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论坛体】谁懂啊!又有球星钱包被偷了!这次是... | 苏粟魔咒讨论楼 | 第n次案发现场
阅前提示:本世界与卡卡藕断丝连什么的呢……
【热帖】谁懂啊!又有球星钱包被偷了!这次是... | 苏粟魔咒讨论楼 | 第n次案发现场
1L 楼主:
家人们!!《太阳报》最新消息!曼城某球星在巴塞罗那被偷钱包,最绝的是——
💸钱夹里掉出苏粟2018年的旧照!!
这已经是第n次了!!(前几次受害者:2003年:A(未曝光)➡️2006年:米兰某13号➡️2009年:疑似米兰5号➡️2012年:皇马某14号➡️2015年:皇马某7号➡️2018: ...
阅前提示:本世界与卡卡藕断丝连什么的呢……
【热帖】谁懂啊!又有球星钱包被偷了!这次是... | 苏粟魔咒讨论楼 | 第n次案发现场
1L 楼主:
家人们!!《太阳报》最新消息!曼城某球星在巴塞罗那被偷钱包,最绝的是——
💸钱夹里掉出苏粟2018年的旧照!!
这已经是第n次了!!(前几次受害者:2003年:A(未曝光)➡️2006年:米兰某13号➡️2009年:疑似米兰5号➡️2012年:皇马某14号➡️2015年:皇马某7号➡️2018: 切尔西某4号➡️2021年:狂人?➡️2024年:哈兰德(?)
家人们这是什么每3年一次的魔咒吗???
2L:
草!苏粟魔咒虽迟但到!
3L:
哈兰德是什么鬼啦!应该是曼城的格拉利什!(金发那个)
4L:
我是诺坎普保洁阿姨(真的)
当时格拉利什急得用西语骂人,保安帮他找钱包时照片飘出来的...
5L:
楼主是不是漏了我们小蜘蛛🕷️……
6L:
演员禁止让角球男巴拉上❌
7L:
我们阿兰就不配出现了吗?
8L:
细思极恐...
足坛魅魔出现了!!
9L:
回复7L:
他不是明牌吗?
10L:
某蜘蛛侠(为什么会出现你啊!)
11L:
【对比图】
2018年12月苏粟ins:在曼彻斯特旅游
同年12月:格拉利什还在维拉,但维拉青年队和曼大踢过友谊赛!
12L:
笑死,现在压力给到卡卡!
13L:
赌五毛下一个被偷的是拜仁穆勒!
苏粟上周刚点赞他的推特!
14L:
回复13L:
穆勒?你不如说凯恩!苏粟上个月刚关注了他老婆的ins!
15L:
最新消息!格拉利什刚刚在ins story发了一张空钱包的照片,配文:"有些东西丢了就找不回来了"[狗头]
16L:
草!这是在暗示什么?!
17:
重点!
这个Prada黑色十字纹牛皮钱包是卡卡同款!官网售价1950欧![钱包细节图]
[放大图片]
注意看钱包夹层!里面还有一张,像是拍立得的相纸!
18L:
所以现在是...格拉利什自导自演?
19L:
这套路我熟!
2006年内斯塔"丢"钱包后,三天后就被拍到和苏粟在埃马努埃莱二世长廊逛街!
2009年雷东多"丢"钱包后,直接动用私人飞机带人去马德里!
20L:
回复19L:
等等!2009年不是皮尔洛吗?
21L:
实锤了!2009年苏粟的日记里写过:"今天帮P先生找回钱包,他请我吃了冰淇淋"
P先生是谁不用我说了吧?
22L:
皮尔洛???
23L:
等等等!
为什么雷东多是带魔女去的马德里啊??
24L:
没有吃到瓜的宝宝轻轻碎了
……
36L:
只有我在想意大利的治安真不好吗??
加菲是不是就是在巴黎被偷的6啊
37:
看看这两天热搜吧
都持枪进别墅抢了
全职×龙族番外:尼德霍格有兴趣代练荣耀职业赛吗-3
·包子这么抽象的人当然跟小路能抽象到一起了!
·小魔鬼来砸钱辣!
-以下正文-
“其实我觉得条件也没那么艰苦是不是?”魏琛坐在目前作为兴欣战队基地的别墅里对路明非说,“好歹还有个独栋小别墅呢,虽然是租的。”
一边说还一边认真干饭——别墅的餐桌上摆满了一桌,相当丰盛。
当然不是叶修和魏琛为了给战队第二核心接风洗尘叫的酒楼外卖,第一战队没这么充裕的资金,第二这俩的人品也没这么高尚。
这顿午饭刷的是楚子航的卡。
为什么路明非明明是被人邀请加入战队,还是他请人吃饭,是有原因的。
由于路明非死也不吃西湖醋鱼并扬言“再提西湖醋鱼我......
·包子这么抽象的人当然跟小路能抽象到一起了!
·小魔鬼来砸钱辣!
-以下正文-
“其实我觉得条件也没那么艰苦是不是?”魏琛坐在目前作为兴欣战队基地的别墅里对路明非说,“好歹还有个独栋小别墅呢,虽然是租的。”
一边说还一边认真干饭——别墅的餐桌上摆满了一桌,相当丰盛。
当然不是叶修和魏琛为了给战队第二核心接风洗尘叫的酒楼外卖,第一战队没这么充裕的资金,第二这俩的人品也没这么高尚。
这顿午饭刷的是楚子航的卡。
为什么路明非明明是被人邀请加入战队,还是他请人吃饭,是有原因的。
由于路明非死也不吃西湖醋鱼并扬言“再提西湖醋鱼我现在就开车走人”,魏琛跟叶修一合计表示那咱们午饭吃点好的!于是乎——
叶修做主,午饭定在沙县大酒楼,鸡腿饭鸭腿饭任君选择。
“你要实在是想吃点好的这附近还有家隆江猪脚饭不错。”叶修举着外卖单对路明非说,“实在不行就吃嘉世门口的盖浇饭?念你初来乍到我给你加个卤鸡腿。”
“老叶,”魏琛看了眼止言又欲欲言又止的路明非,再看了眼似乎真的觉得嘉世门口的盖浇饭很好吃的叶修,“虽然H市美食荒漠举世闻名,但我看看你,觉得B市美食荒漠也是名不虚传。”
“哪有那家老板人很好炒的又快这么多年也没怎么涨价——”
“吃饭这事你根本吃不明白!”魏琛大声奚落他。
“你就吃的明白……”叶修想起魏琛西安人又跑到广州当职业选手,“……好吧。”
“你请客?”他很虚伪地问魏琛。
“我也是初来乍到,怎么知道H市有什么好吃的馆子。”魏琛推脱,“你在本地待的长你建议一下。”
“那我建议嘉世门口的——”
好么,这个话题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我建议这家。”一直在手机上敲敲打打的楚子航实在是有点听不下去了,把屏幕反过来对着他们——他感觉自己好像看见了两个芬格尔,魏琛甚至比芬格尔还要芬格尔一点,芬格尔在骗人刷卡之前至少还会忽悠两句,这位看起来是不讲套路打算直接硬刷。
“评分很高,我调用数据库查了下发言的手机号来源,基本都是游客,同时在各个点评网站的高分排雷攻略中都没有出现过,主理人和主厨的履历也很优秀……”
“你比起在做美食攻略更像是准备去刷个野图。”叶修诚恳地评价楚子航的行为,“说实在的要是我们带的团成员下本之前做攻略有你这么用心那真的省事很多。”
“你已经不打算吐槽他明明搜美食反而用排雷攻略做排除法的这种行为了吗?!”路明非终于逮住了一个槽点。
“我又不是H市人,再说,”叶修从容应对,“再说你会让我吐槽他吗?”
路明非嘎了两声熄火了。
“我已经叫完餐了,一个小时之后到。”楚子航把手机放进口袋,“收拾一下餐厅吧。”
“那餐厅基本没用过——”叶修想问还需要收拾什么。
然后他从楚子航脸上明明白白看出了“正是因为没用过所以需要收拾”的意思。
餐厅确实需要收拾——在楚子航往餐桌上摸了一指头之后魏琛和叶修达成了共识。
因为入住以来没人用过,台面上的灰虽说没有一指厚,但也足够留下楚子航刚才戳的那一指头的痕迹了。
楚子航脱下外套放在椅背上,找了一圈甚至没找到可以干活的围裙,忍了又忍用非常谴责的目光看了一眼他俩。
我俩也要干?真的假的?魏琛看了眼叶修。
小不忍则乱大谋,叶修一拍他的背:“现在这个点谁闲着?”
“包子?”魏琛掏出手机看了眼战队内部群,@了一个人让他下来干活,“小唐还在做日常训练呢。”
不知道为什么,叶修不太想让包子和路明非碰头。
但现在这个情况也由不得他了。
“你就是新队员?”包子非常自来熟地揪过路明非就给了他一个熊抱,“幸会啊我是包子入侵!你喜欢流氓吗?我可喜欢流氓了!玩流氓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就像是在街头干架,很热血啊!”
“其实近战职业也不错,但是我最喜欢枪系了!”路明非居然跟上了包子的思路,“用巴雷特那个技能的时候有种可以随意甩狙的感觉,3D游戏就这种声临其境感最爽了!你喜欢流氓?你看过古惑仔吗?”
“当然看过了!有眼光!”包子大力赞成路明非对街头文化的品味,“我还看过热血高校呢!日本的这种电影真有一套啊!你看我这个发型,扎小揪揪,学的小栗旬!”
“小栗旬头是男人的浪漫!”路明非呱呱鼓掌,“飞吧乌鸦,向更高的地方——”
“制霸铃兰!”包子跟着高呼。
楚子航趁机往包子手里塞了块抹布:“擦桌子。”
“好嘞!”包子麻利地给抹布透水,“你什么星座啊?”
“巨蟹座,怎么,你对星座多有研究?”路明非说,“你什么座的?”
“水瓶座啦,”包子咻咻干活,“你这个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如果你是狮子座的话我就可以给你唱歌啦,就是那个‘七月份的尾巴是狮子座’——”
“你现在不也唱上了吗……”叶修拖着地觉得非常无语。
“水瓶座也有歌可以唱啊,杨千嬅的《可惜我是水瓶座》你听过没有,”路明非再次惊人地接上了包子的话茬,“‘尤其明知水瓶座最爱是流泪’那个!”
“你粤语不标准,”魏琛居然还能加入话题,“懒音没发出来。”
“你发个标准的试试?”路明非不忿。
魏琛清清嗓子献唱半首。
“我不喜欢听这种悲情的歌,但是,”包子一脸严肃,“老大,你跑调了!”
“确实跑调了。”路明非相当赞同,为了表现自己并不是接机报复,还转头问了下楚子航,“是吧师兄?”
“准确来说是最后三个字,比标准音低了两度。”楚子航很公平地指出了问题所在。
“哼歌而已要不要这么专业啊喂!”魏琛大呼离谱,“我们是职业选手,职业选手!”
“我是主播。”路明非道,“我直播的时候也是要唱歌的。”
“你是游戏主播啊你唱什么歌!”
“唱歌可以增加战斗氛围啊!”路明非强调,“是吧包子?”
“是啊!”包子点点头,“我开大的时候都会唱‘我右拳打开了天化身为龙’什么的呢!”
“看来你是个有着游戏精神的人!”路明非放下手里的抹布握住包子的手。
“英雄所见略同!”包子回答得豪情万丈恨不得当场和他歃血为盟。
“完了。”魏琛叹气。
“我知道。”叶修回答,“我本来以为他跟包子的抽象是两个方向……”
“现在看来,但凡是抽象的人,总是会有共同话题的。”魏琛很赞同他的看法。
“餐送到了,”楚子航接了个电话道,“我去开门。”
他把桌上的抹布放到水池里,安排好了路明非和包子的座位,转身离开了厨房。
“他看起来好习惯啊。”魏琛感叹,“一个逻辑思维很强的人是怎么能跟这种抽象的人处上的。”
“如果能跟这种抽象的人处上,那只能说明他也有离谱的地方,只是我们暂时还没发现而已。”叶修已经看破了一切。
“不过这也有好处。”他又说。
“此话怎讲?”魏琛愿闻其详。
“把他丢去带包子莫凡和罗辑他们不是正好?安文逸也是个神经刀。”叶修一脸尽在掌握的表情,“有近战有刺客有控场有远程还有奶,咱们队那几个神经刀有更好的出路了。”
“——那一队都是神经病了啊!那就是一个神经病带着一堆神经刀啊!”
“神经刀组合,我很擅长!”路明非向他们比了个大拇指。
“我觉得那叫乱拳打死老师傅。”魏琛捂住了脸。
“那是乱中有序,带队的人是有策略的。”叶修更正他的说法。
但不管露露喵及其家属到底抽象不抽象,反正饭还是挺好吃的,被叫下来干饭的其他人也高度赞同了新队友家属的选餐厅品味。
“……所以你们天天吃沙县是……”叶修觉得这个问题必须弄清楚了。
“这个东坡肉可以。”唐柔对叶修的问题避而不谈。
“沙县鸡腿饭多加个腿很不错啊!”包子选择夸奖上林苑附近沙县的水准。
“我吃什么都行,食堂嘛。”罗辑企图息事宁人。
莫凡一如既往没搭理他。
“老叶,”唯独魏琛直面了他的问题,“你有没有思考过,那家盖浇饭老板这么多年了为什么店面还是那么小,也不请个人。”
“也没有那么难吃吧!”叶修看起来很受伤。
“没有到难吃的地步……”魏琛给他夹了个葱包烩,“赚赚附近网吧包夜的钱还是可以,就是也没有特别好吃。”
“天天吃的话,不如沙县。”莫凡终于喝完了汤,一锤定音。
叶修,首都出身,H市待了十来年,彻底被评价为“吃不明白”。
席间一时间只剩下了干饭的声音。
“我现在觉得这家酒楼如果做西湖醋鱼的话那应该也能挺好吃。”路明非重新起了个话头。
“那家店没有西湖醋鱼这道菜。”楚子航说。
魏琛一下实在没绷住笑,看了眼还在重建自己美食评价体系的叶修,换了个话题:“怎么样,战队的环境还是不错的吧?”
“这地段,老城区了,租个别墅一个月租金也不老少。”他非常务实地算了一下战队日常开支,“虽然这年头还搞网吧队是有点old school了,不过也不是当年那种纯纯网吧队是不是?你当年起家的时候哪有别墅住啊,是吧老叶。”
“是啊露露,”叶修跳过了之前的话题,亲切地叫着路明非的ID昵称,“你这可是赶上好时候了,包子他们来的时候还在网吧二楼打了一段时间地铺呢。”
“我倒不是挑环境的人……”路明非认认真真吃着东坡肉——在卡塞尔食堂吃了四年他现在对所有大块猪肉类菜式都颇有些一起度过求学岁月的亲切感,H市至少靠东坡肉拉回了一点美食上的印象分,所以他现在至少对未来的饮食环境没有那么绝望了,“那房间怎么分配啊?”
“目前暂时定下来的是两人一间。”叶修道,“你跟老魏住?”
“我这辈子能不能至少遇到一个人品上稍微说得过去点的室友!”路明非觉得这个剧本似乎在哪见过。
“我人品怎么了你好好说道说道!”
“你人品怎么样还需要我说道吗?有目共睹啊!”路明非用筷子点着他,“这个世界上像你这么没有下限的人不多了老魏。”
“包子你来说!”魏琛转向自己的小弟。
“老大,无须担忧,心黑才能做大做强,我是很崇敬你这方面的!”包子的回答掷地有声。
可惜并没有起到什么正面效果。
“两人一间的话,”路明非嘶了一声,“还有个问题。”
“嗯?”叶修示意他说。
“我得直播啊。”路明非道,“影响室友休息的吧?”
“空间不够,没地方按你的电竞桌。”楚子航跟着他刚刚已经把别墅的环境看了一圈,现下提出了新的问题,“直播设备装不下。”
“我说你现在往职业选手发展了,还要直播?”魏琛诧异。
“这个题材没人做过啊,草根战队跻身豪门,我又不播训练内容,播下日常可以吧?”路明非说,“而且现在战队商业价值怎么样不也看曝光率的吗?现成的一个这么大流量的曝光渠道你们不要?”
他看向叶修:“你不会没考虑过商业价值的问题吧?”
“倒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叶修选择避重就轻。
“他就是没有考虑过。”魏琛说,“当然了我也合计过总是靠老板娘支持这也是不行的……所以你那个直播间的设置到底要多大?”
“那得……”路明非计算了一下各种布景还有器材的占地面积,没算明白,看向楚子航,“师兄?”
“直接把S市那套设备拆了运过来再搭建就可以了。”楚子航回答,“面积这方面我建议还是在上林苑就地租一栋吧。”
“还真是公子哥下凡追逐职业梦想了啊!”魏琛咋舌,“我们这是草根网吧队吗?你刚刚的发言有种我们这是义斩的错觉。”
“我还是很勤俭持家的好吧……这样。”路明非放下筷子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我先问问。”
问谁?其他人都有了疑问。
电话很快接通了,路明非开口:“你在飞机上?”
“对啊哥哥,我刚刚在私人飞机上加装了wifi,很方便吧——”路鸣泽高高兴兴地回答,“你去打职业这么有趣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太不够意思了!”
“我不告诉你你就不知道吗?”路明非对着空气撇嘴,“你在H市有房产吗?借我住一下?”
“房产这个嘛——”路鸣泽对着旁边的人问,“嘿姑娘,我在H市有房产吗?”
“哪个小区?”苏恩曦的声音随着啃薯片的声音传了过来。
“上林苑。”路明非回答。
“哦,上林苑啊……”苏恩曦啪啪啪地敲着键盘,干脆地回答,“现在有了。”
“好啦哥哥,现在有咯,你等会去物业报我的名字就可以拿钥匙啦,装修工程队明天开始改造,还费事从S市把你的器材拉过来干什么,就地买一套嘛。”
“……你动作也太快了!”路明非一愣,“那套器材我才组起来都没用几天啊!”
“咦——”路鸣泽发出不满的声音,“我可是要参加这种游戏界盛事的,我投资的战队怎么能是草根,一定要是豪门,豪门!”
“你是豪门你怎么不直接把嘉世买下来。”路明非翻白眼。
“当然是要从草根逆袭然后登上顶峰啦!哥哥你连这种人生美学都没有吗?!”
“我有,我只是单纯地想噎你。”路明非诚实地说,“所以面积多大?”
“反正比你们战队现在租的地方大就是啦——”路鸣泽笑嘻嘻地说,“好啦,我晚上就到H市,一起吃个饭嘛哥哥,把兴欣战队的老板叫上,我可是很认真要投资游戏产业的,毕竟我可是个游戏死宅嘛。”
路明非挂断电话,看向叶修:“呃,说两个事。”
“第一,我先跟魏琛凑合几个月,这段时间就拿手机播吧。”他长长出了一口气,“第二,几个月之后你不介意的话,考不考虑搬到一个更大的别墅里当战队基地?房子是我弟的,顺带一提——”
“他打算投资兴欣战队。”
“冒昧问一下,令弟他,”魏琛搓了下手指,“他有多少?”
“黑太子集团知道吗?”路明非小心翼翼地问。
魏琛嗷地一声捂住了心口:“老叶啊,老叶啊——”
“咱们真跟义斩一个性质了。”叶修总结了魏琛的思想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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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以为能轮到叶弟弟出场的,实在是没想到相声太占字数了
【贝林厄姆x你】风月里的假情假意
超级超级不洁!!!ooc哈别代入求求了。
提醒一下:女主身份很雷。不接受的还是不要看了,我怕被吐槽。然后就是我先写隐藏结局然后再写的彩蛋的,彩蛋用粮票就可以哒。
“我的人生有一道分水岭。
二十岁之前我活在权贵男人中的床上,不当身份,那只是个情妇,准确来说是个小三。他们的爱自私又假意,利用大于爱,甚至可以说只是贪心而不是爱。他们时不时的来隔应我一下去宠爱其他女人。二十岁之后,我开始渴望幸福,渴望能拥有一个家,不再那样虚虚假假的去讨好男人,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认为我是不是病了。”
我来回翻看自己的手,“渐渐的也不再奢望手上戴几个金镯子,脖子戴多大的宝石,手里提着多贵的包包。而我只奢望是...
超级超级不洁!!!ooc哈别代入求求了。
提醒一下:女主身份很雷。不接受的还是不要看了,我怕被吐槽。然后就是我先写隐藏结局然后再写的彩蛋的,彩蛋用粮票就可以哒。
“我的人生有一道分水岭。
二十岁之前我活在权贵男人中的床上,不当身份,那只是个情妇,准确来说是个小三。他们的爱自私又假意,利用大于爱,甚至可以说只是贪心而不是爱。他们时不时的来隔应我一下去宠爱其他女人。二十岁之后,我开始渴望幸福,渴望能拥有一个家,不再那样虚虚假假的去讨好男人,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认为我是不是病了。”
我来回翻看自己的手,“渐渐的也不再奢望手上戴几个金镯子,脖子戴多大的宝石,手里提着多贵的包包。而我只奢望是真心的爱意。”
你出生在法国的一个贫民窟里,母亲和那些女人不同,姿色不同,一个女人没能力没背景,但就是这样她从事了一份不正当工作,客人给个几欧元,就能让她把衣服拖得精光。
邻居都说你没有父亲,你是成百上千的piao 客出来的野种。其实你早就不想要父亲,没想过。
你看着母亲而你心里在默默决定以后一定要成为人上人,你永远都不要步入风尘,15岁时母亲在夜晚猝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就这样你一个人又在贫民窟里生活了一年,16岁时你去了西班牙马德里。
可你哪懂得什么西语,你只靠着打零工赚钱,赚到的钱来买一台笔记本电脑,接着白天工作晚上学习。
渐渐的你活下的毅力越来越大,你发誓你永远都不要回到法国了。渐渐的你身体已经成长的差不多了爱慕的你的人开始越来越多,你都置之不理。当其中有个人你得知他是一家投资公司老板时,你被求之不得,渴望迷惑了眼。
20岁时,你经历了精疲力尽的生活,你不累,你心累,你思想上累,即使这样拥有过金钱挥霍的生活你还是觉得空洞,太无趣了。等最后一个男人抛弃你时,你去追求了其他生活,没有工作,你靠着卡里本来就有的几百万欧元,那些男人对你可不差,每个月都会按时打钱给你。
晚上你和一群姐妹去夜店出来走在一条黑暗只靠着旁边的路灯发散的灯光,那条回廊对面是一家高级餐厅,你和几个女人嬉笑,但路灯洒在你的身上特别好看。
二十岁,大学还没毕业的年纪,早出社会,而你其实早已经忘记了15岁那年警告自己的一句话,现在你也成为了你最恶心的那一种人,你该说不说你还真是贱,20岁之前你踏入这条路你就已经知道不能做普通人了,奢入俭难,也许今年不工作你还愿意赚着那3000欧元的工资吗?在那之前男人给你买一个包都不止这个数。
不过你通过一个好姐妹被介绍到一家娱乐场所工作,很简单当然不会让你躺着赚钱,看着干净,其实还是有一半黑一半白的。外国人太开放,而这个场子还是马德里最好的了。
这边场子有个来自韩国姐妹说,她之前在首尔那家工作,大多不是官员的就是财阀公子哥,夸张一点,父子同台玩一个。有些明星还去那工作呢,如果能有时间逛逛你或许还能在那看到你某个喜欢的爱豆或者明星。
你问她为什么不做了?她回答赚够了钱其实还挺想远离的,来到国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进到这儿发现比之前那个好一些,但你还是可以选择自愿和不自愿的,没那么多要求,玩的也没那么花。
近几年的欧洲不管哪里的男人都喜欢拉丁裔美女,线条流畅身材姣好,胸脯饱满,不像有些白人女性,除非你很瘦当个模特,当该有的实在是没有,太瘦了长不到那儿去,所以白的有点显胖。
不过看过你身材的好姐妹实在是忍不住夸赞,那儿长得确实是好,你是纯法兰西人,前面该凸后面该翘。之前有个养你的男人是模特公司的大老板,自家公司的模特无一幸免没陪过他的。他对你说你和那些超模身材完全没什么区别。虽然不知道他是故意哄你的好话还是什么的,反正你就应和。
在马德里踢球的一些球员也经常来,知名的不知名的都有,只不过捂着严严实实的,谁会希望自己的花边新闻放出给大家看,待会不又是被球迷一通乱骂。在这不只有马德里球队的球员来玩乐,在巴塞罗那,或者更远一些从巴黎来的伊卡尔迪,反正巴黎飞马德里不远,更要来目睹一下。
来这,只逛这那就不只是一日游那么简单了,那你还要睡一觉才肯走啊!就比如你打开包间里面坐着的不仅仅有皇马球员,你特么居然还有马竞的,虽然场上是死敌,在这还是可以请教请教下的。
虽然没去过场子里上班,但这还是第一次。想找个普通的工作哪有那么容易,奢入俭难呀。一批批挑进了这个包间没选上,再到下一个,到最后一个时没什么要求,反正没有特定需求女伴经理随便塞。
你早就听说有些球星赚的比那些开公司的大老板还多,老板还要养员工,除掉开支不说,发薪水,租地盘要吧。球星踢球训练,代言,广告什么的,工资拿到手软。一周踢一场比赛,就周薪再加上其他零零散散的给的钱,一周买套房不成问题。
以前你想过,男人们为什么要赚那么多钱?唉后来你就知道了,没钱哪能再多养几个情人啊。
进去包间后你看到的都是几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和一个年轻的,光线太暗,你也不知道是混血还是白人。或许年轻的确实很引人注目,你比较幸运的坐在他旁边,他没选,就真的只是很随便幸运坐到的。你给他倒酒他没动,你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看见他手腕上的那块机械表深灰色的鳄鱼皮,白金色的表盘,其余大半都被西装袖子遮挡住了。
桌上的酒他一杯没动,你们俩就静静的坐在那。反正经理在进来之前就告诉你们这间包间的人是球星,是哪的反正没告诉你们,只要进去了就行其他别管。现在你想这哪是什么球星啊?就你身边的这个男人身上的气质没得说挺高贵的,像商二代。而那些老头就是其他公司的老板了,像应酬。
你后知后觉,几个老头是球队高层,而这个应该是球员。说什么你不太清楚,而你身边的这个一会说西,一会说英。接下来包间安静了,而那些人不是拍身边小姐的腿就是摸胸,其中还有一个去了厕所。
只有他就那样坐着,一点肌肤之亲都没碰一下。也许后面实在是开始太激烈了,你也觉得不对劲,他说出去走走,他付了今晚你的台费钱带你出去散了步,出去后你才看清他的样子,混血黑人,但和那些肥胖塌鼻子的不同,他这种是白人骨相,黑白混血肤色,就是很精致,身材也特棒。比你之前包过你的男人都要好看。
他告诉你他叫祖德。
“祖德”
【313】错位
亚历桑德罗·内斯塔最近因为感情问题非常困扰。
按道理说不应该,内斯塔是众所周知的年少有为,年纪轻轻就在绿茵场上大获成功;他还有着一张俊美如罗马武神般的脸,怎么看都不是会在情场上受挫的类型。
但事实就是如此,他正在经历人生中第一次这么真实的困扰。
内斯塔左思右想,想不出来有什么解决办法,他想找个人倾诉,但又不知道找谁。
卡卡?不行,那孩子自己都傻不拉几的;找舍瓦?不行,年轻时流连夜店的花花公子怎么能给出什么像样的建议;皮尔洛?更不可能了,这家伙三句两句就能套出来他心里想的什么,绝对不行。
至于为什么不找“可靠的队长马尔蒂尼”?
他心里那个人就是马尔蒂尼,难道要他对着困扰......
亚历桑德罗·内斯塔最近因为感情问题非常困扰。
按道理说不应该,内斯塔是众所周知的年少有为,年纪轻轻就在绿茵场上大获成功;他还有着一张俊美如罗马武神般的脸,怎么看都不是会在情场上受挫的类型。
但事实就是如此,他正在经历人生中第一次这么真实的困扰。
内斯塔左思右想,想不出来有什么解决办法,他想找个人倾诉,但又不知道找谁。
卡卡?不行,那孩子自己都傻不拉几的;找舍瓦?不行,年轻时流连夜店的花花公子怎么能给出什么像样的建议;皮尔洛?更不可能了,这家伙三句两句就能套出来他心里想的什么,绝对不行。
至于为什么不找“可靠的队长马尔蒂尼”?
他心里那个人就是马尔蒂尼,难道要他对着困扰他的人诉说烦恼吗?!
思来想去,他还是在训练结束之后叫住了科斯塔库塔。
“比利,”俊美的罗马男人坐在更衣室的椅子上,人高马大的敞着腿,“晚上有时间吗?我想……和你吃个饭。”
“有点事想问你。”
科斯塔库塔看着这个和他同名的后辈对马尔蒂尼目光的躲闪,心里对他这次约饭背后的原因有些猜测。
他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马尔蒂尼:“好啊,但是你得带我吃点味道好的,我要吃你的珍藏。”
看着内斯塔因为邀约成功而松下来一口气,起身去洗澡,科斯塔库塔不由得想笑。
“耐心点。”他意有所指。
坐在他身边的蓝眼睛男人神色不明。
“我不知道,比利,”米兰队长开口,声音罕见的充斥着不确定,“你知道的,这不是战术能够控制的事情。”
“那就做。”
“所以,情况就是这样,比利。”内斯塔罕见的没吃多少东西,只是垂着眸看着桌子的边沿,好像是要数清楚上面到底有几条花纹似的。
科斯塔库塔在对面看得想笑,原来内斯塔没有保罗想的那么迟钝,他并不是对男人隐晦的撩拨一无所知。
“你喜欢他对你做的那些举动吗?”他问内斯塔。
喜欢吗?内斯塔也在内心询问自己。
喜欢他在场上进球时向自己张开的混着青草味道的拥抱吗?喜欢他比赛结束后作为鼓励的拍拍吗?喜欢他在记者面前对自己毫无保留完全信任的态度吗?喜欢他湛蓝的眼睛和补水之后晶亮的嘴唇吗?
喜欢他……吗?
喜欢的吧,他想,一瞬间能想得到这么多关于他的事情,那就是喜欢的。
他看向科斯塔库塔,这个他心动对象的竹马,轻声回答他的问题。
“喜欢的,”他说,声音轻地像米兰内洛湖边花开的声响,“我是喜欢他的。”
科斯塔库塔很满意他听到的回答。
“那就在他那里让自己变得再特殊一点吧,桑德罗。”
虽然话是这么说,内斯塔搞明白了自己对于马尔蒂尼是什么感情。
但是,“让自己变得更特殊”可怎么办呢。
他长叹一口气。
怎么才能让自己在球队队长那里变得更特殊呢。
越是观察,内斯塔越发现,马尔蒂尼好像对谁都一样。
进球了会用力拥抱,犯错了会大声鼓励,在球场上被犯规了会为队友讨回公道,会在记者面前称赞每一个队友、维护每一个队友。
他是米兰最合格的、最完美的队长,也是所有人心里最值得托付最值得信赖的人。
好像对于每个人来说,马尔蒂尼都是特殊的,但是对于马尔蒂尼来说,没有谁有那么特殊。
除了范巴斯滕,就只有竹马科斯塔库塔更特别。
真让人伤心啊,他在心里想。
努力了一段时间之后,内斯塔觉得自己的行动毫无成效。
不仅如此,感情生活进展的不顺利也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他的心情。
皮尔洛好像察觉了什么,拉着内斯塔就要谈心。
“说吧,你和保罗之间怎么了。”
内斯塔看着室友双臂抱胸站在自己身前,向来困倦的眼睛都睁的老大。
他烦躁地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把他们全都梳在脑袋后面。
“我发现自己喜欢保罗,但是他不喜欢我,所以我打算放弃了。”
“你怎么知道的他不喜欢你?”
“他对所有人都一样啊?拥抱、鼓励、真诚的笑,谁在他那里都能得到这些,他对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但是……”
“好了安德烈亚,”俊美的男人挥手打断室友的话,“我会说清楚的,不会影响我的竞技状态,放心吧,不是什么大事。”
皮尔洛看着室友坚定的不相信马尔蒂尼对他有什么想法的表情,想说的话欲言又止。
他想说其实不是每个人每场比赛都能得到队长的一对一拥抱和鼓励,也不是每个人遇到什么事情都会询问队长并且百分百得到“能解决所有问题的马尔蒂尼”直接出现。
但是,皮尔洛耸耸肩,完美的保罗没什么不能解决的事,这就交给他自己头疼去吧。
谁都没想到内斯塔的解决方式是直接找上马尔蒂尼,框框砸下去一长串的话,然后完全不给人回答的机会扭头就走。
“保罗,我想跟你说点儿事儿,其实没啥大不了的,可能是我个人的问题,但是你先别打断我让我说完。”
内斯塔完全不敢抬头盯着男人的蓝色眼睛,他害怕自己盯着那双眼睛就会被蛊惑,划清界限的话就变成了告白。
“保罗,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每场比赛都拥抱我了,不要再做那些亲密的动作了。”
“为什么呢,桑德罗?”
我真完蛋啊,内斯塔在心里想,即使是这样也会觉得保罗的声音温柔迷人的可怕。
“没有为什么,”他听见自己说,伴随着在耳边响起的震耳欲聋的心碎的声音。“只是我不喜欢。”
“所以别再那么做了,保罗。”
他扭头就走,没有给队长一点反应的机会。
所以别在那么做了,别再让我心动了,别再让我误会了,保罗。
亚平宁半岛的大众情人马尔蒂尼最近成为了一档恋爱观察综艺的嘉宾。
“说真的,比利,”加图索趁着马尔蒂尼不在更衣室的时候大声嚷嚷,“保罗最近真的还是单身吗?”
科斯塔库塔瞟了一眼看起来心不在焉但是耳朵都竖起来了的内斯塔,回答加图索:“怎么这么问?”
“他在那个节目里实在是,不像单身啊!看起来什么都会的样子!”
“放心吧,我们亲爱的马尔蒂尼至今单身。”
内斯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打开那档综艺,但是看着已经出现了的马尔蒂尼的脸,最终他还是没能关上。
“只是看综艺而已,绝对不是因为他,没什么特别的。”他这么安慰自己。
然后就听见了主持人的问题。
“大家要怎么在一群人里表达对自己喜欢的人的亲近而不被讨厌啊?”
同组的另一个嘉宾兴致勃勃地回答问题:“不是有那种做法嘛?为了拥抱他不显得突兀,所以把所有人都拥抱一次,然后再拥抱喜欢的人。”
然后只是挂着完美微笑的马尔蒂尼开口了。
“我试过。”
主持人看上去很震惊,急忙问后续。
“后面啊,完全被讨厌了啊,喜欢的人对我说,”
内斯塔听见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像是心脏里有一只小鹿,快把他的心脏踹了个稀巴烂。
“他说,你不要再做这些了,我不喜欢。”
布鲁塞尔今日有雪25
安妮在医院住了三天。
医生说她存在“贫血”的情况。
在解释病状的时候,对方用圆珠笔尖轻点着验血报告,着重挑出了其中几项数据,类似于血红蛋白(Hb)、红细胞计数(RBC)、红细胞压积(HCT)等等,然后告知安妮她的指标低于正常范围下限。
“你的血红蛋白浓度只有95g/L。”
“红细胞压积也低于正常值35%。”
诊疗室内十分安静。
一时间,只能够听见医生的说话声。
安妮穿着病号服坐在皮质座椅上,她的目光透过面前的男人,看向对方背后的玻璃窗——
窗户朝北,上头蒙着一层阴翳似的薄雾,隐约能看见住院楼外、光秃的梧桐枝桠上积着未化的残雪。
现在是三月份,冬雪未销,气温仍徘徊于......
安妮在医院住了三天。
医生说她存在“贫血”的情况。
在解释病状的时候,对方用圆珠笔尖轻点着验血报告,着重挑出了其中几项数据,类似于血红蛋白(Hb)、红细胞计数(RBC)、红细胞压积(HCT)等等,然后告知安妮她的指标低于正常范围下限。
“你的血红蛋白浓度只有95g/L。”
“红细胞压积也低于正常值35%。”
诊疗室内十分安静。
一时间,只能够听见医生的说话声。
安妮穿着病号服坐在皮质座椅上,她的目光透过面前的男人,看向对方背后的玻璃窗——
窗户朝北,上头蒙着一层阴翳似的薄雾,隐约能看见住院楼外、光秃的梧桐枝桠上积着未化的残雪。
现在是三月份,冬雪未销,气温仍徘徊于0℃上下,比利时今年的冬天特别冷。
安妮下意识将后背往硬质椅背上靠了靠,不锈钢扶手渗出的寒意浸透病号服,让她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另一边,医生仍在继续说话:
“我会为你开一些药,其中硫酸亚铁片和富马酸亚铁混悬液需要餐后温水送服,每日3次,记得避免与茶碱、乳制品同服。
“还可以考虑多吃一些富含维生素C的食物,例如柑橘、草莓、番茄等,以促进铁的吸收。”
他写字时圆珠笔尖在病历本上沙沙游走,一旁的打印机“咔咔”地吐出医嘱单。
男人看向安妮:
“另外,根据你的孕周和健康状况,我建议你每日补充叶酸。它能够有效促进红细胞生成、降低妊娠并发症以及预防胎儿神经管缺陷。”
“这里是一瓶叶酸片,5mg*100片规格,每日1片,同样是口服,建议与早餐同服。”
……
聆听这些话的时候,蒂博就站在安妮的身边,他的手掌搭在她的肩膀上,虚虚握住。
仿佛一个可靠的护卫者。
角落的加湿器发出细微嗡鸣。
这一刻,安妮只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抽离体外,她整个人都被盖在了一层厚重、模糊的玻璃罩下,隔着罩子,她努力睁大眼睛,试图去理解医生的话语——
但她失败了。
即便已经怀孕三个月,她似乎仍是无法理解自己的身上究竟发生了各种变化。
那些复杂、深奥的单词,例如孕酮、绒毛膜促性腺激素、TORCH筛查、无创DNA或羊水穿刺,从医生口中说出后,就仿佛变成了另一种语言,在她耳边“嗡嗡”地回响着。
它们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铺天盖地朝她袭来,将她牢牢捆住。
所有人都在告诉她:
你的肚子里有一个孩子。
它很健康,它正在蓬勃生长,或许现在只有一粒豌豆那么大,但是它是“活”的,以后它会越来越大。
蒂博基本每天都在蛊惑她生下来。
他向她保证他会好好照顾她、照顾这个孩子,他会是一个好丈夫,以后他会变成一个好父亲。
“我们会幸福的。”
“安妮,你难道不想真正地加入这个家庭吗?”
“我们会拥有相同的姓氏,你不再是孤身一人,你会有一个家,我的爸爸、妈妈还有姐姐,他们都会对你很好的。”
“我也会对你很好。”
……
年轻的比利时门将握住她的手。
他为安妮勾勒着未来,双眼如黑曜石一般熠熠生辉。
这一秒,他短暂地变温和了,又变成了那个亲切、友善、好说话的蒂博。
就仿佛那些事都不是他做的。
和他毫无关联。
他只是照常地上学、放学、训练、踢比赛,双休日和喜欢的女孩一起玩游戏。
生活是如此幸福、顺遂,为了奖励他,于是仙女教母决定送给他们一个孩子。
他没有做错任何事。
现在的结果是他应得的。
蒂博似乎真情实感地这样认为着——
这个孩子就像一根无形的“纽带”,将他和安妮牢牢捆绑。
这份特殊性谁也带不走。
无论过了多少年,任世事如何变化,他们都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
最近要搬家,但我会抽空码字更新的。
最后照例是感谢阅读!
如果可以的话,麻烦大家给我点点小红心&小蓝手,感谢感谢~❤️🐱
Ps.上篇《闪灵》真的很恐怖吗?
因为我后面还想写一些“真恐怖片情节”,例如瓦解大变活人、从画框里爬出来,然后他和安妮在酒店里玩捉迷藏(悄悄对手指.jpg)。
瓜鸟麻醉后续论坛体
最好搭配前文食用,
不看也行
家人们看到太阳报公开的录音资料了吗😳!!!!!!,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1L
谁说这太阳报坏,这太阳报可太好了
2L
我现在比瓜还蒙圈
3L
我不理解,说好是男同性恨,背着家人们私下孩子都有了是吧
4L
今早没看新闻,已经跟不上大家的思路了,怎么了怎么了
5L
一起床就看见大家在发疯,带我一个我也要疯(不是)
6L
没事,就是这个世界已经癫成我不认识的样子了
7L
我很好,这个世界是假的,所有人都疯了,...
最好搭配前文食用,
不看也行
家人们看到太阳报公开的录音资料了吗😳!!!!!!,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1L
谁说这太阳报坏,这太阳报可太好了
2L
我现在比瓜还蒙圈
3L
我不理解,说好是男同性恨,背着家人们私下孩子都有了是吧
4L
今早没看新闻,已经跟不上大家的思路了,怎么了怎么了
5L
一起床就看见大家在发疯,带我一个我也要疯(不是)
6L
没事,就是这个世界已经癫成我不认识的样子了
7L
我很好,这个世界是假的,所有人都疯了,这里面有一个是假的,猜猜是哪个
9L
好了,认真解答一下,是太阳报曝光了一份录音,之前说鸟的女儿要进行手术嘛,录音开头是医生说需要献血,瓜和门德斯同时说可以捐,鸟说瓜不能捐
10L
啊是这样啊,所以……,没听懂😳😳😳
11L
直系亲属间输血存在引发输血相关性移植物抗宿主病(TA-GVHD)的高风险
12L
wow,所以瓜和鸟的女儿是直系亲属
13L
别吵,我在烧烤
14L
楼上别烤了,我饿了
15L
关于瓜鸟的关系,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16
我也
17L
但不敢说
18L
快看,瓜在赛前发布会结尾公开了
“我和若泽,确实有一个女儿”
19L
!!!我在怀疑我的英文水平
20L
靠,就这么公开了
21L
瓜瓜也是真男人了一把“我为过去没有担任父亲的职责而愧疚,我会在之后的时间平衡工作和生活”
22L
这是什么娇妻带球跑狗血经典剧情啊
23L
穆鸟和娇妻真的能画上等号吗
24L
你还真别说,鹅以前被拍到带女儿的几张照片真的挺有母性光辉
25L
现在一看原来是真妈妈
26L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挺胸抬头走进来)是谁的CP孩子都有了(自信扫视一周)是我们瓜鸟姐(声音洪亮)(优雅离场
27L
啊啊啊啊啊啊!!!(跳舞)(随风飘荡)(自信)(幸福)(沐浴阳光)(冲刺)(舒坦)我家CP是真的,你家不一定(张狂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28L
?查询瓜鸟姐精神状态
29L
你说的对,但是有一个小问题,谁问你了? 我的意思是谁问的你?我定睛一看,在我们周围0个人问了你。我把所有问你的人都请来这里,到场的人数是0,谁问你了?我看着你我百思不得其解我不断地问着自己,到底是谁?是谁?谁问你了?
30L
删了吧,我有个朋友看了不太舒服
31L
不想看可以硬看,没必要划走
👉👈
32L
倒也没有不想看,很期待这两人还能整出来什么活
33L
欢迎收看大型家庭伦理连续剧之带球跑被发现后老公狠狠宠
34L
你不对劲
35L
但我还真挺想看瓜鸟怎么爱一下的,我的脑子已经变成他们做恨的形状了
36L
岁月史书一下,当初太阳报怎么也没扒出鸟的女儿是和谁生的,然后怒写是鸟自己生的,现在一看,原来是真的
37L
太阳报,你真的有一手
38L
但当时孩子实在04年出生的,怎么想也没想到瓜的
39L
顺着太阳报的思路走,还真有挺多认为孩子是阿布的
40L
其实这个确实听上去比是瓜的合理
41L
现在回头看瓜鸟发布会都有种调情的感觉了
42L
话说鸟和女儿还在曼彻斯特吗?
43L
刚做完手术应该要静养吧,他们估计都住瓜迪奥拉家里呢
44L
只有我想看瓜追妻吗
45L
实不相瞒,我也
46L
我也
47L
但瓜鸟一直相爱相杀应该不用追吧
48L
呵呵,老婆可能不用追,但不还有女儿吗
49L
那瓜可就任重而道远了
50L
42L有预言家,有人拍到瓜鸟在瓜的小区附近手牵手散步【视频】
51L
哇哦,这是一点也不把家人们当外人啊,也不避着点
52L
喜报他们都超爱❤️
53L
就这么绑定吧祝99
54L
祝99
55L
99
……………………………………
圣诞快乐🎄🎄🎄🎄🎄🎄🎄🎄🎄
最近期末周,这篇刚开了头就一直在草稿箱里,今天还是写完了,就当做圣诞礼物吧
覆汉vs绍宋(2)
又二刷了一点覆汉,今天继续扯淡几句,有泥塑。
面对长辈的场景:
覆汉珣狗:
亲爹早死,有一个老娘两个老师,其中一娘一师都是能吓得他魂飞魄散的存在。
亲妈公孙大娘杀进门来能吓得堂堂燕太祖逾窗而走(未遂),连一众后宫都视而不见做鸟兽散。
亲师父卢植一摔碗,珣狗啪嗒就给跪下都不带含糊的,一出声更是能吓得这开国之君张口结舌,汗流浃背,手足皆不能动。(此处为原文)
就这样,还被骂是无父无君无圣之人。
绍宋玖妹:
有父有兄有亲妈有嫡母,长辈挺多的但都没啥用。也不能说真没用,其中的父兄二圣出场频率就挺高。赵官家的日常任务就是辱二...
又二刷了一点覆汉,今天继续扯淡几句,有泥塑。
面对长辈的场景:
覆汉珣狗:
亲爹早死,有一个老娘两个老师,其中一娘一师都是能吓得他魂飞魄散的存在。
亲妈公孙大娘杀进门来能吓得堂堂燕太祖逾窗而走(未遂),连一众后宫都视而不见做鸟兽散。
亲师父卢植一摔碗,珣狗啪嗒就给跪下都不带含糊的,一出声更是能吓得这开国之君张口结舌,汗流浃背,手足皆不能动。(此处为原文)
就这样,还被骂是无父无君无圣之人。
绍宋玖妹:
有父有兄有亲妈有嫡母,长辈挺多的但都没啥用。也不能说真没用,其中的父兄二圣出场频率就挺高。赵官家的日常任务就是辱二圣,不但自己要喷,还带领大家一起喷,从书里喷到书外,从大宋喷到金国,喷的驰名中外。而那群太后就属于偶尔喷两句意思意思得了,有没有也区别不大。
但就这样,也没人能当面喷他无君无父,朕就是不认爹了怎么滴?
这说明啥?
说明当皇帝真好啊二圣真烂啊!
孤身潜入敌后的场景:
覆汉珣狗:
披散着头发,脸上涂着黑油,穿着脏兮兮的羊皮袍子,神态自若走进帐来。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抓住莫户袧丢出来的马鞭,惊得帐中主人目瞪口呆,呼吸粗重。
那场景,一时间令人恍惚是在看策反戏,还是帐内の汉子.avi。
绍宋玖妹:
一身寻常班直打扮(可能是小杨的衣服),怀里抱着食盒,一叶轻舟冒雪渡淮,趁夜钻入太尉卧房。取下头盔露出绝世容颜,铠甲之下更是晃眼的圆领大红袍。(这两句是笔者的YY)
仿若海伦入特洛伊,又似妖后见凯撒帝。
(这俩句是笔者更过分的YY)
总之惊得一位半果的张太尉翻身就拜,吓得一窝全果的侍妾落荒而逃。
于是笔者又恍惚这是冒雪夜渡定将心,还是暗夜の美人.avi。
收得第一位老婆心腹的场景:
覆汉珣狗:
送宝马香车,送金银财货,送高宅大院,脱了自己的鞋子给人家穿,最后半夜摸上人家的床,终于给他拉到了手手。
得手之后还不敢说,怕被师父骂,当着外人的面还是叫师兄。但是志得意满了好久,事后公开了还故意装出云淡风轻的样子,在旁人的惊异中内心爽的一批。
你说这套路算啥?还不就是混小子泡妹子,泡到手爽了一辈子么!
绍宋玖妹:
赵玖在帐内榻上懒卧,杨沂中在帐外扶刀端坐,满身甲胄的高大身影被火光映照在帐篷上。俩人隔着一层薄薄的帐幕对望,直到小杨再次相询为何官家要留在中原,而玖妹无奈敷衍道只为国仇家恨。
一·发·入·魂!
从此小杨成忠犬,反水只为鸭一人。
看看这灯火摇曳的场景,这隔帘奏对的套路,是珣狗这种半夜爬床能得比的吗?这是大女主啊!(喂)
顺便对比一下两位第一夫人心腹:
覆汉吕范吕子衡:
出身寒门的美貌青年,被大猪蹄子珣狗强按着“脱履履之”后偷看了作者的下文(不是),于是一把梭哈跟了珣狗,成了第一个认主的心腹。可怜韩当当明明出场要早一整卷,却吃了没文化的亏,不晓得怎么卖身,愣是被吕范这个小浪蹄子抢了先,可酸死他了。
吕范跟了珣狗之后出场也不算太多,但是这俩会坐在城墙上唠闲话,会披着情侣款的大氅散步聊孩子,甚至吕范还半真半假的嗤笑过珣狗的官位太低导致自己的title难听,搞得珣狗赌咒发誓未来一定当大官给你讨诰命(不是)。完全是一派少年夫妻白头偕老的模样。
最关键的是,吕子衡不管得怎样的位置,做怎样的事情,除了一个美貌士子嫉妒过他并且被珣狗无情的碾压了之外,更无一人对他有任何意见。
隔壁一天要被请斩八百次的杨沂中都快哭了好吗?!
所以吕范应当是大燕国的正宫皇后无疑,这才能如此名正言顺的母仪天下啊!
绍宋杨沂中杨正甫:
可怜的小杨,第一章就出场且存在感应该会刷到最后一章的小杨,一天要被请斩八百次的小杨。明明生的高大威武,相貌堂堂,一派将军仪表,干的却是整个大宋最辛苦的岗位。
007工作制,7*24小时寸步不离,官家醒着他当百事通,官家睡了他守床头。要是官家躺着睡不着,他就陪官家榻上奏对,是不是还要陪睡真不好说,反正确乎是被官家一边骂着一边扒过衣服,简直惨无人道。
但谁叫他被一句“国仇家恨”拴牢了呢?
要知道,玖妹就是寻死,都是拿话绊着小杨的:“你我之间但有丝毫情分,便该替我了断”。
汝闻,此人言否?小杨都快哭死了好吗!你把他头砍了他都不会哭这么狠的!
就逮着老实人欺负!
最惨的是,都007模范员工了,都被官家托付项上人头了,这帮不省心的大臣和读者还天天"请斩杨沂中",你看人家吕子衡跟燕钛祖床上扒拉到床下的,谁敢废话一句?
可见小杨还是没拿到中宫的名份,只能算杨贵妃。而自古以来,君主不听话就逼死杨贵妃不是传统艺能吗?
再度为小杨默哀。
碎碎念:
啊,绍宋已经续了三回崩摧了!我迫不及待想看大结局了!
完颜敏敏会怎么死?
可达鸭啥时候迁都守国门?
杨贵妃什么时候被斩?(这个没有!)
今天就到这里吧,等完结了我要好好二刷一下,搓手搓手。
布鲁塞尔今日有雪23
安妮以为蒂博会感到震惊。
他至少需要表现出类似于意外、惊诧的表情。
但出乎意料的是,后者的神情依然很镇定,就仿佛她只是说了一个很平常的信息。
她瘫坐在他房间的床铺上。
看着他手指灵活地拆开验孕棒的包装——
他五分钟之前刚买的。
一个浅粉色的、巴掌大的纸盒子,表面用双语标注着“HCG检测”字样,里面包含了一支验孕棒、十条早孕试纸以及十个尿杯。
安妮不知道他究竟是在哪家药店购买的,有没有佩戴口罩,是否被熟人认出,毕竟她的脑袋早已嗡嗡作响。
她苍白着一张脸,愣在原地,只能够麻木地看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蒂博在阅读说明书。
和大多数药品说明书一致,那同样是一张很小的纸片,...
安妮以为蒂博会感到震惊。
他至少需要表现出类似于意外、惊诧的表情。
但出乎意料的是,后者的神情依然很镇定,就仿佛她只是说了一个很平常的信息。
她瘫坐在他房间的床铺上。
看着他手指灵活地拆开验孕棒的包装——
他五分钟之前刚买的。
一个浅粉色的、巴掌大的纸盒子,表面用双语标注着“HCG检测”字样,里面包含了一支验孕棒、十条早孕试纸以及十个尿杯。
安妮不知道他究竟是在哪家药店购买的,有没有佩戴口罩,是否被熟人认出,毕竟她的脑袋早已嗡嗡作响。
她苍白着一张脸,愣在原地,只能够麻木地看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蒂博在阅读说明书。
和大多数药品说明书一致,那同样是一张很小的纸片,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很多单词。
他截取着其中的重点:
拆开包装,验孕棒检测端淋尿5-10秒,平放,10分钟以内观察结果,对照C区和检测T区同时显示红杠则表明怀孕。
他和安妮逐步照做。
他们在卫生间进行这一项测试。
等待的过程是令人心焦的,安妮几乎要绝望了,她卑微地乞求着上帝,她希望一切都是虚惊一场,她愿意用任何东西去交换这个结果。
但事实是——
她怀孕了,三个月。
验孕棒显示两道红杠,C区一道,T区一道。
这个场景令安妮近乎昏厥。
在得知结果的下一秒,她几乎是双腿一软,整个人都要瘫倒在地上,但一旁的蒂博·库尔图瓦伸手牢牢拽住了她的大半个身体。
安妮几乎是立刻落泪。
她喃喃自语:
“蒂博,我会恨你。”
“我真的会恨你一辈子。”
而库尔图瓦为她擦去眼泪。
他用大拇指的指腹为她细心、妥帖地擦去滚落至颊边的泪珠。
随后,只听他这样说道:
“这是一个好消息。”
“我已经升入亨克一线队了,我是一名职业球员,我为比甲排名第一的球队效力。”
“以后我会去更大的联赛、更好的球队,我向你保证这用不了多久,可能只需要一两年。”
“钱不会成为问题。”
“安妮,无论是你,还是这个孩子,我们会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
说着,蒂博将她从地上拉起。
他用左手掌揽住她的腰部,整个人微微俯下身,将脸凑到安妮的颊边,接着他看向卫生间的镜子,露出一个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
那一刻,安妮甚至都忘了哭泣。
她感觉到一种彻骨的冰冷,因为他说:
“这是一个好消息。”
(Dit is goed nieuws.)
蒂博很快向全家人宣布了这个消息。
就在餐桌上。
当天的菜单甚至是啤酒炖牛肉和清蒸贻贝。
因为安妮喜欢吃这个,她最近两个星期一直闷闷不乐、吃得也很少,所以范妮姨妈专门做了这两道美食,希望安妮能开胃。
当所有人都其乐融融地坐在一起时,蒂博面不改色地抛出了这个“炸弹”。
他把这一切归结于爱情,归结于情难自禁。
这个孩子是“爱情”的产物,而他会承担起作为一名父亲的责任。
安妮不愿意去回忆当时的情形——
她的记忆有些模糊。
但范妮姨妈脸上的表情一定是震惊的,或许还有失望,她不敢看,她感觉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噩梦,于是她在内心尖叫了一声,然后整个人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安妮看着四周熟悉的布置与陈设。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还有白色的床单与身上天蓝色的病服。
蒂博在削苹果。
床头柜上还摆着一盘被切成了八瓣的橙子。
只见他用左手捏住果身,右手拇指抵住刀刃靠前一点的位置,刀刃和果皮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周遭一片安静。
安妮轻轻开口说道:
“你真的不怕我去告诉姨妈和姨夫,你对我所做的一切吗?”
她缓慢眨动着眼睛,睫毛仿佛一只振翅的蝴蝶。
此刻的安妮看上去有一种奇异的破碎感。
无论是蓝绿色的眼珠,它们干净得就像四五点的清晨、郊外青草地上弥漫着的一场雾,还是她的金发。
那是太阳的颜色。
纯净、热烈,仿佛一束跳动着的光。
蒂博挑了挑眉。
他的眉骨总是显得立体而深邃。
“我记得我说过,这是你的权力,你当然可以把这一切全盘托出。”
说着,他放下刀,转过头看向安妮:
“但你为什么没有呢?”
虽然在码字的过程中听过很多歌,但唯有Glass Animals的《The Other Side Of Paradise》和《Mama's Gun》能完美呈现出瓦解的精神状态,我写《魔王》的时候就是听的前者(虽然还没写完,我忏悔!😭),能明显感觉到一种像淤泥一般、翻涌着的强烈恶意。
我会觉得Thibaut Courtois这个角色很像一条毒蛇,越是感兴趣越要紧紧缠绕,在窒息中攀登感情与欲望的最高点。
最后感谢阅读,如果可以的话,麻烦给我点点小红心&小蓝手,这是我更新的动力!🐱
历史上太平公主与薛绍真实的爱情故事
当年一部《大明宫词》,让很多人都对太平公主与薛绍之间的爱情唏嘘不已,近年随着薛绍墓的发掘,历史上太平公主跟薛绍的这段姻缘再度成为热门话题。
太平公主的婚姻素来是她传奇人生中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正常情况下,唐朝公主都是册封后选定驸马出嫁,唯独太平公主先是出家为女道士,后为了避开和亲吐蕃更是长居太平观,直到两年后事过境迁,太平公主这才抓住时机,主动向父亲表明了待嫁之心。唐高宗自然不会无视爱女的想法,于是钦点了城阳公主的小儿子薛绍为乘龙快婿。
值得一提的是,薛绍与太平公主的这段姻缘可谓是亲上加亲,因为薛绍的母亲城阳公主是唐太宗与长孙皇后的第二女,也就是唐高宗李治的同胞姐妹,所以...
当年一部《大明宫词》,让很多人都对太平公主与薛绍之间的爱情唏嘘不已,近年随着薛绍墓的发掘,历史上太平公主跟薛绍的这段姻缘再度成为热门话题。
太平公主的婚姻素来是她传奇人生中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正常情况下,唐朝公主都是册封后选定驸马出嫁,唯独太平公主先是出家为女道士,后为了避开和亲吐蕃更是长居太平观,直到两年后事过境迁,太平公主这才抓住时机,主动向父亲表明了待嫁之心。唐高宗自然不会无视爱女的想法,于是钦点了城阳公主的小儿子薛绍为乘龙快婿。
值得一提的是,薛绍与太平公主的这段姻缘可谓是亲上加亲,因为薛绍的母亲城阳公主是唐太宗与长孙皇后的第二女,也就是唐高宗李治的同胞姐妹,所以从血缘关系上来说,薛绍与太平公主本就是一对表兄妹。
虽说唐朝皇帝的外甥娶公主算是惯例,不过想想唐太宗有四个嫡女,却一个都舍不得嫁给胞姐平阳公主的儿子,反观唐高宗这里,膝下仅有太平公主这么一个嫡女,却二话不说直接下诏让薛绍尚主。由此可见,薛绍得以娶太平公主为妻,靠的不光是皇帝外甥这个身份,更是唐高宗对城阳公主的手足情深,所以才会放心将女儿托付给她的儿子。
特别考虑到这段赐婚是发生在城阳公主参与巫蛊之后——要知道巫蛊在古代是性质最恶劣的事件之一,对于皇帝来说堪比谋反,仅在唐高宗时期就有王皇后、陈王李忠因为巫蛊被废为庶人,乃至幽禁。
然而此次巫蛊事发后,城阳公主本人既没有被削减封邑,也没有被幽禁,唐高宗对此事轻描淡写,只将驸马薛瓘贬为了房州刺史。后来在选择薛绍尚主时,唐高宗更没有丝毫的犹豫,可见史书上说唐高宗对城阳公主“友爱殊厚”,绝非泛泛虚词。
到了薛绍正式迎娶太平公主的这一天,长安城中举行了盛大奢华的婚礼,用来照明的火把甚至烤焦了沿途的树木。为了让宽大的婚车通过,人们甚至不得不拆除了县馆的围墙。看着眼前喜庆的景象,唐高宗欣慰至极,不由得作诗感慨道:
龙楼光曙景,鲁馆启朝扉;艳日浓妆影,低星降婺晖。
玉庭浮瑞色,银膀藻祥徽;云转花萦盖,霞飘叶缀旗。
雕轩回翠陌,星驾归丹殿;鸣珠佩晓衣,镂璧轮开扇。
华冠列绮筵,兰醑申芳宴;环阶凤乐陈,玳席珍羞荐。
舞蝶神香新,歌分落素尘;欢凝欢懿戚,庆叶庆初姻。
暑阑炎气息,凉早吹华辰;方期六合泰,共赏万年春。
永淳二年九月,薛绍与太平公主的长子薛崇胤呱呱坠地,唐高宗看着这个大胖外孙欢喜非常,因此特别赦免了整个东都洛阳。
紧接着,大女儿、小女儿也相继诞生。薛绍与太平公主这对小夫妻本该就这么和和美美地幸福下去,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弘道元年唐高宗驾崩于东都洛阳。薛绍与太平公主尚未从痛失至亲的悲痛中缓过神来,就迎来了一轮残酷的腥风血雨。
垂拱四年,武后依仗皇太后的身份,借机利用一心揽权的裴炎废黜了唐中宗,另立唐睿宗为傀儡皇帝。随后又以剿灭李唐宗室中的反武势力为由,下令让杨季昭去彻查薛绍的大哥薛顗谋反的证据,想要借机给薛氏兄弟按上谋反的罪名。
看到这里相信很多人都不太能理解,为什么武后要如此对付自己的女婿呢?追溯前因,其实很容易发现,武后对薛绍的恨意早在当年唐高宗赐婚时就埋下了。
尽管在唐高宗看来,自己最喜欢的外甥娶了自己心爱的女儿,这段亲事堪称是天作之合,然而对于武后来说,她其实很不乐意将女儿嫁给薛绍。只不过彼时的武后还只是个皇后,即便有机会帮助重病的丈夫处理朝中庶务,却从来只能“处事皆称旨”,这些杂务事无巨细,她都没有裁决的资格。所以面对这段令她深深不满的婚事,她也不敢明着违拗唐高宗的意思,而是找借口称薛绍的两个嫂嫂不是贵族出身。
这个理由明摆是在鸡蛋里面挑骨头,近乎于胡搅蛮缠了,都不用唐高宗亲自开口,就有人直接拆穿了武后的借口:“薛顗的妻子萧氏是宋国公萧瑀的侄孙女,萧氏也是皇室的老牌联姻对象了,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不是贵族呢?”
至于薛绍的二哥薛绪的妻子成氏,虽不像萧氏那样出过显赫的高官,但作为翼城县男的妻子,连儿媳娶的都是李唐宗室女,就更加不可能如武后所污蔑的那样会是个乡下女子了。
眼见自己的意见被毫不留情地驳了回来,武后这才暂时消停下来。不过就算对女儿的这段婚姻怎么都看不顺眼,只要唐高宗还活着,武后也就只能暗暗咬牙咽下这口气。
就像她明明将老对手王皇后的堂兄王方翼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可依旧无法阻止王方翼在李治活着时步步高升平步青云;李义府袁公瑜等人明明是武后得以登上后位的大功臣,她却依旧无法阻止丈夫将他们流放的流放,杀的杀;武思元明明是武家难得的文武双全的人才,却在堂妹当上皇后后连续两次被贬,最后死在名不见经传的零陵县令这个职位上。
一直掌握不了话事权的武后,就这么等啊等,等到唐高宗驾崩后又过了五年,终于熬来了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谁知杨季昭也不是个机灵人,愣是没有揣摩透武后的意图,搜寻了一番后,说是找不到薛氏兄弟谋反的迹象。武后一听这话简直就要被他蠢哭了,大怒之下将办事不利的杨季昭贬到了沙洲。
尽管没有任何证据,但武后想要弄死薛绍的念头并不会就此打消,最后硬是诬蔑薛绍兄弟与谋反者勾结,然后下令将薛绍的两个哥哥直接处死。至于薛绍本人,毕竟身份上还是太平公主的驸马,考虑到皇族体面,没有直接赐死,而是挨了一百杖后活活饿死狱中。
可怜太平公主,刚刚生下小儿子才一个月,就眼睁睁地看着丈夫锒铛入狱后就此阴阳两隔。
这种青年丧夫的打击对于太平公主来说到底有多沉痛,后人已无法得知,因为正史中来不及用温情脉脉的辞藻去描述这样一位金枝玉叶骤失所爱的心情,但是通过墓志考证以及现代考古发现,今人仍可略窥一二。
就在薛绍不幸冤死后,又过了两年时间,一名年仅八岁的李氏进了这座掖庭宫。
这位李氏小娘子,出身可谓是不凡而又不幸。不凡在她是河间王李孝恭的曾孙女,也是河间王这一支嫡传的子孙,血统高贵而显赫;不幸在正因为是李唐宗室,所以在武后大肆剪除有才干、有名望的宗室子弟时,李氏遭了秧,受到父祖的牵连,不过八岁,就被籍没进宫充作了宫婢。
然而正所谓是祸兮福之所倚。李氏虽然还在孩童时期就进了宫,可正因为她的早慧与出众的才华,反而得到了武则天的另眼相待,于是走上了同上官婉儿一样的道路,作为一名女官侍奉在武后身边。
只不过李氏并不如上官婉儿那般喜欢弄权,再加上生平经历也不像上官氏那样跌宕起伏,充满传奇性,所以史书上不曾出现过李氏的身影。今人也只能通过发掘出来的墓志才能知道,原来那段风云变幻的历史中,还有着更多如上官婉儿一般的女官曾出现在武则天的身边。
就这样,李氏在武则天的身边恪尽职守了十四年后,李唐王朝终于迎来复辟的这一天。随着一切的拨乱反正,李氏的命运再次迎来了一个重要转折点——出宫嫁人。
按理来说,李氏应该直接回到家中,等待长辈们安排自己的婚事。不过命运的契机在她侍奉于武则天身边的那一刻就埋下了,因为太平公主十分欣赏李氏的才华,于是主动促成了她与薛崇允的婚事。那么问题来了,这位薛崇允又是什么人呢?
原来薛崇允就是薛绍的侄子,是城阳公主与薛瓘的次子翼城县男薛绪的嫡长子。
当年武则天对薛氏兄弟痛下杀手后,薛崇允作为薛氏子弟也惨遭牵连,只不过彼时的薛崇允因为只是个五岁的幼童,所以幸免于难,得以保住性命并留在长安城中。神龙元年李唐复辟,薛氏家族终于沉冤得雪,唐中宗下诏恢复薛绍的名誉与官爵,太平公主立即动用自己的力量,亲自为薛绍主持了规格极高的改葬仪式。
根据目前考古发现,薛绍墓是拥有四个天井的双室砖券墓,规格形制之高,明显超过了薛绍本人按官职该享有的等级。尤为值得一提的是,薛绍的墓志是由被誉为初唐文章四友之一的崔融亲自撰写。
崔融文笔之华美,当时无人能出其右,武则天、唐中宗极为重视的辞赋表疏,也多出其手。而薛绍作为皇室驸马,墓志能得到崔融亲笔撰稿,必然是应太平公主的要求。无独有偶,薛绍的次女万泉县主因为不幸早逝,丧事同样由太平公主一手操办,其墓葬和父亲一样,采用了双室砖券墓,规格显然超过了县主的身份。
然而青年丧夫、中年丧女的悲恸,又岂是两座华丽的墓室能够慰藉得了的?即便此时距离薛绍过世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七年时间,可太平公主的心底仍然徘徊着当年薛家那位皎皎少年郎的身影。
于是为了弥补当年的遗憾,更为了慰藉自己思念亡夫的心情,在薛绍的侄子薛崇允被授予了朝请郎一职并继承了翼城县男的爵位后,太平公主亲自做主,将出身李唐宗室且才华横溢的李氏许配给了他。
不仅如此,太平公主还时刻不忘提携薛氏,让薛氏家族与自己一同分享如今的地位与荣耀。事实上也正因为与太平公主牵连甚深,所以太平公主后来失势、被迫自尽,薛氏一族也跟着遭到了连坐。原本在皇宫中担任尚乘直长的薛崇允,也因此被贬出京城,降职为溱州司户。
不过好在薛崇允并非是只能靠皇亲国戚关系飞黄腾达的平庸之辈,即使一时不幸被贬,也能很快凭借治理一方州县的出色才干,重新回到朝中。自己继续在朝中平步青云不说,薛崇允还让夫人妻凭夫贵,得到了外命妇的封号,成为了朝廷赐封的成纪县君。
更重要的是,薛崇允与李氏的这段姻缘终究还是让世人明白了,太平公主与薛绍之间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厚。
常言道,少年夫妻老来伴。薛绍没能幸运地与太平公主白首偕老,而这种青年丧夫的痛苦对于太平公主来说,是一生都抹不平的伤痛,即便是最无情的岁月,也带不走她对薛绍的深深眷恋。
而这份爱恋与抱憾,一直绵延了三十年,直到薛绍墓的出现,这才让太平公主对亡夫的爱情得以透过冰冷的史书,重见天日。
【别柳】梅子枝头黄否
坦荡荡的刘小别X常戚戚的柳非。
《口是心非》后续。
题目by @菅原又欠。
文 by @将烨
柳非:你不能仗着我喜欢你你就耍流氓啊你知道吗?????
微量肖戴。
格格我也想知道刘小别甜不甜2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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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队长!”眼见训练室没剩下几个人了,柳非终于忍无可忍了,手指一指,愤怒道:“你管管他啊!”
王杰希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眼见得刘小别也是一脸莫名其妙地摘下了耳机。
“小别,怎么回事?”
“?”
刘小别也不知道,看着自己女朋友的眼神也是奇怪的很。
柳非被他...
坦荡荡的刘小别X常戚戚的柳非。
《口是心非》后续。
题目by @菅原又欠。
文 by @将烨
柳非:你不能仗着我喜欢你你就耍流氓啊你知道吗?????
微量肖戴。
格格我也想知道刘小别甜不甜2333333
——————————————————
1.
“队长!”眼见训练室没剩下几个人了,柳非终于忍无可忍了,手指一指,愤怒道:“你管管他啊!”
王杰希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眼见得刘小别也是一脸莫名其妙地摘下了耳机。
“小别,怎么回事?”
“?”
刘小别也不知道,看着自己女朋友的眼神也是奇怪的很。
柳非被他这么一个眼神看的头皮发麻,赶忙说:“队长!你看他!你管不管他了!”柳非求救似的说。
王杰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这俩孩子都处了好几天了,怎么还是奇奇怪怪的?
“柳非……”
“队长!你相信我,我真不是他女朋友!”
结果听到这话的王杰希叹口气,临出门前用哄孩子的语气无奈道:“小别,你俩好好解决一下。”
听到这话,刘小别习以为常的“哦”了一声,摘下耳麦,走过来蹲下。
“又怎么了啊?”
他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捻起柳非的一绺头发。
“我以为那天在你宿舍楼下……”
柳非被气得双眼通红,蹲在地上揉心口,随手抓了自己椅子上的软垫扔过去。
“下你个头我才不是你女朋友!!”
“你这个死流氓!”
2.
距离赛季初的那档子事儿已经过去几周了了。
柳非还是没从刘小别亲自己手指那一下缓过来。
“云、云秀姐,他、他什么意思?”柳非左手攥住右手无名指,磕磕巴巴地说着话,眼神也慌了。她跑来楚云秀住的酒店的时候淋了些雨,鬓角湿润,看起来不像平常那个扬着颈子的小天鹅,倒像真像是落了水的小家雀。
楚云秀拿了条浴巾出来盖在她头上,又给她把外套脱了,回头一看:傻姑娘眼神发愣,却还攥着自己的手指呢。
楚云秀被他俩打败了,无奈道:“他没告诉你啊。”
“森么?”大概是太紧张了,柳非一下咬到了舌尖,含混一声,捂住了嘴。
楚云秀服了,想着这好好一个飞扬跋扈、以后有望继承她魔王王位的姑娘,怎么碰着这样的事儿了就跟小傻子似的呢?
“他没告诉你,他喜欢你啊?”楚云秀说。
巧了外头一道惊雷劈下来,那一瞬间的天雷地火把柳非瞪得圆滚滚的眼睛照得分明。
她还顶着浴巾,整个人傻乎乎的,楚云秀猜她捂着嘴巴的手要是拿下来,看着会更蠢。
楚云秀想到刘小别给他发来的道谢短信就忍不住笑:一方面想刘小别这种心气儿高得离谱的人居然也会恭恭敬敬喊她云秀姐,不是因为柳非这小傻子又是因为什么;另一方面想,这家伙哪儿看出来柳非答应成他女朋友了?人家姑娘不反驳就是了?
还是年轻啊小伙子!
得嘞,再帮你俩一把。
楚云秀笑眯眯地坐下来,拍了拍柳非的小脑袋瓜笑:
“我给你讲讲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吧。”
3.
相比柳非的不淡定,刘小别倒是淡定了许多。
袁柏清在回程的车上凑过来问:“啥好事儿啊?看你这样……和柳非和好了啊?”
刘小别心情颇好,也不在乎他这发酸的语气,看似随口“嗯”了一声,实则语调都轻快愉悦着。他们俩声音都没有刻意压低,微草全队就那些人,能逃过谁的耳朵,大家一听都纷纷松了口气,忍不住也喜笑颜开了起来。
“行啊!看来还是得云秀姐出马。”袁柏清说,“那你表白了吗?”
微草:?????
刘小别浑然不知周围的状态,“嗯。”了一声。
他现在整个人都有点飘,戴上耳机选音乐的时候,选的都是轻快的恋爱曲。
周围人给袁柏清使了个眼色,袁柏清比了个没问题,试探地问:“那你俩……成了吗?”
雨水洗刷着玻璃窗,照出刘小别的侧脸。
他比刚进队的时候沉稳了不少,棱角分明,清爽的短发和一排浓密的短睫照在玻璃窗上更显得清透。刘小别是那种少年感特别强的人,处处虽都只是干净规整,却愣是有一种出挑人群的感觉。
像是浓香的咖啡馆里迎头撞入的……一瓶雪碧。
他穿这身队服看起来还真像个雪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霸图简直是海天酱油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袁柏清乐不可支。
结果下一秒他就乐不出来了。
因为刘小别点头了。
点什么头?
哦对……我问他和柳非成没成……成……
卧槽?!!
刚刚经受失恋打击的袁柏清一扭头,声音颇大:“你俩成了啊?!”
这么一声出去,别说是一直等着的微草队员了,连带耳机的刘小别和浅眠的王杰希都被吓到了。刘小别一脸“我有好大的一个秘密被戳穿了”的表情扑过去捂住了袁柏清的嘴,结果一回头,全微草所有人都回头在椅背上露出一副“我们都知道了你还打算瞒我们是吗”的神色。
遥遥还听见车前队长问话的声音。
“怎么了?”
“没事没事。”
刘小别刚松一口气,就听老好人副队笑呵呵地说。
“就是小别和柳非处对象了。”
?????!!!!!!
4.
“咋办,这么长时间了。”
楚云秀把电脑屏幕挪了挪,方便那边的苏沐橙戴妍琦更全面的看到她这边。
柳非穿着微草队服坐在楚云秀的镜头里,尖巧的小下巴搁在膝盖间
长漂亮,双手搭在脚面的白袜上。小公主满面通红,眼帘垂下来的样子万般美好,只是神情看上去有点愣。
“这是怎么了?”苏沐橙捧着马克杯喝热水。
“刘小别。”楚云秀言简意赅。
“哦~”戴妍琦捂着嘴笑。
柳非一下子惊醒了,扑过去扶着电脑对着屏幕里的闺蜜喊道:“太不够意思了!你们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我作为当事人的知情权呢!”
苏沐橙眨眼:“我们也才知道不久啊。只是没你那么惊讶而已。”
柳非听完嚷嚷了半天,还是问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我们用心感受了一下,刘小别一定是和你两情相悦的。”
“谁和他两情相悦了!”柳非炸毛。
楚云秀坐在她身后的梳妆台前卸耳坠,也不回头,就着镜子说:“那你脸红什么?”
“我哪有!”柳非忍不住回头喊。
楚云秀点了点镜子里柳非那张令人艳羡的小脸,颇有些怨气地说:“喏。”
指甲碰在镜子上的声音意外的有些沉重,每一下都像把锤子,把“柳非喜欢刘小别”这个事实,锤进小公主的心坎里。
楚云秀往脸上涂精华:“你这话也只能骗骗刘小别了,连你们微草的那帮直男都骗不过去。这还只是仗着人家刘小别喜欢你……不是我说你,非儿,既然你俩都捅破那层窗户纸了,彼此就都坦诚点,现在刘小别已经足够坦诚了,你要是还这么口是心非下去,现在他有多喜欢你,以后就能躲你多远。”
苏沐橙不怕事大的问一句:“能有多远?”
楚云秀从镜子里和她对视了一眼,尽管窗外大雨倾盆,可她们彼此都笑得明媚又亮眼。
“天涯海角吧。”
毕竟那个死傲娇那么喜欢你啊。
5.
柳非回到微草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雨已经停了,到处都是清新干净的泥土气味儿。初秋不似初春,一场秋雨一场寒,柳非努力地裹了裹身上的外套,第无数次埋怨早上出门前的自己为什么要了风度没要温度。她光裸着一双细长白嫩的腿,走在黑夜里分外招摇,可惜四下无人,柳非觉着自己略尴尬。
常规赛后的第二天他们通常会放半天假调整状态,于是这天晚上大多数人都会回家看看或者出去玩个通宵。
不过也有例外的。
柳非站定,瞪着眼睛看坐在微草宿舍楼下花坛旁打游戏的刘小别发愣。
他换了身衣服——牛仔裤和黑白纹毛衫再加上短风衣,再戴上耳机,看起来颇为帅气。这一身简洁大方,看似漫不经心,但可把刘小别那个瘦长的身材显了个十足十,心机处处。
柳非看了看自己这身绿队服,跟个雪碧似的,再看了看对方,掉头就想走。
结果刘小别发现她了。
“你还要去哪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他语气有点埋怨有点担心还有点气。
“因为我们用心感受了一下,刘小别一定是和你两情相悦的。”
刘小别的语气,让柳非心里涌起了一股暖流,她无缘无故想起了这话,脸色一下红透了。再想到之前俩人闹得别扭和戴妍琦的话,她心里忽然有点小委屈。
柳非抽了抽鼻子,缓缓转过身,刚想说些什么,就见到刘小别还在玩游戏,眼神都没离开屏幕。
那点暖流退的丁点不剩。
柳非气得咬牙:“你管的这么宽做什么!”
“废话!”刘小别还是没看她,却能感觉耳麦里藏着的耳尖烧得火辣。
我不是你男朋友吗!
等了你一个多小时居然都没生气!
老子真是非常讲义气了!
柳非折腾了这一天,大起大落,累得没心情和他吵架,于是无奈地走过去:“行了行了,谢谢你还专程等我,我到了,你也快回去吧。”
说完就直截了当的路过刘小别,裹着衣服快步向楼门走。
“等会儿!”刘小别见她真是铁了心,于是也装不下去了,赶忙把手机一收。
“还有什么事儿啊?明天再说行不行?”柳非累得拳头都挥不起来。
刘小别走过去,掩饰性的咳嗽了一声:“也不是什么大事……回去的时候我把我们俩的事儿告诉了袁柏清。”
“嗯。”柳非困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她想袁柏清不是早就知道吗。
“他大概太惊讶了,声音大了点。”刘小别小心翼翼地,“现在全队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柳非揉揉眼睛。
刘小别犹豫了半天,傲娇的来了一句:“我们俩的事儿。”
“哦。”
刘小别一看柳非不像反对的样子,终于放心下来,心里也有点高兴,面上却是一派正经。
“行了没事儿了,你快回去吧,我就是来看看你到没到宿舍。”
“嗯。”困了的柳非乖巧无比,揉着眼睛的样子看起来软乎乎的,一点没有平时的刺头样。
刘小别突然被戳中了心脏。
是不是……还差了点什么?
他想了想袁柏清的耳提面命,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帮她拉开楼门。
柳非乖顺地走进去,还不忘回头看了一下他。
迷迷糊糊还有点依赖的感觉。
就这么一眼。
刘小别被她看得整个人都有点疯了。
等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捂着嘴蹦出去了老远。
“晚、晚安!”
楼门被关上了,刘小别逃之夭夭。
直到十分钟之后柳非的窗口亮了,他才转过身回宿舍。
深夜的冷风吹在脸上也散不开那团热气。
刘小别想:疯了疯了。
怎么就一下没把持住?没把持住呢?
不远处有个提着宵夜的姑娘愣了神儿,张大嘴看着。
“卧、卧槽……那是刘小别吧?那那那那是……柳非???”
6.
柳非也是有点傻眼。
飘着回了家,上了锁,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黑屏足有十分钟。
直到屏幕亮起来,刘小别用微信问她:到家没。
到……到你个鬼!
敲里吗!死流氓!
老子的初吻!!!!
柳非嗷地一声捂住了嘴,愤恨地给他回了一排炸弹的表情后,利索的关上手机。
敲里吗我喜欢你你就能耍流氓啊!!!!!!!
呸!
不对,谁喜欢你了!!!!!
7.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去会议室的柳非赢得了所有人的瞩目。
虽然平常她就很引人注目了,但今天不一样,今天所有人都带着一种娘家姨母般慈爱和婆家公婆般的满意脸。一晚上没睡、还带着起床气的柳非抽了抽嘴角问:“你们吃错药了?”
结果不但没人反驳,所有人听完这话甚至还有点喜气洋洋的。
柳非纳闷儿了,刚想再说点什么,脸上一凉。
顶着同款黑眼圈的刘小别走过来,拿了一瓶东方树叶塞进她手里,然后面对着同样的目光,泰然自若地走进了会议室。
微草:yoooooooooo~
刘小别:淡定
一头雾水的柳非:……见鬼了,刘小别没炸毛?
这次复盘会议就在这么诡异的氛围中开始了。
柳非因为和烟雨的那场比赛表现突出,所以在整个以批评挑错为中心的整场会议上难得收到了最多的表扬。柳非心里有点小骄傲、小兴奋,结果一眼看过去微草全员的姨母表情,又是一脸的纳闷儿和不好意思。
相比之下,刘小别就不太好了,王杰希一连串指出了许多处时机,点出刘小别都没有抓住。
别人是在挑错误,可对刘小别,王杰希不仅在挑错,而且还在给他指出他没能做到的地方。
柳非悄悄看着刘小别认真的侧脸,心里有点别扭,却又不得不承认:刘小别在职业这条路上,天赋和未来的确是要比她柳非多得多、长得多。
但也不是说你比我强就可以耍流氓!!!!
再一次回想起昨晚的柳非又炸了毛。
正当时,复盘结束,王杰希收了投影开始针对刘小别昨天的行为进行全队讲话。
柳非还在想昨天的事儿,没留心王杰希说了些什么,直到她家队长点了她的名字。
“……你和柳非,你们还年轻,谈恋爱是好事儿,但我绝对不希望你们因此影响了训练,知道吗?”
柳非:队长你说啥????????????
刘小别:是,队长。
“我也谈过恋爱,作为过来人,我不建议你们在感情没稳定之前公开。私下你们怎么样都可以,但尽量不要让媒体和粉丝知道。”
柳非:队长?队长????????
刘小别:知道了。
王杰希露出了慈父的微笑。
刘小别投桃报李。
柳非:?????????
爸!……啊不,队长?????
你就这么把我推出去了??????
队长你听我解释,我俩没关系啊,没关系的!!!!!!!!
8.
于是柳非这么多天说的最多的一句就是——
“我和刘小别没关系!我不是他对象!”
所有人都是一副:好好好,你说什么是什么,但我们不信。
柳非气炸了。
巧了柳非这个月生理期来了,加上这么一气,柳姑娘一条好汉活生生被气倒在了病床上。
“你别走你陪陪我。”柳非可怜巴巴地对着在微草当工作人员的室友说,室友摸摸头道:你又不是没有男朋友。
柳非:刘小别不是我男朋友!
室友:谁说是刘小别了?
柳非心里呐喊:那你说的还能有谁?!
室友捋了捋柳非的鬓角:格格,我和烟雨比赛那天比你晚回来你还记得吗?带夜宵回来的。
柳非点点头,心里忽然有个不好的预感。
柳非:你……
室友:刘小别甜吗?
柳非:……
于是刘小别来医务室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气成包子的柳非。
9.
柳非这么瘦高的一个姑娘蜷缩起来也不过一小团儿,被子那么一裹就更加圆润了。
刘小别拍了拍那个被子团,里面“呜”了两声,从上面裂开了一个小口。
柳非脸色苍白,额头上都是冷汗,连嘴唇上的血色都褪了个干净。
她骨架小,显得瘦,用被子裹住巴掌脸,这么一眼看过去更是纤细,跟个纸片人似的。
说真的,刘小别怼天怼地,生气起来连楚云秀敢正面怼,却愣是不敢和这时候的柳非说一句重话。
柳非满脸汗涔涔地,这会儿疼的眼神儿都直了,看到是刘小别,柳姑娘莫名有点来气有点委屈,被子一合就要钻进去。
不过比反应谁能比得过刘小别啊,他伸了一只手过去,探了探柳非的额头,然后特别放心的来了一句——
“还行,不烧。”
烧你妹啊!!!!!!
柳非要不是肚子疼真的一脚就踹过去了。
不过被气得这一下还是疼的要命,全身一绷又一松,柳非眼泪儿都滚下来了。
巧了刘小别当时回身去书包里找药,没见着。柳非把脑袋一埋,用被子角擦了擦眼睛。
“别埋着。”
刘小别刚找完药,回头就看到那条缝又合上了,赶忙用手挖开。他托着柳非的脸,手心温度不算很热,却足以熨贴柳非那疼得不大清醒的脑子。她本能地把脸靠在那只手上,蹭了蹭,脸蛋暄软,因为带了一层冷汗,所以更贴合他的掌心。
刘小别用拇指试探性的抚了抚,看见柳非眉头松了一点,自己也松了一点。
所以说谈个恋爱真神奇,刘小别现在可知道了,女孩子这么脆弱、心情这么不好的时候,除了刚睡醒,还有生理期这东西……而且换在以前刘小别可不会这么疼着柳非,又拿药又带热水,就算真做了恐怕也会极其不好意思。但看他现在,虽然不算得心应手,但起码不焦不躁,还挺有一股责任感的。
也是,自己的女朋友,他不疼难道等别人?
刘小别一时间豪情壮志。
拿起药片照着说明书掰了两颗就要喂进去。
结果柳非哆嗦着嘴唇一看,摇头:“不够。”
“不够?”刘小别看着说明书皱眉。
“这是我常吃的那个牌子对吧……”柳非虚弱的说,“十颗。”
十颗????
“柳非你不要命了???”刘小别觉得她大概是疼傻了。
“你不给我吃才是要我命!!!!!拿来!!!!”
柳非眼见刘小别把药拿走,突然暴跳起来抢走了药,迅速的连掰十次,抓起热水一口咽下——手速快如刘小别当场都反应不过来。
药一下肚,柳非从心理上才觉得好受了点,又默默地抓住了被子,把自己缩了回去。
这一系列动作看得刘小别都愣了。
10.
过了挺久,刘小别才开口。
“你们女生……至于吗?”
至于吗?
“你说什么?”柳非阴测测地。
刘小别被吓了一跳:“我说……有那么疼吗?”
吃十片药,要不要命了你?想到这茬,他也有点来气。
结果柳非听完这话,从被子里伸出头,勾了勾手指。刘小别凑过去,柳非立马柳眉倒竖,拎着刘小别领子往自己身前一拉,拳头一攥、小细胳膊一推,结结实实地在刘小别小腹上砸了一拳。
刘小别无声地哀嚎。
他俩这样子背看过去特别像是在接吻,特别是柳非还攥着刘小别的衣领,更是暧昧得让人浮想连篇。
“疼吗?我告诉你,我现在比你这个疼十倍!”柳非惨白着脸说,“以后再敢说这种话,我就把你从刘小别变成刘小姐。”
柳非的眼神阴森森地在他腹部转了一圈。
刘小别:……
11.
柳非趴在床上,刘小别坐在她床边充当二十四孝好男友,边帮她捂手,边玩手机。
她眯着眼睛悄悄看刘小别,看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和锁骨,看他带着的运动护腕……嗯,确实,这家伙哪一点都是她最喜欢样子。
柳非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忽然松了口气,又脸红了起来。
“天涯海角吧。”
柳非坐在床上慌了心神:“至于吗?”
她是真的没想过这种结局。
“你至于吗?不傲娇你会死啊。”戴妍琦戴着框架眼镜嚼薯片,“我都看不下去了。”
“你懂什么啊小屁孩!”被两个前辈说就算了,被戴妍琦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双马尾小姑娘说了,柳非可真有点不服气。
戴妍琦冲着电脑晃了晃手机,屏幕上“生灵灭”的备注晃到了大家的眼睛。
小姑娘翘着拇指食指一推眼镜:“我懂我要是喜欢我家队长我就要穷追猛打进退有道。既然玩心眼玩不过他,我就徐徐图之——我队长是个烂好人,心太软,我敬他一尺他还我一丈,所以我一定要抓住这点,让他总对我感觉有亏欠,总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她笑嘻嘻的,“同理啦,非姐,你现在比刘小别有优势,就是因为他喜欢你多过你喜欢她,他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你身上,但你不能总仗着这些不回应吧,那你也太坏了。”
“你怎么就知道他喜欢我多过……”柳非没好意思把后面的话说完。
“我说了那么多你就挑出这句话来,还不是因为这话你最喜欢也最在意了?”戴妍琦说。
柳非听她这话愣了一会儿,然后掩面:“你赢了,戴老师,你赢了。”
楚云秀回头惊讶地看着戴妍琦,苏沐橙也放下了马克杯鼓掌,戴妍琦满脸骄傲地挑眉,准备一口气攻破柳非的防线。
“你能接受他喜欢别人吗?”
柳非不说话,但眉头已经蹙起来了。
“你想象一下以后刘小别拉着别的女人参加你们微草的聚会,比你漂亮比你知性比你坦诚,他俩彼此眼睛里只有对方,你在人家眼界外形影单只,于是大家回忆青春说当年柳姑娘还喜欢过刘小别呢。”
柳非更痛苦了。
“刘小别那个傲娇多专情啊,人家会帮你吗?肯定不会啊,人家只会和女朋友悄悄说别听他们瞎讲,早八百年的事儿了我现在只喜欢你。”
柳非瞪大眼睛说:“他敢!”
“他怎么不敢?不仅他敢,他女朋友也敢,说不定还会看着你满脸同情的和刘小别说我知道只是辛苦你当年喜欢她这么个毒舌傲娇又有公主病的小公举了!有这么个女朋友,我也会后悔当年喜欢你啊非姐。”
戴妍琦动情地说完,一抬头看过去,柳非眼眶都红了,不过不是那种我见犹怜的红,而是双眼赤红,仿佛分分钟会掏刀过去砍了那对儿狗男女一样。
戴妍琦趁热打铁:“你会生气是因为那个女人这么说你,但你难过是因为刘小别不再喜欢你了。所以非姐,你就干脆痛快地承认你喜欢刘小别吧,趁在对方还没被你气走、还没找到那个女人之前!”
苏沐橙淡淡的说了一句:“说句你喜欢他会死啊。”仿佛意有所指。
柳非咬牙,整个人手冷脚冷,哆嗦得像窗外那棵梧桐枝桠上最后一片叶子。
楚云秀扭头看着那片叶子说:“会吗柳非?”
你不迈出那一步,他有多喜欢你都是白搭,终归是舞台上的独角戏,自己感动自己罢了。早晚有一天,他会去新的地方,认识一个新的女孩,虽然你们某些地方相似、或者她没有你好,可她绝对会在你最弱的那一项技能点上点得比你高得多得多。
你甘心吗,只差那一步了。
12.
“我喜欢他,我喜欢他!还不行吗。”
“我喜欢刘小别。”
柳非哭丧个脸。
梧桐叶子被风卷走了,枝桠空落落的。
楚云秀笑着看着那片叶子,心想这下她会往哪个方向去呢?
13.
所以大概对两个死傲娇来说,大概谁先迈出了那一步谁就会更坦然了一些。
刘小别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喜欢柳非并且身为她男朋友的事实,于是对所有人的吐槽都置若罔闻。
能影响到他情绪的只有柳非。
柳非其实也说不好……自己怎么想的。
她倒是意识到了自己喜欢刘小别了,也说出口了。也知道自己喜欢刘小别喜欢自己。
可是吧可是吧……时机啊!!!
想起这茬来,柳非似乎没那么难受了。全身的血液都在加速循环,撞击着每一条脉络。
刘小别刚从百度的“女生生理期”主题下回来,眼瞧着她的脸色从蒜头变成一颗番茄,心里也是一惊。
“没事儿吧?”刘小别下意识捂着肚子说。
柳非哼唧了一声。
“没事。”
“……”
“真没事。”
“……??”
“刘小别同学,我问你……”
“?”
“你喜欢我啊?”
“……我是你男朋友,不然难道我喜欢袁柏清吗???”
“哦……”柳非把脸埋在被子里,转了转眼睛。
忽然就下定了什么决心。
“你好好说一次。”
“?”
“说吧。”
“不然我喜欢袁柏清????”
“……上一句!!!!”
“我是你男朋友?”
“……求求您滚吧啊!”
柳非生气的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留刘小别一个人在外面一头雾水。
14.
许久。
“我喜欢你。”
落叶和风一起远走他乡。
等他们累了,到了哪儿,哪就是这一生该老去的地方。
15.
“嗯。”
“我……”
“我我……”
“我我我……”
“……”
“……”
“你要是觉得为难就别说了。”刘小别也是被她憋得艰难。
“我不!”柳非忿忿道,可惜她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棉被把那些逞强的戾气都吸收了个干净,留下的只有她软棉棉的少女音。
“那你说啊。”刘小别过了这道坎,现在心情颇好,饶有兴致地逗着她玩。
“我不!你让我说我就说,我多没面子啊!”柳非怪脾气上来了。
刘小别被她这么一顶嘴,愣了好半天,突然一下笑了出来,爽朗的声音穿透他们之间的阻隔,贴上柳非红得滚烫滚烫的面皮儿。
刘小别要笑昏过去了,他原来怎么没发现柳非嘴硬得这么可爱呢?
柳非懊悔自己刚才的话……听上去简直和直接表白没了什么区别!
刘小别实在是笑的不行了,他把那个棉被卷抱起来放到怀里,所有愉悦的震动都随着笑声和怀抱传递过去。
言语传达不出来的东西都需要最原始的触碰才能感受得到。
柳非被那股愉悦包裹在被子里,轻轻歪着头,靠在那人胸前,郁闷地撞着。
笑什么笑。
傻子。
16.
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不为外人所知。
但那之后有一个明显的变化是:柳非不再反驳自己是刘小别女朋友的这个事实了。
“那你们算终成眷属吗?”戴妍琦撑着下巴和柳非视频。
柳非抖了抖:“别用那么肉麻的词可以吗?我们只是在正常地谈恋爱。”
“你们算不上正常吧。”戴妍琦举着精致的咖啡勺,“正常应该情侣哪有你们这样的?”
柳非抬眼一笑:“求闭嘴好吗?”
戴妍琦笑眯眯的。
少了那层别扭的妨碍,柳非眼波流转,看着什么都带着一股轻灵劲儿。
一夜之间柳非又变回了那个飞扬跋扈的微草小公主,谁也惹不得、谁也说不得。再有人打趣她和刘小别的时候,也看不到她任何忸怩和炸毛的样子了。
她全身上下像是被什么洗礼过,满满都是一股水洗过后清透感。
戴妍琦改为两只手一起撑着下巴,心想:真好,什么时候能和我家队长也走到这一步呢?
她用鼻子拱了拱掉下来的框架眼镜,艳羡地看着屏幕里的柳非顾盼生辉的模样。
果然热恋的女人都是最漂亮的。
没一会儿,柳非身后走过来一个人。
那人的手好看极了,五只修长,筋络隐在干净白皙的皮肤之下,他握着一瓶东方树叶贴了一下柳非的脸颊,恶作剧一样。
柳非瑟缩一下脖子,回头侧着脸抬头看那个连镜头都没出的男人,笑得开心极了。
那一瞬间,烟火绚烂,树影青茵。
明明还只是冬天,却让人期冀地想起了蝉鸣声声、万物昂扬的夏。
那般明亮动人。
17.
“你来啦。”
“嗯。”
18.
柳非轻轻撞着,趁他笑得最开心的时候,声音极低的飞快念叨了一句。
“我喜欢你。”
END
——————————————————————————
关于题目 @菅原又欠。
“梅子枝头黄否”出自清末文人吴硏人的小说《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第三十九回。
词本意和这篇文想表达的意思其实并没有太大关系!
柳非在这一篇里最后变得坦诚极了,从开头看到结尾的我心里挠啊,总是不戳穿真是要了读的人老命。
前一篇别哥前文深情一吻定了这回的基调,他的喜欢其实已经坦诚了,但柳非还没有:心里知道自己喜欢,但没有说出来。想起这词的原因是觉得这句话委婉极了,像极了在内心无数小九九斗争之下的柳格格想要含蓄表达出来的某些情意。
“我是想说我喜欢你,但我就是不明着说出来,我偏偏顾左右而言他。我心里的改变我自己发现了,于是我问你,院子里的杏儿熟了吗?你发现它的变化了吗?”
麻烦大家带着这个新的寓意去理解题目!
(矫情啊少女情怀总是诗啊―
最后疯狂表白你们的烤肉太太,这篇文甜死了!作为她唯一的蛾子!我爱她!没有了!
关于文: @将烨
《口是心非》里没交代完的都交代完了!
以后还要写这对儿!这对儿真好次!~
文章中心表达的意思就是:
当死傲娇们都迈出了至关重要的那一步之后,也许在其他人眼里他们还是那个死傲娇,可在他们之间,彼此已经可以用最坦诚的状态去接触了。他们才不会在乎你是怎么想的,眼里只有彼此。
梅子嘛,入口微酸,但终会回甘。
以后的故事,可能就不再会以傲娇为线索了,以后的别柳相处,也一定是最坦然、最自然的状态——这对狗粮,甜到忧伤。
突然间写完了一对儿心里空落落的,翻了翻之前冷CP那个帖子,瞬间又有了主意!
冷CP真的好冷又好好吃啊!!(哭泣
之所以这篇里不是韩戴,是因为下次的女选手要写肖戴啦!(终于——
最后感谢我蛾子!我唯一的蛾子我真的超级想介绍给你们(尖叫——)!我们仨 @一苇杭之_ 是吉祥三宝!!!(2333333
⊚⃝⸜(ू´•͈ω•͈⑅)爱你们一辈子!
【喻柳】吉光片羽
CP:喻文州X柳非。
谦谦君子X小公举。
试吃一下???
by将烨
柳非:公子你这么英俊一看就和蓝雨的那群人不一样,您也是来他们庙里吃斋饭的吗?
喻文州:……不好意思我是这儿的住持。
轻松向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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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蓝雨山庄坐落在东南花城。
群山拥翠,万河之汇,自古便是天下最通达之处。
蓝雨山庄在江湖上也算是个大门派。
武学风格机敏精巧,门下弟子众多,强者不在少数。
但凡是个门派在江湖上行走,就会树敌。
微草和蓝雨正是这样的一对儿死对头,不过又不算...
CP:喻文州X柳非。
谦谦君子X小公举。
试吃一下???
by将烨
柳非:公子你这么英俊一看就和蓝雨的那群人不一样,您也是来他们庙里吃斋饭的吗?
喻文州:……不好意思我是这儿的住持。
轻松向HE。
————————————————————
1.
蓝雨山庄坐落在东南花城。
群山拥翠,万河之汇,自古便是天下最通达之处。
蓝雨山庄在江湖上也算是个大门派。
武学风格机敏精巧,门下弟子众多,强者不在少数。
但凡是个门派在江湖上行走,就会树敌。
微草和蓝雨正是这样的一对儿死对头,不过又不算……毕竟追根溯源,不过是掌门玩笑时彼此的几句无聊的口角而已,都是名门正派,说话还是要靠实力。
王杰希坐在窗前的书桌旁抬头,抚摸着自己的那只信鸽。
它刚刚从千里之外带来一条消息,讲的是他师弟的事情。
思索了片刻,他提笔写了一行小楷,放入小竹筒,系在鸽子脚上。
“去吧,希望赶得上。”
鸽子振翅而去,白羽洒落日光。
2.
“这儿就是拥翠山?”
青年点了一把折扇,笑吟吟地对车夫说:“秀美倒是秀美,可倒地还是少了山的气魄。”
给衣角拧水车的夫眉眼里写都写满了“我恨”,听这话才抬头:“您是北方人?”
“是。”青年挑眉。
“喔。”车夫打量了他一眼,继续拧水去了。
青年也不再说话,回到车厢里,静坐了一会儿,从怀中取了一封信出来。
他这一路风尘仆仆,连身行李都没有,随停随买、出手阔绰,绝不亏待自己。只有这一封信未曾丢下,甚至还贴身带着。青年把信收好看向远处,蓝雨山庄已经能见到个大概了。
“公子,前面就是蓝雨山庄了,我这小车小辆没法过去,您看……”用斗笠遮掩着脸的车夫连这为难的话都说得懒洋洋的,毫无诚意。所幸青年也不介意,下车结了车费,道了声谢就只身向前飞掠出去。
他在一众师兄弟中轻功最好,飞身而出的时候身姿轻盈优雅得像鸟一样。
车夫在原地拍了几个巴掌,给足了面子,而后倚着车栏抛着青年给的那颗金豆子,对着阳光比量,喃喃道:“啧,不愧是老庄主的掌上明珠……真有钱。”
3.
柳非整了整衣裳,抬腿向蓝雨山庄走过去。
蓝雨山庄分山上和山下两个部分:山下住着的是外门弟子,接待的是普通来客;山上住的则是内门弟子,往来接待的无一不是身份尊贵的客人。
而山上山下之间迷雾阵阵机关重重,唯一一条能上来的路上,只设了这一个车夫。
包括门前的护卫也是,只设了一人,抱着剑往门前的青石上一坐,别提多松懈了。
柳非想,这蓝雨还真是……
说起来,她上次来的时候不过还只是个七岁的毛孩儿,别的印象不深,对厨房倒是蛮思念的。
“您好?我奉微草主人之命前来。”
柳非略一拱手。
她见识远胜当今江湖里的大多数人,心里也明白这人定不寻常,于是收了飞扬跋扈的劲儿,恭敬谦谨地说。
抱着剑的男人一愣,看了她一眼,想了想道:
“知道了,不过不巧,今日我家公子不在,若是想找他,怕是只能等明日了。”他跳下青石,“姑娘可以原路返回去找那个车夫,他知道该怎么做。”
柳非傻了眼。
“等等……我是男的。”
“姑娘不必骗我。”
“……”
“我自小生长在蓝雨,门内无一女弟子,连仆役都是男人,男人女人有何区别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那青年看着眉目俊朗,说出的话却听着有些缺心眼:“姑娘请回吧,我们这满庄子的男人,实在不适合姑娘家居住。”
“……扑哧。”
“……”
于锋纳了闷儿了,也不知道自己这话有什么好笑的。
柳非也意识到自己这笑怕是不合时宜,于是赶快板着脸道:“请问贵庄十年前的厨子还在吗?”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小哥琢磨了一下,点头:“在……”
“啊,如此甚好。”柳非一掸衣角,“那我今天更是住定这里了。”
“……”
师父说的没错,你们微草的果真都十分不讲理。
4.
喻文州回来的时候,已是日落满山。
他手里拿了一支玉笛,玉料不算上乘,但胜在清透。
一想到事情结果还尚不知如何,喻文州眉头紧锁,于是回程的步速也就加快了些。
回到蓝雨大门前,喻文州一愣。
门前的青石板上,守门的于锋不知所踪,倒是坐了个模样俊秀好看的公子哥。
那“公子哥”明显个女孩子,背影纤细轻盈,踢踏着脚坐在那儿看向远处的夕阳。风起时,衣衫鼓动翩然,银色的暗纹腾飞,无端让喻文州想起白鸽展翅,抖落的翅羽中散落着线形的日光。
喻文州所练的身法轻盈,直到走近了,女孩也没有发觉。
……哪家的闺女心这么大?
“姑娘。”喻文州轻声喊她,“你有什么事吗?”
喻文州和颜悦色,结果那姑娘还没回头呢,就没好气的说:
“我说你们蓝雨的够了啊!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给点面子成不成啊!”
喻文州一愣。
那姑娘回头。
那一刻夕阳沉落进森山里,万物噤声,梨花含苞待放,在枝头摇摇。
喻文州别的没记住,只记住了草药的香气和一双形状姣好的眼睛。
因为薄怒而微微瞪着。
漂亮的很。
5.
柳非这一下午真是受够了蓝雨的人。
每个人出来进去都必定喊她一声“姑娘”。
是了是了,怪她学艺不精,被人看出来女扮男装是她的不对——可是给点面子行吗?好歹这一路除了你们蓝雨的人之外没人看出来!还穿着男装呢!你们违心喊一句“这位公子”能怎么样啊?
她这么和抱剑的小哥说完之后,本来还愿意和她聊天的小哥好几次张口想和她说话都憋了回去,最后大概是无法违背自己的良心,干脆抱剑飞走了。
被留在原地的柳非:……
你们蓝雨的人都这么宁折不弯的吗????
柳非回头瞪着这个白衣的家伙。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看惯了自家师兄弟里咋咋呼呼的一群,猛然看见这么一个气质平和的人还真是……柳非注意到对方也是风尘仆仆、刚赶完路的模样,觉得这人应该和自己遭遇差不多,于是略歉意地说:“抱歉。”
喻文州赶忙说没关系。
柳非这一肚子气急待发泄掉,忍了再忍,还是不住和对方吐槽:公子你这么英俊一看就和蓝雨的那群人不一样,您也是来他们庙里吃斋饭的吗?
喻文州:……
不好意思,在下是这里的住持。
“在下是蓝雨的人。”喻文州客气道,“姑娘有什么事吗?”
“我师弟刘小别在此养伤,按说伤已经养好了,却迟迟没有消息,我家师父派我过来问问。”柳非眼里闪着薄怒,“不让住可以,见一面也不行吗?还是我家师弟出了什么差错,你们蓝雨担不起?”
柳非平常不是这样的,偌大的微草数她礼数最为周全,可脾气再好也架不住蓝雨的人遮遮掩掩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不仅如此,一众师兄弟里和刘小别关系最好的就是柳非了,刘小别回过来的信她都见过,她看得出这些没有一封是他亲笔写的。
疑窦丛生,柳非越发觉得蓝雨的人心里有鬼。
“微草?……是柳非柳姑娘?”
“正是。”满身草药香的小孔雀一扬下巴。
喻文州哭笑不得,蓝雨的这些家伙长这么大几乎都没接触过女孩子,平常嚷嚷的一个比一个厉害,如今见到真正的女孩子了倒是一个比一个怂:真是……哪有客人到了不请进去的道理?
喻文州笑:“姑娘莫怪,我家这些师弟们确是怠慢了姑娘,我代他们给您赔个不是。他们不是故意的,只是担心姑娘清誉……”
“我师兄堂堂正正地派我过来!怎么就扯到清誉上了?少说旁的话,一天我带不走刘小别,你们蓝雨就一天别想消停住!”柳非看样子真的是气坏了,“给我个破箱子就能打发走了,上面这鬼画符是什么?这就是你们蓝雨的待客之道?”
喻文州又看了看柳非身边儿摆的几箱子土特产——得,你们是觉着自己讨好人家姑娘呢,人家姑娘觉得你们送特产催人家走呢。
还有,小伙子们,送姑娘东西……不是送的越多越好,喻文州看着那个三尺见方、铁木材质的黑沉箱子,觉得自己怕是还没给这帮家伙张罗到媳妇儿就要英年早秃。上面的鬼画符别人看不出,喻文州倒是一下看出了。
喻文州:姑娘、那是我们蓝雨的徽记……
柳非:你骗人都不打个草稿啊?!
喻文州:……
我没有……那真的是少天画的……
6.
“姑娘随我进来吧。”喻文州无奈,“我蓝雨山庄虽不若微草那般气派,但空房间总归是有的。天色已晚,姑娘若是不嫌弃,就在这里住下吧。”
这还像话!柳非敛了情绪,还礼之后就随喻文州进了那扇她咬牙恨了一下午的大门。
刚一进门,就看见院内站了好几个人,看书的看书、下棋的下棋,甚至还有两个家伙在虚假地划行酒令,即使他俩身边连杯茶都没有。这其中还是于锋最耿直,对着他俩行了个礼。
其他人满脸“我们只是在一起专心致志的玩耍”,仿佛故意装作没看到一样,直到喻文州咳嗽了一声,这帮家伙才喜气洋洋地回头。
喻文州刚想说“我回来了”,就听宋晓喊了一声:“呀!柳姑娘!”
于是喻文州的话又憋回了肚子里。
柳非饶有兴趣:“你……不是山腰卖凉茶的吗?”
“是我是我。”宋晓挺激动的,“姑娘你还记得我!”
“可不是,我点的那杯凉茶全被你扣在那车夫脑袋上了。”柳非说。
“小意思小意思,能博姑娘一笑就值!”其实他那纯是和郑轩的宿怨,可柳非这么一笑,实在漂亮,宋晓被迷得连北都找不着了,直到腰眼被人一捅,回头对上于锋的眼神才清醒过来。
其他人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于锋也懒得理他,稍一做礼,轻功一踏,直往山下赶去。
柳非注意到他这动作,想了想回头问:“那你是……”
喻文州笑了。
“在下喻文州。”
天色由橘入墨。
日落风起,群鸦归巢。
柳非瞧着他,只想起了漫天黑色的鸦羽。
果然,越是黑暗的地方,他越是明亮。
8.
柳非在蓝雨的衣食住行很自然地被喻文州接了手。
已经得知了刘小别消息的柳非终于稳当下来,近些天赶路的疲惫潮涌而出,她捏着馒头看喻文州,有点心不在焉。
“师兄,为什么只有我们?”大家都是平辈,而且早已经暴露了本性,柳非懒得再装大家闺秀了,撑着下巴的样子和在微草耍无赖的时候一模一样。
喻文州也不在意,其实根据刘小别的形容来看,柳非平常要比现在骄纵刁蛮的多,如今这样已经算是给足他面子了,于是他好声好气道:“我们已经错过晚饭时间了,这是景熙方才特意下厨做的。”他顿了顿,突然反应过来,开口问:“你不喜欢?”
南米北面,这些菜色还是喻文州特意嘱咐过的。
“没有没有……”倒不如说,都是她平常喜欢吃的。可话是这么说,柳非仍百无聊赖地用筷子戳着馒头。半晌,她忽然极其渴望地问:“师兄,我能见见你们这儿的厨子吗?”
“倒是可以,不过他经歇着去了……”
柳非扁扁嘴,“这样啊”叹了一声,她话里说的豁达,语气却明显表达出极度失望。喻文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饶是他再机智过人,也猜不出柳非此时是怎么想的。
“师兄我十年前来过微草,你记得吗?”柳非问,“差不多住了两天,来的时候是睡着的,走的时候是晕过去的。”
喻文州用一种不失礼貌而又关切的目光看着她。
柳非面皮儿薄,被他这么一看,脸色爆红,干脆噤了声。
又过了一会儿,喻文州听见她咬着筷子小小声地问:“……师兄,明天能不能让厨房做一顿糯米鸡啊?”
喻文州一怔。
柳非不好意思的哼哼了两声。
她说不出来话的样子特别可爱,脑袋恨不得扎在碗里,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发顶和两只红透了的耳朵。大约和平常那幅被娇纵惯了的模样不同,这时候的柳非不再是那个骄傲的小孔雀了,倒像朵小蘑菇,圆润扎实地把自己种在了面前那个小碗里。
喻文州本来就是个君子,向来谦恭有礼,如今看到柳非这副模样,更是软了心肠。他眼睛里存了一泓清水,弯起来的时候,尽是潋滟淋漓的光。
致清时也至艳。
“好。”
9.
柳非咬着筷子含糊说了一声:“谢谢。”
喻文州摇头笑:“算不得什么,今天本就是委屈了你。”
见他这么说,柳非想起方才遇到人家时候说的那番话。她当即放下筷子摆手道:“没有没有,是我任性要来,唐突打扰了喻师兄你们。”
她这么一说完,俩人大概都想起来了那句“您也是来他们庙里吃斋饭的吗?”,于是这边柳非紧绷着小脸免得自己笑出来,那边喻文州有点尴尬,只得喝茶掩饰。
这的确是一个比较尴尬的事实……蓝雨全山庄上下都没有一个女孩——也许山下会有,可山上是真的一个女弟子都没有过。据微草的老庄主说,当年蓝雨的老庄主想要给自己的某个不知名的魏姓大弟子找个媳妇,寻遍了整个江湖,最后大弟子都跑了也没有一家姑娘愿意嫁过去。
“全是男人……不好吧。”
每个人都是这么说的。
老庄主掬了一捧心酸泪,一边继续满江湖的找,一边广纳弟子,男女不限。结果直到最后,连徒弟黄少天都找到了徒弟,自己还是没给家里的小子们找到一个师妹/老婆。
也是……先不说全是男人吧,就说说蓝雨的这帮家伙——柳非看了看杯硬生生摆在自己床头的那个黑沉箱子和那上面的鬼画符——呵,这帮人能有一天都找到媳妇儿才出了奇呢。
她又看看喻文州。
柳庄主说过,喻文州此人确实是当世难得的奇才,虽然武功平平,但若以智谋来衡量,天下间能与他旗鼓相当的人实在是太少太少。
说这话的时候,柳非正帮爹爹捣药草。她头也不抬的问:“所以他能找到媳妇吗?”
——别家门派都是要看武功高低,只有蓝雨要看有没有媳妇。
——没媳妇儿的话你再聪明又有什么用?
——还会秃。
柳庄主一听,哈哈大笑。
柳非想想自家爹爹的笑声,再看看喻文州,忽然也忍不住笑了。她咳嗽了两声,话里带着明显的笑意:“喻师兄成亲了吗?”
喻文州刚才看着她闷头乐,自己也忍不住地跟着她莫名其妙地笑起来,结果一听这话,笑容顿时有点不自然了:“喻某尚未娶妻……”
柳非似真似假地眨眼:“连婚约都不曾有一个吗?”
她是那样一个明艳光亮的人,尽管喻文州知道柳非其实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天真烂漫,可还是觉得抵抗不了她撒娇时候的一切模样。于是仅仅是被她看着,他竟然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喻文州面上不动,只垂下眼睛想,当年的柳庄主的玩笑话,她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当真还是没当真呢?
饶是喻文州智谋过人,一时间也揣摩不出来个中含义。
好在,那边儿的柳非撑着下巴想的与他并不是同一件事儿。
10.
柳非第一次来蓝雨那年才七岁。
那趟行程中蓝雨山庄并非目的所在,只是沿途必经之地。一路快马加鞭赶到,舟车劳顿,进蓝雨的时候,柳非是睡在父亲怀里被抱着进去的,于是理所应当错过了所有的午饭以及晚饭。
等她睡醒,已是月明东升,山庄里安静得仿佛脸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
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天三顿都吃不饱,何况她已经睡过了午饭加晚饭。柳非坐在门槛上揉了揉肚子,眯着眼睛、瘪着嘴,张口就想喊爹爹。结果嘴都张了半天,小肉手一拍脑门才想起来:这里不是微草。
微草的小魔星祸害的从来都只是自己人。外人眼里的柳非总是有千般万般的好:特别是在老庄主如此溺爱之下,为人处事之中居然没有一丝骄矜之气,更是难得。
柳非想了想,嘴唇张了又张,还是没喊出声。
她瘪着嘴揉着肚子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就出了小院子。夜色中的柳非像个小狗一样嗅了嗅味道,脑袋转了转,忽然就认准了右边,接着笔直地走了过去。
夜色里的柳非步伐坚定,眼神明亮。
小小的一团背影看上去格外英勇。
早那时候开始,她就是这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了。
11.
找到后厨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再过一会儿,也许天都亮了。
柳非拖拽着自己的小裙子,迈进门槛的时候带着咬牙切齿的表情。
——该死,为什么她没有相反方向走,明明厨房就在她院子的左侧!
——要饿死了!
柳非为自己瞎转圈的这一晚上感到分外委屈。
她瘪着脸推开门,一副可怜巴巴,受尽了苦楚的模样。
灶台边坐了个长发的姑娘,见她走进来,分外惊讶。
“你是……”
“姐姐好。”
柳非一瞧这是个女孩子,更会撒娇了,嗓子眼里呜咽出的声音仿佛浸了蜜糖,百转千回的丝缕缠绕,密实地裹住人的心脏,又带着点小小的委屈,像藤蔓上的软刺一样。
她从小就在撒娇这门本事上无师自通,上到八十岁的老人下到三岁的孩子,就没有人不吃她这一套。
“怎么了?”厨房里的小姐姐听完她这一声喊,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精彩纷呈,走过来时的样子像是尴尬得不知怎么办才好:“你饿了?”
柳非矜持的点头。
那姑娘了然,左右转了转头,有些苦恼地说:“可我还要准备全庄上下的早饭……”
柳非一听就瞪大了眼睛,这意思是要让她等到早上?!
于是她声音又甜了八个度:“姐姐我饿了,我好久没有吃饭了……”
——给个馒头本姑娘自己啃也可以啊!
柳非心里的小魔鬼嗷嗷直跳脚。
那女孩也有点犹豫,左右看了半天,又看她这副样子,只得无奈地点了个头:“想吃什么吗?”女孩挽起袖子。
“什么都行!谢谢姐姐!”柳非抹了抹嘴上并不存在的蜜糖。
小姐姐看她这样子,粲然一笑。
“好。”
12.
怎么想也是十年前的记忆了,回想起来,柳非至今记得的只有一厨房飘渺的白雾,以及白雾间、案台前那姑娘的背影——一身白衣、一头未束的长发,腰肢细软,和面的动作利落又干净,带着一股子难以言述的劲力。
那天她吃的是一碗鸡汤面,上面还打了个嫩黄的鸡蛋。
小姐姐忙完她的这碗面之后,就继续在灶台前准备早饭了。菜刀在砧板上的声音细密有序,一听就知是高手。柳非不知道哪儿搬了个小板凳,也顾不上那些礼仪规矩了,飞快地坐在她身后吸溜着面条,还不忘啧啧赞叹。
柳非其实对那碗面条印象不深,因为随后快吃完的时候,小姐姐给她夹过来了一只团子。
“给你的。”
剪水秋瞳,弯起来就是一泓淋漓的水光,在白雾间分外清亮。
“这是糯米鸡,尝尝。”
那是柳非第一次吃到糯米鸡。
那味道、香气和弹跳在舌尖上的触感,隔了多少年都鲜明如初。
她还记得那个味道有多惊艳,嚼下去的第二口,世界就变成了一片虚无。
柳非撑着下巴想,都怪她嘴馋,真是活该她这么多年怎么也忘不了那个味道。
她想着这些事,看着喻文州提着食盒走出去的背影出神。
老实说,论身材,柳非从小到大什么类型的都见过,她自认为最令人遐想的实在莫过于自家大师兄王杰希。可现在看着喻文州翩翩公子人如玉,宽肩窄腰,那略显瘦削的一身束进白衣里看起来竟有点惹人移不开眼。
柳非忽然就没来由的觉得,嗯……也蛮好。
13.
喻文州提着灯笼回到自己的房间前,听到了一些闲话。
“师兄对柳姑娘当真是宠溺了!”
“废话!自己媳妇不宠着难道等着别人宠?”
“怎的怎的,我来的晚不知道,求详述啊详述!”
“没什么可详述的,简单点来说就是……”
喻文州咳嗽了一声。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明天早上有人想去打扫茅厕吗?”喻文州敲了敲门。
房间了一阵烛火摇晃,呼啦啦的,最后熄灭了灯。
喻文州轻笑,向自己的房间走。
一路走,手里的烛火一路摇晃,他穿行在依势而建的长廊上,白衣被风吹的飘摇,就像山林间一抹孤魂。
要独自穿行过漫漫百年的光景。
14.
柳非这一晚上睡得不算好,她有点认床,翻来覆去如何也睡不舒服。于是天还蒙蒙亮呢,柳非就干脆起床出去散步了。
走了没两步,遥遥就看见了个练剑的家伙。
“于锋师兄早。”柳非喊他,喊完之后定睛一看,旁边还有个懒洋洋的家伙,正是昨天从她上来的车夫。
“这是……”她眼睛一转,亲切的喊:“郑轩师兄?”
郑轩还半睡未醒,但一想到昨天柳非明朗但明显带着上位者的神态,再听了听今天这副邻家小师妹的亲切喊声,还是忍不住想:这位京城里来的大小姐绝对不是好惹的主。他念叨了一句“压力山大”,而后远远的抬头,亲切打了个招呼,转身就拿于锋扔在一旁的外衫遮住了脸。
烂摊子都留给勤快人吧,郑轩毫无心理负担的想。
于锋看他这样子,无奈地停下了剑:“柳师妹,这么早。”
“嗯,左右睡不着。”柳非笑眯眯的,“说起来,昨天遇到师兄的时候,你们都有的守卫有的赶车……”她看了一眼郑轩,话声放小:“今天仍是吗?”
于锋其实对女人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可看着柳非,他实在无法克制住好感——这女孩太会做人了。
“嗯。”于锋颔首,“山上庄子也小,无非就我们师兄弟几人住着,也没有杂役,每个人都担了些活计。”
柳非忙问:“那厨房呢?”
“景熙在做。”
柳非才一听这个名字便眼见得十分开心,于是于锋就听着这个小师妹眉开眼笑地问:
“师兄,劳烦指一下厨房怎么走!”
15.
柳非欢天喜地地走了之后,郑轩一把把衣服扯了开:“呼,可算走了。”他长舒口气。
“你至于吗?”于锋叹,“再说,困就回去,何苦起这么早?”
“还不是喻师兄非要我起来做糯米鸡……”郑轩转了转眼睛,忽然说:“等会儿,那柳师妹找景熙做什么?”
“不知道。”于锋分外耿直,“但她看起来更像是想找厨房。”
郑轩愣了愣,忽然心虚的打了个哈欠。
“她以前来过这里?”于锋突然问。
“你有兴趣?”
“有一点吧……”
“哦……”
好一会儿安静。
“行了行了,你别这么看我,我告诉你我告诉你。”平常虽然懒但很有耐心的郑轩哭丧个脸坐起来,对着目光炯炯有神的于锋抓了抓头发,懊恼道:“不过,你得答应我,这你可不许告诉别人。”
“嗯!”
郑轩被于锋弄的没了脾气儿:“行吧,其实也没什么,十来年前的事儿了,那时候你们都还没来呢。”
他老气横秋。
“压力山大……别那么看我,我只是给她做了顿饭而已!真的,我保证!”
16.
柳非到厨房里的时候没遇到徐景熙,倒是碰上了喻文州坐在灶台前想事情,他食指上卷了两张纸条,扔掉了一张之后,缠着纸卷的手指叮叮咚咚地敲着锅台沿儿,看起来心情大好。
“喻师兄,你在这儿干什么?”柳非还挺惊讶的,她想莫不是喻文州一介庄主也要在这儿领职打杂?
——你们蓝雨的庄主怎么就能这么闲呢?
——我家大师兄都要忙到秃头了好吗?
柳非眼里写满了敬佩之意。
喻文州瞅着她的眼神有点无奈,他想这姑娘明明挺聪明的,何苦每次遇到点事儿就挂出这种能让人一眼看穿的表情来看似委婉实则直接地表达自己的惊讶和不满……
偏偏喻文州还真吃她这套。
他觉得自己快要内伤了。
那厢柳非倒仍是笑吟吟的:“徐景熙师姐在吗?”
“景熙?”喻文州一愣,“他出去了……你为什么叫他师姐?”
“嗯?因为就是师姐啊。”柳非满脸的理所应当,她走过去围着灶台打转,掀开一点蒸笼,闻了闻味道:“糯米鸡?”
“嗯。”
“景熙师姐当真是蕙质兰心!”
“……扑哧。”
喻文州一个没忍住,看着她跟个翘尾巴的小孔雀似的,自信满满的说出错误的话,那违和感……喻文州想,到底要不要纠正她呢?
其实柳非小了喻文州不少,而且无论是智谋还是武功,她皆是比不过喻文州的。可柳非自小就习惯了如此,不是说就非要与对方在某个方面比个高低上下,只是狭路相逢,那份气度和从容绝不能输给对方。不过她确是没有刻意去比、去做的,只是和喻文州相处下来,柳非潜意识里总觉得,自己怕不是被他成当了个小孩子,于是总是有刻意放大自己行为的想法罢了。
其实柳非这种家伙心思单纯的很,本质一眼就能让人望穿:有点小聪明,有点小家底,有点小骄傲,有点小逞强,有点小努力,有点小任性,有点小懂事,有点小心思……她什么都占了一点,于是就像哪样墨彩也没有蘸够的笔,挥毫舞墨间,别人出来的也许是浓墨重彩、高山远海,而她出来的东西则会是处处晶莹处处剔透,有百般的色彩……像是还等着人去渲染一样。
喻文州看她在灶台前忙东忙西,食指屈起轻轻敲着,忽然恶趣味的想,要是一直都不告诉她呢?他很少这样欺负别人,更别提是欺负一个姑娘了。可柳非不一样,她像一簇不服贴的草,倔强地照着自己的方向生长,让喻文州看着她的时候,总是想用手指拨一拨、打乱她的步调。
——看着她因为自己而片刻慌乱的模样,心里会有一种奇妙的满足感。
很少有什么让他从心底里感到满足。
“文州,等长大了把非儿嫁给你当媳妇儿怎么样?”柳老庄主当年无心的一句话被自家师父来来回回惦记了多少年。
兴许柳庄主是认真的,兴许也只是随口一说。反正喻文州从来不曾当真,更不用提看起来什么不知道的柳非了。
可是,可是。
17.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18.
“就是这样……”
“你是说,柳非姑娘把四师兄认成了女孩子?”于锋满脸不可思议,不过后来想想,喻文州本来就生的清秀,而且小时候男女特征还不明显,再加上厨房里的雾气浓重,认错了确实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可不是,他当时虽然笑着,但那剁菜的声音可忒吓人了。我当时躲在灶台后面打盹儿,本来还打算继续睡着的,结果硬生生地给吓醒了。”郑轩苦逼着脸,“他一定是还记恨着柳姑娘,不然怎的今早又让我做饭给她吃,当年她就是吃了我做的饭才晕倒的!”
于锋听前面还想说师兄不是这样的人,结果一听到喻文州又让郑轩给她做饭,瞬间哑口无言。
郑轩是出了名的重口味,跟着喻文州在厨房混了这么多年也没掌握好少许是该放多少,偏偏老庄主喜欢,于是郑轩就一直死乞白赖的在那儿给喻文州打下手,求清闲。那几年师门里的大家过的都尤为咸涩,直到等喻文州接了手、徐景熙来了之后,郑轩才彻底被踢出了厨房。
……所以确实是报复吧,连于锋都忍不住地想。
郑轩还在絮叨:“其实认错了还不算什么,重点是柳姑娘吃了我做的糯米鸡晕倒了。还好师兄仗义,硬是给柳姑娘灌了好几碗水,然后又替我去柳庄主那儿请罪……”郑轩叹气:“也就是师兄了。你说这道歉,怎么能道着道着,出来之后居然就成了柳庄主口头上的女婿……”
郑轩很是不可思议。
当时他也还是个小不点,哭着拽着师兄的衣角,又看师兄一步一步走进去,关上门。当时他哭得可真是天昏地暗,后赶到的老庄主都被他哭的愣了神,哄着哄着自己都忍不住冷汗直流:该死,这把另一家大小姐齁晕……往小了说是意外,往大了说……说什么都行啊!纵然平日里自己不算太重视这个徒弟,可到底那也是自己亲传的啊!老柳这家伙可别……
老庄主当即拍门闯了进去。留下外面这一师门师兄弟,大的在外面团团转,小的按大小个从左到右站好,以郑轩为排首此起彼伏、高低迭宕地哇哇大哭。
结果从天刚亮哭到日上三杆,郑轩都觉得自己哭脱水了也没见里面有什么动静。
一师门死气沉沉,每个人都觉得喻文州怕是凶多吉少。
结果过了午时,门一开,三个人都是完整出来的。柳庄主和喻文州甚至有说有笑,出来之后第一句话就是听柳庄主笑着说自古英雄出少年,还开玩笑似的说要把女儿嫁给喻文州,就连老庄主都默不作声,看着喻文州的眼神里闪着奇异又希冀的光。
所有人都在外面齐齐傻了眼。
“我记得……师兄原来……不是很受重视吧。”于锋虽然觉得事情有点玄,却也觉得,若是喻文州的话,这事儿也不算稀奇。
“是啊。”郑轩叹气,“也算苦尽甘来吧。你听说的喻文州,都是从那儿之后的事儿了……”
就是那年他无意间遇见的这么个小丫头,改变,或者说是提前了多少年,让他在前路未知的灰暗中迎来了注定该有的那些光芒万丈。
所以他怎么可能不记得柳非。
19.
天色清亮,远山外,太阳露出了薄薄的一层辉光。
喻文州领着柳非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柳非眼睛都是直的,可还是不忘捉了两个糯米鸡团子捏在手里。
喻文州在旁边想笑又不敢笑,只得侧头看着枝头的梨花。
昨天她来之前它们分明还含苞羞蕊,可只这一晚过后,便粉白了半壁山色。
“他是男的……”柳非愣愣地想:她一直想找的那个小姐姐原来是个小哥哥?!
可不是,徐景熙拎着一筐鸡蛋强势登场打碎了柳非所有的期待。
“姑娘?哈哈哈哈哈我们蓝雨哪有姑娘?”徐景熙笑得有点凄惨,“你算吗?你可是我们山庄十年来头一个进来的姑娘!连楚云秀和苏沐橙都没有这待遇!”
她们那是不愿意进来!柳非边默默腹诽边绝望了:而且十年前进来的那个也是我!
“那十年前!十年前……十年前是谁管厨房啊?”柳非倒不是对小姐姐有多执念,她只是觉得,当年的自己到底是有多饿昏了头?能把一个男人看成小姐姐?
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盲了!
徐景熙沉吟:“啊……十年前啊,那时候应该是郑轩和……”
喻文州一记眼刀扔过去。
徐景熙:对,郑轩!就是郑轩!
喻文州又向蒸笼那边使了个眼色。
徐景熙:啊对……这是他早上做的糯米鸡!给你给你,拿两个吃。
说完柳非就被推了出来。
柳非悲愤地递给喻文州一个,自己揭开荷叶,不信邪的咬了一口。
花瓣从不知名的方向飘过来,带着浅淡的香气和轻暖的风,池塘的水面皱起绵绵的细纹,推来又携走那些粉白色的花。
喻文州只接过来没吃,只是有点怜悯的看着她,拿出了从厨房顺走的水囊。
“还是那么难吃啊……”柳非哭丧着那张好看的脸蛋。
这仿佛放了一缸盐的熟悉味道……所以果然是郑轩师兄吗?
柳非接过水囊,再想了想郑轩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样子,只觉得心里苦逼兮兮的。
那边的喻文州倒是挺高兴,甚至嘴角都不合时宜地悄悄扬了起来。
他仰头看着梨花落下,随着它们将目光落向水面,那上面模糊的晕开两道人影。
山林苍翠,他们并肩而立,像是一对儿眷侣。
这世界上孤魂野鬼那么多,从黑暗里挣脱出来的人,怎么会愿意继续孑然一身的走下去?
他把玩着食指上缠着的一张纸条,上面一行小楷,字写得霸气淋漓又仓促至极。喻文州看了看这熟悉的笔迹,扭头看向柳非沮丧的眉眼,而后问她:“等会儿下山回来,我给你做糯米鸡吃?”他笑,“我的手艺还不错。”
他的眼睛那么清亮又剔透,既映盛得下这盛世江山、海晏河清的大好光景,也能捕捉到人间地狱的每一道赤焰幽冥。可现在他只看着柳非一个人,一瞬不眨地,好像全天下的事情,加起来也没她一个人重要。
如此深情。
只可惜柳非专注地啃着手里的糯米鸡,什么都没看到。喻文州只好收了那副表情,有点无奈地看着她备受打击般地吸了吸鼻子,而后勉为其难地点头:“那好吧,你做。”
喻文州失笑,他想这姑娘还是这样:明明很开心,却偏要做这种让人一秒就能识破的伪装。
他伴着春风一起温柔的笑了起来,手指隐藏在袖内,悄悄震碎了那一方纸条。
21.
柳非,小别已经到达京郊驿馆。蓝雨消息有误,尚不清楚原因,速回。
——王
END。
——————————————————————————
这一篇里的柳非和别柳里的感觉又不同了,如果说别柳里的柳非像一枚梅子一样酸涩生津,那这一回的柳非就甜多了,至少……算只橘子?入口回甘,尽管仍微微酸涩着。
说来喻文州我并不常写,因为我写不好,我总以为这是个好好先生,说话都要文绉绉的,可刷完原著里的对话,却发现喻文州讲话其实有一种快刀斩乱麻的利落。你具体说喻文州是什么样的人,我形容不出来,我只能表达出关于这个人带给我的感觉。
他风度翩翩,答应人的时候,从来都是笑着说:“好”
喻柳之间应该不会是那种真·纯爱故事,两个人都蛮会做人的,只不过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小魔星的段位还是比不过千年道行的喻文州。
这篇文里的确是喻文州用计把柳非骗来的,他其实不是说喜欢这个女孩子或者怎么样,只是想看看她而已。前文里有提到冬初开始刘小别一直在这儿养伤,喻文州就是在这段时间里,无意间想起了当年那个扮着一眼就能被识破的可怜的小丫头——面儿上委屈,眼睛里的光却像是要饿到吃人一样。他听刘小别讲起这个丫头,想她原来现在还是那个无法无天的公主架势。也是,当初她就是一副小公主的模样闯进他的生活里,然后由此打开了一线光亮,从此他的路才越走越远的。
她就是那片混沌的钥匙。
如今也是,也许就是因为她来了,一切困境才会向好的方面发展了吧。
吉光片羽,有无价之宝的意思。
他们俩不一样,喻文州是从晦暗里走出来之后,看透一切的清透;柳非则是个天生的:自以为看清了世间百态,其实只是凭着小聪明和身后的家底为她保驾护航——好在她自己也很清晰地知道,所以也从不做令家里为难的事。
她随心所欲地走自己的人生,活泼得像一只小雀。
喻文州忽然就想,也许柳非就像是某种吉兆,也曾无意中给许多人的人生带来过改变……那自己呢?有没有在对方的生命里留下了什么?他努力的想了想,越想就越觉得好像有点不公平——他不是在争强好胜,只是觉得也许对方都记不得他了,自己却在刘小别日复一日的渲染下,记得越来越清晰。
这不公平。
于是猛地就想起来自己还是她口头上的未婚夫呢——其实他直到那时候都没当真。
他用计把柳非骗来蓝雨,其实只是想看看她是什么人而已。
结果一夜之后,倒是只有他心中的梨花开了满枝。
还好还好,一切都还尚未发生。
【张楚】蝴蝶
CP张楚。
by将烨。
胡说八道哪家强?
压不了韵了,反正就是我!
————————————
果不其然,张新杰找到楚云秀的时候,对方又躲在天台上抽烟。
风把白色的薄烟织进酒红色的长发里,漫漫缱绻。她夹着烟的姿势和眼神有种纱质的朦胧和慵懒,于是看向远方的时候,总显得思绪万千。
张新杰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想了。”
多思无益。
他的手很好看,落在她肩上的时候,指间纠缠了几缕长发,像是握不住的蝴蝶。想要奋力挣脱,纵使无力无为。
张新杰叹了口气。
“和我回去吧。”
“我问了,今天也是汉堡,没...
CP张楚。
by将烨。
胡说八道哪家强?
压不了韵了,反正就是我!
————————————
果不其然,张新杰找到楚云秀的时候,对方又躲在天台上抽烟。
风把白色的薄烟织进酒红色的长发里,漫漫缱绻。她夹着烟的姿势和眼神有种纱质的朦胧和慵懒,于是看向远方的时候,总显得思绪万千。
张新杰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想了。”
多思无益。
他的手很好看,落在她肩上的时候,指间纠缠了几缕长发,像是握不住的蝴蝶。想要奋力挣脱,纵使无力无为。
张新杰叹了口气。
“和我回去吧。”
“我问了,今天也是汉堡,没有你想吃的辣子鸡。”
红色的蝴蝶从手中脱离。
楚云秀哭着回头说:“你别拦着我!让我跳下去吧!”
此时是世邀赛的第十五天。
也是远离中国厨子的第十五天。
——————————————
(ㅍ_ㅍ)亲身切意的体会。
【秋离】精神胜利法
CP叶秋X钟叶离。
不走心少年X芭蕾舞少女。
青梅竹马的HE预警。
by将烨
“你是我的精神胜利法。”
试吃一下???
——————————————
钟叶离是这个圈子里极少数先认识叶秋再认识叶修的人。
“见到你哥哥了,他挺好的。”钟叶离扯了截袖子笑,“你总说他坏话,我今天见了人,哪有你说的那样。”
叶秋哼了一声。
视频里的叶秋打着领带穿着西装坐在办公室里,那双格外好看的手上握着一杆钢笔,手下约么是什么文件。他坐姿挺拔,却与楼冠宁那种精明不同,叶秋身上更多的是军将家的影子,一板一眼,垂眸不语的时候就像是在恪守某种世...
CP叶秋X钟叶离。
不走心少年X芭蕾舞少女。
青梅竹马的HE预警。
by将烨
“你是我的精神胜利法。”
试吃一下???
——————————————
钟叶离是这个圈子里极少数先认识叶秋再认识叶修的人。
“见到你哥哥了,他挺好的。”钟叶离扯了截袖子笑,“你总说他坏话,我今天见了人,哪有你说的那样。”
叶秋哼了一声。
视频里的叶秋打着领带穿着西装坐在办公室里,那双格外好看的手上握着一杆钢笔,手下约么是什么文件。他坐姿挺拔,却与楼冠宁那种精明不同,叶秋身上更多的是军将家的影子,一板一眼,垂眸不语的时候就像是在恪守某种世代相传的沉默。
“得嘞,我去训练。”钟叶离笑。
“你还真要当职业选手啊。”叶秋头都不抬,继续看文件。
“嗯,可不是?”钟叶离戴着耳机,侧脸的弧度精致微妙,“不过你哥那么厉害,你要是来玩会不会也很厉害?”她说话的时候一手支住了下巴,银色流苏耳坠儿晃晃悠悠的,在她脸颊边闪耀着细碎的光。
却都不如她的那双眼睛明媚璀璨。
“你是想让我爸齐齐打断我和我哥的腿吗?”叶秋翻了下一页,仍然没有抬头。
钟叶离被他的语气逗笑了。
“喂,叶老二?小胖子?”钟叶离含着调笑的语气叫他,声音像是猫爪尖儿的毛毛,柔软地翘出小巧的弧度。
叶秋仍然没有把注意力从纸面上转移开,却也眼帘半掀地看了她一眼:“你叫谁呢?小胖手?”
他这么一说完,钟叶离立刻下意识的把手缩回了袖口里。
这两个绰号起源于二人的初中时代。
如果说“小胖手”是名副其实的话,那么小胖子就纯粹是钟叶离无力的反击了。
初中的叶秋何止是不胖,相反简直可以用“瘦削”来形容。青春期的少年的两颊和两肩都单薄得厉害,因此光影中的轮廓总是清晰得很。那时候所有人一样都穿着黑白的中山装校服,可叶秋却总能穿出别的意味来,似乎真的应了他的名字,气质里总是带了些秋天似的萧索。
钟叶离记忆里的叶秋是颀长的一道印痕,印刻在全校所有女生的心头上,浅浅一道,像是擦不净的铅笔痕迹。
那时候钟叶离也不是现在的钟叶离,不胖但也不瘦,少女脸颊带着点儿柔软的婴儿肥,同现在的模样差别很大。也是一身中山装,可她笑起来时眼睛弯弯的,即使是那样刻板的衣服也遮不住这姑娘的娇俏。唯一不变的大概是那双小胖手,身材瘦了胖了都是丰盈柔软的一双小爪子。
那时候俩人是同桌,叶秋经常低着头一打眼就能看见同桌那双奋力写作业的小手。手背皮肤绷出圆润软腻的弧光,看起来……挺有食欲的。
少男少女,家里关系不错,两个人还是关系要好的同桌,怎么看都有几分青梅竹马的意思在。所以后来这么些年叶家老爹总是问叶秋干脆直接和钟家丫头试试,可惜叶秋听完总是一阵大笑,然后连连摇头摆手说不,拒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我对钟叶离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俩是饭友。”叶秋面带严肃,“她对我来说就是精神胜利法。”
——看着钟叶离的那双小胖手,他能多下两碗饭。
叶父痛心地看着儿子的身材一脸了悟。
结果过几天钟叶离见到叶秋差点哭出来:“叶秋你王八蛋!”
叶秋:????
钟叶离:什么叫你看到我就吃不下饭!
叶秋:………………
钟叶离:你才是胖子!
青春期的少女自尊心奇高,对别人特别是异性的评价总是在意的了不得,特别是叶秋这样模样不错的异性。钟叶离委屈得眼泪儿打转,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嘴皮子一咬抹了抹眼泪儿,恶狠狠的踹了叶秋一脚就走出了教室。
叶秋疼的呲牙咧嘴,也就失去了挽留钟叶离的最好时机。
那时候叶秋只怨老爹忒不靠谱,连带着自己也得罪了钟叶离这个唯一的异性小伙伴,一向好脾气的小姑娘两周都没搭理他,最后还是叶秋好声好气地哄着劝着姑娘请了几顿饭才算是原谅了他。
叶秋看着钟叶离嚼东西笑着说:“太下饭了。”
钟叶离听完一怔,照着叶秋脑门就把筷子掷了出去:“滚蛋。”
说完低头吃饭,不吭也不响。
这段年少往事之于叶秋大概是挽回了一段友情,可之于钟叶离,却是悄悄断开了那一线朦胧的、海棠色的少女心事。
有些事情,尚未开始,就已经结束。
上了高中之后俩人仍然是在同一个学校,巧得很,虽然不是同桌,却也是一个小组的。
经常有人来问:你们班的叶秋和钟叶离是一对儿吗?
“绝对不是,放心吧。”叶秋从正在八卦的同学身后探出个头来,他比了个大拇指给对方加油打气,看上去诚恳且亲切。
正八卦着的同学一惊,回头时动作大得几乎要后仰过去。
叶秋扶了一下,放在椅背上的那只手好看的过分。他从上往下冲着人家笑,一脸的温和绅士。
天气热,他穿的是西式的校服,衬衫领口敞开两个纽扣。
叶秋的身高在高中窜的飞快,几乎比同龄男生高出一截儿来。另外,约么是被老爹没事儿就拎去部队的缘故,叶秋现在虽然瘦,但身材不错,脱下衣服也是有了一身隐约的肌肉,不夸张的结实,带着少年意味的青涩感。
那男生吓得有些结巴了,看着叶秋眼神儿都不太对:“叶叶叶叶叶哥……”
叶秋笑着:“我我我我我在。”
同学:……
巧了钟叶离捧了英语报纸走过来,正看见叶秋一手扶在椅背上,一手撑在桌子上,弯着腰冲着人家一脸坏笑——那男生被吓得后仰,看起来好不可怜。
钟叶离卷了个报纸卷照着叶秋后脑勺“啪”地一声砸上去:“你又干嘛呢?”
叶秋回头,看了看钟叶离又看了看那个男生,笑得一脸“深藏功与名”的暧昧,摇摇头捂着后脑勺走掉了。钟叶离看着那家伙又跑去窗边撩妹子,皱眉回头问:“他又吃错药了?”
上了高中的钟叶离褪去了婴儿肥,少女的线条开始精炼出诱人的弧度。约么是少女心事早夭得惨烈,钟叶离上了高中后就再不复当年初中时的温软,披散的长发高高束起,马尾下是修长白腻的脖颈。
自小学芭蕾的丑小鸭终于开始蜕变,可在钟叶离自己看来,这路程轨迹和武侠小说里那些断了七情六欲之后变得心狠手辣的尼姑好像也没什么分别。
一时间所有人都向别的地方看,只留下八卦的那个兄弟惨兮兮地对着梦中女神无助道:“我、我也不知道啊。”
钟叶离看着叶秋在自己座位上和窗外其他班级的女生聊天,哼了一声,拍拍手:“他那人就那样,你别理他。”
高中以后两个人虽然走得也还算近,不过倒是没有像初中一样继续粘在一起了。
叶秋有一大票兄弟,都是些耀眼优秀的青年,那时候叶秋就在他们中心。他这人懒,也不爱动弹,时常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由着其他人靠过来聊天喧闹,自己倒是很少大声说话,只是时不时说上两句,但看得出来很有分量。
只可惜说话这样有分量的叶秋也挡不住钟叶离的报纸筒攻击,每次还没来得及回头呢,报纸卷就抽到了后脑勺上。
“作业呢?”英语课代表钟叶离瞪他。
说来也是奇怪,钟叶离虽然已经褪去了婴儿肥,可那双小胖手却不曾掉过半点肉,依旧是莹白细腻的一双,小小的,攥拳时绷起的弧度饱满得要命,和钟叶离的脸蛋以及身材都不大相配。
叶秋扫过那双小胖手,轻笑了一下,耍无赖道:“没写呢,借我抄抄阅读答案?”
“我欠你的啊?”钟叶离瞪着眼睛这么说着,还是把自己的作业扔给了他。
叶秋淡定的收下那份作业,嘴里却叨咕着:“你原来不这样。”
旁边的兄弟围上来:“叶哥,钟姐初中什么样啊?”
叶秋没答话,转了转笔,翻开钟叶离的英语周报,修长的手指从钟叶离的名字开始,一路向下翻寻,另一手飞快地抄写,还很有职业精神的改错了几个答案。
初中的钟叶离是个小矮子,个头不高,披散着一头软滑的长发,性格也是软糯守理,极有分寸,行为举止里都特别有大家风范。看她文文静静的坐在座位上的时候,总能让人心生出莫名的欢喜来。要说她这性子从什么时候变了,那大概就是从叶秋惹毛了钟叶离那次开始的。
原来的钟叶离站在叶秋身边总是安稳乖巧的模样,大人们都开玩笑说看着钟叶离像叶秋的小媳妇儿似的,后来那副“小媳妇儿”的模样很迅速的被磨灭了,取而代之的是现在这个钟叶离——对叶秋的态度敷衍的很,提到他就是隐隐约约的一副提不起干劲儿的样子。
叶秋也挺苦恼,明明初中时候俩人关系那么好,无论什么事儿都是两个脑袋一凑嘀嘀咕咕一阵就摩拳擦掌的去做了,哪里像是现在——
叶秋眼睛一瞟,看到坐在站在女生中间的钟叶离,长马尾和挺直的背,腰肢纤细,两条腿在阳光里绷出的纤妙弧度有一种清朗修长的美。
高中的钟叶离个字也是猛窜,一下就长到了一米七一,站在人群中永远是最显眼的那个。
“钟叶离,还你作业。”
“自己交!”
连头都懒得回,侧头瞥他的那一眼,带着无尽的不耐烦和怨气.
叶秋叹口气,拿着作业交上讲台。
——所以说青梅竹马的传说果然都是假的。
其实钟叶离也不是针对叶秋一个人提不起干劲儿。
准确来讲,她是对所有男生都提不起那股劲儿来。
钟叶离也是个小女孩,遇到好看的男生也会多看两眼,只是即使看多了、关注上了,可每当要出手的时候却总是会打退堂鼓。一来二去的,男朋友没处成一个,哥们儿却处出了不少。
以至于钟叶离觉得,自己八成上辈子是欠了叶秋的,所以这货才会这辈子这么早早地找上她,断了她一路的桃花。
钟姑娘的模样不算倾国倾城,但架不住气质和身材都是拔尖的,追她的人明明不在少数,可这姑娘至今对自己都没什么自信。
那段时间学校里流行“萌袖”:袖口长到盖住掌心,只露出手指来,显得人楚楚可怜。
钟叶离是公认最早带起潮流的人,可她本意其实只是想用袖子盖住自己的小肉手而已。因为这双小肉手,钟叶离没少苦恼过,而究其罪因确是叶秋不假。
每每看到这厮,钟姑娘实在是克制不住自己想起来当年那句“她是我的精神胜利法”。
“不再吃点了?”同学诧异的看她,“你才吃了这么一点。”
“不了,吃不下。”钟姑娘面如菜色。
“我每次都很好奇你是靠什么活下去的……”同学指着钟叶离的餐盘。
钟叶离收拾好餐具,苦笑说:“精神胜利法吧。”
“我说叶老二,看在咱俩这么多年交情的份儿上,能不能不喊那个破名字了?”钟叶离攥着袖子看自己的手:这么几年游戏打下来,钟叶离的手也有了不小的变化,也是长成了葱白的十指,虽然还有些圆润,但也基本算是告别了“肉”这个行列了。
叶秋抬头看她笑:“肉手怎么了?哪里不好吗?”
钟叶离恨恨地看着对方漂亮的指头,更用力的缩了缩手:“好你个锤子!”
钟叶离听叶秋说过叶修的事儿。
“有什么好看,和我长得一样,看我不就好了?”叶秋每到这时提起哥哥都有点来气。
俩人上大学时,正赶上叶修声名鹊起的时候。别人兴许不知道那个叶秋和这个叶秋的关系,可钟叶离却再清楚不过了。
“肯定还是不一样的吧。”钟叶离抱着平板如痴如醉地看着叶修的操作,发自内心地感叹:“再说了,我喜欢的是大神的操作……他真的好厉害啊。”
叶秋听完黑着脸一把抢过了平板,愤怒地收拾起东西就要离开咖啡厅。
钟叶离撑着下巴,忍不住吐槽他:真不想知道的话,为什么要缓存嘉世夺冠的视频啊!
叶秋听到这声,一个趔趄,险些撞到了门框上。
钟叶离看着对方堪称落荒而逃的背影,撇撇嘴,没说话。
上了大学之后,两人的关系倒是要比高中时好了得多,也许是因为终于没有再分到一个班的缘故,又或者是叶秋已经习惯了钟叶离敷衍的态度。总之俩人完全走偏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路线,开始向一种“就算我们光膀子一起泡澡都不会心动”的状态脱缰而去。
其实钟叶离也不想故事就这么发展,奈何成年累月地相处消磨掉了她对叶秋的最后一丝少女心。对叶秋,钟叶离是再也生不出来初中时的那种想要配合他、让所有人都倾向性觉得他们是一对儿的想法出来了。
做不到,做不到再这么委屈自己,也做不到再那么用心地向谁靠拢了。
这样的喜欢,一次就够了。
叶秋问过她:你说实话,对着我这样优秀的男性,你就真没动过一点凡心吗?
听完这话的钟叶离,表情开花儿似的精彩:她本来想着这辈子打死也不说自己喜欢过叶秋的事儿,结果听对方这么诚恳地问出来,她忽然就有些动摇了。
说实话,喜欢叶秋,确实不算什么丢人的事儿。当年学校里路过他们班窗口的姑娘有一半都是图叶秋的,除此之外还有女大佬为了争他而打架,甚至当初自己还因为和他走得近被人匿名警告过呢。
——喜欢他的人那么多,多我一个钟叶离又怎么了?
无非就是在那串花名册上,多誊上了一个无辜的名字罢了。
钟叶离内心挣扎,咬着嘴角不说话。
她确实是想干脆承认、一了百了好了,想把郁结在年少时光的烂梗从伤疤里挖出来,哪怕会血肉模糊或者痛呼也好,总强过塞住经络的那股窒息感,让人心腔震颤又胀痛,折磨不已。
——可疼痛之外另有一份巨大的恐惧,强行把一切塞回了安静的笼子里。
关系自尊、关系到你。
钟叶离不敢打破那个罩子,她深思熟虑,谨小慎微,试图绕开脆弱的壁,摸索了半天才模模糊糊的说:“说得好像你对我动过心一样?”
她说这话的时候压根不像是个艳压群芳的白富美,倒像是个初中生,谨小慎微,嘟嘟囔囔的语气听起来可怜巴巴的。
叶秋愣了一下,面色忽然也像是开出了朵花似的精彩。
上了大学之后的叶秋完全脱离开了高中时的那股顽劣的稚气,他的衣着开始变得考究起来,很少再呼朋引伴地去打球了。如今他站在那儿的时候,身姿挺拔笔直地就像是柄标枪,带着与那张年轻的脸不相匹配的老练与成熟,谈吐间优雅得礼、风度翩翩。
钟叶离看着这样桃花运旺盛的叶秋有些懊恼,却说不出个一二来。
“算了算了。”钟叶离挥了挥手,心里像是塞了团醋棉花,一静一动间都酸涩难忍。有顺着脊柱攀附而上的挤压感让她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背,钟叶离从小学芭蕾,属于气质拔尖的那一类,你看她的动作,似乎连敷衍的挥手都带着一股优雅的韵律感。
叶秋想,这姑娘就是这样一路从高中敷衍他到大学的。
钟叶离之于叶秋来说,大概是种习惯。
钟叶离不像猫,她神秘但又不够有距离感,优雅又不够有距离感,漂亮又不够有距离感……总之她不是个有距离感的人,你站在她身边的时候,能感觉到她出身大家,却很难想到那是个怎样大的家庭。
如果非要计较的话,应该说她像只幼犬。
每天都精力旺盛的凭心情和本能找事情去做,你总会觉得她这是心血来潮,不会长久,可这家伙偏偏就能沉下心来认真做给你看。
叶秋去旁观过钟叶离练舞。
钟叶离家里自带舞蹈室,她用不着和其他人一起分享舞蹈学校里那拥挤狭小的地带。
静谧的舞蹈室里,梧桐树树叶把阳光按在实木地板上切割得细碎,穿着白色天鹅裙的女孩站在教室中间整理裙摆,明明暗暗的看不清表情。
大概是整理好了,她深吸一口气。
脚尖绷起,手臂高抬,脖颈扬起,头、颈、胸、肩、腿在空中悬停住完美的姿势,是那个经典的芭蕾动作,像是天鹅的叹息。
她在萤光和阴影交界的地方堪堪立住,清秀的锁骨里盛着一捧清水似的光。钟叶离把那头清软的长发盘了起来,露出修长的脖颈,叶秋从没想过有人会把肩颈生的那样好看,漂亮到了极致,让人半分邪念都生不起来。
她在阳光的碎片里舞蹈,舞衣勾勒出少女轻盈挺拔的身姿与线条来,她腰肢上有一抹纤细的银色弧光,软滑莹润的质感只让人想起了蛇身那样的东西。
叶秋在外面看了很久,嘴里长合了两下,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他看过钟叶离无数次穿着舞衣在舞台上跳舞,却从来没这样清晰的感受到这种特质——专属于异性的温暖和柔软,与男性不同,能引发人心里最深的那点执念与美好。
——想让人得到她。
那天钟叶离直到天黑傍晚也没等到同她约好的叶秋过来接她,气得钟姑娘当场就想把芭蕾舞鞋拿下来掷到那个爽约的家伙脑门上。
那天叶秋早早的走了,散步在河风与灯火光带里,气息不稳,只要一想起才见的那副光景,就觉得心猿意马,心脏跳动得仿佛要脱口而出。
想把真心和实话捧在手上,献给她。
一时间两个人的思绪都有些往回过了。
想尽了该如何转移也不得其法。
他们各怀心思,两厢心疑。
——如何也说不出口。
钟叶离拍了拍脸蛋:“行了行了,我去训练了,都等着呢。”
“哦。”叶秋不走心的应了一声。
他这副模样和平常那种商界精英的形象差距甚远,像是时光倒退,他又是初中时那个中二又不走心的小孩:每天都策划着离家出走,心里藏着事儿,对除此之外的事情一概都不走心。
让人忍不住就去猜: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在想什么呢?
是我吗?
与我有关吗?
视频关上了。
喜欢过、认真过、不曾敷衍过……
那些没出口的东西,再一次变成了不可言说。
埋在遥远的心底。
不曾见天日。
————————————————
END
怎么说呢,这个END打的我自己都有点心虚。
叶秋还比较好琢磨,钟叶离实在就……
昨天和老扶老果还有我CP和儿子聊了很久钟叶离是什么样的姑娘,每个人都有一些不同的想法,听着听着,忽然就想出了芭蕾舞少女这样的形象。
她比唐柔要柔婉一些,更会与人平和地相处,同样是大小姐,钟叶离就少了很多距离感。
她会很谦逊地叫叶修:大神。
也会在楼冠宁发动投票时,利落的举手说:我同意。
这是原著里她为数不多的台词,我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可人的姑娘,有着公主的命,却亲切的像是邻家的小姐姐,是许多男生的初恋,再纯情不过的青春。
这篇文着实是没什么结构,想到哪儿就写到哪儿了,就……轻拍。
钟叶离的形象可能没那么明显,应该说是我的一次试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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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柳】若我钟情于你
CP别柳。
相亲少男刘小别X相亲少女柳小非。
原著向HE。
BY将烨。
大概是一个相亲,结果相到了男朋友/女朋友然后顺利升级成为夫妻的故事。
系列相关——
【别柳】梅子枝头黄否
————————————————
1.
柳非穿上高跟鞋出门前,还心虚地给刘小别去了个电话。
“男朋友,你在干嘛?”她声音不自觉地甜软了几分,带着乖顺的调子。
那边的刘小别似乎是刚睡醒,话...
CP别柳。
相亲少男刘小别X相亲少女柳小非。
原著向HE。
BY将烨。
大概是一个相亲,结果相到了男朋友/女朋友然后顺利升级成为夫妻的故事。
系列相关——
【别柳】梅子枝头黄否
————————————————
1.
柳非穿上高跟鞋出门前,还心虚地给刘小别去了个电话。
“男朋友,你在干嘛?”她声音不自觉地甜软了几分,带着乖顺的调子。
那边的刘小别似乎是刚睡醒,话里也是含混不清,带着几分酥哑:“哦……我刚睡醒。怎么了?”
“没事,问问我男朋友在做什么。”柳非把话放得更轻了,甚至还带着几分讨好的意思。
刘小别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柳非你又闯祸了?”
他的声音让人想起糕点上的酥皮,薄薄巍巍,还洒了雪白的糖霜,压弯了酥皮边缘,一颤就是一场甜美到心坎儿里的落雪。
“我没啊。”柳非拗着更软腻的调子。
刘小别又是一阵沉默。柳非心下直打鼓,暗暗做好了刘小别出口讽刺她什么都要微笑收下绝不反驳也不痛骂的准备。
她心虚。
结果刘小别“嗯”了一声,然后是窸窸窣窣地翻被子的声音。柳非都能想到那人懒洋洋地坐起来靠在软枕上的样子,他拧开床头灯,戴上眼镜,指骨修长清秀,绷上一层有光泽的、健康的肌肤。那人处处都薄,连着笑容也透着一股子薄凉的味道,像是看穿了一切,却任由你在他手心里蹦跶。
“行吧,女朋友。”
蹦哒着的柳非屏住了呼吸听刘小别故意压沉了嗓音说:
“我去再睡一觉,陪我一起吗?”
话尾还不大好意思的笑了笑。
柳非:……
柳非发现,自从她和刘小别做了那档子不可描述的事情后,刘小别体内的流氓属性就被点亮了。从前是柳非调戏他,现在是柳非调戏不成被他反调戏,现如今这人干脆连话都不会好好说了。
柳非红着脸不自在的掏了掏耳朵,柔情似水地说了一声“滚。”之后就撂下了电话。
隐隐约约的,还能听见那边笑得开怀的声音。
2.
柳非按了按右眼皮,总觉得大事不好。
打她进了这个餐厅,就总觉得有什么似有若无的东西一直挤压着她。
柳非整理了一下刘海,暗暗地想:反正不是愧疚就是刘小别冥冥之中的注视吧。
柳非和刘小别谈恋爱有很久了。
久到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过了……俩人也还是没谈婚论嫁。
也是,俩人都二十五六了,就算自己不急,别人也急了。这不,毫不知情的柳爸爸就给女儿安排了一场相亲。
“……爹,一直照顾你情绪没敢告诉你,不过我有对象了。”柳非十二分的纠结,“我妈知道。”
柳非他爹听完看了电话外心虚的他老婆一眼,吹着老领导介绍的人、也就是柳非相亲对象的那一口气没扳住,好险被口水呛死。没一会儿柳非就听见他妈喊:“药呢药呢!吃几粒来着!”
柳非想着自己老爹呼吸不能的表情,略有些头痛。
“行行行,我去,我去,不过您就别指着我能谈成了,我男朋友挺好的,改天我带回来,您指定能喜欢。”
听着那边乱八七糟的声响,柳非叹口气。
“别演了,我挂电话了。”
柳非看着手机想起前天晚上的那通电话有点糟心,好在对方看起来对她也没什么意思,相亲时惯用的迟到伎俩,柳非早都用过了。
柳非现在担心的只是被刘小别知道了该怎么办,毕竟这么瞒着男朋友出来相亲不大好,虽然柳非知道,但也没什么办法。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刘小别先生!二十年之后咱俩孩子成年了我就和你坦白!
柳非割地赔款,硬是割出去了一个孩子,忽然就理直气壮了许多。
——你看我有多愧疚!
——所以就算知道了也千万别太生气了!
尽管柳姑娘已经打定主意拒绝这门包办婚姻了,但她还是心虚,于是现在满脑子都想着如果被发现了她该怎么和刘小别那个小心眼解释清楚。
以至于没看到进来的男人。
3.
刘小别踢踏着步子下车时心不在焉的。
他足足比预定时间迟到了半个小时,回头和押送他的老哥强调了好几遍自己真的不会跑路,这才赶走了他哥,自己一个人耷拉着脑袋走进了店里。
平心而论,刘小别的计划原本是迟到十来分钟再来见面,结果等待的时间他睡过去了,再一看表,他也就懒得起床了。要不是今天他哥拼了老命把他拽起来,刘小别的日计划就是和床单约会整整一天。
刘小别嗅了嗅自己袖口的香水味道,不自在的拱了拱鼻子。
他不大喜欢这样正式的场合,香水、西装、领带这些代表着庄严的东西他全部神经过敏——说实话,他和柳非都没来过这套。
说起来刘小别和柳非交往很久了,除却俩人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比较劳心劳力之外,这么几年下来还真就没什么磕磕绊绊。所以刘小别每次见到他们稀奇的模样都觉得特别奇怪——他和柳非之间看起来有那么不牢靠吗?
“也不是不牢靠,就是……怎么说呢,你俩都是小孩儿的性子,凑在一块吧……”许斌欲言又止,倒是旁边儿的周烨柏抢了一句:“像熊孩子抢糖,离结婚成家还远着呢!”
许斌尴尬的笑了笑,没认同却也没反对:“你俩都还年轻。”
这大概就是同意了。
刘小别想到这儿有点郁闷,连带着脚步都有些沉重。
也是,俩人都是风风火火的性子,凑在一起就像是志同道合的小贼,柳非从来只会说“我们一起去捣乱吧”,而不会说“走吧我们去谈谈人生”。
于是刘小别总想,是不是柳非根本就没有和他往下谈谈人生大事的打算呢?
他面色庄严,像是写满了生人勿近四个字。柳非开玩笑时说过,她说刘小别这张脸啊,板起来就是一张好人卡。
他骨子里天生透出一股凉薄的味道。像猫薄荷,有的猫欲罢不能,有的猫敬而远之。
“对对对,就是这样,做得好!”那时柳非跨坐在他腿上,双手固定住刘小别的脸:“记住这个肌肉感觉!如果下次再有人对你’撒~’、’浪~’、’嘿!’,你就这样,听见没?喂!”
刘小别被她闹的不行,索性放下手机,捉住柳姑娘的两只手,极其认真的说:“柳非你给我听好了,应付你一个我都觉得够呛,你还教我去应付其他人?”
“应付?!刘小别你平常就应付我呢?”柳非被他捉住手,肩膀自然的抬高又蜷缩了些。
柳非身材纤瘦,不过该有的地方全都有,此时她全心全意地去反驳刘小别的话,以至于用这样的姿势凹出了这样诱人的锁骨和胸部曲线,自己都完全没有察觉。更要命的是,她只穿了内衣和刘小别的衬衫,扣子没有系严实,露出了胸颈处大好的光景。
柳非的头发很软,边缘有一点翘,平常她都是把碎发编起来的。可今天难得犯了懒,起床之后俩人腻腻歪歪,一个像是没长腿、一个像是没长脑子,柳非也懒得打理,干脆披散着头发。以至于现在——发丝在光裸的锁骨上滑动,边缘翘起来的地方就像把小勾子,搔动着谁的心壁,是个极尽诱惑的邀请。
可惜主人毫无自觉,嘴里的唠叨不断,言辞犀利,甚至对会威胁到她的同性还有点小刻薄。
“停,你觉得我像个正人君子吗?”刘小别忽然问她。
柳非停下对刘小别的教育,低头思索了片刻,看了看刘小别掀开衣角、蹭着她小腹和腰身的漂亮食指,叹口气道:“当然不是了,就因为你是个把持不住的,所以我才要对你进行深刻的思想教育,免得你为祸世人。”
——这样的世人,单指我柳某人一个就好了。
她也不介意刘小别握在她手腕上的手,只当是唬人的,微微用些点力,用手掌探过去拍了拍他的脸颊,带着一点强撑的轻佻和青涩,被人控制住的力道,轻巧得不像话。
女孩俯在他身上,肩膀到后腰的弧度低俯又柔软,她就像是被纯白色布料包起来的礼物,是刘小别在青春期时曾隐秘向往过的绮梦。
刘小别面色有点发红,他忙着安慰自己:没事没事,喜欢自己女朋友并不可耻。
他定了定心思,板着柳非教他的那张脸,走到那个女孩身后说:“您好?”
那女孩像是吓了一跳,手里的勺子霹雳乓啷的砸在了骨瓷碟上,几乎带起了一场交响乐。她动作有些毛躁,可回头的时候却立刻收拾好表情,带了一脸得体的歉意——
“抱歉,我……”
“……我、我……”
“我靠!!!!!”
柳非尖利的一嗓子——
“刘小别?!你怎么在这里?!”
刘小别的年少绮梦彻底被这一嗓子吓死了。
死不瞑目。
4.
两个人坐在餐厅里沉默的对峙着,气氛压抑,尴尬到窒息。
他们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姿势,抱着臂、架着腿,冷眼看着对方,没见面之前的那些愧疚和忧心被消灭的一干二净。现在俩人的气氛更像是两个黄世仁对峙——都是彼此前世的债主、今生的冤家,要扑过去咬着对方全身上下最薄的皮肉厉声质问,直到听见带着哭腔的服软才好不愧对自己所受的那些委屈。
“挺巧呗。”柳非阴测测地率先发问,打量着刘小别的脸皮儿,像是思索着要从哪里下嘴。
“可不是。”刘小别选手冷静的回答,注视着柳非的颈窝儿里,呲了呲虎牙,森冷又锋利。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早上给我打电话图了什么心思?”
“你告诉我你要睡回笼觉又是图了什么心思?”
“柳非你能好好说话吗?”
“我不能,你能吗?”
“巧了,我也不能。”
一时间气氛再次诡异的陷入沉默。
服务员端着盘子在门口抖了抖腿和同事说:“好吓人,我不敢进去,谁踹我一脚,求你们了……”
5.
过了好一会儿,柳非坐不住了,起身就开始挽袖子。
刘小别当她是要走,也立马起身站了起来,他想这一天确实挺乱的,回家醒醒脑子未尝不可。结果只听柳非边挽袖子边说:“你带账号卡了吗?咱俩JJC一场,不然真人PK也行,我看你闹心。”
柳非蹙着眉头整理袖口,看起来是真的有些烦心。
她今天虽然没有多花心思打扮,但女孩子的天性决不允许自己出丑。大概是因为场合比较严肃,柳非少见地穿了一身小西装,甚至还仔细编了头发,穿了高跟鞋,喷了香水,干练的打扮把她的气质提上去了几岁。
她像是扎在地上的一丛栀子,清新漂亮得摇曳着。
柳非解开纽扣,把袖子挽上去,看刘小别不动,她催促道:“你快点,我正闹心呢。”
刘小别看她这样又是无奈又是一肚子火气:“柳非,你是想我单方面家暴你吗?”
“不是。”柳非利落地说,“是我单方面家暴你。”
她摆出了一副要进攻的姿态,语气嚣张。
“刘小别,今儿个你敢跟我还手我就和你拼命。”柳非眼神带着挑衅,“我说到做到。”
刘小别:……
6.
俩人最终因为摔了一个盘子而被进来收拾的服务员心惊胆战、苦口婆心的劝回了家。
刘小别开车送她回去,柳非则安静的坐上了副驾驶,把窗户打开,也不说话。
夜风吹向两个人的脸,刘小别和柳非的发质都是薄软的类型,吹开的时候就像是一池吹皱的湖面或是一张柔情的网,网住了、缚住了有心人。
刘小别停在停止线前,看着看着,忽然去捞了一把柳非的头发。
凉滑细软,他攥了攥,用手指把玩着。
“你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家暴啊刘小别。”柳非靠在车门上,用手撑着嘴,说出来的话瓮声瓮气。她瞟了一眼刘小别,抿了抿嘴唇,又赌气似的把头转了回去。
刘小别今天也是盛装出席,西装革履的一身,打了领带,系上腕表。扶着方向盘的小臂,衬衫卷起露出好看的线条,筋络从手腕向被布料遮掩住的地方一路延伸,微微凸起。男生的骨骼要比女孩更显眼,而刘小别就是那种骨相好看的人,因此就算他时常是一副寡然无欲的表情,也要比旁的男生更吸引人眼球。
柳非想,最开始见他的时候这家伙还是个毛头小子,半大的一只睡在休息室里,把清瘦的身体蜷缩起来,让柳非看着看着忍不住吐槽自己母爱泛滥。可后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男孩子的个头一下子就拔高、精实起来了呢?
柳非想不起来了,于是忽然就没来由的就有些愧疚。
绿灯亮了,刘小别大着胆子伸手过去揉了一把柳非的脑袋,带着满手的清香扶上方向盘。柳非也没生气,理了理自己的刘海儿,哼了一声。
“缓过来了?”刘小别用余光看她,笑了一下。
男生的思维果然和女孩子不一样,柳非满脑子都是在气刘小别居然要和别的女孩子相亲,可刘小别却觉得这姑娘吃醋太可爱了。
7.
“女朋友,这事儿你不给我好好解释一下吗?”
“不就是相亲吗,怎的,没相过啊?”柳非回嘴就是凶巴巴的语气
“我这还真是第一次相亲,看起来你挺有经验的?”
刘小别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天真烂漫,柳非听得头一大,忽然想起来,自己确实是要比刘小别大了一些。
“你别乱猜啊,姑娘我十九岁谈恋爱到现在也就相过这么一回亲。”她防备地看着自己那个从十九岁就在一起的男票,满脸警惕:“今天瞒着你相亲来是我不对,别的锅我可不背。”她忽然反应过来,“你还说我!你不是也来相亲了!”她呲着小牙,看起来要不是因为刘小别还在开车,她现在早就一口咬上去了。
“我也没想到啊,和你挂完电话就被我哥拎起来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又没打算答应……”刘小别看了她一眼,“你连路上有姑娘搭讪、游戏里有女号加好友都要吃飞醋,告诉了你,我去相亲的时候,你不得自己坐家里气死?”
他想起柳非坐在他腿上严肃教育他的模样,笑得有些痞。
“你是忘了咱们两个怎么公开的吗?”
想到这儿,柳非表情开了花似的精彩。
8.
要说他们什么时候向职业圈公开的,不提也罢,当年那一场腥风血雨,波及的哪只微草,烟雨、嘉世、雷霆……多多少少的吧,有心的也就八卦到了。
但要说向荣耀圈公开,可就有意思了。
那年刘小别强势挺进全明星行列,活动上有个女粉丝大概是太激动,跑上台来当着直播频道就亲了刘小别一下。微草的人一怔,忍不住去看柳非,柳非的表情一僵,而后沉下脸色就开始磨牙。下了全明星后,柳非不管不顾冲进街边的网吧,给刘小别买了几十个世界喇叭。
——“水半夏”对“川木香”之爱慕,奉日月以为盟,昭天地以为鉴,啸山河以为证,敬鬼神以为凭。从此山高不阻其志,涧深不断其行,流年不毁其意,风霜不掩其情。纵然前路荆棘遍野,亦将坦然无惧仗剑随行。
当时职业选手每个人都有几个被人扒出来的官方小号,而川木香和水半夏正是刘小别和柳非的“官方号”。
柳非一个一个地点着,咬牙切齿,点完最后一个,脱了力似的拍了一把鼠标。
“靠!”
正当大家在世界频道上激烈讨论呢,那边儿“川木香”也给“水半夏”炸开了一溜情话。
——为求相携同游青山、执手泛舟碧海、共织千回清梦、终得红尘相望,我愿发大宏愿:纵须翻越遮天剑山、陷足无边孽海、奔忙云涯渊角、接临万次灾劫、破除千般障碍、苦待十世轮回,亦要步步踏过、亦不变其情志、亦不改其心意。
柳非坐在卡座里看着刷了屏的世界频道,给刘小别去了个电话。
“这样好吗?”
她忽然有点心虚,冲动过后的脑子降了温,柳非有点慌张。
那边儿刘小别语气淡淡地,像是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有什么不好的?
本来就是那这样。”
他那边不像网吧里这样嘈杂,柳非想他现在应该是在酒店的房间里,旁边有鼠标的咔哒声,还有袁柏清大呼小叫喊人帮忙一起炸屏的声音。
“来来来!全区都有人在吗!给哥们一起放!今儿个普天同庆,他俩的烟花钱我都给包了!”
柳非听的不好意思,满面通红地僵在卡座上不敢动。那边儿刘小别笑出了声:“你刚才不是还挺有脾气的吗,这就不敢了?”
“我不是不敢,我是觉得……”
她不是个张扬的性子,也许从前是,可柳非自打柳非进了圈子,便很有自觉地知道——张扬这码事儿吧,是留给有实力的人的,她这种顶多算小猫炸毛,被人一个爪子就能镇压下来还喘不了气。
刘小别却不管那些,手指一个一个地点着背包里那一排烟花,对柳非说:
“柳非,本来就是那样的。”
9.
——山高不阻其志,涧深不断其行,流年不毁其意,风霜不掩其情。
——不变情志、亦不改心意。
10.
刘小别念出了那两句话,声音就像是浸了醋一样,听在柳非耳朵里,只让人心坎里酸涩得泛苦。
“你现在也是这么想吗?以后也会这么想吗?”柳非看着他,眼睛里有什么东西,闪烁着细碎温柔的光:“我是说,即使我乱吃飞醋还特别冲动,即使我马上就要没什么成就的退役了,即使我们俩已经相处了这么多年,我的毛病你全知道……”
她喉头发紧,哽咽着圆滑的种子,根茎扎进五脏六腑,像是在吸食着她全身的力气。
刘小别把车停在路边。
车外是红墙绿瓦,琉璃的瓦片朦胧着月色与烛火。夜风凉薄似织锦,从车窗的一侧吹出另一侧时,温柔地亲吻过女孩的脸颊。
岁月倏忽间倒流,钢筋水泥褪色成老木头的油润纹理,西装革履柔化成宽衣汉袖……那时的时间都走的缓慢,大家的感情都含蓄而专注,好像一辈子只够爱一个人,而钟情的年纪是从初遇到生死以后。
刘小别帮她挽了耳边的碎发,又擦了擦眼睛:“说什么呢?你不是冠军吗?”
柳非抬头看向刘小别,看月亮在他耳侧露出一牙儿月光,抚平了他轮廓边缘的锋利,再磨碎了、洒在风里,向她吹拂过来。
——山高不阻其志,涧深不断其行,流年不毁其意,风霜不掩其情。
——不变情志、亦不改心意。
——纵然前路荆棘遍野,亦将坦然无惧,仗剑随行。
11.
亲爱的。
若我钟情于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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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列相关——
【别柳】梅子枝头黄否
文中以下内容源自剑三。
——奉日月以为盟,昭天地以为鉴,啸山河以为证,敬鬼神以为凭。从此山高不阻其志,涧深不断其行,流年不毁其意,风霜不掩其情。纵然前路荆棘遍野,亦将坦染无惧仗剑随行。
——为求相携同游青山、执手泛舟碧海、共织千回清梦、终得红尘相望,我愿发大宏愿:纵须翻越遮天剑山、陷足无边孽海、奔忙云涯渊角、接临万次灾劫、破除千般障碍、苦待十世轮回,亦要步步踏过、亦不变其情志、亦不改其心意。
女选手群:721058070
_( :3 」 )_不知道该说什么,写完就发,不想回头看,一口老血哽在喉头的感觉。
我就是觉得,这个脑洞,我再不写就要忘了。
文章的中心在后面。
刘小别的意思是:
“亲爱的,若我钟情于你。”
——那么这一切本就是应该的。
写这篇本来是因为想到了一句话:山月不知心里事。
老福特BUG了……我本来没写完,还想好好写,结果现在发出来了反而不想写了……气急败坏
痕迹
痕迹(老魏中心)
1.
魏琛第一次见到叶修本人,是第一赛季的秋天,在蓝雨比赛场馆的厕所。
那个一半身子泡在光里,另一半融在影里,叼着烟,叉开腿,一脸淡定地侧过脸打量他的少年,就是网游里跟他已经打过不少交道的一叶之秋。
真他娘的白。
白得跟有病似的。
这是魏琛的第一反应。
目光迂迂回回,最后四目相对,哗啦啦地尴尬。魏琛不由地感到一阵恶寒,头皮发麻,在将尽未尽的时候打了个致命哆嗦,手没扶好,差点出事。
“魏琛队长?”叶修依然淡然,水声稳定。
操。
魏琛暗自骂了声。
“留神,别尿鞋上。”叶修道,京腔浓重,叼着烟更显含混。
魏琛一边抖了抖家伙,准备穿裤子,一边自然地接过话:“叶秋小队长,喜欢看别人撒尿啊?爱好挺独特。”
叶修呵...
痕迹(老魏中心)
1.
魏琛第一次见到叶修本人,是第一赛季的秋天,在蓝雨比赛场馆的厕所。
那个一半身子泡在光里,另一半融在影里,叼着烟,叉开腿,一脸淡定地侧过脸打量他的少年,就是网游里跟他已经打过不少交道的一叶之秋。
真他娘的白。
白得跟有病似的。
这是魏琛的第一反应。
目光迂迂回回,最后四目相对,哗啦啦地尴尬。魏琛不由地感到一阵恶寒,头皮发麻,在将尽未尽的时候打了个致命哆嗦,手没扶好,差点出事。
“魏琛队长?”叶修依然淡然,水声稳定。
操。
魏琛暗自骂了声。
“留神,别尿鞋上。”叶修道,京腔浓重,叼着烟更显含混。
魏琛一边抖了抖家伙,准备穿裤子,一边自然地接过话:“叶秋小队长,喜欢看别人撒尿啊?爱好挺独特。”
叶修呵呵一笑,把头别过去:“魏队爱好也独特啊,撒尿时喜欢看人。”
很少有粉丝还记得那场比赛。甚至连大多数当时在场上的队员也记不清那场比赛的细节。偶尔会有蓝雨粉丝去论坛挖早期比赛录像,然后点开这一场,就看到这样的画面:黑衣术士索克萨尔如同妖孽,在地图最不起眼的各个角落神出鬼没,掌控乾坤。六芒星从他杖间唤出,蔓延成幽暗的河,捉住那些张扬放肆的对手。云卷雨来,混乱了整个赛场,风暴骤起,迎风布阵。
比赛打得很激烈,虽然蓝雨最后还是输了。
嘉世一开始主攻蓝雨牧师,打到一半,突然转向集火暴露位置的索克萨尔。
而索克萨尔,这个前半程呼风唤雨,帅得一匹的术士,在攻击袭来的一瞬间,转身跑得比狗还快。甚至靠近比赛席的观众还听到了“我操我操我操我操!不要杀我,错了错了!”这样的求饶声。
然并卵,该死还是得死,最后一丝血由一叶之秋用一个普通的龙牙带走。索克萨尔死亡的时候,甚至还保持着僵直的状态,是个跪姿,从大屏幕上看,非常喜感。
后来这个跪姿索克萨尔被蓝雨黑子截图,做成了表情包,流传甚广。
这场比赛蓝雨输了,而魏琛,除了收获索克萨尔表情包一系列,还得到了一个他不是很喜欢的绰号:最没下限的老魏。
2.
网游,这个庞大热闹的虚拟江湖寄托了魏琛对于荣耀的绝大部份热情。他把网游形容成老家,索克萨尔是在家乡的土壤里,被蓝雨浇灌所开出的花。所以即使俱乐部禁止他用索克萨尔玩网游,他也养了一堆马甲,没事就上线凑热闹。
刚好叶修也是养了一抽屉的账号卡,时不时地带着嘉世一群工作人员纵横各大区。
于是,戏剧只在一瞬间。嘉世技术部门队和蓝雨食堂队的竞技场PK赛,两边都没有料到,对方居然派出了自家战队的队长来参赛。
还没开打,叶修就听见魏琛独特的笑声。
“对面的,技术部门是吧?嘉世银武够用吗,还有功夫玩儿游戏?回头一叶之秋打着打着却邪散架了就好玩儿了!”
技术部门一帮技术宅一听,立刻有较真的反驳他:“却邪是一体结构,散不了架!”
魏琛丝毫不讲理,他也没有讲理的习惯,“老子管他鸟的什么结构,该散就得散。”
终于有人听出他的声音了,“这货是不是蓝雨的队长啊!”
“不是吧?”嘉世的程序员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叶修。
两支后勤划水队,居然纷纷拉来了自家战队队长来镇场。
叶修很淡定地弹弹烟灰,说:“魏队啊,上一场你们打百花,团队赛你跟孙哲平跳舞呢?”
叶秋?
魏琛先是一愣,再而脸一沉。
打百花的那一场,他的索克萨尔在场上还没威风二十秒,就被落花狼藉近了身,一顿狂砍,跑都跑不掉,跟他妈踩了口香糖一样恶心。
“我他娘的哪知道那个狗日的居然穿速度装备?追着老子砍,有仇啊!”
叶修说:“这就是针对啊。你个短腿布衣,控场又猥琐,是个战术都得先搞你好吗?”
魏琛生气道:“明明可以先杀我们牧师!”
叶修无语:“你这是人话?不过不得不说,你最近反应可比以前慢了啊。”
“废什么话,打不打!不打老子回去睡觉了!”魏琛有点烦躁。
叶修挑出战矛,说:“那来吧。”
索克萨尔扬起手,黑光泻下:“兄弟们上!集火叶秋!其他人我来解决!”
蓝雨的各位面面相觑。
正常情况不是应该你去解决叶秋吗?
果然,他们的队长,超他妈没下限的。
3.
魏琛怎么也没想到,黄少天会哭得那么厉害。
“喂,小鬼。”他试图去揉黄少天的脑袋,却被后者一掌拍开。
话超多的小鬼哭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魏琛只好蹲他旁边等他哭。
反正小孩儿嘛,哭累了就不哭了。
果然,黄少天没哭多久,猛地站起来,眼神像是要杀人。
“你干啥?”魏琛不自觉看了眼桌子上的水果刀。
好在黄少天只是抓起了水果刀旁边的夜雨声烦账号卡,然后用粤语吼了句什么。
魏琛没太听明白。
黄少天不介意再用普通话说一遍:“我说老鬼!跟我打几场!”
魏琛把烟头扔到易拉罐里,“打屁啊!”
“你打不打打不打打不打!”黄少天指着他:“没用的老鬼!”
“我他妈......”魏琛也站起来,看着黄少天却没有了下面的话。
这是蓝雨的妖刀,这是他带回来的,他亲自锻打出来的。
而这把妖刀,在跟他打的那一局里,却收敛了所有犀利的光,笨拙地故意犯些莫名其妙的错。
还没等荣耀二字出来,魏琛就拔卡了,转身就走。
“喂!”黄少天叫住他。
魏琛冲他竖个中指,“你打的是个什么鸡巴?啊?脸都不要了是不是?这是在嘲讽老子还是在嘲讽你自己呢!”
黄少天咬着牙,突然也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魏琛气得有点哆嗦,但还是再次伸手去摸了摸黄少天的头。
“少天,以后不要冲动。”魏琛说。
这是魏琛离开蓝雨前对黄少天说的最后一句话,黄少天记了一辈子。
4.
x市,魏琛的家乡。
他年少轻狂,职高没读完就南下闯江湖,创造了一个王朝后,又两手空空地溜了回来。
邻居们都传他这几年在g市开公司,发了财,见到这个当初的小混混居然都有些客气。
248元。
这是魏琛带回家的所有资产。
他大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你不是老板么?”他大问他。
魏琛埋头吃面,油泼辣子溅了一嘴。
“老俅板,我是队长。”
“队长不是老板?”
“老板是老板,队长是打工的。”魏琛两三口吃完一大碗面条,有点哽。
他大了然,不死心又问:“你打工就这点儿钱?人隔壁那娃也打工,上工地,还不是啥队长咧,每天都一百五。你出去这些年,就当人家干两天?”
魏琛说:“g市吃饭贵么!”
“你队不管伙食?啥俅队,瓜怂白干几年咧!”
“你甭管!”魏琛实在不好说,其实他就是工资低,从签合同时就低,即使队里管吃饭,他也剩不了什么钱。
他也没想过要存钱。因为他一开始的打算,是要在蓝雨待很久的。
248元,可以在小镇的网吧上很长时间的网。可刚上游戏两分钟,人物名字都还没起,魏琛就一阵胃疼,连忙拔掉他新买的账号卡,直奔厕所。
妈的,太久没吃辣了。
在网吧的厕所镜子里,他看到自己胡子拉碴的脸。
靠?老子看起来,有这么老?
他难以置信,却忍不住举着手机自拍了一张。
操,是很老。
他打算把照片删除,手指点在屏幕上的小垃圾桶上方时,却改了主意。
魏琛的新账号:迎风布阵。等级:1级。武器:无。
角色的脸是他在厕所里的那张自拍导入生成的。
“老就老点吧。”他摸着下巴的胡子,盯着迎风布阵那张沧桑的脸,对它说。
5.
从小混混,到到南下打工仔,再到蓝雨队长,再回到家乡变成老混混。
魏琛有时候觉得自己这一路走得真是奇葩。
当他为了索克萨尔改武器的事,跟网吧里的另一个混混打起来的时候,他越发觉得这个世界真他娘的诡异。老子,蓝雨的创始人,索克萨尔的创造者,蓝溪阁的建立者,现在在这个小破网吧里,因为吐槽了新版灭神的诅咒,而跟蓝雨脑残粉打架?
操!
好在网吧看场子的及时过来拉住了双方,魏琛不服气,还想接着干,顺便终于撂出了狠话:“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是蓝雨的队长!”
混混像听了个笑话:“你是喻文州?做梦呢!老子还是嘉世的队长咧!”
魏琛原本想来个自曝身份震慑敌人,然而现实走向并不像电视剧那么顺利。
他不说话了,而是默默坐回去接着打游戏。
离开蓝雨已经三年了,新粉丝不认识他,是很正常的事。
那混混还想过来跟他吵,网吧老板直接过来,说:“他真是蓝雨老队长。索克萨尔以前是他的。”
那个混混什么反应,什么表情,是震惊,还是抱歉,魏琛已经没心思关注了。
他点开了装备编辑器,开始重造他的武器。
死亡之手在一个又一个日升月落里,渐渐显露雏形。
6.
魏琛再此遇到叶修,是在网游里。君莫笑刚进神之领域,他就知道,这货肯定是叶修。
“魏老大,怎么抓!”身边的兄弟们对这次抓捕君莫笑的行动异常兴奋。五百块的赏金不多,二十几个兄弟吃顿饭就没了。让他们热血沸腾的只是聚在一起“干大事”的那种感觉而已。
魏琛叼根烟,老气横秋地部署战略,最后交代了一句:“你们小心啊,那家伙贱得很,不要被他阴到。”
“那你呢?魏老大!”有小弟发现,魏琛的计划里并没有包括迎风布阵。
魏琛说:“废话,我躲起来,掩护你们。不要担心啊,你们死了我报仇。”
小弟无语。
埋伏,抓捕,跟君莫笑打正面,除了这家伙的确很难抓之外,一切都还好。
直到被爆掉死亡之手,叶修对他说出那句话。
“很寂寞吧老魏?”
“什么乱七八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魏琛皱眉,赶紧接了两句。
“当初你为什么没留在蓝雨?我听说当时蓝雨挽留你留下做指导。”
“老子对那没兴趣!”魏琛回答得非常果断。
然而接下来叶修的话,却让他无法果断了。
“你还是更喜欢站在比赛场上吧?”
7.
x市到h市的火车,要坐一天一夜。
魏琛的手一直揣在衣服兜里,那里面有迎风布阵的账号卡,还有一个移动硬盘,硬盘里有他这些年的心血。他不知道他的心血能带来什么,也许什么都带不来,但他还是选择把它们和着一堆家当通通带到兴欣。
他的脚下是他两个旅行包,里面就是他的全部家当。包的肩带上有个蓝雨的徽章,已经掉了一些漆,看起来旧兮兮的。
“蓝雨?”邻座有个少年指着他的背包搭话。
魏琛点头:“咋?你喜欢?”
少年摇头:“喻文州是厉害,但手速太慢了,不行。我家h市的啊,我还是喜欢嘉世。”
魏琛冷笑一声:“喻文州手慢?他一只手能打十个你!还有啊,劝你别喜欢嘉世了,兴欣听说过没?”
少年没听清:“什么欣?”
魏琛有些得意地转头继续看风景,“兴欣啊,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他想起年少时去g市时,也是坐在这样的火车上。看着飘过的云,跑过的山,那时候他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无所不能。
魏琛把手伸到窗口,指尖轻轻在玻璃上画了个六芒星,捉住阳光,捉住时间。时间不会在天空留下任何痕迹,一如年少时的初心。
现在老子也无所不能。
他想,冲着窗玻璃,咧着嘴,满足得要命。
end
【粮食向】喻文州不是挂名的中国队长
而是国家队无可替代的灵魂。
喻文州中心粮食向。
好多旁友反映wb的这篇戳不开……于是挣扎着在lof小号测试了一下,安全地活过了24小时,所以真的是辣鸡乐乎过年抽风的锅。如过又双叒叕被屏我们就本子见吧【。
众所周知,“兼容并包”四个字是蓝雨战队的一大特色,这意味着一群性格和习惯完全不同的家伙要学着朝夕相处,尽力磨合互补,从而引出他们的另一大特色——相依为gay。
喻文州觉得,作为蓝雨队长,自己在“如何当一个称职的队长”方面颇有造诣与心得。而等到十赛季结束,隔壁王队甩锅成功之后他进阶为国家队队长,只好风风火火一路北上。
飞机在凌晨起飞,黄少天一挨靠背就拉下...
而是国家队无可替代的灵魂。
喻文州中心粮食向。
好多旁友反映wb的这篇戳不开……于是挣扎着在lof小号测试了一下,安全地活过了24小时,所以真的是辣鸡乐乎过年抽风的锅。如过又双叒叕被屏我们就本子见吧【。
众所周知,“兼容并包”四个字是蓝雨战队的一大特色,这意味着一群性格和习惯完全不同的家伙要学着朝夕相处,尽力磨合互补,从而引出他们的另一大特色——相依为gay。
喻文州觉得,作为蓝雨队长,自己在“如何当一个称职的队长”方面颇有造诣与心得。而等到十赛季结束,隔壁王队甩锅成功之后他进阶为国家队队长,只好风风火火一路北上。
飞机在凌晨起飞,黄少天一挨靠背就拉下眼罩与世隔绝,没几分钟就打起了小呼噜,独留喻文州默默望着漆黑的舷窗,腿上摊开着从前座后面抽出来的杂志。这种心情颇为复杂,就像好不容易把游戏打通关,突然跳出一个弹窗:
恭喜您解锁地狱模式。
就在前天傍晚,冯主席一个电话call过来,和刚刚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俱乐部大楼的喻文州进行了长达四十五分钟的连线,详细介绍了地狱模式的具体细节,真诚地表达了组织对他的高度信任及殷切期望,并用堪比黄少天日常煲电话粥的通话时长来劝说喻文州接锅。
喻文州坐在床边,一手握着微微发烫的手机,一手撑住行李箱,让它借着万向轮在原地打转。
最后他说:“我的荣幸。”
电话那头冯宪君几乎喜极而泣,连着说了三个好,即兴赞扬了一番祖国最南端的青年才俊。喻文州赶紧谦虚:没有没有,任务艰巨,希望不负所托。经过三十秒简短的商业互吹,冯主席总结陈词:“联盟正是需要文州你这样有热血有锐气又沉稳可靠的年轻人!”
挂电话之后喻文州让自己和手机都冷静了十分钟,然后给黄少天拨了过去。
蓝雨剑圣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换了一个骚气的彩铃,Can You Dig It有节奏地震颤着耳膜,搞得冷静如喻文州也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去拯救世界。
他们热爱荣耀,向往最高的平台,本来就不是因为这很容易,而是因为这很难。
事实上喻文州觉得自己还是对黄少天日常煲电话粥的通话时长有一定程度的误解。蓝雨副队已经回家宅了三天,猝不及防重磅消息从天而降,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一小时四十五分钟后,喻文州才拖着行李箱走出蓝雨俱乐部的大门,闪着低电量提醒的手机揣在兜里。他凭借着从空调房里带出来的一身正气踏上潮乎乎的地砖,墙根背阴处不知何时长满了毛茸茸的苔藓。
整个国家队住到一起是冯主席的主意。
“这才有个队伍的样子嘛!”冯宪君笑容满面地沿着酒店走廊一路走一路看,神似高层领导下基层。一众队员们尴尬地站在门口。李轩刚才正在把一箱子衣服往外整理,听闻领导视察冲出门的时候忘记放下手头的东西,此刻手捧袜子无所适从,只能努力往王杰希身后躲。
喻文州有点同情王杰希,他明明身为本地人在附近就有套房子,三室两厅两卫滋润到不行,却被迫放弃那里的好风水,跑来和一堆大男人培养感情。
“出发前大家就好好在这里磨合一下。”冯主席一边搭叶修的肩,一边拍喻文州的背,“集训时间紧,就靠你们了啊。”
两人尴尬地打哈哈,苏沐橙和楚云秀躲在后面咬耳朵:“现在主席大概会让百分之六十的荣耀粉丝羡慕得昏过去。”
冯宪君叮嘱完领队和队长,视线一转,眼神一亮,迈着矫健的步伐冲向神游天外的3号队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左手握住周泽楷的胳膊,右手拍了拍他的手背。
楚云秀啧了一声:“现在是百分之一百六十了。”
冯主席驾临间接体现了联盟对这次国际比赛的重视程度,联盟甚至在酒店里专门订了一间小型会议室,随时供队内的几位战术大师使用,就算凌晨三点也不怕没处复盘,可谓是相当贴心。
“太贴心了……”叶修苦着脸瞥了一眼墙上的禁烟标志。
肖时钦和张新杰拉开转椅坐到桌子一侧,低声交流起了B市特色菜试吃体验,叶修抱着笔记本电脑调整投影。两分钟后喻文州推开会议室的门,手里拿着两个文件盒,手腕上还挂着几瓶矿泉水。
“抱歉,来晚了。”喻文州把东西放到桌面上,“刚刚去打印了队员资料。”
肖时钦站起身帮他打开文件盒,略有些惊讶:“十六个国家,总共只有这些?”
“当然不是。打印出来的只是我们自己的队员信息,其他国家的都在这儿呢。”叶修在触摸板上滑动两下,示意他们看投影,满满一屏幕的word文档,“我和喻队连夜整理而成,具体细节还要靠大家。”
说着叶修飞快敲了敲键盘,打开另一个滚轮都滚不到头的视频文件夹页面。
喻文州把矿泉水瓶推到肖时钦和张新杰面前:“把mp4格式总结成doc,也要劳烦二位了。”
肖时钦和张新杰同步推了推眼镜。
“能者多劳能者多劳,大家都不要客气。”叶修动作麻利地给四人拉了个讨论组,“分工的时候我们就不说谁谁谁负责几场比赛了,数字太大让人心里有压力。来,喻队长,先给你传4个G的。”
在G市机场候机大厅里刚刚整理过3个G的国家队队长无所畏惧,笑眯眯地给叶修也递了瓶矿泉水。
“工作量过大难免会导致质量降低,细节照顾不到。”张新杰说,“可以让其他队员也开展一定量的战术分析工作。”
“他们嘛。”喻文州动作顿了顿,“其实也不轻松,有很多要尝试的东西。我们可以先讨论一下这个。”
肖时钦顿时有些小兴奋:“团队赛中的新组合?”
喻文州点点头,转而问叶修:“王队呢?之前不是觉得他独特的思路能提供很多奇思妙想,可以也来参与讨论?”
“他懒得来。”叶修说,“但是提供了一个很有建设性的想法。”
“什么?”
“随机抽卡配对,配对成功与否全看欧非。”
喻文州捂嘴:“他是不是刚刚连抽保底心情不佳。”
“不愧是国家队队长,料事如神。”叶修笑着给张新杰发了4个G过去。
喻文州第一发抽卡抽出的是3和9,属于比较正常的远程组合。
“团战两个枪系局限性有些大。”肖时钦支着下巴,“但如果在对方受百花打法影响的情况下,小周能借着掩护远程狙击……”
张新杰皱眉:“但如何保证周泽楷不受来自队友的光效影响?”
“这就要用实践来检验了。”喻文州说,“我给他俩建个讨论组,叶神你来接着抽。”
叶修随手一抽,14和5。
肖时钦边emmm边瞄张新杰。
“方锐和黄少天的打法都相当……灵活。”张新杰说,“感觉可以和上组打一次2v2,检验一下周泽楷和张佳乐组合的可行性。”
“真狠啊哈哈哈……”
这边喻文州从善如流地把两个被蒙在鼓里的活靶子也拉进了“一场富有历史意义的练习赛”讨论组。
肖时钦第三个出手,抽中了4和13。
连喻文州都没忍住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太阳穴,做了一分钟心理预设才给王杰希和唐昊拉了个新讨论组。叶修感慨:“小肖同学,你大概是个非洲人。”
为了维护血统尊严,肖时钦再次出手——12和6。
非到把自己搭进去的6号队员肖时钦欲哭无泪,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聊天列表里出现了一个叫做“一场更加富有历史意义的练习赛”的讨论组。
索克萨尔:各位晚上好[可爱]
索克萨尔:第二场练习赛抽签结果如下:唐三打王不留行vs 一叶之秋 生灵灭,请大家提前做好准备,自行磨合^_^
一叶之秋:???
唐三打:抽签?!
王不留行:……怪我。
生灵灭:不不不,还是怪我……
练习赛属于吃饱喝足后的加训内容,即使酒店一整层楼住的都是大神,平时的基础训练也一样不少。队员们初来乍到,纷纷表示出了相当的热情。
然而两天后,破冰阶段迅速结束,大龄熊孩子们显露本性,方锐已经会举着陈年旧袜追得李轩满走廊乱跑,恰好住在隔壁房间的孙翔和唐昊不知为何开发出了用摩尔斯电码敲墙的交流方式,搞得酒店里仿佛住进一个施工队。
喻文州专门抄了一份代码换算表,听了一回具有学术精神的墙角,后来发现俩人其实是在用拼音互骂。
按照传统套路,一个队伍的标准构成可以是队长如严父,副队如慈母,例如一直以来的霸图(当然张新杰并不很慈),再例如曾经的百花(当然张佳乐也并不很母)。
然而机智如喻文州,对于领队动不动就皮一下这件事内心有数,早就做好了既当爹又当妈,团队和谐靠大家的心理准备。原本用于记录战术构想,偶尔画画官方同人图,再偶尔被黄少天涂鸦一番的笔记本大有朝着育儿日记方向发展的趋势。
发现喻文州连队友平时喜欢吃什么都记在本本上,正牌副队心态崩了。
“队长,求求你别熬夜了,好歹为自己的发际线着想啊!”黄少天忧心忡忡地擦头发。
喻文州坐在桌前,留给他一个“没事就差1个G了”的日理万机的背影:“最近练习赛怎么样?”
黄少天扁扁嘴,仰脸栽倒在床上。
“重大进步:可以半血近身了。”
喻文州弯了弯嘴角。中国国家队第一场非官方民办练习赛以B组惨败收场,百花缭乱和一枪穿云一路跑一路集火夜雨声烦,毫无遮挡的擂台环境下剑客直接屈辱地死在了路上,独留气功师苦逼地垂死挣扎。
“下次一定要换一个可以隐蔽的地图!”黄少天碎碎念,“凭借我俩的走位,不相信斗不过两个只会放冷枪的家伙。说起来每次被追着打的时候都格外想和老王组队试试,诶队长你觉得是枪王枪法比较准还是魔术师走位比较骚啊?”
喻文州说:“我觉得新杰的心理阴影面积比较大。”
黄少天搂住枕头在床上打了个滚:“哈哈哈哈唐昊和老王组队也是苦了他,得克服来自心理和生理的双重挑战。对对对我之前一直想问,坊间传言的‘四大战术师请你喝茶亲切友好会谈活动’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只是普通的战术指导,大概加一些心态方面的提点。怎么了?”
“昨天吃饭的时候唐昊突然拉着孙翔说;‘今天训练结束之后他们居然没有当面骂我!难道是打算回去之后分条列举成一个文档发邮件给我?!’”
喻文州:“咳咳。”
“孙翔赶紧安慰他:”黄少天模仿孙翔的语气,“‘不会不会,你往好处想想——’”
“‘说不定是打算发短信呢。’”
“大家似乎对我们的工作有什么误解。”喻文州放下笔,“我们比较喜欢拉讨论组私聊。”
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惊讶地发现,国家队新晋队友们相处得似乎不错,甚至相当愉快。
李轩迫于生计,在方锐的感召下加入了“买十双袜子然后一直攒着,不行就再买十双”邪教,尽管内心仅存的良知提醒他,世邀赛结束归队后自己八成会被吴羽策打出俱乐部;而唐昊在撞见张新杰和王杰希在大堂喝下午茶的时候也不再扭头就走,总算可以端盘甜点坐在一旁围观俩人下象棋了。
有时候人多有人多的好处,譬如他们可以在一次外卖点餐中点够所有的披萨口味,来满足周泽楷一顿饭吃遍所有配料还尽量不吃太多的愿望。
黄少天很疑惑:“所以队长你到底是怎么看出他想吃黑椒牛排的?”
喻文州站在窗边,回过身来笑了笑。这么多年过去,他微笑的方式倒是没有变过,温和又明亮,锋锐又柔软。夏夜的风从窗外吹到屋里,喻文州的发梢衣角都向前飘起,看起来他也即将向前迈步。
而他确实会这么做。
-END-
【粮食向】not alone
王杰希中心带好多人玩儿的粮食向(如题)。
很久以前参小行星合志的文,最近都在悲惨地还稿债……当时毕竟还年轻(?)所以这篇略僵硬,重看还是没忍住做了一些微小的改动。但看来我一直都特别喜欢让老王和老叶搭档搞事情hhhh
飞机降落时天空正飘着毛毛细雨,雨丝不疾不徐地落下来,轻巧地划入车灯照出的的暖黄色光柱。当一群全副武装的B市土著走出飞机场,完全被包裹在祖国南部冬季冷而潮湿的空气中后,最先被激起斗志的是只穿了件衬衫,冻得脸都青了的方士谦。
“这气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去年十二月打友谊赛的时候明明热到可以穿短袖!”方士谦后悔得咬牙切齿,当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冷到牙齿打颤,他努力缩着脖...
王杰希中心带好多人玩儿的粮食向(如题)。
很久以前参小行星合志的文,最近都在悲惨地还稿债……当时毕竟还年轻(?)所以这篇略僵硬,重看还是没忍住做了一些微小的改动。但看来我一直都特别喜欢让老王和老叶搭档搞事情hhhh
飞机降落时天空正飘着毛毛细雨,雨丝不疾不徐地落下来,轻巧地划入车灯照出的的暖黄色光柱。当一群全副武装的B市土著走出飞机场,完全被包裹在祖国南部冬季冷而潮湿的空气中后,最先被激起斗志的是只穿了件衬衫,冻得脸都青了的方士谦。
“这气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去年十二月打友谊赛的时候明明热到可以穿短袖!”方士谦后悔得咬牙切齿,当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冷到牙齿打颤,他努力缩着脖子想把下巴收进衣领的遮蔽范围,“整个联盟都应该联合起来抵制蓝雨,让全明星再也别在这种鬼天气里举办!”
邓复升附和:“ANTI蓝雨联合体。”
方士谦搓着手品鉴了一下,评论道:“不够霸气。”
王杰希冷静地说:“那就让霸图加进来。”
“……”邓复升扶额,“太冷了。”
李亦辉问:“要不打开行李箱加件衣服?”
“算了算了。”方士谦一脸的生无可恋,“打开箱子里面的东西都要湿,然后今天这一晚上什么都别干,专心使用吹风机就行了。”
一大帮来自北方的汉子们只有刘小别和袁柏清在落地后还能保持活力与热情。两人第七赛季刚出道,多少还保留着一点粉丝心态,眼看即将实现从观众席挪到选手席的伟大转变,以职业玩家的身份参与全明星周末这样的荣耀盛会,实在有点小激动。
刘小别报名了新秀挑战赛,打算和黄少天正面怼一次。而此刻他正专注于怼袁柏清:“你怎么没听方神的,也报个名啊?”
袁柏清翻白眼:“我挑战谁?隔壁张新杰?”
“方神不都毛遂自荐了,你怂什么。要是你俩真能打一场,明天电竞周报的头条就是《师徒之战:牧师与守护使者的终极对决》……”
袁柏清悲凉地说:“他就是想羞辱我。”
“幼稚,天真,我是这种任性的人吗?”方士谦恨铁不成钢地扭脸,“你还点头?!我用心良苦都是为了微草精分治疗传统的未来!你想,要是比赛的时候众目睽睽之下我暗中放水故意输掉,袁柏清你小子就火了啊!”
袁柏清无奈:“治疗的1V1又代表不了什么……”
“你还学会顶嘴了?!”
“行了。”王杰希打断他们,“天冷少胡扯,说话散热。”
方士谦说:“那黄少天这么多年的冬天是怎么过来的?难道这就是他住在G市的真相?要是搬到北方他是不是根本活不过一个冬天……”
王杰希懒得理他,用没拽拉杆箱的那只手整理了一下围巾,然后迅速把手揣回风衣口袋里。他呼出的热气被口罩兜住,呼气时布料鼓鼓地罩在下半张脸上。冷风裹挟着潮气把王杰希绿白相间的格子围巾吹得向一侧飘起来,好似在队伍的最前面飘着个飞扬的旗帜。
微草众人到达酒店是在周五的早晨,距离全明星赛开幕还有几个小时。方士谦不满于飞机上简陋的早饭,带着新生代小年轻们浩浩荡荡去酒店餐厅吃自助,其余队员选择各自回房,专心享受难得的空闲和美妙的空调。
王杰希趁着等电脑开机的空当把外套挂了起来,又用等荣耀登陆的时间接了一壶水插上电源,然后拉开椅子坐到电脑前翻了翻好友列表。
训练营的小魔道果然在线。王杰希十指对起来搭成拱形,虚虚支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最后发了条消息过去。
王不留行:来一局
消息发得没头没尾也没有标点符号,看起来是疑问句却又陈述句得很。王杰希松开鼠标,眼睛盯着屏幕,慢条斯理地做起了手操。
对方秒回,诚惶诚恐地发了个“好”。
酒店房间里的wifi还算良心,没过多久两个穿着法师袍举着扫把的角色就在竞技场中刷新了出来。王杰希没有主动攻击,而是在一定范围内操控王不留行进行小幅度走位来保持手速,耐心地等待着对手的进攻。
木恩没有犹豫,骑上扫把就冲了过去,黄绿相间的袍子上下翻飞,从远处看过去就像一片嫩生生的新叶破空而来。
队长似乎没有先发制人的打算?高英杰这样想着却不敢有丝毫放松,一进入攻击范围就率先甩出星星牌,黄灿灿的光芒飞快地射向了场地另一侧的王不留行。
星星射线射速快,极难躲避,但并非不可躲避。更何况以王杰希对高英杰的熟悉程度,对于他会用什么起手招式完全心里有数,星星牌化作光线的刹那王不留行就利索地骑上扫把一个斜飞闪了过去,躲避射线之余还发了个魔法弹。
面对这样的低阶技能试探高英杰也选择了闪避,在他精准的操作下,扫把载着木恩在空中一甩,运动轨迹嗖地画成了一个半圆,巧妙地绕开了魔法弹,避开攻击的同时仍不断拉近着双方间的距离。几个走位变幻后木恩抖了抖袍子——
熔岩烧瓶出手!
碎裂声响起,岩浆瞬间铺开,在地表烧起了一片火海。而王不留行却丝毫没有退避,骑着扫把低空飞行径直向前冲去。他眼里倒映着火光,脚边飞卷着星屑,头顶铺陈着银河,紫色的衣角拂过灼热气浪,灭绝星辰破开熊熊火焰,像炮弹一样撞了过来。
有什么地方不对……高英杰瞪大了眼睛:自己的生命在下降!虽然木恩现在确实也站在一片火海里,但角色对于自己释放的技能应该是免除伤害的……除非,火里出了一波叛徒!
木恩急退,高英杰在屏幕那头直冒汗。能伤到自己的火焰当然是王不留行摔出来的,双方技能叠加在一起实在难分彼此,这也算是只有同职业对殴时才会出现的乌龙了。王不留行八成是抓住他刚甩出烧瓶,火焰冒起来的瞬间趁乱也丢了一个技能,使了一个巧妙的障眼法。傻乎乎站在原地绝对不行,先退。但这毕竟不是高英杰第一次和王杰希打竞技场,他后退也退得很冷静,还准备等王不留行冲出火海时卡住时间来个大招。
木恩急停,争分夺秒地开始读条,为寒冰降雨蓄力。然而读了两秒后高英杰突然发现不对——
自己失误了。
木恩比他本应退的位置多退了半个身位格。
某些技能的攻击范围是根据武器属性而决定的。作为凝结了技术部多年心血的神级角色,王不留行的武器灭绝星辰整体属性自然要比木恩的扫把好一些,其中攻击距离就要远半个身位格。这个数据上的差异高英杰当然非常清楚,而且他平时被虐成了习惯,导致此时慢了一拍才意识到这次开的是修正场,两人装备上的差距被抹平了。这一后退过度,倒是会浪费零点几秒的攻击时间。
本着知错就改精益求精的原则,高英杰飞快地操作木恩前进了半个身位格……然后猝不及防地被仿佛就在那儿等着他的魔法弹打断读条,还糊了一脸扫把毛。
高英杰欲哭无泪,自己这一下倒是撞到了队长预判的枪口上,紧接着被扫把旋风扫得唰唰掉血,从远到近一路扫过来,实在是憋屈而不甘。
“你失误了。”
王杰希的声音突然响起时高英杰被吓了一跳。私下里(尤其是没有黄少天参与的)竞技场一般是默认开放语音的,但平时在训练营王杰希习惯先打完一局,然后带着高英杰现场复盘,对战过程中基本不说话。这种远距离指导还是第一次。
“呃,是啊。”高英杰有些窘迫,“而且没能弥补回来。”
“没必要弥补。”
高英杰眨了眨眼睛。
王杰希自然看不到高英杰的表情,但猜到了他的疑惑,于是接着开口道:“训练软件和实战还是有较大区别的,追求零失误并没有错,但为了纠正一时的错误而忽略瞬息万变的战局,得不偿失。”
高英杰问:“那对于这种小破绽,就……无视过去?”
“不是简单地无视,而是让破绽无法被捕捉、被利用。你的手速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将破绽转化成难以称之为漏洞的漏洞,才是这种情况的最优解。别让弥补成为负累。”
二人交流着,手上可没停。此刻两个角色基本上贴在一起,飞快地进行着近身攻击。法系职业对打可是说是字面意义上的“精彩纷呈”,随便一个技能效果在视觉上看来都明亮又闪烁,乘个五也能顶一个张百花。
和王杰希对战时高英杰从来都会全力以赴,大概就是抱着“反正怎么打都打不赢那就玩命打看看能打到什么程度好了”的想法,全神贯注力求给王不留行造成最大伤害。而高英杰觉得这次自己打得还不错,起码你来我往持续了这么长时间,而不是半年前的几十秒单方面碾压。况且战斗中也有几次他巧妙地抓住了王不留行等CD的空挡,对面狂风骤雨般的攻势也算有惊无险地化解了几回,如果自己此时来一波爆发说不定能带走更多血条……
构想还未成型,对面王不留行动作一变,抬手就是一个暗影斗篷。
这种情况当然要退,如果不退而被王不留行抓取控制住,一套连招下来绝对是生不如死。但高英杰是受过训练的专业玩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属于职业素养,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动静。所以现在天上噼里啪啦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这要是一退,闪电锁链劈下来肯定把木恩捆个结实。自己剩余的血量可不一定能撑过这个大招,说不准直接就秒出去了。
实战过程中当然不允许任何人按个暂停键冷静一下,高英杰迅速作出决定,酸雨烧瓶出手,正面赢了上去。
王不留行硬吃下了这次伤害,血条唰地落了一截。而木恩也让斗篷抓了个正着,拉过来被清扫浮了空,悲惨地挣扎着。奈何生命值太不乐观,没等挣扎出结果就挂掉了。
还是不行啊!
高英杰正对着电脑屏幕怅然若失呢,消息提醒又闪了起来。他赶忙动了动鼠标。
王不留行:录像了吗?
木恩:录了!
王不留行:嗯,这几天自己研究一下。
木恩:是,队长!
王杰希摘下耳机,准备去看看热水好了没有,却发现方士谦不知何时结束觅食溜达回了房间,此刻正叉腰站在他身后,大大咧咧地围观着。
被撞到窥屏现场,方士谦抬起胳膊挠了挠耳朵:“指导赛呢。”
王杰希点头:“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留出空档让他感受扫把掌握局限性的时候。小高也是进步神速,半年前还是萝卜头一样的小朋友,现在都能被你打指导赛了。”
王杰希笑了笑:“所以你只对我这个魔道学者有意见。”
方士谦后退两步顺势跌坐在床上,摆出一副大惊失色痛心疾首的样子,“王杰希,我说这页黑历史是不是就翻不过去了?”
微草副队演技浮夸犹如戏精附体,王杰希实在忍不住笑意:“敢作敢当啊前辈。就算你的职业生涯即将成为老黄历,这页也翻不过去。”
“那你这个心情一好就找茬的习惯什么时候才能改改?”方士谦瞟了一眼荣耀界面,“不就是挖了个接班人么,瞧你嘚瑟成什么样了。”
王杰希却突然沉默了下来,站起身去拿烧水壶。室内温度高,他穿着件蓝黑色衬衫,光看背影都闷骚得要命。方士谦在心里默默把王杰希从头到脚嫌弃了一遍,然后屈尊降贵开口道:“行啦,摆着一张忧国忧民脸给谁看。”
王杰希转过身,表情似乎的确不那么忧国忧民了,换成了“我怎么碰上这么个傻逼队友”的温和眼神,然后踩着拖鞋走过来把一次性纸杯塞到方士谦手里。方士谦哼哼着接过水杯顺手放在桌子上:“拿开水给我喝,你是不是想烫死我好继承我的午饭?”
王杰希表示实名嫌弃:“就知道吃。”
全明星周末第一天随着新秀挑战赛的结束落下帷幕。这届新老对决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因为表演赛的缘故选手们的心情都比较放松,当然其中也有真刀真枪用心打的苦命娃,例如被黄少天击败的刘小别就多少有些情绪低落,一直郁闷到晚上回酒店。
柳非安慰他:“只是个新秀挑战赛而已啦,都是套路,输了不丢人。”
刘小别生气:“也不是输不起,输了我认,就是黄少天怎么话那么多?!”
提起这个柳非也不淡定了:“上赛季他才是话多呢!”
“想那些没用的干什么,这赛季好好打就是了。”袁柏清在床上躺成了一个大字,隔了一会儿抬起手臂挡在眼睛上遮住过于明亮的灯光,“我也就打打轮换,所以陪方神最后搞个冠军玩儿的重任就交给你们了。”
袁柏清的语气颇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感,刘小别抡起枕头拍在他肚子上:“还用你说。”
袁柏清被拍得一个咸鱼式惊坐起,眼看着一场轰轰烈烈的年度动作大戏真人PK就要在床上展开,柳非抱着薯片做好了观战的准备,门铃却不合时宜地响了两下。袁柏清扯开嗓子喊:“谁啊?”
门外静默了几秒,然后一个男声传来:“先森,要特酥服务咩?”
……
袁柏清抱着枕头从床上笑到了地下:“我师父又犯病了,快点刘小别,你基你上。”
“基你个大头鬼!”刘小别顺脚揣他。
门外方士谦玩儿得非常起劲:“特酥服务哦!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紫要九九八,九九八,你买不了呲亏买不了丧当,而且买一送一的哦!”
屋内三人僵在当场,面面相觑。
袁柏清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完了,队长也在。快快快收拾战局!”
于是屋门打开后进入方士谦和王杰希视野的是正襟危坐的袁柏清和刘小别,还有以服务生标准站姿立于门边的柳非。只是袁柏清衣服上有个黑乎乎的鞋印,刘小别正自以为隐蔽地把乱成一团的耳机线往身后藏。
柳非眨眼:“队长,方神,有什么事吗?”
“查房。”王杰希说,“你怎么在这儿?”
柳非摸了摸鼻子:“我一个人在楼下待着无聊。”
“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单独住大床房还不赶紧享受生活?”方士谦插话,“都这么晚了快回去,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
柳非摆手:“没事没事,哪有人专门在酒店等着劫色啊。”
“万一劫肾呢?”王杰希皱眉,“赶紧回去,到房间了给我发个短信。”
柳非噎住,保持想笑又不敢笑的扭曲表情关好门等电梯去了。刘小别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袁柏清:“队长刚刚是不是又说了个冷笑话?”
“不知道啊。”袁柏清压低声音,“语气太正经了,分辨不来。”
“两位先森。”方士谦打了个响指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刚刚我和小王同志做出一个重要决定……”
袁柏清咳嗽了一声:“特殊服务就不要了吧……”
“死小子想什么呢!”方士谦伸手拍他脑袋,“我们决定过几天一回微草就开展一个崭新的训练项目:队内2v2车轮战训练!柏清和老王守擂,本治疗带一个DPS和你俩打。”
刘小别忍不住吐槽:“这个DPS惨啊,一边被对面的队长打,一边被身旁的方神骂……”
“我才惨好吧!”袁柏清面如死灰,“要是队长赢了,那是因为队长英明神武技术过硬;要是队长输了……这么英明神武技术过硬的人我都奶不住我还有何颜面再见江东大佬?!”
王杰希挑眉,用眼神对袁柏清表示安抚:“不要有压力。”
袁柏清顿时背后一寒。
提醒两人早些睡觉后,微草的正副队一前一后沿着走廊往回走。王杰希叹了口气:“要是英杰有小袁一半活泼就好了。”
方士谦还在思考:“江东大佬是谁?”
第二天早晨天空恢复晴朗,来自全国各地的荣耀粉丝们满怀热情地涌入了场馆。馆内几个吊在半空面对不同方向的巨大显示屏正在循环播放各个入选全明星的神级角色介绍,穿插着历年来大小比赛的精彩瞬间录像,好让提前到场的观众不至于感到无聊。
每年全明星周末第二天的游戏环节都会创造一些与往年不同的新花样,好让竞技活动更加富有趣味性,同时方便观众参与进来。今年自然也不例外,作为主办方的蓝雨俱乐部还专门要求自家战队选手全部上阵,集体参加第一个小游戏——跳大绳。
黄少天崩溃:“开什么国际玩笑啊我们可是冠军队,每个角色都特别牛逼超级有名无敌帅气好不好,老板居然让我们用能打进总决赛的操作和能撂倒全联盟的角色跳!大!绳?!”
喻文州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局为重。”
黄少天冷漠地说:“队长,你一个负责摇绳的人是没有发言权的。”
不情愿归不情愿,提前设计好的小游戏还是一个接一个顺利进行。为了保证活动效果,让现场观众值回票价,联盟对于人气高的选手有相应的指派要求。所以尽管不乐意,每场游戏都还是至少会有24位全明星中的一位选手出现。毕竟无论是“一枪穿云蝶泳.jpg”还是“大漠孤烟踢毽子.gif”,都能成为很长一段时间里广大荣耀玩家们津津乐道的搞笑场景。
“好的,接下来的环节是:两人三足!”司仪张罗着请出了在后台等候的四位职业选手,并让每人随机挑选一位现场观众作为参赛搭档。这四人之中有两个选手是名不见经传的二线替补,另外两位则凡是关注荣耀联赛的玩家都非常熟悉:张佳乐和王杰希。
共有八人参与这个“两人三足荣耀版”环节,四个职业选手四个幸运观众,两两组队绑在一起,先到达终点即为胜者。游戏规则十分简单,实际操作起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现实生活中玩两人三足靠的是默契和节奏,而荣耀里两个游戏角色腿绑在一起前进拼的是操作,各种职业特性技能外挂又为竞速提供了千奇百怪的移动方式。发令枪一响,百花缭乱的猎寻就开始发威,巨大的后坐力带着两个角色“唰”地飞起来,高效率朝终点的方向进发。
那边王杰希也没闲着,扫把一横,视角转向身旁的搭档,同时头上弹出一个文字泡。
“上来。”
全场观众爆笑。这话说得实在是霸道总裁感十足,奈何王杰希的幸运观众队友是个五大三粗的拳法家,两人的腿绑在一起,王不留行跨坐在扫把上,拳法家就只好以一个特别少女的姿势侧着身体坐在后面……那真是画面太美不敢看。
百花缭乱:截图了!
王不留行:。
事实上张佳乐那组也好不到哪里去,弹药专家又控制手枪又负责甩雷,是需要两只手的,于是飞在半空的百花缭乱完全顾不上和自己绑在一起的剑客。剑客观众是个妹子,整个人全程大头朝下被吊在空中忽上忽下,长发跟着晃来晃去甚是凄凉,更不用提美感了。
剑客妹子倒挂着没事做,只好双手打字以示清白。
“这个视角好神奇啊!第一次倒着看王杰希大神骑扫把,感觉颈椎病要治好了哈哈哈!”
“张佳乐大神太厉害了,飞枪都飞得这么稳,可以搞一个业务叫滴滴打乐,专程接送跑得慢的职业!”
“大神你继续这样丢技能能撑到终点吗?还有没有蓝?唉恨不相逢未转职,实不相瞒当初我也想选治疗的……”
“……”张佳乐脸色发青,恨不得给这个不停哔哔的剑客一枪,“如果你不是女生,我都要怀疑这是黄少天的小号了。”
观众们笑得停不下来,选手席上莫名躺枪的黄少天特别自然地站起身来,笑嘻嘻地朝观众席挥手致意。
另外两组的角色都是流氓刺客一类的职业,只好非常朴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喊着一二一艰难迈步。而这头魔道学者的扫把载两个人还是有些吃力,搭车的速度自然比不上飞枪的,一来二去张佳乐和剑客妹子的诡异体位组合把其余三组远远甩在了后面,继续这么下去结局可谓是毫无悬念。
但游戏中所有参赛者都可以互相攻击,如今眼见情势不妙,王不留行当机立断,抬手掷出星星牌,星星折线划出亮黄色的轨迹,没入了弹药炸出的绚丽光效里。折线威力不及射线,但胜在试探范围广,命中率要高一些。
对付这样一个比谁跑得快的游戏张佳乐自然没有费着法力使出百花式打法,除此之外他还挂着一个巨大的腿部挂件,在空中又不易转向躲避,所以这记攻击左拐右拐,最终没什么悬念地命中了目标。
但说来也巧,星星折线没打在两个角色身上,而是恰好击中了用于绑腿的红色布条。
张佳乐吓了一跳,如果布条断掉就算作违反规则了,是会直接被判定出局的。好在这是游戏,布料被射线击中后连烧焦冒烟的特效都没有,仍旧坚强地把百花缭乱和剑客妹子栓在一起。
既然不会造成什么伤害,张佳乐也就没有理会王不留行的攻击,继续骚操作着最大化利用自身优势,撒开欢儿使劲飞。那边王杰希也没有放弃,又卡着冷却连续发了两颗魔法弹。百花缭乱改变射击方向斜飞出去躲过了第一颗,而第二颗却不偏不倚地又打中了红布条。
张佳乐不以为然地继续一路飞枪直奔终点,飞了两下却感觉不对……自己怎么突然轻盈了一倍?再低头一看……剑客队友怎么躺地上了?!
[系统提醒]布条耐久0/10。重要道具损坏,2组出局。
张佳乐崩溃:“……一个缠腿的破布条居然有耐久设定?!”
虽然被判出局,但角色还留在场上。于是愤怒的张佳乐把枪口对准了不远处缠缠绵绵翩翩飞的魔道学者和拳法家。就算扫把的飞行轨迹再吊诡,布条鸡肋的耐久也经不住多长时间的狂轰滥炸。所以最后尽管角色本身的生命并没下去多少,系统的出局提示已经蹦了出来。
失去梦想的百花缭乱和王不留行都落回了跑道上,两张系统脸面无表情地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里读到了相同的想法。
作为一个实干派,王杰希直接打开了公共频道。
王不留行:一人一组?
百花缭乱:行,你要哪组?
王不留行:近的那个。你是专业远程
百花缭乱:来了
然后另外两组选手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位大神掉头就杀了过来,自动手枪扫射出一片弹雨,扫把翻转笼罩出一股旋风,四人正面感受到了被神级角色爆发所支配的恐怖。
一番混战下来,每个人的血量不一,但所有布条都成功损坏。八个角色面面相觑,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王不留行:接下来怎么办?来场4v4?
百花缭乱:要不2v6吧,老王咱俩2
王不留行:我不跟你一起2
……
“靠!”张佳乐怒而拔枪。
局面迅速演变为不正经的1v1,另外六个人欢快地围成一个圈当起了吃瓜群众。几番不走心的技能对轰之后王不留行率先挂了出去,只剩血皮的百花缭乱被其余六人一通集火也光荣倒下。眼见接下来的六个人又要开打,主办方控场赶紧指挥主持人宣布游戏结束,强行切走了画面。
“这个结果真是……出人意料啊哈哈哈!”司仪笑着上台,“我们现在来采访一下刚刚有幸与大神们并肩作战的幸运玩家。不知道这位美女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说着话筒被递给了剑客妹子。妹子站在台上红着脸有些紧张,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鼓足勇气,大声地对着话筒喊道:
“黄少天我喜欢你!”
“太好玩儿了这也,摄像还专门给了黄少一个特写镜头,大屏幕上黄少天喷水的场面简直历历在目……”杨聪意犹未尽地向错过直播的王杰希转述,赵杨憋着笑提醒他:“小声点,黄少正在隔壁桌被灌酒呢。”
随着电子竞技蓬勃发展,越来越多的有志青年加入了荣耀联盟这个“温暖的大家庭”,全明星周末期间根据出道时间分桌聚餐也就成了一项光荣传统。同期选手到底有种同窗的感觉,围坐在一起吃饭也比较聊得来。
开荒一代是特例,第一和第二赛季出道的古早大神们是合并成一桌的,因为按方士谦的话说“如果不合在一起,那以后第一赛季就只剩老韩和老叶二人世界烛光晚餐了”。
“有异性粉丝也挺好的。”邓复升突然凄凉地喝了口橙汁,一副借维生素C消愁的架势,“不用真的在一起,装作女朋友领回家就行。”
杨聪大惊:“老邓你这个思想很危险啊,怎么了?”
邓复升悲伤得不想说话,王杰希只好替他解释。前阵子邓复升家里人突然操心起了他的人生大事,觉得一个二十三四的大小伙连恋爱都没谈过实在不像话,干脆下了死命令,今年年前无论如何都要相亲相一个妹子回来。而邓复升作为一个老实巴交的传统宅男,却只能在和一堆大老爷们聚餐期间焦虑地戳煎蛋:“我妈还专门给队长打电话,让他帮忙解决一下我的个人问题。”
杨聪喷饭:“他自己的个人问题还没解决呢……”
“就在上周。”王杰希捏起勺子当电话放在耳边,模仿着邓复升母上大人的语气,“‘复升每天就知道玩游戏,周末也一直玩游戏!玩玩玩,玩游戏能玩出孩子来?!’”
三期一桌人瞬间几乎笑到桌子底下。
“阿姨是个人才!”
“老邓你快赶紧练个人妖号,过年领回家给阿姨看!”
“等等,老王你怎么回答的?”
王杰希耸肩:“还能怎么回答,就是如果有合适的一定撮合,帮他找相亲对象之类的。”
杨聪哈哈大笑:“老王还真是,干着队长的活,操着媒婆的心。”
邓复升绝望:“相亲吃饭的时候说什么能给人留下好印象?”
杨聪说:“我每天在五万平方公里的河床上醒来……”
邓复升屏蔽他,充满期冀地望向其他人。
赵杨认真想了想,建议道:“我付账?”
邓复升放下筷子,痛苦地捂住了脸。
王杰希翘着嘴角喝橙汁。一二期合桌和三期生们挨着,他略微一歪头就能看到隔壁鸡飞狗跳的场面。张佳乐和方士谦似乎在猜拳,叶秋指手画脚当裁判,林敬言不停地擦汗,八成在担忧他们会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桌子那头韩文清特别严肃冷静地给自己盛了一碗汤。
另一边四期一桌也热闹得很,李亦辉坐在黄少天身边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蓝雨三个人正兴致勃勃地讨论菜色,田森时不时抽空活动一下自己无处安放的大长腿,苏沐橙和楚云秀凑在一起聊得正开心,旁边张新杰非常严谨仔细地夹了一筷子肠粉。
联盟聚餐冯主席也跑来与民同乐,而且一桌一桌轮着转悠,此时正拉着周泽楷说话。分别坐在周泽楷两边的方锐和吴羽策都一脸“主席你就放过他吧”的表情。
邓复升说:“冯主席怎么把同期聚会搞得像新人敬酒一样?”
杨聪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老冯大概是打算温酒煮英雄。”
“等等。”王杰希说,“温酒斩华雄……煮酒论英雄?”
杨聪陷入僵直:“我怎么感觉肯定有俗语是这个句式。温酒煮青蛙?”
“……温水煮青蛙。”
“啊哈哈。”杨聪干笑,“口误,口误。”
“您的口误还真不少。”王杰希伸长胳膊夹豆腐,“上次的著名传说‘后日射羿’依旧余音绕梁。”
“加上今天也才两次口误!”
“那前不久的‘慧眼如珠’怎么解释?”
“都说了是慧眼如炬和慧眼识珠的加强版……”
赵杨和张伟边剥虾边围观,邓复升表示习以为常:“他俩都是被电竞事业耽误的相声演员。”
电竞事业听起来轻松愉快,实际上并不轻松。这赛季的全明星蓝雨俱乐部作为主办方绝对费尽心力,一堆活动策划完毕,总负责人的发型大有向冯主席靠拢的趋势。单讲24位选手的分组,就颇费脑细胞。
多年宿敌嘉世和霸图绝对不能分在一起,新晋冤家微草和蓝雨也肯定要分开两队,张佳乐既不适合和叶秋在一组,也不应该和王杰希在一边……按照复杂的关系一圈安排下来,全明星赛分组搞得像智力题一样。
全明星周末的第三天是整个活动的高潮部分,其中的团队赛更是堪称万众期待的重头戏。随着两队不断派出选手在个人赛和擂台赛出场,观众们心里都默默排除出了参与团队赛的人选。最后,伴随着席卷全场的欢呼和掌声,两队名单终于在电子屏上显示出来。
A队:叶秋,苏沐橙,肖时钦,王杰希,方士谦,第六人邓复升。
B队:喻文州,黄少天,韩文清,张新杰,周泽楷,第六人张佳乐。
这样的分组乍一看还是很公平的,双方都有治疗有近战有远程,四大战术师也是一边两个。不同之处则在于A队有叶秋苏沐橙一对最佳搭档,而B队有喻文州这个超强控场。这些选手的人气全都毋庸置疑,一时间观众席加油横幅和粉丝应援牌交相辉映,比赛还没开始,热烈的气氛已经几乎点燃场馆。
司仪在台上简单介绍本次所用的地图,一众选手在后台等着。作为唯一不用上台的神秘大BOSS,叶秋窝在电脑前叼着没点燃的烟过干瘾。后台光线很暗,他的半边身体隐没在阴影里,另半边则被电脑屏幕的光芒照得明亮耀眼。
“你们微草的粉丝眼神不太好啊。昨天我穿了件绿色的针织衫,就有个男生突然拿着微草周边笔记本跑过来,盯着我看了足足两分钟。”
话是跟站在一旁的王杰希说的,王杰希原本一只手撑着桌面靠在桌沿上,面对黑暗处于神游天外状态,此时回过神来扭头看向叶秋,猝不及防地被屏幕亮度刺得眯缝起眼睛。
“他和你要签名了?”
“那倒没有。”叶秋说,“看了一会儿就跑了,还特失望自言自语:‘不是王杰希’。”
王杰希扶额。
“你瞎编的吧,这还能认错?”方士谦指了指王杰希,“我们队长,这么棒。”说着他又指了指叶秋,“你,那么胖。”
“呵。”叶秋不屑,“可惜今天我们一队,不然揍得你怀疑奶生。”
“呵什么,有我这样的治疗是你的……”方士谦搜肠刮肚寻找合适的用词。
王杰希提醒他:“福分?”
A队的方士谦前面标着的角色名字是防风。自从方士谦崭露头角实力精分成功封神,微草的每场比赛网上都会开赌局,理性或者不理性讨论今天上场和王不留行抢输出的会是防风还是冬虫夏草。遇到全明星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司仪专门在方士谦上台时拦住他,手捧话筒激情提问:“方神这次参与全明星投票时选择了使用守护使者,和张新杰的石不转恰好不是同一职业,不知道有什么深意吗?”
方士谦摆手:“其实也没什么,都是我们队长深思熟虑后决定的。”
“哦?那王队为什么认为防风更好?”
王杰希接过话筒,回答得很干脆:“没有,抛硬币而已。”
“啊?”主持人懵了,“方神不是说这是王队的策略吗?”
“嗯。”王杰希点头,“我抛的硬币。”
司仪擦汗。虽说全明星不必过于较真,但这也太不正经了吧……再看看B队的黄少天和周泽楷,还是不要继续采访,直接开始比赛吧。
角色刷新出来的瞬间地图也完全呈现在大屏幕上:镜像冰原。
选图的名字起得炫酷,实际上也确实很炫酷。整个场景是一座悬空的冰蓝色岛屿,上表面平滑如镜,水从四周流下去形成了锋利的冰柱,冻出尖尖的尾巴,空中飞岛整体看来像一个经历了一百八十度翻转的巨大冰山。
冰面即使对于职业选手而言也是一种全新的挑战。荣耀的环境系统做得十分逼真,冰面上该打滑就打滑,移动停止后还有惯性滑动效果,且滑动的距离与移动速度和装备重量均有关联。除此之外,岛屿悬在半空,边界以外相当于万丈悬崖,如果由于没适应环境一不小心滑落深渊,那未免死得太过憋屈。
有了这一层考量,比赛的前三十秒完全没有发生交火——大家都忙着四处走位,计算自己急停后的滑动距离。直到系统提示不要消积怠工,第一声枪响才打破了这种诡异的平静。
最先发动攻击的是B队的一枪穿云。冰面毫无遮挡,两队人马相距较远,周泽楷责无旁贷地担起了主攻手的职责,枪口直指对面的治疗,守护使者防风。
打团先打奶的习俗由来已久,A队的应对也驾轻就熟。沐雨橙风扛起火炮,用火力逼迫一枪穿云走位闪避,以打乱他的攻击节奏。两位远程技能招呼着互相牵制,其余角色连跑带滑着也打到了一处。
生灵灭和王不留行一起缠住了大漠孤烟,一叶之秋直奔躲在后面的索克萨尔。眼见叶秋打起了自家队长的主意,黄少天当然不会坐视不理。作为一名让刺客无路可走的剑客,在没有遮蔽物的地图中却不能蹲草丛,夜雨声烦只好抛弃日常风格,始终与其他队友保持着适于策应的距离。此刻索克萨尔有难,夜雨声烦果断在冰面上风骚地转了个弯,拎起冰雨杀气腾腾地冲向一叶之秋……没想到赶路才赶到一半,又有个角色横冲直撞过来。
黄少天定睛一看,实在忍不住在公共频道爆了波手速。
夜雨声烦:喂喂喂我说你能不能有点职业操守,开个天使威光就把自己当狂剑使啊???能不能给你们队输出一条活路???
防风:让你们见识一下守护天使的攻击性
防风:怕了吧
夜雨声烦:怕你妹啊看剑看剑看剑看我三段斩!!!!
吼着三段斩,夜雨声烦实际挥出的却是大范围攻击技拔刀斩。方士谦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些想骂人,麻溜地操作防风圣盾术防御。剑光倒是抵挡住了,但防风直接被扫开,在推力作用下挣扎着滑出三个身位格。
就在黄少天忙着摆脱暴力奶妈短暂的十几秒内,战场那头形势突变。一叶之秋跑到半路,离索克萨尔还有不近的距离时,突然一抖战矛。
豪龙破军!
这记大招可谓用得是莫名其妙,更奇怪的是却邪没有刺向任何一个角色,而是指向了地面。战矛伴随着咔咔声刺破冰层,和紧握着长柄的一叶之秋一起牢牢钉在了冰面上。
没等观众们来得及表达他们的疑惑,下一刻,一叶之秋的前方和左侧分别燃起了黑色和白色的火焰。
术士的暗影烈焰和牧师的神圣之火。
一叶之秋拔出了战矛,冰晶碎屑随之飞扬起来,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主显示屏仍在直播战况,旁边小一些的辅助屏幕则开始回放刚才千钧一发的精彩瞬间。反复重播之后,观众们才恍然大悟地发觉叶秋的决策多么精准可怕:他不能简单地停止前进,因为惯性会导致角色向前滑动撞上暗影烈焰;他不能随意地选择转向,因为无法判断张新杰会将神圣之火放在哪个方位。所以叶秋不惜浪费掉一个技能,也要让一叶之秋停在原地。
停一下是策略,一直停着就是给人当靶子了。一叶之秋果断迈开脚步向右侧走位,才走了两步,叶秋就在角色的视角边缘注意到,王不留行骑着扫把沿直线朝他冲了过来。
魔道学者移动多用飞行,如今成了全场受冰面影响最小的角色。而王不留行突然失去理智一样跑来撞队友……叶秋手顿了顿,没有刻意躲避,于是两个角色结结实实地撞到了一处。
王不留行撞过来的角度非常巧妙,魔道学者和战斗法师一起从两团火焰中间的空位栽了出去。伴随一声沉闷的枪响,众人的视线才移向远处的一枪穿云,他手中冒着烟的狙击枪,还有瞄准一叶之秋走位预判位置的黑洞洞的枪口。如果没有王不留行这突如其来的一撞,以一叶之秋在冰面上的机动性,巴雷特狙击十有八九要直接爆头了。
一叶之秋:老王你简直是当代黄继光,现实董存瑞!
王不留行:……
王不留行:不用谢。
聊着的两人摔出后齐刷刷受身,随后不约而同地朝索克萨尔丢出了技能。周泽楷立马操作一枪穿云推进,将火力全部集中在这片战局内,减轻喻文州的负担。与此同时,黄少天没有草率地加入这边2v2的行列,而是再次转向,和韩文清一齐压制起了肖时钦。
本来在王杰希跑去支援叶秋后独自面对大漠孤烟的肖时钦就压力骤增,一路且战且退被逼到冰原边界,结果对手又多了一个夜雨声烦,上来就开大招升龙斩。肖时钦生无可恋避无可避,干脆腿一蹬,操控生灵灭跳下了悬崖。
观众席顿时一片吸气声,不过肖时钦当然不打算自杀,几秒后生灵灭顶着机械旋翼突突突从另一个方位飞了上来,恰好落在防风的治疗区域内。机械师赶紧回了个血冷静一下。
几个回合过去,两队打得却没什么章法,而且试探意味居多。究其原因还是选图,由于吹飞和攻击后弹开在冰上的效果也和陆地不同,开战三分钟内所有人都趋于保守,盘算着先用心感受一下这个大型室外虚拟溜冰场。
夜雨声烦和大漠孤烟一下子没了对手,却并没有显得意外,迅速和其他队友汇合,主攻目标:一叶之秋,王不留行。
一叶之秋迅速回身,战矛一挥迎上了拳法家。夜雨声烦则看准王不留行还在和索克萨尔缠斗,抬剑使出逆风刺。与此同时,喻文州抓住叶秋抽身导致攻击节奏变化的那一刻,读出了强制抓取技能黑暗之爪。
远在千里之外的微草俱乐部内,高英杰几乎从座位上弹起来。
当下王不留行所面临的困境和两天前木恩的情况何其相似!进则被控制,退则狂掉血,堪称同款进退两难。而被喻文州控住,那就不单单是生不如死,而是基本一气控到死了啊!
换做队长,会怎么解决呢?高英杰睁大眼睛,生怕错过什么细节。
王不留行的反应是……没有反应,他就这么乖乖被术士抓走了。这样一来剑客的攻击落了空,但和索克萨尔近距离面对面也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何况不远处一枪穿云时不时关照一把打断一次,王不留行大招完全放不出来。
然而索克萨尔的燃烧箭矢也没有吟唱完,因为沐雨橙风赶到了。无可奈何的法师系和暗夜系只好闪身躲避对家远程攻击,两个角色终于拉开了距离。同时生灵灭和防风也赶路完毕加入战局,两队变换队形,治疗卡蓝回血,进行短暂的休整。
高英杰缓缓呼出一口气。对啊,这是团队赛,自己无法做到的一切,都可以交给队友来做。
团战魅力无穷,不仅仅是因为眼花缭乱的精彩混战,更在于不同操作者、不同游戏角色踏上同一片战场时所碰撞出的炫目火花。无论是身侧交付信任的队友,还是面前刀剑相向的对手,一个个音符汇聚流转,共同谱写动人心弦的宏大乐章。
长矛撕裂空气,炫纹如影随形,光剑劈开前路,咒术吟唱升腾。咔咔作响的机械穿过烧瓶砸出的火海,纷乱飞舞的子弹射向光芒柔和的圣盾,钢筋铁骨迎着漫天炮火不断向前。
比赛还未结束,他们仍在创造名为荣耀的无限可能。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