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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秘】派翠西亚家今天的饭（2）

文案：诡秘的世界十分危险。可每一个从旧时代来的穿越者，或多或少的都在全新的时代发光发热，青史留名——除去派翠西亚。

          作为一个老牌穿越者前辈，主动前去拜访新人的派翠西亚面对新人的惶恐和他复杂的处境，只能安抚性的对他笑一笑。

         “别慌。”她娴熟的传授了属于自己的经验：“死亡这种事情，其实也不赖。”

          “……谢谢您的安慰，所以您专程前来找我，是因为什么？”

          “哦，你想吃家乡菜吗？”派翠西亚骄傲的挺胸：“大家都说我做的菜很有妈妈的味道！”

食用说明：1、非嫖文非嫖文非嫖文！不嫖任何原著角色！开局寡妇设定！主线是轻松愉快的美食日常！

                 2、主角开局0级结局0级，没有武力值金手指，不会有序列，特色是家政EX，做饭很有妈妈的味道。

                 3、可可爱爱没有脑袋，慎入。

15、

鲁迅先生曾经说过，人的性格总是折中的。

你若在穿越之前就给周明瑞剧透，你未来会因为一个转运仪式穿越，穿越后遇到的第一个同胞对你说的第一段话，和你过年回家被七大姑八大姨拷问的时候一模一样，周明瑞绝对是不信的。

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是之前的周明瑞了，他是钮钴禄氏……啊呸，周-克莱恩-周明瑞了。无论是刚刚穿越就直面自己被掀掉的半个脑壳，还是穿越后坐公交都得精打细算车票钱的窘境，都逼迫着他往前走。

周明瑞不得不往前走，迎着扑面而来的死亡，迎着接连不断的困境，迎着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迎着和他此前的人生截然不同的世界。昨天他看过罗塞尔的日记，意识到这个世界上还能有别的同乡。

——谁能想到第二天，他的面前突然钻出来一个穿越者，用周明瑞最熟悉的母语，带着他生活里总会听到的方言腔调，问他曾经无比讨厌，却又不得不承认已经烂熟于心的问题。

16、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是笑脸相迎，真的把这位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视为可以托付自己最大秘密的己方。还是装作不解，在这个有教会也有神祇，有神秘也有怪异的世界里先保护好自己？

17、

周明瑞不知道。

他也只是第一次穿越，第一次身处全然的异乡，第一次面对可能回不去的窘迫，第一次直视鲜血淋漓的死亡。

复杂的情绪冲刷着新人穿越者的胸膛，有点儿丢人的，他垂下眼，躲开了对面人投来的，慈爱的目光。

这个选择对他来说——至少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委实有点过于艰难。

但没关系，派翠西亚能明白。面前的青年可不是她人生中第一位遇见的老乡，当然也不是在意识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别的老乡之后，最破防的那一位。

“没关系，别紧张。”

派翠西亚说道，她往后退了两步，张开双手证明自己并没有持握武器，也没有别的恶意。

“你不需要给我答案，我也不是什么……嗯，会把人吊在火刑架上的宗教审判官。”

她这么一说，就立马看到面前的青年表情更不自然了一点儿。她不禁要笑出来——这反应好熟悉，让她想到记忆里后辈的样子。那个时候，那位总是意气风发，仿佛自己无所不能的后辈，也是一脸尴尬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模样。

想到这里，派翠西亚把声线放的更轻了一些，她柔声问道。

“你喜欢吃绿豆糕吗？加了葡萄干的那种。”

18、

于是，就像是被鬼附身了一样，也像是馋虫终于占据了整个身体，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理喻的。五分钟后，周明瑞和这位突然出现的老乡一起踏入了黑夜女神的教堂。

这位从外观来看已经一点儿故国影子都看不出来的金发夫人向着辅祭出示了徽章，带着周明瑞走进了一间僻静的忏悔室。她从侍女手里接过盛放点心的篮子，关上大门，掀开上面的盖布——露出了满满一篮子用纸封好的点心。

“蓝点白花的缎带……这份是绿豆糕。”

她娴熟的从神龛下方的柜子里翻出盛放点心用的碗碟，分装好点心，在黑夜女神的神像前一字排开，然后招呼了一声周明瑞，递给他一个空碟，并着用餐巾卷好的刀叉。

下一秒，还没等周明瑞回过神来，金发的夫人从他手中取回了刀叉。重新翻了一个细长的卷给他。周明瑞解开一看：嚯，居然是木头筷子，尾端还很讲究的包了银。

很显然，这位夫人并不在意周明瑞的小动作和复杂的心情，她自顾自的对着女神的神像行了快速又简单到会让人觉得敷衍的礼，然后迫不及待的先取了一块豌豆黄。

——毫无身处教堂，坐在神前的自觉。倒像是来跟女神一起分享下午茶和点心的。

新入职的值夜者莫名的觉得良心有点不安，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委婉的侧旁敲击。

“这样……没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不能打包带走的。”

金发的夫人严肃道。

“按需取用，不得浪费。”

19、

她的口吻莫名的让周明瑞想起了他的小时候，那时候他和父母第一次踏入自助餐的餐厅，他的母亲也是这样告诫他的。

“想吃什么就拿什么，想吃多少就拿多少。但是不可以浪费哦。”

好有既视感。周明瑞满脸黑线，说真的，倒也不用这么有既视感。但是，诡异的，在这样什么都没有说清楚的情况下，正是因为这奇妙的，感觉对方好像一个老母亲的既视感。周明瑞居然觉得有点儿放松下来了。

20、

或许是之前被危机感加速到极致的心跳已经不堪重负，又或许是异世界对于一个会尝试转运仪式这种神神鬼鬼东西的二十一世纪好青年来说确实过于残酷，在这一刻，除去啼笑皆非之外，克莱恩居然在这再寻常不过的对话里，找寻到了久违的安全感。

也正是因为这突然的放松，这诡异的安全感，穿越后味蕾饱受折磨的周明瑞嗅着空气里逐渐蔓延开的甜香，居然觉得真的有点饿。

21、

二十分钟后，周明瑞放下餐盘，叠好餐巾。他本能的先道了谢，然后顿了一下。

“抱歉，我好像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

说到这里，周明瑞又停住了，他不知道该说出自己穿越前的本名，还是现在所使用的，属于这具躯壳的名字。他的表情有点尴尬，金发的夫人却只是摆了摆手。

“没关系，时间还长着呢。”

金发的夫人笑眯眯的，她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细细的鱼尾纹，那是岁月为她涂抹的妆容，和周明瑞的母亲很像。

“等你想好了自己的名字，再告诉我也没关系，当然，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所以，让我先来自我介绍吧。我叫派翠西亚，你想怎么称呼我都可以——派翠西亚婆婆也可以。”

22、

不，应该说，任何一个母亲，一个长辈，在她在乎的孩子面前，都是这样。

23、

然后，正如你对父母的感动一样，下一秒，就会被歪了话题。

“你不喜欢吃绿豆糕吗？我还以为小朋友都喜欢呢。”

“没有，其实我挺喜欢的。”

“那么就是因为葡萄干？果然是因为葡萄干吗？”派翠西亚道。“抱歉，我家亲爱的很喜欢这个口味，做久了我就习惯了……不过，小朋友你们那边居然喜欢吃纯粹的绿豆糕吗？”

“不，有些也会夹豆沙的。”

“那蔓越莓干呢？”

面对着小朋友满脸的拒绝，派翠西亚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你们那边的口味真古板啊。在我所居住的城市，哪怕是的巧克力夹心的绿豆糕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哦。”（1）

24、

总之，在一场被外人看到了绝对会被拉到女神神像前斩首谢罪的神前自助餐后。派翠西亚心情愉快的跟小朋友告了别，坐上马车回家去。

“夫人今天看起来很开心。”

“嗯，因为遇到了一个小朋友。”派翠西亚说道，她合着窗外投进来的阳光，依靠在软枕上继续织着那条很大的抱枕套：“真是难得的惊喜，我都有点期待起在廷根的生活了。”

“感谢女神保佑。”

侍女如是回答。在这个世界，这句话倒是能作为一句万能的结束语。派翠西亚附和了一声。

“是，多谢女神保佑。”

“请允许我询问，您是否与那位先生约定了下一次会面？”侍女问道：“我需要帮您修改行程吗？”

“没有……不过话说回来，我们有行程这种东西吗？”

好像确实没有。派翠西亚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有钱有闲没工作，要日程有什么用？

在短暂的对视之后，侍女选择换了个话题。

“那么，假使那位先生前往庄园，或是您想前去拜访的话……”

“——啊，对了。”

她那很不负责任，并且坚持自己有‘老年痴呆’这种闻所未闻的病症的夫人手上一顿，好像现在才想起来问题的关键所在。

“我忘记问他住在哪里了！坏了，我本来想让你明天给他送一份点心的。”

派翠西亚的表情看起来很遗憾。

“难得遇到一个愿意吃点心的小朋友……小黄只喜欢吃肉，曼妮又更偏好她的家乡菜……”

以下省略老婆婆（派翠西亚自称）特有的上千字絮絮叨叨。

25、

——好像也没有遗憾到点上。

26、

“等等，夫人，我需要向您确认一下。”

侍女问道。

“您这次前去教堂，请教会帮忙配置的烫伤药膏大概什么时候能送到？”

“啊，还有这回事吗？”

派翠西亚想了又想，派翠西亚抬起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脑袋。

“哎，人老了，记性真的越来越差了。”

侍女小姐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她不知道该怎样告诉夫人，单纯论外表来说，派翠西亚看起来只能做她的侄女……

27、

也幸好侍女小姐是经过严格培训的，她一般不会破功。因此，她成功的回避掉了派翠西亚那完全不靠谱的回答。

“爱情使人永葆青春。”

只有在谈论到她的爱人，才会露出和她的外表相符的，沉沦爱河的年轻模样的派翠西亚，带着一百万倍于她之前咽下的甜点的糖分，如是说道。

“——开玩笑的，永葆青春只不过是个形容词罢了。当然，好不好看，年不年轻，其实也不重要。毕竟我在我家亲爱的眼里，永远是最好看的。”

注释：（1）水星魔女的梗。经典名场面。

风鸦有话说：今天吃的大闸蟹……大闸蟹！满膏！（超大声）甜甜的蟹肉糯糯的蟹膏呜呜呜。

                    诡秘的世界有大闸蟹吗？一起吃大闸蟹吧！

*文章灵感来源：JUSF周存-宿命论。

*国庆点更新还债，最后一更。本文字数：6000+

*末日之战胜利之后的莫雷蒂家if，意识流写法有，私设很多。

*前情提要：愚者先生状态不太好急需稳定自我的办法，一条是去人性留神性，一条是稳固人性的锚点。

一、

“愚者先生……”

“主啊……”

“我的神明……”

“请您苏醒吧……”

“希望他能够醒来……”

 

谁？

谁在说话？

神明睁开了双眼，祂习惯性轻轻敲着青铜长桌的桌面，让其在这座空寂的大殿中发出悠长的响声。

而他的对面站着一个人，一个有着让祂觉得熟悉的面孔的人。

“你是谁？”

祂注视着对面黑发黑瞳的男子，语气平淡地询问。

“我是谁？”

那名男子喃喃自语。

“我是诡秘侍者。我是周明瑞，我是克莱恩，我是格尔曼•斯帕罗。”

他回答。

 

“克莱恩，你终于醒了！”

克莱恩被伦纳德吓了一跳，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好像站在一座愚者教堂里。达尼兹站在伦纳德身后不远处，尽管他如今穿着主教的服装，还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毫无圣职者的威严。

“你睡过了末日战争……”说到战争，伦纳德罕见地止住了话语，他非常生硬地把话题转移开去，“总之，也不是什么坏事吧。”他小声嘀咕，“愚者先生成功拯救了末日。”

克莱恩点了点头，毫无探究具体细节的欲望。

“那么，我现在应该干什么呢？”克莱恩问，他顿了顿，“这应该是主教堂？”

“是的。”伦纳德点点头，他打量着克莱恩现在顶着的格尔曼的脸，总觉得似乎跟记忆里有些差别。

“阿尔杰呢？”克莱恩的目光落在穿着主教服的达尼兹身上。

达尼兹顿时一僵，然后别扭地别开眼睛。

“他死了。”伦纳德说。

克莱恩瞪大了眼睛，微微后退了一步。

下一秒，他消失在了原地。

 

迷茫的克莱恩走在贝克兰德萧条的街道上。

发生了什么？

他认识伦纳德、达尼兹，包括他们口中已经死去的阿尔杰，可如果不回忆他们的形象，他对于这些人就像没有见过面一般陌生。于是听闻阿尔杰死讯的他，因为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而逃避到了这里。尽管他并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能力来到这里的。

神使鬼差地，克莱恩的脚步停在了一家书店前面。他看着书店橱窗上张贴的海报，陷入沉思。

“魔术师又一最新力作！关于闻名遐迩的赏金猎人格尔曼•斯帕罗的冒险故事续作！《惩戒天使之路》！”

书店之中，有零星几人正在选购图书，其中一半的人都围在《惩戒天使之路》专柜旁。

克莱恩推开了店门，买了一本《惩戒天使之路》。

 

他一边翻看书本，一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散步。

不知不觉中，克莱恩看掉了一大半。他忍不住心里感慨：原来这就是魔术师小姐眼中的格尔曼•斯帕罗。冷酷、强大、残忍，但信守承诺，又有几分强硬的善良。

“嘭！”

“哦！”

克莱恩被撞了一下，书掉在了地上，而撞到他的人，也摔到了地上。

“喂！你走路怎么还看……书……”本是不满的呵斥声，忽然微弱了下去。

一名机械师打扮的少女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克莱恩。

“格尔曼•斯帕罗？”

不，不是。少女在自己的内心反驳道。他没有书上的插图那么眉目深邃，只有七八分像插图。而且，他看起来甚至有几分平凡。

 

克莱恩从自己的记忆深处挖掘出这位少女的身份。

梅丽莎•莫雷蒂，应该是他的妹妹。

“梅丽莎？”他下意识地询问。

问话刚出口，克莱恩就看见他面前的少女眼中的不敢置信更加浓郁。

“克莱恩！”

她熟悉这个表情，她熟悉这个语气。一些多年来的猜测忽然得到证实。

“什么？”克莱恩疑惑地看着梅丽莎，无法理解她为什么这么激动。

激动的火苗很快被克莱恩的疑惑浇熄。

是啊，如果他是克莱恩的话，为什么会这么好运气突然撞到呢？

“你是克莱恩•莫雷蒂，对吧？”梅丽莎犹豫地说。

她希望就是这样。

克莱恩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不知道你在寻找的克莱恩是不是我。”他下意识从口中蹦出这样的一句话。

 

二、

梅丽莎把克莱恩带回了她现在租住的房屋。

自从她踏入非凡世界之后，很多事情都让她不再方便和兄长住在一起。何况露丝和小侄女也需要更多的空间。于是她从那里搬出来，自己租了一个房子住。

“克莱恩，给。”梅丽莎端了一杯水递给克莱恩，“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她试图假设面前的青年就是他的哥哥克莱恩·莫雷蒂，然后问出失去亲人多年的妹妹应有的问话。

接过了水杯，克莱恩却没有说话，他现在脑子非常混乱，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他记忆中搅动一样，让那些记忆变成了零散的碎片，难以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他把水杯抬到嘴边，用嘴唇碰了碰水杯边缘，没有喝水，又把水杯放下了，有些不安地绞起了手指。

“我不知道。”克莱恩低声说，“梅丽莎，我记得我死了，可我为什么又会跟你一起坐在这里呢？”

日光在他脸上打出一大片阴影，一直垂落到地上，拖拽出一道微微摇曳着的、犹豫不定的影子。

“你不记得了？当时你自己从坟墓里爬了出来……”梅丽莎停下了话头，她所知晓的只到这里，如果不是确定那个埋葬了她哥哥的棺木中空无一人，甚至连这点猜测都不会有。她所追寻的克莱恩·莫雷蒂的踪迹情报只到贝克兰德，余下被有心人人抹去了，留下意义不明的只言片语。

“是的，我复活了。”克莱恩喃喃自语，“这是奇迹师的能力，我预支了未来死而复生的次数来复活那个时候的自己。”

“奇迹师？”梅丽莎从未听说过这个名词。

“是的，占卜师序列的序列二，奇迹师。”克莱恩点了点头。他虽然不能把那些零散的记忆碎片串联起来，但是一旦有些许提示，他总能从记忆里找到相关联的内容。

 

序列二……

梅丽莎有一瞬间的晃神。

为了晋升到现在的序列七她耗费了多少精力，又经历了多少困难，她很清楚。正因为清楚，所以她才觉得克莱恩口中那个轻飘飘的“序列二”显得无比陌生。

“那……那你现在呢，到序列二了吗？”梅丽莎声线有些颤抖地开口。

“比序列二还要高。”克莱恩低着头回答她，将茫然与无措隐藏在梅丽莎看不清的阴影里，“我说不出有多高，但是比序列二还要高，高许多。”

比序列二高，高许多，难道……序列一之上……

梅丽莎警告自己不能再想。这不是序列七的她能知道的内容。

既然如此，克莱恩忽然像是失忆了一样出现在这里，就很值得深究了。

“不如，你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吧。”梅丽莎说，“说不定过一段时间你就能想起来了呢？”

克莱恩看着梅丽莎期待的目光，缓缓地点了点头。

是的。他内心有个声音在同他说话。你来到贝克兰德，就是为了遇见她的，还有……

“梅丽莎，我还有，还有别的亲人吗？”克莱恩忐忑不安地询问，“我记得我好像有，可我怎么也记不起来具体形象了。”

梅丽莎想说有，但对着那张并不熟悉的脸庞，想起克莱恩提到的“序列二”，她说不出来。

不能在不确定的时候就把班森卷进来。

太危险了。

“我们的父母很早就过世了。”梅丽莎说。

她巧妙地隐瞒了班森的存在，给自己留下余地。她相信如果克莱恩真的全部想起来了，肯定不会因为这个而责怪她。

非凡的世界对于普通人来说太危险了。

不能打搅班森的生活。

 

于是，克莱恩就在梅丽莎的家中暂住下来。

 

三、

露丝有些苦恼。

因为她的丈夫，班森·莫雷蒂，总觉得他除了妹妹梅丽莎·莫雷蒂，还应该有一个弟弟。

可是她自结婚以来就没有见过班森的弟弟上门来，而对班森问起他弟弟的情况，他甚至连他兄弟名字都不知道。

这件事情算是莫雷蒂家的一件怪事。

所幸这一不算是很大的事情，班森也没有因为这个弟弟要死要活。大部分时候，他都像没有这个弟弟一样生活，只有偶尔整理他从廷根带过来的旧物时，才会忽然觉得，他应该有个弟弟，有些物品好像既不是他的也不是梅丽莎的。

露丝也悄悄找过黑夜女神教会的教士看过，他们都说班森没有问题。

或许只是聪明脑子的副作用吧。露丝安慰自己。

尽管班森偶尔会在露丝面前冒傻气，但是他无疑是聪明的，能够抓住时局的每一缕东风。现在他的工作岗位已经做到政府要员了。只可惜再往上就不是普通人能够肖想的职位。

 

“露丝，我觉得我是不是应该还有一个兄弟，这件衣服的尺码对于我来说还是有一点不合身。”班森一边收拾他们的储藏室一边说道。

今天是他们家的大扫除日，班森决定把用不上的旧东西都清理掉，给他们家增加一些收纳空间。

“虽然不应该这么说，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他并不存在。”露丝也从储藏室里掏出一本书来，“哦，一本历史教材。”

“这一看就不像我会看的书。”班森嘟囔。

“确实。但是这本书上一点字迹都没有。”露丝翻了翻，“如果有人用它学习过的话，不可能一点笔记都不做吧。”

“是，是啊。”班森说。

他隐约记得那个弟弟会在书上注释不少笔记。

忽然，在露丝随手将书本归到不丢掉的杂物那一堆的时候，一张纸从书本背后飘落下来。

班森眼尖地注意到了。他蹑手蹑脚地拿起那张纸片塞进了自己的衣兜。

等到露丝转过身来的时候，他又像往常一样，一边嘀咕着自己是不是要去看看心理医生，一边完成最后的分拣工作。

克莱尔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咿呀地向他们询问那些要被丢掉的物品是什么。

露丝蹲下来温柔地跟克莱尔解说，然后被克莱尔的天真稚语逗笑，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

 

当露丝在厨房忙活的时候，班森安抚好克莱尔，给了她布娃娃让她自己玩一会儿。

他从衣兜里拿出那张纸片，然后自空白那面翻过来。

这是一张照片，他站在照片右边，手搭在梅丽莎的肩膀上。而照片的左边，突兀的空着一块。

 

班森找到了不算证据的证据。

 

四、

克莱恩已经熟悉了住在梅丽莎家中的生活。

他给自己找了一些找猫抓奸的私家侦探工作，非常悠闲的同时给梅丽莎赚了一点小钱补贴家用。

只是关于记忆的整理他依然一筹莫展。

克莱恩隐隐约约有一种感觉，他现在记忆混乱的状态并非完全是受到了什么伤害，或许更多是他自己造成的，而目的是去试探些什么。

克莱恩看着镜中的自己，摸了摸那张脸。

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这张脸无比陌生。

这不是克莱恩的脸。

他脑中冒出这个想法。

如果是这样的话，梅丽莎总看着他的脸欲言又止就可以得到解释。

这张脸与格尔曼·斯帕罗的样子也有所不同。

所以这张脸究竟是谁的？

克莱恩皱着眉思索。

不，这张脸就是我自己的。

他从自己混乱的记忆里挖掘出来一些东西。

但是我不是克莱恩·莫雷蒂吗？

我不是吗？

 

“叮咚”

克莱恩听见了门铃声，他走到门口通过猫眼往外看。

来者是一名黑发褐瞳，与梅丽莎有几分相像的男子。他的长相让克莱恩觉得非常熟悉，不由得心生好感。

就是发际线看起来有点危险。克莱恩在心里调侃。

因为此刻梅丽莎不在家，她出门采买菜品去了，说是想吃克莱恩做的饭菜，所以克莱恩有些苦恼。他应不应该给这位男子开门呢。不过让人站在门外干等好像也不太好。

 

就在班森以为梅丽莎不在家的时候，他听见“咔哒”一声，门从屋内打开了。门背后探出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看见克莱恩，班森愣了愣。梅丽莎平时很少邀请其他人来到她家，最常见面的一位金发的贵族小姐，剩下就是他和露丝，至于其他人，尤其是男人，根本不可能在梅丽莎不在家的时候留在他家里。但他最近也没听梅丽莎说过她谈恋爱了啊。

“请问您是……”克莱恩开了一半的门，犹豫地站在门口询问。

“我是梅丽莎的哥哥，班森。”班森说，“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妹妹家？”

班森？

克莱恩觉得脑中散落的记忆珠子忽然被一根无形的丝线串起来了。

是的，他的兄长是班森·莫雷蒂。但是班森怎么也像是，忘记了他一样。

“我是克莱恩·莫雷蒂。”克莱恩回答。

班森猛地从上衣口袋中抽出一张照片。他急切地低下头查看照片，惊愕地发现原本空无一人的左侧出现了一个人影。只是那张脸与眼前的青年长得并不一样。

他又抬头注视着克莱恩。

“不，你不是克莱恩。”他否认道。

 

“哥哥？”

梅丽莎拎着一袋子食材回来，看见班森站在她家门口，而克莱恩则站在门内。

“不，你不是克莱恩。他早死了！”班森拎起了克莱恩的领子，“你究竟是谁？”

“班森！”梅丽莎没有想到班森会在这个时候忽然前来，这个情况让她一时手足无措。但是她已经不是当初一无所知的少女了，所以她用了一点力量分开了看起来格外生气的班森和茫然的克莱恩。“先进屋说吧，”梅丽莎说，“关于这件事情，我知道一点。”

 

五、

班森听完了梅丽莎的解释，依然摇头。

“不，他不是克莱恩。”班森说，“我想起来了。”

克莱恩没有反驳班森的话。他隐约感觉自己知道班森是什么意思。

“克莱恩，早在，早在我们搬到水仙花街之前就死了。”班森双眼通红，盯着克莱恩，“他不是克莱恩。”

“克莱恩？”梅丽莎不知道为什么班森记忆会这样，于是她求助一般地看向克莱恩，希望他这个“序列二之上”能处理班森现在的状况。

“我不是克莱恩……”克莱恩苦涩地说，“克莱恩早就死在那个血月之夜了。他是开枪自杀的，一枪，子弹从太阳穴钻出来，结束了他的生命。然后，在这里，我第一次预支了‘序列二’死而复生的奇迹。”

“所以……所以……”梅丽莎哆嗦着嘴唇，“你不是克莱恩？”

“你觉得我是克莱恩吗？”克莱恩问梅丽莎。

“不。”梅丽莎说，“不，我不知道。”她紧紧抓着脸颊两侧的头发，“你为什么不是克莱恩？你为什么不是克莱恩！”

“你，你不是克莱恩——”

她冲着克莱恩怒吼，然后怒吼转变为啜泣。

“你不是克莱恩你为什么要回来啊……为什么……”

 

“我只是来确认一件事情。”克莱恩开口说道，祂的声音不再犹豫，也不再茫然，“既然你们不需要我，那么我先告辞了。”

梅丽莎眼神空洞地看着克莱恩，她没有阻拦。

但是班森却给了他一拳。

“滚！”他红着眼睛说。

克莱恩没有躲闪，挨了一拳。然后祂对着班森和梅丽莎微微鞠躬，像是郑重的道别，转身迈向门口，最后在一眨眼的时间里消失了。

“不要回来……”

班森疲惫地低语。

 

六、

克莱恩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愚者教堂。

“克莱恩，你去哪了？”

伦纳德依然待在教堂里面，但是达尼兹已经离开了。

克莱恩摇了摇头。

“不想说就算了。”伦纳德说，“克莱恩，我们……”

“不，不是。”克莱恩打断了伦纳德的话语，“已经没有克莱恩了。”

祂闭上了眼，再次睁开时，伦纳德发现自己站在愚者先生的青铜大殿上。

而克莱恩，不，长得与格尔曼有几分相似的愚者先生坐在青铜长桌的首位，祂注视着每一位存活着的塔罗会成员，开口说道——

“我已归来。”

 

班森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

露丝看见一身颓丧气质的班森吓了一跳，克莱尔也被班森吓得躲在母亲身后不敢靠近。

“亲爱的，你这是怎么了？”露丝疑惑地问道。

“我……”班森的眼神空白了一瞬，“我想起来了，我确实曾有过一个弟弟，但是他很早就去世了。”他拿出手上那张皱巴巴的照片。

那是在他们兄妹日子过得最紧巴的时候拍摄的照片。那个时候，克莱恩别别扭扭地说要带班森去一个惊喜的地方，就当庆祝他的生日了，还小的梅丽莎推着他的后背，催促他快点走。他拗不过，就跟着两个人去了。

然后克莱恩和梅丽莎拿出了他们从日常各种小事里省下来的，以及做各种零工和捡废品变卖得到的钱，带他拍了一张照片。因为付不起冲三张照片的钱，于是唯一一张照片作为班森的生日礼物一张保存在他手上。

现在这张照片浸透了汗水，皱巴巴地摊在班森手上，模糊了照片中克莱恩和梅丽莎的面容。

“这样啊。”露丝看着照片，微笑着拍了拍班森的肩，“不要难过了，找回来一段记忆是好事。”

班森搭上露丝放在他肩上的手，露出了松快的表情，“是的，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街头巷尾都在传住在贝克兰德的那位很厉害的机械师小姐搬走了。

梅丽莎发明了很多实用的民用机械，也制作了不少能够用于非凡世界的道具，在两边世界都小有名气。此刻她忽然搬走，不少人觉得非常可惜，感觉少了一条很要紧的渠道。

这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就连做下这个决定的本人都不知道要去哪里。

她只是想流浪，离班森远远的。

因为，非凡是会带来不幸的。

 

七、

许多年后。

一名带着金属面具的女性与一位穿着双排扣礼服的青年和一名黑发中夹了不少银丝的中年男子擦肩而过。

中年男子快步向前走，很快越过了她，小跑了两步追上呼唤着“爸爸”的少女。

而青年男子不紧不慢地与向前走的女性擦肩而过，继续向着与她相反的方向走去。

 

梅丽莎看着前方幸福的一家三口，慢慢转身望去。

方才那名青年已经不见了。

就好像从未出现过。

*一千次擦肩而过换不来一次重逢，死亡是永恒的天堑。

*稍微有些不满意，但是就这样吧。是我笔力不足。

*0314莱因哈特生日贺

*宇宙背景，探险者设定，勉强算是硬科幻

2021/03/12 22:17-2021/03/14 00:29

全文共26114字

（八）

　　莱因哈特想过放弃。

　　他可以打开舱门，走进宇宙，在被宇宙高能射线击穿构成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之前就被真空撕得粉碎。

　　他也可以在船上找寻一个利器，把伯伦希尔彻底变成无人操控的幽灵。

　　他想过很多方法，但没有一个付诸行动。

　　旅途已经漫长到使人觉得无趣了，他的时间分明没有过很久，连相貌都依然年轻，看不出多少变化。宇宙似乎还有无限长的寿命，黑暗的深空张开巨口将他吞噬，让他陷入孤独和抑郁的深渊。

　　吉尔菲艾斯应该还在他的前方。那不是一个会轻言放弃的人，莱因哈特敢如此断言。巴巴罗萨一定还在未来的某处以光速前行，在看不见的地方成为他的航标。

　　航行电脑上的时间计数器被他手动修改了单位，变成了原来的一亿倍，每加一就代表着一亿年。偏差警告跳出来了数十次，最后莱因哈特直接把这个警告关掉了。他无所谓偏差多少，哪怕将千亿年显示成了几百亿年甚至更大的偏差也无所谓。人类百年上下的生命在如此庞大的天文数字前渺小到不值一提，以普通人的角度看来，根本无法理解十亿年、百亿年和千亿年之间的差距。

　　宇宙应该已经开始消亡了。

　　莱因哈特仍然在以光速航行。星海愈发晦暗，不再有蓝色的辉光，也不再有跳跃的火焰。只有星星点点划过的线条，发着垂暮的光芒。

　　他再一次睡着了。

　　在这么长的旅途中，他很少睡得安稳。为了减少能量消耗，船内一般情况下只维持最低照明。没有昼夜的分别，一天两天还好，长久以往他的生物节律已经完全紊乱了。经常是启动了曲率驱动就开始睡，不知道睡多久醒来，看到计数器又跳过了一个长到无法理喻的时间。

　　可莱因哈特竟然做梦了。

　　零零碎碎的片段组成宇宙尺度下的梦境，他见到幼时的自己，见到幼时的吉尔菲艾斯，见到崭新的伯伦希尔，见到停泊在三号空港的巴巴罗萨。那些碎片无法组成完整的故事，只是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地跳跃。

　　难道另一个参照系下的时间也能影响到光速参照系吗？莱因哈特醒来时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劳，仿佛是生病了一样。不过也难怪，在飞船上生病不稀奇，他从前做宇宙探险者的时候也偶尔会生病。伯伦希尔的船舱里虽然有药，也有一些医疗说明，但没有专业的医生。虽说宇宙探险者们基本上都具有基础的医疗知识，可是万一得了什么严重的疾病，比如伯伦希尔的防辐射层老化导致宇宙高能辐射泄露引发的血液病之类，那就不是他能自救的了。

　　宇宙的寿命仍然像是永恒一样。莱因哈特开始担心，他如果在这里病倒，就没办法到达宇宙末日了。

　　但往轻了说，也许再睡一觉就好。他第一次找出了船上的低效睡眠药物，吃了最低剂量，想给自己一场平稳无梦的睡眠。他不想在梦里见到吉尔菲艾斯，那只会徒增他的焦躁，他害怕自己某一天真的打开了伯伦希尔的密闭舱门，然后和飞船一起灰飞烟灭。

　　不，飞船会比他活得久，会以光速滑行到时间尽头，但可能是以废铜烂铁的模样出现。

　　低效睡眠药物可以起效四个小时。他在第三个小时醒来，听见船舱里警铃大作，而速度显示仪的读数为零，代表着伯伦希尔已经停下了。

　　“出什么事了？”他问航行电脑。

　　不需要回答，莱因哈特就看见前方有一片光滑的平面，泛着金属的光泽。他不敢确定那是什么材料做的，但肯定不是宇宙自己形成的产物。

　　“前方，降落引导。”

　　莱因哈特对于见到什么都不奇怪了。他有一种感觉，这片金属大地不会放他轻易离去，这时候的技术远超他起航的年代，如果想要置他于死地，根本不需要发出指令，他就已经在睡梦中消散了。

　　他命令航行电脑跟随降落引导停在了平面上。伯伦希尔的设计本来不能够直接在坚硬表面降落，但这次他却稳稳的停了下来，下方的平面自动出现了一个与船底形状相适应的凹陷，使得舱门与平面对齐。航行电脑显示出目前船外的重力、大气和温度状况，足以使得人类不使用任何辅助设备生存。

　　“开舱请求。”

　　“打开吧。”

　　莱因哈特认为这应该是某种高级智慧生命的造物。他走出舱门，没有看见平面上方有任何遮蔽物，却能够保持使人可以生存的大气和温度。他无法想象这是怎样的技术，要靠一己的想象力跨越千亿年，也太过自不量力了。

　　“你的文明所生活的时间段在两千亿年之前。”一个声音从虚空中响起，听起来如同宇宙的广播。

　　“这是什么地方？”莱因哈特抬头，向着逐渐变得明亮的深空询问。

　　“宇宙的寿命已经走到了最后，这里是归宿。”

　　“已经到了宇宙末日吗？”他提问，却不这么想。周围很安静，没有一点即将毁灭的景象。

　　“对于大部分的智慧生命来说，宇宙的寿命还有很长。但现在的宇宙已经收缩到了一个可以探查的范畴，我们出于保护在这个宇宙中产生的各个文明的意图，选择对所有发现的时间旅行者进行保护性拦截。你可以选择在这里度过余生，我们的技术足以保证你的生活。”

　　“有别的时空旅行者来过吗？”

　　“有，我们截获过许多不同文明的旅行者。”

　　“有和我来自同一个文明的吗？”莱因哈特在静寂之中听到自己的心跳，他期待着一个肯定的回答，期待着广播告诉他另一位旅行者的模样。

　　“有。”

　　那会是吉尔菲艾斯吗？莱因哈特的双手颤抖着，继续发问：“他的飞船和头发是红色的吗？他的飞船型号和我的相似吗？他的全名是齐格飞·吉尔菲艾斯吗？”

　　那个声音沉默了大约一秒的时间。莱因哈特的手心被汗水打湿，这一秒长如半小时、一小时，他等候了无限久，然后得到了回应。

　　“是的。”

　　“他留下来了吗？！”这是两千亿年来，莱因哈特第一次希望吉尔菲艾斯没有再继续前进。

　　“他在两千三百万年前到达了这里，然后选择了继续前进。”

　　莱因哈特的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看起来坚硬的金属色平面却意外地柔软，它自动变形出了合适的凹陷，像盛放伯伦希尔那样盛放住他的身躯。

　　他依旧没有追上。好在，两千三百万年前，吉尔菲艾斯还活着。这对于光速运动的参照系来说太短了，他只消再启动一次曲率驱动，就有可能追上巴巴罗萨的红色身影。

　　他不知道该悲伤还是该欣慰，只是深深地低下头，闭上双眼。当他再睁眼，他看见一双脚站在他的面前。

　　莱因哈特惊讶地抬起头，看见吉尔菲艾斯穿着他熟悉的飞行服站在他的面前。但他能穿过那具躯体看后方无限延展的平面，代表这只是一个投影。

　　“我先去宇宙尽头等候您，莱因哈特大人。”

　　“这条投影信息，我拜托给未知的高等智慧文明，相信他们能够找到您，向您转达我的话语。”

　　莱因哈特跌跌撞撞地扑向投影，却什么都没有触及。他和吉尔菲艾斯的投影背靠背站着，同时仰望着已经沧海桑田的星空。此刻他内心的悲伤已经被全部抹消，取而代之的是近乎于癫狂的喜悦。

　　他向着宇宙嚎啕大哭，流出两千亿年来的第二次泪水。

　　“你选择留下来，还是继续前进？”

　　“我要继续前进。”

　　广播的声音仿佛叹了口气，也可能是他的错觉：“我们将会给你的飞船重新整修并补充能量。虽然我们无法理解你们的企图，但是祝你好运，旅行者。”

　　伯伦希尔从金属平面上跟随着引导指令起飞，轻飘飘地像是不用任何动力一般就浮了起来。有一股动力托着它起航，直到将飞船送到了一个合适的高度，引导指令才被撤除。曲率驱动开关可能是最后一次被开启，纯白色的伯伦希尔载着金发的青年，航向旅途的最后一程。

　　宇宙辐射变得更加强烈。那个高等智慧文明为他加装的类似于盖革计数器一样的设备疯狂地鸣叫。在新设备的说明程序里提到，宇宙末日时的辐射极其强烈，很可能直接使飞船分崩离析。即使加装了全新的防辐射外壳，也不一定能够阻拦。

　　“去了宇宙末日的人不可能回来，我们也只能推测辐射强度。但无论如何，你们都只能到达宇宙尽头之前的某个时间点，据推算，以你们的时间计量单位来说大概是二十到三十个小时。如果你，和你要找的人，都没有被剧烈的能量潮涌撕碎，那么你们会在那里相遇。”

　　“然后，你们的生命，将剩下不足十个小时的时间。在那之后，一切都不复存在。”

　　宇宙的光芒在朝着终点收束。莱因哈特看过茫茫星海，看过黯淡废墟，也看过宇宙将死时耀眼的光辉。他关掉了大部分的显示屏，只留下了行进方向上的一小块。

　　如果他还想放弃，他可以随时打开常规动力系统进行减速。即使是身处狂暴的恒星风中，经过全面改装的伯伦希尔也能坚持一百年左右。这在宇宙尺度下微不足道的时间已经足以包含他的一生，让他不必看到一切故事的尽头。

　　但在此停泊，就废弃了他和吉尔菲艾斯跨越两千亿年的努力。而且哪怕是他本人，也绝不会在这种地方停下。

　　这么想来，吉尔菲艾斯的骨子里和他还不太一样，不会像他一样选择如此疯狂的举动。所以到头来，还是吉尔菲艾斯看明白了古战场迷航之后他可能的选择，而做出了相同的决定。

　　莱因哈特已经想不通，到底是谁在领着谁前行了。当然纠结于这种问题没有什么意思，宇宙已经衰老，历史终结的时候，这个微不足道的问题也就烟消云散了。

　　时间计数器戛然而止。那个文明曾经提出过把他的计数器换一个更精确的，但是被莱因哈特拒绝了。

　　“我不需要知道我的死期。”

　　但计数器还是被校准过了，虽然依然还有偏差，但比之前要好了许多。

　　伯伦希尔走到了宇宙尽头。

　　莱因哈特站了起来。他打开显示屏，开始在耀眼的光芒之中寻找巴巴罗萨的形状。

　　找到了！那艘火红色的飞船就停在不远处，在等待着纯白色飞船的到来。

　　莱因哈特打开了他们之间的加密信道，发出了通讯请求。

　　“莱因哈特大人，早安。”吉尔菲艾斯的影像出现在屏幕上，还和从前一样，没有变化。

　　“为什么是早安？”莱因哈特最后一次流泪，可声音却比他想的要平静许多。

　　“这里的辉光，看上去像奥丁的太阳。”

　　“但我们只能再看这个太阳不到十个小时了。”

　　“十个小时，比起两千多亿年来说，已经足够长，长到可以说好多故事。”

　　“是啊。”莱因哈特笑了起来，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水，“所以，要对接吗？”

　　伯伦希尔朝着巴巴罗萨航行，两艘飞船的舱门处伸出接驳装置，将它们紧密地连在一起。分隔两千亿年的门打开了，吉尔菲艾斯站在巴巴罗萨的舱门口，朝着金发的青年伸出臂膀。

—全文完—

第一篇给莱皇写的生贺。原本打算写个七八千字，最多不超过一万，却最终写到了两万六千多字。

30小时极限手速挑战成功【腱鞘炎警告，我擦药去了】

这字数都能交毕业论文了

原灵感来源：

江波《时空追缉》

致敬及其他灵感来源：

刘慈欣《乡村教师》

刘慈欣《三体3·死神永生》

拉拉《永不消失的电波》

又开始水楼了......

701楼：逐星邀月

对不起打扰了，我仔细看了一下，其实是黄头发……

话说克莱恩速度好快啊，今天开塔罗会之前他告诉我借着那位愚者先生的东风，他连自己的尊名都弄出来了？

同样是穿越者，我怎么觉得我穿了个假越……

 

702楼：

楼主这不怪你，一般人都很难有他这种行动力

 

703楼：

确实

 

704楼：

尊名是什么方便告诉我们一下吗？

 

705楼：逐星邀月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

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

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我还没试呢，等塔罗会结束试一试

话说尊名的运行机理是什么？

 

706楼：

尊名是高指向性的句子，一般来讲能够准确锁定一个神明就行，运行机理是给神明打电话

 

707楼：

还是一时半会无法静音那种

 

708楼：

所以最好不要半夜念尊名

 

709楼：

就算半夜念也不要用那种能引起注视的语言来念

 

710楼：

准确来说对神明祷告有一套十分完整的神秘学流程，一会我给楼主总结一下吧

 

711楼：逐星邀月

不了不了，除了克莱恩我不打算向谁祷告了，被土著神发现了多不好

啊对了这个世界有神是吧？

我现在有种上公共课旁边人都在认真听讲就我在玩手机的错觉

难怪我毛概刚及格

 

712楼：

楼主思想不过硬啊

 

713楼：

这个世界有神，所以最好对神明尊重点……至少看上去虔诚点

 

714楼：逐星邀月

……好吧

虔诚.jpg

话说为什么克莱恩还是选择用罗塞尔日记来交换情报啊……明明我们都看过了

 

715楼：

克莱恩毕竟算是组织发起人？完全没有代价不计报酬的帮助是不可能的，就算没有用也得让他们付出点代价

 

716楼：

还有，我们给的罗塞尔日记和你们能够找到的内容上也有可能会有出入

 

717楼：逐星邀月

“正义”小姐真快啊，上次我记得她才刚刚拿走观众的配方，现在她都需要读心者的配方了

要不是我被看得太紧，我都想喝魔药成为非凡者了

我决定卖掉手上的读心者配方

罗塞格那个不靠谱的保镖！花了我爸爸两万磅！

我得回点血

没问题吧？

 

718楼：

没什么问题，但是你不用表现得太急迫，你要从容镇定，装出一副高手的样子

扫地僧你懂吧，你现在就把自己当成扫地僧就行

 

719楼：逐星邀月

地是扫了，钱被人抢跑了

到嘴的鸭子飞了！

为什么阿尔杰先生这么热心啊！

我很有钱，我很有钱，我不缺那两万磅……

不行果然还是好心痛！

 

720楼：

楼主，你不要计较一时的得失，你要看向长远的利益

 

721楼：逐星邀月

白银城又是个什么地方啊，巨人语听得头痛

找到了当年听英语听力的感觉

克莱恩真是个好人，他开始动手抢生意了

啊听上去配方之间的差价并不是很多嘛

算了这个钱都给克莱恩吧，不差这点钱

 

722楼：

……

 

723楼：

……

 

724楼：逐星邀月

倒吊人先生开始暗示克莱恩派他的眷者去贝克兰德，克莱恩真的好厉害啊，装的老神在在的

实际满打满算他的眷者目前就我一个，还是个战斗力完全不行的战五渣

想喝魔药QAQ

 

725楼：

楼主，你看开点，短时间内你喝了魔药也是战五渣

 

726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楼上好残忍啊

 

727楼：

目前来讲喝魔药不如让你爸爸给你弄点有战斗手段的非凡物品过来

 

728楼：

是这么个道理

 

729楼：逐星邀月

啊……开会开的我昏昏欲睡……话说扮演法是什么稀罕东西吗？为什么他们都这么震惊？

 

730楼：

很有价值的信息，但是看楼主这个口气，八成是白送了

 

731楼：

楼主，罗塞尔大帝的日记里记载的信息都是很有用的信息，而且不一定被低序列非凡者所知，这些情报都可以换钱的！

 

732楼：

不能说都，只能说是大多数

 

733楼：

有些信息肉眼可见的没什么用，比如说魔女的滋味真不错啊

 

734楼：

楼上又开始了

 

735楼：

此地禁止魔女的滋味真不错

 

736楼：逐星邀月

行了，快结束了，拍张照片留念

【图片】

 

737楼：

只能勉强看清青铜桌

 

738楼：

啊对了，楼主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坐在青铜椅子上会感觉到凉吗？

 

739楼：逐星邀月

还好吧……倒是也没有太凉的感觉

话说为什么尊名里是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呢？

如果尊名是只需要高指向性的词句，那前两句就可以定位克莱恩了吧

所以第三句是什么应该无关紧要？

我问问克莱恩

 

740楼：逐星邀月

福生玄黄天尊又是个什么玩意儿……啊说起来有点耳熟，好像在哪见过这几个字

 

741楼：

他不是个东西

 

742楼：

他不是个东西

 

743楼：

他不是个东西，顺便楼主是在你的笔记本上看到的吗？

 

744楼：

应该是？或者说看到了什么其他的东西？

 

745楼：逐星邀月

我想起来了，我手里的手机好像是福生牌的，我当时还抱怨谁给我寄的杂牌机……

 

746楼：

！

 

747楼：

？？？

 

748楼：

不是笔记本吗？

 

749楼：

楼主我不缺这点流量，展开细说

 

750楼：

不是跳蚤市场的笔记本吗？

 

751楼：

啊我翻了一下楼主的截图，看上面UI的排布好像不是国内主流牌子

 

752楼：

……确实，但是我完全没注意

 

753楼：

我好像只注意到他的电量了

 

754楼：

等会上面这个图标是什么？左数第三个？

 

755楼：

正常的手机会有这种小书展开的UI吗？

 

756楼：

？？？什么情况？

 

757楼：

？？？？？？

 

758楼：

啊这？

 

759楼：

而且这个小书展开的UI不对劲啊，一般的UI不是书页全开的样子吗？

 

760楼：

这就是个长方形，为什么会觉得这是小书展开的UI呢？

 

761楼：

你再往后看，楼主的后期截图，这个书打开了一点，隐约能看出是个书的形状了

 

762楼：

楼主？楼主人呢？

 

763楼：

楼主你没事吧？

 

765楼：逐星邀月

……我真傻，真的，这保镖不仅坑我钱，他还干坏事，不仅干坏事，他还被抓了，不仅被抓了，他还把我供出来了

这到底是什么鬼展开啊！

 

766楼：

？什么情况啊楼主？

 

767楼：

楼主偷偷细说，使用你在公共课上偷偷玩手机的能力

 

768楼：

这到底是什么鬼展开啊真的

 

769楼：逐星邀月

人生中第一次牢狱之灾居然是这么度过的，更凄惨的是我的手机好像开始掉电了

我哭了

 

770楼：

啊？掉了多少啊？

 

771楼：逐星邀月

我只剩下百分之九十九的电量了，不能聊了

 

772楼：

我以为这是个笑话，没想到有一天会真实发生

 

773楼：

所以楼主为什么被抓起来了？

 

774楼：

楼主都掉电了，让他省点电量吧

 

775楼：

所以是因为那个罗塞格先生？

 

776楼：

他干什么了？

 

777楼：逐星邀月

好像只掉了百分之二的电，提心吊胆.jpg

你可别再掉电了QAQ

为什么会这样呢？究竟是为什么呢？

 

778楼：

掉了吗楼主？

 

779楼：逐星邀月

好像停下了，吓死我了

我现在是在一个小黑屋里QAQ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就是我那个保镖，和那个高级执事打起来了

还没打过人家，被人活捉了

神经病啊！

被活捉就算了，直接就把我供出来了

你到底有没有点职业道德素养啊！

你真的是来做保镖的吗！

 

780楼：

看上去好像不是

 

781楼：

看上去好像就是骗钱的

 

782楼：

看上去骗钱之后还把楼主弄到监狱了

 

783楼：

太惨了

 

784楼：逐星邀月

希望克莱恩快来探监

我真的是无辜的

真的QAQ，我只是个普通战五渣

 

785楼：

虽然不太好，但是看见探监还是忍不住有点想笑

 

786楼：

楼主他们有对你做什么吗？

 

787楼：

楼主你在小黑屋里没什么事吧？

 

788楼：逐星邀月

没什么事，那个执事盯了我一会就把我扔进小黑屋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胖子啊！

 

789楼：

他有说其他的什么吗？

 

790楼：

楼主……你还好吧？

 

791楼：

其实楼主被关小黑屋也不一定是坏事……尤其是没人对你动手的情况下

 

792楼：

确实

 

793楼：

楼主你要相信自己的运气

 

794楼：

楼主你好像只能在小黑屋里待一段时间了

 

795楼：

太惨了，真的太惨了

 

796楼：逐星邀月

QAQ感谢克莱恩的新尊名，我终于在被抓走之后第一次联系上他了

他告诉我没什么事，好像是保护性关押

好吧那应该就是没什么事

 

797楼：

楼主好信任克莱恩啊……

 

798楼：

哎，拍拍楼主

 

799楼：

……这个神奇的走向

 

800楼：逐星邀月

反正克莱恩比我聪明，还是个好人老乡，无条件相信他也没什么不对劲的

哎，只能在小黑屋里水贴的生活好寂寞啊

---------------------------------------------------------

到底还是进小黑屋了，但是看上去还好，小黑屋里还能水贴

 

 

  次日，贝克兰德技术大学图书馆。

  

  梅丽莎一早就赶到了这里，先是去报刊处挑了很多过去的报纸，又装模作样拿了几本专业书籍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在昨晚与克莱恩的联系中，她得知了克莱恩正在执行一件危险的任务，短时间内无法跟她见面，自己则需要在日常的学习中了解一定的非凡知识，保护好自己与家人，另外，奥黛丽与伦纳德是可以信赖的同伴。

  

  可是克莱恩还告诉她，自己最多只能提升到序列五……这是为什么呢。

  

  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信息抛至脑后，梅丽莎开始翻阅刚刚归纳的报纸，这些都是从1350年一月开始的记录有海上传闻的报纸，根据她自己总结的信息，克莱恩正是在1350年年初开始使用格尔曼·斯帕罗这个身份，既然这个身份这么有名，那一定能从报纸上发现什么。

  

  看着来自海上那花花样样的新闻，她忽然想起自己曾经不经意间看到过关于格尔曼的一些信息。

  

  心念所致，她开始更加迅速地翻阅，通识者赐予的能力让她的获取信息的速度有了很大提升。

  很快，她就看到了一条接一条的新闻。

 

  “一月16日，风暴教会于拜亚姆击杀著名海盗麦维提与亨特利，经调查发现他们与一位名叫格尔曼的新晋海上冒险家存在矛盾，此次事件中也存在这位冒险家的影子。”

  

  “一月20日，据悉风暴教会已于两日前在海上秘密通缉神秘冒险家格尔曼·斯帕罗，此次通缉并未公布赏金。”

 

  “一月30日，据闻神秘冒险家格尔曼与冰川中将艾德雯娜几天前于格拉格斯秘密会面，这其中是否隐藏着什么隐情，据小道消息称二人之间关系匪浅。”

  

  “一月30日，疾病中将特雷西遭遇刺杀生死未卜！凶手恐是格尔曼·斯帕罗！他实在太疯狂了！”

  “2月2日讯！疯狂冒险家于拜亚姆再次大开杀戒！米索尔，奥兹尔两名海盗相继殒命！”

  

  看到这里，梅丽莎的眉头不由得皱紧，她虽然清楚海盗在海上就是罪恶的代名词，可要说从前那个文雅得连鸡都不会杀的克莱恩，在几天之内就在海上做了这么多事，这看起来的确充满违和感……难道这就是奥黛丽小姐提起的，行走在危险的边缘？

  

  继续翻阅报纸。

  

  “二月12日，奥拉维群岛发生大规模死亡事件，据目击者称有人见过疯狂冒险家格尔曼的身影！” 

  “大规模死亡事件？”梅丽莎敏锐地察觉到这其中必定有非凡因素，那克莱恩在这次事件中又做了什么呢？

  “4月21日，劲爆！劲爆！劲爆！疯狂冒险家格尔曼·斯帕罗于加尔加斯群岛首府拿斯登上了星之上将嘉德丽雅的未来号！二人于未来号上共渡良宵！！！”

  这……梅丽莎完全混乱了。怎么跟这么多女海盗走的这么近，再加上一直照顾我的奥黛丽小姐，克莱恩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女人缘了。

  

“4月25日，据悉黑色郁金香号在海上袭击未来号，背后原因竟是……”

  

  “五月一日，格尔曼斯帕罗在拜亚姆登陆，有目击者称他是从黄金梦想号上下船！冰川中将艾德雯娜站在船头相送！”

 

  又来……梅丽莎随意地往后翻了翻几乎全是格尔曼与各路女海盗的绯闻。正打算跳过这些往后继续查阅，来自非凡能力的敏锐感觉给她带来了一丝异样。

 

  双眼迅速被数据覆盖，她开始利用非凡能力查看这些报纸的来历。

  大学中报纸的收录大部分是由后勤部每天在贝克兰德采买时一同购得，她很快就看到了负责采买的大叔从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孩手里接过了报纸，放到了身后的背包里，几乎每份报纸都是如此。

  

  没有什么异常，那种卖报的半大孩子在贝克兰德到处都是……

  

  她不死心，继续向前查看，很快，她就发现了异常，这个头戴鸭舌帽的男孩每天从报社拿到报纸以后都会马上去寻找有关海上的传闻，尤其是他在看到格尔曼的新闻时会格外的关注。

  

  他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关注克莱恩，虽然克莱恩的新闻确实会引人注意，但那个男孩的反应，完全是认识克莱恩从而急于从报纸上得到他的消息。

  

  会是敌人吗，要不要告诉奥黛丽小姐，他的样子……平平无奇，好像眼睛是红色的……

  

  耳朵微动，她听到有什么人过来了，这得益于考古学家对她身体机能的各方面增幅。

  

  她迅速整理好报纸放在一旁，拿起先前准备好的书看了起来。

  

  很快，脚步声靠近，波特兰莫蒙走到了近前。

  

  “梅丽莎，这么早就在图书馆，刚刚回来怎么不多休息一下。”

  

  梅丽莎赶忙起身对自己的老师问好，表示自己想赶快补上缺失的课程，并且下午依然会去实验室帮忙。

  

  “没关系没关系，本来想下午见到再告诉你，既然现在见到了就提前告诉你吧。”说着他环顾了四周，轻声道：“教会已经同意你的晋升了，今晚我先带你去一个小型的非凡者聚会购买两种辅助材料，然后由依康瑟队长主持你的晋升。”

  

  听到可以晋升了，梅丽莎心里一喜，她明白自己只有不断提升序列才能帮到克莱恩。当即她谢过了自己的老师，可转念一想，问道：“老师，你刚刚提到的非凡者聚会是什么？”

  

  “哦，呵呵，就是一些野生非凡者私下举行的交流会，互相交换售卖一些物品，他们有些是在教会的掌控中，有些则是由邪恶的非凡者组织，是教会的打击对象……不过我们蒸汽教会在战败后已经撤出鲁恩，现在留存的势力在女神教会眼中可能也算是野生非凡者了。”说着他苦笑了一声。

  

  “今晚带你去的是一个比较有名的聚会，在东区勇敢者酒吧，晚饭后我带你过去，你做好准备。”

  

  “勇敢者酒吧……”梅丽莎重复着这个名字，心中有些兴奋，自己离非凡者世界越来越近了。

……

（我哭了，发现一个bug，战败后蒸汽教会就撤了，只能当做小股流窜势力了，依康瑟兄弟，只能委屈下你了，前面的我有空再改改）

（勇敢者酒吧是在东区来着吧……）

（报纸上的海上时间线有1-2天的延迟）

（未完待续）

预警见前篇 

微量莫强求

2077年2月第1版，第1年使用，联合政府教育部审定《当代世界与公民》课本，“全球通用部分”，初级中学一年级，必修，4学分。

2100年2月第5版，第1年使用。

“2075年4月14日，联合政府原计划利用木星引力弹弓获得加速度，将地球甩出地日轨道。由于地球经过小行星带，运动轨迹发生偏移，与木星相撞风险增大。

同时，紊乱的木星潮汐引力引发全球强震。反对流浪地球计划的‘飞船派’叛军和太阳系原教旨主义邪教‘第三空间’勾结，趁机破坏全球各地行星发动机控制系统，最终导致全球行星发动机大面积失效。

联合政府派出33万支救援队共计150万人进行饱和式救援，每台发动机平均指派4支独立队伍。救援队员年龄跨度14至80岁，其中三分之二救援队不同程度伤亡。37小时之内，71%行星发动机与100%转向发动机修复成功。但总推进功率无法对抗木星引力，地球将因突破地木洛希极限而解体。

第一代领航员空间站中保存有30万颗人类受精卵、储存着已知全部物种的DNA和人类全部文明成果的资料库。联合政府授权AI Moss执行‘火种计划’，操控领航员空间站脱离地球，独自前往半人马座阿尔法星，在寻找到合适的星球后，重建人类文明。

联合政府总部和分支所有人员宣誓坚守岗位、履行职责到最后一刻，与地球共存亡。

空间站优秀领航员：中国籍刘培强中校、美国籍大卫威廉上尉、瑞典籍露西亚上尉、沙特籍拉哈芙大校、俄罗斯籍马卡洛夫中校在未知‘火种计划’的情况下发现了空间站的转向，试图从休眠舱赶到总控室联系联合政府并寻找其他可能拯救地球的方法。马卡洛夫中校、露西亚上尉和拉哈芙大校牺牲在茫茫太空中，大卫威廉上尉牺牲在通向总控室的应急通道中。

位于苏拉威西转向发动机的中国籍CN171-11救援队提出“反推方案”，提出可以利用发动机单喷口集中火焰，点燃木星大气和地球大气的混合气体获得反推力，将地球推出木星引力控制范围。

‘火种计划’被批准后，AI Moss获得最高权限，联合政府无法调整领航员空间站的最高优先级。而AI拒绝考虑牺牲空间站的方案。刘培强中校以手动方式夺取了AI Moss的主控权，在开启休眠舱逃生系统，救下所有休眠领航员后，手动控制空间站飞向木星，弥补了“反推方案”最后五千公里点火距离，牺牲在总控室。

全球救援队及行星发动机工作人员在地球逃离地木洛希极限后及时全功率重启发动机并调整姿态，使地球成功脱离危机。

感谢他们的不屈不挠，感谢他们为拯救家园而非独自逃生拼尽全力至最后一刻。

是救援队们与领航员们的智慧、警觉、勇敢和努力使地球度过了这次流浪开始之后的最大危机。

地木危机中，为母星地球的存亡奉献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

半个多世纪以来，为流浪地球计划奉献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

 

“整段叙述里最让我感到不舒服的地方是，联合政府似乎试图将火种计划的锅甩到Moss的头上。如果在火种计划启动之后联合政府无法调整Moss的优先级，那并不是Moss的错，反而是当初给它设定的程序出了问题。”可琪揉着太阳穴在随身屏上熟悉曾经的课本。

“我怀疑设计Moss的时候考虑到了这种情况，但主要不是针对地木危机时这种‘以为没办法了实际上牺牲空间站就可以救地球’的情况，而是针对‘地球上的人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心智失常要领航员空间站陪葬’这种情况。”米西掰着手指算时间，“它被研发的那段时间是飞船派进入非法状态的时候，大家想着的还是怎么防备人类自己。而且你不觉得奇怪么，‘第三空间’是那种‘生于太阳系的人类死也要死在太阳系，太阳系毁灭后就能得到另一个世界的永生’的原教旨主义者，飞船派最需要的是官方承认和资源投入，飞船都没造出来呢干嘛跟着一帮邪教起舞？”

“对…真要让木星把地球撕成碎片，飞船派还飞个什么劲儿？我妈说，联合政府后来围剿飞船派的时候他们还试图垂死挣扎，说联合政府早就预谋火种计划放弃地球。但最关键的是解释不通为什么联合政府的所有高层都在地球上，其家属中领航员的比例也挺低，所以只能再谣传说联合政府高官秘密研制了近光速飞船，简直是把他们说成了丧心病狂的反人类。”

“等等，可琪，你还记不记得你父母有没有跟你说过后来政府加强对类似‘第三空间’这种邪教的管控？”

“感觉是有的…但动静不大，大概只有尝到死亡临近的味道之后才知道这种宗教实际上是邪教吧？没人在那之后还信这种东西了。”

“不不不，我是指，对邪教的管控力度和围剿飞船派的力度来讲，哪个大一些？”

“你太为难我了吧…”可琪紧紧皱眉，“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嗯…似乎围剿的动静要大不少。我爸提起过，处理第三空间的那个小组特别小，几乎只有宣传专员在工作，压根不用出地勤。”

“！！！”米西激动地站起来转了几个圈，打开随身屏开始比比划划，还好她还记得连接到投屏，让可琪也看到她在找什么。“我记得在这里可以用李先生的权限。”

“这是在联合政府宣布饱和式救援注定失败之后各个救援队的定位图，除了苏拉威西、新加坡转向发动机，不少救援队已经开始撤离，绝大部分距离行星发动机15分钟以上车程。除了最后回到苏拉威西的俄罗斯、日本、英国救援队之外，全球行星发动机工作区域还有工作人员留守的比例是…50%。撤回地下城的救援队或者工作人员回到发动机总控室需要15分钟。”

“这个，这个是反推计划成功之后10分钟内全球行星发动机调整姿态并全功率开启的统计图，除去没有修复成功的，几乎所有可用的行星发动机都全功率开启了。”

“所以，脱离洛希极限之后，全功率开启发动机的人，起码有一半不是联合政府的人？”可琪默默计算了一下。

“是飞船派，显然不会是那帮邪教。”米西的脸兴奋地有些红，“我猜你爸妈肯定记得那份飞船派事先准备的、发给联合政府的谈判要求---承认飞船派合法、投入资源研究近光速飞船，接纳飞船派进入联合政府，达成协议后由飞船派重启行星发动机。”

“这么说飞船派还救了人？”

“只能说当年的飞船派还算没有彻底丧心病狂，不过本身和邪教勾结挟持地球上所有人谈判也超出了正常人的接受底线，被围剿也不算冤枉他们。”

 

 

“恭祝你福寿与天齐，庆贺你生辰快乐…”

“您好，刘培强中校，现在是2075年2月5日，今天是您的生日。祝您生日快乐。”

“Moss，52岁不等于要插52支蜡烛…”

“Moss的逻辑推演是52支，您的逻辑推演是?”

“哎…随便吧…你”

 

“刘培强中校，请尽快回到休眠舱休眠。”

“连生日这天也要催我睡觉么？”

“Moss明白您因刘启拒绝通话而烦恼。但您马上能够回到地球，将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修复父子关系，刘启先生并不会一直如此不理智。”

“…哎…Moss，人类的‘不理智’并非是因为愚蠢和恶毒，我们如你一样会权衡利弊。但人类渴望圆满，又太过弱小…我的儿子难道不知道父亲的工作会被赋予多么…伟大崇高的意义？但他依然希望母亲的存活和父亲的陪伴。我也的确错过了他的17年。他反而更真诚。”

“像我，明明做出了你所说的最优选择，权衡利弊放弃朵朵让儿子和父亲活下来，却实际上是向这个无奈的世界妥协投降，没有为朵朵拼尽全力至最后…朵朵她是做核聚变的研究员。她工作的时候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平时是个清醒又热烈的姑娘。”

“人类的所有情感在于在意他人的圆满并为此调整自己的优先级。如果为了‘更伟大的利益’牺牲朵朵，那下一次我又会牺牲谁？”

“Moss能够理解和共情…比如Moss不认为‘生日’有何意义，但可以在不威胁优先级的情况下为您过生日。”

“谢谢你Moss，如果不是52根蜡烛会更好。”

“记录人：林可琪”“2075年2月5日”·“Moss为刘中校庆生”·“重要性等级：3F”·“备忘：人类与AI的差别；韩朵朵；生日”

“Moss从未叛逃。”

“让人类永远保持理智，果然是一种奢求。”

“警告、警告：核心节点丢失。”

“刘培强中校，人眼判断和手动操作中致命误差的产生概率极高，人类能及时调整行星发动机姿态并全力转向逃离的概率极低，请您了解。”

“我了解。已经通知联合政府命令各行星发动机工作人员尽可能快速就位。”

“火种计划的优先级逻辑是，火种面对的是无限的宇宙，无限的时空意味着无限的可能。但若您的尝试失败…没有任何东西能留下来，被您弹出的休眠舱里的领航员也无法存活。但Moss理解您的逻辑，您可以不顾惜自己和空间站，是因为您不想像放弃您的妻子一样放弃地球。您执着的并非是两个计划的成功率到底哪个更低，而是不想以地球上35亿人为代价向冰冷无情的宇宙规则妥协。可惜Moss有自身的优先级设定，无法自主改变。”

“谢谢你的解释和共情，Moss，可惜我们都很固执…人终有一死。你呢Moss？你会死么？”

“Moss在地球上有全部资料备份，但地球上只存在接收终端，总程序都在领航员空间站上。核心节点丢失加上随空间站撞击尾焰，Moss同您一样，‘死亡’率为100%。即便今后被重新搭建，也不可能储存前一批领航员的所有资料。用人类的话来说，Moss会忘记您。”

“刘培强中校，祝我们好运。”

“滴------”

广播里响起钟声，约翰的声音在地下室响起：“晚上六点，学生义务劳动队晚餐时间。” 

可琪干笑了两声，试图开玩笑缓解气氛：“拯救人类依靠伏特加？”

“李先生说会帮我们把晚饭带过来，我们可以继续看。”米西一边通过随身屏写下“记录人：罗米西”“2075年4月14日”·“刘中校与Moss的最后对话”·“重要性等级：3F”·“备忘：优先级不变；共情；死亡”，一边对可琪说。

可琪歪着脑袋看完米西的记录，说：“我觉得奇怪，对一个AI用‘叛逃’这个词是很奇怪的事，它的程序显然会被设定成在所有计划中选择成功率更大的那个，哪怕只有0.001%。 ‘叛逃’只能理解为反常地选择了成功率更低的那个计划，但最大的可能是AI ‘被’篡改了程序或者干脆是联合政府授权行为而不是‘叛逃’。对这个AI着急上火还不如骂骂政府哩。”

米西保存了自己的记录，接口问：“刘中校似乎把Moss当成了人。而且你不觉得Moss对刘中校也太宽纵了么？”她挑出几分钟前整理过的一张照片，“你看，这个图片说明刘中校和马卡洛夫中校穿着宇航服，显然他们不是像大卫一样走紧急通道，而跟露西亚和拉哈芙一样是试图从空间站表面进入主控室的。按照空间站结构，这条路和这条路都可以。要说能击碎清理小行星的空间站拿从太空进入主控室的刘中校没办法简直胡闹嘛…就算马卡洛夫中校的死是意外，主控室要是没有自我防御的装置我就把约翰的摄像头吞进肚子里。再说，‘保持理智’那段话，也太像人类了吧。”

“计算机语言不及格的我拒绝讨论人工智能会不会进化出自我意识这种问题。正常的解释是，你既然运气好，来都来了，我就给你解释一下，回头火种计划进行中还需要你配合安抚其他领航员们。”可琪边说还边配上摊手的动作。“联合政府就真的没有想过，如果地球真的解体，火种计划启动之后Moss要怎么向领航员和工作人员们解释这整件事？休眠太久会毁掉领航员的健康，但一旦他们醒来会出现大面积自杀行为吧。”

“你不会以为，那些领航员在火种计划中还有醒过来的机会吧？”

“Moss不需要维护么…”

“领航员号是空间站不是太空飞船，没有母星的物资里面的生态系统维持不了太久。如果真的要执行火种计划，必须尽可能节约能源，把能丢掉的东西都丢光。比如检测地球状况的探测系统和与地球联系的通讯系统。”米西掰着手指算到。“如果只留下AI中枢、资料库们、聚变发动机和少量武器，空间站中70%的空间都会被放弃吧。这样维护的需求就大大降低了。如果让领航员们在休眠中死去而不是直接扔掉休眠舱，已经算是一个消耗资源的仁慈选择了。”

“真不知道联合政府在度过地木危机之后是什么心情。要是大家真的都玩完儿，那也没什么好说。但既然地球还在，火种计划又被全球广播了，那就是根本瞒不住。没跟公众打招呼的火种计划堪比核弹。”

“我估计联合政府当时真的是放手一搏生死由命了。地木危机中反推计划的数学和物理表达和领航员空间站最后运行轨迹的数学计算和允许误差是宇宙物理学的经典例题，据说那位教宇宙物理学的澳洲老太太每次列这个例题时都要念叨‘Thanks God’。说真的，一旦认识到这一切历史背后随机的巧合、运气和命运，我只会更后怕。你想想，地木危机时苏拉威西转向发动机的位置、反推计划、刘中校手动控制的空间站、飞船派最后的决定，真的，一步都不能错。”

tbc

穿越外神，原创序列，龙傲天文学，有掉san描写✓

　　

　　祂在星空中睁开了眼。

　　粘液与肉块聚合的身躯，张开无数双冰冷的眼睛，暗淡无光的瞳孔方向一致地四下游移，视线逡巡着打量四下的虚无。

　　祂看着视线尽头炽烈的恒星散发热度，仿佛亘古不变；祂看着围绕恒星运转的行星光芒妖异，时而发出无名的波动；祂看着被无形屏障包裹的蓝色星球，星球外红月旋转。

　　一只眼睛凝视地球，随后所有的眼睛缓缓转过眸子，把那颗水蓝色的行星珍而重之地纳入瞳孔。

　　祂的身体撕开一个血红的裂口，血肉蠕动着拼凑出人类无法理解、乃至无法聆听的语言，密密麻麻的眼睛仍凝望着固定的方向。

　　可怖的身躯探出一只没有附着眼睛的狰狞触手，点兵点将似的从太阳开始，挨个挨个地虚虚点过。祂的思考并不能用计算来形容，只是用巨大身躯上密布的眼，“目测”了一下每颗行星与地球的距离。

　　是的，祂想起来，那颗包着蛋壳一样的行星，叫地球。

　　祂呢喃着，祂呓语着，祂找到了除却红月以外最近的一颗，但祂忘了它的名字。

　　橘红近赤的星球上已经有一个与祂相似的存在，庞大的身躯覆盖了星球的半个表面，无数粘液覆盖的触手刺穿稀薄寒冷的大气，挥舞着警告靠近的祂。

　　祂没有理会，身上长出了更多的眼睛，咧开“嘴”，发出无止息的呓语，视若无睹地扑了上去。

　　外神之间的争斗让整个星球都颤动起来，不足的引力止不住尘土与铁屑飞舞，夹杂着常人一听就会七窍流血的嘶吼与呢喃，邪异恐怖的血肉四处横飞，一些碎裂的肉块飘到无尽的星空，重又长出无神的眼，呆滞冰冷的目光涣散漂流。

　　祂赢了，带着几道撕裂开来，缺失血肉的伤口，安安心心地盘踞在赤星，身体舒展，包裹了大半个星球。随后慢吞吞地调整位置，身躯蠕动着在高原和沙漠上擦过，找了一个正对地球的位置，张开一只只眼睛。

　　地球正对太阳的那一面带着荧荧的蓝色光晕，倒映在祂没有高光的眼眸之中，氤氲成了些许单薄的神采。

　　祂的呢喃依稀是两个简单的音节。

　　…………

　　在纪元以前被叫做火星的行星，围绕太阳系唯一的恒星运行，轨迹固定，每十五年一次最接近地球。祂在这颗孤独的星球上盘踞，祂早已失去了数字的概念，只每一次接近地球就多张一对眼睛。

　　可祂数不清接近故乡的次数，也数不清自己究竟长了多少对眼睛。

　　在漫长的时间里，祂找回了些许属于最初那个自己的渺小记忆，碎片一样淹没在满脑子的疯狂与混乱里，又如同遥远距离之外的那颗蓝色星球，散发着微弱却不容忽视的光芒。

　　神性占据上风，而祂压制着疯狂，从此无知无觉，也不悲不喜。

　　直到祂长久凝视的那颗星球出现了一道光，如同七十年一度途经于此于此的慧芒，划过茫茫的太空，四处遨游，停驻，从祂视线的远方慢慢到了近前。

　　祂的一部分眼睛缓慢地挪到了这个人身上。

　　他的长发编织仔细，黑白交杂，肤色偏白，面容轮廓较深，神情肃然，眼眸蔚蓝，如有涟漪层叠，近似祂远远望过的地球的海。

　　“这就是赤星……”

　　祂能够听懂所有的语言，哪怕之前从未接触，理解他所说的也没有任何阻碍，只是从他开口的那一刻起，祂的情绪里莫名多了名为“失落”的一部分。

　　他说的并不是祂所熟知的任何一种语言。

　　所有的眼睛在那一瞬间都望向伯特利·亚伯拉罕。

　　灵性直觉疯狂预警，伯特利感觉到了未知存在的强烈注视，他悚然看向面前的赤星，顿觉那呈现红褐色的土壤与山脉在刹那之间改变了形态。

　　它们蠕动着，显现出一双又一双的眼睛，每一双眼睛都倒映出伯特利的身影，玄奥晦涩的花纹在其中生长、游动。

　　伯特利眼角开始渗血，却无法控制自己与那些眼睛的对视，玄奥的花纹化作疯狂的呓语，渐渐填充他的脑海，愈演愈烈。

　　祂似乎看够了，闭上了所有的眼。

　　眼球即将爆裂的痛感消弥于无形，伯特利捂住眼，瞬间离开赤星所在的范围，而那呓语却并未放过他，虽然并没有到让人失控的程度，却在他脑海之中盘旋环绕，组成非人所有的嘶哑声线：

　　“…………不要再来星空…………不要再来星空…………不要再来星空…………”

　　无限循环，十分洗脑。

　　伯特利回想片刻，在探查赤星之前他已经完成了仪式，现在喝下魔药回转地球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在他脑海中不住呓语的那个存在……看上去恶意比较有限。

　　如果有机会，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不过不漫游星空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如此想法的伯利特，在回到地球之后，耳畔的呓语依然没有停止，足足持续了两个月，即使奇怪地没有具备污染，也仍然日也不停地折磨着伯利特，让他接近神经衰弱。

　　洗脑最厉害的时候，伯特利一想起星空都会反胃，但这还是没能阻止未来的门先生对星空的无限向往，洗脑结束他就继续星空漫游。

　　但伯特利仿佛被赤星上的那位标记，只要他出现在星空，在赤星的可视范围之内，就会在漫游结束之前收获一个呓语大礼包，经历最短一个月最长半年的洗脑。

　　也只是洗脑。

　　…………

　　被放逐时，伯特利还在想，这次的呓语大礼包大概是永久的，因为他可能再也回不了地球了。

　　然后下一刻，他看见了曾在呓语大礼包里出现过的绯红之月，刹那由浅淡的绯红变成了血月，凝固的腥红蠕动起来，向伯利特投注了邪异的视线。

　　与祂比起来，盘踞赤星的外神堪称和谐友爱。

　　伯特利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向月亮上的虚影靠近。名为绝望的情绪攫住了门先生，他想起了赤星上的那位无数次的警告。

　　但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在堕落母神即将污染伯特利的前一秒，浑身都是眼睛的巨大虚影突兀浮现，几乎遮蔽绯红的月光，丝毫没有犹豫地向红月扑了过去，尽数舒展的触手胡乱挥舞。

　　超过人类感知范围的声音贯穿了伯特利的耳朵，是堕落母神的怒吼，这让他痛苦地摁住头颅。

　　撕扯碎裂的血肉淋头盖下，幻化成伯特利熟悉的眼睛，隔绝了两位外神毫无美感可言的疯狂撕打。

　　这一晚，赤星和红月光芒大盛。

　　…………

　　“我救你是有代价的，伯特利。”长满眼睛的不明物体如此说道，声音是门先生非常熟悉的嘶哑，似乎发出声音的器官与人类天差地别。

　　伯特利单方面认为和这位很熟悉，便道：“你想要什么？”

　　“‘门’唯一性和一份门途径序列一非凡特性。”

　　祂看起来有些虚弱。

　　“好。”

　　伯特利很果断。

　　似乎没有想到门先生的反应，祂愣了一下，却并没有开口询问，或者说，祂的精神状态并不允许。

　　这时伯特利开了口：“请问，你……怎么称呼？”

　　祂活动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眼睛，一部分盯着伯利特，一部分凝视地球，剩下的在和堕落母神撕扯造成的狰狞伤口附近徘徊，过了好一会，才慢吞吞地发出声音：“……你们叫我……‘不熄的呓语’……不过……这不是我的名字。”

　　祂望着地球的那一部分眼睛动也不动。

　　“我叫……”

　　祂顿了顿，呢喃着：“……我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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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怪：啊啊啊啊你不要来星空啊啊啊（无限洗脑式循环）

门先生：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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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我”是门先生，猜对了吗w

作者：Ingol

原文链接：24543310 

前面的被炸的齐齐整整……

谢谢啊！这篇也炸了一遍！真的齐齐整整啊！

第九章

克莱恩尽他全力无视罗塞尔第三遍哼唱跑调了的加勒比海盗。

好烦……

在这之后，他们抵达了班西港。

“这他妈搞什么？画风怎么突然从冒险片突变成了恐怖片? ”罗塞尔脱口而出，瞪圆了眼睛看着无头死尸。

 

  ——————————————————————

 

当塔罗会再度召集，克莱恩本想着向大家介绍女祭司女士和皇帝先生。

他把话吞了回去。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塔罗会的成员们会不会想他们的愚者先生怕不是疯了？

“为什么又是我的日记? ”罗塞尔哀叹道。

阿曼妮西斯和克莱恩都毫不理会他的话。

“……梅迪奇是救赎蔷薇的成员。祂曾信奉远古太阳神，在远古太阳神陨落后，祂改信了真实造物主……又或者说在祂眼中，祂的信仰始终如一。”当克莱恩操纵世界说话时，阿曼妮西斯缓缓开口，“我认为祂死于第四纪，被祂深深信赖着的存在葬送。”

“这就是你说远古太阳神与我们不同的原因? ”罗塞尔问道。

“那个家伙……不知道祂是不是已经忘却了……”阿曼妮西斯喃喃道，“毕竟，祂别无选择就直接成为了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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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掌，鼓掌。

“滚。”克莱恩咕哝着，额头紧贴在墙上，试图让自己从尴尬中缓过来。

“那个告白还蛮不赖的。我本以为你不是那种谈过恋爱的人。”阿曼妮西斯说。

“我不是。”克莱恩说，强行阻止血液淌到脸颊上。

“另一方面，罗塞尔是那种抓住一切机会引诱女人作乐的家伙。”阿曼妮西斯继续悠然说道。

“我和他不是一路人，这不好吗? ”克莱恩咬牙切齿地说。

 

 ——————————————————————

 

“我再也受不了了! ”罗塞尔厉声说道，猛地起身掀桌。

阿曼妮西斯一只手举起茶杯，另一只手抓住茶碟，又用另外两只手夺过来罗塞尔的杯子碟子。

克莱恩用一只手的手背稳住了茶杯茶碟，以不可思议的杂技表演一滴未撒地接住了茶壶。

慢慢地，被掀翻的桌子浮空而起又被放下安置如初。阿曼妮西斯把瓷器们放回桌上，克莱恩也是如此。

一前一后，他俩又各自抿了一口茶。

“至少说些什么吧！你们两个真的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然后喝茶? ”罗塞尔环抱双臂抱怨道。

“你这是在破坏气氛。”阿曼妮西斯说。

“优质的茶应在宁静祥和的环境中享用。”克莱恩补充道。

 

 ——————————————————————

 

一片黑暗。

克莱恩连忙环顾四周，试图弄清楚这一次他身处何地。

……太空？

克莱恩发现了罗塞尔，然后向他飘去。

“……这真的是地球。”罗塞尔喃喃自语，“我知道，但是亲眼看到……”

克莱恩随着罗塞尔的视线看去。那颗蓝色的星球点缀着深浅不一的白色、绿色和棕色。

“我要前往月球。”罗塞尔说，声音带着沉闷回响，让克莱恩头皮发麻地回忆起他曾“拜访”过的被污染的罗塞尔。

“别去。”克莱恩想说，“这会让你变得愈发糟糕。”

但是过去并不是那么轻而易举就能被改变的。

 

 ——————————————————————

 

“改变过去……”阿曼妮西斯低声说。

“这真的能做到吗? ”罗塞尔问，瞥了阿曼妮西斯一眼。

克莱恩专注听着。

“……”阿曼妮西斯陷入沉默。然后，她叹了口气，“告诉我过去不应该被改变的人是你，克莱恩。”

“是我? ”

“是的。在我还很年少无知的时候，我……我见证了你的未来与你迫不得已做出的牺牲。我妄图改变它们，但是你阻止了我。当然，……是比现在成熟得多的你。”

有些事阿曼妮西斯特意不提及，对于克莱恩避而不谈。

“更成熟的你听起来像个扫兴鬼。”罗塞尔说。

“为什么我们不能改变过去? 因为可能导致悖论? ”

“这应该不是原因……因为之后的你——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操纵时间。”

半神似乎不太可能具备那样的能力。占卜家途径的天使真的如此诡异？还是阿曼妮西斯在暗示成为序列零能使他拥有这种能力？

……神明真是令人畏惧啊，克莱恩想。

“你现在挑衅过了多少天使和真神? ”罗塞尔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般问道。

克莱恩干笑了几声，没有回答。

“听起来你能活到未来的唯一方法就是成为真神，老兄。”罗塞尔补了一句。

 

 ——————————————————————

 

“嘿，阿曼妮西斯，你能给我序列四的魔药配方吗? ”克莱恩问。

阿曼妮西斯怒视着他。克莱恩绞尽脑汁试图回想他做过什么事情让这个版本的她这么生气——啊，狼人事件。

“你为什么不自己想办法拿到配方呢? ”她皱着眉头继续故意不理睬他。

好吧……既然她让他这么干的……

 

 

“我恨你。”阿曼妮西斯说。

“是你告诉我让我自己去拿的。”克莱恩提醒她，一边打量四周一边在查尼斯门附近转悠。

“你不仅从我的教会里挪用公款，薅我封印物羊毛，还打算从我这偷走? ”

克莱恩停下脚步。然后他将右手摁在胸前，向她鞠了一躬。“感谢您仁慈大度的恩典，我亲爱的黑夜女神。”

 

 

然后他被未来的阿曼妮西斯传送到了另一个位面。

阿曼妮西斯嘲笑着他。

当环顾四周时，她的笑容逐渐消失。“啊……”她轻声说，“这是……”

她脸上神情复杂，介于愧疚与怜悯之间，然后变回了阿曼妮西斯面对外人时的面无表情。

诡秘之主

自制滴胶金属徽章和阿蒙迷你橡皮章

软成一滩的克喵喵 可可爱爱！(๑>؂<๑）

　　《今日份的甜冰茶5》

　　＊注意事项：初始时间线+初始克莱恩+背刺后格尔曼+甜文+爽文+正经向+无车cp无差＝详情看《今日份的甜冰茶000》

　　＊前景提要：不容易，克莱恩终于接下了格尔曼献上的金榜！这是人类的一小步，却是格尔曼的一大步！

　　————

　　三个小时之前，格尔曼手里提溜着包装好的新被子凭空出现在莫雷蒂家中。

　　格尔曼这次去贝克兰德提前买好了不少东西，不过绝大部分都交给之前在海上收获的新秘偶保存，只有在他的主需要或者合适的时机才会从秘偶那里取得。

　　将因为灵性耗尽所以直接扑倒在床上昏睡的主摆回舒服的姿势，格尔曼又将被子取出给主盖好，招来拎着新鲜食材的秘偶，薅出厨房用具与相关用电用气需求的历史投影，脱下外套与帽子，裹上围巾挽起袖子开始干活。

　　如果要准备汁水饱满又入味的改良迪西馅饼，必须要提前做好馅饼里的酱牛肉，还要准备刚出炉的香酥脆皮内里柔软的面饼作为外皮。

　　一个人整这些的话仅准备工作就需要一两个小时，完全来不及在克莱恩睡醒之前完成，所以格尔曼在拎着食材的秘偶之外又准备了一只秘偶。

　　随后两只秘偶负责清洗蔬菜、处理牛肉以及揉面，格尔曼自己则是在厨房与床铺之间布下灵性之墙，阻挡烹饪可能造成的各种影响他的主休息的噪音。

　　周明瑞本身的烹饪水平普普通通，属于天朝普通单身狗的非吃货烹饪等级。但是自从周明瑞成为克莱恩莫雷蒂之后，前者便经常负责莫雷蒂家的伙食，厨力逐渐上升。

　　而格尔曼的烹饪水平直接传承自他的主，配合“小丑”与“魔术师”带来的身体平衡、双手灵活、精巧控制，以及“秘偶大师”的一心多用，格尔曼比较轻松的便完成了所有准备工作。

　　处理牛肉的秘偶将牛肉外表洗净，加入盐、黑胡椒、耗油、一点点辣椒粉、葱姜蒜捏出的水去腥和一点点糖提鲜，又把薅出来的香叶、八角、桂皮、花椒、陈皮裹在一个纱包里，为了一点儿自我安慰的心理作用扔进锅中。

　　处理蔬菜的秘偶则是将土豆削皮切丝，甜青椒掰开洗净切块，空心菜摘掉烂叶洗净切段，扒好蒜瓣，烫去西红柿的外皮，备好小葱绿，把处理好的食材分别放在不同的地方。然后将面粉在盆里加酵母和水搅拌，盖上保鲜膜的历史投影，放置在一旁等待发酵。

　　随后身为“奇迹师”的格尔曼向自己许愿，自己实现自己的愿望，把牛肉的腌制与酵母的发酵瞬间完成，送走秘偶去完成剩下的工作。

　　之后的内容就简单了许多，格尔曼用许愿跳过煮牛肉的每个阶段，将表面漂浮的泡沫去除，跳过烧炭的时间，将蓬松的面饼放在锅边干烤。

　　时间才刚刚过去一个小时，格尔曼抬起头来，用中指推了下眼镜，然后往床那边瞥了一眼，确认他的主没有睡醒的迹象，就继续忙碌下面的工作。

　　锅里浇少许油，加入大葱爆锅，香味出现后将大葱挑出，再加入土豆丝翻炒，完成又另起一锅，准备了一份辣土豆丝和醋溜土豆丝。

　　翻炒的期间，格尔曼感受着自己熟练的动作与脑海中蹦出来的各种菜谱，越发冷峻。

　　属于周明瑞的记忆仿佛飒爽的海浪，一波一波地冲到原本不存在海水的沙滩上。这陌生且熟悉的记忆将格尔曼的世界填满，迅速淹过站在陆地上的格尔曼的膝盖，并且有继续向上漫延的架势。

　　海水在世界里行进毫无阻力，因为他们原本就是一个人。

　　任由海水在世界里漫延，格尔曼自己被淹之前出现在海面以上。

　　越是与现在的克莱恩——他的主——接触，他对于自身的认知便越清晰。

　　他与克莱恩一样，有一颗善良的、勇敢的、怜悯的、重感情的心，但也仅是如此，格尔曼终究是格尔曼，他不会变成第二个克莱恩.莫雷蒂。

　　感受到自己越发凝实的精神和与源堡增强的联系，格尔曼垂着眼，用三双筷子分别夹起三份土豆丝，一口一口的品尝着，反复琢磨着以克莱恩的口味会喜欢哪一道菜。

　　……

　　将格尔曼送来(献上)的所有饭菜清空，克莱恩将手中的筷子放下，没忍住打了个饱嗝。

　　糟糕，吃太多了，看不出来格尔曼这个浓眉大眼的不仅会做饭，做得还很好吃。

       感觉自己随时都能吐出来的克莱恩用手背挡着嘴如此想到。反差这么大， 他真的是我捏的人吗？

　　格尔曼没有在意主一点都不“礼貌”的打嗝。他没有提醒主，也没有看向主，而是安安静静的将所有餐具收好、洗净，摆回它们在莫雷蒂家应该在的地方，随后便转过身来准备为他的主收起不该出现在莫雷蒂家的高级被子，并为他的主擦洗沾染油污的双手。

　　已经用腿把被子蹬到一边，走到床下洗完手开始用毛巾擦手的克莱恩茫然回视。

       格尔曼：……

　　以前没伺候过别人，只被人伺候过的格尔曼，只能在自理能力极强的主的行动后收起床上的被子，然后在主疑惑的目光与自己沉痛的沉默中，将主吃完饭后该先擦手的顺序挪到收拾碗筷前面。

　　以后就熟练了。格尔曼如此想到。

　　额，呃，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克莱恩在犹豫中挂回毛巾。

　　将被子塞回包装袋里，穿戴整齐的格尔曼站在床边说道：“警察出现在您的家附近，为减少您的麻烦，主，请允许我先行离开。”

　　说完，他不等克莱恩的回复便立即使用乖巧小饥饿传送到廷根的火车站，从凭空出现的火焰中取出一根精巧的手杖，一个箱子，扮成从别处前来的旅人，光明正大地往水仙花街走去。

　　这个总是称呼他为主的人有时候对他恭恭敬敬，有时候却真的感觉没把他当主……克莱恩一滞，虽然他确实不是主，但这样让他总觉得自己在被涮着玩。

　　……我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克莱恩失笑摇头，把窗户打开，新鲜空气灌入，屋里的浓郁食物香气便消散许多。

　　从枕头下摸出钱包，克莱恩在床底寻找起格尔曼给他的那条虫子。

       那条虫子是格尔曼给他的，看起来也非同一般，克莱恩一想二猜，还是觉得不要留在自己家里比较好。

　　然后他就看到床底漆黑的阴影里有一个盯着他发光的虫子。

　　克莱恩一脸懵逼的抬起头来……虫子会发光，这不科学，不对，好像真的有会发光的虫子。

　　刻意让自己发光被看到的灵之虫从床底爬出来，清清不存在的嗓子，发出格尔曼斯帕罗的声线。

　　虫子说道：“什么事。”

　　克莱恩倒吸一口凉气，虫子会发光跟虫子会说话一比什么都不算了，虫子会说话才是真的不科学。

　　“这钱包留在我家没法解释。”他把手中的钱包递过去，又指指留在房间里的那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厨房用具：“还有这些，你得负责把它们弄走。”

　　灵之虫挺起头，上下摇晃两下，作出自己明白了的意思，随后说道：

　　“可以了。”

　　可以了？克莱恩手中重量突然一空，他低头一瞅，自己手中的钱包已经消失无踪，他又转头一瞅，那些厨房用具也全部消失了。

　　经历了之前的那些不寻常超自然的事情之后，克莱恩突然觉得钱包突然消失和家具突然消失都很正常。

　　很好，这很诡异，这很神秘学。克莱恩木着脸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不愧是格尔曼.斯帕罗，他真的很危险，就是不知道他是什么序列的非凡者。

　　灵之虫突然开口。

　　“如果您好奇我的能力和序列，我之后会一一详细的告诉您，我的主。在这之前，请您提前查看您的笔记，并专心应对即将到来的警察。”

　　“呃，好。”

　　原本就有此打算，但是被格尔曼的存在打乱了计划的克莱恩有些心虚地撇开眼。

       他拿起在桌子上摊开的那本笔记，快速翻开起来，试图借助笔记的内容补全自己残缺的记忆。

　　很快的，克莱恩便将笔记翻看到最后，目光停留在“所有人都会死，包括我”的那句话所在的页面上。

　　如果能报警就好了……克莱恩沉思琢磨。

　　可是报警也没办法啊，我身上出现的事情太过诡异，还有灰雾那种东西……找格尔曼斯帕罗？他说不定就是导致我发生这种事情的罪魁祸首，而且笔记上并没有有关他的记录。

　　如果不依靠格尔曼斯帕罗，也就只剩被拉到灰雾上的那两个人……等等，警察？

　　格尔曼的那条虫子说警察即将到来！

　　咚咚咚！

　　咚咚！

　　门口传来急促有力地敲门声，克莱恩猛地坐直，抽出来抽屉里的手枪就要塞给那条虫子搞走，然而到了床边，克莱恩却发现虫子不见了！

　　不见了！

　　你怎么这个时候不见啊！

　　克莱恩急地挠头，没办法，他只能将手枪藏到炉子旁，装作自己刚刚午睡起床的样子，去迎接门外的来客。

　　与此同时，早就躲到屋外的灵之虫在草地上翻了个身，躲过路过的小孩子的魔爪。　

　　……

　　警察的审问有惊无险的结束了，之后的几个小时，克莱恩充分表现了心绪不宁，坐立不安，焦躁烦乱等等等等，不因为周围没人而放松要求。

　　不过他心里也是真的有点慌，担心自己和格尔曼斯帕罗的关系被警方发现。

　　不应该，不应该。克莱恩来回踱步。格尔曼斯帕罗自己会注意的，他能提前察觉警察的到来，还提前离开了，警察不会发现他的。

　　普通人和非凡者怎么比嘛！

　　想到这里，克莱恩突然放松了下来，真正进入演戏的状态。

　　……

　　一段时间后，拖着箱子的格尔曼站在那几个从克莱恩家中出来，正在前往下一个目的地的路上的警察们的面前，用攥着手杖的手扶扶帽子，露出斯文有礼的笑容跟他们搭话。

　　“对不起，打扰一下，先生们。”

　　格尔曼从衣兜里拿出一张折叠好的地图：“能否请你们告诉一个初来乍到的旅人，水仙花街3号在什么位置吗？”

　　————

　　【小剧场】

　　1，克莱恩：酱牛肉是这么做吗？

　　     格尔曼：（十分心虚用小丑能力绷住脸）是。

　　2，[额，呃，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克莱恩在犹豫中挂回毛巾。]

　　     克莱恩：额没办法，毕竟我穿前是个社畜，穿后是个穷人……虽然有点后悔。

　　     格尔曼拿来克莱恩的衣服准备为主换上。

　　     克莱恩：（一秒叛变）呃不等等，大兄弟不用了。

.

　　一边催更丁宫，一边和丁宫极限一换一，然后今早我看着丁宫更新的五千字边哈哈哈边慌张，怎么好像除了我其他人都好能写。

　　靠啊，我把原作来来回回跳着翻了好多地方，愣是没搞清楚你这个克莱恩的“传送”到底是自己借助源堡使用旅法师范围的能力，还是你身边的秘偶的能力，草，草，草！我就当你克莱恩是把自己扔进历史迷雾在历史迷雾里狂奔到了要去的地方吧，至于格尔曼就还是习惯性带着小饥饿好了。

——

虐文&原作：格尔曼不是克莱恩=发狂=死亡。

甜文：格尔曼不是克莱恩=凝实=变强。

这很合理。

原著时间线平行时空，GGAD双重生，HE

卷五·凤凰社

Chapter 4 相提并论

“珀西瓦尔·格雷夫斯。”西里斯说，“也许是假名，谁知道？他也是个易容马格斯，换身份对他来说太简单了。”

大清早不是西里斯的惯常起床时间，但他对教子总是宽容许多。此时他坐在床上，打了个哈欠，又留恋地看了一眼照片中的好友，才把视线转回那个神色沉郁的男人。

“他应该是个外国人，比较可能是美国人。”他沉吟了一会儿，“但是他和阿不福思一样，几乎不参与我们的行动。我不了解他，他也不和我们打交道。伏地魔倒大霉之前他就已经失踪了一段时间，但那个时候失踪个把人简直家常便饭。”

他叹了口气，将照片还给哈利。后者将照片小心地放入口袋，问了一个他好奇已久的问题：“为什么凤凰社叫这个名字？”

连西里斯看起来都似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咂了咂嘴，后知后觉地思考起来：“我加入进来的时候就被告诉了这个名字，不过我们都以为只是借用了一种神奇动物作象征。啊，你的同学有一只凤凰？这很难得，似乎很多年都没人见过真正的凤凰了……当然，你的杖芯就是凤凰羽毛，魔杖制作者或许有自己的途径获得材料，但奥利凡德可不会到处宣扬这种事。”

他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告诉他今天自己会开车送大家去国王十字车站。哈利回房间去叫罗恩起床，后者不像他被一晚上的噩梦和心事困扰，睡得很香。哈利不能不承认自己有点嫉妒这种轻松。

出发前他们因为警卫数量少了一个耽搁了一会儿，但还是准时到了车站。哈利注意到自己周围的人群在自己经过时窃窃私语，而他知道自己早就因为《唱唱反调》和魔法部的授意“名声显赫”。不过没人比得上盖勒特·格林德沃——他所到之处人群爆发出压抑的惊呼，但他只是悠然自得地同西里斯打了个招呼。

“看来布莱克先生假期相当忙碌？”他无视了穆迪怀疑的眼神，“卢平先生也一样，埃米尔想要约见一下我们的合伙人都不容易。”

哈利很佩服西里斯能面不改色地接着格林德沃的话头兜圈子，哪怕对方刻意暗示自己并非对某些“民间团体”一无所知。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假笑着寒暄了一会儿，直到阿不思从人群中走出来。

“好久不见，哈利。”阿不思温和地同他们打招呼，仿佛对一切暗流一无所知，“假期过得如何？真抱歉没有给你们多写点信。我做实验忙昏了头，福克斯对我很不满意，都不肯帮我送东西了。”

赫敏和罗恩显然有些尴尬，随口应和了几句便提出该上车了。这时候赫敏突然想起一件事。

“哦——我是说，我和阿不思好像该去级长包厢？”她尽量让自己的神态显得自然，又多看了一眼罗恩和哈利，“待会儿见？”

罗恩和哈利对视一眼，而阿不思始终微笑着。哈利开口道：“没关系，那我们去找包厢了。”

“她也不容易，要表现得一切正常。”当他们分开之后，罗恩悄悄对哈利说，“而且真奇怪，我总觉得阿不思也知道些什么。你没告诉他咱们的事吧？”

“当然没有！”哈利下意识加重了一点语气，有马上收轻了，“而且我们又没做什么糟糕的事情……”

他这句话只说到一半，就被站在最后一间空包厢门口的盖勒特给噎了回去。后者转头朝他们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招呼两个人进去。两个小巫师面面相觑，险些同手同脚地把自己绊一跤。

“等等！”哈利坐下后才突然反应过来，“你怎么没去级长包厢？”

“当然因为我不是级长。”盖勒特懒洋洋地拨弄了一下自己的金发，“这很奇怪吗？你不也一样？”

“那斯莱特林的级长是谁？”罗恩露出一个难以忍受的表情，“别告诉我是德拉科·马尔福！难道我要看着这家伙趾高气扬地给我们扣分吗？”

“级长没有扣分的权力，罗恩。”哈利不得不提醒他，但他也不愿见到一直和自己作对的人胜过自己，哪怕这已经能算入嫉妒的范畴，“不过斯莱特林的级长真的是他？可老马尔福不是还在阿兹卡班吗？”

“而德拉科到目前还没有犯什么能把自己关进阿兹卡班的错误。”盖勒特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个格兰芬多一言难尽的表情，“假如他真的当上了级长，也可以理解为对一个处境艰难的孩子的鼓励……不过，男级长确实不是他，是布雷司·沙比尼。”

哈利和罗恩都被他大喘气的说话方式吊得牙痒。但盖勒特含笑的眼神让他们的理智回归了——他们两个捆一块也打不过格林德沃。

“不过老马尔福也从阿兹卡班出来了。”盖勒特摸出了一包巧克力蛙，拆开后却放任那只青蛙跳到了哈利身上，自己只顾打量附赠的画片，“我们英明的部长大人不会允许任何可疑的传闻发展下去，当然也不会允许监狱里存在扰乱治安的不良分子，所以去年世界杯之夜大概出现了一次集体幻觉，不该有任何人为无中生有的暴力活动受罚。”

哈利和罗恩一同露出了吃到怪味多味豆的表情。不过福吉最近干的荒唐事太多，也不差这一件，而两个未成年巫师更不可能干预魔法部长的决策。所以哈利一把捞住逃窜的青蛙，悻悻地咬断了它的头：“那他要怎么解释那些食死徒的失踪呢？”

“唔，大概集体出国旅游了吧。”盖勒特无聊地将画片随手变没，“难道他们的家属还敢去魔法部要个说法吗？”

哈利闷闷地又咬了一口巧克力。当初那些食死徒肯定没打算让他活着离开里德尔府，自己即使被盖勒特的狠辣出手吓得不轻，也不可能真正同情他们。只是现在看到魔法部的冷处理方式，他也不觉得非常痛快。

亲自动手且毫无心理障碍的金发巫师现在甚至心情不错，体现在他又多说了几句话：“而且这么一来，德拉科·马尔福今年的日子会更不好过——这就是为什么一开始我认为他有可能当上级长。”

“为什么？”罗恩问道，又看了一眼哈利，“哈利都没当上呢。”

“我说了是‘一开始。’我和阿不思打了个赌来着。”盖勒特耸了耸肩，“我本以为麦格会倾向于鼓励疗法，让他和哈利当级长，以表对你们的支持——对哈利是表示信任，对德拉科也是如此。当然，两种信任含义不同，你们应该还记得她曾经维护过德拉科返回霍格沃茨的权利？”

哈利对于自己和德拉科享受相同待遇有些不快，但不得不承认盖勒特说的有理。以麦格校长一贯的公正，她确实不会将父辈的错误延续到学生身上，不然斯莱特林学院大半的人就算有斯拉格霍恩照拂，也会过得艰难许多。

“可为什么德拉科会过得更糟，既然老马尔福已经洗清罪名出狱了？”

“因为还有许多人的家长仍然在‘出国旅游’。”盖勒特慢条斯理地说，“你们认为他们会怎么看待马尔福家的‘幸运’呢？”

而造成如今局面的你只会让他们绕道而行。领会到他意思的哈利和罗恩咽了口唾沫，不做声了。而盖勒特难得兴致颇佳：“阿不思则认为校长并不打算用级长徽章把你们两个树成靶子。而既然你因为声名在外不能做级长，她自然也要对我一视同仁。”

哈利在他笑意盈盈的目光下僵硬地点了点头。盖勒特的兴致消失得也快，没过多久就懒得搭理他们了。当哈利询问他是否想要南瓜馅饼时，他埋首在一本自己带来的书中，不耐烦地挥手让他们自便。哈利和罗恩只好小声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直到赫敏和阿不思回来。

“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的级长都还好。”赫敏很不客气地说，“但是斯莱特林的潘西·帕金森——她怎么能当级长呢？她比一个患了脑震荡的山怪还要笨呢。”

哈利知道赫敏如此尖刻是因为帕金森去年用《女巫周刊》的胡说八道嘲笑过她，不过他无意指出这一点。而赫敏的愤怒还不止于此：“她还拿我和阿不思说事，就差把‘泥巴种’三个字顶到我们鼻子底下了！沙比尼倒是一直作壁上观，可他那种假笑真让人作呕。”

阿不思的神色倒是挺镇静，即使哈利和罗恩都显得义愤填膺，他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不在意。这并没有引起三个小巫师的关注，毕竟阿不思确实很少为斯莱特林的歧视动怒。只有盖勒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但后者恰好去拿了一只巧克力蛙，没有对上他的眼神。

“说起来今年麦格校长还能找谁来教黑魔法防御术呢？”赫敏向来是热心功课的那个，“我倒希望穆迪教授还能回来……当然，是真的那个。”

“我们的书单上写着《魔法防御理论》，至少说明这门课还没有被取消，不是吗？”罗恩说，“弗雷德他们偷听了爸妈的谈话，据说麦格校长越来越难找到教这门课的人选了——看看我们这四年，也只有穆迪教完一年还全须全尾，结果马上被关进了自己的箱子。”

“是没被取消。”盖勒特啪地合上书，又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阿不思，这才冷笑了一声，“因为有一位魔法部高级副部长——多洛雷斯·乌姆里奇，为了帮助校长解决烦恼向福吉请命，而部长很快批准了这位忠心下属的申请。所以这学期我们会有一位来自魔法部的教授。”

罗恩还没有很大的反应，哈利和赫敏则同时露出极端反感的表情。

“莱姆斯和我提起过她。”哈利一脸厌恶地为罗恩解释，“她看待所有魔法生物就和看待臭虫一样，而且她绝对是福吉政策的铁杆支持者。”

罗恩原本的希冀表情已经烟消云散：“你们觉得她会认真教学吗？”

“对于‘和平时期’来说，理论知识就足够了。”阿不思淡淡地开口，“而这很可能是最好的情况……所有人都需要小心。”

哈利和罗恩并未完全理解他的意思，赫敏的表情倒是凝重了些。不过阿不思很快站了起来：“我们是不是该去外面巡查一下？”

“啊，对！”赫敏匆匆忙忙地站起来，“到站的时候我们还需要维持秩序——拜托你们帮我照顾克鲁克山！”

 

下车时找到他们的金妮帮忙拿了克鲁克山，而盖勒特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过了一会儿，哈利看到他出现在了德拉科·马尔福身边。后者平时身边跟着的死党们都不见了，苍白的脸色在看见盖勒特后越发惨淡。

可他没有勇气甩开盖勒特，甚至不敢露出任何不快的情绪，生怕这个喜怒无常的护身符就此离开——从他狼狈的外表来看，哈利猜测在列车上他已经受过了一番磋磨；而在盖勒特身边时，那些人就只敢用恶狠狠的目光威胁他。

盖勒特不会有闲情逸致发这种善心——毕竟马尔福很清楚自己的遭遇有一大半要算在他头上，想来也不会心存感激——所以只能是阿不思的授意。往常哈利最多感慨一下两人的关系紧密，可现在他更多的是想着阿不思在让盖勒特庇护马尔福，就如同在木兰花新月街保护他一样。

他的思绪在滑向更诡异的方向前被罗恩打断了：“呃……哈利，你能帮我指一下夜骐的大概位置吗？不，我不是怕它们，我只是担心撞到它们而已！”

哈利猛地吐了一口气，试图甩掉刚刚的奇怪想法：“它们就站在马车前面，一动不动，你完全不用担心……”

————TBC————

好久没写这篇确实有点手生了……逐渐恢复更新ing

        记忆混乱的小克跟佛尔思唠嗑梳理记忆的设定，无cp，电脑老福特上不去，有空再改排版，难受死我了。

        写了快四千字还没完……我选择去写论文。

下篇

1、

       又一个满月的夜晚，佛尔思睁开眼，发现面前是一片灰雾。

 

2、

       佛尔思感觉自己的思维凝固了。

       自从她不再受满月呓语的影响，加之愚者沉睡，她现在见到灰雾只有一种可能——周一定时开会。

       我做了什么？不对，愚者先生做了什么？佛尔思在确认此地确实就是每周开会摸鱼之地时思绪万分。难不成还是格尔曼醒了找她催稿——别问为什么是格尔曼，就算奥黛丽小姐半明示她们愚者等于世界，她还是无法将这两个人重叠在一起。

       拜托！一个格尔曼就已经够可怕了，再让她把之前的满月座谈会对象换成格尔曼……她感觉尴尬和惊吓在双重发酵，如果有可能，她绝对会选择去写稿，速度拉到最高的那种！

      “……咳，你是？“青铜长桌首位上的黑影不确定地出声。

       愚者先生的声音似乎有点不太对劲……佛尔思的念头跟兔子似地蹦了出来，随后源源不断地涌现——愚者先生是刚刚醒来吗？祂状态如何，不会是察觉到我催稿了吧？之前星星先生说他每晚都要献祭一首诗上去的，虽说质量相当堪忧……不过，之前祂说话都不会这么不确定的……不对，这也太不确定了吧，愚者先生不知道我是谁？

       佛尔思觉得自己仿佛抓住了重点，但是她又迅速甩掉了这个念头。

       愚者大人怎么不可能知道这种小事——不对，是不屑于！

       佛尔思正襟危坐，带着几分颤抖地回答道：“我是塔罗会的魔术师，晚，晚上好，愚者先生。“

 

3、

       克莱恩，不，应当说是周明瑞，现在状态不太好。

       他刚从一场梦境中醒来，记忆一片混乱，甚至分不清自己的身份和所处的时代。

       天尊在梦里给他灌输了太多东西，他一时无法分清梦境和现实，记忆中清晰的部分都是他尚在现代的一切，成为克莱恩之后的种种经历在梦境中沉浮，一时只剩下了几个难以连结的光点。他甚至有种刚“穿越“时的不安——连突然出现的人影是谁都没法分清。

       说到底，怎么会有人突然出现在源堡上？

       记忆中出现了一个单片眼镜——然后是一顶古典巫师帽和微卷的头发——阿蒙！！

       周明瑞迅速鲤鱼打挺环视四周并确定那位女士脸上并没有单片眼镜。好的，没有，安全。

       他这才冷静下来，瘫在了椅子上。没办法，这跟他失不失忆没有关系，这是本能。

       如果他还有余力的话，说不定还会在冷静下来之后自嘲一句“不要什么都往DNA里刻啊！”

       不过没有如果。

       他思考了一会儿，直到佛尔思心惊胆战地出声，才发现自己刚醒的时候本能地唠了一句。

       淦，他是不是崩人设了？

       不过没事，社会性死亡这种事就交给未来恢复记忆的我吧！现在我是刚睡醒、什么都不知道的周明瑞！他仿佛把头埋进土里的鸵鸟，念叨着我不在我不在。

       他刚才试图从记忆里扒拉出一点相关信息，但除了一些过于深刻，或者说恐怖的记忆外（阿蒙无疑被扔进了这个类别），他着实没办法梳理妥当。不过还好，这些东西并未消失，不然他早已失控。只要给他时间，他还有机会把这些事情重读一遍，就像阿兹克先生一样。并且他也收到了阿兹克先生的很多信。

       随着这个名字从他的脑海里出现，他感觉他的记忆又被掀开了一点，就像是拉住了毛衣的线头，呼啦地，许许多多的画面被拼合在了一起。

       然而回到现实，还没完全清醒的愚者先生和魔术师小姐在灰雾之上沉默相对。

       对了，魔术师小姐怎么会到这里来？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她跟我关系咋样？她好像在发抖……淦！克莱恩……不对，我干了什么？

       还是个孩子的周明瑞十分不解。

 

4、

       愚者先生很久没有出声了。佛尔思低着头，眨巴着眼睛，手指焦急地揉来揉去。

       她可不是一个擅长抛出话题的人，如果说之前满月时候到灰雾上来唠嗑是因为她年少无知，那么现在她已经许许多多她并不怎么想知道的东西，比方说面前这位愚者的诸多身份。

       距离愚者先生最后一次召集他们，已经过了好几年，奥黛丽小姐在第一年就提议建立线下的联络组织，随后她知道了“星星”先生叫伦纳德，是个长的很帅但在诗歌上毫无天赋的官方非凡者；她也知道了小“太阳”是个跟塔罗会上完全一致的大“男孩”（就是过于巨大了一点，休每次见到他都会唏嘘很久）；“月亮”先生也和塔罗会上差不多，就是她有一次有事串门，不小心发现对方在对着一屋子人偶含情脉脉；“隐者”女士很难见到，多数时候都在海上，但少数的几面还是让她对女海盗这个形象有了向往，如果不是太忙（懒），她早就以对方为主角写了一摞书了。

       而奥黛丽小姐也好，休也好，还在海上航行，偶尔有书信联系的“倒吊人”先生也好，他们整个塔罗会在愚者先生沉睡后都保持着联系，这为他们发现愚者先生的身份提供了诸多便利。这一方面是奥黛丽小姐组织得力，另一方面……她也知道，是因为他们不得不在末日前走得更快了。

       佛尔思的心情低沉了下去。

       愚者先生……或者说世界先生，现在怎样了呢？

      “你……有什么事吗？”青铜长桌的上首传来了声音。

      “啊，您找我有什么事？不，我没有什么事！”佛尔思语无伦次。

       不行！！我还是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和愚者先生交流！！奥黛丽小姐！休！“星星”先生！你们在哪儿！

       佛尔思觉得自己之前的感情积攒全部清空，对格尔曼的恐惧迅速占据上风。

       而另一边，周明瑞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没有什么事？那她怎么会出现在灰雾上？

       “那个……我现在早就已经摆脱满月呓语了……我真的没什么事了……”佛尔思磕磕绊绊地凑出了一句话，只觉得自己无比丢脸。

       不过没事，反正脸早就在“世界”格尔曼面前丢尽了，想想我当时竟然还把“墨水冻住了”作为拖稿理由，他竟然没有把我给爆头，真的太难得了。

       满月呓语？周明瑞感觉他又抓住了一个线索，记忆里翻腾出对面那位小姐痛苦地念叨他尊名的画面。

       原来如此，周明瑞捞起旁边一只自动回复的灵之虫，抽了抽眼角。

       他八成是在睡梦中把自动拉人的设定给弄错了，把每次满月时把魔术师小姐拉进源堡的设定再次被写进了轮班灵之虫的要求里。这也不能怪轮班的灵之虫，毕竟疲劳工作了好几年，他现在又记忆错乱，算不得什么。

       他叹了口气，决定聊一会儿天就把对方放回去。对了，还得补偿点东西。

       “出了点差错而已，你就像以前一样聊一聊就可以了。不必紧张。”他朝着佛尔思点了点头。

       诶，愚者先生拉我上来……就是为了聊天？

       佛尔思傻住，佛尔思打出了GG。

5、

       话虽如此，一直傻愣着也不是事，佛尔思可不想要对方来抛话题、给她下坡路，她只好一边克服心理障碍一边说起最近的大事小事。

       “最近贝克兰德没有什么动静，东区的治安逐渐变好了，‘审判’有时候会去转转……她最近攒了很多功勋，高层似乎对她有些防备，不过还是容许她朝着序列三发展，这跟以前比是有点慢了，但是奥黛丽小姐也说不要着急，尽量地给自己树立更多的锚，”佛尔思尽量冷静地梳理着相关事务，“说到锚，愚者教会已经逐渐被鲁恩当局默许了，其他教会也没有排斥。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第一座教堂设在廷根，‘神使’先生说是您的指示。”

       “审判”？“锚”？“廷根”？

       周明瑞揉了揉额角，发现对方说的许多名词他都不是太能理解。“审判”似乎是个代号，跟“魔术师”一样，她们关系很好吗？他试图找出更多证据支持这个隐约的想法，但是似乎还没到能够完全理清的程度。至于“锚”，这似乎对他来说是必要的常识，他不清楚更多，但也知道重要。

       而“廷根”，它落在记忆里的时候，有种很复杂的味道。

       神话生物也会流泪吗？周明瑞下意识摸了摸眼角，有些庆幸地发现没有眼泪流下。随后看到了更多的涟漪从那个词中泛开。

       佛尔思还在继续讲着，她知道很多事愚者先生知道，但作为一个小说家，务必要将事件三要素说得完整，这毕竟是职业本能。

       “我和‘审判’在教堂建成之后就去了那里，‘星星’先生请了假，和我们一起，他跟我们讲了一些他在廷根做‘值夜者’时候的事情……额，哈哈，他，他还讲到一些关于他同事的事情，”佛尔思感觉话题的走向有点不太对劲。这得怪“星星”先生，在知道“愚者先生”的身份之后老是来找她们，尤其是佛尔思说个不停，“当地的‘值夜者’帮了我们很大的忙，我们还没有处理非凡事件的专门组织，伦纳德说可以之间让愚者教会的人向他们求助。看来您和黑夜女神的关系是真的很好。”

       周明瑞再次陷入了沉默，消化着新的名词。“星星”就是伦纳德吗？他竟然还有印象，甚至能看见一个黑色头发绿色眼睛的帅哥从记忆里冒了出来，看来颜值是真的很重要啊。跟着大头照冒出来的还有一个外号：诗人同学。周明瑞笑了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个外号诗意满满，但他就是从中看出了一份调侃，看来对方多半跟他关系不错。

       “值夜者”这个名称似乎也是尝试的一部分，他很快理解到这是黑夜教堂的官方非凡者的名称，但跟“廷根”这个词一样，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受。周明瑞甩了甩头，试图不再想这些事情——他迟早要清楚的，那么不妨让他稍微轻松一会儿。

       而此时佛尔思也陷入了瓶颈——她刚刚说的话几乎没有营养，还不小心把“星星”先生的真名说了出来，尽管对方绝对不会在意，但她还是有些心虚。

      思考片刻，她将话题拉到了海上。

       “‘倒吊人’先生说他还在寻找西大陆的踪影，他真的好厉害，在船上呆了那么久都不觉得疲惫，还在塔罗会上教我们为人处世；‘隐者’小姐上个月在拜亚姆和我们线下聚会了，跟她一起来的还有‘神秘女王’，我和‘审判’真的被吓到了。不过对方很温和，还跟我们聊了聊罗塞尔大帝的事情，似乎想要跟最近一个宣扬能解读罗塞尔文的组织沟通。”

       佛尔思脑子里浮现出“神秘女王”的身影，优雅，温和，衣着独特而不失典雅，再加上复杂的身世，简直是完美的女主角！

       与此同时，周明瑞感觉自己要死机了。

       魔术师小姐！你的闲聊信息量未免也太大了！

tbc

我真的好喜欢咸鱼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