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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中】人不能,至少不应当
※@一页 ,老规矩联文。
※人不能,至少不应当,爱上前搭档。
1.
“早上好,中也大人,又去侦探社啊?”
中原中也左手拎着公文包,右手提着一大袋螃蟹罐头,匆匆走出大楼,公事公办地同几个迎面走来的同事打招呼:“早上好,今天有要事跟那边商谈。”
路过的几个人纷纷低下头笑起来,“嗯,我们知道的。”
“一大早就过去,必然是有要事相商。”
“中也大人辛苦了。”
中原中也一脸茫然:“怎么了?”
周围又是一阵低笑。
打招呼的同事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努...
※@一页 ,老规矩联文。
※人不能,至少不应当,爱上前搭档。
1.
“早上好,中也大人,又去侦探社啊?”
中原中也左手拎着公文包,右手提着一大袋螃蟹罐头,匆匆走出大楼,公事公办地同几个迎面走来的同事打招呼:“早上好,今天有要事跟那边商谈。”
路过的几个人纷纷低下头笑起来,“嗯,我们知道的。”
“一大早就过去,必然是有要事相商。”
“中也大人辛苦了。”
中原中也一脸茫然:“怎么了?”
周围又是一阵低笑。
打招呼的同事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一本正经:“不是……您去谈公事,带这么一大袋,呃,罐头做什么?”
妈的,说起这个就来气。
中原中也顶着乌青的眼睛,暴躁道:“那家伙半夜三更打了十几个电话骚扰我,非说今天无论如何都想吃麻辣醉蟹,吃不到就要去跳河,跳楼顶,跳悬崖!妈的,他是不是有病?!”
“啊?是、是!”
“而且那白痴根本就吃不了辣!上次去吃小龙虾,点的微辣,还没吃两口就眼泪汪汪,恶心死了。”
“就是就是。”
同事想了想那个太宰治眼泪汪汪的模样,忍不住抖了两抖,心里巨浪翻腾,您倒是别理他啊!把他拉黑啊!
中原中也提着那一大袋罐头在同事眼前晃了晃,轻蔑道:“所以我买了原味的,一点辣都不沾,气死那个绷带浪费装置。”
同事尽职地捧场:“中也大人威武。”
中原中也十分满意,精神抖擞地上了开往侦探社的车,就没有听到身后突然爆发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猜猜中也大人多久才会发觉这件事?”
“?什么事?”
“跟那个人的事!”
“啊?”
“你白痴啊!你没发现中也大人对待‘那位’的态度完全就不是对待一个临时合作者的态度吗?谁要是在半夜三更打十几个电话就为了跟我说想吃螃蟹,我不得马上搬桶汽油去他家泼,更别提那个人还是应该老死不相往来的前搭档了。”
“啧啧啧,我从以前开始就觉得这俩小子不太对劲,只是中也大人神经迟钝又麻木,我们猜不透他的想法也就算了,估计那位也想不明白。”
“难不成他们拿的还是虐恋情深的剧本,一个看不透,一个届不到?”
“有可能有可能……”
而稍微有一点资历的黑手党们站在港黑大楼前,目送着中原中也的车扬长而去,心里默默叹气。
尾崎红叶大老远就看到一群人排成一排呆滞地看着前方,心想最近的管理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经过时威严地咳嗽两声,把人吓得马上分散。
2.
“太宰先生?”中岛敦边啃宫泽贤治带回来的可丽饼边不解地看向太宰治,“您不吃早饭吗?”
在这个所有人都捧着可丽饼大快朵颐的场景中,仍然瘫在沙发上听歌假寐的太宰治显得无比突兀。中岛敦看了看桌上放着的最后一个可丽饼,有些疑惑地关怀道:“桌上还有一个呢,还是吃点儿吧。”
太宰治睁开眼睛,鸢色桃花眸波光粼粼,眉梢轻挑,肉眼可见的心情很好。他笑着回答后辈:“好欣慰啊敦君,都会关心前辈了呢~不过我已经点了螃蟹外卖,就不吃了。”
有这种外卖吗?中岛敦茫然地咬了一大口可丽饼:“可是太宰先生您哪来的钱啊?”明明昨天的晚饭钱还是国木田先生垫付的。
太宰治脸上笑意愈发浓厚,唇角翘得甚至有几分洋洋得意之色。他摘下耳机,从沙发上坐起来,假装不以为意地随口道:“我叫的是免费外卖,24小时营业的蛞蝓专送哦。”
与谢野晶子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得了吧太宰,昨天晚上我在隔壁宿舍都听到中原干部的怒吼了,被骂了半小时才求来的待遇吧?”
中岛敦这才回过味来,语带羡慕道:“要是被骂半小时就能有这种待遇,我也想被中也先生骂……”
哪像芥川龙之介,被骂半小时就是被骂半小时,别动起手来就不错了,还免费外卖。
太宰治的语气微妙而得意:“敦君,自己的狗是要自己训练的。我可是从十五岁起就培养了中也为主人服务的良好品质呢。”绝口不提与谢野晶子的嘲讽。
中岛敦想了想,训练芥川龙之介啊……
中岛敦:“……谢谢太宰先生,我还是比较想活着。”
倒是国木田独步,咽下嘴里的食物后侧头看向太宰治:“喂太宰,没记错的话今天港黑那边是要来商谈欧洲战场的合作事宜吧?”
太宰治的笑容淡了一点。他的目光落在窗外,楼下咖啡厅门口停着的加长版宾利上走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黑衣黑帽,赭发蓝眸。他又想起昨天傍晚与江户川乱步的交谈,眸光一黯。
“嘛。”他笑着说,回避了国木田独步的提醒,“我的外卖到了。”
生平第一次,他对计划内必要的牺牲产生了犹豫。
3.
“啊啊,看到你还这么朝气蓬勃真是让人失望。”
中原中也一边跟侦探社其他成员礼貌地打招呼,一边翻着白眼将一大袋蟹肉罐头丢到太宰治身上,把人砸得“嗷呜”一声滚下沙发。
“粗鲁!太粗鲁了!”太宰治大声控诉,“个子这么矮还这么暴躁,国木田君,这你能忍?”
国木田独步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对此人的吼叫充耳不闻,推了推眼镜,望向中原中也,正色道:“不知道贵组织的考虑如何,侦探社的决定是让中岛敦等人留下来,欧洲那边我们有别的考量。”
中原中也对他们的决定好像并不意外。他摘了帽子,在太宰治三米远的地方坐下来,才回应道:“欧洲那边,我去。”
“你……”
“中也,不是说好要麻辣的吗?怎么我一点辣味都吃不出来!”太宰治大惊小怪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对话,“我吃腻了原味!”
“给你吃还这么多废话!”被打断的国木田独步火冒三丈,“话说你不是不能吃辣吗?!你上次出去吃那什么小龙虾,回来还在医院躺了几天。”
中原中也愣了愣。
上次……不就是之前太宰治一直嚷着要带他去吃小龙虾的那次吗?
中原中也只记得点个微辣都能把那家伙辣出眼泪来,完全不记得前后有什么要进医院的迹象。
这么能演了吗?
再往前想一想,十几岁的时候好像也没见这人有这么脆弱。
这些年中原中也很少会回忆过往的事情,再见到让人嫌恶的前搭档时,也不过是不轻不重将他揍了一顿。
真的是“不轻不重”。或许旁人看不出来,当事人肯定清楚得很——
要是中原中也还真那么气头上,太宰治可能当初就走不出地牢了。
当然也不能说是留有什么情面,只是过了这么几年,互相在没有对方的世界里好好地活了下去,各自经历了这么多的事,跟太宰治一同生活过的记忆早就不知道被他丢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发霉去了。硬要说的话,可能只有在十八岁的时候钻过一次牛角尖,放到现在来看,他早就不在意了。
只有那时的他才想知道为什么太宰治要将他留下来。
不是“离开”,不是“叛逃”,而是“为什么将我留下来”。
那段时间中原中也过得并没有看起来那么顺心,森鸥外给他安排的搭档换了一拨又一拨,最后尾崎红叶看不过眼,将他拉到一旁,小声问中也你是不是有点想太宰治了。
中原中也一脸茫然:“我想他做什么?想把他抓回来亲自拷问?”
尾崎红叶沉默了一会,又问:“你最近在想什么?”
中原中也在想很多东西。
在想为什么当初将他带回来的是太宰治,一声不吭将他抛下的还是太宰治。
在想为什么太宰治可以为了他的朋友离开黑手党,却不能因为他继续留下来。
想了很久,中原中也最后告诉尾崎红叶:“我没想什么,可能那家伙突然不在,不好随便使用能力,有点不太习惯。”
再往后组织事务逐渐多了起来,中原中也就没空再想这些没什么营养的问题了。他以前觉得以后如果还能见到的话,一定要抓着那家伙的领子问个清楚。
可真当时隔四年再见面,他又觉得那些问题其实很没有意思,还不如直接忘了,所以一直没问出口。
像现在这样,经历了很多场针锋相对之后还各自以立场不同的身份来交谈,其实也挺好笑的。
中原中也发自内心这么觉得。
4.
中原中也陷入沉默,侦探社的空气便安静下来。
太宰治在一片安静中挖着蟹肉罐头,漫无目的地想:重逢后中也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常常是在他说了什么或做了哪个动作之后便望着他缄口不言,冰蓝色的眸子里透着太宰治看不懂的情绪。
太宰治能看透大部分人的心思,唯有两种人例外:一种是和他一样的聪明人,还有一种是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他的搭档,他活下去的理由,他人生中唯一一次感觉到愧疚的人。
中原中也曾用极度失望的语气对他说:“太宰治,我从来,从来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那时太宰治低头看着他似乎是难过的表情,无声笑着,摇了摇头。
中也啊,多正常,我也从来,从来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喜欢我吗?
“既然如此。”中原中也开口打破沉默,表情沉静而坚毅,“侦探社打算带哪些人去欧洲?”
侦探社众人闻言,不由自主地看向太宰治,却见他心不在焉地用勺子戳着中原中也带来的罐头,没有一点要开口的意思。于是江户川乱步打了哈欠,懒洋洋道:“太宰。”
“还有呢?”
“没了,就太宰一个。”江户川乱步将眼睛睁开一点,笃定地注视着面带错愕的中原中也,补充道,“港黑也是,就去你一个就可以了。这次的欧洲战场,我们只出双黑。”
中原中也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最终选择瞪向太宰治,板着脸道:“芥川和七十亿怎么办?”他们已经败给福地樱痴一次了,按照中岛敦的性格,再次对战并且杀死他,做得到吗?
太宰治终于肯抬头了。他习惯性地挂起笑脸,答非所问:“芥川君已经好全了吧?那让他收拾收拾东西明天住到侦探社来吧,或者我们让敦君住过去也可以哦。”不是可不可以的问题,而是他们必须做到。中也啊,想必你已经猜到了我的几分打算,也该明白,双黑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新双黑,必须要成长起来啊。
中原中也便嫌弃地撇了下嘴:“让我们港黑的人来挤你们那小破宿舍也真好意思。”
太宰治笑起来:“什么嘛,中也不要看不起我们小组织嘛。”
听到他们又开始拌嘴,国木田独步不知为何松了口气,紧绷的后背这才松懈下来。
太宰和那位中原干部。他想。待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他们两个之间自成一方天地,其间暗流涌动,旁人无法插手,甚至连旁观都心悸。
“太宰先生,中也先生……”中岛敦终于找到机会插话了。他有些不安地抓着自己的裤带:“你们什么时候走?多长时间回来?”
“嗯这个嘛。”太宰治一摊手,“买机票是中也出钱,时间他定咯。不过按照小蛞蝓的急性子,多半已经买好今天晚上的票了吧?”
刚刚在手机上下好单的中原中也:“……”
他放下手机,撸起袖子,直接朝太宰治扑了过去。
开始叫外号了,那就是想打架了。
“受死吧青花鱼!!!”
5.
两个浑身上下挂满彩的绷带人互相搀扶着到机场时,工作人员差点掏出手机报警。
“哎别别别,”太宰治一把按住安检小姐的手,笑眯眯道,“别报警,我们可不能上新闻,我俩就闹着玩呢。”
安检员狐疑地上下打量了好几眼跟前两个惨不忍睹的人。
如果是平时,太宰治这张专门欺骗小姑娘的脸还会有点作用,但眼下,他看起来就像个刚刚越狱成功的犯人。
“真的,”太宰治握住安检小姐的手,真诚道,“你看我,哪有父子会相残的呢?是吧儿子,快来跟这位美丽的小姐说两句话。”
中原中也:“……”
妈的。
中原中也忍了忍,又忍了忍,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是的。”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进了等候室之后的太宰治终于忍不住弯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又蹲了下去,甚至用手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中原中也脸上阴云密布,就差把“滚”字写在脸上,一直到上机前都还是一副你欠了我十个亿的大爷样。
太宰治视若无睹,坐上位置之后就戴上了眼罩,闭眼还不忘膈应一下中原中也:“中也要乖乖哦,不要乱跑。”
“滚啊!!!”
太宰治立马瘫在座椅上一动不动,好像立刻就睡着了一样。
中原中也平心静气,也没有什么闭目养神的心思。
不知道为什么从这次任务安排下来开始,他就频频回想起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
比如无事可做后,他想到第一次出国好像也是跟这家伙一起。
那会他刚被带入黑手党不久,森鸥外就交给他一些比较难处理的委托,派了太宰治在一旁“指导”。刚巧太宰治又是个不靠谱的,平时出力最多的事,就是使出浑身解数让中原中也叫他“老师”。
中原中也不堪其扰,撸起袖子跟他从楼下打到楼顶。
最后森鸥外委派了一个欧洲任务给他们,勒令两人没有三个月不能回来。
也是自那时起,他们就开始了同吃同住。
中原中也有一回经过酒吧,无意间听见太宰治和坂口安吾他们聊天,聊到那次长达三个月的任务。
也许坂口安吾喝醉了,他一边盯着酒杯里晃荡的红酒,一边笑:“三个月……你俩就算是养两只鸽子都该有感情了。”
太宰治面对他的朋友似乎永远有无限的耐心,如果是别人这么说话,说不定早就被他暗中报复去了。
中原中也不由自主停下脚步,听见太宰治大声笑道:“中也那个白痴,不可能会察觉的啦。”
似乎那时整一句话他就听到了“白痴”两个字,黑着脸没有再停留,也没有兴趣再去听他们的墙角。
中原中也当然也有自己的朋友,非要数起来比太宰治还要多上不少,于公于私,他们只是一对感情不和的搭档罢了。
现在就剩下“前搭档”这么个名头挂着。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中原中也推了推身旁快要睡着的太宰治,头一回犹豫着问:“这趟……没问题吧?”
“你说什么呀中也,”太宰治掀开眼罩,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我的计划会出错吗?”
6.
两个人落地的第一分钟就遭到了伏击,太宰治反应极快地侧头躲过一颗子弹,不需中原中也多言便麻利地滚到他身后抱头蹲下,嘴里还不忘给搭档大声打call:“中也加油!中也好棒!中也一拳干掉他们!爸爸为你自豪为你骄傲!!”
听得中原中也额角青筋爆起,一拳轰碎了敌人的头盖骨,阴恻恻地咬牙道:“太宰治,你最好祈祷敌人消失之后不会被我干掉!”
还爸爸,当爹当上瘾了??
“别那么小气嘛。”太宰治耸了耸肩,“我现在可是伤员哦。”
中原中也闻言愈加气愤:以前也是,明明是一起打架受的伤,自己因为有荒霸吐总是早早恢复,太宰治却需要卧床静养,搞得最后工作都要留给他。于是下手愈发狠,三分钟内干掉了十几个训练有素的黑衣人。
他没发现,自己进行杀戮的时候太宰治就靠在机场的柱子上,微笑地看着他跳转腾挪的身影,鸢色桃花眸染上痴迷之色。
无论看多少次,太宰治发现自己仍会为中原中也战斗时的身姿而心动。他是那么美丽,那么强大,杀戮时眉宇间带着自己都不曾发现的怜悯之色,仿佛神明降下天罚。非人的力量在此刻将他与人世割裂,也将他与平日尽力伪装的人性割裂。
那股割裂感是如此强烈,太宰治看着战斗中的中原中也,看到了自己的同类。
人群之中混迹着两头野兽,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国木田独步的感觉是对的,他们身处这个世界,却自成一个世界,与人相处仿佛隔着一层屏障,触手不及。
从一开始,从刚刚见面起,太宰治的目光就已经无法从这样的中原中也身上移开了。
好喜欢你,好喜欢你,好喜欢你。
你呢,你喜欢我吗?
中原中也甩掉手套上沾染的血,以一种漫不经心的姿态站到太宰治身前,一把将他扯到自己肩上架住,语带不耐地警告道:“搭稳了,伤员。”
太宰治想,又一次,中也又一次拯救了我。所以中也到底喜不喜欢我?
他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
“中也。”太宰治微微低头,嘴唇贴近中原中也的耳尖,轻声问,“你喜欢我吗?”
7.
中原中也没有回答。
他好像没听见那句话似的,神色不变,依然架着人直直往前走,一边踢开拦路的垃圾,一边骂骂咧咧:“扶稳别晕,酒店我已经订好了,组织名下的,不会被人发觉,带着你我没法使用异能,自己清醒点啊。”
太宰治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你还要装糊涂装多久呢?”
如果不是中原中也脚步不自觉地顿了一下,没准太宰治真认为他演得这么滴水不漏。
“别说话了,敌方搞偷袭的话我可顾不上你。”
“中也,逃避虽可耻但有用。”
“有用就闭嘴。”
大概是知道跟以往无数次一样实在没法再套出话来,太宰治终于安安静静闭上了嘴。
单细胞的蛞蝓什么想法都好猜,偏偏在这方面什么都套不出来。江户川乱步有一回坐在桌上晃荡着双腿,怀里抱着中原中也带来的高级巧克力,眯着眼睛问:“太宰,巧克力很苦哦,要不要来一块?”
太宰治望着楼下越走越远的赭发身影,笑了笑:“巧克力哪有不苦呢?”
在好几年前,双黑还没成型之前,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各自住在自己的窝里。中原中也一开始的屋子是尾崎红叶挑的,采光好,联络也很方便。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中原中也忽然想起好像从来没人提到过太宰治住在哪儿。
太宰治永远那副模样,不在意,不关心,好像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能跟他产生联系。假如哪天自杀成功了,那就成功了。
中原中也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他在一次任务结束后,状似不经意地提出:“喂,太宰,不让我到你家坐坐吗?”
太宰治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样子:“你确定吗?”
“少废话,赶紧带老子去!”
然后他们来到了空空荡荡的集装箱。
说实话中原中也并不是很震惊,尽管他之前还以为太宰治住在什么豪宅。或许他在心里觉得太宰治这样的人,住在那样空荡荡的地方,远离人群,听不见更多的声音,说不定是求仁得仁。
“你……”中原中也说不出更多的话,下意识摸了摸口袋,竟然摸出一条在商场随手买的巧克力。
“你吃这个吧。”他干巴巴地憋出一句话。
太宰治“噗”一声笑出来:“中也,我可不爱吃巧克力,我只爱吃苹果和螃蟹。”
中原中也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自那以后,太宰治回家时候偶尔会在门口发现一两个苹果,或者一瓶罐头。
“……中也,这个问题我好像从十六岁就开始问了吧?”
太宰治被粗鲁地扔到床上,染红的绷带被一圈圈剥开。中原中也阴沉着脸,还时不时要忍受太宰治的夸张的痛呼。
“你就不能稍微消停一会,闭一下嘴吗?!”
“不——要——除非中也告诉我答案。”
中原中也翻了个白眼,当他放屁。
过了好一会,房间里终于静寂无声。因为处理伤口时靠得近,中原中也甚至能听到太宰治的呼吸声。
比起往常要缓慢不少。
“如果……”
中原中也顿了顿,绑好绷带上最后一个结,话锋一转,低声说:“……等我们回去,我就告诉你。”
8.
太宰治低声笑起来。
“好狡猾啊中也。”他说,“你怎么知道我们一定能回去呢?”
“我不知道。”中原中也伸手把他拉起来,斜睨着自己的搭档,语气轻飘飘的,“不过我们可是回合制游戏。”
回合制游戏,你出一张牌,我出一张牌,看谁赌赢咯。
太宰治摸了摸自己身上手法熟悉的绷带,真心实意地笑起来:“中也,我玩游戏可从来没输过。”
十五岁的街头霸王,十六岁的switch,十七岁的五子棋盘,十八岁的干部游戏,二十二岁的地牢赌约,和……
二十三岁的,这一次。
中原中也偏过头,盯着太宰治盛满笑意的鸢眸看了一会儿,抬手并起两指,冲他比了个手枪。
“砰。”他扯着嘴角,“落子无悔,太宰治。”
落子无悔,太宰治。
十七岁的中原中也在他们临时合住的小房子里这么说道,冰蓝色的眼瞳闪闪发光着胜负欲,冲他得意地笑。
十七岁的太宰治扁了扁嘴,最终还是没有挪动自己那颗下错的旗子。不悔就不悔,反正凭借中也的脑子也赢不过他。
中原中也于是眉飞色舞地把白棋按到缺口处,却见太宰治在下一秒将五颗黑棋连成一串。
中原中也傻眼了:“……”
太宰治要笑不笑的,倾身揪住他的领子,把他扯得两个人脸贴脸,在他耳边说:“中也,我赢了,我要你亲我一下。”
中原中也没亲他,而是给了他一拳,最后他们扭打起来,双双住院。
太宰治偶尔想起往事总是觉得很可笑,幼稚得可笑,荒谬得可笑,可悲得可笑。
所以他放声大笑,抬手揉了揉中原中也的头发,在他暴起杀人前用一贯的轻佻语气道:“中也,收拾收拾吧,我们现在就去炸总部。”
他突然改变主意了。为什么要等?有什么好等的?
落子无悔,这次也会是他赢。
09.
满地鲜红。
中原中也红着眼,常年戴着的黑色手套已经不知道被丢在哪个角落,「污浊」的痕迹密密麻麻遍布在他的手上、脖子上、脸上,而本该作为“抑制装置”的太宰治却并不在他视线范围内。
而在他视线的死角内,在安放了炸弹的总部大楼顶层。
“中也啊……”
不知道想到什么,他低声笑起来,一边笑一边从喉咙里咳出鲜血,重复念叨着同一个名字。
——等会我们就回家。
冲进总部之前,中原中也在他耳边轻声说。
尽管他们都知道,这趟有去无回。
大名鼎鼎的“双黑”远赴欧洲的消息早就走漏,总部大楼派了能调动的所有精锐,勉强能跟中原中也这个行走的核弹打个平手。
但是,远远不够。
——太宰治的计划不会从来出错。
可是在酒店的时候,中也为什么要说那种话呢?太过分了。
明明他也猜到了这趟必须有去无回。
腹部的鲜血怎么也止不住,太宰治这会竟然还有心情回忆起侦探社狭小明亮的宿舍、国木田独步手上写满理想的本子、江户川乱步口袋里永远也不会减少的糖果巧克力,还有……横滨街头潮湿发霉的角落。
他觉得自己生来就应该在那样的地方,空荡荡地来,空荡荡地走,连街边眯着眼睛晒太阳的流浪猫都能找到活下去的理由,他却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
有时候半夜惊醒,梦到一地的尸体,年幼的太宰治坐在中央,小声问它们“你们能不能也带我一起走啊”,可是没有人能回答。
后来他住进了远离人群的集装箱,再后来,他得到了一个苹果。
叛逃前一周他打电话给中原中也,问他想不想跟他一起生活。
中原中也在那头大骂他有病,快要挂断的时候,太宰治听见那边很小声地传来一句:“等我回去再说。”
太宰治看着已经黑掉的手机屏幕,笑了笑,想,以后吧。
可惜现在他们再也没有以后了。
失去意识前,太宰治勉强踏前一步,小声地叹气:“中也,我们回家吧。”
10.
一片血红的世界中,那个熟悉的身影在往下落。中原中也茫然地看着,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挣扎着向前伸出手,在半空中接住太宰治。
接住了太宰治尚且温热的尸体。
人间失格在最后一刻保护了他,中原中也从污浊状态中退出,重力脱离掌控,压着他和太宰治一起摔回了地面。
赭发青年吐出一口鲜血。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很难说他的头发是赭色了,因为中原中也全身上下都是红色,鲜血把黑色西装都浸透。他失焦的瞳孔凝聚再凝聚,看到的还是模糊一片。没办法,中原中也摸索着伸出手,搂住压在身上的太宰治。
那个男人无知无觉地趴在他身上,明明是脸贴脸的距离,中原中也却只能听见一个人的呼吸和心跳。
死了啊。
太宰治,死掉了啊。
这一刻很难说他是什么感觉,茫然有之,困惑有之,难过有之,但最鲜明的还是疼痛。
疼啊,撕裂一般的疼,好像有人抓住他的心脏,硬生生地从上面撕下了一块。中原中也抱着太宰治的尸体,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落下,冲不掉干涸的血块。
他终于明白了,如果这就是爱的话,那他确实是爱太宰治的。中原中也不算是人,也不懂爱。曾经太宰治问他喜不喜欢自己,问他能不能亲他,问他愿不愿意和自己生活。中原中也不是傻子,怎么能不懂太宰治的意思,只是他不懂自己的感情。那样的讨厌,却是那样的信任,这样……就是爱吗?
看到他的时候心跳狂飙八十码,见不到他的时候难过得眼睛有点酸,和他拌嘴的时候嘴角控制不住上扬,这些……都是爱吗?
中原中也对太宰治说回去再说,可是太宰治的计划从来不会出错。从江户川乱步说出只派双黑来欧洲的时候他就隐隐明白了太宰治的计划——
他们是祭品。
中原中也听到敌人靠近的脚步声。视线在泪水中逐渐清晰,他费力地抬手抹掉太宰治脸上的血迹,手指触碰嘴唇,不由怔愣一瞬。
太宰治在笑啊。
中原中也抖着嘴唇揪住他的衣领,用从来没有过的轻柔和小心吻了上去。
这就是爱吗?
“下辈子……”中原中也从破损的声带里挤出这句话,污浊的红痕飞速爬上他的手臂、脸颊和衣物覆盖的身体,“没能说给你听的话……下辈子……”
“轰”。
来世相爱 。
————THE END————
最后一句可以点,是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