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汉初/刘邦韩信】祭月 (中秋快乐)
汉初/刘邦韩信
祭月
汉九年,仲秋八月,长安。
淮阴侯韩信甩掉了身后的尾巴,拐进了右手边的一条小巷。他方从石渠阁出来,花了一下午带着两个门客翻遍了二层的藏书也没有找到据传为前齐国大将司马穰苴所著的《司马法》后二十卷残本。思及此事,韩信心中愤懑顿起,便打发两个门客从偏门出去,让他们在宵禁前赶回侯府,自己则要在渭河沿岸走上少许时间。
此时距离萧何自前秦章台之上起未央宫不过两年,因他处理公事机敏灵活,这项庞大的工程距离完工已是不远。其中石渠阁和天禄阁早已起用,萧何自咸阳宫室抢下的图书典籍、韩信征伐诸国搜罗的大部分藏书都已经正式入库。一年前石渠阁竣工之时,张子房...
汉初/刘邦韩信
祭月
汉九年,仲秋八月,长安。
淮阴侯韩信甩掉了身后的尾巴,拐进了右手边的一条小巷。他方从石渠阁出来,花了一下午带着两个门客翻遍了二层的藏书也没有找到据传为前齐国大将司马穰苴所著的《司马法》后二十卷残本。思及此事,韩信心中愤懑顿起,便打发两个门客从偏门出去,让他们在宵禁前赶回侯府,自己则要在渭河沿岸走上少许时间。
此时距离萧何自前秦章台之上起未央宫不过两年,因他处理公事机敏灵活,这项庞大的工程距离完工已是不远。其中石渠阁和天禄阁早已起用,萧何自咸阳宫室抢下的图书典籍、韩信征伐诸国搜罗的大部分藏书都已经正式入库。一年前石渠阁竣工之时,张子房更是向书库献上了张家相韩数代得来的各类典籍。有此三人奉上所藏,这个在设计图卷上标出来的皇家藏书库才显得名副其实起来。
但有些东西终究是无法找回来的,十数年战火席卷天下,故秦大地十室九空,始皇帝铸造的十二金人也在大火中灰飞烟灭,何况是一些脆弱的书简呢?
韩信念及此处,又想起数年来的遭遇,心中更多几分凄凉,只觉人心比书简更脆弱。
此时他已走到巷道的尽头,只消再走几步就能到渭河南岸了。这一片是章台北大殿的遗址,原先被焦土覆盖的河岸如今已经铺上了很多石板,中间多植从别处移栽而来的老柳,沿着成荫的柳道向前走上个几百丈,就能走到赏河景的堤坝上。
除却河岸堤坝几经变更,渭河水千百年来却毫无变化,不管是以秦代周,还是以汉代秦,她以平静双眼看着这一切沧桑变故,始终静静流淌,不舍昼夜。
但韩信却不想再往前走了,他被石渠阁侧殿外围石墙上的一些光亮所吸引——此时天已有些黑,但今上崇尚以和柔节俭治国,宫墙内外尚未统一掌灯,唯有极远处还在动工的宫室城门二和四阙等枢机重地早早起了些灯火,月亮似也躲在云里,延绵十数里的宫殿群此时笼罩在一片蓝黑色的轻纱之下,远近都看不分明。因而石渠阁方向那一处突然亮起来的几盏灯便显得十分夺目了。
韩信忍不住向那里行去,如此静夜,他不知有谁竟与他起了一般的心思,在这远离未央宫正殿的河岸上点起灯火。他自石渠阁外墙下拾阶而上,石阶尚未打磨平整,踩上去甚至能感觉到工匠将一块块石料分割时留下的深痕,这反而让他觉得安心许多。
“有风……”
“有风又如何?”
远处传来一些听不大清楚的言语,韩信猜许是有人迎着夜风正在抱怨,但别的人又说了一些呵斥的话。
但他在距离那处不远的时候,便想转身离开了——
站在那里的是当今皇帝刘邦,以一只竹冠随意挽着头发的天子正半弓着腰,捻着一只形似竹篮的灯笼里的灯芯,蜜蜡的清香自那簇烛火中传过来,韩信忍不住退了一步,而后停住。
韩信如今早已避免与刘邦过多相见,朝会称病不去,逢节庆能躲也是躲着,后来天子常往侯府而来,说是叙旧,但叙过几次之后,他就借口修书,索性躲进张子房的府邸中去了,反正子房先生辟谷修仙的功夫是不容旁人打扰的。如今兵书兵书已整理大半,他修书的借口也不是太好用了,便管萧何讨了文书,每日里只是辗转于天禄阁、石渠阁和其他几人的府中,省得遇上麻烦。
倒也不是全无情分,毕竟当年也曾受其爱护恩宠过,只是韩信原本以为他们可以成为流芳百世的英主贤臣,一夕之间就就成了兔死狗烹的又一出明证,想起不知要被后世书生百姓如何编排说笑,他就大感头疼。
但纵然后悔也来不及,夜色尚未黑到可以藏住他的身影。
韩信听见眼尖的宦者轻声对刘邦道:“怕是大将军来了。”刘邦身边的从人宫宦都极是机灵,知道韩信十分不喜淮阴侯这个称呼,便都以“大将军”称之,反正刘邦也未明诏天下收回韩信大将军的官职。
刘邦听见禀告,头也不抬,保持着半弓着腰背的模样,朝身后招了招手,对韩信道:“爱卿,快过来,看朕搞了个什么好玩意。”
韩信心道你当我挥之即来么?仍是忍不住过去,要看看刘邦做出了“什么好玩意儿”。
韩信走上前去,也未施礼,便仔细看起刘邦身前的这件物什来:这件东西只是形似竹篮,但并不是竹篮,不知是哪个工匠用木料磨了一个极薄的圆片,然后在圆片四周做了十二个小小的圆孔,十二根极韧的柳木自孔中穿出,向外弓起,沿着弧线收束于上方。在木片的中心还有一个大一些的圆孔,安放着一只小小的铜灯,其中浇满了蜜蜡,阵阵松香从中散出,显然是加了一些香料的,大概是晒干的杜若、白芷和松香磨出的粉末。
韩信伸指在那灯篮的布围上戳了一戳,说道:“身居长乐宫的天子,如何跑到这里来了?”
刘邦看着他道:“这天下都是寡人的,来个未央宫怎么了?老萧这宫室都是给寡人建的,莫非大将军有意见?”
韩信心中不悦,回避了刘邦这句话,指着那灯篮道:“陛下拿这个做什么?”
刘邦在腰上锤了锤,似笑非笑地看着韩信道:“叔孙通对寡人说:做天子的春天要拜太阳,秋天就要拜祭拜月亮。我在此拜月,大将军信么?”
“天子春朝日,秋夕月,是周礼的规矩,”韩信低笑一声,对刘邦道,“陛下倒是人尽其用,叔孙通着儒服为陛下厌弃,就立刻换了麻衣短褐来相见,此事早已传为笑谈,我纵然身居高墙之内也早就听闻。他自己知不知礼我是不知,但陛下却被他指点得知礼许多。”
刘邦见他又夹枪带棒,慢悠悠地直起身子,指着眼前这延绵十数里的宫室问:“其实也不尽如此,爱卿,你知道修这咸阳宫室死了多少人么?”
韩信摇了摇头,他从未向萧何问过此事。
“嘿,不算七年二月做的长乐宫,从去年到今年,就已死了七八百人了,”刘邦搓了搓手,惆怅道,“只是这宫城必须建,劳役必须征,我大汉长治久安的都城就是在这些死人的尸骨上建起。”
韩信不知刘邦话中透露出的无奈有几分是真,但仍有一点动容:“我听说丞相方起未央的时候,陛下看过了东阙与西阙之后,嫌宫室太过奢华,为此训斥了丞相——臣觉得陛下不必如此,天下战乱还未平息,但丞相自有考虑:关中子弟战死关外者虽是无算,但从山东迁来的旧贵族与豪强却有十余万户,不给他们找些事做,只怕都城都难以安宁。”
刘邦哼笑出声,得意道:“朕听大将军这番说法,不像个骑马当车的将军,倒像个操心进谏的文臣了。”
韩信回敬一句:“陛下可是忘记臣还做过大汉的左丞相与相国了?”
“你倒是什么都记得……哎呀,咱们俩不要争了。”刘邦在这片窄窄的平台上寻了个石台坐倒,又喊韩信过来,韩信便跪坐到他身边,几个侍卫连同两个宫宦见状,连忙避到一边去了。
“大将军啊,”刘邦突然严肃起来,他对韩信说,“天子祭月,是合规矩的事,但寡人今天,其实是想借着祭奠月亮,祭祭那些故人。”
韩信本想说些故人何须祭奠之类的话,但想了想还是未说出口。他一生年华虽短,但回首往日,将自淮阴从军到挟入长安这许多事一一数来,其中遇见的令他心怀愧疚之人竟然也很有几个,又想起自荥阳到历下再到灵璧所见的累累尸骨,一时间所有奚落的话语便都说不出口。
韩信陪着刘邦静静坐了一会儿,刘邦伸手将灯篮内的灯芯碾灭,四周顿时漆黑一片,夜风也恰好止歇,两人在黑暗中面面相觑,谁也不多说一句话,却也不再尴尬。
韩信正在出神,突然感到似有光亮迎面而来,他抬头看看天空,却见那月亮仍躲在云中未出,只是给一大片厚重的云彩滚了一层亮边,依着这亮边的浓淡看去,大约看得出月亮还未到中天。韩信心有所感,自石台上站起,他个子本就甚高,加上石渠阁地势不低,倒把远处连绵过来的宫室尽收眼底——只见灯火自南阙城门开始,一盏盏次第亮起,滚珠落玉一般顷刻间将亮光滚到南阙石渠阁与天禄阁这边。
韩信忆起儿时淮阴秋祭,会有人自桥上甩出蘸满蜜蜡和油脂的火把,这火把自水面上滑行许久,便将火光传了多久,直到力竭沉入水中,犹自有星火点点映入看客眼中。眼前这未央宫室的灯火便是如此,像是有无数支秋祭的火把顺着平静水面滚滚而来,但这些灯火却不会沉入水中,随着越来越多的灯火亮起,最初那些星星点点的熹微亮光便聚在一起,越来越明亮,越来越热烈,如同光流一样汇聚到石渠阁,阁下的水渠里倒映出重重灯影。仿佛人世间所有的灯火都聚集到了这片宫室里。
“陛下。”韩信忍不住喊了一声,无论何时,雄壮风光总能勾出人心中豪兴。
刘邦应声而起,站到他身边,笑道:“祭祀就该有祭祀的样子,但咱们朝中穷得很,不斩三牲不敬椒酒,只是叫老萧多点了几支火把罢了。”
韩信念及萧何不知为这场简单的月祭头疼多久,胸中才生起的开阔之意尽去,又有几分怨愤之气勃然而发,他对刘邦道:“天下战乱汹汹未歇,人间十室九空,陛下这些灯火可点不到宫墙外面去。”
刘邦回他一个“今日寡人不与你争短长”的眼神,唤从人点起灯篮,又拽了韩信,一步步地到石渠阁之下的水渠去,韩信只得默然随他一起去。
他们来到石渠简陋的堤坝上,一起将灯篮稳稳地放到水渠中去,这盏奇特的灯在水中打着转儿晃了几晃,慢吞吞地向西北流去。
“是个好玩意儿,风吹着也不会熄灭,”韩信看着那盏无根浮萍一样飘荡的河灯,感慨道,“只是造价实在太贵,若是将灯篮内的铜灯换成灌满蜜蜡的芦管,一个百人队也能用得起一盏了,夜间巡逻时……”
“怎么不说啦?”刘邦正听得津津有味,韩信却突然没了声响。
“底下的木盘也可以多开一些灯眼,漏出的灯火会更盛一些,可以挂在军营的哨点上。”韩信终究将自己的想法说完,却再不肯多说一句话。
汉帝刘邦自讨个没趣,又知道韩信的心结所在,只好对立在身边的从人道:“听见大将军的吩咐了吗?回去照着再做几盏,做完了给侯府送上两盏。”
而后他便让自己这把老胳膊老腿坐在堤岸一侧的石台上,此时韩信亦立在身边,却不肯像在石渠阁之上时那般同他坐在一处了。
刘邦的眼中看不出悲喜,他只是静静看着那盏祭月的河灯顺着渠水渐渐飘远,终于拐进渭河里去了。
此时,月亮终于冲出了厚重的云彩,她被束缚太久,一露面便迫不及待地将银光爽快地扔到人间。在无处不照的月光里,那些蘸满了蜜蜡和油脂的、拘束于宫墙内的火把所发出的光亮便不算什么了——它们甚至被月光统统滚上了银色,连火焰都开始发白。
刘邦在这仲秋时分明亮的月光下,看见了韩信映在渠水中的影子,这年轻男子惯穿黑衣的影子也被月光侵染了银白,随着水波一荡一荡,但他似乎并未被这象征团圆的月光添上几分热闹。刘邦收回看向水面的目光,偷偷向韩信望了一眼,这一位在月下茕茕孑立的男人,此时的身影却更显得凄清,让人忍不住想要抓在手中。
刘邦眯了眯眼,一只手伸向水中,但他只是冲着渠水摆了摆手。夜风仿佛心领神会地吹了过来,渠边老柳在风里摇曳生姿,这些细长婀娜的影子和荡漾的水波一起,将韩信的倒影击得粉碎。
完
终于赶上中秋了,算是略微有一点点暧昧叭,先发后改。
灯笼好多年后才有,我就胡扯胡扯。
这个八月一天,自然是中秋,只是当时没有这个节庆。
大乔的背景故事,说她虽然是家族重压下培养出的各方面都是大众意义的“完美女性”,但是骨子里却骄傲又叛逆,绝不向命运低头。
当场看的我拍案而起,这简直了,谁看了不说这是司马懿养的娃,司马懿本人,王者故事天书受害者no.1,被狗日的命运天天殴打,也要死活爬起来揍回去。其语音乍听以为是中二,实际上背着血海深仇还被老天玩弄,看完背景故事更是恨不得大骂,但是连该骂谁都不知道,其本人骨子里的骄傲和绝不低头简直A炸
“我 宽恕众神”
可见其人内心自傲,漫天诸神不过是自己先祖受难的根源,不仅不值得他低头,反而还应该得到他的宽恕。
大乔把他本人的骄傲叛逆和毒舌学了个十成十,两个人虽然各方面看起来...
大乔的背景故事,说她虽然是家族重压下培养出的各方面都是大众意义的“完美女性”,但是骨子里却骄傲又叛逆,绝不向命运低头。
当场看的我拍案而起,这简直了,谁看了不说这是司马懿养的娃,司马懿本人,王者故事天书受害者no.1,被狗日的命运天天殴打,也要死活爬起来揍回去。其语音乍听以为是中二,实际上背着血海深仇还被老天玩弄,看完背景故事更是恨不得大骂,但是连该骂谁都不知道,其本人骨子里的骄傲和绝不低头简直A炸
“我 宽恕众神”
可见其人内心自傲,漫天诸神不过是自己先祖受难的根源,不仅不值得他低头,反而还应该得到他的宽恕。
大乔把他本人的骄傲叛逆和毒舌学了个十成十,两个人虽然各方面看起来都不像,但是全是走气质优雅又毒舌的那一挂的,简直女儿肖父。
两个人都在与命运做抗争,绝不低头和妥协,奈何司马懿铁了心走孤家寡人的道路,其复仇的劲头简直像冲着同归于尽去的,这个时候谁还和他保持亲密关系都是自找罪受,也就亮是他死活舍不得下手的,某人持宠而娇才敢心心念念拉他一把。
所以就算这波司马懿没杀成功孙策,司马懿大乔两人以后估计也形同陌路了。
话说为什么大乔会和魏的全体成员都有语音互动,而且基本全是毒舌怼人,唯独对司马懿没有。以前司马懿没出时还不懂,毕竟虽然吴魏敌对势力,但是大乔又不是吴地将领。
司马懿也只有一句疑似是给她的“所有的羁绊,转瞬即逝”(我都觉得不一定是说她……),且司马懿除了对曹操,与其他魏地人员均无互动,反而跟隔壁吴蜀的主公军师聊上了。
有个私心想法,感觉大乔对魏地成员的台词,其实也是司马懿对他们的看法,她对蔡文姬说“或者被胡笳琴演奏”还有对典韦的语音,完全是知道内情的人说出的话(所以是谁告诉的呢)。
且她对曹操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螳螂是魏或者曹操,那谁又是黄雀?
啧,这对父女真的好怪哦
雪境生存法则(七)
#注:
/*主银推 全员向*/
/*大背景长篇预警*/
/*这是一篇抽到陈的更新纪念*/
7.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说的就是银灰现在的心情。
博士递给因陀罗一摞东西,进行了简单的任务交接,便借言“还没给大家分配任务”扬长而去了,还不忘捎上阿米娅。走前还不忘询问因陀罗是否与银灰认识,而因陀罗却挑了挑眉:“听你问的老子才知道他叫银灰。”可银灰那日查阅干员档案的反应,实在耐人寻味。
“啧,没意思,”这故事展开也太无聊了,“还以为博士会将你大卸八块呢,真可惜,早知道我自己动手了,哈哈哈!”见眼前讯使一个寒颤,拉普兰德似乎满足了不少,伸着懒腰离开了办公室。...
#注:
/*主银推 全员向*/
/*大背景长篇预警*/
/*这是一篇抽到陈的更新纪念*/
7.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说的就是银灰现在的心情。
博士递给因陀罗一摞东西,进行了简单的任务交接,便借言“还没给大家分配任务”扬长而去了,还不忘捎上阿米娅。走前还不忘询问因陀罗是否与银灰认识,而因陀罗却挑了挑眉:“听你问的老子才知道他叫银灰。”可银灰那日查阅干员档案的反应,实在耐人寻味。
“啧,没意思,”这故事展开也太无聊了,“还以为博士会将你大卸八块呢,真可惜,早知道我自己动手了,哈哈哈!”见眼前讯使一个寒颤,拉普兰德似乎满足了不少,伸着懒腰离开了办公室。
银灰目送这名语出惊人的感染者离开,发现因陀罗还倚靠在门框上,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因陀罗,别来无恙啊。”银灰露出礼貌性的微笑,七年前的他似乎还不会这个表情。
“你以为现在就能直呼老子名字了吗,银灰?”眼见银灰刚摆出的微笑生生僵在脸上,因陀罗感到十分好笑,“哈哈,开玩笑的,好久不见。”
其实对于银灰,因陀罗像企鹅物流成员一样,在此之前已经有所耳闻。“是崖心的哥哥!”“高大,看起来很强!”“是喀兰贸易的董事长!”“好像是整个雪境的首领!”这类“小道消息”,在每次博士秘密接待这位来自雪山之巅的神秘访客后,都会在宿舍区不胫而走。
只是没想到,传说中这位位高权重的银灰老板,竟然就是多年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银发小子。当年在维多利亚街头打架的弱气学生,现在完全变了个人,看样子这些年经历了不少吧。
可惜现在没空谈天说地,否则因陀罗真想请教一下快速变强的秘诀。
“回聊,老子现在要去给主子汇报工作了。”因陀罗摆摆手,前去按下了电梯,是往下的方向。
“主子…以前那个王呢?”
“王便是主子,主子便是王。”因陀罗回眸扯出一副不恭的笑容,踏入了电梯。
负四楼的训练室里,一头蓬乱棕黄头发的“王”正在反复练习空翻落地——虽然已经是轻而易举的技能,博士却仍然要求她加以修练,可能是将她当做近卫人员来培养了吧……动作实在简单,训练实在无聊,困意突袭往往比战场上的敌人难应付,维娜习惯性从口袋里摸出一支棒棒糖,塞到嘴里。
这是她多年前发现的提神秘方。
但是似乎有些免疫了。
因陀罗刚进门时,维娜正含着棒棒糖打哈欠。
“看样子得更酸一些才行,”因陀罗笑,那种棒棒糖,多年前曾尝过一口的她至今不敢再尝第二口,王可真是个了不起的人——各方面都很了不起。她将手头那一摞绿油油的作战记录放到地上,“今天没任务,博士只让把这些东西看完……啧,看这么低级的东西,还不如放老子出去跑两圈。”
“或许罗德岛最近资源吃紧,有这些东西也算不错。”维娜瞥了眼地上的录像带,便揉起眼睛试图掩饰自己抗拒的神色,“还可以熟悉博士的指挥风格。”
多伟大的王啊,睿智与力量并存,波澜不惊、包容万物、不拘小节!其实因陀罗比谁都清楚,自己的王只是“懒得”而已。
“对了,说到资源吃紧,王猜猜我今儿个遇到谁了!”
“噢?”
“那个传说中的银灰大老板,哈哈!听说这次他给罗德岛送钱来了,下次咱可就不用看这绿花花的玩意儿了。”
“那听起来不错。”维娜对这类事情并不关心,那位“银灰大老板”,要么是对罗德岛有兴趣,要么是对博士个人有兴趣,这种事情于其他人是茶余饭后的闲话,对博士而言或许是个棘手的麻烦。
等什么时候影响到了自己,再做评判好了。
“岂止是不错,王猜猜那位大老板是谁?”
“…这是何意?”
“是以前遇见的那个打同学的银发小子!王还记得吗,王和我打赌说他一定会把东西还回来,我还输了一根金条,全给王买糖了……”
“噢——”
没等因陀罗说完,维娜便反应过来。在那之后维娜时常收到来自维多利亚各处的情报,称一名银发男子企图打听格拉斯哥帮的行踪,这种情报陆陆续续传来,竟持续了三年之久。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外地学生,为何如此固执地心存妄想呢。
如此一来,倒可以问个明白了。
【双狼】火化
德克萨斯不曾被源石感染,因此她这一辈子活得还算长久。血腥的战斗,对暴徒的压制,枪林弹雨的物流工作,罗德岛的生活,这一切在最后都远离了她。她一个人安静地选择了隐居,地点是茫茫的雪山群中,在寂静和平,毫无波澜的生活浸泡下,她感觉自己老得更快了。
偶然有人路过她冒着炊烟的木屋,小村落里便都知道了这里有一位远道而来的鲁珀族人,在这里度过她的余生。
德克萨斯也是这么想的。她很早就戒了烟,有过一段吃pocky的日子,但现在她又重新开始吸烟,吸的是当地传统的烟草,把它们揉碎了放在烟斗里,再狠狠吸上一口,虽然不及过去的烟好,但总比没有好,毕竟这里又不卖pocky,而且她已经老了,不在乎很多事情了。...
德克萨斯不曾被源石感染,因此她这一辈子活得还算长久。血腥的战斗,对暴徒的压制,枪林弹雨的物流工作,罗德岛的生活,这一切在最后都远离了她。她一个人安静地选择了隐居,地点是茫茫的雪山群中,在寂静和平,毫无波澜的生活浸泡下,她感觉自己老得更快了。
偶然有人路过她冒着炊烟的木屋,小村落里便都知道了这里有一位远道而来的鲁珀族人,在这里度过她的余生。
德克萨斯也是这么想的。她很早就戒了烟,有过一段吃pocky的日子,但现在她又重新开始吸烟,吸的是当地传统的烟草,把它们揉碎了放在烟斗里,再狠狠吸上一口,虽然不及过去的烟好,但总比没有好,毕竟这里又不卖pocky,而且她已经老了,不在乎很多事情了。
她的一天很平静。五时便起,砍柴火,添柴火,熬煮一锅浓汤,去附近的村落采购(大多数时候是去买烟草),然后是为了填补时光胡乱种的菜,在雪山种菜当然是异想天开,但她不在乎这个。除去这些,余下的时间还很多,她就叼着烟斗看雪,看炉火,琥珀色的眼睛永远波澜不惊。
也许这就是她喜欢的生活了,也许她可以毫无遗憾地死去了。
她不止一次地这么想,想到雪停,想到天黑,又再次想到天亮,这里安静得甚至可以听见雪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屋子里变冷了,她便起床添了几把柴火,再收拾一下,准备出门去砍柴。
出门时天上还挂着星星。德克萨斯的眼睛一向很好,能在无尽的白色中找到自己的目标。以往她会很快发现那一点点绿色,掩盖在厚雪下。但今天有一点不同,她看到了一团白色在快速移动,而且离自己越来越近。她下意识做出防备的姿势,然后才意识到自己手上拿着的不是剑而是生锈的斧头,但来不及了,那团白色已经飞扑过来了。
令人意外的是,她轻易地躲开了。德克萨斯转过身,看见一只受伤的北极狼陷入了雪中,鲜血融化了冰雪,它奄奄一息。
很少有狼有这样的颜色,灰白色的毛,灰色的眼瞳,耳朵尖上泛着黑色。
德克萨斯站在那里不动,她不止看见了狼的伤口,不断流出的血,还看见了隐藏在蓬松的毛下那一颗颗可怖的黑色石头。
这是一只被源石感染的北极狼。
她甚至以为自己还在做梦,无声的世界扭曲了,雪白消散了。有一刻,她好像回到了一个肃穆的雨天,到处是西装革履的同僚。雨滴用力打在泥土和黑色的棺材上。
狼的哀嚎惊醒了她,她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把北极狼带回了家。
狼似乎是在与同族的撕咬中受伤了,它在半昏迷的状态下疯狂地奔跑,最后筋疲力竭。德克萨斯先是把伤口包扎好,然后准备了多一倍的浓汤。事实证明她做得很对,这只北极狼直立起来比她还要高,它醒来之后就是疯狂的喝汤,喝完之后甚至还不满地用鼻子抵她,好像在恳求来点肉,没有肉,骨头也好。
贪心的狼。德克萨斯叹口气,次日去村里买了几斤肉骨头,回家时那只北极狼像狗一样趴在门口,看见她就吐出了舌头,大概是因为闻到了肉的味道,它看起来开心得很。
德克萨斯看着狼一边摇着尾巴,一边疯狂进食的样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要是来吃白食的吧,德克萨斯在困惑中伸出了手,狼察觉到了,但它却根本没有一头野狼该有的觉悟,因为它凑了过来,亲密地蹭了蹭德克萨斯的手。
你是狗吗。
德克萨斯冷漠地看着这只开始疯狂摇尾巴的狼,手却开始抚摸起狼的身子。狼受的伤其实很严重,伤口很深,血流得也很多。真的很疼的样子,而且源石嵌入了肌肤,此时的狼应该承受着双倍的痛苦。但是现在完全看不出来,德克萨斯能感觉到狼对她的喜爱,却感觉不到它的痛苦。
她抚摸过狼带着温度的灰白色皮毛,闭上眼好像身处过去。
你不疼吗?
她安静地发问,觉得自己像个傻子,狼又不会说话,只会嚎叫和喘气。
但是有人回答了。
“……怎么?真稀奇啊,德克萨斯会主动问我这件事。”
面前的鲁珀族女人很眼熟,德克萨斯回忆不起她的名字。那个名字好像被一场大火烧掉了一般,只留下了焦黑色的痕迹。女人一边粗鲁地包扎着自己的伤口,一边意外地望着她。
“你不疼么?”
德克萨斯听见自己再次发问,她也受伤了,剧烈的痛感随着心跳在折磨着她,她难以想象面前女人为什么还能笑出来,她甚至被镶嵌着那么多的源石。
“哈!活下去不就好了,你不如下次去问问要被你杀死的家伙感受如何。”女人突然咬紧了牙,把剑狠狠插入倒在地上的尸体身上。血溅到了她的脸上,她意识到德克萨斯在盯着她。
“你就这么想知道啊?”她犹豫了一下,眼睛低垂了片刻,夕阳的残红落到她的脸庞,最宁静的永远是战后这一刻。然后她又笑了,轻轻的笑。
“疼啊,好疼的。”
血滴在地面上,德克萨斯坠入了黑暗之中。
德克萨斯在夜里醒来,狼吃饱喝足,在泛着余温的火炉前睡得正香。她看了一会狼因为呼吸而上下起伏的身子,动荡的心安稳了下来。她好像梦见了年轻时候的片段,最年轻的时候,她最疯狂的时候。
她又重新躺回去,满脑子却还是那个女人的话,她的笑。
回忆终于记得来找她了,而且它们挥之不去。
狼渐渐成为了德克萨斯生活中的一部分。外出的时候狼会跑来跑去,偶尔还会叼来一些猎物,对于这点德克萨斯还是很满意的,因为伙食能够丰富些。她并不喜欢经常去村落,比起动物来,她对人更警惕些。无论身处何地,只要德克萨斯吹一声口哨,狼就会飞奔而来,巨大的身体扑上德克萨斯,如果是年轻的她也许还能教训一下这匹无拘无束的狼,但现在她只得拍拍狼的身子,“享受”狼的亲热舔舐,等着一会再起来用雪洗洗脸。
她以为狼天生就是这副样子,亲人热情,她倒是幸运。但她想错了。有一天清晨她起床却没有见到狼的身影,吹口哨也没有回应。后来她才知道狼去那个村落里肆虐了一番,把平日她不曾看见的野性都爆发了出来,有数人因此受伤,家禽也被凶恶地咬死。
村落里的人从此开始唤德克萨斯为“灾祸”,德克萨斯也被禁止进入那个村子。
这是应该的,她应当想到这个后果。她看着浑身血迹却异常兴奋的狼叼着一只家禽出现在她面前,仿佛是在邀功时,眼睛早已冷了下来。
她想,狼的天性就是如此,只是因为她给了狼一个栖身之地,它才没有攻击她。也许等她死了狼就会吃掉她,是她老了,反而天真了。她把狼拒之门外,出门时也对狼的殷切关注不管不顾。烟草来源没了,她为此犹豫了一整天,终于还是从储物室的深处拿出了过去吸的烟。
真是令人怀念的味道。
门外狼扒门的声音渐渐停歇了,不是靠着门睡着了,就是离开了吧。德克萨斯望着窗外雪渐渐大了,累积在窗户上的雪也渐渐厚了。以前的烟吸得很快,所以她很珍惜这仅有的几根。她在这熟悉的味道中缓缓睡去,烟头落到地上,零星的火花还是熄灭了。
好久不见,德克萨斯。
她在梦里旋转,在黑色中缓缓落地。周围景色变得清晰,她竟然回到了罗德岛。
那个熟悉的鲁珀族女人带着笑意掠过自己身旁,她带来的总是腥甜的味道,德克萨斯记起此时她们久别重逢,但两人对此都保持了少言寡语,她们很少见面,甚至很少交流,可德克萨斯知道她就在这里,她从混沌的过去追上来了。
她不得不在意她,那个女人却很享受这样的状态。
想摆脱我吗?想要再次逃跑吗?尽管去做好了!因为我总能找到你,让你的梦里出现我……不管那是多久以后,不管那时我是否已经死去。
过去的她吻了一下德克萨斯的嘴角,然后像一匹粗鲁的狼飞奔而去,她的剑就是她的牙齿,她撕碎敌人,疯狂至极,偶然间她会回头看着德克萨斯,露出兴奋的,快乐的神情。
德克萨斯,我想我是爱你的。
那样张扬的她,德克萨斯在罗德岛不曾见过。她以为她彻底收敛了,但好像不是如此。在那个雨天里,那位博士告诉她,女人几乎天天都会提到德克萨斯,提到让他不禁想要去询问她们过去的地步。但是一到这一步,女人又会巧妙地避开,或是玩味地闭上嘴。
真是让人好奇。
博士看着德克萨斯,黑色的西装很适合她,而她不为所动。知道自己永远也得不到答案的博士深深叹口气,拍拍德克萨斯的肩。
算啦,现在就节哀顺变吧。
节哀顺变这个词突然清晰得无与伦比,它跳脱出来,撞入德克萨斯的脑海中。那个曾经模糊的雨天再度浮现出来了,像是被水泡的发皱的纸,她用了几十年去辨别那之上的字迹,终于,她认出了那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
举着黑伞的德克萨斯站在遥远的地方,天气阴郁,雨将下未下。罗德岛的干员们零零散散地分布在四周,她意识到这是一场葬礼。逝者是谁?回忆中的德克萨斯知道,她沉默安静地站在远处。但是现在的德克萨斯不知道,她迫切地想要知道。
她被困在了过去的德克萨斯身体里,仿佛陷进了沼泽之中。她在沼泽中挣扎,拼命呼吸,她伸出手,手伸向那黑色的棺材。但是够不到,她怎么也无法突破过去的德克萨斯,因为她无法改变过去。过去的她从始至终都站在那里,不曾靠近。
沼泽抓住她的身体狠狠地向下拽去,她几乎要窒息了,在那混沌中隐隐传来博士的话。博士说了一个名字,淤泥忽然就褪去了,猛烈磅礴的雨打在德克萨斯的脸上,打在地面上,打在黑色的棺材上。
那个鲁珀族女人,想起来了,她叫拉普兰德。
雨打在老去的德克萨斯眼泪上。
德克萨斯冲出门的时候狼已经不在,她怔怔地站着,过了好久才想起来什么,然后她吹了一声悠扬的口哨。还是夜里,雪山隐在夜色中,星星哪里都是。她才发现自己真的在流泪,她跪在地上,无声哭了好久。抬起头时,狼正在自己面前,歪头看着德克萨斯。
她一把抱住了狼,是腥甜的味道,狼刚刚原来在捕猎。此刻她只想感受狼的温暖,无处安放的感情终于得到了一个家,她把它们好好放好,眼泪便渐渐停下了。
是她派你来的吗?
德克萨斯又在问。
寂静的夜里,这次无人回答她。
烟最后都抽完了,德克萨斯选择忘记烟的存在。这当然很难,但她一天比一天虚弱,顾不上其他了。吸烟与吃东西的快感其实也没什么不同,她喝下浓汤,把嚼不动的肉扔给了狼。
四季在这里几乎无法被察觉。这也是德克萨斯选择这里的原因,本来是曾经同僚的故乡,但她也没想过要打扰他们。各有各的事情要处理,德克萨斯不爱麻烦别人。如今也不再去村落了,她便很久不曾开口说话了。
所以时间过得越来越快,快到有一天她发现自己举不起斧头,打开储物室的门,发现食物已经所剩无几。于是她对狼说,好了,我们要一起被冻死了。
如果你实在饿的话,吃了我也可以。
她看着狼的灰色眼睛说,狼好像懂了什么,它转身跑走了。
德克萨斯看着狼变成了白色的一个小点,消失在了雪原里,只留下一串脚印,但很快便被雪覆盖。德克萨斯希望它不再回来了,永远也不要回来。然后她倒在床上,看着最后的火在火炉里旺盛地烧着,仿佛要拼命燃尽自己最后一点生命。
梦里缠绕她的是她想不起来的最后一件事。拉普兰德是如何死去的?源石病?被杀死?德克萨斯什么都看不见,她甚至以为自己是不在场的,因为她只能看见一片黑暗。
于是她又回到了那个雨天,雨下得更大了,葬礼结束了。一个人一个人地都离去了,有谁经过,对最后留在原地的德克萨斯说,不是你的错。
那遥远的黑色棺材猛然爆炸,火光乍现,火焰凶猛地吞噬了一切,所有的雨,所有的黑色,还有举着伞的德克萨斯,尽数融化在了炙热的火焰里。
火焰里闪过了拉普兰德,她拽住德克萨斯的手臂,将她扔出火焰外,她一点儿也不痛苦,只是单纯笑着。她本来也要出来,但她好像被困住了,而且她突然放弃了逃跑。
“啊啊,我要是早知道被火焚烧是这种感觉就好了。简直比杀人还要痛快。看啊,德克萨斯,火吃掉了我的头发,我的皮肤,还有拼命折磨我的这些石头。哈哈哈哈哈!不要露出那样的表情嘛!”她放肆的表情又忽地落寞了下来,在那瞬间,她的脸庞变成了黑色的影子,被火焰吞没。
活下去吧,德克萨斯,一个人,向着你期盼的生活。
你的过去已经死掉了。
德克萨斯动不了,她看着那栋楼被火吞没,然后塌陷,最终化为一堆火的废墟。
德克萨斯,节哀顺变。
德克萨斯,这不是你的错。
德克萨斯,人死无法复生。
德克萨斯,我想我是爱你的。
回忆中的火焰不曾停下,它变得越来越真实。
当德克萨斯终于醒来时,她的木屋已经在熊熊燃烧。狼咬着自己的衣袖,把自己往屋外拖拽,她听见屋外人声骚动,还有猎枪朝天的枪声。
是你又闯祸了么?
德克萨斯闻见了腥甜的味道,知道了狼离开是去了哪里。德克萨斯无法再得到食物了,狼想到的从来不是离开,而是去村落里夺取猎物。她不知道狼这回是有多么的小心,但它不认人,它被上次受了伤的村民发现,村民带着一群人猎杀它到此。德克萨斯和它的狼早已经被妖魔化,可狠化,被激怒的村民们失去了理智,放火烧了木屋。
他们以为狼会因此跑出来,却没想到它会奋不顾身地去救德克萨斯。
狼的牙齿上都是血,它竭尽全力把德克萨斯拉扯到了门外,德克萨斯拖着虚弱的身子爬起来,想要抱一抱这只可恨又忠心的北极狼。
她没有抱成,村民的弩弓射出致命的箭,狼哀嚎着被赶进了木屋里。她眼睁睁看见有什么扔进了木屋内,轰的一声爆炸。
燃烧的木屋摇摇欲坠,它吐出的火舌像是在邀请,德克萨斯看见拉普兰德在火焰中放肆地笑,她终于看清拉普兰德的笑容背后是什么了,是她在过去的夕阳中说的那一句:“疼啊,好疼的。”
那时她应该这么做的,她才明白拉普兰德那副落寞的神情是为何了。她应当在大楼塌陷前冲进火焰,把拉普兰德从火焰中抢出来,又或者两人一起消失在火焰中,一起死掉。
可太迟了,都太迟了。
年迈的德克萨斯此刻拥有着最丰富的感情,她伸出手,迈出步伐。人们屏息看着她的举动,没有一个人能想到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德克萨斯扑入了火焰中,木屋在她扑入的那一刻仿佛等候已久,尽数倾塌,又是一片火的废墟。
也许最后都会化成灰,但有那么一刻,人与狼的骨骸迟来地拥抱在一起,蒸发了的泪也融在突然下起的大雪里,这一切都变成了一场盛大的火化,但却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