的态度。
解雨臣神色如常,朝四阿公远远地颔首,然后径直走来坐在陈皮阿四和黑瞎子中间的空位,开口问好:
“四阿公难得同意还设宴,解某感激不尽。相关条件,都好商量。”
解雨臣知道天上不可能掉馅饼,但是自己有可能掉陷阱。四阿公不可能白送一大单,除非有条件。
“条件?没有条件。只有....规矩。”
声音从身后传来,开口的是黑瞎子。
解雨臣没有回头看黑瞎子,只是意外地挑眉,看向四阿公。
陈皮阿四却只是从容地夹菜,不置一语。
陈家的单子,按黑瞎子的规矩来,怎么可能。
解雨臣大概明白了,这一单,估计是黑瞎子替他要来的,陈家这边,已经交给黑瞎子接手了。
心里一暖。但是同时又有点哭笑不得。还规矩呢,看这架势黑瞎子是想报复报复自己。
也罢,毕竟是自己提的分手。
“什么规矩?”解雨臣问。
黑瞎子摁快了饭桌的电动转盘。
水晶碟上是十几瓶智利红魔鬼葡萄酒。稳稳地停在了解雨臣面前。
解雨臣偏头看他。
终于舍得看我第二眼了?黑瞎子默默地想。
“这单不是送给解家的,黑瞎子想和解当家拼单罢了。至于收成,就要看解当家的诚意了。”黑瞎子端着酒杯,手指在杯壁有节奏地轻轻敲着。
白皙的手指,深红的葡萄酒,氛围都变得绮丽旖旎起来。
不愧是满清贵族,不愧是留德海归。解雨臣知道自己真是太他妈喜欢黑瞎子了。
喜欢他刻在骨子里的尊贵,嬉笑盖不住的魅力,喜欢他的一切细节,流畅的下颚线,轻佻的指尖,甚至是微仰着头墨镜片的反光。
在解雨臣眼里,关于黑瞎子的,都是世间独一份的危险诱人。
“这里的红魔鬼,半瓶起步。解当家吹一瓶咱们就二八开,吹两瓶就四六开。”
黑瞎子抿了一口红酒,放下酒杯,向后仰靠在椅背上,对解雨臣微笑着说,
“当然了,花儿爷要是喝了五瓶,这整个单子,黑瞎子拱手奉上也未尝不可。”
解雨臣低头,除了离得最近的黑瞎子和陈皮阿四,谁都没发现他一时失笑。
“幼不幼稚?黑瞎子。”解雨臣在心里想到。
算了,舍命陪君子。
解雨臣叫服务员开瓶醒酒。
黑瞎子喝尽高脚杯里的酒,正欲替解雨臣倒酒,被拦住了。解雨臣接过他手上的酒瓶,直接对瓶吹。这有违解当家一向优雅的对外形象。
黑瞎子愣了一下,思考,解雨臣你就这么不愿碰我喝过的酒杯。
实在冤枉,解雨臣本意只是上了兴头,绝无嫌弃。
一瓶喝尽的时候,解当家微笑着向众人示意。
解雨臣喝酒从不上脸,红色的酒液抿在嘴角,衬着苍白的脸色,美的惊心动魄。
陈皮阿四都难得开口不阴不阳地夸了句:“不愧是解当家。”
独独那眼神,黑瞎子竟觉得几分悲凉。
解雨臣每次饮酒,都有那一种美人伤怀的感觉。只有黑瞎子知道,那是解雨臣从小到大无处发泄而积累的悲伤,在酒精的作用下渗漏了星星点点。
解雨臣已经伸手拿第二瓶了。
黑瞎子想拦也不能拦了。因为即使最初是为了赌气,但现在规矩已经立在众人面前。
黑瞎子就算现在不想解雨臣再喝了,也知道不能阻拦解当家争取生意。
这么多人面前自破规矩在道上那是自判死刑。
黑瞎子窝着一口气起身离开,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去后厨,亲自备一碗醒酒汤。
他有些担心解雨臣的胃,在桌上也没吃几口就开始吹瓶,也不知道这家伙在家里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提前吃解酒药。
他烦躁地挠了挠头。
看到黑瞎子离开,解雨臣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接着喝第二瓶。
又干掉一瓶。胃里突然有了感觉,突如其来地剧痛刺得解雨臣差点弯了腰。
抓酒瓶的手使劲握了握,缓过劲来,解雨臣伸手拿了第三瓶。不过没急着喝。陈皮阿四交叠着手老态龙钟地坐在椅子上看他。
按辈分算,这人还是自己的师兄。但可惜他没有人性。
解雨臣客客气气地问:“不知,黑瞎子拿什么打动了四阿公。还是黑瞎子在四阿公这里原来有这么大的脸面呢。”
陈皮阿四知道解雨臣这是趁黑瞎子不在发问。
但他今日是心情特好还是纯粹想看笑话呢,反正一向行事诡谲的陈皮阿四这次居然幽幽告诉了解雨臣真相:“小辈可算是惹上事了。”
解雨臣心里一紧。
陈皮阿四接着道:“两年前听说有宵小之辈敢截解家的货。这宵小之辈...可是汪家啊。哈哈哈哈哈。
你想问我为什么答应交给黑瞎子这笔生意?
因为这次的单也是汪家塞的,油水是够丰厚,但黑色物质就不知道多少了。
毕竟‘文物’‘外国势力’这两个词一连就是大罪,或许他们是想借九门之手洗白?
总之是烫手山芋,我本想老骨头冒冒险也不足为惧,现在有你们两打头不是正好。 ”
解雨臣知道陈皮阿四是真的在幸灾乐祸笑得开心,暗道不好。
这汪家是大势力。从前盘踞在国外,据说有本部迁国内的想法。
联系那一场截胡,那就完了。看来汪家真的回迁了,而解家不管是要面对两年前结下的仇还是这一次的合作,都是摘不干净了。
所有线索都联系起来的时候,解雨臣感觉自己指尖发冷。
怪不得,怪不得自以为小的单子,那些生面孔却训练有素的伙计能让黑瞎子重伤。
怪不得合作多年的供货方轻易被控制,忤逆霍解两家。
加上汪家,这一切都通顺了。
因为汪家是大势力所以敢公然挑衅解家,所以有训练有素的人手。
但是还未回迁,力量有限所以没有进一步动作。
从一开始,自己就会错意了。
危机离解家已经这么近,自己竟毫无察觉。
黑瞎子回来的时候,正看见解雨臣霍然起身。还轻轻晃了晃。
他赶紧放下汤,走到解雨臣身边一把揽住他的腰,助他稳站住。
“陈四爷,解某先告辞了。有些醉了,劳烦黑爷送一程。”解雨臣淡淡地说到,声音有不易察觉的颤抖。
黑瞎子看向陈皮阿四,竟看到些没有褪尽的笑意。
见他没有反对,黑瞎子当机立断带解雨臣走。因为虽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但是揽住解雨臣时黑瞎子摸到他的后背,湿漉漉的全是汗。
一路出门,他明显感受到解雨臣靠在自己手臂上的力量越来愈重。走到没有人的车边,黑瞎子刚想询问,解雨臣直接腿软地往下栽。
黑瞎子慌忙把人往怀里捞,才发现,怀里的人跟泡过水似的,衣服被冷汗浸透了,手死死按在胃上,细看还在痉挛。
问都不用问,一定是胃病犯了。
只不过他从没见过解雨臣疼的这么厉害,以前他能用刚刚面对陈皮阿四那平静的态度,自己去医院,一直到躺在检查室。
拉开副驾车门,他小心翼翼地把人放进去,系安全带。瞥见座位旁的药盒——依托考昔止疼片。透明盒子里少了一半。
座位上闭着眼睛的人痛苦地抖了抖,黑瞎子急忙关门走到驾驶室点火出发,带他回家。
开到一半黑瞎子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眼中的怒火越烧越旺,他咬着牙低低地骂了一句,就猛地往回打方向盘朝大医院飞驰。
那药是关节疼止疼片,过量食用容易引发胃穿孔胃出血。
关节疼一定是因为那次下墓,黑瞎子知道他关节伤得不轻。
为什么要吃这么多止疼片,是为了要来赴宴。
这场宴席是我组的,是我逼他来的,我还逼他喝了那么多酒...
黑瞎子狂锤了一下方向盘,汽笛轰叫。
现在除了担心他那残破的胃,黑瞎子还在想,一直亭亭玉立在自己面前的解雨臣,是不是一整个晚上浑身骨头都在疼。
百爪挠心,剔骨割肉,所谓疼痛不过如此。
而这辆车里的两人,一个疼在身,一个疼在心。
水深火热,如坠炼狱。
【黑花】旧账
by千千
从雷城回来以后,瞎子和小花来雨村休养,我们家的日子过得更紧了。
眼看着连下个月的生活费都快支不出来了,我跟胖子合计着找小花借点钱先顶顶。
这事本来很容易,小花也不是小气的人,我跟他说一声就成了——但是现在瞎子在这,这个人非常恶劣,凡是我想干的事他都要极力破坏。
我同胖子试图千方百计地避开他找小花,最后总算得着了一个机会,胖子特别激动的对我说:
“刚才在外面遇见他俩,我半路拦住,叫瞎子去买冰棍了,一会儿肯定是大花先回来,你抓紧机会啊!”
我一听也精神一震:“行,你说咱们借多少合适?”
“大花那么有钱,你就说借钱,我估计他少给不了!”
我觉得十分有道理,邪...
by千千
从雷城回来以后,瞎子和小花来雨村休养,我们家的日子过得更紧了。
眼看着连下个月的生活费都快支不出来了,我跟胖子合计着找小花借点钱先顶顶。
这事本来很容易,小花也不是小气的人,我跟他说一声就成了——但是现在瞎子在这,这个人非常恶劣,凡是我想干的事他都要极力破坏。
我同胖子试图千方百计地避开他找小花,最后总算得着了一个机会,胖子特别激动的对我说:
“刚才在外面遇见他俩,我半路拦住,叫瞎子去买冰棍了,一会儿肯定是大花先回来,你抓紧机会啊!”
我一听也精神一震:“行,你说咱们借多少合适?”
“大花那么有钱,你就说借钱,我估计他少给不了!”
我觉得十分有道理,邪恶的笑容刚露出一半,话都没来及说,瞎子就从外面进来了,张口就一句话:
“想得美,不借。”
“……”
胖子比我反应快,蒙混道:“瞧你说啥呢?你肯定是听错误会了……哎不是让你买冰棍吗?冰棍呢?大花怎么没回来?”
“就知道你们没安好心,冰棍我让他去买了,”他从冰箱里掏了我一罐冰啤酒,喝得毫不心虚,末了还警告一句,“我告诉你们,少算计他啊,他赚钱没你想的容易。”
其实我也明白小花不易,可还是忍不住想借……而且黑瞎子喝着我花钱买的啤酒还教训我,使我超级不爽,不怼不能忍:“你说你除了天天在解董那吹枕边风败坏我,还有什么本事?”
黑瞎子作势要捞石子弹我,我想起被他训练那阵的恐惧,心理阴影立刻涌了上来,一看他的动作,想都没想就往小哥背后躲。
黑瞎子瞥了怂得够呛的我一眼,就笑:“啧,说你在哑巴那少吹枕边风了我都不信。”
我心说输人不输阵,扭头就示意胖子:“我是那种人吗?啊?胖子你说说,我是吗?”
我以为胖子会坚决站我的,没想到他居然在这个关键时刻沉默了!
我他妈尴尬到疯狂!
正疯狂着,小花抱着两箱冰棍进来了,我刚打算过去帮一下,瞎子就从我身后窜出去,接过箱子果断塞给了我。
这两箱死沉,我差点没抱住,就叫胖子来托一把,结果胖子在后面收拾着等会儿要炒的肥肠,满手的油,没法弄。
我心想算了,坚持坚持放进冰箱就算成功——还没来及坚持呢,小哥就替我拿走了。
我甩了甩手臂,一抬头便瞅见瞎子勾着小花的肩膀,俩人一块朝外走。
“干什么去?马上吃饭了。”
“甭管了,我们出去吃。”瞎子一边说,一边趁着小花不注意,给我打了个充满鄙视的手势。
妈的,什么出去吃,还不就是怕我在饭桌上找小花借钱——我突然怀疑,之前被小花追债的那几次,搞不好都是黑瞎子在背后出的主意!
这件事我需要求证一下。
等他们出了门,我就招呼胖子和小哥:“别忙了,咱也出去吃,跟着他们,我要听听黑瞎子都是怎么编排咱的。”
胖子对八卦向来有兴趣,小哥是不重要的事都随我的便,当即一行三人出了门尾随追踪。
两个人没有开车,黑瞎子带着小花往村头最大的那家饭馆走——
有钱人就是厉害,这饭馆全村最贵,我们仨打到了雨村也没去过几次。
小花显然也有些疑惑:“他们不是快做好饭了吗?为什么咱俩非得出来吃?”
“我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
“吴邪想找你借钱。”
小花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这种事还得让黑瞎子转达,不过他依然拿出了手机,看意思是打开了转账界面:“他要多少?”
黑瞎子气得可以,夺过小花的手机按熄了屏就没收了:“你是不是傻?你还真借给他啊?”
“怎么了?”
“你被他坑的还少啊???”
“……他怎么坑我了?”
黑瞎子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我给你举个例子——当年他在新月饭店点天灯,一把火出尽了风头,我问你,他烧的是谁的钱?”
“……”
“我真是服了你了,你记得吗?你那天回来给我讲你还乐呢!”
“……”
“那钱他还你了吗?”
“……”
“你做那么多年生意了,不懂吗?上一笔没结,不能给下一笔。”
小花听他讲得头头是道,半天才说了一句:“可这不是做生意啊,不一样。再说咱俩这段时间住这边,他们花销可能是大了点,也没多少钱……”
“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黑瞎子义正言辞,“你算算,吴邪今年都多大了?还得指望着你天天帮他?你这是害他,你不借给他,他才能学会独立。这都是为了他好。再说人家用你吗?他缺钱不是还有哑巴吗?”
“……行吧。”
“乖,”黑瞎子推着小花往饭馆里走,“你有那个钱借他,不如自己多点几个菜。”
我站住了没有再跟,胖子就在后面推我:“走啊,不听了也得吃饭去啊。”
“钱紧,咱们还是回家吃。”
“……”胖子想了想,试探道:“小哥,你有钱吗?”
我一边赶着胖子向后转,一边解围:“算了你也别难为小哥了。有黑瞎子盯着,借钱是没戏了……回头还是我去倒腾点蜜蜡,钱不多,起码凑个下月买菜钱。”
胖子长叹一声:“我看他俩早发现咱了,阿花有几回要回头,瞎子不让他回,估计那些话也是故意说给你听的。”
我说我知道,鬼玺那事虽然谈不上故意骗小花钱,但确实是我理亏,这些年麻烦他们不少了,一点菜钱咱自己想办法吧。
胖子没说话,估计也是心情复杂。
我们三个人沉默地回了家,前脚到后脚就来了送外卖的,恰是瞎子他们去的那家饭馆。
送餐员两手拎着食盒站门口就喊:“吴邪在不在?”
我连忙走出去:“我们没订餐啊。”
“有位齐先生和解先生说是他们请的,让你们大热天别忙活了——都是我们店招牌大菜,点了不少,挺沉的,你们赶紧接一下呀!”
【黑花】杀死解雨臣
道上的人都知道,如果说谁最想要解雨臣死,那就是黑瞎子了。
他俩之前是在一块儿过,但已经是老黄历了,前段时间他俩刚分手,闹得不欢而散。人家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但他俩就跟结了仇似的,做足了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什么流言都有,流传最广的是说黑瞎子眼瞎就是因为解雨臣,所以两人不仅分了手,黑瞎子还想要了他的命。
但解雨臣现在还好好活着。人们都知道,单论本事解雨臣是打不过黑瞎子的。为什么他能活到现在,有人说是因为黑瞎子多少还是念旧情的,还有人说是解雨臣太狡猾,黑瞎子没有动手的机会。
真相如何人们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他俩已经掰了。
“齐先生,考虑得怎么样,这活您接不接?”
一枚银色的硬...
道上的人都知道,如果说谁最想要解雨臣死,那就是黑瞎子了。
他俩之前是在一块儿过,但已经是老黄历了,前段时间他俩刚分手,闹得不欢而散。人家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但他俩就跟结了仇似的,做足了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什么流言都有,流传最广的是说黑瞎子眼瞎就是因为解雨臣,所以两人不仅分了手,黑瞎子还想要了他的命。
但解雨臣现在还好好活着。人们都知道,单论本事解雨臣是打不过黑瞎子的。为什么他能活到现在,有人说是因为黑瞎子多少还是念旧情的,还有人说是解雨臣太狡猾,黑瞎子没有动手的机会。
真相如何人们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他俩已经掰了。
“齐先生,考虑得怎么样,这活您接不接?”
一枚银色的硬币在黑瞎子的指间来回转动,他斜扭着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另一手摸着自己的下巴。墨镜挡住了他全部的视线,目光究竟是落在了对面的人身上,还是落在了桌面摆着的资料上,只有他自己知道。
最面上的那张纸印着一张穿了粉衬衫的证件照,照片上的人带着淡淡的微笑,旁边打头的那排用四号宋体写着三个字。
“你老板是谁,他很有想法嘛。”
“我现在不能透露给你,但如果你办完了这件事,他可以见你。”
硬币从食指翻到无名指又翻回来,黑瞎子身体从左边倾向右边,“你知道,解雨臣是我爱人。”
“是前任。”
“对,前任爱人。”黑瞎子停下硬币,偏了偏头,“为什么找我?”
“我们相信齐先生的能力和职业道德。”男人朝他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而且,爱人分开了不就成了仇人吗?”
“哈,说得好。”黑瞎子抛起硬币,用手背接住另一手盖上。
拿开右手,硬币朝上的那一面刻着花。
“但解雨臣毕竟是我爱人,前任爱人也是爱人,我们是有感情的。”黑瞎子收起硬币,双手抱在胸前。
“所以呢?”
“所以得加钱。”
现在道上所有的人都知道黑瞎子要去杀解雨臣了,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钱。那些说黑瞎子念旧的人也纷纷倒了风向,这哪是念旧,要你死还要拿你的死赚钱,还有比这更心狠的吗?
有人说看见黑瞎子在买刀,有人说听说黑瞎子在买枪,还有人说黑瞎子打算投毒。消息漫天都是,就连杭州的吴小佛爷都被惊动了,打听究竟怎么回事。
只是吴小佛爷最震惊的是他俩居然在一起过。
小七回到家,一开灯被沙发上坐着的黑瞎子吓了一跳。他心脏扑通扑通直跳,缓缓关上门,“先……咳,齐先生。”
当家的说了,遇到他不要再叫他先生。
“你们当家的在哪?”黑瞎子举了举手里的啤酒,喝了一口。
“我不知道。”小七飞快地回答,手背在身后不去看他。
黑瞎子看着他笑笑,“不说我也知道。”
小七看了看他手中的啤酒,嘟嘟囔囔的,“您喝啤酒当家的准不高兴。”
黑瞎子拿着酒的手一顿,“这是苏打水。”
“不过他现在也管不了您了。”小七盯着自己的脚尖自顾自地说。
黑瞎子才觉得自己的解释有点多余,一口气喝完了酒,投到垃圾桶里。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朝门口走去,小七站在鞋柜旁给他让道。
“走了。”黑瞎子一手揣在兜里,一手去摸门把手。
“您真要杀当家的啊?”小七转身面向他,小心地问道。
“你觉得呢?”
小七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最近身体不舒服!”趁黑瞎子还没迈出门,他又急吼吼地说道。
黑瞎子回过头,“他怎么了?”
“他感冒了,还……还发烧。”小七咽了咽唾沫,硬着头皮说下去,“您过几日再去找他吧。”
黑瞎子觉得好笑,拍了拍小七的肩转身就走。
“齐先生!”小七望着他的背影,“既然您都知道当家的在哪,为什么还要来问我?”
“走个过场,”黑瞎子头也不回地挥挥手,“剧本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黑瞎子轻车熟路地摸到一处四合院,屋子里有光透出。他什么也没带,就带了一把钥匙,插进锁眼一拧门就开了。
他环顾一圈,屋子里似乎什么也没变,正厅亮着,茶几上摆着几个苹果,卧室也亮着,但都没有人。浴室里传出哗哗的水声,他在浴室门口停了两秒又走开。以前摆在卧室里的史努比公仔被人丢在地上,横七竖八的,虽然没有任何损坏,却像极了一只发泄用的沙包。他转出卧室,厨房被改造成了开放式的,和正厅相连。他拉开冰箱门,里面冻了好些矿泉水。冻矿泉水他可以理解,为什么还冻了好些桶装泡面?泡面也就算了,为什么还都是些香菇炖鸡面?简直是泡面界的耻辱。厨房很干净,连垃圾桶里也没太多杂物,只有一桶没吃完的泡面连汤带水地丢在里面,看上去没吃两口。还真是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黑瞎子皱皱眉,插上电饭煲的电源,往里面舀了些米,淘了几下掺上水,又加了几勺白糖,盖上盖子调到煮粥模式。他又从冰箱里拿出泡面,烧开了倒进泡面碗里。从刀架上抽出一把刀,压在泡面上。
旁边有一扇玻璃门,门外是后院,能看到一只青石鱼缸。鱼缸就在门边上,据说摆在这儿的目的是为了在做饭时也想想鱼吃了没有。黑瞎子打开橱柜,拿出一袋鱼食,推开玻璃门,趴在台面上往鱼缸里丢食。
鱼食落到水面上发出很细的响声,鱼游动的水声在夜色里倏现倏隐,衬得周遭很安静。后院一盆盆绿植错落有致,在黑暗里褪去颜色和轮廓,晚风吹进来吹起一阵香气,不知是什么花开了。后院中央有一张石桌,方方正正的,那才是他们以前吃饭的地方。
“你怎么来了。”
黑瞎子回头,解雨臣站在身后,双手抱在胸前,穿着浴袍,毛巾搭在脖子上,头发还在滴水。他声音有点沙哑,看来是真感冒了。
黑瞎子继续喂鱼,不紧不慢地说着:“我最近,接了个活。”
“哦。”解雨臣坐到沙发上,用毛巾擦头。
“你知道是什么吧。”
“不是要杀我吗?可别把我的鱼喂死了。”解雨臣波澜不惊地说着。
黑瞎子放下鱼食,转身看着他。
“小七跟我说了,说你要来。”解雨臣慢条斯理地说,摇摇头,抓下毛巾低头看着,在手里绞动。
黑瞎子拿下泡面上的刀,叉子插进去搅了搅。
“你就不能换个味道?”黑瞎子捞起一叉子尝了一口。
“感冒了,嗓子疼,养生。”
“你吃泡面养生?”
“没胃口,吃什么都一样,凑合一下省得麻烦。”解雨臣靠在沙发上,没精打采地盯着天花板。
“你他妈头发都不吹干怎么不感冒。”黑瞎子丢下叉子,乒乒乓乓地薅出吹风机扔他身上。
“你不是来杀我的吗?”解雨臣抱着吹风机看着他。
“吹干了再杀,我不想抱着一个湿乎乎的头去见雇主。”
解雨臣怒极反笑,把吹风往旁边一砸,“你威胁我??你来之前小七都跟我说了,我叫人了吗?我躲了吗?你觉得我怕你吗?”他扬长脖子指了指自己最脆弱的部位,“来,你现在就来,我就摆在你面前让你杀,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坚决不还手。”黑瞎子本被他气得肝疼,但眼瞅着解雨臣的眼圈儿一点点变红,喘着气压着情绪,“反正我本来就打不过你,现在感冒了,更打不过你了。还手本就没用,还不如让自己落个痛快,你也轻松我也轻松,就当是成全了。”
黑瞎子沉默地插着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解雨臣仰着脸盯着黑瞎子,眼睛眨也不眨,泪光一点点泛起来,“你就欺负我吧,我任由你欺负就是了。”他偏过头,黑瞎子眼睁睁看见一滴豆大的泪从他眼眶里砸下来,又悄悄用肩头蹭掉。
厨房里的电饭煲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行。”黑瞎子转身走进厨房,抄起压泡面的刀就朝他走来。
道上都说黑瞎子亲手杀死了解雨臣,有人说是用刀砍的,有人说是用吹风机线勒的,还有人说是掐死的。但可以确信的是,那晚之后没人再见过解雨臣,整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黑瞎子仍旧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没人敢去问他发生了什么。
究竟是谁赢了一目了然。
“听说你完成任务了?”
月黑风高,荒郊野岭,城市的灯火在远处,眼下只有一人站在草丛里等他,四周开阔。
男人转过身,手背在身后看着黑瞎子。
黑瞎子什么也没说,从包里掏出一个脑袋丢在地上。
男人弯下腰,用脚尖拨动了一下那只头颅,确实是解雨臣的脸。
“可以让我见你们老板了吧?”
男人点点头,也从包里掏出一个头扔到黑瞎子脚边。
黑瞎子看了看地上的头,又看了看面前的男人。
“这就是我老板。”男人双臂交叉,在黑瞎子面前慢悠悠地踱步,“齐先生,我可比你实在多了,你这个头是假的,我这个头可是真的。”
黑瞎子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人,勾了勾嘴角,“你怎么我的这个知道是真是假?”
“那自然是因为……”男人停下脚步,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
“啧。”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小祖宗,不是跟你说了躲着别出来吗,你干嘛又来搅和这件事。”
“我不搅和能行吗?”解雨臣插着腰,“你知不知道他们漫山遍野都埋伏着人呢,他们是打算连你一块儿干掉。”
“有埋伏也不碍事,我能逃出来。”
“喂,你别好心当作驴肝肺啊,你知道他们埋伏了多少人吗?”
“那也能逃出来。”黑瞎子望着远处星星点点的城市,半晌,他才说道:“接这活就是为了看看是谁想杀你,我不在你身边没法帮你盯着,好让你自己有个防备。”
解雨臣看向他,他也看着解雨臣,“我要逃不出来那不白搭了吗,所以准能逃出来。”
“哟,你还挺关心人。”解雨臣意味深长地笑笑,抄着手同他一道看向远处的万家灯火。
山间的风将他们的头发吹起,星星点点的灯光在风里闪烁。
“我觉得你不是为了调查背后的人,你就是想找个理由来见我一面。”
黑瞎子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诶,你说咱俩一分开就总让人惦记上,安全起见,要不咱俩还是凑合过吧。”
“行啊,反正凑合呗,”解雨臣笑着朝他挑眉,“香菇炖鸡面。”
关于道上的流言真相:
“解雨臣,跟你在一起我真是瞎了眼。”
关于黑瞎子想让解雨臣死:
“天……”解雨臣喘着,“我要死了……”
吴邪:他们两个到底在搞什么?
不知道为啥,我搞的黑花里老齐总是在给小解做饭(
险情(后续)
后续来了。
战损庚,顾昀在线着急
至于啥医术规不规范……毕竟我啥也不懂[摊手]
——————
幸好安定侯箭步过来接住了他,接着就摸到了满手的血,他由着长庚拽着自己的衣襟,一时间心疼地说不出话,小心避过伤口抱起来,稳稳当当上了马车。
长庚在顾昀怀里哼唧了一声“子熹好疼”后,就昏了过去,因着失血过多,脸上没什么血色,嘴唇更是苍白得如纸般,透着一股苍白的脆弱,看得顾昀一阵阵揪心。
腹部的几个洞被临时包扎了一番,只是血仍止不住,没隔一会儿就从层层的纱布下透出片红色来。
顾昀实在放心不下...
后续来了。
战损庚,顾昀在线着急
至于啥医术规不规范……毕竟我啥也不懂[摊手]
——————
幸好安定侯箭步过来接住了他,接着就摸到了满手的血,他由着长庚拽着自己的衣襟,一时间心疼地说不出话,小心避过伤口抱起来,稳稳当当上了马车。
长庚在顾昀怀里哼唧了一声“子熹好疼”后,就昏了过去,因着失血过多,脸上没什么血色,嘴唇更是苍白得如纸般,透着一股苍白的脆弱,看得顾昀一阵阵揪心。
腹部的几个洞被临时包扎了一番,只是血仍止不住,没隔一会儿就从层层的纱布下透出片红色来。
顾昀实在放心不下,这地儿兵荒马乱只怕也没几个医术好的,抬手放了只木鸟请陈姑娘来,又仓促间请姚镇代写了封折子递了上去。
车马颠簸间,他小心翼翼地避开长庚胸腹间狰狞的伤口,握着长庚无力垂着的手,想给冰凉的手指渡些温度,但从小被药罐子泡大,这几年又几度险些捐躯山河的安定侯,手心的热度就那么几丝,唤不醒此时性命垂危的小殿下。
及至姚镇府上,早已待命的军医接过仍旧气息奄奄的长庚,顾昀铁青着脸坐在一旁,袖口一圈湿哒哒地盖在顾昀手背上,无时无刻都在提醒袖口处曾被什么沾湿了。
顾昀简直不敢想如果长庚有个三长两短将会怎么样。
两人之间的感情暂且不论,军机处,烽火票,江北流民,江南沦陷区,朝中尸位素餐的主和派……
几名军医忽然躁动了起来,一位明显主担长庚伤情的老军医急声指使小厮取参片,又疾声跟在旁几位大夫交流了什么,正当小厮端着参片闯进屋来时,所有大夫陡然寂静下来。
顾昀一拍桌子站起,久经沙场风霜的将军头次心慌到手心里出了一层薄汗。
姚镇先耐不住了,道“怎么了,怎么不治了?治伤啊!”
老军医硬着头皮向前道“殿下伤重出血不止,下官为求止血,不得已暂封诸脉……”
“然后呢?”姚镇急得冒火。
“解封诸脉后,脉息未复,呼吸暂停……”
姚镇没撑住摇了几晃道“我的老天爷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是雁王殿下!他可不能出事你知道吗!”
老太医额头上出了层冷汗,转身拜向安定侯,疾声道“下官探脉发觉殿下脉息异于常人,似有陈年旧疾,此番异常或与此事有关,下官求雁王过往脉案,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大胆!”姚镇喝道“分明是你医术不精,巧言脱罪!来人!”
老军医不惧顾昀周身骇人气场,倔强等着安定侯发话。
顾昀脸色苍白,连日精神紧绷地来回奔波也几乎让他处于极限,方才那句“脉息未复,呼吸暂停”宛如一记重锤砸在心口,险些锤出血来。
他默不作声地咽下那阵闷痛,止住姚镇,低声道“雁王还能维持多久?”
军医叩首“至多三个时辰。”
顾昀转头看向那秃驴,了然点头转身出了屋。
军医都已散退一边,顾昀坐在床头抚了抚长庚额头,只摸到一手凉意。
不同于冬季的彻骨冰凉,这种没什么温度的凉意更让顾昀心悸,长庚那略不同于中原人的眉眼此时安顺得很,他不死心地摸向长庚颈侧,手指下的一片寂静更让他心乱如麻。
他只得强收拾出一副镇定神色,冷冷道“若是撑不到三个时辰……”
“下官一家老小皆给王爷殉葬!”老军医跪倒在地。
顾昀握紧长庚指节分明的手,心急如焚。
姚镇的折子加急加密送往皇上案头,李丰倒吸一口凉气,一时也顾不上因杨荣桂而对雁王的忌惮了,命人将宫中药品送往江北,同时将账记到了世家和杨荣桂头上。
陈轻絮到时,忙乱不止的军医终于大松了一口气,拱了拱手便给陈姑娘让了位,直觉得在仿佛在生死之下走了一遭。
“殿下怕是突发尸厥。”陈姑娘手上未停“方才殿下乌尔骨发作过吗?”
顾昀有些奇怪,道“没有。”
陈轻絮顿了顿“连异动都没有吗?”
顾昀无奈地叹气“要有的话就成诈尸了。”
“……”
陈轻絮道“殿下乌尔骨全靠心智压制,按理说在高烧或受伤时,乌尔骨更易发作,所以说……”
“所以什么?”顾昀越发紧张起来。
“难道是气血……?”陈姑娘思索着,手上依旧未停,银针入心口几大穴处轻探。顾昀看着那银针越刺越深,而长庚却仍然安静沉睡着,心中越发焦灼。
待最后一针拔出时,长庚猛然睁开了眼,额头上冷汗一滴滴滚落,好一会儿才凝住焦距。
陈轻絮已经在收拾针具了,不知道刚才突然想到了什么,丢下一句“已经无事了,注意饮食”便如同白毛风一样刮走了。
顾昀提了一夜的心终于放下,擦了擦长庚额头上的冷汗,道“可算醒了,这是几,还能认出来吗?”
长庚的眼神雾蒙蒙的,还带了几分湿漉漉的虚弱感来,缓了好一会儿才有了说话的力气,话音也是有气无力的,仿佛每说一个字都牵连着疼痛“子熹……”
“小祖宗你可真吓死我了。”顾昀道。
————
长庚:不评论,信不信我诈尸给你们看。
【杀破狼】险情
————————————————
→对不起我疯狂喜欢原著这段。
→字数:2000+
————————————————
直到被顾昀挑开衣服,那一身被包裹压制住的浓重血腥气和狰狞的伤口跃然于空气中时,靠在顾昀怀里的长庚不知怎的,忽然觉得失去了自己的声音。
刚才看到来人的刹那,骤然卸去用意志堆出来的精气神,软在他怀里顺顺当当漏出的那句“子熹,好疼”仿佛是去年的事。
一路被顾昀抱上车,没几步的路上长庚脑子里已经想了各种各样对着他花样喊疼的姿势。但这几步的颠簸,就算顾昀再怎么小心也依然让怀里的这个人拧了数次眉头,感觉到手下单薄的衣衫里又...
————————————————
→对不起我疯狂喜欢原著这段。
→字数:2000+
————————————————
直到被顾昀挑开衣服,那一身被包裹压制住的浓重血腥气和狰狞的伤口跃然于空气中时,靠在顾昀怀里的长庚不知怎的,忽然觉得失去了自己的声音。
刚才看到来人的刹那,骤然卸去用意志堆出来的精气神,软在他怀里顺顺当当漏出的那句“子熹,好疼”仿佛是去年的事。
一路被顾昀抱上车,没几步的路上长庚脑子里已经想了各种各样对着他花样喊疼的姿势。但这几步的颠簸,就算顾昀再怎么小心也依然让怀里的这个人拧了数次眉头,感觉到手下单薄的衣衫里又被冷汗打湿了一层。
疼痛如铁烙一般持续地烙在他周身的皮肉上,顺着伤口破裂开的地方钻进他的四肢百骸,碾压着他的每一寸神经,就好像他若有一时半刻松懈下来,就能让他经脉寸断。
一时之间长庚仿佛体会到一点自己的义父又聋又瞎时是什么感受了。此时他眼前蒙了浓雾一般,耳朵似乎和外界隔了一池子的水。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听到了那个他日思夜想、舍不得漏掉一词一字的声音。
顾昀已经在他耳边喊了他好几声了。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顾大帅此时正浑身紧绷地看着他,看到那一身刺目的伤口,尤其怀里这个人还喊不应的时候,颇有几分面不改色而泰山崩于心的架势。
一时之间,只来得及把崩掉的泰山碎片堆成愤怒。
“义父再拿这种如针一般的目光看我,我浑身的伤口都要被你缝好了。”长庚迷迷糊糊的终于听见了顾昀最后喊他的那一声,睁开了眼睛,软软地笑了两声。
顾昀瞪了他一眼,心口却是被他笑得化了,手下不知不觉地搂紧了两分。
长庚没接住他的瞪眼,说完刚才那句耗了他不少气力,只好重新合上眼皮细细地调了两口气,重新对抗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剧痛。
时刻注意着长庚状态的顾昀,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脸上那点几不可见地痛苦之色,撩开车帘冲那个明明在跑步却看着像蜗牛爬的军医吼了一声。
军医被他的声音震了一震,三步并作两步迅速的冲上了车。
“赶紧的!”顾昀冷声喝道。
军医忙应声上前,拧着一对老树根一样的眉毛,仔细地查看起长庚的伤势。
一路慌忙没来得及仔细处理,伤口清洗的不干净,只简单地擦了点药,狭长的深口也没缝合,凝固的血沾着皮肉连着纱布的,看起来惨烈极了。
眼见着军医粗手粗脚地摘下纱布,取来了药酒要给长庚清创,顾昀的眉毛紧拧着压了压,不着痕迹地拉过长庚已经满是冷汗的手放在自己掌心。
药酒下去的一刹那,顾昀明显感觉到长庚的呼吸猛的一滞,而这人竟闭紧了双眼,愣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军医往纱布上倒了第二次药酒按了下去,怀里的人倏地细微抽动了一下。
顾昀突然火了,冲军医咆哮道,“下手那么重干什么?”
军医哪见过发这么大脾气的顾大帅,心脏登时抖了三抖,战战兢兢地一边拎着纱布竭尽全力地做到如轻羽飘落,一边皱着满脸褶子心道,“这这这……哪儿有清洗伤口不疼的……”
只不过这位雁王殿下的忍耐力也着实太好了点,军中的药酒一般更讲求效率,药力大刺激也大,军营里的士兵在帐篷里聚众治伤的时候,那冲天的悲惨嚎叫声简直就是第二个战场。
这么想着,军医又倒了药酒按了第三次。
长庚突然就像断了身体里哪根弦似的,浑身一挣,细细密密的颤抖起来,而喉咙却始终像是哽着什么一般,愣是压着没发出一点声音。
顾昀狠狠地瞪了军医一眼,把莫名其妙的怒火一股脑儿的发在了这个倒霉的军医身上,然后转头盯回长庚,“疼急了就喊一喊。”
尽管心口已经疼得发凉,但他心里还是忍不住骂道,刚才还趴他耳边喊疼的混蛋,这会儿怎么就装起了大义凛然视死如归。
长庚要是知道顾昀心里在这么骂他,估计要大声喊冤了。
他实在是疼得已经分不出别的心思来。
长庚本就不是个乐于把感受宣之于口的人,相反的,他相当隐忍,只是面对顾昀,总是忍不住把他的一些切身感觉加工得委委屈屈的丢给他,讨宠似的换他一分怜悯,如此这般,就好像得了稀世的珍宝,够他欣喜好一阵子。
疼?这世间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疼是忍受不了的,除非这个疼痛到极限,会剥夺他的性命或神智。
正关心则乱的顾大帅此时并不知道,自己怀里的这个抖成筛子却一声不吭的小混蛋,不是忍着不喊疼,而是疼得忘了对他喊疼。
军医小心翼翼地瞄了脸色难看的顾大帅一眼,撤了手上的动作,扯了一块干净的纱布折好递到长庚嘴边,“殿下当心咬伤自己。”
似乎终于缓过一口气的长庚已经冷汗淋漓,喘着粗气勉强睁开眼,把刚才传进耳朵还留在脑子里的几句话反应了一遍,抬手推了推军医送到嘴边的纱布,“军医下手利落些便是。”
继而还抽空看了眼正冷着一张脸的顾昀,知他心气不顺,在暗中挠了挠他的掌心。
顾昀指尖蓦地一紧,低头的时候正好撞见那两汪暖软清澈得像温泉似的眼睛,里面哪里有什么疼痛,咕嘟咕嘟冒出的满是慰然舒喜的泡泡。
——顾昀忍无可忍地伸出一只手盖住了那双扰他心神的眼睛。
铺天盖地的烈痛再次袭来,长庚无声的承受着,直到疼痛终于退散一些,让他恢复些许神智的时候,军医已经走了很久了。
他还在顾昀怀里。
长庚终于有心力捡着那点尚可忍受的余痛,揽住顾昀的脖子往他肩窝里钻,虚虚弱弱地冲他首尾呼应地喊一声,“子熹,我刚才疼得快死了……”
留下车厢里一个想打人却无从下手的顾昀——一边咽回一句“刚才让你喊不喊,疼死你算了”,一边认命地把人往身上搂紧。
破【长顾】(6)
顾昀怕他冷,叫人又弄了个暖炉进来挨着床放着。
看得出长庚睡得不太安稳,把他的衣服揪啊揪的,眉头一直皱着,不知道是疼还是又做噩梦了。
疼肯定是疼的。
长庚被救出来的时候他昏迷着没看见,据亲眼目睹现场的沈易说,当时长庚被抬起来,折了的手脚就软绵绵往下耷拉,一挪动就往外喷血,人送回来的时候把一个侯着的军医当场吓跪了。
唉……
掀了被子,顾昀看了看长庚的腿。被钢板卡的严严实实,一看就是陈轻絮的手法。他心里憋了一天的闷闷的疼此刻终于尖锐起来,刺得人有些难受。
军医说长庚忧思劳神,忧思什么?忧家忧国忧京城之围,还忧什么?
不就忧了一个装聋作哑的顾子熹么。
当年收这个义子,除了循...
顾昀怕他冷,叫人又弄了个暖炉进来挨着床放着。
看得出长庚睡得不太安稳,把他的衣服揪啊揪的,眉头一直皱着,不知道是疼还是又做噩梦了。
疼肯定是疼的。
长庚被救出来的时候他昏迷着没看见,据亲眼目睹现场的沈易说,当时长庚被抬起来,折了的手脚就软绵绵往下耷拉,一挪动就往外喷血,人送回来的时候把一个侯着的军医当场吓跪了。
唉……
掀了被子,顾昀看了看长庚的腿。被钢板卡的严严实实,一看就是陈轻絮的手法。他心里憋了一天的闷闷的疼此刻终于尖锐起来,刺得人有些难受。
军医说长庚忧思劳神,忧思什么?忧家忧国忧京城之围,还忧什么?
不就忧了一个装聋作哑的顾子熹么。
当年收这个义子,除了循着当地的风俗和徐百户的盛情,顾昀其实还有几分年少轻狂和桀骜不驯。他那时候不小了,熬过了耳目中毒遍体鳞伤的苦,早就过了被元和帝哄着吃药的年纪。皇帝不信他、朝臣忌惮他,他知道,可知道不代表不心寒,总得找个地方出出气——那我就给你儿子做个老子。
后来带长庚回京城,他就想,这孩子将来别对他反咬一口就行,要是能不惹是生非,做个富贵闲人就更好。等他伤了病了走不动路了,或者哪天鸿运到头下了狱丢了命,长庚能逢年过节给他烧个纸,也就不算白眼狼。
结果……竟然是他受不起的情根深种。
感情这个事就是一层窗户纸不能捅破。否则一旦知道了,哪怕无动于衷也会觉得愧疚,更何况那是他义子,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顾昀又哪里真就忍心无动于衷的和他划清界限从此形同陌路。
更何况——
顾昀清晰地记得。那枚炸弹投过来的时候,长庚从他斜后方直接冲了出去,手里举了一块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儿直接劈了出去。
他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在几十套重甲里认出他是哪个,但他后来知道那枚炸弹被长庚直接扫出去了,否则自己现在根本没办法坐在这儿,他更知道了,当时长庚手里握的,是从地上掀的一块儿残破重甲的钢板,残存的紫流金灼过的热量大概把那钢板烧得很烫,不然长庚的左手也不至于血肉模糊——陈轻絮特意嘱咐过,那是烧伤,最容易化脓溃烂,仔细换药。
……
小兔崽子,你让我如何是好啊。
顾昀低声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叫人把军务搬到长庚帐内来处理。他坐在床边埋头忙了一阵,见边上躺着的人还是烧得脸色通红,于是又催了一遍药。
军医平时就怕他怕得要死,今天更不敢触霉头,差点自己一头扎进熬药的小炉子里,紧着沸腾的药泡儿就把碗送了进去。
“长庚?醒醒,一会儿再睡,喝药了。”
那人皱了皱眉,不舒服地别过头。
“长庚?”他又喊了一声。
长庚慢慢睁开眼。
许是因为发烧,或者是身上太疼,一睁眼顾昀就瞧见他眼里的水光,还有跟着红了一圈的眼眶。他以为这小子又要掉眼泪,急忙拍了拍他:“好了好了,收一收,最受不了你哭。”
“……”
躺着的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眨了眨眼想把那层水雾去了,奈何好像怎么都眨不下去。
“没哭……”他于是解释,好像不想多谈这个话题,于是道:“我想喝点水。”
顾昀于是先喂了他点水,紧接着是药。
说不上从小到大多招人疼,但顾昀好歹是个小侯爷,虽说汤药伺候了这么多年,但到底都是别人照顾他。眼下给病人喂药这事儿他做不熟练,反而多了几分战战兢兢、手忙脚乱的意思。长庚死死望着为他亲手侍汤药的铁马将军,一时百感交集,眼眶又多蒙了一层水汽,就这么盯着眼前人,把黑不溜秋像是混苦胆的药一口一口咽了下去。
“哦,蜜饯。”
顾昀放了碗,转身叫人取来一个小纸包,开了绳子捧到他面前:“城里大部分商户都闭门歇业,据说这是他们在巡逻的时候从一个戏园子里找到的待客零嘴儿。大概是杏干之类的,将就一下,甜甜嘴。”
长庚到底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情绪一番起起落落,眼下又听说因为他叫了一声苦,顾昀就让人满城跑,感动得差点憋不住眼泪。他咳了几下,想抬手,又皱了皱眉。
于是顾昀立马称了他的心意,低声哄了句“别动”,拣了一块大的喂给他。
“甜吗。”
长庚点点头,带着鼻音:“甜。”
顾昀笑了:“那就好,一包都是你的。”
听了这话,长庚还是勉励抬起打着钢板的手,也拣了一块,有些艰难地戳到顾昀嘴边。
后者愣了愣,刚要拒绝,他立马皱着脸抽了口冷气,像是疼得受不了了。
顾昀立马张嘴吃了,一手接住他的胳膊轻轻塞进被子里,责怪道:“乱动什么?”
长庚闭上眼,仿佛笑了笑。
“你这都是怎么弄得?”
顾昀把蜜饯包号放在他枕边,视线落在他手臂露出的皮肤上,状似不经意地随口道。
长庚整个人猛的一僵,睁开眼循了循顾昀的目光,然后立马把手藏进被子。他慌乱到甚至感觉不到伤处的磕碰,整个人突然被一种难以名状的失措包围,可更有破绽的是,他又试图强行掩饰住这种失措。
“长庚?”顾昀明显注意到他的异常,又看他刚刚还通红的脸色瞬间苍白下去,于是顿时有些警觉。
“长庚……?”
“义父说什么……”
“我说你胳臂上的伤,怎么弄的。”顾昀挑了挑眉。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炸弹,或者是重甲压的。没事……不太疼。”
彼此沉默下去。
顾昀问的是那些割伤,长庚答的是胳膊为什么断了,摆明了是不想提。
眼下他一激动就能呕出口血,顾昀也不敢刺激他,静静坐了一会儿,含混地“嗯”了一声,给他盖了盖被子:“睡吧。”
“义父……”
“嗯?”
“能不能陪陪我”几个字卡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大敌当前,长庚知道这是尤其过分的要求,可他全身没有一个地方不疼,又刚被顾昀一句话戳了死穴。
他怕。
他怕顾昀一走,就是无边无际的梦魇。
可他说不出口。
那是顾昀,不是别的什么人。顾昀已经发现了他的伤,他不敢再多提任何一丝要求。他怕顾昀已经知道了乌尔骨而只是在试探他、等他自己张口,也怕顾昀不知道乌尔骨却起了疑心,一句一句深挖下去,然后他苦心孤诣藏了那么多年的秘密就这么抖落出来。他怕顾昀知道他就是个怪物,精神上是个怪物也就罢了——他不敢再让对方想起任何一点点他所或隐晦或直白表达过的,不足人道的情感。
他怕他再表达出哪怕一点点热切或留恋或依赖,都会提醒顾昀:哦,原来这人肉体上情感上也是个罔顾人伦的恶心怪物。
原来这人就是个疯子。
他怕。他怕一旦叫人知道了,他就真的殉了那句诡谲的诅咒:“没有人在乎你,没有人爱你、没有人真心待你——没有人。”
“……没事。义父去忙吧。早点歇息。”
顾昀扫了他一眼,见他脸色差得吓人,叹了口气,警告:“不要忧思,还要说几遍?小孩子家家的,不要总是心思那么重。你睡一会儿,我去巡营,忙完了就来陪你。”
言罢,给他拉了拉被子,走了。
没有回头。
长庚背过身,眼泪夺眶而出。
——————————————
下一章想写长庚乌尔骨发作555
(虽然不太符合原著“失血过多乌尔骨就不会发作”的设定,但是我觉得可以强行解释成“乌尔骨和箭毒相克,被刺激出来”)
反正就是想看病娇长庚呜呜呜
【鱼食•记一次惊心动魄的团建】
•余神受难,时神吃醋
•8k一发完
•鱼食、甜饼
“亲爱的,”
“饭在锅里,我在床上。”
余邃把着低哑的嗓,扬唇沉笑:
“你想…”
“先吃哪个?”
正文————————————————
晨光不算热烈,仅仅透过纱帘漏了余光倾在身上。下一瞬,床边柜子上的手机嗡嗡震了两下,床榻左边的人下意识抓紧了手下的被褥,发颤的眼皮猛挣了两下,被突突急促的心跳惊起,坠出梦境。
没睁眼,眉峰却不动声色的揪拧成团。他抬手慢慢覆上心口。胸腔里的这个器官噗噗佟佟闹腾的厉害惹得人发慌。匀了口气缓到胸口好歹不那么拧巴后才他开始回想自己最近都作了什么死。...
•余神受难,时神吃醋
•8k一发完
•鱼食、甜饼
“亲爱的,”
“饭在锅里,我在床上。”
余邃把着低哑的嗓,扬唇沉笑:
“你想…”
“先吃哪个?”
正文————————————————
晨光不算热烈,仅仅透过纱帘漏了余光倾在身上。下一瞬,床边柜子上的手机嗡嗡震了两下,床榻左边的人下意识抓紧了手下的被褥,发颤的眼皮猛挣了两下,被突突急促的心跳惊起,坠出梦境。
没睁眼,眉峰却不动声色的揪拧成团。他抬手慢慢覆上心口。胸腔里的这个器官噗噗佟佟闹腾的厉害惹得人发慌。匀了口气缓到胸口好歹不那么拧巴后才他开始回想自己最近都作了什么死。
首先,刚打完比赛,高强度训练和精神压力好不容易得以缓解,所以联盟职业选手便天天撒欢团建狂欢,休息的晚不说,更没几个正常觉。
其次,貌似为了提神,咖啡没少喝。
最后…没什么最后,得出结论,是他活该。
虽然自知不是什么小年轻了,可不过熬了几个大夜,这小心脏就像要坠跳出来一样也属实不太像话。
轻呼出一口气,余邃反反复复调整自己的呼吸,好歹缓过一阵不适,起码不再动弹一下就天旋地转。
时洛还在睡,他掀开被角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没料心口倏尔一搐,竟像被人抽空了力气,膝弯猛然弯折下去。
地上铺了厚重的毛毯,他这一栽只发出很轻的沉闷声。若不是眼疾手快的扶住床头柜缓了冲击,只怕整个人都会狠摔在地。
余邃在原地缓了十分钟的神,才睁着半花不花的眼瞥了眼床上鼓起来的大包——被窝里的人一起一伏频率稳定,倒是没被这小动静闹醒。且在他没什么实质性的眸光里翻了个身,嘟囔了两句便又继续梦周公。
慢吞吞的撑起身体,胸口依旧沉滞,每口呼吸都有种喘不上气的艰涩。余邃压着眉头,摸着把手下了楼,把自己丢进沙发上缓这股子难受劲。
只是天不遂人愿,躺着坐着,怎么都不舒坦,他换了好几个姿势仍然觉得心脏砰砰,呼吸艰难。就连那个一贯闹腾的器官,在情和身体的双重影响下,也开始作祟跟着捣乱。
老眼昏花的瞥了眼挂着的闹钟,默默数着自己的心率。
……比平常快20,但也还在正常数值。沉沉叹出一口气息,余邃阖了眼。
半个小时过去,余邃已经被痛意磨得摆烂,放任自己半蜷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一手压着胃腹,一手遮着透进房间的光。
没过多久,楼梯传来几声震颤。而后“哒哒哒”的脚步声愈发靠近,半点不出意料的,他就听见某人近在咫尺的大嗓门:
“余邃?大早上的你不补觉搁这儿杵着当门神呐?让小年轻看见不得吓死,还以为你休赛期也催人家训练呢。”
“小点声。”
余邃眉头蹙的更紧,把手放下,声音打飘。
“来的正好,把你那巧克力给我一个。”
宸火一凑近就被他脸色吓了一大跳,瞬间正色起来:
“我去你这脸白成这样,胃病犯了?”
“没,低血糖。”
他声音低的几近模糊,宸火听不太清,嗓门又大,余邃和人说话有点费劲,只能撤掉摁着胃的手,摊开朝他勾了勾,更加直白的示意:
“糖。”
得令后宸火一抹屁股遛弯冲回房间,又火急火燎的回来把‘救命丹药’塞进余邃手里,等他咽了在旁边端茶送水观察了会儿,见他脸色好歹没那么白的吓人了才开口:
“现在啥感觉?用不用我给你叫队医?”
也许是低血糖,也或是熬夜过后的心肌缺血。现在除了心跳失衡跳得人发慌沉闷,胃里扯着疼倒也没什么大的不适。
余邃敛了敛微颤的眼睫,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很浅的摆摆手:
“我没什么大事,老毛病,犯不着惊动一大圈子人。”
“别回头又吓得大伙掉硫酸。”
“……”
宸火憋着一张满脸脏话的表情,想了又想,‘体谅’余神一把年纪,身子骨又差,勉强是按耐住了自己马上倾泻而出的吐槽。
……如果你说的大伙单只人时神,那可就真误会了!人早就不在除他以外的人跟前掉金豆了,毕竟经过那么多事,现下光一个眼神睐过来,他喵的几乎能杀人。
也就是在你余邃面前,还保留着那么几分柔软劲儿。
啧…怎么好像莫名被秀了。
宸火回过味儿来愤愤转身,默默呸了一句臭情侣。
“行了,”
余邃微微叹了口气,好歹撑出一个与平日里别无二致的笑:
“早餐还有么。”
吃了早饭,又阖眼休息了半晌余邃才觉得呼吸恢复正常,手脚也没那么酸软。不知不觉中又迷迷瞪瞪的斜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临近中午大部分人也陆陆续续的醒来,下楼准备吃饭,看见余邃在睡也都放慢了动作。
时洛从被窝里拱出来时,睡眼惺忪的去环身侧人的手感极好的窄腰却扑了个空。缓了缓迷糊劲儿,瞅到余邃电话还在床头,那人肯定没跑远。他弹起来洗漱后先在楼上找了一圈人,随便披了件衣服就下了楼。
绕了一圈,刚进客厅就看到余邃双手叠交在小腹,两只长腿伸长并在一起,在沙发睡得平平整整。
窗户被人开了条细缝,黑漆漆的眼罩上散着的零碎长发丝被风吹抚过,时洛心尖一颤,万籁俱静。余邃这副模样与清醒时截然相反,五官的优越性便越发彰显,简直……漂亮的不像话。
时洛不知怎么竟联想到了吃下毒苹果沉睡的公主,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放轻脚步蹑手蹑脚的挪近正在沉睡的“白雪”。
如果余邃是睡美人,那想唤醒他岂不是……
想法刚刚冒了个尖时洛耳根已然漫满烫意。他手指紧了又松,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抉择。试探性的叫了声“哥”,在无人应答后他终于小心翼翼的弯下腰,一点一点,凑近。
离得越近便越感叹造物主对他的偏爱。余邃肤色本就莹白,现下黑色的眼罩与纁浅的唇色撞在一起,更是给予视觉上的冲击。
时洛在一声声心跳中,像是做贼般,飞快的扫了眼周围,空空荡荡。天赐良机,那为什么不干。
时洛拿出打狙时的意志,找准目标,迅速落下。
他预想的是蜻蜓点水般的点到即可,却没想到力道没把握好,遂成了猛虎捕食。
余邃好不容易缓了点难受劲,在没什么意识的情况下受了这么下冲撞,下意识“嘶”了声,一下子撂了眼罩。
已经大中午了,阳光烈的灼人。他遮着眼睛,刚醒的嗓子又低又哑,还带着沉沉的笑意:
“洛洛,这是新型谋杀?”
“……”
焯。
又慢又僵硬的对上余邃视线,时洛双颊的热度在这一瞬达到顶峰。一下子就成了油焖大虾的人,毫不犹豫的选择闷声转身走。
没走两步,余邃低哑的笑声在身后不加掩饰的响起来,时洛埋头咬牙冲的更快。几乎是在某人好听的嗓音里落荒而逃。
余邃倒也没追,阖着眼慢悠悠的起了身。
睡了一觉难受的感觉的确缓和了许多,只是当支起身体正正站稳,太阳穴依旧是小针刺般,密密匝匝的朝下落。
时洛自从上午那一茬便一直躲着不见人,就连午饭都比别人先用,余邃也不急,悠哉悠哉的瞥了眼表,等着自家战队组团出门的时间到。
还有团建,跑不掉的。
队里派两辆车,大伙陆陆续续上车,可几乎是默认的,余邃身边的位子总是会被旁人空出来。
时洛再怎么着也不会在他人面前落了余邃的脸,只能尽量不去看某个嘴角含笑的人,绷着硬邦邦的脸直端端坐下。
余邃自上而下的把人的细细打量人黑着的脸,唇角抿着的笑意愈发浓郁。在真的挨打之前游刃有余的把人逮到了人手里。时洛好似挣扎,却不知为何和余邃的十指缠的更紧。
一路无话,直到下车前两分钟,余邃才睁开从车子行驶便闭目养神的眼,将人拉近几分,不怎么正经的交代:
“洛洛,做好心理准备。”
毕竟圈子男选手居多,除了对着女孩子个个没脸没皮的,对臭男人那是半吊不留情,惩罚多是各种千奇百怪的暧昧选项。
他们是圈子里公开的一对,这游戏只要给了机会肯定有人逮着他们薅。
不过…余邃稍稍正色,笑意伴着沉缓的嗓音一字一顿的递进身边人的耳朵:
“我在,倒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
回廊角落处的包厢门把手一压一松,耳根漫漫赧色的时洛和坦然自若的余邃并肩而立,携着身后一大家子的队友闪亮登场。
各个战队寒暄了会儿,就接连开着直播进入正题。几轮乱七八糟的游戏过去,最后已经闹到快一点半。
时洛离余邃最近,也向来是最关注他状态的人,随着时间越向后推移,他能察觉余邃好像有点过分倦懒了。
余邃静悄悄,必定有异常。
他沉着脸没打商量,避开旁人视线,将手再搓热几分后熟练的伸进了某人衣摆下。
他上腹倒是安静,可却一丝热气也无。他转手去掏他口袋,被几根冰凉骨感的手指制住。
面无表情的转头,对上的是余邃浅浅带笑的脸,和略微苍白的唇。
“……”
怎、么?
某人抵着肩膀无声问道。
时洛唇弧向下压了压,并不接受他的敷衍,正打算更加一探究竟时,方才飞快转动的瓶子却晃晃悠悠正正指向余邃。
“……”
冷凛凛的眸光一抬,还未说什么,肩膀蓦然一沉,某人将手臂松垮的搭在他身上,声音在耳畔响起:
“看来这位小朋友不只是新人赛上的准头不错。”
时洛顺着那个方向瞥过去一眼——是个新人。
余邃笑眯眯的“嗳”声道:
“有没有兴趣来free的青训啊?”
而原本被众人齐刷刷盯着,因为转瓶子丢到了余邃正一脸僵硬的冒着汗,无意识的搓动双手的新人选手,也因为这一句话放松了下来。
不过这话一出,其他战队的人可憋不住了:
“woc,明目张胆挖墙角啊余神!”
“不愧是你!介么不要f?”
他们手机上的直播间也都是一水的“不愧是你”,而余邃仅含着笑,朝着那位新人随意的抬了抬果汁杯,便收回了视线。
余邃的这句话不偏不倚,恰到好处的解了他的紧张与尴尬。
时洛盯了对面脸颊红红、露出羞涩笑容的年轻人,轻眯了下眸子。和微怔的人对上视线几秒后移开眸光,缓缓沉下了眼帘,在人追过来视线时顺手接过余邃喝过的果饮。
背地里暗潮涌动,可热闹还在继续,有不少人起哄:
“说那么多,可别耍赖了余神!”
“就是!”
一众多多少少被余邃坑过的人齐刷刷的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阴森道:
“whisper,终于给我们逮着了!”
时洛偏头看向余邃,他正挑着无奈的笑,慵然的耸了耸肩,话音不轻不重,平缓低沉:
“尽管来,别扫射。”
正在进行的游戏是真心话大冒险,听他这话所有人立刻把目光投向了时洛,发出‘wu’的声音。
“哎呀呀,余神,话别说那么多,快选吧!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没理睬他们一水的起哄,余邃轻撞了撞时洛的肩,眸光沉暖:
“你定。”
时洛扫了一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各队,把杯中物一饮而尽,搁在桌面上发出轻轻的“哒”声后淡声道:
“大冒险。”
“芜湖,还是我们时神🐮🍺。”
新人的队长戳了戳他,不怀好意道:
“桦儿,这可是他家小队长选的,就不用客气了!”
新人嗫嚅着,他本身性格内向,扫了一圈也没憋出来什么东西,只好木讷的指了指桌上的被子,小声道:
“那…就喝一杯啤酒?”
来的晚的新人有的唉声叹气恨铁不成钢的觉得他选的太轻易,而老人们都不约而同的静了下来,各个手机上齐刷刷“哈哈哈”的弹幕也有一瞬间的滞涩。
气氛一时间两极化,余邃还没说话,原本神色淡淡的时洛倏尔抬了眼,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食指转着杯口小幅度晃动的动作停住,漠漠眸光直直看向他。
“他不能喝酒。”
时洛开口道,手中杯子‘叭嗒’一声稳在桌子上后,又伸手去拿旁边放置好的整整三杯酒液。
“我替他,罚三杯。”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余邃伸手摁住时洛已经打算灌自个儿酒的手,他拍了拍人后背,手指施力,避着他人视线轻捏了下他肩颈,带了股安抚劲儿。
“没必要。”
他凑近轻声在冲动小朋友耳边道,待到掌心的肌肉在手心下软化下来,余邃才瞥扫了桌面一圈,最后眸光定在无人动过的小杯柠檬茶上。
“这几天有点小感冒,来的时候吃了头孢。”
余邃抬了抬杯身氤着水汽的柠檬茶,冰块晃动,他唇弧微扬缓声道:
“这次就以茶代酒,行吗各位?”
有的新人还在叽叽喳喳,这个战队的队长怕出什么岔子直接拍桌定论:
“柠檬茶就柠檬茶,别磨叽,余神,速度喝!”
“……”
余邃向后靠了靠,另一只手轻轻捏了下时洛的手心,利落的将杯身微凉的柠檬茶一饮而尽,空杯放下,只剩几个冰块碰撞,清脆的响。
他起身扫了一下众人,半俯下身。分明唇角携笑,在场各位却倏尔后脊一凉。
点着桌面的指修长瘦削,满室静寂中他勾唇浅笑,一字一顿,顺着节奏敲响:
“来,让我看看谁是下一个幸运儿。”
之后几轮都与他们没太大关系,余邃不动声色的轻呼了口气,不动声色的将身体重量又向后压了压,按耐着没去碰有些疼胀的上腹。
药效渐渐在消退,刚才喝了那泛着凉气儿的饮料水,现在着实称不上好受。
时洛不知道是在生闷气还是嫌麻烦,从卫生间回来后就没朝里面挤,而且坐在了他对面的外围,视线一点也不朝着这边瞟。
不易察觉的拂去额上冷汗,余邃松开捏的青白的指关节,刚打算借着去洗手间的由头去补一粒药,还没起身,就看见绿油油的瓶子梅开二度的停在他正前方。
“哎呦,我们余神今天中大奖啊!”
这次甩到他的是个老面孔了,年年打照面,次次在他手下吃瘪,这次可给逮着机会,怎么会放过。
他眯着眼睛,嘴巴笑得都关不住,大声道:
“余邃,听说你在基地被你家时神公主抱,还被人撞见了啊!”
有人瞥到自己手机上从未有过的弹幕密度和热度,默默把镜头又放大了几分,对准余邃。
那哥们继续道:
“哥几个还没见过呢,择日不如撞日,今儿让我们开开眼?”
“……”
余邃指尖一擦而过上腹,将交叠的腿放下,看向时洛。
他没什么表情,略微低垂着脑袋,手指百无聊赖的沿着杯沿打转,并没有看向自己。
余邃收回视线看向使坏的人,血色清浅的唇微扯,笑意寡淡:
“真不好意思,这次轮到真心话。”
“……”
“屮!”
“是不是玩儿不起啊余神!”
不止在场的人遗憾无语,弹幕也齐刷刷的发疯:
——咱就是说,很想看长发美人儿被公主抱抱!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www!
——A上去!时神A上去直接抱他!然后办了他!(不是)
——whisper这腰,这脸,这腿!抱起来应该手感很好吧…反差萌yyds!
——giao!好想魂穿屏幕!!!!!
有几条觉得余邃不对劲担心余邃身体的,但是刷的太快,很快就被淹没在弹幕海里瞧不见。
十几个机位中余邃笑容明媚,是一种不顾他人死活的绚丽。
磁性的提琴音色缓缓开口,硬核的‘温柔’调调:
“所以,问什么?”
“……”
那人气的骂娘,最后也只提了个不轻不痒的问题,余邃轻松应付,如鱼得水。
俗话说得好啊,事不过三。
余邃看着桌上的瓶子,头一次开始怀疑人生。
人可以点背,但不能点背到这个程度。
“关了吧,没意思。”
他没什么表情,终于笑不出来,环顾一圈,众人正笑得直不起身。
这次转到他的是常驻主持人,一个女生,正两眼放光的盯着他。
她嘿嘿两声,毫不犹豫点开手机屏幕,递给余邃然后道:
“我就请余神对着时神表演一段经典玛丽苏剧情,yy很久了没想到居然有实现的一天!”
她瞥了眼某个人,将最后一句悄悄咽了回去,心想:
虽然剧本反了,但是关系不大!
余邃一目十行扫完‘剧本’,默然片刻,扫了眼时洛在的方向居然真的酝酿了半晌,开始了他的表演。
所有人屏声静气,看着余邃半撑着身子侧仰在宽大软沙发上,松散的些缕发丝垂坠在耳后,唇畔勾起缓缓笑意。
人眸子半阖,卷翘乌密的羽睫一颤一颤。他撑着下巴直勾勾的瞥向对面的时洛,轻轻挑了挑手指。
昏昏的灯光掠过他眉眼,和润的眸色霎那水光潋滟。
众人失神的看着‘战场’上杀伐果断的余神,此刻赧色的唇瓣一分一合,笑意温缓,呵气如兰,莫名有股惑人的色气。
“亲爱的,”
“饭在锅里,我在床上。”
只听他把着嗓子,扬着唇沉声笑道:
“你想…”
“先吃哪个?”
“……”
“……”
“!!!”
联盟众人:
很难不心脏打麻将,论骚还是你余邃啊。
所有人都在看余邃,而他的目光仅落在一人。
被他注视的时洛一肚子醋气烧的更旺,他咬牙切齿,恨不得咬死这个妖…妖魔鬼怪!
角落里不知是谁,捂着心口超级小声的对着身边人说:
“++,爷差点要弯。”
“……”
同伴以点头表示无声的赞同。谁不是呢。
‘余渣男’,风情不减呐。
也许是老天终于开眼,之后没有再转到余邃。时洛更是欧皇附体,一次都没被整蛊。这次团建本身就是要通宵的,但胃里的疼实在是愈演愈烈,以及好不容易稳下来的心跳又开始砰砰砰的乱跳,余邃起身借口去了洗手间。
他疼得有点昏沉,撑着洗手池,想吐却吐不出。沉甸甸的凉液挤压在小破胃里,丝丝拉拉的扯着疼,坠胀感持续攀升,他连按压都不想。
“我还以为你真能撑一整晚呢。”
最熟悉不过的声音,冷冰冰的从身后响起。
余邃眼睛还没来得及睁,胃里又是猛地一拽。他难以抑制的干呕下,薄掌最终还是狠狠摁上那个脆弱不堪的器官。
“别按!”
时洛也顾不上算账和吃闷醋,猛地上前,极快的去抓他力道不轻的手,好险让他实实摁上去。
他这个姿势,余邃几乎半个身体都在他怀里,时洛便能更加清晰的感觉出他的颤动。
时洛沉着眸光,所有气意荡然无存,只剩晦涩与不为人知的懊悔。他一手圈着余邃腰身,一手去帮他揉那个又凉又涨的上腹。
按到最严重的地方,余邃疼得狠了,便要躲,时洛狠心的不给他机会,把人压在墙边,怕他再受凉加剧痛楚,甚至贴心的将人压在了木板门上。
与此同时,他也摸到了空了两格的止疼药板。
“哥,”
时洛压着声音,藏掖了所有不安与微不可查的颤抖和哽咽。
“余邃,”
细碎低轻的念他的名字,唇齿心头重复一遍又一遍。
“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我在你心里,才能真正成为你的倚靠?”
“洛…”
“今天的酒,我喝了不会怎样。”
时洛身体抖的更加剧烈:
“你又为什么非要逞强喝那杯凉的柠檬茶。”
余邃的忍痛几乎成了本能,像是镶嵌在身上的盔甲,即使里面腐烂破裂,可只要不褪去这层沉厚的遮掩,谁又能看出分毫。
时洛懂,可他真的承受不起余邃再一次倒在他眼前。
他真的会疯。
别逼我。余邃。别逼我。
时洛抬起眼帘,一字一顿,是从齿缝唇舌间一点点拼凑厮挤出来的决绝:
“哥,我想当你的依靠。”
“我能当你的倚靠。”
“……”
“我知道,我信你。”
“洛洛,是我的问题,我…”
他性格如此,强行掰扯也不太现实。余邃想继续宽慰已经眼眶通红却没掉一滴泪的人,就被填了满怀柔软温暖的稳当。
时洛低哑的声音响在耳边,听不出什么情绪,却足够坚定毅然:
“我会继续变强大,强大到…到能够成为支撑你的那做塔。”
他也有自己的私心。余邃开心也好,难过也罢,他希望这人在不舒服、身体不适时能想到撒娇喊痛的第一人,永远是自己。
“洛洛…不必如此。”
余邃轻叹了口气,拍了拍因他这句话一刹收紧怀抱、桎梏自己腰身力道的人,用了点力气把人拉开了点距离,让他看向自己眼睛。
偏了偏头,他挑着温沉沉的笑,从未在外人面前展露过的柔和,此刻毫不吝啬:
“你从来都是我最大的倚仗。”
时洛在空荡的包间他揉了半晌胃腹,又盯着他吃了药,等他额间冷汗不再朝外冒才放人起身,半扶半抱的把他揽在怀里。
只是临近聚会包间时,他听到余邃有些讨饶的语气:
“洛崽…出去的时候,先撑着我点。”
“……”
时洛不吭声,余邃拍了拍他后腰哄道:
“再也么说,也都正高兴呢,一别败了他们的性,二,”
“我知道。”
时洛哑声打断他,沉默着伸手替他卷拢了包裹身体的大衣。
我知道的啊。
你的孤高,你的倔强,你的骄傲。
可是哥,一样的。
我们不想对方受到半分半毫伤害的心,是一样的。
你这样,又如何叫我真的做到冷眼旁观,又如何可能不心疼。
一周后
“欸时神,那个团…”
“不去,不参加,没兴趣。”
“……”
来人刚想再说句什么,又见时洛一脸阴沉凶戾的补充道:
“不用去问余邃了,他也不去。”
“……”
行。
本来只是想拼团的某人灰溜溜转身,只觉得自己像是今天午饭的那道酸菜鱼——活脱脱的又酸又菜又多余。
黑着脸把人怼跑的时洛依旧气呼:
谢邀,这辈子都不想再听见团建两个字。
Fin.
越来越没空写东西了(///ˊㅿˋ///)
高亮提示——
*有彩蛋,搞点18+的东东。
*平等删除所有逆cp言论,且拉黑处理。别踩我底线吼~
心疼
车子颠簸着,时洛昏昏沉沉的在余邃的肩膀上睡着,随着颠簸脑袋也在起起伏伏。
余邃见他睡的难受,忍着心疼叫醒他:“洛洛?回基地了再睡吧。”
“嗯……”时洛低声应着,他实在是睁不开眼睛。
战队刚结束一场比赛,赛前时洛已经很难受了,流感将他几乎要打倒,就算这样时洛也不肯叫替补。
一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能撑住,二是如今的替补还不足以到能打正式比赛的程度。
勉强结束了这场比赛,时洛只觉得自己快晕过去了,冷汗像水一样的滴,大口的喘着气。
快呼吸不过来了。
余邃抬手捂住时洛微张的嘴巴,示意他用鼻子呼吸。每一次张嘴呼吸的时候时洛的嗓子都会很痛,鼻子实在堵的难受。
“累了吧?”余邃...
车子颠簸着,时洛昏昏沉沉的在余邃的肩膀上睡着,随着颠簸脑袋也在起起伏伏。
余邃见他睡的难受,忍着心疼叫醒他:“洛洛?回基地了再睡吧。”
“嗯……”时洛低声应着,他实在是睁不开眼睛。
战队刚结束一场比赛,赛前时洛已经很难受了,流感将他几乎要打倒,就算这样时洛也不肯叫替补。
一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能撑住,二是如今的替补还不足以到能打正式比赛的程度。
勉强结束了这场比赛,时洛只觉得自己快晕过去了,冷汗像水一样的滴,大口的喘着气。
快呼吸不过来了。
余邃抬手捂住时洛微张的嘴巴,示意他用鼻子呼吸。每一次张嘴呼吸的时候时洛的嗓子都会很痛,鼻子实在堵的难受。
“累了吧?”余邃低声哄他,“很厉害,乖乖,坚持了这么久。“
时洛点点头,拿下余邃的手:“回基地。”
到基地后时洛像个小炮弹,直接冲到了卫生间干呕起来。
或许是因为感冒?时洛难受的呕着,吐不出来什么东西,自己第一次晕车。
只有一些酸水。时洛漱了下口,余邃正站在门口担忧的看着他:“去医院吧?”
“不用,哥。”时洛不想折腾,比赛完大家都很累,“我睡一觉就好了。”
余邃扶着时洛上了楼,看着他钻进了被子里邀请自己:“一起吗?”
“……”余邃沉默了一下,有些无奈的帮他掖了掖被子,“好好睡吧。”
时洛也只是开玩笑哄他开心,见状也没坚持,他眼睛一闭就昏睡了过去。
余邃轻手轻脚的出了门,打电话给队医请他过来看看:时洛不想去医院可以,但是不能真的不看病。
队医赶过来还有一段时间。余邃抬头看了眼钟表,马上快吃晚饭了,估计时洛也吃不下什么。
“阿姨,麻烦做一碗稀饭吧,队里有人生病了。”余邃探头在厨房门口,向阿姨轻声说着。
“做啦。”阿姨手脚麻利的盛出来,“刚刚周经理给我打电话啦,让我做一碗稀饭给洛洛吃。”
余邃真的觉得这个经理找对了,很是满意:“谢谢阿姨。”
端上楼的时候时洛还在睡着,连姿势都没变过,小脸埋在被子里睡的红扑扑的,呼吸声沉重又绵长。
“洛洛?”余邃喊他,却不见时洛答应,有些疑惑的走过去摸了摸时洛的脸。
下一秒,余邃像是被烫了一样猛地缩回了手。
怎么会这么烫。余邃有些慌了,自己才离开不到一个小时,怎么会烧成这样。
时洛的手机还亮着,好像才用过。
里面赫然是与余邃的聊天框,还有一句话打在上面没来得及发出去。
“哥,我好像有点难受。”
学不乖 52 完结篇
BGM:《怎么还不爱(雀跃版)》——杨凯琳/余枫
说起来是件很巧的事情,丁程鑫在那晚过后每天掰着指头数日子,却在某天接到了出差通知,他得去南方大区出十几天差,简亓给的项目牵扯两地不方便来回跑,丁程鑫只能做长期打算。
这么一拖就硬生生到了高考,丁程鑫眼睁睁看着他们已经错过了约定好的日子却依然见不了面,牙都快咬碎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拿着枕头撒气,把床垫和枕头都抓的不成样子。
“我就说,我就说那天我就应该直接拉开门冲过去的,到底还等什么啊!”丁程鑫每天都很懊悔。
进入暑热季节,海州的气温一路飙升上去,丁程鑫怕热,窝在套房里吹着空调不肯走。
...
BGM:《怎么还不爱(雀跃版)》——杨凯琳/余枫
说起来是件很巧的事情,丁程鑫在那晚过后每天掰着指头数日子,却在某天接到了出差通知,他得去南方大区出十几天差,简亓给的项目牵扯两地不方便来回跑,丁程鑫只能做长期打算。
这么一拖就硬生生到了高考,丁程鑫眼睁睁看着他们已经错过了约定好的日子却依然见不了面,牙都快咬碎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拿着枕头撒气,把床垫和枕头都抓的不成样子。
“我就说,我就说那天我就应该直接拉开门冲过去的,到底还等什么啊!”丁程鑫每天都很懊悔。
进入暑热季节,海州的气温一路飙升上去,丁程鑫怕热,窝在套房里吹着空调不肯走。
今天是来海州的第十天,项目到了收尾的阶段,丁程鑫才得了闲,和程以清在客厅里吃着冰淇淋。
经过他的“严刑拷问”程以清才说出了他和简亓相遇相识的过程,曾经有些小傲娇的少年也红了点脸颊,只简单说了几句,便咬着嘴唇不再吱声。
丁程鑫脑子里的记忆又在此刻跳出来,话还没说出口自己就先忍不住笑了,握着程以清的手:“我能不能在你俩床底,放心,我不出声......”
“你别笑话我了丁老师!”程以清急了。
“哈哈哈好好好不说啦。”
程以清幽怨的看着他。手里的冰淇淋举得时间长了开始往下滴,丁程鑫眼疾手快托了一把他的手腕,冰凉的奶油歪斜着掉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丁程鑫手指轻轻向上掂了掂,骨节均匀秀气,稳稳地担着他,说小心点自己的手。
程以清回过神赶紧舔了一口冰淇淋,拯救的同时他似乎联想到什么,歪着头看丁程鑫。面前的人穿着休闲舒适的家居服,鼻梁上架着副银丝眼镜,奔波工作瘦了许多,鼻尖和下巴都尖起来,线条挺直深刻。
这样的丁程鑫确实是很帅的,程以清默默地回味他担着自己的动作,明明被撩到又连忙摇摇头,啊啊啊你在想什么啊不要随时随地犯花痴啊喂!
丁程鑫也吃了几口冰淇淋看前面的电视,浑然不觉。
“丁老师,总觉得你现在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我?是吗?”
程以清小鸡啄米点头:“真的啊。”
“哪里不一样?”
“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一样。”
丁程鑫便笑他,小屁孩。
程以清却突然低落下去,说我和简亓吵架了。
丁程鑫僵住不敢再笑,问为什么啊。
“反正我提了分手。”程以清欲言又止,只说分手了。他又挠挠头,但是他不同意啊。
丁程鑫越听越像那种狗血强制爱大戏,眉头开始皱,说你能不能长点心,单方面分手算什么。按照简亓的势力,不能和平分手的话他都怕简亓直接杀上门来把他抓走,再丢到床上酱酱酿酿。
丁程鑫抖了抖鸡皮疙瘩,觉得自己脑补的有点跑远了。
他的手机适时响起来,丁程鑫一瞬间就笑开了,忙接起来:“马老师。”
“在做什么?”马嘉祺问他。
“吃冰淇淋。”丁程鑫回答道。
“蓝莓味儿的。”
“蓝莓味儿的吧。”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都愣了下。默契程度让程以清看傻了眼,他捂着嘴偷笑一会儿,心说我才不是小屁孩,我懂得可多了。
马嘉祺在那头夹着手机,最后的时间里对他说:“宝宝,我要去提卷子了,估计今天都不能摸到手机,晚上再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马嘉祺正在去考务室的路上,监考前就要没收各种通讯设备,他抓紧时间和丁程鑫聊了两句天。
“我们马老师监考高考辛苦了,辛苦了。”丁程鑫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心里哼哼唧唧的舍不得,突然被程以清凑上来,在他耳边贴脸开大:“哟~宝宝啊~哦~喊谁呀?”
丝毫不意外挨了丁程鑫一个肘击。
丁程鑫不再理他,心里开始盘算这几天该练练车。马嘉祺监考完放假的那天刚好有一场赛车比赛,也刚好就在离京城不远的山上,环山公路赛,丁程鑫也许久没开了,这种小型城市比赛他还是有信心拿冠军的,他要在那天请马嘉祺来看,顺便捧座奖杯给他。
两人刚刚电话里约定下来,不如就直接在现场见,丁程鑫要他和马嘉祺在万众瞩目下接受掌声和祝福,所有人都看得到他们在相爱。
丁程鑫继续和程以清吃冰淇淋,突然套房的门被人敲响,简亓的声音响起来:“程以清,你能耐了是吧。”
程以清扔了冰淇淋,抓着抱枕挡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
......不是吧,难道还真被他脑补对了?丁程鑫看傻了,听见简亓已经拿到卡能自己刷开房门,果断弃暗投明,飞奔过去开门,说程以清就在里面,我就先不打扰了。
他一边说着对不住小屁孩,我觉得你俩得先解决问题,一边脚底抹油越过简亓溜出了房门。
他松一口气,马不停蹄飞回了京城。
高考如火如荼的进行,考试期间所有人都不得造次,丁程鑫乖乖的找了郊外的地方练车,回程的路上巧合之下还免费接送了几个没挤上公交车的学生。
“今天我们那个考场的监考老师,真的好帅啊。”
“我最后还看了一眼他的监考证,好像姓马哎,不知道他哪个学校的。”
“我要是有这么帅的老师教,也不至于学不进去啊。”
几个学生在后座讨论着,丁程鑫扬起嘴角,把他们送到指定地方,青涩稚嫩的学生下车对他道谢,丁程鑫朝他们笑,祝福道:“祝你们金榜题名。”
每年一度的大事就这么过去了,公路赛接踵而至,丁程鑫给马嘉祺短信发过去具体时间座次和自己的赛车编号,然后就按照规定进入了赛场做准备。
马嘉祺监考完出来是下午,丁程鑫的比赛在下午五点半,人也待在赛场出不来,他饭都没吃就往山上赶。
书里写的日日思君不见君,马嘉祺也算是切身实际的感受了一回。
到了现场发现他是踩着点的,此刻所有的赛车已经到了起点线上开始做最后的赛前检查。
赛车手都戴着头盔护目镜,穿着统一款式不同色的赛车服挡的严严实实,马嘉祺挤了个角落坐下,眼睛盯着那辆编号24的车。
一声枪响几辆赛车便轰鸣着发出去,引擎的嗡嗡震动回响在上空。
两圈过后几辆赛车紧咬着来到观众席的跑道前,许是上了头,一辆赛车突然死踩油门,过弯时因为突然的加速度没控制好距离,侧边擦碰直接撞上了护栏又被反弹回来,原本挨着他的那辆车也被波及到,两辆车以巨大的声响碰撞在一起,翻滚在地,防滚架已经扭曲,车身燃起熊熊烈火,混着现场观众的尖叫声直冲天际。
一场赛车事故就这么突然降临,马嘉祺原本坐的远没被火星子擦到,却在看清那辆车的车牌后浑身血液都凉了下来。
丁程鑫的车出事故了。
现场的实时播报此刻也非常尽责,用冷静的声音汇报:“46号车失误与24号车发生碰撞,医护人员已到场,请各位观众不要惊慌,有序撤离。”
画面里突然就冲出来一个人,正不要命般的奔向那辆燃烧的赛车。他被几个工作人员拦着,却像发了狂一样推搡着,似乎不在乎等下是不是要发生爆炸,用尽了全力想挣脱束缚。
医护人员已经尽力去抢救,从那两辆车里抬出两个血肉模糊的人。
马嘉祺有些崩溃的喊着:“丁程鑫!”
一个保安正死死的箍着他的胳膊把他带离那里,马嘉祺大口喘着气,他此刻什么都听不见。
不要。
不可以。
他明明还没有见到丁程鑫,明明就要见面了,命运怎么可以开这种玩笑。
“放开我!”马嘉祺从未有过如此害怕的时候,他这个人总是内敛着,不多言语,也没有过多的情绪。可是马嘉祺从不知道他也可以有这么失态的一天,他歇斯底里的喊着丁程鑫,泪是不是流下来也不知道,高大的男人双膝一软,几乎快跪到地上。
在医护人员撤离现场后,那两架烧了许久的车架子终于还是爆炸了。
爆炸声、尖叫声、救护车鸣笛声,一起涌入马嘉祺的听觉。他脱了力,被旁人搀扶着,就那样愣愣的站在原地。
在如此混乱的地方,有一道别的声音,以一种疑问、惊慌,却又预示着无限生命力的轻声传进了马嘉祺的耳朵里。
那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似乎也带着点不确定,不确定他是怎么了,正在唤他:“......马老师?”
一瞬间世界都安静了。
马嘉祺缓缓的转过身,丁程鑫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就被他一个箭步冲上来死死的抱住。
抱的太紧了,好像要把内脏都揉碎再塞进马嘉祺身体里,一刻也不能放过。丁程鑫被压的猛喘了几口气,越过他看到了那辆车还没烧尽的车牌,他便明白过来。
他摸了摸马嘉祺的发尾,刚想开口说话,感受到自己肩头上开始下雨。
丁程鑫怔住,偏了偏头想去看他的脸:“马嘉祺,你在哭?”
马嘉祺埋在他颈窝里闭着眼睛,挡不住情绪大起大落带来的生理性眼泪,他在希望中崩溃,又在崩溃中失而复得。
马嘉祺缓缓开口:“我爱你,丁程鑫。”
他从未对丁程鑫说过这三个字,这么庄重的感情。怎么还不去爱,早就该说的,是他一直不够坚定,他一直都学不会像丁程鑫一样直白热烈的说出来。
“我爱你。”他又说了一遍。
丁程鑫不合时宜的出了一瞬间的神。他也紧紧回抱着马嘉祺,半晌才说:“马老师,我没上那辆车。”
“我看到有新的编号的车,1212,是你的生日。这辆车是跑第二赛程的,我就还没上场,手机被赛前检查收走了,没办法告诉你我临时换了车。对不起马老师。”
丁程鑫望着前方,车烧的只剩防滚架了,说我选了你的生日,是你救了我。
丁程鑫感受到怀抱里的人力道逐渐小了下去,过了会儿又听见马嘉祺在他耳边的轻笑,如释重负,失而复得,侥幸里的幸福。
天色渐渐暗了,蓝调时刻让整个天空都变成了深蓝色,昏黄的晚霞已经远去天际线,星星冒了个头,一对恋人站在混乱不堪的山间跑道上互相拥抱亲吻,不断有人奔跑逃亡路过他们,背后是一场燃烧的烈火。
原本为比赛氛围播放的音响十分的敬业,按照设定好的程序开始播放中场休息音乐,虽然现场已经宛如一场小末世,但是还剩下两个人,那就仿佛为他们而奏响。
高悬的柱子音响滋啦两声,扩音极大,宛若影视剧里真爱降临时响起的奏章。
“我们怎么还不爱 我怎么还在徘徊”
“是否你也觉得该去爱 就去爱”
于是那两个人终于被音乐声拉回了神智,十指紧扣着奔跑起来离开现场,朝着下山的方向去。
额发被风掀开,他们跑过一条条小路,蜿蜒而下,脚步却慢下来。
远离市区的地方自然看得见星星,他们默契的选择抬头,马嘉祺似乎想到什么,说:“还记得吗,你教我找的仙女座。”
丁程鑫点点头,再给他指了个大致方位,说就在那里。
马嘉祺说:“很美。”
“对呀,当时你就说了,很美。”
“其实我当时说的是,”马嘉祺将牵他的手握紧了些,盯着他说:“是你很美。”
丁程鑫心脏都凝滞了一瞬,眼眶一热,缓缓的笑了一声,然后不自觉泪就淌下来了。
他连忙擦一擦,说着不知道怎么了,被马嘉祺双手捧住脸。
“哭起来更美。”
“什么啊。”丁程鑫破涕为笑。
他们从跑变成走,沿着环山步行路慢慢的往下,慢慢的聊天。
“这么美的丁哥哥,我可得看好了。”马嘉祺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丁程鑫眼睛睁大一点,越品越不对劲,“什么丁哥哥啊.......”
然后他突然警铃大作,说道胡欣只是当作好朋友和妹妹的!你别多想!不对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马嘉祺语气酸溜溜:“找人跟着你拍照总不至于这点消息都不知道吧。”
“堂堂正正的马老师怎么还玩偷拍呢!”丁程鑫叉腰。
马嘉祺没顶回去,而是很正常的语气说:“没办法,太想你了。”
丁程鑫便软下来,刚想好声哄两句,马嘉祺接着喝醋:“丁哥哥对吧,叫的可亲呢,怎么没人叫我马哥哥呢。”
“哥哥。”
丁程鑫叫的他脚步一顿,停下来。
马嘉祺这才想起来仔仔细细的看他。丁程鑫铆足了劲消除他的醋意,抱着他脖子“哥哥哥哥”个没完,马嘉祺好容易才重新勾起了唇角,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重新牵起他的手。
“走啦。”
马嘉祺边走边逗他说,我没亲够。
丁程鑫难得有点脸红,抬起相握的手往前方的下山路指了指:“我们还要走很久,未来的路还很长呢。”
马嘉祺点点头,想起来问他:“那小丁总赏个脸,加个微信呗。”
这么久了都没想起来两人至今都没重新加上微信,丁程鑫一时也有些哭笑不得。
“滴”的一声加好,丁程鑫很认真的在对话框里给他发了第一条消息——
“你好,马老师。”
马嘉祺也像第一次认识那样给他打招呼:“嗨,小丁总。”
幼稚的想令人发笑,丁程鑫先绷不住的,笑的眼睛弯弯。
如果故事的起点已经既定,那过程有一万条道路通向一万种结局。他们在探索爱的道路上四处碰壁,也在学习爱的风雨里建造围城。只是暂时走错了路口,也会叫嚣着在不低头的命运里突出重围,也会在相信爱的真诚里重新相遇。
学不会变乖,但学得会你我并肩朝朝暮暮,学得会无论什么开始,什么过程,都无法改变,他们在向着自由和爱的领土上一直一直前进。
从未停歇。
(全文完)
【良尘吉时】四物汤
祖师爷病损小甜饼,病美人我永远的心水!
看了实体书番外的一些小灵感,松云山日常一半,祖师爷治病一半。
——
日上三竿,碧枝掩映,养灵池烟雾缭绕。闻时漫不经心地抱胸坐在池边石旁,挽了裤腿把脚浸进池里,钟思几人则齐齐淹在里头,僵硬地依靠池边石岸。他们跟新做的身体才适配没多久,哪怕搁岸上走路都一步三拐,关节不可屈伸,活似嵌套式木偶,在池子里泡着更得小心为上。
一次卜宁泡到一半跟钟思一言一语斗嘴,难得动气起身想走远点,结果脚下使不上劲儿,在池底石上一滑,猝不及防整个人漂了出去。然而他的身体整个都是僵直的,缓缓浮起在水面犹如一根木头,庄冶颤巍巍探出一截手指试图去够他,但还没够着,...
祖师爷病损小甜饼,病美人我永远的心水!
看了实体书番外的一些小灵感,松云山日常一半,祖师爷治病一半。
——
日上三竿,碧枝掩映,养灵池烟雾缭绕。闻时漫不经心地抱胸坐在池边石旁,挽了裤腿把脚浸进池里,钟思几人则齐齐淹在里头,僵硬地依靠池边石岸。他们跟新做的身体才适配没多久,哪怕搁岸上走路都一步三拐,关节不可屈伸,活似嵌套式木偶,在池子里泡着更得小心为上。
一次卜宁泡到一半跟钟思一言一语斗嘴,难得动气起身想走远点,结果脚下使不上劲儿,在池底石上一滑,猝不及防整个人漂了出去。然而他的身体整个都是僵直的,缓缓浮起在水面犹如一根木头,庄冶颤巍巍探出一截手指试图去够他,但还没够着,微动的水波荡漾开来,已经把卜宁动弹不得的身体推了出去。就在众人震惊的目光里,卜宁越漂越远、越漂越远……最后漂到池心处,堂堂阵法老祖生无可恋地仰面随浪,浮沉由波。
卜宁:做人有时候是挺无助的。
从此三人泡养灵池都老实巴交起来。钟思还暗搓搓企图拱火来复刻原版搞笑场景,被忍无可忍的卜宁守株待兔,坑进阵里做金鸡独立,他现在也没法像以前那样灵活逃跑,于是终于消停。大家在池子里都小心翼翼,唯恐沦为一根流浪木头。其实泡养灵池,顾名思义是养灵相。他们师兄弟几人三个被尘缘缠了上千年,一个生剥了灵相,于是乎只好严格执行好尘不到开的方子,吃喝睡日常复健,其间笑话怎一个乐字了得。闻时这唯一一个四体俱勤的小师弟心累地镇压这群但凡聚首年龄就不超过三岁的老祖师兄,就算控制住了傀做的身体也拦不住这帮人鸡飞狗跳的舌头。他面上寒霜冻结,恨不得把这群祖三岁全从身体里扒出来。
钟思泡池里也闲不住,手指不可屈伸,还身残志坚地在玩水。闻时看天,眼神死。玩水就玩水吧,总比逗卜宁好。钟思玩了一会儿水,突然掬起来一捧,哎了一声:“师弟,咱们这养灵池的水是不是冷了?”
闻时没听明白,皱起眉头低眸看他。钟思又艰难地撩了撩水面,神情确定:“是比之前冷了。”
“这不应当。”卜宁仔细体会了一下,沉吟片刻,表情也转为疑惑,“确实冷了。”
但确实冷了。
怎么回事?四个人面面相觑,表情茫然。
庄冶仿佛还在梦里,开口道:“加点柴火。”
可是养灵池的温度根本不是烧火加热的。它是……它是靠着里面的灵力温起来的。庄冶慢吞吞说:“柴火从哪取的?”
闻时看着大师兄安然的脸,一瞬间忽然心悸,某种不祥的预感绞住了指尖。钟思啊了一声,大咧咧说:“松云山都是师父的结境,池水温度肯定也是他控制的。但师父把水变冷干什么?”他迷惑起来,“呃,难道要隔空教训我昨天打碎的碗?”
卜宁无语地泼了他一脸水。钟思立刻决定泼回去。庄冶神游天外中无师自通如有神预地缓缓往角落漂挪,避开主要战场。眼看战事一触即发,池边的闻时突然哗一声站起来。几个人都抬头看他。
闻时抿紧嘴唇垂下眼,说:“我去看看。”
说着雷厉风行随便捏诀擦了水,穿上鞋就快步走远。徒留三个师兄在水里翘首目送他远去。
过了半分钟,卜宁突然开口:“不对。”
“什么?”
“小师弟走了,我们一会儿怎么爬上岸?”
“……”
闻时走在松云山路上,周围不知何时微微起雾,空气渗出湿润的气味。这天气根本不对。一语惊醒梦中人,开始留意了就发现处处都不太对劲。他心下发沉,加快了脚步。一路转上台阶,行至主屋前,一眼就看见那一袭红袍歪在屋脚栏杆下,一手撑着台子,半坐半靠的潇洒劲头。他快步走过去,还没到近旁,那人偏头看来,见他便笑了。
尘不到没出声息,眉眼含笑,抬手冲他招了招,闻时刚张嘴又咽回去了,臭着脸也放轻脚步过来。低头一看,尘不到捏着根长草,正在有一下没一下扫一只挂在树枝上的蝶蛹。
闻时:“……”
他压低声音:“你干嘛呢?”
尘不到没抬头,只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拿草尖挑了挑那蛹。闻时再仔细看一眼,发现蛹已经裂了口子,里头湿漉漉的虫拖着巨翼正在竭力挣扎。他自觉把话吞回去,默默站在尘不到身边看着。
尘不到似乎不急于帮忙,也不捣什么乱,偶尔把挣扎歪的蛹轻拨一个角度,静静守着那道裂痕。挣扎了许久,眼见那动静渐弱,小虫怎么都钻不出来,气息奄奄。尘不到不慌不乱,只用草尖一挑,使上暗劲重新撩开了一小丝蛹缝。那里头的小虫抽搐了一下,近乎回光返照般突然发疯般挣动起来,尘不到却不再出手相助,转着指间那根长长的草叶,慢悠悠地绕在指节上,又松开。
不多时,那小虫拖着它沉重湿透的翅翼,终于顶开缝隙,一寸一寸爬了出来,伏在枝头细细颤动。那双巨大的、湿润的翅膀轻轻抖动,渐渐舒展开。透明的阳光烘着这只精疲力尽的新生儿。过了许久,小虫拖着翅膀慢慢爬动起来,那双轻薄的翅翼还灰扑扑的,并没有什么光色,但是缓缓扇动起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终于枝头一颤。小虫起起伏伏,渐渐轻盈起来,化作一枚无声的蝶影没入林中。
直到新蝶消失无踪,尘不到才动了动肩膀,侧头不疾不徐地问:“怎么?踩风火轮似的过来——”
闻时在他身边站了半天,此时不吭声,伸手就去试尘不到的颈侧。尘不到稍稍一避,只是身体重心一倾,整个人都滑了一下,险些没坐稳。闻时眼疾手快一捞,给扶住了,入手刚抓住尘不到肩膀,手指隔着柔软的袍子,像抓住了一块冰的刺痛。
他手抖了一下,还是不吭声,喉结滚动一下,颊侧肌肉鼓起,很明显的忍耐。
尘不到垂头闭了几秒眼睛,还没睁开,自己笑了一笑,声音里有点没奈何的叹气。
“今天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闻时张口,没讲出话,喉咙又滚动一下,才重新张嘴,尽量平稳出声:“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还是哽了一声。尘不到垂下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便仰头一靠,含笑慢慢叹出这口气,重新睁开眼睛。他抬起掌心短暂地捂了下闻时扶在他肩上的手背,一股透骨的寒意在闻时手背上掠过。
“你抖什么?还怕冷。”尘不到说。
闻时捏着他的肩膀,吸了口气,根本不接话,声音又冷又硬:“我带你进屋。”
尘不到沉沉地笑起来,用草叶扫了下闻时的脸颊,待闻时绷着脸又转头看过来,就随手往身边放下。
“别急。”他说。别怕。他的眼睛说。乌黑的长发似乎也微微湿润,垂到地上,眼眉深邃沉凝。尘不到身形高拔,宽袍大袖,松松散散地随便倚坐,只反手按住闻时腕骨,闭眼缓了缓一拨一拨涌上的寒意与晕眩,嘴角犹带点无奈的笑意。片刻,手扶栏杆把自己拉起身,又立定闭目稳了稳身形,显然还是发晕,动作却依然不紧不慢,重新睁眼自然地隔着袖子松松握了握闻时的腕,安慰一般很快又收回手,笑道:“走吧。”
闻时被他一碰就习惯性收敛动作等他,看完这一整套操作青筋直跳,深深吸一口气,伸手一用力拖过人一边手臂直接扛到自己肩上。尘不到根本站不稳,踉跄一步撞到他身上,压了一半在他肩后。寒潮骤然笼过来,连带着微微湿润的乌漆墨发也从他肩上披下来,气味犹如薄冬时深山枝头凝结的松雪雾气。闻时打了个寒颤,身体僵硬一秒。尘不到似乎也意外,几秒后带着某种笑意叹一口气,低头将额搭在闻时笔直的肩骨上,闷闷笑出声来。
巍如玉山倾。
他低声悠悠念道:“闻时。”
闻时脊骨一激灵,尚未回应,肩上的玉山便一沉,缓缓滑落。他猛一回头:“尘不到!”
直到把人抱稳在怀里,简直像抱住了一块冰。尘不到头往后软软垂下,蜿蜒流淌的墨发,一片阳光披着他的脸庞,融盈透亮犹如琢磨后的玉色。鲜红的宽袍袖滑落,掩住宽长的手掌。嘴唇微张,神情自然放松,唯独眉心微拧,大约是不舒服。
闻时慢慢眯起眼睛,手指用力抓紧了一瞬,半天又松开。尘不到清醒的时候他总茫然失据,现在人晕了,他反而能重新雷厉风行,冷着脸把人一把抱起,回屋里放下——到底为什么这家伙长这么高——塞进被子,除下靴子,之后出门烧水。一抬眼,整个松云山云雾昏暝,阴沉黯然。空气里弥漫一股湿冷刺骨的味道。他的肩线刹那绷了起来,拉成一道锋利的线。
去烧了热水,浸湿帕子,拧干来叠好,盖在男人额上。尘不到昏得突兀,面色还苍白,唇色浅近无色,呼吸缓而细,简直快没了,连吐出的气息都冰寒得毫无温度。室内昏暗,外头近乎暮色四合。闻时摸了摸他冰凉的脸颊。可是气息虽冰寒刺骨,依然洁净明盈。尘不到静静闭着眼,神情安然像一块苍白的玉石,依然坚硬、清透、润泽。
微妙的病气也压不住的好皮囊。躺在那里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和从前一样,淡定从容。闻时见过太多了,尘不到向来坐没坐相。歪在小几旁喝茶,烧金漆窑小盏,浑匀清澄的茶汤,摘一片叶子漫不经心地折,笑他,还没过关?收获正打游戏的闻时一枚凉飕飕的瞥。但斜倚栏边却无轻薄气,把叶子折起,放到唇边一吹,弄出两三声不成调的响,也浑不在意,气定神闲翻手丢了叶子,挽袖重新给两只杯盏添茶。
现在好像就和那时一样,下一秒他似乎就会翻身支起身子,随便地拢顺长发,倚在床头抬眸对他望来,语调形容不出的悠闲,声气温沉,说:“急什么?喝口茶先。”
闻时给尘不到擦了脸,盯着看了半天。没有人坐起来笑。他托起尘不到的手,手掌宽大,五指修匀,骨头分明清晰,不长不短的指甲干净透明泛白,腕骨突边系着红线青羽手串。闻时没什么表情地捏着他的五指,控制着灵力往里探。尘不到半仙之体如浩渺烟海,那一道灵力入体根本是泥牛入海。只是甫一探,阴寒之气便冲了闻时一跟头。他皱着眉头重新撤回灵力,心下隐约有了计较。
前几天尘不到出远门解了个大笼,是个在冬天病死的老人,本就住得偏僻脏乱,偏那一带的管事人之前玩忽职守,拖了好长时间不仔细检查。直到出了好几桩悬案才发现出了大问题。此时这笼已是轻易解不得了,只得一路找上来。尘不到专程去了一趟,折腾到半夜三更才回。
大约便是那时候中了招。
闻时捏着尘不到的腕骨脸色寒霜密布,好半天才想起:得去找个给人把脉的人。他自己不通医法,顺着这个思路才想起来,得找师兄去。师兄人呢?
他缓缓想起养灵池里的三根人形木头。
闻时:“……”
三个师兄:“……”
昏迷不醒的师父简直是从未设想过的场面,比铺天盖地一千年的尘缘还唬人。唯一会医的庄冶战战兢兢伸出两根手指搭在尘不到腕上。
过了十来秒,闻时抬一抬睫:“有问题?”
庄冶一动不动,啊了一声,说:“好冰啊。”
闻时:“……”他握紧了指骨,按出咔的一声。
庄冶迅速号好脉:“嘶——好阴寒的脉象。”他不由皱起眉,“快摸不清脉了。”
他赶紧收手:“师父……怕也是灵相不稳,内阳不足,又受了阴风,寒气一激,呃……”
他讲这话自己都不太信:“总之就是有点撑不住了。”
闻时沉默地点点头,低声说:“开药吧。”
夜里他坐在灶前烧水熬药,面无表情拿个扇子扇风。旁边堆着山一样的药包,一堆一堆的。庄冶受伤、卜宁受伤、钟思受伤,甚至他受伤,他们都能在松云山疗治,唯独尘不到不行。整个松云山的灵脉与他相连,只要他出点问题,松云山都会跟着有事。可松云山已是人造的世外仙境,时至今日哪还有更宜人的去处。
偏就尘不到不成。
他随手抛出傀线,拖过一边的巨大木浴桶,准备给尘不到收拾个药浴。热水才哗哗倒下去,湿雾蒸起来,滚过面颊。他眨了下眼睛,脸上冷得没有一丝表情。烛火幽曳,昏晖静静映着雾,在里头流转。水是热的。他就想起尘不到刚刚冰冷的手指,搭着桶沿垂眼站了一会儿,肩背绷得笔直。
闻时感受热气扑湿指尖,忽然听到背后传来几声不急不缓的低咳,猛偏头一盯,尘不到双手抱胸,倚门斜靠,头轻抵门框,正静静看他。身上只披了一件雪白长衣,那双眼睛温和地垂落,眸光清浅,透彻如晶石,看人时专注沉凝,使人产生一种深情的错觉。
尘不到轻声笑说:“发什么呆。”
声音尚且低哑,气调依然和煦温透。闻时蜷起指节,温温沉沉的低音从耳蜗里滑过。尘不到放下手慢慢走近,瞥一眼脚边的药包,随手翻拣了几副垂眸打量,雪白的䄂子滑落,露出腕上明显的尺骨突与一截劲瘦小臂。闻时立在原地,站着没动。
他说:“回去躺着。”
尘不到停在他面前,又握拳抵唇慢慢咳了几声,并不恼,只是同样把手搭在桶沿。烛光在他眸子里轻轻跃动。尚且泛着冰寒的指尖靠近几分,勾住一根湿润的傀线,绕在骨形修长的指弯里,安抚地用指腹捻了捻。
闻时像铁弓新上的弦一样,连脊梁骨都在这几捻中被揉细拧紧,两头扯至一动不能动。
“你急什么性子。”尘不到含笑道,“几幅药的事情罢了。”
勾在两人间的傀线一紧,闻时抬眼,目光锋利,一字字道:“尘不到。”
“嗯。”尘不到说,“不碍事。”
闻时深吸的一口气吐不出来,冷嗖嗖盯着尘不到看了几秒,手掌一翻,傀线突然弹出。尘不到微微偏头,看着雪白的沾着湿气的棉线飞掠过他身侧,颈项、肩膀、手臂、腰线,把他牢牢笼住。他好脾气地歪下头,让脖子一侧的棉线束稳,又不紧不慢地弹了下手里那根。
闻时刚想说话,身体忽然一颤,脊髓在尘不到滑落的指尖下战栗不已,不由吞下了言语。
尘不到说:“生气?”
闻时盯着尘不到温沉无波的眼睛。傀线在热雾里纠缠,在他上半身交错,绷出雪白衣袍下挺拔的轮廓。尘不到眉眼深邃,乌发胜檀,浓重地披了满身宽松长衣,露出的每一寸皮肤都带着病态的白,唇色也苍白,那苍白让整个人近乎有几分透明,又未着红袍,便整个人都没什么颜色。昏昏烛晖将他起伏的面容映出清晰的明暗,眸光半藏于静影下。
那温和垂落的长睫其实是容倦的,没有多大精神头。闻时张口欲言,又不知怎的合上了嘴。炉上的药罐子还在咕嘟嘟响。他垂下手,终于开口说:“没有。”停顿了一下,“养灵池的水冷了。”
尘不到轻轻“啊”了一声,应道:“很快就会好的。”
“什么时候?”
“几副药的时间。”
闻时不依不饶:“那是什么时候?”
尘不到被困在交错纠葛的白线间,闻言只是失笑,眉眼轻轻弯了一下,柔和地望着闻时,伸出修长的手指搭上一根面前绷紧的线。他手腕、小臂、肩膀上都挂着傀线,一动便牵扯万千。看似困于网中,却搅得闻时心头大乱。那几根手指握住细线,便如春风搅乱一池结了薄冰的清水,将碎冰与冷流都挑于指尖,拂面细无声。
灶房里静了一秒。闻时松开绷得死紧的唇线,抬眸冷声说:“回去休息。”
尘不到哑然失笑,目视闻时片刻,叹着气闭眼,指腹顺着傀线抹下去,语气里有浓浓的叹息:“别怕。”
又停顿,复应声道:“今晚。”
几乎一瞬间,叫人骨头发软的触碰感强烈到极致,傀线被那人指尖一捻,缠上几分灵力登时叛变。尘不到太了解他的命门了,挟灵神不轻不重并指敲过,他身体便已酥麻失了知觉,根本扯不动线。尘不到手掌翻覆间,雪白傀线已是一转,全冲他这主人甩来,没几下捆了个结实。
尘不到蹙了下眉,抵唇又咳嗽,另一边儿五指一收,闻时一个踉跄被他单手揽进怀里,还是那般寒潮般的气味当头笼下。闻时在他怀里打了个寒噤。尘不到压着他的后脑勺,低声问:“冷?”
闻时半天没讲出话来。他已经站稳,笔直立定,只是低头把脸伏在尘不到宽长的肩膀上,嗅着那松雪薄雾的气息,停顿几秒,在那一瞬间突然失去了抵抗心与压抑感。尘不到另一只手在摸索药包,单手拆开油纸,悉悉索索地响,不时咳上几声。紧挨的胸膛低低震颤,犹如一座山的轻撼。闻时被他震得喘不上气,定了几秒,索性一口咬住面前的肩膀,尘不到动作一顿,抚他头发的手顺了顺。
有一点笑,有一点叹:“又从哪儿养的咬人习气……唔。”话音未落,又没忍住咳,低低的、闷闷的、长长的,一声接一声。闻时越咬越紧,后脑勺上的冰冷手指却缓缓摩挲,力道温柔,好像是一种怜爱。
那寒气愈发清浓。
尘不到拣了几包药,丢进浴桶里,又从柴堆里抽了根枝条,蘸起炉灰绕着浴桶划。走动前拍拍闻时,语气轻缓:“下来,嗯?”
肩上一瞬间咬合更重。半晌,将将要出血时闻时却顿时松了口,依言直起身,抬眼冷冷一瞧,神色冷沉。他收了身上挂得七零八落的傀线,只留一根还捆在尘不到手腕上,一边低眼理白棉线一边说:“今晚?”
尘不到绕着浴桶踱了一圈,手下囫囵勾出一个阵法轮廓,漫不经心地道:“今晚。”
画完阵随手丢开枝条,掸净手掌,又回眸笑道:“替我重熬副药?”
闻时嘴唇动了动,抬起眼看他:“什么药?”
尘不到叩地,阵法启动,其中浴桶药水滚滚,逐渐散发出苦浓的药味。他又把案上那几份本应十几日分服的灵药一气丢入桶中。闻时面色一变,下意识扯住傀线拉紧尘不到的手,紧走几步伸手去拦:“太多了!”
尘不到已将药抛进桶里,浑不在意:“不碍事。”
闻时阻止不及,只能捏着线竭力控制呼吸。不多时,苦涩药味儿里便升起几份渺渺的火热,甚至能听到轻微的爆裂声。
尘不到背对闻时解下衣袍。木桶中热腾腾的水面慢慢浮起一大截,鸦云般的发丝在水下大片大片飘浮。热烈的药效与冰寒的内灵彼此一碰,整个冲撞起来。尘不到原本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都被激出几分不正常的酡红。经脉里炸开尖锐的刺痛,他扶着桶沿垂眼忍耐了片刻,才长长吐出一口寒气,连药水的热度一时都被压了几分。烟雾弥漫中,双颊不正常的殷红衬得他底色愈发苍白薄透,病态横生。斜出一枝病桃花。
闻时看了几眼,转过身,开了药罐子。背后阵中的药水发出一连串吡剥炸响。他一翻手,将原本熬的药尽数泼在地下,重一落,药瓦砰一声落回炉上。
尘不到本是闭着眼睛熬阵,额上一层层汗出如浆,此时如未卜先知仰首失笑,先哑声平稳道:“别急。”
又道:“生地、当归、白芍、川芎。”
紧接着一串急促的咳嗽。尘不到轻轻叹一口气。闻时捏着药丢进瓦罐,手腕居然颤抖不止,停下狠狠一抓,依然难以控制。他深吸气,烧起炉灶,闭上眼睛稳稳落座,尘不到咳完,指节拭过唇瓣,温存的嗓音念一句,闻时便丢下一把药材。
“这药治什么?”
尘不到眸子半睁半闭,手已经在自己颈侧摸索起来。他还有些发晕,手指按了两次才按稳了血管,便缓缓并指划下。
血溅进药里,里头的寒气使整桶药开始沸腾。原本浓褐的药水掺进了红意。尘不到慢吞吞地回道:“补血益气。”
“……我还当你有什么法子速好。”原来是仗着自己恢复力,直接搁药浴里放血驱寒。
尘不到低低咳了一阵,也不绷着了,只慢慢倚住木桶沿,支着头笑了一笑:“——你当半仙不是人么?”
闻时嘴唇动了动,闷不吭声又往罐子里丢了一块黄连。尘不到在他身后一边咳一边笑,笑得人恼羞成怒,又多丢了一大钱。
泛着寒气的腥红染了尘不到半身,把药液洇出红泽。热效入体,皮肉蒸出几近健康的肉粉。经络犹入万针相刺,他神色还自如,只是搭着桶边沿的手渐渐抬不起来,阖目发晕,肌骨生软,扶额敲了敲太阳穴,悠然叹道:“该先备上好酒几件。”一边说一边重新划开伤口,使稠液汩汩流淌。
闻时骂道:“你不如醉死算了。”手上还在给小炉扇风,越想越上火。
尘不到慢慢地咳,慢慢地笑,眼睛看着他的背影,只说:“那可不成。”便不再多开口。
阴寒邪气入体,并不好熬受。尘不到被封印了千年之久,本身灵相便有些嫌隙。此时血气奔涌翻腾,携了骨血寒意料峭,又受药效入体,如油锅煎冰、狱火熬脂,其间滋味种种难以言说。仙人一身清白薄皮绷在寒骨之上,清晰可见的青涩血管蜿蜒而隐,几乎能听见经络骨骼间劈啪作响。若非半仙之身坚于玉石,怕立时要皮开肉绽,骨裂筋折,直至体无完肤。那一整桶药汤熬着千百年难遇的好灵药,不出两个时辰便尽数耗完。
待疼痛动静渐轻渐缓,瓮中药汤滚了又冷,冷了又热。腕上傀线相连,身后却从未传来忍耐下的牵扯,亦无心音杂乱,一派安然宁和,只能感到湿润的指腹捻着棉线,一寸寸湿漉漉地滴下水与血,缓而定地轻敲,犹如安抚。闻时忽听身后哗啦一声水响,赤足披水落地,又闻衣料相磨擦的碎声。
尘不到把傀线一圈一圈在自己指间缠绕上,问道:“怎么还是不高兴?”
闻时叉腿坐在小马扎上,仰头看他,只见尘不到垂落目光,颈上伤口已消失不见,鲜血也没在他身上留上多久,依然是那种苍白得有些透的云淡风轻。渺渺客行于人间,孑然遗世而独立,岁月悠悠,不沾红尘。
他曾曳袍行过万里人世,解落悲欢离合人心,行绝道摇灯一盏,风行水流,自然天成,一切私心情衷如过流水,心无挂碍亦无块垒。那模样站得极近,又离世内种种如此之远。
如今只有手指上牵着根傀线,浸了药又沾过血,颜色污脏,已不复初时雪白。尘不到眉目间还有放血后的苍白疲倦,唇瓣淡无颜色,只噙着一抹温和笑意,扯了扯线:“又做闷豆包了?”闷笑一声,“要不就今夜之事发表些重要吵架?我都听着。”
闻时不作声。窗外浓夜已淡,天光将明,他把瓦内药汤滤出药渣,冲入碗中。生地、当归、白芍、川芎,养血益气,名为四物汤。
旁边人又倚上了灶台,含笑看他。
闻时捧着碗,偏头问他:“我不问你多的——还会有下次吗?”
尘不到说:“那不容易。”
他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喝完药一看,小徒弟又是一脸阴阴的冷色,不知又想了什么叫自己气上心头。他心下笑叹,手上一牵连着的傀线,握住闻时的手,牵了人走出灶房。
“做判官的,学会送人是头课。”
“小尾巴,你这门课不及格啊。”
闻时轻轻冷哼一声,心道让我送你?做梦。死都不会让你风轻云淡就跑掉。
他说:“那怪谁?”
牵着他走在前面的人笑了一声。
“嗯。我全责。”
【妹叔】发烧2.0
人物归水大,ooc致歉。
时间线,复合之后的半磨合期。
宝宝的脑洞:@沉香香包框架基本都是这个宝想出来的 我算是半细化 感谢啦~
京城A区公寓,黎朔的私人不动产。
挂在墙上的时钟,嘀嗒嘀嗒走着指针。客厅里,本还互相暗中较劲的两人在时钟指针停在十点整的时候,默契地沉默了。
赵锦辛主打地战术就是敌不动我不动,他想挡住黎朔的视线,等时间再晚一点他就能有理由待在这儿。
但黎朔是谁?赵锦辛能想到的,他又何尝想不到。于是,他无情地拿起放在手边的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几下后,亮起。
手机上赫然是粗写的数字,显示着夜里十点零五分。赵锦辛眼见自己的......
人物归水大,ooc致歉。
时间线,复合之后的半磨合期。
宝宝的脑洞:@沉香香包框架基本都是这个宝想出来的 我算是半细化 感谢啦~
京城A区公寓,黎朔的私人不动产。
挂在墙上的时钟,嘀嗒嘀嗒走着指针。客厅里,本还互相暗中较劲的两人在时钟指针停在十点整的时候,默契地沉默了。
赵锦辛主打地战术就是敌不动我不动,他想挡住黎朔的视线,等时间再晚一点他就能有理由待在这儿。
但黎朔是谁?赵锦辛能想到的,他又何尝想不到。于是,他无情地拿起放在手边的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几下后,亮起。
手机上赫然是粗写的数字,显示着夜里十点零五分。赵锦辛眼见自己的行动暴露,干脆赖皮起来。
“啊~黎叔叔不要嘛,就让我留在这儿一晚好不好?好不好?”赵锦辛轻轻拉起黎朔的手,轻轻摇晃着。
眼见黎朔的表情愈发松懈,就在赵锦辛以为自己得逞时,黎朔话锋一转。
黎朔铁面无私道:“锦辛 在医院,你答应过我什么了?”
话落,赵锦辛老实了。他和黎朔一样,心中同样扎着一根肉眼看不见的刺,只不过黎朔的刺是赵锦辛亲手扎进去的,而赵锦辛是被反噬。
他在感受着和黎朔一样的痛苦,那种看着喜欢的人就在眼前,却总是带着一股淡漠疏离感。赵锦辛像是回过神,眼底的愧疚之色久久不散。
他试图遮掩眼底情绪,却在和黎朔对上视线的那一刻,没收住。赵锦辛故作镇定的抱上了黎朔,沙哑着嗓音跟黎朔道:“黎叔叔我没忘...”
赵锦辛的语调异常的奇怪,像是在逃避。黎朔自然也懂得,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把赵锦辛随意搭在沙发上的西装拾起。
他温柔的嗓音响起:“锦辛过来,我给你穿”
黎朔的话,无疑是让赵锦辛觉得更加心酸。他被迫接受着黎朔的穿衣动作,末了,黎朔还帮赵锦辛把里面的衬衣的领子,整了整。
“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黎朔望向赵锦辛的眸子里,情绪起伏不大。他像是在透过赵锦辛,看着以前为了爱情大胆一回的自己。
同居,黎朔目前不想,也不敢。一方面,同居这件事像是阴影,反复刺痛黎朔的心脏。另一方面,太过容易得到,赵锦辛是不会珍惜的。
黎朔深知这一道理,毕竟年轻谁都爱玩,他自己年轻的时候,也爱玩。
“黎叔叔...”赵锦辛含糊的撒娇,看着黎朔始终没有太大变化的表情,他妥协了。
在玄关处,穿上自己的皮鞋。他站在门口,正准备按下门把手的时候,窗外响起一声雷鸣,瞬息间倾盆大雨落下。
赵锦辛正准备按下门把手的动作,收回。眼睛似乎有光亮,回头瞧了瞧黎朔的眼睛。
赵锦辛他不想回到自己空荡荡没有温情的私人公寓里,如今和黎朔分别的每一秒,赵锦辛都会格外想念黎朔。
黎朔垂在腿边的手,指尖被掐的泛白,他根本不像表面那样游刃有余。黎朔根本无法对眼前这个大男孩狠下心来,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彻底让黎朔败下阵来。
他终于松口,无奈点头答应:“就一晚”
只见黎朔的话脱口而出的瞬间,赵锦辛的脸就露出欣喜,连忙应着:“好!就一晚!”
这让连门都没出的赵锦辛,又厚脸皮的从玄关挤了进去。
黎朔一转眼的功夫,赵锦辛已经坐回了沙发,把黎朔刚给他穿好的西装外套脱掉,解开了衬衫上面两颗扣子。
赵锦辛面带笑容,正准备开口调戏黎朔的时候,黎朔率先打散了赵锦辛的幻想。
“睡觉吧,你去客房”黎朔目不斜视的盯着某处,他心里还是有些顾忌,赵锦辛也明白。
是他把黎朔的满腔爱意,摔碎了。要想破镜重圆,简直难比登天。有裂缝就复不原了。
赵锦辛强颜欢笑着,点头:“好,我去睡客房”
赵锦辛这副聋拉着脑袋坐在沙发上的模样,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黎朔抿了抿唇,掐着指尖的力道微微变松,他有些动摇。
“锦...”黎朔的声音完全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气音。
他及时收住了话语没再接着说下去,黎朔得让赵锦辛知道自己的底线。黎朔不会再一而降低自己的底线去迁就赵锦辛。
夜里太过寂静,静的能听见小区内绿化里的蝉鸣。一声又一声,扰人心弦。
主卧和客卧仅一墙之隔,两人各有各的想法。时间像流沙一样逝去,黎朔渐渐入了梦乡。睡梦中,他的眉毛蹙在一起,始终睡不太安稳。
而另一边的赵锦辛,正准备入睡。谁料,放在枕边的手机,开始响个不停。本就因着黎朔不跟自己睡觉,而烦躁的心此刻更甚。
他在枕边摸索到震动的手机,随意按下接听键。对面是一个男声,他着急道:“赵总,美国那边的项目的合作人出了问题,需要您开个线上会议”
赵锦辛这边诡异的安静了三秒,回答道:“十分钟后,开会议”
“好的赵总”助理的电话被他挂断。
赵锦辛揉了揉躺乱的发丝,撑着床坐了起来。他的双腿弯曲着,靠在床头前略显落寞。
他掐着时间开了个跨国的会议,结束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了。他有些疲惫的看着屏幕上的会议结束时间。
他的头脑昏昏沉沉的,本想坐在那缓一缓就去睡觉。却没成想,趴在桌子上合眼的不一会儿赵锦辛就昏睡了过去。
夜里的冷风堪比利器,他顺着打开的窗户吹进屋里,冷的人哆嗦。
早上四点钟,黎朔醒了。他先是抓起手机看了眼屏幕上的数字,看着比闹钟还早数倍的时间,黎朔陷入深思。
果然还是因为昨晚睡前,一直想着赵锦辛的可怜表情,一夜多梦了。黎朔没心情再睡下去,而是掀开被子一角准备上个卫生间。
冲水声响起后,黎朔打开了卫生间的门。他正拿着一个干净毛巾擦手上的水珠,只是眼神一直盯着客房的门。
他想趁着赵锦辛熟睡,偷偷看一眼。
就一眼。
心里的悸动让黎朔按耐不住自己,在他轻手轻脚按下门把手,推开门的时候。黎朔已经知道自己彻底栽了,他的理智在遇上关于赵锦辛的事情上,完全消失不见。
早晨四点的冷风顺着窗户,刮过黎朔的脸。他感受到了凉意,身体轻颤。他顺着风向看去,瞧见了被赵锦辛打开的窗户。
本来是赵锦辛开会时,为了提神醒脑而打开的。
现在更像是为了博取黎朔的注意力,黎朔没有开口叫醒他,而是绕过赵锦辛去关上窗户。
就在窗户关上瞬间,黎朔背后响起一声低/吟。顷刻间,黎朔的动作变得僵硬,他小心翼翼地转过身看向趴在桌上睡着的赵锦辛。
赵锦辛没有醒,但面色潮/红,不太正常。黎朔向前两步,伸出手贴在了赵锦辛的脖颈处,很烫。
他又大胆地拨开赵锦辛挡在额前的头发,摸到了赵锦辛滚烫的温度。
黎朔冰凉的指尖缓解了赵锦辛的难受,半睁半眯间赵锦辛觉得自己好像看见黎朔了。他的喉咙很疼,身上很热,像是有团在火在烧。
“黎叔叔...”发烧的热意把赵锦辛的喉咙烤干,声带像是被撕裂开来,赵锦辛只觉得吞咽口水都令他疼痛。
脸颊被烧的红扑扑,眼眶染上粉意。眼睛含着生理性的泪水,简直惹人怜爱。
下一刻,赵锦辛就被黎朔抱了起来。他有些吃力,却也不至于抱不动。等把赵锦辛抱回主卧的时候,黎朔已经开始找体温计了。
他一边翻找着床头柜里的体温计,一边分神看着躺在自己床上昏昏沉沉睡着的赵锦辛。
待黎朔把体温计擦了擦,轻声朝赵锦辛哄道:“锦辛?把这个咬着,乖”
迷迷糊糊间,听见了黎朔的声音。赵锦辛连眼皮都懒得抬,张嘴含着。五分钟后,黎朔拿出一看三十九度。
这个温度太高,黎朔已经开始给通讯录里的医生朋友打了电话。等待期间,黎朔打了盆温水,拿着柔软的毛巾,浸水,拧掉。
轻轻擦拭着赵锦辛滚烫的身体,一遍遍给他降温。随后,又在药箱里翻找出一盒退烧贴,撕了一张贴在了赵锦辛脑门上。
见赵锦辛脸色已经好了很多,只是嘴唇还有些发白。黎朔心疼的在赵锦辛额头落下轻轻一吻,门铃就响了。
他连忙前去开门,把人迎了进来。那人走进主卧看着赵锦辛的脸蛋,不禁感叹问道:“这美人是?”
“我的BF”黎朔没想隐瞒和赵锦辛的关系,毕竟他不否认自己喜欢赵锦辛的事实。
那人很欠揍的“哦~”了一声,走到了赵锦辛的一边开始调试退烧药的针头,“我打了?”
话落,黎朔走到了赵锦辛一旁,坐下。他道:“他有凝血功能障碍,最好一针就扎好”
“行,我的技术你还不放心,包准的”那人果然说到做到,一针见血。
药液顺着滴液的管子,输进赵锦辛血管里。冰凉的液体,让正处于睡梦中的赵锦辛略微抗拒。
他的手刚小幅度动了一下就被黎朔按住,他揉了揉赵锦辛的脸蛋,哄着:“锦辛,乖一点,该跑针了,我给你暖着不会很难受的”
说着就握住了输液管,药液经过黎朔温暖的掌心变得不再刺激血管,赵锦辛慢慢舒展开了眉头。
两人腻歪的样子,被尽收眼底。他酸酸的道:“输完给他煮点粥,暖暖胃”
“刚输完液嘴里苦,胃里凉能缓解”
“输完你按着创可贴,把针一拔就行你会吧?我可不想在这看你们恩恩爱爱,我这个孤寡老人走了!”说着他就收拾药箱,连黎朔要去送他出门口都被拒绝了。
门被关上,黎朔还是打开微信给他发了几条歉意的消息。
【黎朔:不好意思,等你什么时候有空请你吃饭,赔罪。】
【何琳:客气,咱俩谁跟谁。】
见赵锦辛又开始哼哼,黎朔放下手机继续捂着输液管,硬生生坐了两个小时,腰都酸了。
拔针的时候黎朔极为小心,但哪怕他的动作非常完美,也不能避免赵锦辛流血的速度。看着血染红了白色的创可贴,黎朔还是微不可查的倒吸一口气。
但好在半个小时后,再去探赵锦辛的体温已经降了下来。折腾半天,黎朔的手机闹钟响了,已经早上七点半了。
黎朔无奈叹息,忙活了一早上。罪魁祸首却睡的最香,或许,昨晚就应该把人拉进主卧睡在一起就不会出现这种意外了。
他食指微蜷,怜惜的蹭了蹭赵锦辛的脸蛋。站起身的瞬间,躺在床上的赵锦辛像是感知到了身边的塌陷回弹,他惊醒般睁开了眼。
就看见了正准备去给他煮粥的黎朔,几乎是一秒之间,赵锦辛就委屈的鼻尖发酸。
“黎叔叔...你要离开我吗...”他说着就要从床上爬起来,找黎朔。
但黎朔哪舍得,连忙安抚他:“锦辛我不走,更不会离开你”
“我去厨房给你熬粥,好吗?睡一觉起来,就能见到我了,乖”黎朔亲了亲赵锦辛的嘴角,见赵锦辛有些纠结的眼神。
“不骗我...?”赵锦辛试探问。
只见黎朔轻笑出声,他的眉眼弯弯很好看:“不骗你”
“黎叔叔我们拉钩...行吗?”看着赵锦辛这副小孩子模样,黎朔没有驳回他的提议,而是伸出小拇指勾住了赵锦辛的小拇指。
他语调轻轻,很认真般:“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谁变谁是小狗”
“好”赵锦辛点头,终于露出笑容。
把赵锦辛安置好后,黎朔站在厨房里抻了个懒腰,缓解酸痛的背部。
他先是拿了一个完整的小南瓜,削皮切块。接着他把南瓜放进蒸锅开始蒸熟,再然后把蒸熟的南瓜放进锅里,往里面放些冰糖综合甜度。
加入一些水,中火慢熬直到浓稠。
这期间黎朔又拿了一个小碗倒了些糯米粉,再加上一点清水,搅成面糊。
熬制十五分钟后,加入调制好的面糊倒入。黎朔一边煮,一边搅着。直到微微泛着透明状态,黎朔关掉了火。
他拿了一个瓷碗,等待着粥微微凉掉。在粥变温后,盛了一碗,很细腻的南瓜粥就做好了。
黎朔端着粥进了卧室,赵锦辛还在睡。黎朔上前轻轻叫着他的名字,一下又一下。
“锦辛,锦辛?醒一醒,粥熬好了。喝一点再睡,好吗?”黎朔看着赵锦辛翻身面向自己,又睡眼朦胧的赵锦辛笑了。
南瓜粥的香甜味道,在屋内飘荡。赵锦辛却闻不到,他的鼻子因为发烧流鼻涕导致不通气。
他靠在黎朔身上头搭在黎朔的肩膀处,像是无骨的美人。黎朔也宠着他,一勺一勺低着头,喂给赵锦辛。
“黎叔叔手艺真好”赵锦辛合着眼,夸赞道。
“就你嘴甜?”黎朔反问。
赵锦辛应了一声“嗯”,“我也很甜呀”。
“多大了也不知道羞?”黎朔喂给赵锦辛最后一勺,把碗放在了一边。
“我长得好看,不害羞”赵锦辛赖皮的搂住黎朔的脖子,撒娇的往脖颈处藏。
“还吃吗?”黎朔温热的指尖伸进赵锦辛的衣服里,摸了摸微微发热的胃部,这才放心。
“不吃了,黎叔叔我好困”赵锦辛只觉得困乏。
黎朔自然知道他是因为发烧,耗费体力需要补充睡眠。他道:“你先睡,我去吃早饭”
“吃完,我来陪你”
赵锦辛思考了很久,才道:“黎叔叔今天不上班吗?”
“陪我的小可怜儿”黎朔笑着和赵锦辛额头抵着额头道。
“好!那黎叔叔先去吃早饭吧”赵锦辛爽快的答应,觉得昨晚掩盖在心头的苦意都被驱散。
“真乖”黎朔揉了揉赵锦辛的发顶,离开了卧室。
等黎朔用完早饭,把碗刷干净后。赵锦辛已经在黎朔的床上呼呼大睡了,黎朔也没有骗他。而是真的掀开了被子一角和赵锦辛一起,睡了一个回笼觉。
阳光从窗帘缝隙撒在床铺上,略显温柔。
分手(又名我该如何挽回被我作跑的爱人)四
现实向破镜重圆 勿上升
“混账!”
郭德纲大怒,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向杨九郎掷去,杨九郎一动不动,任陶瓷杯带着滚烫的茶水在面前迸溅。
张云雷死也没想到杨九郎会有这么强硬的反应,他们的确是说好要分开,可关于搭档关系谁也没提,裂穴是大事,从头到尾张云雷都没敢想,看来杨九郎是真的铁了心要和自己分个干净。
他几乎是立刻就红了眼眶,别过脸不再说话。
可杨九郎从知道张云雷同意让他换搭档那一刻就已经以为他是想裂了,所以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说到底,他们发生矛盾后连根本的沟...
现实向破镜重圆 勿上升
“混账!”
郭德纲大怒,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向杨九郎掷去,杨九郎一动不动,任陶瓷杯带着滚烫的茶水在面前迸溅。
张云雷死也没想到杨九郎会有这么强硬的反应,他们的确是说好要分开,可关于搭档关系谁也没提,裂穴是大事,从头到尾张云雷都没敢想,看来杨九郎是真的铁了心要和自己分个干净。
他几乎是立刻就红了眼眶,别过脸不再说话。
可杨九郎从知道张云雷同意让他换搭档那一刻就已经以为他是想裂了,所以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说到底,他们发生矛盾后连根本的沟通都做不到了,只能相互误解,背对背走远。
杨九郎是个最周全的人,虽然经常和郭德纲皮,可最能讨师父欢心的也是这个九字科老四,现在这个态度无非是想替张云雷把所有怒火都扛下来。
“师父,徒儿不孝,让您失望了,可这事全是我的错,和辫儿没关系,是我跟不上他,我想和他裂...”
声音越来越低,可杨九郎还是硬生生咽下喉咙里的哽咽,抬眼倔强地和郭德纲对视。
看着爱徒一脸狼狈,郭德纲终究还是心软,他的确是老了,不知道该怎么插手他们之间的事,只能和自己生气:“当初就不该答应这俩玩意儿谈什么感情,这下好了,连搭档都做不成。”
可少年人倔强,越爱越浓烈,谁能想到他们会有现在这一天。
郭德纲深深叹一口气,语气疲倦:“我是管不了你们了,想裂就裂吧,以后有什么打算?”
像是最后一根浮木也慢慢沉没,张云雷和杨九郎眼里深处都闪过一丝绝望,可两人都撑着,反悔的话到了嘴边,因为顾及对方又都咽了下去。
张云雷先开口,他装出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说:“相声还是我的根,这几年风头过去就再找个搭档说相声呗。”
他说的轻飘飘,可杨九郎像被钝刀子割肉,脸绷得紧紧的,摇摇欲坠像是马上就要倒下去。
张云雷看见他露出来的脆弱才觉得有几分报复的快感,复杂的情绪让他的心涩涩的,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九郎呢?”
张云雷的心又一下提了起来,握紧拳头屏息听杨九郎回答。
杨九郎答得很快:“师父,我就不找了,说单口也挺好,或者慢慢转幕后也行,只要师父还要我,我就一直在德云社待着。”
郭德纲不知道是欣慰还是心疼,眼睛里柔软许多,可还要嘴硬:“哼,难不成你还要退出?谅你也没这个胆子。”
事情到这里好像就说完了,张云雷悄悄松了一口气,这也算是绝望里的一点小小生机吧。
“行了,别跪了,”郭德纲一挥手说道:“我看见你们两就心烦,赶紧滚蛋!”
两人依言退出书房。
杨九郎明明早上才刮过胡子,可还是满脸憔悴掩也掩不住,他看着张云雷的背影突然开口:“辫儿。”
张云雷的心里猛地一颤,为了掩饰故意不耐烦地回答:“怎么了?”
“你...一定得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他的语气还是温柔,张云雷鼻子酸涩,克制自己回头扑进他怀里的冲动,恶声恶气地回他:“关你屁事,我们俩现在可一点关系都没了。”
“我知道。”
这是杨九郎留给张云雷最后一句话,说完就离开了玫瑰园,背影孤寂。
他的身影消失那一刻张云雷才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抽噎着哭,几乎快喘不过气来,王惠一出厨房就看见自己弟弟这个样子,心疼得要死,赶紧拍着他肩哄:“诶呦我的小祖宗啊,你这又是闹的哪出,舍不得翔子就说呀,非得死犟,姐姐给你把他叫回来哈,别哭了。”
“别!”张云雷拉着姐姐的手阻止:“姐...我俩都裂了...”
王惠也惊讶:“合着你姐夫到最后就办了个这事啊,诶呀!这...真是...唉。”
再多的话说了也没用,看着两人走进了死胡同,王惠两个都心疼,可也只能摸着自己弟弟的头发抚慰。
杨九郎这一辈子算是顺风顺水,三十多了才正儿八经尝到了与挚爱分离的苦,捱不过怎么办呢?也只能硬生生捱。
时间从来不等人,管你是开心还是痛苦,它只管自己往前走。
一个月过去了,杨九郎除了又开始半夜惊醒好像生活也没什么变化,照样笑吟吟地和书馆里的人打招呼:
“诶,来了啊。”
“嗐,今儿坐的满,可见是周末呢。”
他以为谁都不会发现自己的难过,可实际上悲伤早已写满他眼角眉梢,不过是身边的人舍不得拆穿他。
“老板?”
张云雷突然被叫回神,他一直保持着很高的工作强度,白天总是和一群人在一起,常常到深夜回家倒头就睡,这会儿被团队的人一叫居然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怎么了?”
团队的人一脸兴奋:“老板,有个大热的综艺请您常驻,要是谈成了这国民度又能上一截。”
张云雷其实没什么所谓,可在事业上能更上一层楼还是值得高兴的,他尽量提起劲儿,笑道:“那挺好的呀,能接就接吧。”
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子脸露难色,小心翼翼地又说:“可是...节目组意思想让您和一个女嘉宾合作...组个CP。”
他是张云雷又一次大爆之后来的工作人员,但也对老板的另一半有所耳闻,虽然迫于阻力没有官宣,可张云雷的生活里,杨九郎这个人的痕迹处处可见。虽然机会难得,可团队都没抱什么希望张云雷会答应。
谁知道张云雷只愣了一下,就平静地点头:“行,我会配合,你们继续谈吧。”
团队欢喜雀跃,心想果然老板就是老板,公私分明,有魄力。几个小女生叽叽喳喳地议论:“诶,张老师不是有对象吗?他也不和自己另一半商量商量。”
“都是男的,有什么好计较的。”知道些内情的女生故意假装云淡风轻。
“什么?张老师另一半是男的呀!”有资历稍浅的小助理惊讶。
“说什么呢?养你们都是来吃干饭的吗?!还不赶紧去工作!”
正好路过的小泽听了只言片语就火冒三丈,他多跟了张云雷几年,说话还是管用的,一众人都散了。
小泽也没想到张云雷居然会答应这个邀约,心里怪不得劲,一边把饭放在张云雷面前一边踌躇着想说些什么。
张云雷看他一眼,自己拆着筷子也没说话。
小泽还是没忍住,放低声音问张云雷:“辫儿哥,这事你是不是再考虑下,别老听他们撺掇,你都够红了,还什么国民度...就非得和个女的绑一起啊。”
张云雷抬眼冷冷地看着小泽,言语中难掩怒气:“什么叫够红了?你就这么点出息啊,还是你觉得我就算和他分了,也要考虑他会怎么想?”
对了!记得给我充电哦
闲辙CP(范闲X范思辙)
(时间线是私设的接上文的第二天抱月楼事件被范闲发现后)
(不知道会不会ooc 但先预警一下)
(话说真的很喜欢小范大人那套白色的衣服啊有没有人懂我一下)
一一清晨,范府,饭桌上一一
"思辙这孩子,也太没规矩了些,都日上三杆了还未来用早膳"
柳姨娘回忆起昨日在范闲房门口听见的动静,连忙开口
"许是孩子正长身体,不来便不来吧…"
又瞥见了一旁的范闲,想了想,又道
"要不你一会给他送进去?"一边还向他挤眉弄眼
"范闲一会还要与我一同上朝…你就是太溺爱这个儿子了,这像什么样子"
"没事,我吃好了,顺道去看看吧"说着,范闲便顺手拿起一盘包子,向自己房内走去
一...
(时间线是私设的接上文的第二天抱月楼事件被范闲发现后)
(不知道会不会ooc 但先预警一下)
(话说真的很喜欢小范大人那套白色的衣服啊有没有人懂我一下)
一一清晨,范府,饭桌上一一
"思辙这孩子,也太没规矩了些,都日上三杆了还未来用早膳"
柳姨娘回忆起昨日在范闲房门口听见的动静,连忙开口
"许是孩子正长身体,不来便不来吧…"
又瞥见了一旁的范闲,想了想,又道
"要不你一会给他送进去?"一边还向他挤眉弄眼
"范闲一会还要与我一同上朝…你就是太溺爱这个儿子了,这像什么样子"
"没事,我吃好了,顺道去看看吧"说着,范闲便顺手拿起一盘包子,向自己房内走去
一一范府,范闲房内一一
范思辙其实早就醒了,只是身体散架了似的,于是成一大字型趴在床上,听见声音便抬起了头
"哥…"
今天的范闲身着绣着灰色云朵的白色长袍,黑色的腰带点缀其上很好地展现了他美丽的腰线,卷发自胸前垂下,眼中含着笑意与范思辙不经意间对上,让他心中一颤
l哥哥今天真好看l
"起不来了?"
看着这个罪魁祸首幸灾乐祸的样子,范思辙将头闷回了枕头里,过了几秒,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嗯"
"别生气了,起来吃些东西"
范闲坐在床边,拍了拍思辙的肩
"昨天是我太生气了,这事你既然不知情,那剩下的就交给哥"
"哥…"
"嗯?"
"哥…如果我真的知道这些事,你昨天是不是就该打死我了……"
范思辙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范闲
"嗯…那我大概会把你的腿打断然后扔去北齐吧"范闲还是认真思考了一会儿
"哥~"
"唉,料你这性格也是被人骗了,我昨天只是太生气了"
l只会对着账本fq 的小财迷l
"好了,我今日还要上早朝,你好好在家呆着,近日,我不说,就别出府一步"
范闲站了起来,又俯下身,在思辙的额头落下一吻
"听到了吗,小少爷?"
"嗯…"
l哥哥没想打死我,哥哥好!l
一一范府,范闲房门外一一
范闲一开门出来便与柳姨娘撞上了
(范·疑惑·闲)(柳·假笑·姨娘)
"思辙醒啦,我进去看看"
范闲想起弟弟如今的模样,连忙伸手拦住,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
"他没醒,对了,若若好像在找你"
便理所当然地拉着柳姨娘往外走去
一一范闲走后,若若房中一一
若:"我没找你啊"
柳:(呆)
若:"不过说起来我还真有个问题,为什么昨天思辙睡在哥哥房里啊?"
柳:"哦对!我跟你讲…我昨晚上…"
一一end一一
护短
虽然预告里留言的人不多,但是在我这就算只有一个人期待我也会认真对待哒!
全文8000+外加彩蛋!
四月的京城,天气开始回暖,商铺街道开始热闹起来,长庚自从跟顾昀回到京城后,除了必要的时候跟着顾昀去宫里请安,其余时候都是呆在候府里。
顾昀是个闲不住的人,看着自家儿子这么个性子打心眼里觉得长庚木纳,总是劝着他出门走走,他也不拘束长庚的零花钱更不设置门禁,这要是我在长庚这个年岁上早...
虽然预告里留言的人不多,但是在我这就算只有一个人期待我也会认真对待哒!
全文8000+外加彩蛋!
四月的京城,天气开始回暖,商铺街道开始热闹起来,长庚自从跟顾昀回到京城后,除了必要的时候跟着顾昀去宫里请安,其余时候都是呆在候府里。
顾昀是个闲不住的人,看着自家儿子这么个性子打心眼里觉得长庚木纳,总是劝着他出门走走,他也不拘束长庚的零花钱更不设置门禁,这要是我在长庚这个年岁上早玩疯了。
但是任凭顾昀怎么说,长庚都是说:“不觉得无聊,在家挺好的。”
这天,沈易来候府看着顾昀犯愁的模样一拍脑门说:“子熹,我记着这几天京城中的几个权贵之子要去十里画廊踏青,这几个公子与小殿下年岁相仿,不如要小殿下跟着一起去,同龄人之间能说的话比较多一些。”
顾昀闻言眯着一双桃花眼,手指放在下巴上摩挲着,想怎么才能让长庚同意去呢?
经过顾昀一顿劝说下,长庚终于是答应过两日与他不认识的那些人去十里画廊,他不想跟顾昀添麻烦,只要能安安静静呆在他身边就好。
顾昀想的是这都开春了,他不能一直留在京城里,皇上肯定不会要他把长庚带到西北去的,西北那地方也苦的很,跟去也是受苦,他不在京城怎么也得有人同长庚说说话吧。
四月八日,天气晴朗,微风不急不躁,长庚穿着一身颇为儒雅的衣裳,是顾昀特意找人做的,不放心长庚一个人出门,找了个由头跟着一起去了国公府。这次踏青组局的人便是国公府的小公子付景,一同出游的有,禁军总督之子林遇之、兵部尚书家一双儿女,楚墨,楚楚、御史大夫家的女儿乔兰儿,以及皇四子李旻。
国公爷正在嘱咐着自家小儿子一些事宜,毕竟这次雁北王要跟着一起去,顾昀既然开口了这也不能拒绝,看见顾昀带着长庚过来忙上前行了个半礼,顾昀也回礼客气的说着话。
原本按照爵位来讲公比侯大,但是顾昀身份贵重血统纯正又是四境统帅,因此即便是他这个国公跟顾昀说话也都是客客气气的。
“长庚啊,还不见过付国公”。顾昀笑着介绍着。
长庚依言上前 ,确被付国公拦下了,“侯爷,孩子们都小,让他们自己去玩就行,侯爷久不在京城不如留下吃个便饭林总督和楚尚书他们都在。”
应酬这是,顾昀熟的很,罢了看在长庚跟这些小辈玩的份上他就在国公府等他们回来吧。
顾昀这辈子也就是个操心的命了,都跟着付国公进去了,又跑出来把长庚叫过来说:“长庚,此次出去踏青,要开心一点,不要生事端,好好交个朋友,孩子就该有个孩子样别天天板着个脸。”
长庚叹口气说:“好,义父放心。”
两辆马车向着城外走,可是顾昀想错了一件事,这些权贵家里的孩子那个是省油的,除去长庚,他们几个是一个小团体,长庚融不进去是一方面,他们虽然不及长庚身份贵重是皇亲国戚但是长庚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还被养在安定候府做义子,的确没有人把长庚放在眼里,话里话外都带着试探和鄙夷。
长庚记着顾昀的话,不想生事端,随着他们说,就当作听不懂,就一天反正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十里画廊,是一个山庄,附近是满山的桃树,满山桃花盛开时美的像一副画一样,因此而得名,环境清幽宜人,是很多世家子弟春日游玩的首选之地。
长庚跟着其余三个公子坐在一起,那两个小姐倒是对长庚没有什么坏心思,毕竟长庚生的这么俊俏,四个人的桌案上放着一壶茶,几碟糕点精致清香,不远处的两个小姐在带着丫鬟扑蝴蝶。
这边因着长庚以后或许会与这些孩子都走动一些,他也就难得的好脾气的跟着几位大人做着,皇上是不愿意他跟任何一位大人走的近的,在官场上还没有在战场上舒心呢。
没料想到饭刚吃了一半,外边下人来报十里画廊出事了,这可吓坏了一屋子人。
“怎么回事,讲清楚。”顾昀当将帅发号施令习惯了,此刻一发问,威压压在厅内,几位大人都挺发怵的。
“回,回侯爷,是燕北王与几位公子起了冲突,动了手。”来人回着。
顾昀皱着眉头:“长庚?”回神后对国公抱拳重又开口:“几个孩子想必起了摩擦,我去看看。”
付大人作为东家打着哈哈:“侯爷别急,孩子们直间打打闹闹正常,燕北王也不是小孩子了,之前楚墨付景还有老林的儿子遇之也经常打打闹闹的。”
这话落在顾昀耳朵里,怎么听怎么不顺耳,当即起身:“本侯实在不放心,还是去看看吧,皇上把殿下托付给我,本侯就要负责。”
顾昀起身离开,几位大人也坐不住了,他们的儿子女儿也在十里画廊,顾昀去了他们能讨到什么好处吗?也都争先恐后开始备马车去画廊。
马车哪里有顾昀策马去的快,因而顾昀策马前来的时候正看见长庚一个人跟着国公家小公子他们打的正不可开交,不禁喝道:“长庚。”
长庚闻言,反应慢了一拍被付景一脚踢中手腕,退了几步,顾昀也顾不上别的了,当着他的面要叫长庚被人伤了他这大帅也弓手让人算啦。
顾昀脚踩在马背上借力眨眼间便来到四个人的中间,带着长庚顺势后退几步,脸上闪过一片寒光,拽着长庚向侧边躲去,二指分开夹住付景的软剑,冷着脸说:“付小公子这是想做什么,谋杀皇亲国戚吗?”
付国公年事一高,一下马车就听见顾昀带着怒意的质问差点跌倒了,呵斥着:“逆子,你这是跟谁动手呢,还不放下。”
这里面跟顾昀比较熟悉的就是兵部尚书楚大人了,看着不太好的气氛及时开口:“楚墨,是不是你又说些有的没的,唐突了小殿下,平日里你们就惯喜欢比试一下拳脚,今天怎么打急眼了。”
顾昀是真的生气了,不等付景把剑收回去,他一个巧劲就把剑给夺了过来,剑叉在一边的地上,剑柄还因为力度的原因在微微颤抖眼睛看向楚大人:“楚大人这话说的,恕顾某不敢苟同,你们有几颗脑袋纵容你儿子与皇四子刀剑相向,如此枉顾君臣,大逆不道眼里可还有尊卑上下,可还有皇上。”
长庚看着挡在他前面的顾昀,心里一阵阵的泛酸,感动之余还在想他是不是给他闯祸了,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
乔大人看着顾昀动气,掂量着开口:“顾帅,不如问问小殿下有没有伤着哪里,问清事情的原委,好好跟孩子们讲讲道理,在做定夺。”
“是啊是啊。”几位大人附和着。
楚墨说:“先动手是四皇子,不是我们。”
这点顾昀倒是没想到,不过这倒不影响顾昀护短护到家,气笑了一样说:“谁说我来十里画廊是来讲道理的,我是来给我家小殿下撑腰的,倘若他有错的话,我既是他义父自当管教,管教过后我自会去跟圣上请罪。”顾昀说道圣上的时候,双手抱拳行了个虚礼。
这番话,付国公是听明白了,他顾昀说这么多都是抬高这个四皇子的身份的,左一句尊卑右一句请罪的,意思就是我是皇上下口谕殿下的义父,管教了自家义子都要去请罪,你们讲道理跟谁讲道理呢。
“付景给四皇子道歉,回家给我关禁闭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出门。”付国公说着。
付景不干,这么多人,为什么他要道歉啊,而且最先动手也不是他,顾昀也不跟他们在这耗着留下一句:“诸位大人看着办吧,顾某带小殿下先行一步了。”
众人看见的是顾昀一味的护短包庇,只有长庚知道他义父真的生气了,只有刚刚来的时候生气呵斥的一声:“长庚。”之后别说说一句话了就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他心里还是有点打鼓的,在雁回的时候,他只是沈十六有什么话他都可以直接说,肆无忌惮不用担心,来了京城一切都不一样了。
回到侯府,顾昀就叫人拿来家法,这戒尺还是顾昀的母亲长公主用来打顾昀的呢,如今在见世面却是顾昀拿着,顾昀没想过打长庚,只是想吓唬吓唬。
顾昀掂量着jie//尺,问:“今天为什么动手?”他倒不是因为怕那几个大臣去皇上面前嚼舌根,只不过他知道长庚性子素来稳重,此次动手一定是有人来招惹他,他怕委屈了长庚,也怕助长了长庚刚来京城就染上一些不好的风气,只要长庚好好说,无论谁对谁错有他在有圣上在谁也动不了他。
等了半晌,长庚只是在院子里站着,一言不发,手就垂在身侧,咬着唇瓣不肯开口,顾昀又问:“是不敢开口还是觉得自己错了?”
长庚还是不说话,这一个沉默对待就让顾昀气的不轻,错了不可怕改了就是,没错更不用怕,不答话不面对是顾昀这种发号施令习惯的人最不能接受的了。
“十//下,好好受着,惯得你这些臭毛病。”顾昀一边说一边走到他侧后方,“不说话,挨打也别给我喊疼,喊一句加一下。”
(…………………省略过程)
晚上,顾昀叫来沈易喝酒,不理解的说着:“这给别人当爹也太难了。”
沈易也听说了今天事,看顾昀一直在喝酒不禁叨叨:“顾子熹,明天有早朝你少喝一点。”
下人来报的时候,沈易刚打算走,“侯爷,小殿下晚饭没吃多少。”
“不吃就不吃吧,饿一顿也没事,沈易你看这是跟我杠上了这小子,打我认识他第一年他就这样。”顾昀说着:“上过药了吗?伤严重吗?沈易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沈易:“我不去,我走了,你们父子事我不管,管不了。”
“伤不碍事,上过药了,有些淤青,殿下不让我们揉,就多疼几天,侯爷心里清楚,舍不得下死手的。”
这一夜,顾昀好几次想去瞧瞧长庚但是忍住了,他这次必须要长歌涨涨记性,哪怕事后再去哄,想着顾昀就睡着了。
这一边的长庚却睡不着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从晚饭的时候肚子就开始隐隐作痛,这个肚子疼自从来了京城时不时的就会疼上一阵,挨过这一阵也就好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按了这么久都没有缓解反而愈演愈烈了。
他脑海里从当年大雪里被顾昀救回来到后来顾昀跪下说的那一句:“臣顾昀救驾来迟了。”一切都走马观花一样的闪过,从之前他照顾又聋又瞎的沈十六到今天安定侯顾昀护着他,一切都不真实。
他委屈的掉下眼泪,身后倒是不怎么疼,但是这股子委屈被折磨着他的肚子疼给搅的在心海泛滥,他不想喊人也不想告诉义父,他就偷偷的躲在被子里面掉眼泪,按着翻腾造次的肚子,自己消化着情绪和疼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迷迷糊糊带着泪痕睡去,肚子一直不好受,他蜷缩着睡了不知道多久,醒过来后,或者说难受的他醒过来,肚里就一阵一阵的泛酸水,上涌,他忍受不住,趴在床边扣着床沿吐几口的酸水,才好受一点点,肚子里就像吃进去了炼狱的小鬼,灼烧一样的疼着。
他的动静不小,外边的老管家推门进来看,看见他一副难受的模样赶紧问:“殿下这是怎么了。”
长庚费力的嫌弃眼皮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天已经亮了,此时他实在难以忍受这疼:“肚子不大好受,没事,你帮我倒点热水来,不要告诉义父累他平添忧愁。”
老管家看着长庚脸色苍白,说话也有气无力的,还这么乖巧心里直心疼:“侯爷去上朝了,老奴去给殿下倒点热水来,疼的这么厉害肯定不能瞒着侯爷的,先找大夫来看看。”
这疼的长庚一阵阵的反胃,额头的冷汗不断的冒出,肚里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吐,干呕的感觉可不太妙,一阵阵的绞痛把他的思绪撕得粉碎,没有精力去想别的事情。
顾昀刚下朝出了神武门就看见侯府的小厮在等着他,正纳闷呢那人急忙禀报:“小殿下腹痛难忍,不肯叫人通知侯爷,管家权衡下要小的来禀告一声。”
这两天是怎么了,这霉运是跟着我还是跟着长庚怎么就风波不断呢。
回到侯府,顾昀朝服都没来及换,径直就去了长庚的房里,推开门就看见大夫在长庚身上施针,哪里都扎了几针,长庚躺在床榻上满头的冷汗,闭着眼睛,眼角带着泪一副难以忍受的模样,刺痛了顾昀的眼睛。
“大夫,这孩子怎么样。”顾昀走过去面上一片焦急之色,问着。
大夫一边拔着长庚身上的针一边回答:“令郎这胃疾,不是这一两日的事,是这段时间以来水土不服导致的正常反应,应该之前有过腹痛没有当回事,才导致病情恶化的。”
顾昀皱着眉头看着长庚闭着的眼睛,眼皮在不断的眨着知道他还醒着说:“他没有跟我说过他有过身体不舒服,是我的疏忽。”顾昀此刻懊恼极了,昨晚吃不下饭难道不是使小性子而是身子不舒服,他怎么就没有来瞧瞧呢。
大夫开好药后,嘱咐着:“这张方子,药性比较温和,所以服用的时间长一些,药性急的怕令郎的胃受不住刺激,药都是极好的药材,良药苦口,仔细着喝,膳食这几天就清淡一点,病情好转后除去太凉太辛辣刺激的其余照常就好。”
“好,多谢大夫,管家好生送大夫出去。”顾昀说着。
等人都走了,顾昀坐在长庚的床头,从怀里摸出琉璃镜来戴上,拿着帕子仔细的把长庚额头和颈边的冷汗擦掉斟酌的开口:“为什么不想要管家告诉我。”
长庚睁开眼睛看着顾昀没有说话,被子里的手还偷偷的按在肚子上,顾昀看着长庚认输一样叹口气,挪挪自己做的位置,把人捞起来放在怀里,用被子把人裹好后,把手伸进被子里,碰到了长庚冰凉的指尖,把大手放在长庚的肚子上顺着一个方向打转给他按着。
“疼的还是厉害吗?”
熟悉的味道,安心的怀抱,关心的话语要长庚想起昨晚自己一个人孤单承受着病痛,几乎一瞬间就破防了,泪水不受控制的留下来,在顾昀怀里摇摇头,不知道是哭的太厉害了还是委屈的太厉害了,还是没说话。
顾昀另一只手安抚在长庚后心处顺着气,下巴放在他头顶,被长庚的泪水把他心中仅存的一丝火气都浇没了:“哭什么?是义父昨天打你让你害怕了,还是觉得挨打委屈了。”
“没,就是,就是感觉我一直,一直在给义父添麻烦。”一句话抽抽噎噎的说完,长庚把脸埋进顾昀怀里,拼了命汲取这令他安心的气息。
“你指什么麻烦?是昨天跟付景动了手不告诉我原因还是今天要管家瞒着我你生病?”顾昀觉得他这辈子的耐心都用在了这小兔崽子身上,偏生这人还不领情。
顾昀想起来什么,轻笑出声说:“小混账东西,现在倒是跟我客气生分起来了,当年在雁回的时候,一言不合就沈十六沈十六的跟我的叫板,怎么现在就成哑巴了。”
“不一样,那是沈十六,你是安定侯顾昀。”长庚这句话说得很有情感,只一遍他就听出来了里面掺杂的感情,失落,伤感,回忆。
“长庚~。”顾昀喊了一声,思索了片刻开口:“沈十六是我,顾昀也是我,一直是我,义父既然说过到了京城也会护着你,便就一丁点的委屈都不会叫你受了去,不管是雁回小镇的沈十六还是京城的顾昀我对你的疼爱都不是假的,你若非以为沈十六跟你亲近,安定侯顾昀对你就变了,你真是挨打打的不冤。”
要说不感动那肯定是假的,长庚的也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得顾昀的这份宠爱,就是因为这份爱太重了,他一直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义父,你会觉得我是个拖油瓶,是你的累赘吗?”长庚在顾昀的怀里,声音闷闷的带着鼻音传出来,吸了吸鼻子缓和了一下情绪开口:“其实我知道他们说的都对,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离开了雁回什么都是麻烦义父。”
尽管长庚没有直说他们是谁,但是他还是第一时间的明白过来,他们大概就是付景一行人了,少年的心性向来是别扭的,有些话说不出口只能自己消化,心里大概也不愿意直面这个问题,昨天他都没好好问问就动手了,想到这顾昀的悔意又增加了几分。
“长庚,我从来不觉得你是我的累赘。”顾昀叹口气,这辈子的叹气都用在今天了,手还在他肚子上揉着帮他缓解疼痛,“在京城里,除了皇宫那些人,我就是你最亲近之人,我对你好也好,对你动手也好,都是我表达对你关心的一种表达方式,你还小,不懂这些,我是你义父处处护着你,为你留心是应该,这是我自愿的。”看着怀里的人没有什么表示,他拍拍长庚的背,哄着:“你昨日就告诉我,不就不用挨打了,义父昨天在气头上,下手重了,是我的不是。”
长庚一直强忍着眼里的泪水不想在哭下去,声音却出卖了他开口就是哭腔:“我怕他们说的是真的,怕你是因为皇上的嘱托才对我多加照拂的,我在京城就只有义父一个亲人,我怕你不要我了。”
顾昀就一直不知道长庚这年纪轻轻的,脑子里天天想这么多,自己一年在京城待不了多长时间,确实不常在侯府待着,他越说他家长庚越委屈了是怎么回事啊?
“我说长庚啊,心肝儿,别哭了,眼睛都肿了,你是想学习孟姜女哭倒长城吗?”顾昀换上了以往不着调的语气,思索片刻还是得在补一句:“我对你好,不是因为皇上也不是因为你皇四子的身份,是因为你是长庚,是我在狼群里救下来的长庚。”
絮絮叨叨的顾昀说了很多话,他想的就是他既然带长庚回了京城,那么只要他在无论他将来想要走那一条路,我总归是有点能力替他扫清一些障碍的,只要他开开心心,健健康康就好。
低头在看,长庚在他怀里阖上了眸子,眼角还挂着泪滴,也许是苦累了,也可能这病浪费了他太多的力气,在他怀里睡着却也是不安稳的,眼睛紧紧闭着,皱着眉头。
顾昀把长庚怕他这样倚在自己身上睡的不安稳,便把人放在枕头上,掖好被角,刚要出去看看药熬好了吗?朝服宽大的衣角就被长庚拽住,在看眼睛就睁开了。
“义父,你要去忙吗?”长庚委屈巴巴的看着顾昀,手拽着的衣角用力却很大,顾羽从来不知道长庚这么没有安全感,就感觉拽着他衣角的手滑下去,下意识顾昀就捉住了滑落的手弯腰回答:“我不忙,我就是去看看药熬好了吗?我看你刚才睡着了,我不走一会就回来。”
长庚听了这话眸子的亮晶晶点点头,似乎很开心。
顾昀叮嘱他困了就先睡,他马上就回来,就出去了,这朝服宽大不适合照顾人人穿,他抓紧时间换了一身常服,又叫管家把药熬好温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喂给长庚喝,就进长庚屋里了。
进门就看见,长庚睁着眼睛,没睡觉笑着开口:“怎么?现在睡觉还需要义父哄,不哄睡不着吗?”
长庚看见顾昀回来松了一口气,说:“睡不着。”
“还是疼?我再给你揉揉,揉着会不会好一点。”顾昀坐在床边说。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顾昀在他身边,伸手给他揉揉他就觉得不那么难捱,顾昀看着小崽子明明挺开心他陪着他,却还是控制着嘴角,不禁开口:“这么揉好一些还是之前我抱着你揉好受一点?”
长庚差点脱口而出抱着,说:“都可以。”
顾昀笑着骂他:“小兔崽子,想抱着就抱着非得口是心非。”
虽然挨了骂但是长庚现在的心情很好,躺在顾昀怀抱里,周边都是令人安心的味道,不一会就沉沉睡过去了。
顾昀一手继续给他揉着肚子,一手帮他把碎发理好,苍白的脸色看的顾昀心惊,昨晚肯定也没睡好,眼底一片青灰,此刻可算是睡着了。
一直揉,手腕也很酸,这是个巧劲,轻了重了都不行,这么久,顾昀刚想歇息一会,没等他把手退出来,怀里的长庚就呢咛起来:“别停,按着不疼。”
“臭小子,你是舒服了。”话是这么说,但还是任命的给他揉着。
日头开始偏移,洒进来的些许的光辉,照在二人的身上,单看这个画面就是宁静致远的代名词,顾昀身上的锋芒都被洒在身上的光晕给遮掩了下去,长庚心中的阴鸷想必在日后在不久后会在顾昀的陪伴下烟消云散。
长庚又感觉到了肚子上熟悉的力度给他打着圈按摩,心满意足的在顾昀怀里蹭蹭,嘴里呢喃了一声:“十六。”
自此,顾昀才真的意识到,雁回的沈十六对长庚的影响真的很大,虽然沈十六现在套上了顾昀的外壳,但是顾昀会像沈十六那样一直陪着长庚,直至死别,他还有时间慢慢帮长庚抚平心底的伤。
——————————求小红心小蓝手—————————
作者:好想明天在看拥有一个评论区吖。
好几个月了没有一片盛世的评论区。
第四十九章 逼宫
沈槐安不知自己睡过去了多久,一睁眼四周都是黑的,接着零星月光看了看,似乎没什么人
“咳……王爷……”
他明明记得墨云晔回来了,难道是个梦么
春娘听见动静赶忙过来,扶着他给他盖好被子
“王妃怎么这就醒了”
沈槐安握住她的手,一双眼睛直盯着面前的人,眸光里满是急切
“春娘,王爷,王爷回来了,是吧?”
春娘扶他躺好,给他顺了顺胸口
“是,王爷回来了,方才带着人进宫了”
沈槐安一听,撑着身子便要起来,不小心牵扯到了…,疼得嘶了一声
春娘赶紧扶住他,给他在床头垫了个枕头
“您慢点儿,慢着点儿”......
沈槐安不知自己睡过去了多久,一睁眼四周都是黑的,接着零星月光看了看,似乎没什么人
“咳……王爷……”
他明明记得墨云晔回来了,难道是个梦么
春娘听见动静赶忙过来,扶着他给他盖好被子
“王妃怎么这就醒了”
沈槐安握住她的手,一双眼睛直盯着面前的人,眸光里满是急切
“春娘,王爷,王爷回来了,是吧?”
春娘扶他躺好,给他顺了顺胸口
“是,王爷回来了,方才带着人进宫了”
沈槐安一听,撑着身子便要起来,不小心牵扯到了…,疼得嘶了一声
春娘赶紧扶住他,给他在床头垫了个枕头
“您慢点儿,慢着点儿”
沈槐安靠在床头,两腿僵着不敢动弹,急得咳嗽了几声
“咳咳……王爷……”
春娘起身给他倒了杯水,扶着他喂下,给他拍着背
“您慢点儿,别着急”
沈槐安缓了一会儿,深舒了口气,嗓音这才平稳了些
“王爷进宫做什么了”
春娘摇了摇头,叹气
“王爷这回真生气了,怕是要变天儿了”
沈槐安扭着眉,两手紧紧捏着被角,窗外突然闪过一阵火光,心里瞬间咯噔一下,…跟着淌出一股热流,小腹有些发疼
“呃…………”
春娘吓了一跳
“王妃怎么了”
沈槐安捂着还未完全消下去的小腹,倒吸了一口凉气,勉强支着身子掀开被子看了看,榻上染了一片污秽
春娘见状也明白了,出去给他打了热水,擦拭着身子
“您这几天还是得好生养着,别动了气才是,这会儿身子还虚着呢”
皇城里血流成河,墨云晔想着沈槐安受的苦杀红了眼,那些个皇宫侍卫哪里是他的对手,尽管身上还带着伤,没一个时辰便攻进了宫里
看着龙椅上瑟瑟发抖的人,墨云晔招了招手,林骁将一个沾满污血的布袋子扔在地上,丢下的瞬间袋口散开,露出几个面目全非的人头,都是那些刺客的
皇帝见了这场面,瞪大了眸子,惊恐的看着墨云晔
“你要做什么!”
墨云晔将剑收回去,拔出一支小匕首
“做什么?这不是本王该问你的么,你派人进我府上,要做什么?”
全文afd
【妹叔】冷痛
*接锦辛跑黎叔叔家喝酒那段
*ooc
01
赵锦辛坐在车里,他侧头往车窗外看了看,手指在一把钥匙不太锐利的边角上摩挲。
他这几天一直都知道黎朔在做些什么,他在家或是不在,他去见了什么人。
他的黎叔叔一切如常的生活着,没他也行,没他更好。
可他却死死的溺在寂寞里,无时无刻不想念他,他想见他。
他想着这些,眼眶又泛起水汽,另一手握紧拳颇为不耐的往上腹碾了碾,压下胃里针扎似的疼痛。
尽管知道黎朔对他已是厌烦至极,他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无法如他所愿的远离他,也不能不爱他。
他冷冷的吸了口气...
*接锦辛跑黎叔叔家喝酒那段
*ooc
01
赵锦辛坐在车里,他侧头往车窗外看了看,手指在一把钥匙不太锐利的边角上摩挲。
他这几天一直都知道黎朔在做些什么,他在家或是不在,他去见了什么人。
他的黎叔叔一切如常的生活着,没他也行,没他更好。
可他却死死的溺在寂寞里,无时无刻不想念他,他想见他。
他想着这些,眼眶又泛起水汽,另一手握紧拳颇为不耐的往上腹碾了碾,压下胃里针扎似的疼痛。
尽管知道黎朔对他已是厌烦至极,他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无法如他所愿的远离他,也不能不爱他。
他冷冷的吸了口气,忍着胃腹忽而强烈的一阵抽绞,打开了车门。
黎叔叔不来见他,那他就去见黎叔叔,反正他向来就是这么个死缠烂打的人不是吗。
02
冰凉的酒水滑入胃里的时候,赵锦辛在冷痛里抿唇笑了笑。
容不下烈酒的胃袋毫无规律的收缩着,激起他一阵一阵的恶心劲儿,他却像没感觉似的一口一口的往下喝。
喝完又弯着腰,红着眼睛侧头盯着玄关一眨不眨,等着黎朔打开那道门,他的苦饮才能有个尽头。
他指节屈起,顶在抽动最剧烈的那块,用了些力气,他把头埋在桌上,额上布满了忍痛的冷汗。
这空间安静的只剩他深深浅浅的呼吸。
过了很久很久,门锁响起“咔擦”一声,楼道里亮白的灯光透进来,照亮了大半的客厅。
赵锦辛歪头直起身来,一眼就看见黎朔,醉意上头,他连笑都歪歪斜斜,只勾起嘴角眯着眼睛,“黎叔叔…一起喝酒啊。”
他撑着身后的沙发想站起来,折腾半天,手一折引的身位猛然一动,他忙咬着嘴唇,急促的呼吸着。
黎朔看着这个醉鬼晃晃悠悠的在地毯的磨蹭,低着头好半天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你怎么有我家的钥匙?”他没伸手去扶,却拎起酒瓶看了一会儿,语气都带着怒意。
“我…配的呀。”他说起来竟还是笑呵呵的。
黎朔脸色和语气都冷了许多,他实在是受不了赵锦辛他厚脸皮的纠缠,他就像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一样,你越同他急,他越是嬉皮笑脸,“酒也喝够了吧,喝够了就从我家出去。”
黎朔把酒瓶放下,去捞那地上傻乐的人,却被他两手挣开,“你又要赶我走吗,黎叔叔?”
他一双桃花眼泪蒙蒙的望着他,盈了满眶的泪水,只要他说个“是”就能立刻落下来。
黎朔看不得他哭,却也不想再同他纠缠,“回去吧,我很累了,想休息。”
他蹲下身来,直视着他的眼睛,他最近真的很疲惫了,因为赵锦辛,也因为徐大锐,他只想解决了这一切赶紧离开这里。
赵锦辛眨了眨眼睛,他动作僵硬的整理了自己,站起身来,少有的妥协了,“那黎叔叔,你好好休息。”他踉踉跄跄的往门边走。
看着他难得听话,黎朔心却揪了一下,莫名的酸涩,“需要我帮你叫车吗?”
赵锦辛回过头来,朝他扯起嘴角笑了笑,“不用了。”然后,他那张漂亮的脸就隐没在了门的后面,门锁上锁。
03
赵锦辛没有走。
他狼狈的蹲在黎朔楼下的花坛旁呕出了好些涌出喉口的酒液,吐出来也并没有让他舒服点,反倒是让胃里冷硬的痉挛了起来。
他胡乱的掐着胃腹,细小的呻吟声消散在正月的冷风里。
他走几步跌坐在花坛旁的长椅上,弓起身子,脊背弯成一道锋利的弧线。
04
黎朔端着杯睡前喝的牛奶,站在落地窗旁往外眺望。
很不经意的,他看到了楼下太过熟悉的车型,还有楼下长椅上那个垂着脑袋的黑影子。
现在是京城的正月,风里仍是刺骨的凉,这人穿的是中看不中用的一身。黎朔紧了紧手里的杯子,他思酌自己是该打电话给他该死的表哥,还是先把人领回来。
为什么说走不走,在这演什么莫名其妙的苦情戏码呢?
黎朔裹了件外套,他眉头紧皱,一路焦急小跑着。
他看着赵锦辛弯着腰坐在长椅上,冷寂的夜里就他一个人,嘴里呼出暖白的气息,他走近些拿大衣包住了他,又低头看他,看他眸里的疑惑和惊喜,“为什么不走?吹冷风很有意思是吗?”
赵锦辛的脑子几乎被胃里的疼痛占满了,他听了黎朔的话,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回答,“黎叔叔,我走不动了…”他如是说着,声音低沉又委屈。
黎朔察觉出他脊背微微的颤抖着,他靠坐在他身边去握他的手,却发现他的手心湿冷湿冷的,“是哪里疼吗?”
赵锦辛便顺势拥住了他,他又带了哭腔,说话一字一抽,“黎叔叔,别不要我…好不好…”我真的好痛。
黎朔却还没来的及给他一点点的安抚,这人便轻轻的推开他,偏过头去痛苦的呕吐着。
他后背因为呕吐急促的抽动,他干呕了好一会儿,一手死压着胃腹,终于胃里的拧绞翻涌火烧般的疼随着一朵血花绽在地上归于了平静。
他只觉得眼前有些模糊不清,黎朔在耳边的呼唤也不真切。
他手心微弱的攥了攥黎朔的手背,身子一倾失去了意识。
/后续➡️【妹叔】烁光
【驸马二胎】9:大吵一架后驸马动胎气
我与小蝶匆匆上了马车时,易寒苏正捧着肚子立在寒风中,肆虐的冷风毫不留情的灌进易寒苏的脖颈中,冷的他微微瑟缩了一瞬,连带着捧着孕肚的手指指尖,也被冻的通红一片。
我被小蝶批好了披风,而后转身上马时对上易寒苏那个哀伤到极致的目光,他看向我,眼神莫名有些晦涩,因着顾凝霜的事情,我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不由冷声问道:“驸马何故这样看着本公主,倒是平白无故让人觉得心寒。”
“典典……”他轻声唤我,原本清亮的嗓音渐渐变得有些沙哑,易寒苏垂眸抚了抚孕肚,轻声道:“当真要去那花街柳巷?公主可知那里的男人并非是完璧之身。”
——删减——
⭐后续见爱发电 id...
我与小蝶匆匆上了马车时,易寒苏正捧着肚子立在寒风中,肆虐的冷风毫不留情的灌进易寒苏的脖颈中,冷的他微微瑟缩了一瞬,连带着捧着孕肚的手指指尖,也被冻的通红一片。
我被小蝶批好了披风,而后转身上马时对上易寒苏那个哀伤到极致的目光,他看向我,眼神莫名有些晦涩,因着顾凝霜的事情,我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不由冷声问道:“驸马何故这样看着本公主,倒是平白无故让人觉得心寒。”
“典典……”他轻声唤我,原本清亮的嗓音渐渐变得有些沙哑,易寒苏垂眸抚了抚孕肚,轻声道:“当真要去那花街柳巷?公主可知那里的男人并非是完璧之身。”
——删减——
⭐后续见爱发电 id船船
余生:九、
第八章麻烦各位小伴伴各行去围脖里找。
长庚在床上醒了,浑身无力,咳嗽了一会儿。觉得口干舌燥,伸手去拿水杯,不想由于手上没有力度,一下子把杯子摔在地上,发出响声。
王伯推门进来:“公子,你没事吧?”顾昀吩咐过,长庚记忆受损,就以公子称呼。
“我没事,王伯。”长庚问:“子熹呢?”
王伯看着长庚,不是胆小的样子,也不是疏离的样子,犹豫着开口:“陛下?”
“是。子熹在哪儿?”长庚依旧病容,声音有些沙哑,但是从容不迫地样子,不是当今陛下是谁?
“陛下总算记起来。”王伯感到欣慰,“侯府外来了许多大臣,说侯爷软禁了陛下,逼侯爷让陛下和他们见面。”
“什么?王伯扶我出去。”长庚身上没............
第八章麻烦各位小伴伴各行去围脖里找。
长庚在床上醒了,浑身无力,咳嗽了一会儿。觉得口干舌燥,伸手去拿水杯,不想由于手上没有力度,一下子把杯子摔在地上,发出响声。
王伯推门进来:“公子,你没事吧?”顾昀吩咐过,长庚记忆受损,就以公子称呼。
“我没事,王伯。”长庚问:“子熹呢?”
王伯看着长庚,不是胆小的样子,也不是疏离的样子,犹豫着开口:“陛下?”
“是。子熹在哪儿?”长庚依旧病容,声音有些沙哑,但是从容不迫地样子,不是当今陛下是谁?
“陛下总算记起来。”王伯感到欣慰,“侯府外来了许多大臣,说侯爷软禁了陛下,逼侯爷让陛下和他们见面。”
“什么?王伯扶我出去。”长庚身上没有一点力气,连站都站不稳。他还只穿着亵衣亵裤,连衣服都来不及换,急急忙忙往外走。
王伯见状拿起一旁的披风,披在长庚身上,扶着他往门外走去。
就在一干大臣打算硬闯,顾昀打算不顾自己和顾家满忠烈的名声之时,长庚走到门口。
长庚松开王伯,自己站着。仿佛一阵风都能把他吹走,面色依旧苍白,一脸病容,还伴着咳嗽。顾昀不安的看着长庚,长庚示意他安心。
长庚声音有些吵哑:“怎么,各位大人要想在朕的面前,在安定侯府来一次逼宫吗?安定侯是朕的义父,你等逼他就是在逼朕。你们当真放肆,谁给你们那么大权力,胆敢威胁朕的义父、朕的大将军?”
长庚接着说:“顾昀。”
顾昀跪下:“臣在。”
“朕给你监国摄政的权利,在朕养病期间,国中所有政事军务,需全数交给安定侯过目,方可实施。从即日起,安定侯的话就是朕的话,无视安定侯,就是在无视朕。你们可听清楚了?”
大臣们说:“是,是,清楚了。”
长庚问:“尔等可还有异议?”
大臣们:“臣等遵旨。”
长庚一脸不耐烦,就快要撑不住了:“那还不快滚,在安定侯府杵着,要朕亲自请你们吗?”
大臣们说了声:“臣等不敢,臣等告退。”便作鸟兽散离开了。
长庚急促的咳嗽起来,太子李铮拉住长庚的手,担心的问:“皇叔,你怎么了?”
长庚伸手摸了摸李铮的头,感慨道:“铮儿啊,你要快些长大。”替我保护好我的子熹……说完口吐鲜血,往后一到,顾昀眼疾手快接住了长庚,长庚顺势倒在顾昀怀里:“子熹……还好你没事……”就直接晕死过去。
顾昀急忙把长庚抱回房中,他总觉得,刚才长庚的话,就像是在说遗嘱。顾昀感到害怕,立刻让陈轻絮来仔细看诊。陈轻絮虽然是当世神医,但南疆过于神秘,南疆蛊毒,就更加鲜为人知,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医治办法。
而长庚恢复记,也就是那一会儿而已,还是胆小的人格和疏离的人格交替出现。如果说病情有变化,那大概就是最近经常咳血,醒着的时间越来越短。
这日,乌尔骨突然发作,但由于长庚近期病重,没有力气,也不如前几次发作那样严重。陈轻絮只好点起安神香,稳定长庚体内的乌尔骨。顾昀闻着安神香的味道,总觉得在去南疆的前一晚,和在长庚宫中寝殿里闻到的不太一样,那次的安神香里面,似乎混着其他的味道……
“断肠”越来越霸道,哪怕人已经失去意识,依旧会痛得床上滚来滚去。长庚痛得在床上打滚,浑身被汗水浸湿,口中只知道重复两个字:“子熹……”。陈轻絮使用镇痛散,终于勉勉强强熬过了“断肠”发作的时间。长庚面色苍白,躺在床上,顾昀坐在床边守着他。小蝶则趴在长庚身上,一个劲儿的哭泣。顾昀无意看见,小蝶戴在脖子上的长命锁,随着她的动作露在衣服外面。
陈轻絮问小蝶:“公子可是在醉梦楼中,中过什么毒?”
“有。”小蝶停止了哭泣:“花夫人//强//行//灌给公子的,那个毒的名字叫‘断肠’。”
“断肠”,好一个恶毒的名字。
小蝶把长庚为了救她,而身中剧毒的事说了。公子待她恩重如山,所以自己哪怕拼死,也要杀了周冲,不仅仅是为了公子,也是为了自己。
醉梦楼里发生是//杀//人一事,现在已经被查封了。花夫人暂时被关押在京兆尹的大牢里。顾昀亲自去审问,逼花夫人交出“断肠”的解药。在顾昀的严刑逼供之下,花夫人承受不住,只能实话实说。花夫人说醉梦楼之前是只有一位东家,就在一个月前,突然就变成了两位东家。花夫人不知道是这两位东家分别是谁,如果东家有事或者有药交给她,每一次都是派不同的人来醉梦楼。花夫人还说,一般给她的毒药,都是没有解药的。顾昀只能先让京兆尹去查醉梦楼的东家是谁,除此之外,目前也没有别的办法。
顾昀实在无法,只能先回侯府。顾昀坐在她长庚的床边,给他掖好被子。突然觉得自己好无力,堂堂大梁安定侯、四境统帅,连解药都找不到……
小蝶端来一盆水,说要给长庚擦擦脸。
顾昀说:“你放在那里,我来吧。”
“是。”小蝶只好放下。
“小蝶姑娘。”顾昀边给长庚擦脸边问,“你有家人吗?”
小蝶如实说:“我在十年前和家人走散了,我只知道他们不在中原,我一定要找到他们。”
顾昀问:“可有家人的信物?”
“有。”小蝶把长命锁递给顾昀。
顾昀看了一下,正打算说什么。这是门开了,沈易和陈轻絮走了进来。
“我无法找到治疗公子的方法,着实有愧。”陈轻絮说,“我翻遍了医书,只在古医书里发现,公子的症状,与中了南疆蛊毒的人及其相似,也许和南疆有关,所以我想亲自走一趟南疆。”
沈易知道陈轻絮自责,开口说:“阿絮……”
“陈姑娘还是留在侯府,长庚现在这个情况需要陈姑娘随时医治。”顾昀说,“但是南疆也确实有必要去一趟。”
顾昀看向小蝶:“敢问小蝶姑娘,左肩上可有一个蝴蝶的胎记?”
小蝶感到疑问:顾昀怎么会知道?
陈轻絮说:“我之前医治的时候就发现了,确实有,就在左肩上,是蝴蝶的形状。”
顾昀把长命锁递给沈易,沈易看了一下说:“子熹,你是说小蝶姑娘是翟罗姑娘的妹妹?”
“应该是。”顾昀回答,然后又对小蝶说,“我可以帮你找到你的家人,但是需要你暂时把长命锁给我。你信得过我吗?”
“你救了公子,你是好人,我相信你。”小蝶把长命锁给了顾昀。
“季平。”顾昀吩咐沈易,“你拿着长命锁去一趟南疆,务必让翟罗姑娘亲自来京城一趟。切记,不要给翟罗姑娘说想要她来京城救人的事。你只需要告诉翟罗姑娘,她的妹妹在京城就行了。”
沈易感到很奇怪:“为什么不能直言相告?”
顾昀说:“翟罗姑娘在祠庙的时候说过,他们有古训:不得随意使用//巫//蛊//害人,不得医治外族。”顾昀猜测:翟罗把药给吴家人,本来就是为了还吴家人的恩情,而吴家人用药去做什么都与翟罗无关,哪怕直言相告是陛下中了南疆蛊毒,为了祖训,翟罗也不会施以援手。翟罗能在南疆帮顾昀,不见得会救长庚。
“可是……”沈易说“翟罗姑娘是南疆外族之主,就凭小蝶姑娘可能是她的妹妹,就能让她离开南疆吗?”
顾昀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这个,就需要你这沈老妈子想想办法了。”
所有人走后,顾昀看着长庚因为病重越加惨白的脸。心肝儿,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你千万别放弃。顾昀不得不承认,前几日长庚对那群大臣说的话,让他想想都觉得后怕。
沈易去到南疆,直接去南疆西边找了翟罗。沈易把长命锁给她,翟罗拿出自己的那一个放在一起,确实是一对。
沈易:“如果是没有错的话,小蝶姑娘确实是翟罗姑娘的亲妹妹,还请翟罗姑娘进京一趟。”
翟罗问:“你为何不把她带到南疆来?”
“我们找到了人,但不敢十分确定,要想知道小蝶姑娘是不是翟罗姑娘要找的妹妹,还得让翟罗姑娘亲自去一趟。”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虽然长命锁是一对,但是找到了人却不把人带来,翟罗觉得有些可疑。
“就像之前我们在祠庙,大梁安定侯相信你一样,你现在也只能相信我。若是翟罗姑娘不信,也大可不必和我一起去京城。”沈易说,“再说了,你怎么敢保证那天安定侯给你的承诺一定会遵守?”
翟罗说:“堂堂大梁安定侯、四境统帅,一诺千金,不会言而无信吧?”
“……”这个还真说不准,沈易说,”要想保住南疆族民,直接去见陛下不是更好吗?与一个诸侯的协议,哪有与当今天子的协议更有用?”
此话倒是十分有道理。翟罗思念妹妹心切,去一趟京城,既能见到妹妹,又能见到大梁皇帝陛下,这一趟很有必要去。于是翟罗把族中事务交给十位长老,第二日清晨,和沈易一起进京。
翟罗来到安定侯府,立刻去见了小蝶。翟罗带来了一个蛊虫,分别在两人的食指上咬了一口,只有两人血脉相同,蛊虫才能吐出红色的丝。不一会儿,蛊虫确实吐出了红色的丝,小蝶确确实实是翟罗的妹妹。
沈易则去见了顾昀:“子熹,我已经把翟罗姑娘带来了,她现在就在小蝶姑娘的房里。”
“好,我知道了。”顾昀若有所思,“我们现在就去院里喝茶。”也不管沈易作何反应,直接就往院里去了。
“?”沈易一时没有明白,顾昀到底想做什么,不立刻想办法翟罗姑娘医治陛下,却偏偏跑去院里喝茶。
翟罗和小蝶两姐妹分离十多年,在屋子里说了一会儿话。
“走,小蝶,我带你离开京城,我们回南疆。”说完也不给小蝶拒绝的机会,带着她只往院中走。
“姐姐,我不,姐姐听我说。”小蝶不愿意就这样走。就算要走,起码也要让公子脱离危险。
“翟罗姑娘哪儿去呀?”顾昀坐在石凳上,手里端着一杯茶,“本侯替姑娘找到了妹妹,怎么不说一声感谢就要离开?”
“多谢顾侯爷,你帮我找到妹妹的恩情,我一定会还你的。”翟罗对顾昀行了个礼。
顾昀笑着说:“你难得进京一趟,来我安定侯府,也不喝杯茶就走,要是传出去的话,还说我待客不周呢。”
“……”翟罗没办法,只好坐在院里和顾昀沈易一起饮茶。
“我现在就有事需要翟罗姑娘帮忙。”顾昀给翟罗倒了杯茶。
“侯爷请说。”
“我想让姑娘帮我医治一个人。”
“我只擅长蛊毒,不擅长医术。”
“姑娘谦虚了。”顾昀说,“南疆最擅长两样东西,一是蛊毒,二是巫医。这世上哪有人会制毒,不会解毒啊?”
“……侯爷想让我帮忙救的人,应该是个中原人吧?”
“不完全算是中原人。”
“可是南疆我族人?”
“非也。”
“既然如此,恕我难以从命。”
“姑娘刚才还说要报答我的恩情呢,怎么现在就出尔反尔?”
“并非我出尔反尔,而是我族有古训:蛊毒不得随意害人,巫医不得医治外族。”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为难翟罗姑娘了。”
“告辞了。”翟罗起身要走。
“那之前我们在祠庙里达成的承诺,也一概不算数。你要知道,且不说大梁的全部兵力,就我玄铁营,挥师南下,既可一劳永逸,使得南疆永无叛乱。”顾昀看着茶杯,头也不抬一下,说:“翟姑娘也知道,南疆是悬在朝廷头顶的一把利刃,我又凭什么相信你的绝对忠诚……”
翟罗一脸不可思议,似乎没有想到顾昀会出尔反尔,说:“世人都说,大梁安定侯一诺千金……”要是挥师南下,那他们除了灭族也没有别的可能。
顾昀一笑:“不好意思啊,翟罗姑娘。我呢,有一个特长,就是不要脸。”
翟罗:“……”不得不说,安定侯也忒不要脸了些。
沈易:“……”原来你也知道你自己不要脸。
顾昀皮笑肉不笑:“所以翟罗姑娘,这人,
你救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