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5927】你比照片好看 07
* 顶流爱豆x无名站哥
* 双向暗恋
* 写着纯搞笑的 不要带入现实 本章1.1w 前章见合集
# 我们老朋友枯焰友情客串(曾出场于5927合集里的嗑cp系列) 不认识朋友们可当他是可爱的npc~
BGM:僕らはそれを愛と呼んだ - あたらよ
07.
纲吉睁开眼的时候,觉得今天应该是极为普通的一天。
他醒了起来吃个早饭,然后去...
* 顶流爱豆x无名站哥
* 双向暗恋
* 写着纯搞笑的 不要带入现实 本章1.1w 前章见合集
# 我们老朋友枯焰友情客串(曾出场于5927合集里的嗑cp系列) 不认识朋友们可当他是可爱的npc~
BGM:僕らはそれを愛と呼んだ - あたらよ
07.
纲吉睁开眼的时候,觉得今天应该是极为普通的一天。
他醒了起来吃个早饭,然后去教室听课,听得云里雾里,只好跟家庭教师发消息吐槽。下课再去帮着炎真做会兼职,顺便在手机上应付一下蓝波的无理要求,记下妈妈给他的周末购物清单,随手刷刷ins给枯焰点几个赞。晚上回宿舍的时候又被室友拉着看xkb48的线上演唱会录播,看完洗漱后躺床上回了炎真的消息,打算闭眼准备睡觉。
如此平凡的一天,纲吉在心里这样想着。直到他收到了一连串消息,是狱寺给他发来的。
纲吉看到后噌得一下坐直了身体,给他那沉迷演唱会的室友吓了一跳,疑惑地看着他手脚不利索地下了床,打开阳台门,像是要接一个电话。
“你恋爱了???”
可能单身久了总有点异人之处,也不知这人怎么发现的,震惊地看向纲吉并发出灵魂质疑,纲吉的手指在绿色的接通上停顿的几秒,脑海里闪出个无数个像梦一样的画面,他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耳朵,确认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之后,迟疑地朝室友点了点头。
他那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室友嘴巴张得老大。
不怪他室友不信,纲吉他自己都觉得这不像是真的。
纲吉现在除了恋爱对象是谁非常明确,其余的一切都是稀里糊涂。他感觉如果自己把这段经历讲给枯焰听,她一定会吐槽自己追星追到失智了。
因为事情发展成这样,纲吉也想不通。他也没办法求助,如果他去各大论坛上发帖,说自己从小暗恋的对象是当红偶像,并且跟自己恋爱了,一定会被骂到退网。
他到现在还是觉得那天不可思议。
明明只是正常地起床,回了狱寺君几条消息,上推特刷了刷Vongola-X的今日行程。结果下一秒本来应该参加拍摄的人一大早晨却出现在他家大门口。
虽然两人前一天晚上还打了一通电话,他那时太紧张,只好跟狱寺没话找话,说奈奈让他经常来,狱寺也直接应下,纲吉以为狱寺只是跟他客气一下,谁能想他第二天太阳都没怎么爬出来的时候,这人已经出现在他家门口。
话说狱寺君怎么知道自己的手机号码的。
纲吉的大脑又开始死机。
毕竟狱寺从小到大的脑回路他也搞不太懂,那人居然以为自己是代拍,靠着Vongola-X赚钱。他没把自己全部身家都贴进去就不错了,还赚钱。狱寺邀请他看Vongola-X演出的时候他还琢磨抢不到票,也养不起黄牛票的时候该怎么办。或许他的喜欢真的一文不值吧。
总之接下来的就是昏头昏脑地表白了,至于结果,大概可能以后连朋友都做不了。
蓝波还问他笨蛋狱寺什么时候再来,纲吉眨了眨眼睛,努力不让再眼眶里打转的液体掉下来,“可能以后不会来了吧。”
但这世界就是这么魔幻,他亲眼见着狱寺被他那好脾气的经纪人拖走,又亲眼看他喘息未定地跑回来,狠狠扳过他的肩,磕绊绊地对自己说,“我也是...喜欢你的......”
纲吉的大脑在那个瞬间彻底报废,他也不清楚自己发呆了多久,时间在此刻凝固,也许是几十秒,也许是几十分钟,把他唤醒的是自己如鼓的心跳,过了半晌,纲吉才艰难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狱寺君,你病了吗?刚才被车撞了吗?”
狱寺君可能觉得自己先被车撞了吧。纲吉问完那句瞬间就觉得后悔,看着狱寺弯着腰,呼吸急促,碎发被少许汗珠浸湿贴在额头上,他总觉得有一些愧疚,“你不用安慰我的......你快回去上班吧!经纪人不会找你吗?”
听到「经纪人」这几个字,狱寺看起来有点不耐烦,“别管他!”
纲吉不知道说什么,语言系统退化回三岁以前,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别的什么话都讲不出。看着他沉默的样子,狱寺仿佛有些紧张,像是怕纲吉不信,急忙把住他的肩膀,纲吉不受控制地微微仰起头,撞进那人仓皇无措的眼睛里,“我...我没有安慰你!我是真的喜欢你的!!”
支离破碎的思绪让纲吉彻底定在原地,他现在已经彻底听不懂「喜欢」是什么意思,他想抬起手打开谷歌界面搜索一下,发现自己身体僵得狠,像是被雷劈过一样,根本动不了。现实感逐渐退化,明明是站在自家院子里,却觉得周围的景象异常模糊,眼里好像只能看见狱寺,近在咫尺的距离,他突然觉得自己连呼吸都要重新学过,胸腔快要被疯狂跳动的心脏击穿。
“这样......”纲吉喉咙紧缩,异常艰难地从嘴里蹦出来这几个音节,声音甚至都有些抖,他总觉得这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他再多说一句话梦就会醒,他只能看见狱寺靠得很近,嘴唇一张一合,看起来又很急,可他听不见,外界的所有嘈杂的声音都被覆盖,耳朵里充满了自己心跳的回响。被晨风挑起来的发丝扫过他的脸颊,总觉得有些痒,纲吉想抬手摸,发现自己的手腕被牢牢攥住,那人手心的温度是滚烫的,皮肤间摩擦带起来的火苗一同将他沉寂已久的心点燃。
他这算也是被表白了吗。纲吉后知后觉,但他甚至都没搞清楚很多事情。比如狱寺从哪弄的他的电话号码,怎么突然就跑到他家。
以及为什么喜欢他。
混沌的思维逐渐被理清,他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心情,像是开心过了头,整个人兴奋过度地傻掉了,狱寺说什么他都像木偶似的点点头。
直到刹车声在沢田家大门前响起,保姆车里的经纪人带着司机跑下来,冲纲吉不自然地打了声招呼之后,立马站到狱寺左右两侧,两人一起驾着他,把这不听话的艺人拖回了保姆车。
那两人的动作很突然,纲吉和狱寺都没反应过来,再一眨眼,车子已经开始启动,纲吉连一句再见都没来得及跟狱寺讲。
他看着车火速开走,生怕在并盛多停留一秒。视线里已经没那辆车的车尾,他却还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彻底回过神。
随后纲吉又陷入了短暂的迷茫,他喜欢狱寺,狱寺说也喜欢他,姑且算他说的是真的。
然后呢。
然后要怎么办,纲吉突然有些无措。
明明开始他只是想跟那人解释不是代拍而已,但这一切却像是脱缰的野马,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也许他应该问问把这一切「搞砸」的人该怎么办,可惜主人公被人毫不留情地拖走了。
纲吉迟钝地低下头,不停地刷新LINE界面,等着某个人的消息发来。他明明已经习惯陷入没有回应的等待,可此刻,纲吉对着这迟迟没有消息的聊天框,感到时间流逝得很慢,每一秒的等待都很煎熬,明明自己是最擅长等待的了。
难道狱寺君后悔了吗。
纲吉想到这突然觉得有些泄气。这一切还不如是一场梦呢。
他边等着消息边心不在焉地吃早饭,感觉嘴里的东西都没什么味道。期间他一刷新聊天界面,不断有新的消息弹出来,有室友的。炎真的,还有枯焰的。也不知道这些人哪来那么多话想跟自己说,可偏偏想等的那人却还是没动静。
为了避免自己继续胡思乱想下去,纲吉决定问问神奇枯焰。
此刻这人已经给自己发了八百条消息,纲吉粗略了扫了一眼,大致都是在发疯半个小时前狱寺开推特大号给自己点赞。纲吉毕竟刚才经历过更炸裂的事,现在整个并盛塌了他都不会感到奇怪,就只是比较可惜他互联网上的小马甲被浅浅扒掉。
于是他内心没什么波澜地在键盘上慢吞吞打字,「.....被狱寺君发现了,我以后换个号发图吧.....」
枯焰的消息立马弹出来,「?你不对劲」
「你老公上大号给你拍的图点赞评论一大堆!!!闹得全城皆知上了10个趋势!!!整个蛤蜊论坛都在扒ts2yug7na是什么人物!!所有站姐都在互相指认想把你这个天选之子拔出来……你居然就只想换个号????这个号里可到处是你老公的痕。。。迹啊!!!!」
不止在这个推特账号上,线下他「老公」也留了一堆痕迹。
纲吉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跟枯焰解释自己的平静,他也确实需要找个人倾诉这震撼的一天,于是他胡乱开始在键盘上打字,「我今天过得有点迷幻。」
「???。我看你这个人就挺迷幻的!」
「你老公给你点赞评论三十条你都没反应,你怕不是疯了!!!」
纲吉顺着枯焰的话接着发散思维,也许他可能真的是疯了,居然看起来面不改色地能把这句话打上去。
「我老公还说喜欢我, 我是不是病得更重了,难道我听错了?」
枯焰好像真的觉得他有点不可理喻,足足隔了半小时才回复,看起来是真的被他吓到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颠了?」
「这不科学啊!!!ooc了!!!从前那个纯情无比的女友粉呢!!!where!!!哪去了!!!最后还是被世俗打败了吗!!!啊?!!!」
纲吉也看不懂这网友在嚎什么,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上头还有狱寺刚才因着急掐出来还没彻底消散的红痕,那人虎口上的薄茧摩擦皮肤的触感好像还停留在上面,这把传说中的「老公」真的留痕。。迹了,他现在跳进日本海也洗不清。
「可能大家追星追得都不太正常……」,纲吉努力不去想刚才让脸颊发烫的场景,然后开始组织语言,向看起来不怎么靠谱的神奇枯焰求助。
「是这样的……我今天过得很迷幻…因为我有一个朋友,他…他从小到大都暗恋一个人,那个人以为我朋友靠他赚钱 ,但那个人还说喜欢我朋友……是不是很迷幻?」
枯焰回得很快,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她的不理解。
「难道那个人是神经病?」
不,那个人是你这位妈粉的宝宝。
「……还有你不觉得你话题转变的不觉得很假吗???你朋友这个梗为什么20xx年了还有人再用啊??!!你活在上个世纪吗!!不是吧不是吧你不会想说那个人是你老公!狱寺隼人跟你说喜欢你吧!!天呐!!!这世界怎么颠成了我不认识的样子!!!都怪彭格列这苟公司!!烂策划!!!!把所有追星女都逼疯了!!疯了!!!」
「…………」
他的马甲披得那么浅吗。怎么一下子就被网友发现了!
纲吉瞬间觉得和枯焰这个聊天界面很烫,他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该如何解释,最后还是选择直接放弃。
算了!说不明白!
于是他退出和网友的聊天界面,无视她狂轰滥炸的消息,对着和狱寺几个小时没新信息的界面发呆。
他对着那个没有动静的聊天框纠结了半晌,叹了口气,最后还是硬着头皮率先打破僵局,在键盘上删删减减了半天,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闭着眼睛把这段话发出去。
「狱寺君,早上好,还在工作吗?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误会......代拍确实很赚钱......我不懂他们怎么做到出图又快又好的,我的图又没有人看。不过我是为了想见你,喜欢你才去各种现场的,虽然我拍照技术确实挺一般的……但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如…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以后会取多拍的,不过你们的团票好难抢啊。」
总之他叽里呱啦讲了一大堆,也不管对面人看到后是什么反应,按下发送键后把手机甩在一旁,在家里胡乱找事情做,尽量让自己不要管那条消息,可显然对纲吉来说这有点困难。
期间枯焰仿佛魔怔了一样,一直锲而不舍地给他发消息,说的话也是越来越让人惊悚。
「你从小暗恋到大……难不成你也是并中毕业的吗????明星的同学居然在我身边!!!」
倒也没有在你身边。以及这个人怎么越扒越有的,吓得纲吉都不敢乱说话了。
「……我…我不是。」
「怎么办我有种预感……你说的话是真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完了我也发疯了!!脱粉回踩救钱包…我先去算个命看看我是不是中邪了……我为什么会相信你说的话!!呵呵彭格列你看看!!你又逼疯了一个追星女!!尖叫!!」
「……对不起,我早晨不太清醒,不该和你说这些,我都是瞎说的……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所以你和你老公还有G以及G喜欢的人是四角恋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怎么又开始胡说八道。跟那个做网络水军给他点赞的G又有什么关系。
纲吉觉得很头疼,感觉自己的事情都还没理清楚,然后又陷入了另一个麻烦。此刻发出去好久没信的消息终于有了回复。
「下午好,才下班。」
纲吉立马清醒,他也懒得管枯焰在那瞎配对凑多角恋,弹开键盘打字,本来已经打好了的「有收到我的消息了吗」这句,最后在他的犹豫下删删减减,结果一个字都没剩。对方好像也在犹豫,回复一句「刚下班」之后便一言不发。纲吉只好客套地发了一句「辛苦了」,此后聊天界面便陷入了一段尴尬的沉默,都怕说错话,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说他表白的第一天就要这么糟糕的结束了吗。
想到这,纲吉有点郁闷,但他也没地方说,只好又垂头丧气地给那个还在纠结是几角恋的枯焰发消息,「…我好像又搞砸了……我应该是失恋了吧……」
「?坐火箭都没你失恋快。你是失恋界的博尔特吗?」
「我的建议是你接着爱你老公!如果他们是一个人你当我没说。。但按着你失恋速度铁定不是一个人!!毕竟你老公成天一副姓…冷淡的模样!他这辈子只能和瓜一起过了!!」
「……你说得对。」
纲吉有很多话吐槽,最后还是选择闭嘴,再乱说话真的要掉码了。
没想到他吐槽完这句,过了一个小时之后,那个传说中的「老公」又回来了,甚至还大包小卷的带了一堆东西,完好无损的签名专辑,看起来很贵的吉他,蓝波喜欢吃的糖,还有一大箱柠檬气泡水。
总之狱寺把乱七八糟的一些搬进纲吉屋子时,他消化了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狱寺君,你搬家吗?”
“不是。”狱寺整理好后,起身摇摇头,“我…我只是回来找你的。”
这一天过得真的很奇妙。纲吉在心里想着,毕竟他刚觉得自己失恋,下一秒暗恋对象却又再次出现了。
“我好不容易甩开入江…是想来和你道歉的…”,那人断断续续地开口,略躬着身子,低着头,一只手撑着床沿,从背面看快要把纲吉半环起来。纲吉坐在床边,之前看着狱寺忙活了半天,反应也比较慢,听到那人的话后微微扬起头对上他小心翼翼的眼。
“对不起!我…我太蠢了,是我想错了!我真该死啊可恶!我居然那么想你!让你粘上金钱的味道!!都是我的……”
纲吉越听头越大,他怕狱寺再这么怪自己下去连忙打断,甚至都有些语无伦次。“没关系!狱寺君知道我不是代拍就好了……呃哈哈……没有人不喜欢钱呃哈哈哈…”
“没有啊,我只喜欢你。”
纲吉尴尬地哈到了一半,彻底哈不出来了。之前他还没注意到,两个人离得太近,甚至有些暧昧,如果他再往前倾一点,都可以蹭到那人的挺拔的鼻梁。缠绕的呼吸连接着只有自己知道的躁……动的心跳, 他只要撤开对视的目光,就会显得很刻意。
狱寺好像以为他没有听懂,思索了几秒,继续对纲吉解释着,“我喜欢你,不论你做什么,我都喜欢你。”
纲吉忍不住率先移开眼,他有些承受不住那人炽热的目光,床单一角被他揉得乱糟糟的,杂乱无章的心跳带动着全身血管,这个人都有些发烫。舌头像是被打了结,那句「我也是」实在说不出口,不懂这人怎么情话能这么面不改色的说出来 。
感觉一股蒸腾的热气直冲自己的透顶,纲吉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听力实在太好,狱寺的呼吸声总是若有若无地在耳边响起,轻挠着他敏。。感的神经。他咬了咬嘴唇,稍微别开脸,没用什么力气抬手将人往外一推。
刚才的距离近得有些危险。
被推了一下的狱寺便老老实实地坐回床边,继续他的道歉,纲吉有理由相信,如果自己不拦着,这件事他能说到明年。
“不…不重要了……不然你就当我是代拍吧!不要再提啦!”
纲吉觉得有必要赶紧换个话题,想起一个上午都没动静的聊天框,“狱寺君,你手机呢?”
狱寺也不多问,顺从地将手机从衣服里掏出来。纲吉按了按屏幕,见它也没坏,忍不住问道:“没坏你怎么一直都没给我发消息啊。”
“被没收了。”狱寺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开口,“迟早有一天我要把入江那个混蛋给揍一顿。”
纲吉突然觉得有些好笑,笑狱寺和他的经纪人,也笑几个小时前患得患失的自己。
“…经纪人他为什么没收啊?”
一提到经纪人像是触发了某种开关,狱寺满脸写着不爽,“怕我给你发消息。啧,这个人管得可真宽!”
“发…发消息怎么了?我们的聊天不都挺正常的。”
除去几个小时前纲吉发的那一大段非常羞。。。耻的话。
“所以说他有毛病,怕我直接上大号宣布退团。”
虽然狱寺会上号给自己这个无名站哥拍的图狂点赞,但也不至于那么高调地说解散退团。
“我看起来有那么蠢吗?当时被老姐坑了,违约金我又付不起。”
纲吉听话地一直点头,狱寺君都觉得要好多钱,那数额有多少个零啊。他本来想安慰一句,结果下一秒所有的话都被堵了回来。
“要退也是先把其他几个混蛋打趴下在退团,看他们就烦!”
原来你们Vongola-X内部是真的不和啊!
纲吉仿佛得知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也不知道喜欢看Vongola-X相亲相爱的团粉会怎么想,那他们还是不要知道的才好。
“没关系……你工作也忙,有时候不看手机也没事……退团声明这种东西还是不要发了吧……”
“那怎么能行?”狱寺摇摇头。
“有什么影响吗?”,纲吉想不明白,只好开口问道。
“当然啊。”狱寺并不觉得这算是个问题,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给你发消息最重要。”
“很……很重要吗?”纲吉嘴巴都不利索了,又开始有胡言乱语的倾向。
狱寺斟酌了一会开口,“要我每时每刻都发吗?如果在录节目的话我可能下节目补回来!”
“…………”
到也没有那么多的话想说吧!
但是对上那人「就是有那么多话想说」的目光,纲吉最后还是呼出一口气,选择妥协,虽然他妥协得心甘情愿,“都行……什么时候发都可以 ,小心不要被经纪人看见了。”
“我当他面发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感觉你们的经纪人可能想辞职了。”
两个人有的没的胡扯了半天,纲吉才想起来要问,“狱寺君你怎么回来得这么快,我在推上看你们的活动也没结束多久。”
狱寺只好老老实实地开口,“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你,我还没有正式道歉,怕说不清楚,怕你讨厌我……”
听到那几个字纲吉头就大,“怎么会,狱寺君你又开始了……你没看到到我发的消息吗 。你不会真的没看到吧.....”
纲吉开始陷入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消息根本就没发送出去,他点看自己的手机检查了一下,发现那段羞耻的话老老实实地挂在上头,应该是发出去了吧,“狱寺君你没收到吗?”
他见狱寺没反应,想着消息可能因为网卡还是什么原因,这人就没收到,反正自己丢人都丢习惯了,他打开两个人的聊天界面,把那段话摊到狱寺面前看,“都说了狱寺君你以后不要说什么我讨厌你。”
他低着头,将手放在屏幕上一个字一个字地指给狱寺看,“你看我当时都发了.....我可以下了很大的决心发的,你们那网那么不好吗?你看我给你发的消息,感觉应该说得挺清楚了吧.......「不过我是为了想见你,喜欢你才去各种现场的,虽然我拍照技术确实挺一般的」.......”
纲吉诚实地把之前发的消息念出来,念了半句终于觉得不对劲,对面人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疑惑地抬头,发现狱寺好像根本没在看那段话,也没有听自己讲什么,而是一直在看着自己,苍绿色的眼睛是像是带着些笑意,目光灼灼地看过来。四目相对的瞬间纲吉心跳都漏了一拍,以至于差点忘了接下来要说什么,毕竟很少见到他露出这样柔和的表情,这人小时候脾气也不好,大部分时候根本就不怎么笑,对着自己的时候也时常絮絮叨叨说一些夸张的话,纲吉偶尔还觉得头疼。
他怎么突然这样。
大脑空白了十几秒,纲吉才意识到狱寺应该是看见自己的消息了。
完了,好像又要丢人了。
他立马把聊天界面退出去,现在很想钻进土里,进土之前还忍不住抱怨,“狱寺君你都看见消息了怎么不回我......”
“开始我以为这不是真的。”
纲吉为了缓解自己尴尬开始满屋子乱走,头上冒烟地拆着狱寺买回来的那箱柠檬水,然后不明就里地听着狱寺解释,但大脑里都充满了沸腾的血液,根本一句话都听不懂。只好咕咚咕咚喝着柠檬气泡水,发现根本不凉,无法给自己降温。
“居然是真的.....我太开心了,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纲吉冷不丁听到他这句话,差点没把自己呛死,“进...进展这么快??”
狱寺立马坐得很规矩,然后诚恳道歉,“对不起我得寸进尺了!”
“.........”
纲吉手一抖,哗啦将狱寺带来的专辑外包装袋撕碎,他现在大脑一片浆糊,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他手机械地翻着那几张签名的专辑,这次名签得很好,专辑外壳也没有摔碎,上头也没签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可能经纪人不让写吧。
好像他们也是因为几张专辑才正式重逢的,明明才过去没几天,纲吉感觉好像过了好几辈子,这一切仿佛来得太快,太梦幻,他说不清自己现在的感受,迷茫、无措、不可置信,他宁愿相信这是一场梦,可以永远都不要醒过来,或许自己真的是开心地快要疯掉了。
“我们试试吧.....”
“试什么?”狱寺本来坐在纲吉身边,看纲吉翻着专辑,正等着接受审判,听到纲吉冷不防地这句话,难得愣了几秒。
“就...交往啊。你没有考虑过吗?这种时候不都应该这种展开吗?”没有任何经验的纲吉再一次感到困惑,是自己哪个流程出问题了吗。他同学,还有电视剧里,不都这样的吗。
好像听懂纲吉在说什么的狱寺直白地回答道:“我之前不敢想这些..... ”
“我觉得是在做梦。”
纲吉点点头,表示非常赞同,因为他开始也以为自己在做美梦。于是他掐住胳膊,轻微的痛意迟钝袭来,自己先确认好后,犹豫几秒又捏了捏狱寺指尖,随后仰着头认真地开口,“不是在做梦。”
窗外夕阳的余晖洋洋洒洒地进在了这一片小小的房间里,也将他银发镀上了一层金红的光点,斑驳的光影跳跃在墙上,也不知是不是心跳过快的原因,居然可以听见轻快的声响,狱寺怔怔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或许真的没想到纲吉会这样做,最后只是抬手帮他把嘴角留下很浅的水痕给轻轻抹去,专注地看着纲吉,低声开口,“这是我最幸福的一天。”
好,虽然纲吉也是这样想的,但他说不出口。
纲吉又低头开始看那几张签名专辑,虽然已经看了半小时了,但思绪早就飘出了十万八千里。
然后呢,然后要做什么。
纲吉歪了歪头,开始努力地思索着。交往第一天要做什么好,总不能两个人都要在屋子里发呆吧,毕竟这人每天都一大堆行程,忙得要命,总不能搞一些费时间的东西,况且狱寺君的手机又开始嗡嗡直响,即使被挂断十几次,却还是锲而不舍地打进来,估计是那个想要辞职的经纪人催他回去。
“我知道了狱寺君,我可以送你回去......不对,你的公司好像离着太远了,我可以送你去地铁站。我看我同学谈恋爱就是这样的.....”
纲吉说完,本来很兴奋,以为自己和狱寺终于能进行正常的恋爱了,可等他拽着狱寺手腕两人慢悠悠走到地铁站时,他才察觉到小时候的时候狱寺总要装顺路的样子,把他送回家,那这跟没谈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啊。
那还是把人送走回去谷歌一下谈恋爱之后要做什么吧!
纲吉只觉得有点可惜,这恋爱的第一天好像就有点失败。可狱寺却不这么觉得,都走到地铁站了他却不进去,带着口罩又把纲吉往回揽,“我再送你回去!”
纲吉以为狱寺又不着急回去上班,于是乖乖点头说好,两人又不管经纪人死活地逛回去,期间狱寺还帮纲吉接了蓝波的电话,智商都没五岁的二人在电话里大吵一架,急得纲吉在旁边直转圈,到处看有没有人拍到顶流爱豆在路边骂人。
结果回到家后,两个人刚并肩在坐床上摆弄吉他没多久,入江换了别人没被屏蔽的号码继续轰炸过来,纲吉立马站起身,非常积极地提议再送狱寺去地铁站,毕竟刚才在路上纲吉也想了很多,还是跟小时候不太一样,因为那时他就没送过狱寺几次。
此时天已经差不多黑下来,纲吉也一直拉着他的手腕不放,步履轻快地把狱寺拉到了地铁口,本来想看着他进站再折回去,可此人直接把手机关机,完全没有要回去上班的意思,也不知道那么大一个娱乐公司是怎么忍下去的。
纲吉指了指楼梯,总觉得狱寺好像在他公司很叛逆,之前在网上刷到的小道消息仿佛不像假的,“不回去吗?感觉经纪人要生气了......会不会很吓人.....”
“才不用管他,让棒球笨蛋先应付着吧!”
地铁口人虽然没什么人,但出口导向灯很亮,能看清人的脸,纲吉两次快走到站口的时候都会提前松开手,怕被别人看见。 可狱寺不管这些,在明亮的世界里毫不犹豫地牵住他的手,然后又把纲吉往回领,直接提议道:“一个人走到家多累啊,我再送你回去!”
等再次站到家门前纲吉捏了捏他走得有些麻的腿,终于忍不住吐槽道:“狱寺君你不觉得我们绕进了死循环吗?这样互相送下去没完了吧....话说是谁先提出来的,好像是我...呃...真的好奇怪啊!”
可狱寺仿佛一点都不觉得麻烦,“怎么会,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又变长了!”
你想想你要辞职的经纪人和四个不和的队友吧!
纲吉无语半天,想着这人脑回路不正常不是一天半天,看着他兴奋的表情最后只叹口气,然后抬起手指向路的尽头,“我就送你到第三个路口,然后你去地铁站,我自己回家,这样我们都走一半的路。这样循环下去你真的要被退团了.......”
狱纲仿佛觉得很遗憾,第三次跟纲吉踏上去往地铁口的路上还忍不住抱怨一天怎么没有一百个小时。
那这样我腿早断了。
纲吉在心里默默吐槽着,他摁亮屏幕,发现之前十五分钟就能走完的路程已经被狱寺拖到半个多小时还没走完,他突然开始有点后悔恋爱第一天提议把人送回家的,如果经纪人有他的电话号码,想必一定会把他手机打爆的。
等终于拽着狱寺来到分别的路口,纲吉率先开口立马把狱寺离谱的话给堵回去,“狱寺君,你别管我了!快回去吧。反正也可以发消息.....工作的时候还是不要发了,你有时间我们再见。”
狱寺只觉得非常遗憾,被纲吉推着往前走的时候还不停地回头,“都说了让他不要接那么多工作了,他非不听!”
“......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
那人只好不舍地拉住纲吉的手腕往前走了几步,边走边郑重其事地向纲吉承诺着,“放心,我每天都来找你!”
纲吉对他只有一个要求,“......不要翘班。”
“我不着急回家,我在这看着你走,快回去吧!”纲吉劝了好几次,狱寺只好一步三回头向地铁口走去,期间不停转身向他挥手,直到两个人的视线都看不见彼此才停下。
纲吉等彻底看不见狱寺之后,才长舒一口气,这兵荒马乱的一天好像真的结束了。虽然自己擅长在原地等待,但这是第一次知道,他的等待会得到回应,会有结果。他现在还是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飞速跳动的心脏不受控制,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月亮已经爬上深蓝的夜幕,这不真实的一天好像真的要结束了。
他盯着那个背影消失的街道尽头半天,终于缓过神,坐在路灯下开始揉自己的腿,并不断在琢磨下次见面再做点什么好,总不能接着互相送吧,那真的太离谱了。
恋爱真的是一门很难的学问吧。纲吉在谷歌上搜索半天,最后忍不住感慨这。
于是他忍不住跟枯焰发消息,「我真的很不擅长恋爱啊......」
他的追星搭子,唯一的网友仿佛真的对他很有意见。
「呵,我想通了,你变心了,脱粉了!就是不爱你老公了!才编出那段话骗我!我现在不是很关心你的搞对象日常,当然你跟G的恋爱的话我还能勉强听听!」
这又跟G有什么关系?
纲吉感到一头雾水,G是水军啊,他只是G的潜在客、、户而已,虽然他没有钱请水军,而且现在好像也不需要水军了。
他弹开键盘,刚想解释下,忽然听见从远而近的急促脚步声,疑惑抬头,本应该坐上地铁的狱寺又折回来跑到他面前,手臂撑着大腿,微微弯着腰,认真地看着自己。
纲吉震惊地看了他好几秒,“狱寺君你怎么又回来了??等会你的经纪人又要开车来抓你了。”
“他抓不到我。”
对方灼热的鼻息喷在脸上,纲吉总觉得有些痒,“那我再送你去地铁口?但你得直接走了,不能再跟我回来了.......这都第几次....”
纲吉还想说点什么,总觉得他和狱寺这样的互相送来送去的真的很奇怪,手机消息提示还在那叮叮地响,应该是枯焰给他发的那些颠三倒四的话,不远处零星的犬吠混着晚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伴随着自己凌乱的心跳,狱寺看着他,有些迟疑地开了口,“我总觉得第一天不应该就那么草率地走掉。”
也不草率吧。这都互相墨迹了两个小时也没成功坐上地铁。
就为说这件事才跑回来的吗。可以发消息的。
纲吉不明白的事情很多,他稍微仰头,和狱寺对视,那人眼里映着对面路灯暖黄的光晕,以及懵懵懂懂的自己。心跳没有缘由地开始变得密集,震得他耳膜有些痛,他忍不住抬起胳膊去碰,手却先被狱寺抓住,十指紧扣,指侧都能感受到那人戒指压下来的冰凉触感,缠、、绕的呼吸让周围温度都升了温,那人踌躇了半天,最后还是率先开了口,“我们要不要进展...进展再快一点?”
纲吉努力地回想了一下,点点头,半个晚上别说进展了,好像只是在走路而已,那要有什么进展啊,总不能打出租把他送回公司,自己再坐出租回来,那得多贵啊,纲吉想想就觉得肉痛。
他刚要开口提议进行一些不花钱的进展,那人接下来的动作把纲吉所有的都硬生生地堵回了喉咙里,脸颊被狱寺指端轻轻抚过,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接下来要做什么的时候,却发现狱寺的身体突然向前倾了些,那人眼底晦涩不明的痕迹被自己瞬间放大的身影遮住,坠着暗沉月光的银色发丝扫过他的鼻梁,无声的触感让心间荡满了白羽,额前的碎发被稍微拨开,纲吉感觉自己被往前带了一下,一个没坐稳鼻尖差点撞上了那人的下巴,他刚扶住那人的肩膀,想抬头说点什么,额间突然被覆上了温暖又柔软的物体。
时间凝固,轰鸣的巨响在耳畔炸开,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纲吉都听不见任何声音,整个世界像是被按了静音键,无声,短暂的,又是永恒的,将这晚间所有的一切都定格于此,直到他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两颗心脏紧贴到不再有任何缝隙,纲吉才彻底知道狱寺说的进展是什么了,
原来那人在自己的额上留了一个很轻的吻。
tbc 后续见合集
好消息是终于开始谈恋爱了!!!坏消息是本来打算两章内写完的但现在感觉写不完!!!写一步看一步(?)
这无聊的狗兔爱豆文学(好像也跟爱豆也没什么关系)已经奔着10w去了,本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有那么多的话要讲。。。。
总之小情侣开始磕磕绊绊的恋爱乐!(对不起我真的只会写暗恋!不会写谈恋爱!!!臣妾做不到啊!!!)
以及纸片人的故事看个开心就好!just互相喜欢恋爱想谈就谈乐!!!不要带入现实!!(没有说支持现实爱豆恋爱的意思!!没有!!!)
最近都在忙成申请广州cp的狗兔街道+ 谈恋爱我真的不太会写 所以又 又又拖更了!!!所以能看见更多评论吗!!!!
【狱纲/5927】 时光祭
* 时隔6年重温家教的产物 全文共2.5w
* 流水账私设如山ooc 预警 bug有 大篇幅日常描写有
*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
* 大喊一万次5927是真的rio
狱寺隼人x沢田纲吉
原作 家庭教师rebo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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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隔6年重温家教的产物 全文共2.5w
* 流水账私设如山ooc 预警 bug有 大篇幅日常描写有
*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
* 大喊一万次5927是真的rio
狱寺隼人x沢田纲吉
原作 家庭教师reborn
《时光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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沢田纲吉与狱寺隼人相遇的第一年,他的岚守兴高采烈地定了一个“成为十代目左右手的第365天的纪念日”,走在旁边的纲吉一听嘴角一抽浑身的细胞都表示拒绝。坐在山本肩膀上的Reborn 听到这奇怪的纪念日后难得沉思几秒,之后悠闲开口说这纪念日不错今天就去山本家庆祝吧。
山本向来对这种庆祝活动没什么意见,直接拿手机告诉自家老爸准备食材,沢田纲吉看不懂这事态发展,还没来得及吐槽Reborn “明明是你想大吃大喝了吧”就被小婴儿一脚踹到了地上。
被自家首领的老师认可的狱寺激动得眼中含泪,恨不得跑遍整个并盛让所有人知道 「今天是被十代目认可成为左右手的第365天」 ,甚至还做了条幅大摇大摆地把这行字贴了出来。
纲吉看到这大红条幅后头都大了一圈,看着狱寺发光的眼睛,最后实在是受不了这视觉冲击狠心指着条幅说绝对不要贴。
随后又叹了口气,怕自家岚守失落绞尽脑汁地想了会认命地开口,“所以说为什么要弄这些奇奇怪怪的……不要提什么左右手啦……嗯我和狱寺君大概认识有一年了吧,嗯非要贴的话改成认识一周年好了……话说这个纪念日的意义在哪里……”
然后狱寺真的把条幅改成了「与十代目相遇的一周年纪念日」 ,光明正大地挂在了山本家店里,以至于纲吉在整个宴会途中都怕被山本父亲赶出去。
家里的孩子们并盛的同学还有除了云雀的守护者们都来齐了,闲得要命的迪诺带着部下也来参加宴会蹭吃蹭喝,沢田纲吉看着一贯热闹的场面有些头疼,甚至连吐槽 「为什么没人注意到这个奇怪条幅」的力气都没有。
等闹到最后走的走散的散,只剩下狱寺和纲吉两人慢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狱寺看向旁边一脸困意的纲吉老毛病犯了又想下跪说对不起,纲吉算是怕了他连忙拽着狱寺的胳膊禁止做这个丢人的动作。
狱寺嘴上仍是不肯原谅自己,刚想开口说什么自己不配做左右手,被这句话听到起茧子的纲吉立马打住。
“虽然这个聚会嗯……理由有些奇怪……”
沢田纲吉努力地想了一会,之后对上狱寺略微不安的眼神很认真地开口,“不过我很开心啊,大家都在。”
路灯泛黄的光将十五岁少年的侧脸映得格外温柔,他又低头看了看脖子上费了很大力气得来的大空戒指,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我果然……还是最喜欢这样的并盛啦。”
旁边狱寺看着他沉默了几秒,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戒指,突然来了劲。
“放心吧十代目,一定会的!!”
“不管是十年还是二十年,做为您左右手的我一定会一直给您一个和平的并盛的!!!!”
“所以说并盛怎么会变成一件东西啊?!狱寺君又开始了奇怪的话!”
纲吉下意识地吐槽,随后心累地叹了口气,旁边的人仍不停地在讲,不知道他怎么会有那么多想法。可是侧头一看见他兴奋的脸,却又不忍心打断。纲吉不认真地听着,抬起头看见并盛上方的星空。
之后的每一天都会看到的。
他这样想着,旁边的少年仍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虽然这个人冲动火爆,可是纲吉好像习惯了这一年来他每天的陪伴。
虽然有时候日子还是会过的很糟糕。
不过因为狱寺还有其他人的到来,自己的废柴的少年时光,好像就没那么无趣了。
纲吉这样回忆着,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可是侧过身看着少年好看的侧脸,还是觉得很开心。
他勾起嘴角,看着天上的星星,轻声对那人开口。
“一年啦狱寺君,谢谢你陪着我。”
沢田纲吉与狱寺隼人相遇的第二年,笹川了平和已经在学校呆了一年仍不怎么想走的云雀从并中正式毕业。纲吉听说这个消息后摸了摸脸,暗想着再也不会因为群聚或违反风纪被揍了。
而了平对于毕业了还没把沢田弄到拳击部这件事感到极限地惋惜,为此还想拉上日常见不到踪影的泡泡老师一起劝说,纲吉愁苦地表示加入拳击社不如挨云雀的拐。
毕业典礼当天Reborn 让纲吉拍一张家族合影,说是在去总部之前可能有一大段时间见不到晴守和云守。纲吉日常回嘴绝对不要当什么十代首领,然后还是带着家里的孩子,叫上隔壁学校的小春黑曜的库洛姆一起来到了并中门口。
沢田纲吉当然不敢妄想云雀能在合影里露个脸,只好请了正好站在校门口草壁当一下替身。了平觉得云雀好歹也是一起奋斗过的战友,锲而不舍地追着云雀绕了学校好几圈说什么也要把他拉到合影里。
在快门按下的前几秒碧洋琪突然摘下护目镜,狱寺不小心瞟到立马倒在了地上,砸中了乱跑的蓝波。蓝波又哭又闹直接掏出十年火箭筒,误伤了旁边的一平。十年后的一平还是老样子着急地要去送外卖,一度导致场面十分混乱。
大概是在水里泡的太久了,有一段时间没搞事的六道骸也出来凑了个热闹,正好被了平追到校门口的云雀看到,直接拿着拐上去打架,恰好快门闪下,所有人都兵荒马乱的,但起码每个人都入了镜。
沢田纲吉看着这张几乎没什么人露正脸的照片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他可没了平的勇气追着云雀再拍一张。Reborn 到是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发现自己完整地落入镜头后,满意地让自家徒弟好好保存这张来之不易的合影。
狱寺不在意自己是以怎样的惨状出现在照片里,倒是把照片里纲吉仅露出的后脑勺狠狠地夸了一通。沢田纲吉觉得真的是难为自家岚守了,这都能夸出花来。他又低头看了看照片,连中途闯进来的云雀帅气的侧脸都被拍的一清二楚。纲吉欲哭无泪,基本上之前拍过的合影,他的脸就没清楚地露过。
想到这里纲吉弄好相机,又拽来还在替他愤愤不平的狱寺,直接对着镜头比了个耶。狱寺隼人还沉浸在云雀抢了自家首领风头的愤怒里,等到反应过来纲吉正在满意地看着两个人的合影。
狱寺有些楞,他觉得这张照片上十代目旁边的人有点像自己,他拽了拽了正在忙着劝架山本问这是不是在做梦。
山本看到了合影挠了挠头,有点惋惜地开口,“哎……我也想和阿纲狱寺照相,感觉好有意思。”
沢田纲吉不好意思地哈哈了两声,“你看嘛,好像就我和狱寺君最惨脸都没露,这就算补上了。”
狱寺听到后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他觉得自己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左右手,居然有资格可以和自家首领合影。
“十代目……”
狱寺激动地除了说这三个字其余得什么都讲不出来,沢田纲吉看着他的表情右眼皮不安地跳了两下,总觉得自家岚守接下来会说什么吓死人的话。
“啊……我要把这张照片贴在我房间的每个角落,这样我早晨睁开眼就可以看到十代目,这是十代目对我这个左右手爱的证明!!”
“…………绝对不要!!!”
沢田纲吉与狱寺隼人相遇的第三年,在Reborn 地魔鬼补习下,纲吉终于以拼死的决心凭着差不多的成绩上了高中。
纲吉得知自己被录取后擦了擦鼻涕,他觉得他前十六年的脑子都用光了。狱寺毫无悬念地跟他一起,山本则阴差阳错上了隔壁的高中。为此山本还觉得有些可惜,开学前一直往纲吉家跑说是要补偿以后三人组分开的日子。狱寺整个假期都非常愉悦,一想到跟他竞争左右手的最大对手将有好几年不在,他就想拉着纲吉一起畅谈彭格列的美好未来。
云雀毕业后是日常见不到踪影,所谓的家族例会他也铁定不到场,只是云豆会偶尔在并盛的天空中边唱边飞。了平依旧对拳击有些极限的激情,奈何学业繁忙与纲吉见面的次数也少了起来。
女孩子们各忙各的在不同的学校里也只能偶尔一聚,一平跟着风出去旅游了大半年,家里的蓝波风太也到了该上学的年纪,碧洋琪回到了意大利处理家里的事情在那边呆了好久,明明原来很闲的迪诺也因为家族纠纷也不再常来日本。
纲吉就是在这种状况下迷迷糊糊上了高中,他的运动仍是马马虎虎,成绩比初中稍微强点但也好不到哪去。家庭教师依旧是个魔鬼,他也是一如既往的废柴。
然而身边的人一个个暂时离开,太长时间的吵闹突然安静下来让纲吉无所适从。日子太过于平淡,纲吉甚至差点都忘了自己跟黑手党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纲吉的耳边没了守护者们之间的争吵,没了小孩子的吵闹声,总显得有些寂寞。
而似乎回家的路都变得格外漫长,夕阳总是把他和狱寺的影子拉得的很长,显得孤零零的。纲吉看着自己的脚尖放慢了脚步,他突然怀念起曾经吵闹的每一天,就比如那个麻烦又荒诞的聚会,或者那个惨不忍睹的家族合影。
他又开始胡思乱想狱寺君为什么会这么执着于陪在自己身边,这个问题他在心中问了自己好多遍,走在身边的帅气的意大利少年见过无数次懦弱又无能的自己,如果自己不是什么所谓的首领,可能从一开始彼此的人生都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与狱寺相遇整整相遇三个年头,对方陪伴自己的时间不短也不长,但纲吉甚至都不敢去想某一天狱寺会不会突然地离开。
想但这里他又转头看过去,随着年龄增长那人的五官逐渐变得锋利,个子也越长越高整个人也变得稍微沉稳了一点。他又想起开学没多久就堆满了情书的书桌和那双变得越来越好看的漂亮眸子,纲吉忍不住叹了口气,虽然自己也不知道叹气的原因。
旁边人倒是听到声音也放慢了脚步转头看向他,纲吉对上那关切的目光立马清醒,只能挠着头尴尬地笑了笑。
“那个……十代目恕我失礼,您最近好像都不太开心,就比如刚才,您为什么叹气?”
纲吉哈哈了两声打算糊弄过去,让Reborn 打他一百颗死气弹,他也没勇气说自己是想到了自家岚守书桌里的情书。还不如让他冲着天空来个十发X BURNER,来缓解此刻只有自己觉得尴尬的气氛。
然而狱寺仍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纲吉想戴上手套打自己一拳,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将这种小言情剧本里头的才会有的烦恼说出口。
“啊……你看嘛…最近大家都不在……所以就…”
这话倒是真的,然而狱寺听到后皱起眉头啧了一声。
“啊啊……果然是那帮家伙……”
纲吉真的怕自家岚守到处跑拿着炸弹把每个人都拽回来,连忙打断他,“大家都在忙啦,我会习惯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一直在我身边的。”
“您怎么会这么想?”
狱寺停住了脚步侧过身认真的地看着他,纲吉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看向他那双清澈的眸子,那里仿佛倒映着些许不安的自己。
“或许所有人都会离开,但……”
“我不会。”
他听到那人毫不犹豫地这样讲。
纲吉只能怔怔地看着对方好看到要命的眸子,突然想起来,他的岚守对自己说过无数句好听的誓言,可是自己都是当成麻烦话从未当真。
对方见自己不说话深吸了一口气,握住了自己的手,动作很轻生怕碰坏了一样。手上因长年扔炸弹生出的薄茧蹭着纲吉的手掌心,有些痒。
“请相信我十代目,无论是十年二十年,我都会在身边,陪着您。”
他怕自己不相信,再一次坚定地开口。
纲吉感受着他手掌的温度,低声笑了起来,之前日子里的那些莫名其妙的小抑郁突然一扫而空。
好像这次当真一下也没什么不好。
沢田纲吉与狱寺隼人相遇的第四年,在Reborn 拿枪威胁下,纲吉除了要搞好学校的知识,还要开始学习意大利语并且还要熟悉黑手党事务。
纲吉当然是有千万个不愿意从一开始就表示明确的拒绝,Reborn 听到后哼了一声毫不留情地把他踹到地上,又在他的腰上狠狠地蹦了两下,丢下一句事到如今你不学就去死这种不着边际的话之后扬长而去,徒留纲吉一人趴在地上欲哭无泪地感叹自己从14岁开始就无比凄惨的人生。
Reborn 闯入他的生命中足足有四年了,可这四年中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抗拒着所谓的彭格列首领的名号。所以当魔鬼家庭教师向自己扔了一堆文件和书时,纲吉表示自己宁肯去让岚守对自己进行听不懂的理论指导。
Reborn 呵了一声懒得理自己,然而最后真的把忙着在便利店打工的狱寺叫过来了。纲吉瞬间头疼,他英语都学不明白再学一门意大利语,迟早有一天要疯。
狱寺接到任务很激动,甚至还在脑海里幻想着未来与十代目走在意大利街头的场景。纲吉浑身无力地趴在堆成小山的书里里什么都不想吐槽,他觉得自家岚守在某些方面仍然没有成长。
到最后,纲吉整个夏天都在一大堆看不懂的文件和一门更加头疼的外语中度过。他每天都想哭,甚至还联系了大洋彼岸的迪诺求经验问他怎么熬过来的,迪诺想了想家庭教师的魔鬼程度打了个冷颤,只得愧疚地表示自己无能为力让自家师弟自求多福。
狱寺倒是干劲满满,他除了要教纲吉意大利语之外,自己也被Reborn 要求着帮着看文件。
“所以连Reborn 先生也承认我是左右手了吗!!!我一定,不会辜负十代目的期望的!!!”
“所以说狱寺君从哪里看出来承认了……?!”
纲吉软弱无力地吐槽了一句,然而对方激动得不行仍是星星眼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他只得头疼地继续做自己的任务,弄不好说不定真的会死。
夏天的暑气总是难耐的,纲吉的屋子里唯一能散发凉气的是一盘被蓝波啃了多半的西瓜。窗户完完全全地敞开,外面的建筑迎着一股股热浪都变得有些扭曲。
纲吉揉了揉眼睛,在没有空调的房间里他整个夏天都是昏昏欲睡的。他把目光转向旁边的岚守,对方仍是顶着暑气锲而不舍地教他。
事实上狱寺的理论指导经过这几年变得好懂很多,纲吉却仍无力趴在桌子上,耳朵里进着他听不懂的意大利语。狱寺讲母语时低低的声音很好听,很难想象这个人一个小时之前跟山本打电话还扯着嗓子喊着「棒球笨蛋」。
纲吉又迷糊的略微抬抬眼,看着狱寺的银发软软地粘在布满细密汗珠的额头上。或许是因为太热了,隔着镜片仿佛都能看到他淡绿眸子中的雾气。到最后纲吉听不见那人在讲什么了,只盯着身侧人愈发好看的侧脸微微出神。
狱寺平常在学校里总是酷着一张不好接近,纲吉只能替他收了无数封情书。事实上有好几个人被拒绝跑过来跟他哭诉,纲吉很头疼,他的岚守面对长相可爱的女孩子也不会变得温柔一点。
纲吉盯着那人的脸又开始神游。
狱寺君是不是有了喜欢的人啊?所以谁的告白都不接受。
纲吉迷糊地想着,而对方终于停下来仰着头喝水。他看着那人比周围都要白上一点的脖颈和不断滚动的喉结,盯了一会突然愣住
自己现在好像跟个偷窥狂没有什么区别。
沢田纲吉终于反应过来在内心疯狂吐槽自己,果然自己也到了每个青春期男生都有的那种季节吗?
他摇摇脑袋把目光移回来,继续软绵绵地趴在桌子上。讲了大半个小时的狱寺终于发现自家首领兴致索然。
“十代目,您是不想听了吗?”
纲吉趴在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只得趴在桌子上摇了摇头,“啊没有……就是觉得狱寺君好像很喜欢讲意大利语……因为是故乡吗?”
他看不见狱寺的脸,只听见空气沉默了几秒。
“不是的,十代目。”
“我曾经是最讨厌那个所谓的故乡的,可如今变得不一样了,那里是十代目以后要去的地方,所以那里将是我最爱的。”
“所以我一定会追随十代目的!!”
纲吉叹了口气,狱寺君又开始了,整整4年来他的岚守这种话他说了上千次,事实上他早就该习惯狱寺这些不着边际的话,然而不知何时,他居然变得听到后稍微想把它当真起来。
“啊所以说狱寺君为什么要这种让人误会的话啊……”
或许是因为天气太热,又或许是因为早上不小心吃了碧洋琪寄给Reborn 的酒心巧克力,纲吉整个早晨都是迷迷糊糊的,有时候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在说什么。
“狱寺君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啊……搞得好像我是你的唯一一样?”
他趴在桌子上费力地喝了口水,半挣着一只眼看向旁边人,对方摘下眼镜皱着眉头认真地想了几秒
“可能这样说会有些肉麻,但确实是这样的……嗯,十代目,是我的整个世界吧。”
等等,这什么展开?
纲吉睁开了另一眼,差点把水喷出来,这种对话有点像妈妈晚上8点最爱看的那种小言情剧。
十七岁的花季少男沢田纲吉突然清醒,他什么时候对自家岚守这种不着边际的胡话变得这么没有抵抗力了,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他摸了摸自己又些发烫的耳朵,在对方发现自己异样之前又喝了一大口凉水,让自己稍微冷静下来。随即他为了缓解只有自己觉得有些尴尬的气氛,把堆在自己面前意大利语入门书翻了一页,胡乱指着一个词佯装自己非常爱学习的样子,问一脸不解的狱寺怎么读
“Ti amo”
狱寺开始没反应过来楞了几秒,然后非常负责任地念了出来。
他的声音很低沉带有一些沙哑,又似乎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事实上因为平常狱寺总是不好好说话,这么正经地念词纲吉也有些不习惯。
纲吉这样想着,一边跟着狱寺念了几遍,一边又回忆着狱寺发音时看起来变得温柔的眉眼,又觉得这可能大概是跟他母亲有关的词语,比如钢琴什么的。想到这里,他抬起头来对上狱寺那双好看的眼睛,又模仿他的语气轻轻地念了几遍。
对方怔住了,纲吉眨了眨眼觉得自己学会了,刚想开口说学下一个词就突然发现,这次变成自家岚守耳朵红了。
沢田纲吉与狱寺隼人相遇的第五年,纲吉终于下定决心去彭格列总部。比起14岁的自己,他虽然不再说着绝对不要当着黑手党首领,但是浑身还在抗拒着那个未知的世界。
纲吉和狱寺是最先来总部的人,按着Reborn 说法其余的守护者也会陆陆续续地来这集合。纲吉听到后丝毫提不起兴致,还在心里疯狂吐槽云雀前辈绝对不会来的。
纲吉曾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与其余人都不怎么见面。平常只有狱寺一直呆在自己身边,山本也因邻校加上忙着棒球比赛只是偶尔来他家三个人才得以小聚。直到最后,纲吉已经习惯了只有他和狱寺的日子。
刚来总部的一段时间纲吉整个人都是忙的焦头烂额,又是拜访九代目又是训练又是熟悉环境,每天忙得找不到北他甚至觉得在这个大房子都变得无法呼吸。
狱寺也被安排了一大堆任务,自己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可他还是向Reborn 请到一天宝贵的假期拉着纲吉去外面散心。
两个人都没什么目标只能慢慢地走在意大利的街头,纲吉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淡淡花香萦绕鼻尖,又夹杂着旁边人身上的些许烟草味。
狱寺从来不在他面前抽烟的,之前可能抽的少基本没有什么味道,可最近明显多了起来。
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吗?
纲吉这样想着,咬了咬嘴唇转头望过去。狱寺毫无察觉还在兴奋地给他介绍街头的种种,甚至为了逗他开心还给他买了一大束花。纲吉顶着周围来往人的目光,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哭笑不得地接过来。而狱寺仍是老样子,对着别人就是酷着一张脸,丝毫不管他们怎么看。
狱寺对着他话题多的要命好像总是讲不完,纲吉捧着花边听边抬起头。远方蔚蓝的天空好像跟并盛的并没有什么区别。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与他有着不同的发色和皮肤,偶尔那些他听不太懂的话也会飘进他的耳朵里。
好像这个国度没有那么陌生了,甚至变得有些亲切起来。或许是因为这里是一世的故乡,又或许是因为他最熟悉的岚守长时间的陪伴,纲吉突然觉得离开并盛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熬。
经过了一段适应期,所有人的日子都步入正轨,加上山本了平蓝波等人一个个都来了总部,纲吉也开始习惯了这边的生活。
纲吉每天除了进行魔鬼训练之外,还要看一些仿佛天书一样的文件,狱寺一般都会守在一旁直到他看懂为止,最后为了防止自己丢三落四,狱寺还会非常耐心地帮他收拾。
事实上纲吉房间的所有文件总是被狱寺摆放的整整齐齐,之前在家里他也帮纲吉整理过,也因此好长一段时间纲吉上学都没有忘带课本。Reborn 为此还毫不留情地嘲笑过纲吉,十七八岁的高中生跟小学生没什么区别。
纲吉的领带也是狱寺教着打的,然而每次他总是手特别笨每次打不好,只得让自家岚守重新帮着再打一遍。
原来在家里纲吉赖床的时候,会有闹钟妈妈Reborn 三方轮流轰炸。到了总部,这个任务就轮到非常光荣的狱寺的头上。纲吉常常在想,是不是南欧人都是不嗜睡的,原来在日本他的岚守每天早上都会准时趴在他家大门口。
早起的纲吉总是模模糊糊的,动不动就会睡着。领带也更不会打好。于是狱寺除了叫他起床的这个任务外还要在帮纲吉打领带,到最后他起床会直接把自家首领的早餐也带来。
纲吉最容易在狱寺给他打领带的时候睡着,Reborn 不只一次地吐槽过他这种易睡的废材体质,可能来总部之后战斗训练和乱七八糟的任务变多了,休息的时候基本用来睡觉了。
一个月有30天纲吉能有28天会在打领带的时候靠在狱寺肩膀睡过去。或许是那人肩膀很宽,又或许是身上的味道很好闻,纲吉觉得靠在狱寺身上睡很舒服,当然他可不敢讲出来。
如果狱寺发现纲吉睡着了,基本不会叫醒,最夸张的一次纲吉在他身上靠了40多分钟都没醒,最后还是山本过来敲门问为什么没来集合。
纲吉觉得非常非常不好意思让他干站了那多久,每次晚上回房间的时候都要嘱咐狱寺如果他睡着了要立马把他叫醒。狱寺嘴上应了,第二天还是让纲吉靠在身上等到他自然醒,为此两人没少挨Reborn 的踹。
每当这时候山本总会把两个人扶起来,然后挠了挠脑袋没心没肺地笑着。
“哈哈阿纲和狱寺的感情真的好啊。”
纲吉被说总会不好意思,狱寺这个时候就丝毫没了19岁快成年人的沉稳,一如既往地向山本还嘴
“那是当然的你个棒球笨蛋,十代目可是我最最最最重要的人。”
等等狱寺君怎么做到说这种话都面不改色的!!
纲吉疯狂吐槽,两个人不理他仍是在拌嘴。不知山本说了什么,狱寺皱起眉头一副要打架的样子,这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在并盛时候的日子。
纲吉又开始神游天外,五年了他好像除了更能打一点个子长高了不少再没什么变化了。而狱寺真的不那么冲动变得稍微成熟了一点,他以前甚至都不敢想这个爆炸少年异常冷静下来的样子,而如今那人与他讲说话眉眼总是特别温柔的。
纲吉觉得他的岚守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不过好像他真的对自己笑的时候最多,就连守护者中关系最好的山本,他也是经常跟人家拌嘴。
习惯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纲吉习惯了狱寺每天的陪伴,习惯他早上帮自己打的领带,习惯了他宽厚的肩膀,习惯了狱寺待他自己总是与众不同的,习惯了那些根本不是理所应当的好。
他甚至不止一次的,没有缘由地会想狱寺君离开了怎么办。
可能大概是因为狱寺还是14岁的少年时,就义无反顾地选择陪伴在废柴自己的身旁,那人的态度太过于坚决,以至于纲吉这将近五年来,都忘了那人是有着「离开」这一选项的。
五年的陪伴时光说短不短,说长不长。
却足以让他把这个曾经那个桀骜的意大利少年放在心中最重要的角落,甚至不知何时开始便有了「如果狱寺君永远在身边就好了」的想法。
应该不会离开吧。
纲吉也不知道哪来却信心却这样深信着。可能是因为相互陪伴的日子太过长久,那人的全部好像都深深地刻在了骨子里,怎么也撕扯不开了。
这样想着,他就忍不住扯开嘴角,初来意大利时的不安与阴霾,仿佛在那么一瞬间全都一扫而空了。他走到训练室窗前拉开窗户,清凉的晨风夹着不知名的花香,将被朝霞染上橘红的窗帘吹得哗哗作响。远方的湖面上像是被渡了一层金粉,波光粼粼的格外耀眼。耳边传来的熟悉的同伴们的声音,狱寺仍在就「十代目是我最最最重要的人」这个话题发表长篇大论,山本哈哈地笑着也不知道狱寺的话到底听进了几分。十岁的蓝波不在像从前那样调皮,却还是小孩子心性吵着要和葡萄汁。第一次来总部的云雀一不小心就入了群聚训练室,哼了一声转身要走,了平见状一如既往地视死如归般要把人追回来。
纲吉看着久违的吵吵闹闹的场面,突然意识到,如果日子一直是这样和平的话,其实也没那么不好。
但他一直知道,不会的。
从五年前与Reborn 相遇的那天开始,他就已经被编织到一张黑色大网里,甚至有时都看不到光。
沢田纲吉与狱寺隼人相遇的第六年,正式继承了彭格列。他最终还是将自己完完全全地编进了大网里,密不透风让人窒息。
纲吉早就忘了如何下定决心同意九代目的,那段记忆被他牢牢地封锁在内心深处见不得光,一秒都不愿想起。
正式继承后甚至觉得呼吸都比以前变得沉重,天也没有从前蓝,空气中的花香也淡了不少。纲吉不止一次地问自己如果重来一次会怎样,会不会有什么可以改变的,可是他想了千万次找不到第二条可以走的路,他终究还是逃脱不了这个残酷的世界。
继承仪式上来了很多家族,之前的一年里他在家庭教师的教导下处理了不少的事务,也逐渐认识了一些首领干部。
他作为这场仪式的主角逃脱不了被各路人祝酒的命运,他喝了几杯就有些发昏,好在非常靠谱的狱寺赶过来一直帮他挡着,才得以溜走。
他晕乎乎地跑到到大厅的不起眼的角落,在那里蓝波正在看桌子上的甜点。看见他来蓝波仰着头眨了眨眼睛,十一岁的少年半大的孩子一脸严肃地望着他。纲吉摸摸他的脑袋,温柔地笑了笑,然后他听到蓝波开口。
“恭喜你了,彭格列。”
纲吉听到后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无奈,被火箭筒打中出来的15岁蓝波总是这样叫他,原来是从继承式里开始的。
“蓝波你不用这样叫我啊,像以前那样叫我阿纲就好了。”
蓝波接过纲吉递来的饮料,喝了一口仍是非常认真地看着他,“那是以前,现在你是彭格列的十代首领,我是你的守护者,我必须要服从你的。”
纲吉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又叹了一口气。在他心里,面前的人从来都不是什么雷之守护者,永远是那个爱哭爱闹、他经常搂着的哄着入睡长不大的孩子。
可是连个孩子都知道,他已经不仅是那个废柴的高中生,更是一个黑手党家族的首领。
他还是接受不了这种转换却又必须接受,心难受的要命,像是有把刀重重地插了进去,让人连呼吸都带着些痛意。
都说酒精是会麻痹人的,会不会一直喝下去就会忘了之前所有的,忘了痛,忘了这个继承仪式。
已经有些醉的纲吉自暴自弃地想着,随即便咧开嘴自嘲地笑了笑,走到被狱寺拦着那些想祝他酒的人面前。他看着狱寺逐渐冷下的脸,随后那人拧着眉头紧紧把自己护在身后,不由分说地拿起众人的递过来的酒,一杯一杯往嘴里灌。
然而纲吉面前还是伸来了好多酒杯,他迷糊地歪过头错开自家岚守地后背看过去,那些同盟家族的人脸已经开始有重影了。
他没犹豫几秒伸出手学着狱寺的样子猛地朝嘴里倒去,喉咙痛得像发烧一样使他呛出了眼泪。
纲吉又费力地拦住替他挡酒的在爆发边缘的狱寺,那人诧异地看着他,刚说了一句这怎么能行就被自己打断。
“狱寺君……你……以前从来不违抗我地命令的。”
狱寺张了张口差点没反应过来,纲吉趁着这段时间又猛灌了几杯,辛辣的液体在胃里翻江倒海麻痹着他浑身的神经,可自己还是不断地将各种酒硬吞下去。
以后Reborn 再也嘲笑不了我不能喝酒了吧。
我还真是差劲啊。
纲吉喘着气,他清楚地感受到手腕上的力气在加重,旁边人周身一股寒气脸色差的要命,眼睛死盯着那些还要继续给他递杯子的同盟家族干部,好像下一秒就会掏出炸弹把这个会场都炸烂掉。
那人的冷脸好像真的劝退了一帮人,纲吉看他接过最后的一杯赌气那般一饮而尽。随后拉来在另一旁跟人聊天的山本,让他应付场面之后,毫不犹豫地拉着纲吉往外走。
窗外的冷风让纲吉清醒了一点,可他还是迷糊的头疼欲裂。前面的狱寺一言不发地拉着他不知道要去哪,手腕上的力道足以表明了那人此时此刻的心情。
他生气了。
记忆里狱寺从来都没有对他发过脾气,口气稍微重一点的话都是少之又少。那时候14岁的意大利少年动不动就炸毛发怒,时时刻刻都拿着炸弹上去与别人拼命。
可是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忍着自己的怒气了,是因为变成大人,还是为了自己。
哪怕是再迷糊纲吉脚步再软在此刻的情绪却理的非常清楚。前面的狱寺终于停下了脚步送开了手,转过来深吸一口气一把按他的肩膀。
“十代目,您清醒了吗。”
“狱寺君,我很清醒。”
狱寺又皱起了眉,说话的声音都不如往常沉得住气,“十代目您刚才喝的太多了,您是不怎么能喝的,我知道……”
“能不能叫我名字,我不想听这个称呼。”
纲吉打断了他,狱寺看着他沉默了几秒。
“对不起,我做不到。”
纲吉突然低声笑了一下,他有什么理由去强迫对他最好的岚守,大概今晚酒喝得太多了,他已经没有所谓的「神智」那种东西。
“我真的令人讨厌啊,狱寺君你要不打我吧 。”
对方像是苦笑了一下,甚至连空气有那么一秒都变得苦涩起来。
“您知道的,我做不到。”
心就像被一根针轻轻地扎过那样,无法忽视那微小的痛意。纲吉不敢再看他,摇了摇脑袋有些飘忽地向前走了几步,狱寺敛了神色手一直在旁边扶着怕他摔过去。他又回头看过来,看到那人好像忘了之前所有的对话,满脸担忧欲言又止的表情,又看到他那双好看到要命的眸子。
一个人的眼睛怎么可以那么的好看,那双眼睛就像一汪碧绿的潭水,清澈而又纯粹,让人深深的沦陷进去,而他每天都要被那双眼睛望着。
他又向前走了几步,那人明显没多想只认为他是喝多意识模糊了,耳边又飘来他的声音,什么喝这么多对您的身体不好也会被Reborn 先生骂之类的话。
他没搭话,那人丝毫不在意,轻轻地扶着他接着讲。哪怕刚才是那么的生气,现在对着他仍是耐心地讲些喝酒的种种不好。
纲吉看着他的眼睛,突然没了听的耐心,是时候结束这个没什么意义的话题了。
清凉的晚风掠过他的发稍拂过他的脸庞,他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可他却是清醒的,清醒地向面前人开口。
“狱寺隼人。”
“你是不是喜欢我。”
世界停止了一般,耳边寂静无声。纲吉觉得自己疯了,那人也彻彻底底地愣住了。在时间沉寂的几秒里,纲吉费劲地拽着那人的领带让他的脸朝向自己,把自己的嘴唇贴了上去。
与其说是贴不如说是撞上去的,嘴里甚至都有了些许血腥味。痛感瞬间让他的大脑清醒了一点,可头却愈发的疼,大概是酒劲上来,他非常恰时的两眼发黑一点点晕过去,软绵绵地趴在狱寺身上。
在彻底昏过去的前几秒,那人僵硬的身体终于有了动静,像是轻轻叹了口气,轻柔地抬起纲吉的手在手背上覆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他吻的很轻,以至于在纲吉模糊的记忆里都不能确定这个吻是否真的存在过。
明天,什么都会忘了吧。
在世界完全陷入黑暗里,纲吉这样侥幸的想。
然而现实完全没有像晚上八点钟的言情剧那样发展,第二天早晨纲吉睁开眼睛,昨天发生的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就像魔咒一样深深刻在脑海里。他眼睁睁地看着狱寺像平常一样拿着早餐进到自己的房间,帮自己整理好所有的文件后,又在耳边不停地念叨着,什么您昨天喝得太多了大家都很担心之类的。
狱寺装作不记得了。
纲吉边看他边想着磨磨蹭蹭地下床穿衣服,故意哈着气把领带打歪。狱寺一如既往地走到他面前帮自己重新打,他佯装又一次趴在那人肩膀上睡着了。狱寺还是没有别的动作,只是为了让他睡的更好轻轻抚着他地后背。而整个房间也能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
他也装作不记得好了。
纲吉好像天生就跟「喜欢」二字犯冲,国中的时候不敢跟憧憬的女孩开口,成人了也没有先开口告白。
何况他已经踏入这个抗拒的世界里,随时会死掉的自己哪敢轻言喜欢与爱。
只是他自私地希望,时间能在他清醒地趴在狱寺肩膀上这一刻静止,哪怕一秒都好。
沢田纲吉与狱寺隼人相遇的第七年,很多年前发现的戒指中的火焰用处越来越大,每个家族使用匣子战斗已经成为家常便饭,各个家族之间的竞争变得愈发激烈。
为了避免家族卷入更深的斗争,纲吉到最后还是决定把戒指毁了。家族内部的好战分子当然是坚决反对,有许多看不上对他这个年轻的十代首领的人也表示反对,甚至他的守护者们意见也是不统一的。
云雀向来是不在乎的,戒指是由草璧第一个送来的。蓝波还没长大当然都听他的,了平极限地表示反对,那年戒指争夺战所有人的努力说废就废,他怎么都接受不了。山本也是一直沉思着,没有发表太多意见。狱寺是不赞同的,可最后还是遵从自己十代目的想法。
戒指还是毁了。
纲吉其实是知道的,这改变不了什么。在这个充满纷争的世界里,注定还是会成为进行斗争的一分子。哪怕是这样,他还是要用尽一切办法换取那所谓地天真而又可笑的「和平」。
他向来都是个软弱的人,可是在这一方面纲吉寸步不让,哪怕争取来的只有一天时间。
家族内部其他人对他这个当了不长时间的首领不见得能有多顺从,纲吉接下来所做的各种决定都遇到了不小的阻碍,最后还是在守护者们的支持和Reborn 的帮助下咬着牙完成的。
纲吉从来不相信他会当好一个所谓的黑手党首领,可是现实逼得他不得不当好。就像仿佛在乘了一叶小舟,处于黑暗的河流里缓慢划行。
在总部每天的行程都被排的满满的,各种事故都等着他轮番处理,每当这个时候头痛到爆炸。在少之又少的空闲时光里,他瞟到桌子另一端摆放的相框。
相框里的照片是七年前那张惨不忍睹的合影,他用相框把这张照片保存起来的时候,自己都觉得羞耻。虽然也有拍得比较正式的照片,要么缺云雀,要么缺女孩子们,总之总会有人凑不齐,这张拍的最烂的却是人最齐最和平的那段日子拍的。
白色相框微微泛黄,却是十分干净的。纲吉看到他基本都会擦一遍,有时狱寺也会擦。那人帮自己收拾桌子时,总是有条不紊,自己搞得有多乱的桌面他都可以整理得干干净净,也会把相框放到显眼却又不容易掉到地上的位置。
纲吉看着这个整齐的桌面,布置合理的房间,总是难以把它和那个14岁的冲动少年联想起来。
那个人仅剩的那些耐心和包容,是不是都给了自己。
他恍惚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认真汇报的人,突然意识到两个人好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每天除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务能有些交流,休息时间他基本趴在桌子上睡觉。
狱寺从不会减少他睡觉时间,只会在他睡着时盖上衣服放上热茶,或者领着在附近玩的孩子们去别处。Reborn 也常常说狱寺太惯着自己,说不定哪天就从废柴高中生进化成废柴首领。
而他的岚守向来是嘴上应着,行动上依旧还是那样,无论做着什么都在想着自己。仿佛他的生命再也没有其他人,纲吉也从未听狱寺提起过他其他的朋友或是家人,与姐姐的关系这几年并不差却也不亲密。
这并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可是过了那么多年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理所应当。
以前狱寺冲动起来纲吉会想如果狱寺君成熟一点就好了,可是成熟的狱寺又让他感觉离得有些远。
少年时期的狱寺会毫不吝啬地表达自己的怒火不满,会无视别人的目光在大街给他下跪或是系鞋带,也会拉着他满并盛的走,每天都有崭新的话题,都会有新的来到他家的理由。
长大的狱寺也会寸步不离的陪着他,会为他遮风挡雨,会无条件地服从他的命令。或许某天他这个十代首领做得太烂,所有部下都会离开,狱寺绝对不会,他一直都知道。
只是从纲吉正式继承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之间注定是不平等的。
他的人生只过了22年,可是在那座小城,自己还是最废柴的那段时光却是最快乐的。
他在梦里无数次回到那里,回到那个温暖却又吵闹的家。每天有妈妈做的可口的饭菜,不大的房子里却常常聚着好多人。曾经觉得那麻烦的每一天,到如今都是他永远回不去的时光。他多想回到那个和平的并盛,可现实不如他的意,如今在并盛的亲友,有些人也遭到了些敌对家族的骚扰,而刚才狱寺汇报的就是这件事。
好在所有人都平安无事,总部也派出了人前去保护,纲吉揉了揉眉心长舒了一口气,瘫在椅子上不想动。狱寺看自己脸色不好,放下手中东西拿着他的外套走到自己身边。
纲吉神经紧绷一天开始变得有些困,窗外的太阳即将下山,只在着有些空旷的房间里徒留一抹暗橘。纲吉眼睁睁地看着合影变得越来越暗,刚想挣扎着起身又被狱寺按了回去,并被强硬地盖上外套。
纲吉索性闭眼,虽然没有什么睡意实在是太累了,狱寺便拉上窗帘,紧接着又俯身拣掉在地上的纸,为快要落到地上的笔盖上笔盖,最后在黑着灯的情况下为他倒了热水。
整套动作做的特别轻,生怕把他吵醒。纲吉闭着眼听着他的一举一动,到最后那人摸着黑走到自己面前,再一次将盖在他身上的衣服掖好。
然后那人又没了动静,像是在适应黑暗又像是在看着什么,过了好几秒有了动作,好像是将桌子那头的相框放到了离自己的一边。
纲吉努力地听着他的动作,在狱寺快要走的时候摸索般抓住他的手。他掌心的温度如从前一样,只是手上的茧好像又厚了一层。
那人没有动,彼此都非常有默契的沉默着。纲吉睁开眼,凭着透过窗帘的灯光只能把摆在桌前相框看了大概。在每个喘不过来气的工作日里,最先想到的是七年前那段最和平的日子。
他稍稍握紧了狱寺的手,率先打破了沉默。
“狱寺君,我还是……好想回到和平的并盛啊。”
隔了好久那人才有了动静,像是在忍着什么低声开口
“对不起,十代目。”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没有回到和平的并盛,不是狱寺君的错。
沢田纲吉与狱寺隼人相遇的第八年,他终于做成了一样像样的首领。
这是Reborn 说的,纲吉听到后挠挠头,觉得自己这么多年从他的魔鬼家庭教师口中就没听到几句赞扬他的话。
Reborn 这几年殴打他的次数也少了很多,他身体状况开始有些下降,纲吉想帮忙找解决的的办法,却被家庭教师一个白眼堵了回去。
“蠢纲,你还是担心担心你你自己吧。”
家庭教师的嘴一如既往地戳着他的痛处,自己的痛楚却闭口不提。
他确实担心不过来,自己虽然基本被家族成员们承认,可最近几年黑手党之间的斗争愈发激烈。
纲吉做的一切决定,都在尽可能的减少损失和纷争。事实证明他的做法是有用的,但是却不可能永远逃避这个世界。
新兴的一个家族拥有着更为高级的戒指和强大的战力,彭格列的分部总会遭到袭击,每天都会有部下死亡的消息。
如果是少年时代的自己肯定哭着嚷嚷着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可如今大概是葬礼参加的太多了,他的心早就变得麻木不堪。
参加的最近的一次葬礼,是总部的一名部下。从纲吉来意大利这年开始,就开始跟着他。这名部下跟守护者们关系都还不错,有时候狱寺忙不过来也是他过来帮自己的忙。
那人被自己派出去做任务的临走前,还兴奋地对自己说要给首领带特产,只可惜回来的是他的尸体和一个沾满血的背包,里面装的是买给他和守护者们的礼物。
纲吉带着在总部的守护者们出席了葬礼,那天晴空万里,却是刺骨的冷。
整个过程是压抑而又沉闷的,所有人都一言不发,纲吉望着墓碑出神,思绪又飞回到四年前初见那名部下的场景。
只可惜他还是走了。
纲吉从一开始就知道的,在这个世界里,生命薄如一张纸,随时会被撕碎。他也向来是一个软弱的人,没有变过。他有一场荒诞的梦,希望所有人都能好好活下去,可是这个愿望好像过于奢侈,以至于梦醒十分总是让人痛得不想睁眼。
“不关十代的事。”
狱寺突然低声开口,打断了他的回想。像是在安慰他,又像是在安慰自己。山本看着前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蓝波仰头看着他悄悄地拉住了他的手。
自己现在的表情肯定很难看吧。
纲吉边苦笑边想,想哭却哭不出来,明明自己泪腺好像挺发达的。可能小时候太爱哭了,把他所有眼泪都流干了。就好像心已经被扎了许多次,再扎一次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只是,有时候还是让人变得无法呼吸。
之后部下的父母来到他面前,感谢他一直以来对儿子的照顾,感谢他出席葬礼。纲吉听着,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
为什么要感激他,明明是他害得夫妇俩失去了独子。
他哪还有什么资格接受这句谢谢。
他是最没资格的那一个。
葬礼结束之后,纲吉偷偷地给自己放了半天假,没有跟着大部队一起回总部。他坐在教堂外面的长椅上,为了让自己舒服起来伸长了腿,哪里都不想去。
如果Reborn 在的话一定会把自己踹到地上,然后骂自己在这里耽误一天时间。
呆呆地坐了一会,耳边便传来由远及近的熟悉脚步声。他抬头,看着狱寺拿着自己遗落的外套走到椅子前,也坐了下来。
两人又开始了颇有默契的沉默,周围没什么人只有秋风吹过树梢的声响。纲吉看着发黄的叶子从枝头掉落,又在空中打了几个转,随后被吹的没了踪影。他又把目光叶子快要吹没的老树枝桠,像是漫不经心地开口
“这个月加上分部有多少部下牺牲了?”
“对不起十代目,我不记得了。”
对方用着平常向他汇报工作的语气开口,丝毫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语气也没有任何的波澜,就像叙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
“啊啊,我以为狱寺君都会记得的。”
狱寺沉默着没有搭话,纲吉也不再问下去,他也不想问下去。他抬起头看向这片有些陌生的天空。阳光很耀眼,可他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暖意。好像在这血与泪的黑色世界里,平静的生活已经变得遥不可及。
“狱寺君,我们……是不是已经回不到和平的并盛了……”
他也不清楚这是第几次问他的岚守了,可能那人已经被问烦了,所以每一次都无法回答他。
纲吉继续自言自语。
“回不去了,好像真的回不去了……”
“对不起。”
狱寺又说了对不起,好像说什么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
但他还是最不喜欢听对不起的。
可是这次狱寺除了说对不起好像真的再没有别的可以讲了。
但是狱寺君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明明不是那人的错。
可又是谁的错。
沢田纲吉没有保护好所有人,是他的错。
沢田纲吉与狱寺隼人相遇的第九年,纲吉遇到了一个最威胁他们家族的敌人。他觉得他与白兰天生八字不合,望着他那双笑眯眯看似纯良无害的眼睛就头疼。他天生就跟这种人不对盘。
对方的战力是彭格列无法比的,有很多小家族借着白兰的力量突然崛起,在这种四面楚歌的情况下,如今彭格列在黑手党世界里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跟九代目掌管的时候差得有些远,不少人受不了这种受不了这种落差一走了之,也有一些老部下看不惯他的形式作风经常表达不满。
他是做不好的首领的,9年前他就跟Reborn 不断地重复,事实上他确实没有做好,他也没有保护好所有人。
可是这次朝Reborn 抱怨他也听不太清了,受了太多射线的照射那人在病床上昏睡了好久。纲吉会每隔一段时间去看他,在病床前坐一段时间讲最近发生的事。比如总部的状况,比如瓦利安虽对外宣称是九代目直属,可还是帮助他们缓解了危机,比如云雀前辈创建的风纪委员财团运转情况,还比如并盛的妈妈和女孩子们目前都没有危险。
纲吉想着说着这些闲话,会不会把他的家庭教师气醒再踹自己一脚,赶着自己去训练。
每当这个时候,不管任务有多繁重,狱寺总是在病房外面等着自己,静静地听着他对着Reborn 絮絮叨叨地讲些进来发生的一切,有时候他讲得太久了,讲到最后自己都分不清在讲什么。之后出房门会看不到狱寺,纲吉会花上一段时间在医院的某个偏僻角落找到他那人,以及满地的烟头。
狱寺这一年烟抽得越来越凶,虽然从来不在他面前抽,但他能感受到那人身上被香水遮掩着的愈发沉重的烟味。他提过让对方少抽点对身体不好,狱寺应上应着说着什么让十代目担心了,实际上并没有少抽。他还想说狱寺几句,结果对方就开始一丝不苟的汇报工作他的心思又被一大堆事情填满。
纲吉觉得自己每天脑子里要装的东西太满了,满到快处到爆炸的边缘。要在意的人与事变得越来多,以至于分给他的岚守的时间少得可怜。
最近同盟家族又受到了袭击,纲吉派出了狱寺去查看情况。事实上他是不想派他的岚守,可是一会半会也找不到合适的人。狱寺对他安排的任务一向都没有什么意见,利索地回房收拾去了。
纲吉在他的房门口发呆地站了一会,从他开始做出这个决定时他就已经后悔了。
这样的场景纲吉一年前前碰到的一模一样,那名优秀的部下毫不犹豫地接受任务,并说着十代目请安心我很快就回来了。
他确实很快就回来了,用着纲吉最不能接受的方式。
而一年后的狱寺也是这样,甚至还没等他说什么那个人就给他「我一定会做好的」这样的表情。
狱寺也说了同样的话,纲吉怔了一会等反应过来手脚已经变得冰凉。他将狱寺的脸庞与那名部下的重合起来,突然清晰地回忆起来信任部下满是血痕的尸体。他的恐惧是最没有道理的,可是那可笑的不安就像荆棘一般疯狂滋长。
他觉得自己应该没有什么理由害怕,狱寺君那么聪明又能打架,最近好像又得到了很厉害的匣子,去的地方又不远也不用呆很多天。可是他还是莫名地害怕,怕他去了再也回不来了。
就像那鲜血淋漓在黑夜中无数次缠绕他的噩梦那样,陪着他最久的狱寺君也死掉了。
明明自己已经见过太多次死亡,早就变得刀枪不入冷漠无情,可是一想到狱寺君也会有那最坏的可能,就突然没那么镇定。
这个人陪他太久了,久到一但把他硬生生地从生命里抽离,所有的神经就会像被淬了毒的利刃切割一般,变得破碎不堪血流成河。
他站在狱寺的门口乱想了好久,等到那人叫他才回过神来。狱寺像是没有收拾完,袖子也向撸上了一半,他诧异地看着自己,“十代目您怎么来了?”
纲吉干笑了两声打算糊弄过去,狱寺侧过身打算让自己进去。他犹豫了几秒,在来总部之后前几年他还去过狱寺房间几次,之后再就很少来了。
他走进来,看到了快收拾完的行李箱,没有缘由地叹了口气。狱寺走到他面前,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才开口,“失礼了十代目。”
纲吉没明白,啊了一生抬眼看他。只见那人靠过来轻轻地抱住了自己。这个动作并不陌生,很多天早晨他都是靠在那人身上睡着的,狱寺为了让他睡得安慰会稍微抱住他。可是他这样主动,却是第一次。
“十代目,您好像很不安。”
纲吉把脸埋的很低听到那人这样讲,自己并没有开口,他相信自己的表情一定难堪的要命,要不然怎么会轻而易举地被看出来。
“我会回来的,一定会的,请您相信我。”
那人的声音就在自己耳边,低沉又有些沙哑。纲吉闻着他身上过于熟悉的烟草味,一时间 突然忘了想说什么。好像那味道有一股魔力,会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应该相信狱寺君的,那人对他说的从未食言过,这将近十年来也从未改变。他也不该突然这么胆小,胆小的像是回到了14岁,像是忘记了所有血与泪的过往那样变得懦弱不堪。
他又将脸埋得更深,过了半晌等自己差不多冷静下来,无奈地自嘲地笑了一声才开口,“啊我的表情是不是很难看。”
那人像是低声轻笑了一声,在纲吉目前少之又少忙的不可开交的记忆里,狱寺基本是不笑的。要么是没什么表情地向他汇报工作,要么是自己躲在角落里皱着眉头抽烟。
“我很生气在十代目不高兴的时候我居然有这种想法,但是一想到十代目为我担心……”
“我就很开心。”
他的声音回响在纲吉耳畔,声音不大却感觉很认真,纲吉咬了咬嘴唇抬起头看他,看着他那双好看到没有杂质的眼睛,再一次更无奈地开口,“我肯定会担心的啊,狱寺君是我最重要的伙伴,只是……今天突然想起来之前的事情了。”
狱寺像是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也没有说总说的「对不起」。只是还住他的背,轻轻地抚着他。
纲吉由着狱寺抱着并把下巴放到那人肩膀上,静静地靠了一会。彻底冷静下来后,稍微将那些没有道理的不安刻意抛在脑后,他这才有时间打量这个整理的干干净净的房间,跟自己的房间一比纲吉都不敢相信,狱寺能忍得住自己房间的乱每天过来敲他门叫自己起床。
纲吉打量了一圈看见了那个还没收拾完的行李箱,还看到桌子上一堆小匣子,大概也是要带走的。又眼眼尖地看到匣子旁边像是摆了一张色纸,一直在反着透进屋里夕阳的光很晃眼。
纲吉有点好奇从怀抱中出来走过去一看,发现只是一张照片。是一张异常熟悉的照片,是那年那个糟糕透顶的合影之后,纲吉发现只有他和狱寺没露出正脸着又拉着那人单独照的那张。这张照片也没有拍的很好,两个人都过于青涩,纲吉又笑的不自然,狱寺是被硬拽过来的也有些发懵。之后虽然狱寺请求过再来一张,要么是山本看到了说着「啊看起来好有趣」也加了进来,要么是按下快门的瞬间蓝波来捣乱或者女孩子们也凑了进来。
之后虽然有了手机男孩子也懒得自拍拍了也懒得打,最后由于各种原因这张成了两人唯一的合影。这张照片因为隔的太久了有些泛黄,却被保存的很好。被压的很平像是刚从哪本书里拿出来过的那样,照片背后有着狱寺写的日期,纲吉一看,整整过去八年了。
他有些哭笑不得,这张拍的不太好的照片和那张乱七八糟的合影,像极了他的年少时光,糟糕却又珍贵,止不住地想让人回忆。
狱寺看到他拿着这张照片有些尴尬,好像又有点紧张,只能摸了摸自己的耳钉。
“让您见笑了,十代目。”
纲吉抬起头冲他温和地笑了一下,“啊没想到狱寺君保存的这么好。”
狱寺敛了敛神色也把目光投过去,然后非常认真的开口,“这是我和十代目唯一的合影。”
随后他看纲吉没什么反应,又挠了挠头想了几秒,像是知道有这种回应般开口,“那个……十代目肯定不记得了,我现在就收好。”
纲吉没说话,事实上不是他忘记了。
他记得,一直都记得。
纲吉起初也想把照片夹在某本书里保存好,可是他又不爱看书又怕弄丢,最后想了好久就把照片藏在那个装着那张糟糕的大合影,一直摆在自己桌子上的相框里。因为是在大合影后面,两人照片从外面根本就看不出来,连Reborn 也不知道。
狱寺见他不说话,小心翼翼地将照片抽走后,将照片夹在笔记本里,然后一起塞进了箱子。随后又开始特别积极地给纲吉介绍着自己新得的匣子,纲吉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看着他兴奋的神情,像是回到了10年前。
狱寺的匣子太高级,组合来组合去他也听不太懂。只能看着狱寺的好看的侧脸有着愣神,对比刚才照片上的少年时期的狱寺,他变得更加成熟又棱角分明。
他不得不承认,成熟的狱寺君是太有魅力的。还是之前Reborn 提的,说他不关心守护者们的情感生活,对他岚守示好的人能从他的房间排到总部大门口。
纲吉忘了他是怎么回复家庭教师的,只是隐约记得自己好像笑了笑,感慨了一会。然后盯着相框看了一会,由大合影挡着也看到里面的照片。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把照片拿出来重新装到一个相框里再摆出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照片放到相框里面而不是别的地方。
纲吉感觉自己做的这些麻烦又没什么意义,可是还是没怎么经大脑思考做了出来。他也不知缘由,也太想去知道。
就这样把两人的合影夹在了相框背面,像是将缠于这漫长时光下的所有情绪,通通都隐藏起来,尘封于此,见不得光。
沢田纲吉与狱寺隼人相遇的第十年
Reborn 死了。
在他去日本支部的前一天,Reborn 曾醒过来在那个完全隔离射线房间里看起来很精神,甚至还跳起来踹了自己一脚。
纲吉还来不及感动魔鬼家庭教师终于醒了,就直接被他的言语的攻击,只能硬生生地把所有激动的话全部吞回了肚子里。
Reborn 听完了狱寺的汇报后,对自己的嘲讽仍是毫不留情,纲吉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笑了笑,想着不愧是最强婴儿躺了一年多还那么有活力。
他又跳到了山本肩膀上,盘着腿气定神闲,“不过,对于废柴纲来说,这个首领当的算是及格了吧。”
纲吉象征性地哈哈了两声,他对家庭教师的少见的夸奖不抱有太大的期望,接下来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然而出乎纲吉意料,Reborn 夸完他什么话也没讲,只是非常嫌弃地赶他走,说着什么不要打扰自己休息,并且边说边让列恩化成枪。
纲吉从少年时期开始就是被这样吓大的,他丢下一句你好好休息,连忙拽着狱寺和山本离开病房。
可那时的他很开心,感觉一切都回来了。有那么一瞬间,像是回到了年少时光里那段最和平的日子。Reborn 醒了,日本分部的基地已经建好了六成,最近白兰的动作也少了很多,守护者们 在最近执行的任务里也都没有受伤。
是不是一切都会逐渐变得好起来,纲吉这样想着,甚至开始期待起来回日本的旅程。
可是,是好不起来的。
在日本处理各项工作后回到总部后,纲吉的魔鬼家庭教师已经走了一个月了。是在他离开总部的第二天走的,临走前Reborn 又下令封锁消息,总部瞒的死死的,一个月以来在日本的一行人一无所知。
当他终于从日本回来,留守总部的部下宣布了这个消息时,空气如死一般寂静,令人害怕。所有人的目光都集在纲吉身上,然而他只是微微地怔了几秒,随后扯了扯嘴角,看起来像是在笑,又像是别的。
“啊果然,太像Reborn 的风格了。”
他以为回来又得挨家庭教师的训,可是事实上只能对着一块冰冷的墓碑。
听说为了封锁消息,连葬礼都是极为简单的,只有总部剩下的人简单地操办了下,其余最强婴儿也一个个都走了,最后没有什么人参加。
纲吉边听部下解释边抚摸着墓碑,突然笑了一声,部下揉了揉眼睛再也说不下去了。
“Reborn会不习惯的吧……”
“他可是世界第一的杀手啊。”
明明是这个人把自己的人生搞得一团遭,却擅自丢下他一个人先走了。
“你还没给我讲怎么解除诅咒啊……Reborn ”
“真过分啊你……”
纲吉就跪在墓碑前喃喃自语,墓碑很凉,他的身体也是浑身上下凉的彻底。狱寺好像是喊了他几声,可是有点听不见了。
他继续对着墓碑说话,想问他自己关注守护者们情感生活的方式怎么样,想问他诅咒前到底是什么模样,可是到最后说不下去了,因为胸口太痛了,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
心已经被扎的千疮百孔了,就算再次受伤也没关系,可是这次为什么这么突然那么疼啊。
Reborn ,你能不能告诉我?
他跪的太久了,膝盖以下都是麻木的。狱寺看不下去了,压低了声音喊着他并走过来扶他,纲吉没有动,他能感受到那人浑身都是颤抖的。
“让我再陪他一会吧,狱寺君。这一个月没什么人跟他讲话,他一定很寂寞。”
“……不过我这么说他肯定要在那边骂我了。”
纲吉低声开口,再想说点什么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什么都讲不出来。
天在逐渐变暗,人也一个个都走了。他到最后只记得山本走之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其余的都忘在了黑暗里,只有远处的几盏灯微微地放着光。
也不知道跪了多久,好像下起了雨。周围都是哗啦啦的雨声,可是纲吉感觉头顶干干的什么都没有。他终于缓过神一抬头,借着微弱的光,他看到了一把伞,又看到了为他不知撑了多久的狱寺,只是那人把脸藏在了阴影下,看不他的表情。
他以为狱寺也走了,从回到总部到现在,他脑子都是一片空白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不想去记。他与狱寺两个人就这样沉默地在雨中呆了大半夜。
所有人都不是善于缅怀过去的人,纲吉却做不到,可他又必须做到。
只是会偶尔抓着老师破烂不堪的帽子,把自己反锁在空荡的房间里,一个静静地人坐一会。
在那以后,所有的一切都朝着最坏的方向前进。密鲁菲奥雷的攻势越来越猛,彭格列总部分崩离析,纲吉想破了脑袋,最后同意了入江很久之前提到的那个可能会战胜白兰的对策,可是他犹豫了很久,终于才下定了决心。这个决定太疯狂了,他除了相信10年前的自己别无选择。
只是他不想呆在巨大的装置里沉睡,而是想交换回到10年前,回到那个和平的并盛,度过糟糕的却又温暖的每一天。
哪怕是一场梦也好,可惜这场梦过于奢侈,以至于从未降临过。
该来的总是会来,最后密鲁菲奥雷下了最后的通告让他孤身一人去谈判,否则直接攻进总部。
总部的部下基本都表示反对,连山本也皱着眉头等他开口。纲吉没拒绝直接同意了,他以为反应最大的狱寺却是一言不发,像是沉默地支持了他的决定。
临去的前一晚,狱寺像平常一样认真朝他汇报工作,之后总部大楼里便没了他的踪影。纲吉找了好久,最后在花园深处的角落里找到了他。
找到时,狱寺正在抽烟,抽的很凶一根接着一根。看到他来,到把狱寺吓了一跳,直接呛到了背着他不停地咳嗽。
纲吉无奈地看着他轻轻地拍他的背,又把他手上刚点燃的烟拿过来,自己学着他的模样狠狠地吸了一口,可是他完全不会抽,烟呛得他直接流出眼泪。
狱寺来不及管自己又把烟抢了回来,扔到地上踩上去立马让它熄灭。之后把着他的肩膀有些着急的开口,“您怎么能抽这种东西,身体会很不好的。”
纲吉歪了歪头,借着月光看着飘在空中朦胧的烟气,“知道它不好狱寺君你还抽,你数数你从我房间出来到现在抽了多少根了。”
狱寺想张口说什么,最后没有说成,最后只得把手从纲吉肩膀移开,硬生生地从喉咙里挤出了「对不起」。
纲吉看着他的表情,叹了口气,“不过好像,抽烟确实会让人忘掉烦恼,不如狱寺君教我抽吧。”
“不行。”
狱寺立马反对,纲吉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他。凭他对这个人10年的了解,一般自己这么看狱寺的时候,那人从来不会拒绝他的要求,虽然平常也是非常听他的话。
那人果然移开眼,不再看他。两人僵持了几秒,最终还是狱寺认命般妥协。
“十代目明天回来的时候,我就教您。”
纲吉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狱寺见他不说就当他同意了,连忙又开始讲自己的,“不过我会监督您的,您只能一个月抽一根。”
“作为十代目的左右手,我必须对您的健康负责……”
“还有……”
“虽然我相信十代目做的任何决定,可是这一次……”
狱寺绕来绕去还是要绕到这个话题,他的手抓住了纲吉的双肩,力道很轻像是怕弄疼他,但仍让纲吉觉得有千金重 。
“请您照顾好自己,平安回来。”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一年前他担心着狱寺的离开,一年后狱寺担心着他的离开。狱寺向他承诺了平安归来,他没有承诺。
“不过白兰不可能动得了您一根头发的,十代目那么强,说不定半个小时就回来了。”
“我就在总部等您。”
狱寺仍在絮絮叨叨,仿佛要将刚才会议里憋的全部讲完。纲吉向前走了几步死死抱住他,那人立马停止了话语,身体也彻底僵住。那人身上仍是他熟悉的混有古龙香水的烟草味。他把额头抵在那人宽厚的肩膀上,没有看他那双好看的淡绿眸子。
“啊那就请狱寺君在这段期间照顾好大家。”
狱寺愣了几秒也抱住了他,并很认真地向他承诺,低沉沙哑的声音响在纲吉耳畔。
“我会的,十代目,请您放心。”
“您想守护的我全都会替您守护好。”
狱寺向来是说到做到得到的,不像他。Reborn 在那边可能都要被他气个半死。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打算将脑中的乱想全都赶走。接着睁开眼又掏出来手机看了看时间,瞟到上头的日期后沉思了几秒。
“狱寺君,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那人像是想了一会,半天没反应,最后有些歉疚回答他忘了。
纲吉低声笑了一声,抬起头看他。那人仿佛还在考虑今天是什么日子。
“你忘了吗狱寺君,很多年前你弄了一个纪念日,叫什么成为十代目的左右手的第365天的纪念日。”
狱寺反应了几秒,像是想起来烦躁地抓了抓他的头发,“啊又是10年前的我,总是给十代目添麻烦……”
纲吉看着他想起少年时自己咬牙切齿的表情,止不住地笑,“换一种说法吧,明天是我和狱寺君相遇十周年纪念日。”
狱寺停止了对14岁自己的怨念,楞楞地看着他,神色渐渐柔和下来,像是变得很开心,眉眼间全是灿烂笑意。所以说这个人会变脸吗?纲吉这样想着,狱寺乐了几秒钟才开口。
“没……没想到十代目还记得。”
“那个狱寺君到底对我的记忆能力到底有什么误解?!!”
狱寺急忙敛了神色挽救,“没有!!我只是,特别开心……”
“与十代目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我的纪念日。”
“狱寺君又开始说这种让人羞耻的话……不过好久没听过感觉好熟悉。”
纲吉老毛病犯了对着他吐槽,事实上10年前的今天,好像也是在夜晚里,周围人都走光了,只有他们俩。纲吉想了想这十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索性这个人一直在身边,陪着他。
他对上那人好看的眼睛,突然有了一种想把10年前的话再说一次的冲动。
哪怕过了10年,早已物是人非。那个和平的并盛不复存在,照片里的那些人永远都聚不齐,更糟糕的是可能真的不会有未来。
可他还是想说,虽然关于那人所有的情绪都被埋葬在了时光里,只是在这一刻,他想任性地挖掘出来那么一点。
纲吉呼出了一口气眨了眨眼,抬头看着西西里的星空,与十年前在并盛的完全不一样,只是身旁的人没有变。
他勾起嘴角,轻声开口,像是感谢,又像是告别。
“十年了狱寺君,谢谢你陪着我。”
狱寺隼人在与沢田纲吉相遇的第十年,他失去了他的整个世界。
那天纲吉只身前往密鲁菲奥雷之后,他整个人都有些莫名地心神不宁。他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十代目那么强马上就会回来了,可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前一天晚上十代目的表情。狱寺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打算将所有的都抛到脑后,又拿着手中的文件进到了那人的办公间。放好后,为了让自己不瞎想又开始整理房间。
狱寺可能大概是总部里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当山本撞开办公室的门冲进来时,他正在对着满地的玻璃渣出神。
因为一直在担心纲吉,他有些心不在焉地收拾桌子,一不小心就把相框碰到了地上,玻璃摔得粉碎。狱寺很懊恼,在心里不停地责备自己弄坏了十代目最宝贵的东西。他将合影小心翼翼从玻璃渣里将捡出来,然后就发现了藏在相框里的 他与十代目的合影。
狱寺看到后完全地怔住了,一时间心仿佛成了一团乱麻,所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全都混在一起,怎么都扯不开。
狱寺用指尖碰着照片上少年的脸,那人就像一缕温暖的春光,在十年前的某一天射进了他灰白惨淡的人生里,从此他的世界便只有那一个人。
山本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狱寺隔了好几秒才缓过神抬头看他,那人满头是汗神色看起来难看极了,他一直在喘气想要跟他说什么却一直迟迟不肯开口。
那人又向前走了几步,看到了自己手中的照片之后,攥紧了拳别来脸不再看他。
“狱寺,你听我说。”
“阿纲他……出事了……
“他和小鬼一样,也走了。”
短短的那么几句话像是突然在耳边炸开,脑海中变得一片空白,刚刚才有的「十代目心里可能有我」的喜悦,全部被冲散的七零八落。明明窗外晴空万里,他却向是被丢进了一个灰色世界里,没有其他色彩,也没有光,只能感受到自己在无尽地下落沉沦,比十多年前的自己还要绝望。
等狱寺稍微缓过神来,发现山本也跪在自己身旁,像是在抓着自己的手。他低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拣来了地上的一块碎片死死地攥在手里,手掌被割的到处都是血,地上的碎片也被染上了鲜红,可他却毫无知觉感不到疼。
他应该是站起来给山本一拳的,这肯定是假的、骗人的、太可笑了,十代目不能死的,不可能的。
可是脑海中却不断回放昨天晚上的场景,回忆不停地倒带,画面逐渐变得黑白,最后只剩下十代目那个温柔又苦涩的笑容。
十代目早就料到了,这一切都是真的,他没有在做梦,手掌那里突然开始有了感觉,那里好像还在汩汩地流着血,明明是手受了伤,心却要命一般的痛。
狱寺终于忍不住用布满血的手捂住了脸,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屋外有人在哭,像是蓝波又像是一平。整个总部都乱了套,到处都有人跑。狱寺却什么都听不见,他的眼泪混着血落到了地面上,合影里的两人都被染得看不太清了,就如同两个人的未来。
他有那么一瞬间是想拿着枪对着自己,也跟着十代目去的。然而那人在临走前,还有任务交给他让他照顾所有人。
他不可以不完成十代目交给他的任务。
狱寺擦干眼泪,用镊子将扎在手掌心的玻璃碎片拔出,找了一个新的相框装好大合影端端正正地摆在桌子上,最后将那张染着干涸血迹的二人合影小心翼翼地放进钱包。
他之后站出来稳定了局势,又主持了葬礼,可总部有人留守却已经濒临毁灭,分部需要人过去。众人商议之后狱寺带着十代目的遗体回到了日本,将棺材放置在了并盛城附近山上的树林里。
狱寺在日本每天除了尽自己所能挽救之外,平常的时候跟以前不太一样却也没多大区别。
他每天早晨睁眼,不再是去厨房拿早餐敲十代目的房门帮他打领带,而是走进那片静谧的树林中,替十代目换棺材里的花。那人很喜欢意大利街头的花香,跟自己提了不止一次。
然后就跪在那里讲前一天发生的事,汇报大家的安危。偶尔山本也会过来,大部分时候都是他自己一个人。临走前他会轻轻抚摸棺木,但不会用已经结痂的那只手。
这天狱寺仍重复着相同的事情,只是那天下起了小雨,他忘了带伞。
他跪在那里,刚想开口说对不起,可明明这十年来说了上千次对不起,在这一刻那几个熟悉的字节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张口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他还有什么资格说对不起?
他没有保护好十代目,也没有还给十代目一个和平的并盛,他从来,都不配当一名合格的左右手。
没了十代目他狱寺隼人什么都不是。
沢田纲吉的生命中有太多太多人,可狱寺隼人的生命中只有一个沢田纲吉。
早已习惯独自流浪的心在某一天突然有归宿,最后却还是逃不了被放逐的结果。
从十代目离开的那天开始,他已经变得一无所有。
狱寺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十代目肯定不愿意听他说对不起。因为对不起说多了是没用的。
抬起头看向那灰色的天,阴沉沉地让人喘不过气。并盛最近很不安稳,他想等平静下来在汇报,免得十代目在那边不安心。
他也不敢汇报,如果没有替十代目保护好所有人,是他的错。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从小到大一直在逃避,从意大利逃到了日本,逃离了母亲的死亡,过了十年他仍然没有长进,直到现在他还在逃离着沢田纲吉的死。
他也更不敢开口,那个还未来得及开口的告白也全部都封在了心底。
狱寺突然想起那年的长假,在那个有着黏糊糊的带有些甜味暑气的夏天里,如果那时自己立马告诉十代目乱指的单词意思,他这个胆小鬼是不是有机会向那个人传达自己隐藏了多年的心思。
他就这样回想着没有说话,原本的小雨却越下越大,大得就跟几个月前十代目跪在Reborn 碑前那晚的雨一样。
“十代目。”
他终于开口,声音太过于微弱,瞬间消散在了磅礴的雨中,并且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混着冰凉的雨从脸颊上缓缓滑落,坠到地面上,摔得粉身碎骨。
“Ti amo”
“那时我应该立马告诉您它的意思的……”
回忆可以倒带,时光却不能倒流。
那些关于所有喜欢与爱的回忆,通通都被埋葬在了这场时光的祭奠里。
早已无人问津。
然而只是在这十年间
“我每一天都没有停止过爱你。”
Fin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写这么多??
这篇文写的蛮痛苦的,预想只有五千左右(?)结果却写了流水账。270应该是温柔又强大的,因为前十年我从27的角度写,总觉得把他的太过软弱,却又不知道怎么改,就很痛苦,我的文笔写不出狱纲美好的万分之一,最后还是坚持一点点写完了。第一次写这么长的短篇很忐忑觉得自己很ooc 却又很想写下去
写一个被埋葬于漫长时光下的爱情故事。
这个故事过于漫长,又有些悲伤,但会一直让人止不住去回忆。
纲吉的世界里狱寺很重要,但除了他还有很多人,而狱寺的世界里只有他的十代目这一个人。
然而我写不出来。
写了好几对同人我还是蛮喜欢这种糖里夹刀子的(不是x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能bb 那么多
最后27改变了未来 然后590就跑去跟270表白了 不答应就第二天接着告白的那种(x
【狱纲】独一无二的你|一发完
是一个关于十年后与十代目单方面冷战的590,意外遭遇了蓝波故障的火箭筒魂穿十年前的故事,成熟的大人不想重新体验校园生活啊啊啊,他只想回去找他的十代目!
1.4w字,将收录于首发帝都家教only的个人图文志🥹
狱寺隼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突然就出现在了十年前的自己家里的。
蓝波呆滞地坐在离他一米多远的地方,像是被吓傻了,旁边的地板上散落着数不清的零食残渣和倒掉的饮料,估计过不了多久那一片就会变得黏糊糊难以清理。但这些都不是狱寺思考的重点,他目光落在手边不远处还冒着烟的十年后火箭筒上,明白了缘由——应该是十年前的自己和五岁的蠢牛打闹时不小心被交换到未来去了...
是一个关于十年后与十代目单方面冷战的590,意外遭遇了蓝波故障的火箭筒魂穿十年前的故事,成熟的大人不想重新体验校园生活啊啊啊,他只想回去找他的十代目!
1.4w字,将收录于首发帝都家教only的个人图文志🥹
狱寺隼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突然就出现在了十年前的自己家里的。
蓝波呆滞地坐在离他一米多远的地方,像是被吓傻了,旁边的地板上散落着数不清的零食残渣和倒掉的饮料,估计过不了多久那一片就会变得黏糊糊难以清理。但这些都不是狱寺思考的重点,他目光落在手边不远处还冒着烟的十年后火箭筒上,明白了缘由——应该是十年前的自己和五岁的蠢牛打闹时不小心被交换到未来去了吧。
但好像还有哪里不对。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光头发变长了一点,手指上传来的冰凉触感也并不熟悉。狱寺把手伸到眼前:果然不是自己常戴的那几款定制戒指。十年前的他还没什么钱,有时候打一些课外工,挣的零花钱除了给十代目买一些小礼物外,剩下的会给自己添置一些当时觉得很酷但现在看起来有点廉价的装饰品。
那看来是火箭筒又出了问题,显然他只有意识穿了过来,身体却还是十年前那具身体。他倒是无所谓,这样反而在这边更容易活动,引起的骚动也要更小,他只寄希望于十年前的他不要给自己添什么麻烦,毕竟……唉,想到那件事就有点头疼。
蓝波突然回过神,那股五岁的嚣张小孩气焰又重新燃了起来,他见狱寺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虽然有点疑惑自己的火箭筒怎么没有作用,但出于这种奇奇怪怪的故障之前也不是没发生过,所以立刻被他抛到脑后去了。既然什么事也没有,那笨蛋狱寺也没有理由揍自己了!
狱寺隼人睨了他一眼,一边收拾房间里的狼藉,一边分析着眼下的状况。十年来他逐渐养成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习惯,从前遇见突发情况他总是想要直接冲上去,手段可谓是简单直接,即便是占了下风,也要在气势上压人一头。到现在他更乐意于先不动声色地去分析形势的走向,然后再用最准确的判断,做出果决的行动。
对手曾嘲笑他是熄火的炸弹,哑了声的家犬,连牙齿都钝了几分。但狱寺听到之后,只是摩挲着小指上的戒指冷哼一声。
当经过沉积的暴风袭来之时,只会变得愈发直击要害,讲这种话的人将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来轻视彭格列的岚守。
把房间收拾干净之后,狱寺隼人在床上发现了一个手提包,他很熟悉上面的图案,是十代目的便当袋。里面工整地摆放了两套洗得干干净净的便当盒和餐具,应该是给十年前的他和蓝波准备的,上面还残留着他家柑橘洗洁精的气味,很明显有用心洗过。狱寺不知怎么的感觉有点可惜,如果再早来一点的话,可能就能吃上十代目家的便当了,老实说,他还挺怀念沢田夫人的手艺的。
袋子里面还夹着一张宣传单,结合上蓝波的存在,狱寺立刻心下了然:有时沢田夫人会在周末商店街搞活动的时候拉着十代目一起去买打折商品,可能是因为带着小孩不方便,所以好几次纲吉都愁眉苦脸地来拜托自己来照顾蓝波半天的时间。
狱寺对照顾小孩…尤其是蓝波这样的小孩这件事实在是深恶痛绝,他也想跟十代目一起去逛超市——即使两个人其实都只是去充当沢田夫人的苦力,在一群妈妈们之间尽量拿下更多的打折商品罢了,但纲吉一直觉得这样的行径和狱寺酷哥的形象实在太违和。当然以现在的狱寺对首领的了解,他猜测十代目很有可能是更害怕自己冷不丁的幼稚行径,从哪掏出来炸弹把所有和他们抢的人炸飞。所以比起跟来,把蓝波寄放在自己的家里,干脆让他们俩都不要跟去似乎更安全一点。
“拜托了,狱寺君!就……只是别揍他就行!!真的很抱歉!但现在只有狱寺君可以帮我了——”
狱寺隼人想起那时纲吉双手合十拜托自己的样子,有点怀念。
他很清楚十年前的自己是如何虔诚地接下这个任务,然后又是如何忍耐地和蠢牛共度完那几个吵闹的周末下午的,那时的他简直是个忍者!成年人狱寺突然庆幸还好自己没穿来那么早,不然就要重温与蠢牛的独处时光了——十五岁的蓝波他都忍不了,更不要提五岁了。
而应承下纲吉的请求这件事,其实完全不像他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为首领分担忧愁是左右手的职责啊之类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当然这本来就是应该做的),反倒是纲吉的那句“只有狱寺君可以帮我了”刺激到了他。年轻的狱寺不敢承认自己心里有一种兴奋感在隐隐作祟,但是让成年的狱寺隼人来看的话,这根本就是爱十代目爱得要死的体现。
即使是现在,狱寺隼人也对纲吉偶尔表现出的这种“非他不可”的小请求无法抵抗,即便他确实已经成为了彭格列十代目独一无二的正牌男友,但他永远都会在意这一点。
然而不得不提的是十代目已经两个星期没理过他了……说到底这就是一场令狱寺想起来就后悔不已的单方面冷战。而他和十代目的感情危机还没有解决,他就被这这蠢牛一炮轰来了十年前。好巧不巧,不但他现在是个国中生的样子,你猜怎么着?现在都已经过了不知道多少个五分钟了,他仍然在这里!
看来要等十代目什么时候能发现十年后的他不对劲,再找技术部来解决火箭筒的故障,他才能够回去了。
……但前提是十代目会主动来理他,一旦想到这点,狱寺就觉得自己的冷静面具在隐隐出现裂痕。
他抓着自己的头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无视掉蓝波惊异的眼神,把小屁孩的外套丢了过去。等蓝波不情不愿穿上之后就从床边站起身,一手拎着便当包,一手提着蓝波的领子,大步走出公寓。
“真是辛苦你了狱寺君!还麻烦你亲自把蓝波送回来。我正准备去你家接他来着,不过看上去你们两个相处的很好我就放心了……哈哈。”
狱寺目不转睛地盯着纲吉感激的笑脸,心里满是激动和挫败无处安放,他刚拎着蓝波来到沢田家门口,就遇见了正要出门的纲吉。对方不但主动和自己打了招呼,还对自己露出了微笑,这可是他整整两个星期都没从十代目那得到的待遇了!狱寺屏住呼吸,努力按捺住自己难以言喻的心情,但在沢田纲吉的眼里,看见的则是他满面愁容地把头撇向了一边,嘴角比平日反而还要更下沉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狱寺君?”纲吉有些担心地问道,狱寺一般在他面前表现得都很逞强,很少会表现出自己撑不下去了的那一面,所以突然露出这种表情,感觉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狱寺本来不想回答的,二十多岁的他还要被十几岁的十代首领来安慰,实在是严重的失职,但他又迫切地希望有个人能解开他的疑惑,而这个人只能是沢田纲吉。所以他踌躇着还是问出口了,只希望还是国中生的十代目和十年后的十代目答案能够大差不差吧。
“我想知道……十代目会在什么情况下生我的气呢?”
居然真的问出口了!狱寺隼人捏着眉心,不愿面对纲吉讶异的表情。纲吉则是像真的被这个问题给困难住了,惊讶过后便陷入了沉思。
好像什么情况下都不太敢生这个人的气啊……纲吉心里默默吐槽,总感觉会被揍的样子,但他很清楚狱寺又不会真的对他出手,这个人的忠诚是有目共睹的。更何况他自己本身也不怎么会生别人气,倒是经常得去担心会不会因为自己太废柴而惹得别人生气就是了……所以这个问题还真的蛮难回答的。
“我应该一般只会对伤害了同伴的人生气吧……哈哈,但狱寺君就是我的同伴啊,而且你还帮了我这么多忙,我怎么会生狱寺君的气呢?”纲吉说了一半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
“诶难道我做了什么让狱寺君觉得我在生气的事吗!!”
“当然没有!”狱寺隼人连忙反驳,一边努力打着圆场一边内心更加苦涩——您只是气到不愿意理我罢了。
“那就好那就好。”纲吉松了一口气,抱着便当袋看向天边渐渐沉下去的夕阳。若有似无的柑橘香气萦绕在他鼻尖,而蓝波此时早已跑到屋子里面去找妈妈要晚饭吃了。他回头看着对面比他高了一个头的狱寺,对方表情还是有点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感觉跟平日里的状态很不一样。那头银发也长长了不少,有几缕垂下来与他下沉的嘴角几乎平齐,看着更显得低落了。
“不然去剪一下吧!狱寺君的头发……好像有点长了。”纲吉小声地提议,“稍微修剪一下,心情可能也会变清爽呢。”他笑眯眯地说。
狱寺愣住了,他想起自己二十来岁剪的那头短发,十代目当时跟他说过同样的话。还有耳钉,他每打一个耳骨钉之后都觉得异常解压。只可惜左右加起来打了五个之后,十代目有些无奈地制止了他:
“隼人……我送你那些耳骨钉不是让你全戴上的,时不时换成新的不是才会有不一样的心情吗?”
狱寺真的很喜欢那些耳骨钉,但他更喜欢的是每次他们在床上,他进入十代目之后,那个人抱紧自己,轻哼着用牙齿衔住它们的样子。
那才是真的解压。但狱寺为此时此刻在纲吉面前回想起这些而感到忏悔。
于是他努力平复心情,嘴角挤出一丝微笑,哪怕他其实还因为没有从年轻的纲吉这里得到关于十代目究竟为什么会跟他冷战的答案而惆怅:
“好的,十代目,那明天见。”
“明天见,狱寺君。”
希望明天一早醒来能够发现自己已经回去了,而他的十代目能消消火气,伸手来摸摸他的耳骨钉,他真的很需要这个。
结果当然是——并没有那么容易穿回去。
第二天狱寺一大早就来沢田家门口了,然而沢田奈奈告诉他纲吉在这之前就出门去了,因为今天轮到他值日。
狱寺暗暗责怪自己的不细心,但他刚穿过来,也确实没有道理会知道今天是纲吉值日,不然按照以往,绝对会提早二十分钟来等着。
这种等待十代目上学的感觉很久没有过了,自从他和纲吉在一起之后,除了出差不在总部以外,他基本都住在纲吉那一层。
但自从他上次出任务受伤之后,十代目就只来看望了他一次,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吧,因为他可能只清醒了这么久。但即使只有这二十分钟模模糊糊的印象,他也能察觉到十代目在生气。
他总是能察觉到,因为那个人的一举一动对狱寺来说都格外重要。
沢田纲吉下巴绷得紧紧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地翻看着床边的伤情记录,见狱寺醒了,他把记录放在一边,用那种复杂的、糅合了失望和难过的目光看向狱寺。
即便狱寺隼人心中警铃大作,但混沌的意识、隐隐作痛的脑袋以及一阵阵耳鸣都不允许他做出什么反应,他只能尽力去分辨纲吉在说什么,但声音却断断续续:
“交给……额外委托……很重要,但……孰轻孰重……的话……没有意义了。”
完了,狱寺在昏过去那一刻想,他把十代目交给自己重要的额外任务搞砸了。
现在这个任务失败了,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了,十代目还会原谅他吗?
答案是没有。
之后的将近两周的时间,纲吉都没有来探望过狱寺,即使他好了一点并且回到了他们一起生活的房间,他都没有等到十代目再回到房间休息。他也不是没有去主动找过,但是每次去了办公区都没有见到人。
只有一个岚部派来暂时顶他工作的助理见到狱寺的到来很是惶恐,告诉他十代首领最近外勤出得很频繁,让岚守大人不要等了,赶紧回去休息。
至于狱寺留话让助理传达一下他任务失败的歉疚,助理第二天则是有模有样地复刻了沢田纲吉的回答,当然他可没十代目那个力气把钢笔捏碎:
“岚守在想清楚我究竟因为什么生气之前,就不要来找我了。”
“所以原来不是因为任务失败吗……”现在的狱寺自言自语地走进并盛中学的大门,完全无视了路过的几个女孩子跟他热情地打招呼。不过他平常就是这种对其他人爱答不理的表情,所以女孩子们没有得到回应也并不生气,反而还嬉笑着讨论狱寺同学真的很酷之类的。
“什么任务?新出的游戏吗?”
山本猛得一拍他的肩膀,体育生的力道十足,差点给狱寺拍一个跟头,他刚刚隐约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抓住纲吉生气的那个点了,结果没想到被山本这么一吓,突然又摸不着头绪了。
狱寺没好气地把山本的手拍到一边去,他才不会跟小十岁的棒球笨蛋计较,他现在跟成年的山本也很少拌嘴了(大概),毕竟是成熟的大人。
两个人走到鞋柜前换室内鞋,不出意外,狱寺拉开柜门,稀里哗啦的信件掉在脚面上,他迟疑了一下,余光瞥见鞋柜后面要躲不躲的人影,想了想,弯腰把那些信捡了起来,放到离那群女孩比较近的台子上。
“他……他居然捡了。”
不光女孩们震惊了,山本也难得愣了一下,伴随着那群女孩的目送跟着狱寺走上楼梯,他开玩笑道:
“今天居然没有扔掉?”
狱寺表现得还是以往那副兴趣索然的样子,但语气却与平时嫌弃的口吻截然不同:“没有必要,无所谓的事没有必要特意去做。”
“那如果是阿纲的呢?”山本饶有兴致地接着问。
“你——”狱寺脚步一顿,猛地转过身,山本以为他终于要像平时那样爆炸了,预想中可能会结巴着说你你你你你在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之类这样的话。
他都准备好继续观看这部由两位好友出演的爱情轻喜剧了,结果转过来的却是狱寺平静的面容,这个人明明嘴角上扬,心情却好像不怎么晴朗,眼神锋利得像是看穿了山本所想一样,一字一顿地说:
“我会把那封情书读一万遍、裱起来、放进最严密的保险箱里,谁要是敢偷走我就弄死他。然后我会把十代目据为己有,每天都要在各种场合跟他说一万遍的我爱你——”
他绿色的瞳孔里有一闪而过的狂热,然后随即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恢复如常:
“怎么样棒球笨蛋,这就是你想听的?”
山本没想到他看的这出校园爱情轻喜剧这就变了味儿地朝着午夜爱情剧狂奔而去,狱寺今天看起来嚣张得很,他摸了摸鼻子,疑惑地想:被夺舍了吗这家伙?
“对了……”狱寺背过去继续往前走,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问你个问题。”他这下又恢复那个熟悉的别扭状态了,山本很是好奇,今天狱寺带给他的震惊实在是太多了,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两种个性切换自如的?
“十代目他……有建议过你剪头发吗?”
“哈??”
即使是没有超直感,沢田纲吉也察觉到有哪里不太对了。
先是炸弹,今天的狱寺居然一次都没有掏出来过,以往每天总是有那么几个让人心惊胆战的小意外。不管是校内的人找茬啊、还是来自家庭教师心血来潮的地狱特训啊,总是会给狱寺隼人一些原地爆炸的理由。
纲吉都习惯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死死抱住这人的腰,让他不要冲动炸了学校。结果今天狱寺不但没有让他的担心变成现实,反而淡定地解决了这些小麻烦。
纲吉为他的成长速度(主要是心理上的)感到不可思议,然而里包恩却若有所思地冷笑了一声,破天荒地大发慈悲放过了他们。
然后是历史课的自选演讲,全班自由分组进行选题以及分享,不管是日本还是国外,只要可以追溯起源和发展的都可以。纲吉一开始还挺发愁的,他对那些很宏大的历史其实不怎么感兴趣,一时之间也不知道选什么题材好。
眼看着其他同学都陆续敲定了题目:像是《日式饮食文化的起源》、《欧洲宗教的引入与发展》啊之类的,听起来就是他所不了解的方向。
不过还好他们组有狱寺君……如果是狱寺来讲的话一定没问题的吧?
狱寺仿佛知道纲吉在想什么,他摘下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放到一边,询问道:“十代目对门外顾问了解吗?”
“诶?”纲吉没想到他突然提起这个,难道这个人要做黑手党主题?他都能预见到一会儿的彭格列宣讲了,这太可怕了,他不会被抓进去吧?
狱寺并不知道此时纲吉早已脑内风暴了十几遍他们蹲大牢的样子,他鼓励似的又问了一遍。
“嗯……自从之前和瓦利亚打过之后,知道了我爸的真实工作,倒是跟他聊了一下,大概还是有所了解的……不过不多,他总是絮絮叨叨讲一些他自己的光荣事迹。”纲吉不好意思地说。
“那就足够了。”狱寺笑了起来,“我来负责讲黑手党的起源和分支,十代目就负责做一些补充延伸,我相信沢田先生的故事一定会非常吸引人。”
纲吉被他这么一规划,感觉忧虑的事情一下子变得明朗起来。之后的演讲也确实像狱寺说的那样,进行地很顺利,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正式与复杂。有了狱寺的规划和铺垫,他只需要讲他知道的那部分就可以了,而且也并没有什么彭格列宣讲、也没有人来抓他们,一切都只是新奇的内容分享。
狱寺君真的很可靠啊……纲吉站在讲台的另一侧,看着狱寺做最后的收尾,他心里默默给脑海中的狱寺小人儿贴上一枚优秀左右手荣誉奖章,但纲吉绝不会告诉他。
最后是下午的家政课,今天的教学安排是烹饪。
纲吉自认为自己对烹饪这一类是完全一窍不通的,什么食材的挑选啊,调料的配比啊,他真的很难拿捏……偏偏狱寺抽到的还是可乐饼,比起另一组的煮物要难不少。他本来也没什么信心去帮什么大忙,这下更是决定尽量力所能及地打打下手就好。
不出他的意料,前面的混合土豆泥,炒制配菜的工序完全不需要纲吉出手,组里的女孩子们完成得都很好,不知道为什么狱寺君好像今天对她们异常地有耐心,甚至开始和其他同学合作。尤其是常给这人递情书的那几个女生,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格外得卖力。如果是平常的话,他肯定会把食材分一部分出来,推到纲吉面前,不管纲吉最后做了个什么东西出来,都会被这人夸得天花乱坠。
现在纲吉反而闲得有点不习惯了。看了看隔壁组,本来山本家就是开日料店的,手艺自然没的说,进度非常迅速又很顺利,而自己这组虽然进展得也有条不紊,但这一切其实跟纲吉没什么关系。他有些踌躇地看向狱寺,对方却好像一直都分了些注意力在他这里似的,几乎立刻注意到他的不安,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
“嘶——”狱寺脸色突然一变,抽回来的手背上被迸溅的油烫了一个泡,他微微蹙起了眉:
“油温好像过高了。”
他手里的筷子上还夹着一个没有来得及放进油锅的可乐饼,即使是被烫到了也没有松开,刚刚是因为没注意有零星的蛋液和面包糠从高处滴入了锅里才会崩到手上。
纲吉立刻站起来,跑到他旁边,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狱寺君!”然后不由分说拽着他的手腕到水池那里用冷水冲洗。
狱寺注视着这个年轻首领的动作,十代目每次也是这样,不管先前有多么局促或者是在任何不习惯的场合,一旦同伴受伤,他都会立刻忘记所有顾虑,冲过来保护着大家。
冲洗差不多了之后,纲吉关上水龙头,熟练地从裤兜里掏出一只烫伤药膏,给狱寺挤了一点在手背上,边吹边涂抹开。
他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揣着这些东西,难道这还要感激最近里包恩突然给他搞什么高温训练?自从莫名其妙当上这个家族首领之后,他大大小小的伤也算是受了个遍,都快成半个医生了,想起来都欲哭无泪。
“狱寺君,炸可乐饼这件事还是我来吧。”纲吉把药膏塞给狱寺,现在他们组唯二的男生之一光荣负伤,已经有了这种前车之鉴,总不能让剩下几个女孩子来继续炸吧,况且她们之前已经做了很多工作了。
“嗯,那您一定要小心,尽量往低放一点。”
纲吉用筷子夹起盘子里待炸的可乐饼,面对着冒出热气的油锅,尽可能近地把它顺着锅边滑下去,其实只要技巧掌握到位,不要因为害怕而把手抬得太高,就不会被迸溅地太惨。
沢田纲吉,你可是一个双手会冒火的男人!!
纲吉乱七八糟地想着,丝毫没有注意到狱寺在旁边注视着他的眼神——不是未雨绸缪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崇拜,而是经过了无数次并肩作战之后,伤痕累累下才能磨练出来的信赖的目光。
最后他们组的可乐饼真的顺利完成了,而且味道色泽和表皮酥脆度都非常不错,大家都很开心,有几个别的组的人循着香味过来想要尝一个他们的可乐饼,意外的是狱寺并没有拒绝。
“味道真好啊你们这组!”
“多亏了你,沢田!没想到你不但这么擅长处理烫伤,还会炸可乐饼!”
“还好有阿纲同学……你都不怕被溅到的吗。”
纲吉有点受宠若惊,因为很少感受到除了身边那些朋友以外的人的追捧,但这确实是他以自己的能力做到的,这种感觉并不赖。
“没想到你这回很大方嘛。”山本又夹了一枚他们组的可乐饼,咬了一口:“毕竟是阿纲炸的,味道真的很好啊。”
那还用说,狱寺难得赞同他,十代目做的可乐饼当然很好。
“把成果分享出去才会有更多人了解十代目的厉害之处。”他很乐意于那些有眼无珠的人能借此机会发现十代目本来的能力,就像他当初被那个人无与伦比的实力和人格魅力所深深折服一样。
纲吉从人群里挤出来,把盘子放在桌子上走到狱寺和山本身边。
“狱寺君的手不要紧吗?不要逞强,如果痛的话要赶紧去医务室才行。”
狱寺摇了摇头,“已经没事了十代目,谢谢您的关心。”狱寺心里既欣慰又苦涩,如果他的十代目没有生气的话,是不是也会和他说这样的话呢?如果他能回去的话,就算十代目还不愿意原谅他也没关系,他只是需要能得到一个见到纲吉的机会。
“十代目刚才真的很帅气。”他轻声说。
纲吉顿了顿,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什么的时候,耳根悄悄地红了。
“今天一天你都怪怪的,不会又像之前一样,被初代岚之守护者G换掉了吧?还是说在模仿?”
山本其实很清楚狱寺早上那一番惊世骇俗的发言,是绝无可能是除了狱寺以外的人口中说出来的,但他还是想不通,今天的狱寺是否直球打得过多了?虽然以往他夸赞起阿纲来也毫不吝惜各种美溢之词,但今天这些话听着让人格外地起鸡皮疙瘩。
今天的狱寺君确实有点奇怪。
“那你就当我是在模仿好了。”狱寺才懒得跟他辩解。开什么玩笑?模仿?他只会做的比G更好!
虽然狱寺说是模仿,但纲吉很确定他们不一样……虽然看起来结果是相同的,但G其实并不很全面地了解沢田纲吉。
他使用的方法是耐心教会纲吉所需的新的东西,或尽自己所能铺设好前面的一切,然后让纲吉随意就能达成他预想的目标。就好比他冒充狱寺和他们参加足球训练时一样,G虽然计算好了角度,把球恰好借助纲吉身体的反弹投射进门,让纲吉受到了同学们的夸赞,但其他人会被假象蒙蔽,纲吉自己却很清楚这并不是单靠自己能做到的事。
简单来说,就是G其实并不了解纲吉本身会什么,而是不断地给他脚下递上台阶。
而狱寺君今天的行为却不同,他表现得很了解纲吉的样子,能做到什么、不能做到什么,总是在纲吉本身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去安排好一切,甚至有的时候纲吉自己都没发现自己还有这么多擅长的东西。
这点确实是很奇怪,虽然气质上与初代岚守很像,但却并不是模仿,今天的狱寺从内而外地透露出成熟大人的感觉,让纲吉忍不住想起刚到十年后的世界时,从棺材里坐起来之后与自己四目相对的那个人。
就这样带着疑问熬到了放学,狱寺如常把纲吉送到了家门口。他正准备离开,纲吉却在身后叫住了他:
“等等,狱寺君。”纲吉犹豫了一下,“……不对,应该是未来的狱寺先生。”
狱寺隼人睁大了眼睛,一时不知道该承认还是该否认,但他早该想到的,十代目的超直感他不可能瞒的过。
“为什么要装作自己是这个时代的狱寺君呢?”
狱寺被问得哑口无言,他一时之间竟想不出那些冠冕堂皇的答案了。他向来没有办法对沢田纲吉说假话,哪怕这个人不是他的那个。
“……因为我想跟您说话,如果我直接告诉您我不是他,您可能会因为陌生而感到不自在,我不想变得那样。”
居然是这个原因……沢田纲吉听到他的话笑着摇了摇头。他示意狱寺跟他进到院子里,两个人找了个长凳子坐到一起。
“不会不自在的。”纲吉双手撑着椅子边缘,肩膀微耸,显得乖巧又安静:“尽管狱寺先生比他年长了十岁,但怎么说呢……你们的心其实相差无几。”
“所以昨天狱寺君问我的问题,是和十年后的我有关吗?”纲吉叹息地说:“从昨天开始就感觉狱寺君心情不太好,这果然不是错觉啊。”
狱寺丧气地垂下头,这时才真正放下所有“我很正常”的伪装,尽显疲态。他真的需要把这些事都捋明白,不然搞不清楚十代目为什么不理他,他真的会思考到疯掉。
于是狱寺隼人把所有他能想到的线索都说给纲吉听,事无巨细,至于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那么一切还要从他出任务之前说起。
出任务前的那个下午,纲吉把他叫到了办公室里,很是神秘地从抽屉当中拿了一张手写地址给他。说这个地点就在狱寺的任务目标附近——大概隔了两条街的位置,他结束了之后可以顺便去那里取个东西,算是个额外委托。
狱寺接过纸片,是一家名字看着挺文艺的店,单从名字上并不能得知它是干什么的,只能根据名字后面的定制两个字猜测这可能是一个小众设计的品牌。
“这是只有狱寺君才能完成的事哦。”
狱寺隼人心里一动,十代目说的没错,他和十年前的自己并无什么不同,如果十代目说这件事非他不可,那他就会为此沾沾自喜,拼死也要完成这件事。
然而他没料到任务中途出了点意外。目标把碰头地点改在了两条街以外的地方——没错,就是那家店所在的街口。
整个岚部凭借最快的执行速度立刻赶往那里,迅速疏散了周围的全部群众:因为他们得到消息,任务目标手上是有炸弹的。
狱寺本来已经撤离到安全的地点,但他突然看见不远处那个名字文艺的店面。小小的店铺装饰得很有品位,可惜它此时正处于目标区域的中心,感觉下一秒就要被炸得稀巴烂了。
狱寺猛得转头,大声问防护栏里的人:
“那个是谁的店?!”
一个穿着工作服的老头站了出来,狱寺把那张卡片递给他,老头接过来,等到看清上面的编号,他惊讶地轻呼,有些为难:“这是一张取货卡,先生……但我很抱歉没有办法给你,因为现在它还在我的店铺里。”
狱寺大惊失色,抓着老板的胳膊问清楚了具体存放的位置,就胳膊一撑跨过护栏,用最快的速度向那个店面跑过去……防爆队的下属都没来得及阻拦,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银发男人像猎豹一样冲进危险区。
他发誓他这辈子都没跑这么快过,然而等到狱寺一脚踹开店门进去的时候,气都还没有喘匀,在他身后蓦然传来尖锐的哨音——
炸弹在他身后爆裂开来。
然后就是那痛苦的两星期冷战了,其实说两星期狱寺都没什么实感,因为这两个星期他前几天头都昏昏沉沉的,睡过去的时间远比醒着的时间长。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因为他提早打开了CAI的防御系统并且人又在室内,所以除了轻微脑震荡和一些皮外伤,好歹是没什么大事。
狱寺的回忆到此结束,纲吉听完心情很是复杂,他纠结地抠着手里的书包带子,心说这个人是真的没意识到问题所在吗。
纲吉想了想,表情认真地说:“我想我现在能回答狱寺先生问我的问题了。”
“真的吗!”狱寺一下子打起了精神,眼睛里充满了欣喜和希望。
他跟那时真的很不一样了,纲吉初次在十年后的树林里第一次遇见这个男人的时候,他周身都笼罩着一种愁云惨淡的气场,仿佛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事值得他去关注了,可以说他绝望的气息颠覆了纲吉对十年后世界所有的想象。但现在则不同,再次见到这个男人,他虽然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但很明显他又重新拾起了对生活的热忱。
纲吉确认一般地向他点头:“狱寺君是我的伙伴,我只会对伤害了伙伴的人真的感到愤怒,所以一开始我并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我会对狱寺君生气。但今天的家政课我好像稍微有点懂了,狱寺先生为了让我去炸可乐饼而故意烫伤了自己……是这样吗?你明明也知道手要放低一点才不会受伤的。”
狱寺哑口无言,他没想到纲吉会注意到这些 或者说,他更没想到纲吉的关注点居然在这里。本来已经被他忽略了的手上的烫伤,此时好像在提醒他一般隐隐作痛。
“所以当发现了这一点的时候我是有点生气的,听了狱寺先生的描述更是理解了十年后我的心情。狱寺君也好狱寺先生也好,都太过不重视自己了,如果是为了我而不好好保护自己的话,那会让人变得更加无法安心。所以我猜十年后的我其实并不是在生狱寺先生的气,他更多是在自我责备,如果没有那个特别委托的话,狱寺先生本不该受伤的。”
居然是这样……不该是这样的。
狱寺隼人被纲吉的一番分析震惊地久久说不出话,十代目会因为他的一时任性之举而自责,这个结论让他变得更加无所适从。
“所以我能问一下吗?”纲吉犹豫良久,手里的书包带都让他捏得不成样了:“为什么狱寺先生会为了这个事这么拼命?以及……我和狱寺君十年后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啊——如果不方便说的话也没事!”纲吉突然意识到自己问了什么,连忙摆手,那个可怜的书包终于扑通一声掉在了地上。
狱寺看着年轻首领慌乱的动作也一时有点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孩这个问题。但最终他还是决定先不告诉纲吉有关于彭格列岚守是如何把首领追到手的这个重大家族机密,毕竟还是要给十年前的他一点发挥的余地才好。
所以他稍稍整理了一下措辞:
“关于特别任务这一点,我想这个时代的我感受也是相同的,如果十代目说了这是只有我可以做到的事,那我会把它当做一种非我不可的标志。如果能让我知道我对十代目来说是独一无二的存在的话,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这样的心情,即使现在暂时还无法传达给十代目,但如果能让这个时代的纲吉了解了的话,对于十年前的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只是狱寺稍微有点忐忑,他在一口气说完了这些之后,半晌纲吉都没有回应……不知道是在沉思还是怎么的,两个人之间一时安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狱寺疑惑地看去,视线刚好与侧过身的纲吉相对,金色的阳光打在那个人的身上,笼罩着一层柔和的辉光,纲吉如往常那样温和地注视着他,狱寺却觉得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你对他来说本来就是特别的。”
“您说什么?”狱寺心如擂鼓,他有点不确定自己听见了什么。虽然他内心知道这不是他的十代目,但他想要相信这个。
纲吉没有复述那句话,他慢慢地陈述着可能性:“他不会故意不去看望你的,他是在自责。如果我是他的话,我会每天晚上在你休息之后,坐在你的床边,一遍遍地看着你因为我多此一举的请求而受的伤,心痛得无以复加。”
“并不是多此一举!是我自己把它搞砸了……”狱寺嗫喏着替他的首领辩解,心都搅在了一起。
交给……额外委托……很重要,但……孰轻孰重……的话……没有意义了。
狱寺想起他印象里那句模糊不清的话,这是一直以来佐证着他觉得自己让十代目失望了的证据。
“交给你的额外委托虽然很重要,但你真的不知道孰轻孰重吗,如果你死掉的话,那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沢田纲吉打断了他继续自我厌弃,“我想这才是我的原话,狱寺君不觉得这个句式很熟悉吗?和指环争夺战的时候差不多,那是我对狱寺君第一次生气。”
狱寺此时已经没有多余的思考去关注到纲吉对他的称呼改变这件事。
从狱寺先生到狱寺君,再到那些对十年后纲吉的内心剖白,只要他仔细想想就会意识到有哪里发生改变了。他这一刻的脑海里只想要赶紧想办法回到原来的时代,不管谁来阻挠,也不管十代目想不想见他,他都要冲到那人的身边,把他的那个纲吉紧紧地抱在怀里。
那么明天就想办法去拜托强尼二吧!
虽然这个时代的强尼二也不知道靠不靠谱……但总归是一个方法!
狱寺猛得站起身,感觉思维一片明朗,两周以来的阴郁顿时一扫而空。他抓着纲吉的手反复道谢,然后大步向着回家的方向跑去:
“谢谢你十代目!我完全明白了!……那明天见!”
在他的身后,沢田纲吉把书包重新从地上捡起来,轻轻拍了拍上面的尘土。手里不知何时多出来的小控制器,思索了一下还是暂时揣进兜里。
他看着狱寺跑动的身形,以及那被夕阳拉得长长的影子,眼神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
“明天见,隼人。”
第二天狱寺又很早来到沢田家门口,即使今天不是纲吉值日,他也刻意早来了一点。没想到的是纲吉没有像往常那样风风火火地卡着点冲出家门,反而早早地就靠在门口,见他来了之后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狱寺君。”话刚出口,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纲吉恍然大悟地说:“我是不是应该叫你狱寺先生比较好一点?”
狱寺有点受宠若惊:“不不十代目……这样就很好。”狱寺先生听着太别扭了,到时候跟学校里的人也没法解释。但在狱寺隼人十几岁这个年纪的时候,却完全没考虑过十代目这个称呼在学校里有多么违和,这个称呼注入了少年一腔的热忱与忠诚,那时他才不会理会别人的目光。
今年并盛的夏天并不是很热,早晨的风迎面吹过来的时候格外的令人神清气爽,而风中的味道和远在地球另一边的西西里有着明显的不同。狱寺前两天都没有心情去感受这些,现在才真的有一种回到国中时期的实感,何况这里到处都有着他和十代目的回忆。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纲吉身侧,两个人今天到学校的时间很早,本来这个点人不是很多才对,但没想到却在鞋柜那里又看见了熟悉的人——昨天存在感很强的那几个女孩子今天又雷打不动地蹲守在了附近。想都不用想,狱寺都能知道打开鞋柜会看见什么,他都有点佩服她们的毅力了。
果不其然,今天可能是换了颜色吧,仍然是包装精致的几个信封。狱寺正准备把它们拿出来,但一只手快他一步,抢先拿在了手里。手的主人比他矮一些,伸手拿信封的时候棕色的发丝软软地戳在狱寺的下巴上,他几乎瞬间心里就浮起了一种异样的熟悉感。但洁白校服衬衫上的气味却提醒着他那两个人明显的区别:他的十代目的身上应该是结合着西西里柠檬、葡萄柚和卡拉布里亚佛手柑那样清新而迷人的古龙水味道,充斥着来自狱寺个人品位的精挑细选与他标记所属的私心……而不是现在这种,单纯又大众的洗衣剂的气味。这味道让他变得清醒,他这才没有再一次因为内心的悸动而感到忏悔。
但接下来的一幕将狱寺定在原地,他呆愣地看着沢田纲吉拿着那几封情书从容不迫地走到柱子后的几个女孩面前,把情书一一塞到她们手里。
具体哪一封是谁给的此时已然不重要了,因为那几个女孩子早就被纲吉这种直接到不行的举动、和莫名的气势给惊到哑口无言,一时之间竟什么反应都没有了。
“狱寺同学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以后就不要再来给他添麻烦啦。”
沢田纲吉说完这句话,礼貌地退后了两步,回头抓起还没回过神的狱寺的手腕,拖着他快步跑开。
狱寺任由纲吉拽着在楼梯间奔跑,混乱的思绪让听力变得不甚明晰,他听见纲吉无奈又可怜地对自己说了什么,狱寺努力压下心跳的轰鸣声去捕捉那些字节:
“已经不想等到隼人自己发现了,笨蛋。”
狱寺隼人从未设想过,原来校园恋爱是这么爽的。
在他鼓起勇气把沢田纲吉追到手已经是他们二十出头刚到西西里的时候了,两个人完全是成年人心态,干柴烈火,没约会几次就搞在了一起——呃当然也不是说这样不爽,只是感觉错过了很多本来可以散发恋爱酸臭味的人生时刻,毕竟热恋期的人总不会嫌时间太多。
从不可置信,再到确定了眼前的十代目是和他一样魂穿过来的,属于他那个时代的沢田纲吉,狱寺心里的巨石终于彻底落地了。而回到并盛的年轻教父似乎对重新体验校园生活十分感兴趣,狱寺对他跃跃欲试的样子也感到无可奈何,即使他还有一大堆话想要对纲吉说。
“那么先从哪部分开始体验起呢?”纲吉装作很纠结的样子,但狱寺知道他肯定早就想好了。
“好想谈一次校园恋爱哦,狱寺君。”
纲吉眨眨蜜色的眼睛,狡猾地行使着他在狱寺那里无往不利的特权,这样的神情是不会出现在十四岁沢田纲吉的脸上的,虽然他叫了“狱寺君”,但与前两天狱寺听到的都不同。
谈就谈吧,反正他也乐在其中。
但好像除了在追求者面前暗戳戳地宣誓主权、午餐时间更加腻歪地互相夹菜给对方吃以外,他们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更明目张胆去做的事情了。甚至连一贯在奇怪的方面就很敏锐的山本都没有发现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什么微妙变化。
毕竟什么课上传纸条、一起做作业、上下学接送、毫无保留地赞美对方……这种事他们两个好像平常也没少干。
唯一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做的可能也就是只有亲密接触了,毕竟两个人多少还是有点分寸,不想给过去的自己挖太多坑,而且坑挖多了总是要还的。可是许久未接触到纲吉的狱寺实在忍得不太好受,所以两个人对视一眼只思考了五秒钟就决定逃掉下午的课。
于是此时此刻他正站在顶楼天台把他的十代目压在墙上亲吻,暴风雨般的吻不断落在纲吉的唇畔,却还觉得亲不够似的继续深入。具有成熟灵魂的沢田纲吉轻喘着抱紧他岚之守护者的脖颈,比彭格列指环要纤细一些的手指在银灰色的发丝中穿梭,像是给某种大型犬顺毛。
“嗯……真的没有不去看你……我每天晚上都来,但你都没有醒着。”沢田纲吉断断续续地说,狱寺不满地掐了一把他的腰,又咬住纲吉柔软的脸颊愤愤地留了一圈齿痕在上面:“我不管,您没有让我知道……那就不算。我可是坐如针毡了两个星期呢,这对我来说太残忍了。”
他深沉如玉的眼睛逐渐染上了一点能将纲吉狠狠拿捏住的委屈——这可恶的puppy eyes。
“只是想给隼人一点小小的惩罚,太离谱了,你居然会不顾自己的安危去拿那枚耳钉……”
“是耳钉?”狱寺眼前一亮,“所以那张取货单原来不是什么任务交易,而是十代目送给我的礼物吗?”
“当然……都说了是只有隼人才能完成的特别委托,而且很快就是你的生日了啊。”纲吉被他的迟钝深深折服了,虽然他多少也猜到他的工作狂男友会忘掉自己的生日,但没想到狱寺会这么不开窍,把自己的甜蜜委托误以为是任务去做。“不过它现在被炸没了,我要好好思考如何劝说那个店主振作起来再做一枚给我了。”
“嗯……可能得补偿他一家店面?”纲吉试探着举起一根手指。
狱寺连忙摇了摇头:“那算了,好歹我的CAI还让他少蒙受了一些损失呢。”
纲吉觉得自己这个精打细算恨不得连带着整个岚部都对外绝不吃亏的左右手男友实在是太可爱了:“好吧,不过这个时期的隼人连耳洞都没有,想戴也没有办法,真的很可惜哎……”纲吉从兜里面掏出那个技术部加急研发的、能随时将他们送回去的控制器,暗示般的晃了晃。
“所以我们快点回去吧。”他轻点脚尖,表情狡黠地凑到狱寺的颈侧去,用有点硌人的齿尖轻轻咬住对方的耳廓,故意有点失望地说道:
“真的不要耳钉吗?”
“……要。”
狱寺从未这么确定过,他真的很喜欢耳钉和它背后的一切可能。
但他更喜欢沢田纲吉。
【杰佣】把一见钟情的人作成了死对头了怎么办
*ooc注意
*致歉一切
*cp为杰佣,其余友情向
*8000字短打,临时起意写的没什么大纲,私密马赛
*新来的转校生杰克似乎很不服气学校里的老大…
———————————————
早在杰克转来这个学校的之前就打听过他所在的这个班级有个叫奈布.萨贝达的人
奈布.萨贝达不仅是他们班的体委兼学生会副会长,还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大哥大
这让在之前几个学校当过老大的杰克特别不爽,当即就决定开学了就去会会这个奈布,让他看看谁才是这个学校里真正的老大
开学当天,还在课间的时候,走廊上教室里乱糟糟的一片,杰克一身学生制服给他穿出了几分贵气,拔高的个子以...
*ooc注意
*致歉一切
*cp为杰佣,其余友情向
*8000字短打,临时起意写的没什么大纲,私密马赛
*新来的转校生杰克似乎很不服气学校里的老大…
———————————————
早在杰克转来这个学校的之前就打听过他所在的这个班级有个叫奈布.萨贝达的人
奈布.萨贝达不仅是他们班的体委兼学生会副会长,还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大哥大
这让在之前几个学校当过老大的杰克特别不爽,当即就决定开学了就去会会这个奈布,让他看看谁才是这个学校里真正的老大
开学当天,还在课间的时候,走廊上教室里乱糟糟的一片,杰克一身学生制服给他穿出了几分贵气,拔高的个子以及一张帅气的脸让走廊上闹哄哄的人都忍不住往他那瞟
杰克不理会,踏着高傲的步子穿过走廊上众人的目光,径直走进了高二五班
刚进去他就站在了讲台上,把书包往讲台上一扔,班上的人都停了下来,纷纷用诧异的眼光看着讲台上这个奇怪的……帅哥?
"诺顿,这人谁啊?"
"不认识,看起来有点装逼"
"是不是来找茬的?奈布现在不在诶怎么办啊…"
卢卡和诺顿小声地蛐蛐着台上的杰克
杰克对此一无所知,他扬起头扫视了一下全班,眼中写满着高傲
"你们谁是奈布.萨贝达"
好家伙果然是来找茬的,卢卡疯狂地摇着诺顿的肩膀,诺顿感觉自己现在像个果冻
"慌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诺顿若无其事地摆摆手,拨开了卢卡一直在摇晃自己的手,"话说奈布去学生会那边怎么还没回来,这都杀到家门口了…"
"请问你是…?"门口传来一道男声,比杰克想象中的要沉稳,还带着一丝少年的青涩
杰克转头看去
奈布抱着两本书,稍长的棕发扎成了一个小辫在脑后,嘴角有两道明显的疤痕,脸上出了一层薄汗,眉眼间可见的俊朗
他的一双如湖水般清澈的蓝色眼睛在阳光下像是在发光似的
真…好看啊
"同学?同学?"奈布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杰克才有所反应
"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奈布一脸严肃的看着他。这个人从刚才就盯着他,特别特别可疑
呃…找你什么事呢。杰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慌乱了起来。可恶我为什么会这样
杰克感觉自己现在心乱如麻,不对啊这个奈布.萨贝达也没想象中那么高大威猛面相凶悍,而且他还那么好看……不对不对
为什么会这样,我一点都不怕他啊
杰克觉得自己绝对出了什么问题,但是眼下面子不能丢,他简单调整了下状态,眼神忽而坚定地看着奈布:"我要挑战…"
"奈布他是来找你茬的快给他点颜色瞧瞧"卢卡在下面大喊了句,然后迅速被诺顿捂住了嘴巴,呜呜地说不出话
"哦?"奈布挑了下眉,轻笑了一声
就在这时,上课铃响了,班主任从奈布身后出现,诧异地看着这幅奇怪的场面
"怎么啦这都上课了,愣着干嘛,都回自己座位上"
众人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奈布也回去了,经过讲台时还瞥了台上一脸傻气的杰克
"同学们,这是我们班转来的新同学,杰克.里佩尔,大家欢迎一下"班主任介绍道,班里只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希望大家相处愉快,杰克,你就坐那个位置吧"
班主任指了指窗边的那个位置,而那个位置的旁边坐着的刚好是奈布
他不在看自己,在呆呆地看着窗外
杰克坐到了座位上,奈布依然在盯着窗外
"你好"
他忽然听到奈布这么说,然后,奈布的眼睛慢慢转向自己,漂亮的蓝色眼睛带着一丝笑意
"以后那就,多多照顾了"
之后的日子,他们俩无论在什么事上都有竞争,准确来说,是杰克单方面竞争
上次考试奈布排名比杰克高,杰克就在下次追回来;体育课时无论是测试还是普通跑步他俩几乎并排,不争上下;有人找奈布表示想跟他混,被奈布一口拒绝(这是常有的事),杰克就在事后找那人诱导让他跟了自己…
一来二去,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新来不久的转校生跟学校里的老大杠上了
"奈布,你怎么没点危机感?他天天什么都和你争"
"对啊,今天打篮球好多女生给你加油,他听见就不爽了,下半场打的可猛了…"
"……怎么感觉他在狠毒单恋"
奈布一本书拍到卢卡头上,卢卡被这一击痛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小子一天到晚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他爱争就争呗,我不理他就是了"奈布收回了书,扔给卢卡一颗糖做补偿,卢卡看见立马眼里亮晶晶的
"对对对,在我心里还是奈布你最厉害,奈布奈布我们喜欢你~"卢卡笑嘻嘻地去揽住奈布的胳膊
杰克在学校一段时间已经积累了不少"手下",愿意跟他的人很多,一来是他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往那一站就让人害怕,而且还敢跟奈布杠,二来是…这哥们是个少爷,随时随地都能爆点金币
反观奈布,他几乎身边没有小弟,平时只看见他跟伊莱,诺顿,卢卡他们几个朋友走在一起,除了偶尔教训下一些莫名其妙来找他麻烦的人,每天都生活跟普通高中生一样
那他凭什么被称作老大?不是哥们,你这样显得我很蠢
早上,杰克来到班里,奈布还没到。他百无聊赖地盯着那个空座位,却不小心瞥见了桌肚里的一抹粉色。
什么东西,还是粉色的,奈布还用粉色的东西?
好奇心的驱使下,杰克看了看周围没人注意他,偷偷把那个粉色的东西拉出一角
"给奈布学长~♥"信封上赫然写着几个字,字迹娟秀,一看就是女孩子写的,旁边还有画着个小心翼翼的爱心
"?"
杰克把信重新塞了回去,心里又开始莫名其妙地躁动了起来
情书吗?这肯定不是他第一次收了吧,该死的他怎么会收到情书,他不会接受吧?他接受了怎么办…算了就是接受了那关我什么事,但是他应该不会接受的吧,不会的吧?
"叩叩"有人敲了敲他的桌子
杰克抬头,对上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奈布在笑着看他
神经病啊怎么心跳的这快…
"想什么呢,怎么今天不用功学习了,不是说要在下次考试拉我50多分吗?"奈布回到座位,手在桌肚里掏了几下,忽然注意到了那个信封,"这又是…?"
又是?看来他之前确实收到过不少情书了,杰克一想到这里,心里莫名涌上一股酸酸的感觉
"情书啊?小学妹送的?你可真有福气"杰克装作不在意地说道,"每天能收到不少吧"
杰克看着走廊上嬉嬉笑笑的路过同学。那种感觉,怎么甩也甩不掉,烦死了
"怎么了连这个也要和我争?"奈布笑笑,"你长得也不赖啊,等着吧会有人给你送的"
"我收到的一定比你多,毕竟我这么英俊潇洒…"杰克满不在乎地说道,然后拿出书准备写题
然而三分钟过去了他还没下笔,他不停地用笔尖点着书页,书页上都是黑点
好难啊这道题,真的特别难
他看见奈布把情书小心翼翼地塞进了书包
过了几天,一场篮球赛结束
杰克这次的表现很优秀,队友下了场都来吹他,给他吹的都不好意思了,今天还多了好多女生给他送水
奈布表现的也不错呢,但是人气没自己高,谁叫他太优秀了没办法
杰克想去找奈布炫耀下,去了休息区却怎么也找不到他,只能回教室了
刚回来,他的桌面上就摆着瓶水,水下压着一封信,他拿起来看
"给杰克学长~♥"粉色的信封,娟秀的字迹,爱心,这是情书的标配
好耶,我也收到情书了……好像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他在前几个学校也收到过很多次了
但这次,有种奇怪的失落
奈布换好衣服刚回到教室就看见杰克正拿着一封信发呆,走过去往他后背拍了拍
"不错啊你今天,我们班今天倍儿有面"奈布看了看杰克手里拿着的信,"哟,情书,我就说你也能收到吧,这下高兴了吧
"……谁高兴了"
"?"奈布不明所以,只见杰克把情书扔进垃圾桶,水也放到了奈布桌上,自顾自地收拾起了书包
什么少爷脾气,前几天还跟自己说收到的情书会比自己多,现在收到了又莫名其妙地生气,这有什么可气的,奇怪
杰克收拾好书包准备走了,然而却又停下来,低头看着奈布,似乎是想说什么
……
"我收到情书你很高兴吗?"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杰克的声音不大,带着点淡淡的怨气,奈布有一瞬间觉得他好像个弃夫…
奈布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杰克就绕过他走了
真生气了?但是到底为什么啊?
奈布不理解,等杰克的脚步声消失后,他才发觉刚刚他心跳的不正常
好吧,我也被这家伙影响了
自从那次情书事件后,杰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放弃了跟奈布争来争去,甚至连话都很少和奈布讲了。连杰克的小弟都忍不住问他;"老大,你怎么最近不搭理那个奈布.萨贝达了?"
而杰克总是避而不谈,奈布也觉得奇怪,不过,少爷的心思我们哪里懂,兴许就是玩腻了这种无聊的游戏呢?
在杰克不搭理奈布的这段时间,奈布突然发现自己的桌肚了多了好多零食,奈布喜欢吃零食这事也就他那几个朋友知道,如果说是女生送的话,那这也太多了,而且,都是自己喜欢吃的
管他呢,不吃白不吃,他还分享给了卢卡他们几个
临近学期末,学校举办了一场校运会,身为体委的奈布肯定是要参加的,他一口气报了好几个项目,其中一项是男子1000米长跑,这对奈布来说轻轻松松拿下金牌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杰克也报名了这个项目。说来也不奇怪,这么长的腿不用来跑步简直可惜了,奈布还记得之前他和自己在体育课跑步,好几次超过了他呢
比赛当天,他们久违地站在了一起
不得不说,两个帅哥站在一起确实很养眼,好多人都来观赛了,别的项目观赛的人都少了许多
"又比上了"杰克忽然说,他转头对奈布笑了一下,这让奈布觉得有点不太适应,"那就好好加油吧"
"预备——"两人做好了起跑的姿势
起跑前几秒,奈布又听见杰克说:"你赢了我请你吃饭,输了就听我的"
什么东西我还没答应呢,然而枪已经响了
跑的过程中,两人很轻松地甩过了后面几人,班上的人都在为他俩加油
"加油!第一第二都是我们班的!"艾玛她们几个女生在观众席上奋力地喊着,莉莉甚至跳起了啦啦操来给他们加油
卢卡和诺顿在终点拉了个横幅:"奈布.萨贝达男人中的男人"
……奈布看见那红色的横幅感觉天都塌了
跑到后半段,杰克不知道是体力不支还是什么,逐渐落后于奈布。奇怪,他平时也不这样
不管了第一是我的了,杰克.里佩尔等着请我吃饭吧
然而,临近终点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腿部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阵巨痛,随后摔倒在地
一颗不小的石子不合时宜地滚落在他脚边,他忍住痛往人群中看了一眼,一个男生手里拿着弹弓慌慌张张地逃离了人群
谁啊……
艾玛和卢卡他们几个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坏了,忙跑向赛道这边
奈布想站起来走到一旁,却痛的站不起来,看来摔的不轻啊。这次只能放弃了,看来只能是杰克那家伙赢了
下一秒,在观众席上所有人都惊呼声中,奈布眼前的阳光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然后这个身影,弯下腰,抱起来了他
奈布大脑一片空白,周围很吵,风吹过耳边呼呼的声音,刺耳的哨音,人们杂乱的声音,他似乎听见观众席那边有人担心地喊他
但是现在,他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在这个吵闹的世界里无限放大,盖过了所有的一切
杰克脸上出了一层汗,微微喘着气,漆黑的双眸担忧地看着他,黑色发丝粘在他的额角
他们离的很近,很近
杰克把他抱到临时医疗处放下来,几个校医赶忙过来查看他的伤势,而杰克就在旁边守着他
奈布平复了下呼吸,不解地问杰克:"你跑你的管我干什么,这下我们班一个牌都拿不到了",他并没有生杰克的气,只是可惜了两个牌,"赢了我你不高兴吗?"
"不高兴"
诶?
他没想到杰克答的这么干脆利落。刚才抱着他的坚定沉稳的杰克此刻却把脸扭向一边,耳朵红红的,双手像小学生似的背在身后
怎么有点清纯……
"奈布!奈布你不要死啊啊"卢卡一个滑跪到奈布面前,抱住了他的腰,"你走了谁还天天请我吃零食",卢卡窝在奈布的腰里快哭出来了
"停停停,什么死不死的,你能不能盼着点我好?我只是摔到了",奈布没有推开卢卡,只是任由他抱着自己哭哭啼啼,杰克不满地朝这边看了一眼
"我刚才,好像看到有人朝你弹东西"诺顿走过来扒开卢卡,"好像是隔壁班的,这也太阴了吧,这得报告给学校"
奈布点点头,想起了那颗本不该出现在跑道上的石子
校医说奈布脚踝扭伤了,膝盖也摔的惨不忍睹,总而言之后面的几个项目是参加不了了,众人都感到遗憾,毕竟顶梁柱没了
艾玛这边为了安抚奈布给他送了好多自做的小甜品,奈布忽然觉得这样也不算特别遗憾
诺顿把事情报告给了学校,学校开始着手调查。奈布瘸着个腿也走不了多少路,他就想着回教室待着算了,免得麻烦别人
而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杰克提出要陪奈布回教室
"奈布我怎么感觉他对你居心不轨,他不会回教室之后害你吧",卢卡警惕地看着杰克,小声地贴在奈布耳边说
"别瞎说",奈布摆了摆手,"他人挺好的其实"
卢卡:"?"
杰克扶着奈布回到了教室,大家都去看项目了,教室里没有人
教室里很安静,两人摆弄任何东西的声音都无比清晰
"我看看"杰克蹲下来查看他的伤口,表情越来越难看,"伤这么严重,你惹谁了"
"我怎么知道",奈布无奈地摊开手,"我学生会的就偶尔抓几个违纪的学生,倒也不至于这么报复我吧"
"还真不一定",杰克哼笑了一声,"我说,你好歹是学校的大哥大,怎么不知道多收几个小弟,怎么当上的你?"
提到这个"大哥大"奈布就特别无奈:"我从来没承认过这个称呼啊…"
奈布这个称呼说来话长了
高一的时候,他有次放学回家,路过学校旁边的小巷,看见有两个小混混正拉扯着一个女学生,他当即就冲过去把女生拉开护在身后。两个混混想和他打一架结果没打过,狼狈地逃走了
第二天放学,两个混混估计是气不过昨天的事,特地找了一堆人来堵奈布,吓得别的学生赶紧找老师来
然而等老师姗姗来迟的时候,奈布已经从那一群小混混里几乎毫发无损地回来了,老师学生往巷子里面一看,好家伙躺倒一大片
从此以后这些学生就将奈布封为了他们学校的唯一大哥,大哥还是学生会副会长,嗯。
杰克听完奈布的经历后突然笑出了声,被奈布拍了一巴掌:"笑什么"
"没什么",杰克说,"我刚进来的时候还以为你是那种五大三粗面相凶悍的",杰克看着奈布的眼睛,像第一次见他一样那么漂亮的蓝眼睛
"没想到你这么勇敢",杰克淡淡地笑着,"还这么好看"
之后是一段很长的沉默,两人都觉得这气氛有点点…怪暧昧的
"那你呢,听说你转了好几个学校了,为什么这么频繁"奈布打破了沉默
"这个啊,因为我老闹事呗。我家人一年365天见不到人,别人从小到大该有的关注我都没有,没办法只能多闹点事让他们注意我一下喽"杰克无奈地笑了一下
"幼稚。"奈布突然理解杰克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要和他比这比那的,"所以你在前几个学校都是黑老大,到这了也还想继续当老大,才来和我较劲的?"
"嗯"
奈布也轻轻地笑出了声,他转头看向窗外,看着操场那边欢笑的人群,微风吹动了他的发丝
再一转头,发现杰克在盯着自己,似乎出了神,漆黑的双眸,就这样深情款款地盯着自己,自己让奈布才平静不久的心再次躁动起来,太糟糕了
奈布打了个响指,杰克才意识到自己有点明显了
"咳…那个"杰克移开了眼睛,耳朵不自然地又红起来,"那你喜欢吗…呃我是说零食"
"什么?"奈布不明所以
"就是,前几天你桌子里的…零食"耳朵越来越红了呢杰克
奈布想起来前几天自己桌里里突然多了好多的零食,还纳闷是哪个女生送的呢,他当时吃不完还分给了卢卡,卢卡哇的一口吞完了
"原来是你送的",奈布有些惊讶杰克为什么莫名其妙给自己塞这么零食,"很好吃,卢卡也觉得"
卢卡?杰克的脸瞬间就黑了
"为什么突然送我这么多……而且你好像还知道我喜欢什么口味",奈布没注意到杰克已然有点不高兴
那可不是吗。杰克想,他专门花钱四处叫他的小弟打听奈布喜欢什么牌子的零食,喜欢什么口味,买了一大堆塞他柜子里结果他还分给别人…真的一点都不懂我的心意吗?
杰克把头撇向一边,像个怨妇似的自言自语:"我真的想表达什么你不清楚啊",声音含糊还小,奈布根本没听清
于是奈布把头凑近了一点,突如其来的靠近让杰克有些慌张,他能清晰地看到,奈布脸上细微的绒毛,不太显眼的瑕疵,亮晶晶的蓝眼睛,以及,刚喝过水有些红润的嘴唇
"我没听清"奈布说道,气息薄薄地撒在杰克的脸上
"砰!"
教室门突然开了
"奈布我们找到罪魁祸首了,不得不说咱们学校干啥啥不行抓人第一名,这速度……呃"伊莱的笑容突然凝固了,他现在看到的是这样一副画面:杰克蹲在奈布的腿边,而奈布正把头低下去,看上去像……在接吻
"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了,我的鸟好像落操场了我去一下",伊莱迅速把门关上心惊胆战地逃离现场,他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个惊天大秘密,天呐他俩怎么勾搭一块去了???
由于伊莱一套行云流水的开门又关门的操作把两人整懵了,直到伊莱远去两人才发觉他俩的动作有些过于亲密了,迅速拉开了距离
教室再次恢复安静,两个人心怀各事,杰克始终没再把那句话再说一次
经学校调取比赛录像查明,男子1000米长跑的时候有位男同学拿了一个弹弓躲在加油的人群中,在奈布临近终点时朝他腿上弹了一颗不小的石子导致奈布摔倒受伤。这位男同学现已被记大过处分,因为之前就违反过不少校规被记过,这次可能会被勒令退学
"听说是因为他正追求的一个女生喜欢你,他气不过才想出这一招的,他好像不止一次对身边人耍阴招了"诺顿说
"被他喜欢的那个姑娘也是有够倒霉的,碰上这种烂人",奈布叹了口气,想起没能参加完的校运会还是十分遗憾
"别说这个了",诺顿敲了敲桌子,突然严肃起来,低声对奈布说话,"你和那个,杰克,怎么回事?你饿成这样?"
"杰克怎么了?"奈布不解,他忽然又想起那天他没听清的杰克的那句话,杰克现在都没再说
诺顿默不作声地掏出手机,翻开学校论坛,打开一条近期讨论最激烈的一条:"孩子们我们学校俩大佬好像谈上了"
"?"
这条帖子的回复已经几百条了
奈布一下子明白了怎么回事,他抢过手机翻看着一些回复
"我也觉得,最近大佬A要我去打听大佬B爱吃什么东西,问他他说打探敌方内部情况,谁家好人打听死对头爱吃什么"
"楼上,我追喜欢的男生时也爱给人送零食,所以这是在……"
"校运会他们卖的很大啊你们看见了吗"
"真情侣不用叫卖"
……
奈布一路翻下来把自己脸翻红了,他把手机还给了诺顿,严肃地说道:"不是你们想的太龌龊了吧,我们是纯同学情谊,那个……帖子能不能删了,我叫学生会的处理一下"
他都想象出杰克看到这条贴子把手机扔了的画面了
"可是现在学校里到处有人在传你俩诶,删了明显更让人怀疑吧"诺顿提醒道
那怎么办呢,奈布一下子头都大了,到底一开始是谁传的?要我逮到就完蛋了,敢造堂堂学生会副会长的皇谣
"也别想太多,兴许再过几天大家都会忘了都,不过你最近确实跟他走的有点近了,跟我们都少了"诺顿不满地吐槽,"卢卡说这几天杰克看他的眼神总带着股不明的怨气,这家伙少爷脾气你还是别太相信他,你是不是忘了他是你的死对头了?"
"我自有我的节奏"
诺顿:"?"
晚修,因为期末了大家都不怎么想学习了,班主任干脆给放电影
窗帘都拉上了,灯也关了,只有大屏幕发着唯一的光,底下的同学都兴奋地叽叽喳喳的,他们选了一部爱情片,毕竟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正是躁动的年纪
电影开始了,奈布坐在后排,他并没有想看的欲望,他还在想着白天的论坛,杰克应该看到了吧,怎么跟他解释呢,他转头看向杰克
杰克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但实际上他心也根本没在电影上。他确实看到那个论坛了,说实话,他刚看到的时候一直在抱着手机傻笑
但是转念又一想奈布会不会因此不高兴,毕竟自己是一厢情愿,他又不喜欢我
屏幕里男女主的卿卿我我,惹得班里的学生发出阵阵意味深长的笑声
"你看的很认真嘛"欢笑间杰克听见奈布说
"没有,挺无聊的,刚刚在瞎看"
"……"
"那个…"奈布声音很低,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杰克可以听见,"论坛你应该看了吧,他们瞎传的,我会叫他们删了的"
"不用删"杰克淡淡的声音传来,有些沙哑
杰克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盯着屏幕,光影在他脸上辗转,然而心脏快要跳出来
"诶?你…不介意吗?"
笨死了笨死了,还不懂啊
杰克再也忍不住,叹了口气,转头渐渐靠近奈布,声音放低,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
"我的意思是…"淡淡的玫瑰香,隐约缠绕在奈布周围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说的,不是假的"
"我好像,确实喜欢上你了"
而这时,班里再次因为男女主的进一步发展发出欢呼
杰克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亮晶晶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大少爷你这样有点犯规了
奈布大脑一片空白,他说不出任何话,任由心跳震耳欲聋
迟迟得不到回应的杰克,以为奈布被吓到了,表情又慢慢失落起来,开始后悔自己一冲动直接把心意说出来了
天呐我神经病吧这下好了奈布肯定再也不想见到我了,活了十八年第一次表白就失败我白活了
就在杰克暗暗懊恼的时候,他突然感觉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
"其实…我也不介意,那条帖子"奈布断断续续的声音的声音像逐渐亮起来的光一样照亮了杰克的表情
"或许,我跟你的想法是一样的"
奈布并不擅长对他人表达感情,他笨拙的回应着,如果灯开着的话,杰克一定能看到他红透了的耳根
风吹起窗帘,月光泄了进来,流入他们彼此的双眼,他们望着对方的双眸,温柔快要溢出来。杰克忽然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讲台,阳光,蓝色眼睛,一瞬间的眼神交汇
他想,奈布现在的眼睛和他第一次见他时一样漂亮,像湖水一样清澈
电影进入尾声,同学们发出了不满足的喊声
无人在意的后排角落,两双手十指相扣
【完】
————————————————
omg感觉结局有点潦草,写点小彩蛋(?
诺顿这几天总是能看见奈布和杰克走在一起,两人甚至笑嘻嘻地讲话,诺顿觉得越发不对劲
直到有一次上课他不小心瞧见了奈布和杰克在课桌下偷偷牵手
好吧他似乎明白了一切,他感觉天都塌了
当天晚上学校论坛又有一条帖子热了起来
"好崩溃好兄弟好像和他死对头谈上了恋爱"
【影日】八月某日月明
Warnings:主要角色死亡,主要角色死亡,主要角色死亡,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以及可能有专业知识错误,恳请大家海涵
Summary:
亲爱的,也非只有我们会看见太阳熄灭后的苍凉,也不惧怕我们星球运行于空白,因为我们会一起跋涉,不会独自启程前行至永恒。——萨拉·蒂斯代尔《爱情与死亡》
二次编辑:
很荣幸拙作能够得到大家的厚爱,本文开放一切非商用授权,大家标注作者和原著就好。此外,本人在快手和抖音平台都没有帐号。
01.五十二万五千六百分钟
天气很好,从电车车厢窗户向外看,能看到相当漂亮的晚霞。从车站到居民区的路上,...
Warnings:主要角色死亡,主要角色死亡,主要角色死亡,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以及可能有专业知识错误,恳请大家海涵
Summary:
亲爱的,也非只有我们会看见太阳熄灭后的苍凉,也不惧怕我们星球运行于空白,因为我们会一起跋涉,不会独自启程前行至永恒。——萨拉·蒂斯代尔《爱情与死亡》
二次编辑:
很荣幸拙作能够得到大家的厚爱,本文开放一切非商用授权,大家标注作者和原著就好。此外,本人在快手和抖音平台都没有帐号。
01.五十二万五千六百分钟
天气很好,从电车车厢窗户向外看,能看到相当漂亮的晚霞。从车站到居民区的路上,野猫大大咧咧地伸着懒腰,即使听到来人的脚步声也没有萌生退意。便利店的自动玻璃门伴随着电子钢琴十年如一日的旋律打开,伴随着拎着塑料袋的顾客,关东煮的香味也一并飘出门外。
影山的袋子里装着两颗放在塑料包装盒里的胡萝卜,还有三瓶沐浴露,他记得日向和他说过家里最后一瓶沐浴露已经见底了。
他比平时早一点回到了公寓,手机屏幕上的消息来自日向,发送时间是六个小时以前,抱怨着他又忘记随时给冰箱里补充新鲜的蔬菜——这意味着日向已经到了他们的住所,日向在的时候,他可以把东京市内的那间不算特别大的公寓称为家。
钥匙在外套的左口袋里,逆时针旋转两圈就可以打开防盗门,鞋子脱好就放在玄关,紧紧挨着另一双,半人高的绿植是菅原前辈送的礼物,比它看起来的样子更好养活,早晨出门和晚上回家各浇一次水,今天不用浇晚上的那一份,因为肯定有人帮他做过了。
厨房里传来煤气炉转动的声音,像是上紧了的发条,随即是冲洗蔬菜的水流,从空气中的味道看来,应该是有洋葱。日向背对着门,对着砧板,一片一片地清洗着菜叶,他微微皱着眉,神色很是认真。
直到他被影山从背后抱住为止。
“干什么啊?!”日向不满地埋怨着,但似乎并不愿意从影山怀里挣开,“也不说句话,吓我一跳。”
“今天吃什么?”影山熟练地忽视了他半真半假的抱怨,随意地问道,把头埋到他的肩窝里蹭了蹭,权当是充电。
“芦笋,洋葱,水煮鸡胸肉。”
听到最后一个词的时候,影山条件反射性地皱了皱眉头,即使是像他这样重视身体管理的人,也免不了对如此寡淡的食物产生那么一点抵触心。
“骗你的,”日向笑了起来,“我买了咖喱块,你那份会加咖喱。”
“我的那份要加鸡蛋,你呢?”
“好好好,都给你加,我今天胃口不是很好,可能是过来的路上有些晕车了,吃水煮的菜就可以啦……对了,还有一件事,”日向说着,忽然转过身,趁着影山还没反应过来,亲了亲爱人的额头,“欢迎回家。”
——这倒是意料之外。影山能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升温,他报复性地捏了捏日向的脸,放他回去做饭,自己则去换洗衣服,深秋的气温飘忽不定,要是着凉可就不太好了。
两盘菜摆在桌子上,咖喱扑鼻的香气在以往总是能调动起他们的胃口,但是今天似乎是一个小小的例外,日向看着影山盘子里的东方香料,忽然止不住地感到喉咙一阵发紧,他咳嗽了几声,希望这样的小动作能帮他缓解一下恶心的感觉。
“着凉了吗?”
影山皱着眉,把手掌贴到他额头上,翻过来,翻过去,想知道日向是不是在发热。
“我没事……咳、咳咳——,只是有点吃不下东西而已——”
这样的回答配上他的表现,实在是有些没有说服力,只会让影山把眉头皱得更紧,站起身来就想去放药品的柜子里给日向找体温计,日向有些急了,想要伸手拉住影山的衣角,剧烈的动作反而让他反胃的感觉更加强烈,他捂着嘴,从喉咙发出几声短暂的干呕声。
“日向、喂,日向,你还好吗?”
影山看上去更加着急了,他把日向半揽在怀里,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但这样的安抚措施似乎并没有让日向有任何好转,他甚至能感觉到日向的脊背在抽动,努力地想挣脱开他的怀抱,这让他想起来春高会场上日向手心里传来的温度,这个和那个一样,都不太像什么好预兆。
陌生的无措感接管了他的肢体,日向在这个时候挣脱了他的怀抱,一路小跑进了厕所,双手撑着洗手池的边缘,剧烈地干呕了起来。
他什么都没吐出来,但是还是感到一阵眩晕。赶来的影山掐了掐他的人中,才让他稍微清醒了些,影山的另一只手里拿着纸杯,还有一板胃药。
“对不起,影山,”他抓着影山的小臂转过身来,把头埋在影山的怀里,熟悉的气味让他找回了一丝安全感,“我今天真的不是很舒服,我先去休息了,你继续吃吧……”
换做平时,影山或许会以身体管理不当为由凶他一顿,但是今天一切都发生得有些太突然,日向的病症和公寓外温柔的夜色还有便利店悠哉游哉的门铃,两者之间的冲突对比是如此鲜明,宛如门外门内是两个世界,在推开门以前,日向是在家里等着他的爱人,容忍的、明亮的,他的活力总是能缓解影山的疲惫,即使影山从来不愿意亲口承认;然而在推开门以后,日向忽然变成了脆弱的、需要影山照顾的病人,即使是影山,也不愿意对眼前这个没什么生气的人说出重话。
他抱着日向回到房间,把比他小一圈的人放在床上,柔软的被褥在他身下凹陷,像是守护某个小王国的壁垒,日向紧皱的眉头还是没有舒展开来的迹象,直到影山吻了吻他的眉心才好一些。
“我帮你约了明天的医生,好好休息,呆子。”
缓缓合上的门把客厅的暖光隔离在卧室之外,影山坐回座位上,咖喱和鸡蛋还没有冷,但在他嘴里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味道,咀嚼变成了某种机械的关节运动。只有一人的饭桌有些冷清,影山下意识地想把电视打开,方才意识到今天体育台没有转播任何一场排球赛。
挂钟的时针指向数字八,影山把所有收得到讯号的频道翻了两遍,终于停在了某场重映的老电影。
但是他什么也没看进去。
-
“说实话,”日向坐在医院走廊的金属凳子上,因为某种难以名状的恐惧,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我真的不想做内窥镜。”
“不行,”缴完费回来的影山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医生说你出现了气痛,不排除有胃炎或者胃穿孔的可能性,只有查明白究竟是什么症状才能对阵下药。”
日向埋怨地看了影山一眼,即使是面对病患,影山似乎也不太会收敛别扭的语气——大概也只有他能容忍得了这样性格恶劣的家伙。而对方似乎也不顾忌他们还在医院的事,狠狠地瞪了回来。
“吃坏肚子还害怕看医生,你是小孩子吗?”
“哈?!胃镜和打针是一回事吗!被摄像机从喉咙戳到胃里,谁都会害怕这种事的吧!”
两个人互不认输地盯着对方,要不是在医院,他们估计会当场打起来。
“你是呆子吗?!怎么可能就这么让摄像机伸进来,一定会打麻药的啊!”
“哦,原来会打麻药啊,你怎么不早说嘛……”
日向收回架在胸前准备格挡影山随时可能发起的攻击的手,心虚地把视线转向别处。
影山“嘁”了一声,在他身边坐下,日向很自然地用两只手圈住他的手臂,犬科动物一般百试百灵的示好方式。影山别扭地别过脸,不去和那双无辜又招摇的眼睛对视,却又忍不住脱下外套来,盖在日向身上。
“走廊冷气开太大了,小心又感冒。”
“知道了,知道了。”
日向笑着,把阿德勒纯白的外套拢在身上,也不和影山闹脾气,安安静静地靠在恋人身旁,等着麻醉科的医生叫到他的名字。
-
内镜室的门缓缓合上,只有门上的一小方磨砂玻璃,把室内灯澄澈的照明锁进厚厚的浑浊之中。影山一个人坐在走廊里,手边是翻了一半的日报,他一向只看体育版:奥委会公布了奥运会延后的具体日期,世界男子排球锦标赛的入围名单,海外俱乐部转会期的人事调动,本来就小的文字在并不理想的光照条件下更加难被大脑处理成有效信息。
他昨晚本来也没睡好,日向睡着后半夜便在床上翻来覆去,影山刚被他弄醒时正欲发作,睁开眼却看到日向苍白的脸和被咬得乌紫的嘴唇,他吓了一跳,没等他问日向到底怎么了,对方就一个劲地往他的怀里窝。
“胃……好痛……”
他的手紧紧攥着影山的睡衣一角,把前一天刚刚熨过的衣料攥出细密的皱褶。
影山从床上坐起来,走到客厅去给他倒了一杯热水,看着他用两只手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把一整杯喝了下去,温度让血色浮现在他痛得惨白的脸上。
“好一点了吗?”
影山盯着他,眼神里是他自己也没察觉的担忧。
“好点了,”日向冲他虚弱地笑了笑,影山的直觉告诉他,日向根本就没感受到任何实质性的好转,“影山你还不睡吗,今天的训练应该很累吧?”
“痛的话就掐我的手。”
影山掀开被子躺回床上,把日向揽进怀里。
“日向翔阳的家属在吗?”
窄小的门忽然打开,护士礼节性地询问,影山合上看到一半的报纸,随她走进门去。
“辛苦了。”
影山对医生轻轻鞠躬,日向的麻药效果还没过,此时尚在安睡中,胸膛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然而在影山意料之外的是,医生并没有像他潜意识里期望的那样说“只是普通的急性肠胃炎而已”,或是“下次不要乱吃东西了”,她的神情很严肃,对着影山指了指液晶屏幕上的成像图。
“他的胃部可能有一些严重的病变,需要做活检。”
“严重的病变是指……?”
“在活检的结果出来之前,我们也不能确定究竟是不是,”医生叹了一口气,“只能说,有疑似胃癌的症状。”
02.三坪房间里的堂吉诃德
出乎影山意料的是,日向似乎比他还早接受活检的结果。
影山回到家的时候,看到他正安安静静地,把黑狼的队服叠起来:两件外套,一件黑一件金,款式完全不同的两款队服,黑色的紧身内衬,好几副护膝,通通收拾得一丝不苟,收进衣柜的最底层。他在别的方面都是彻头彻尾的单细胞,只有在与排球有关的场合会格外细心,这点和影山如出一辙。
影山张了张嘴,不知应该是先质问还是应该先安慰。
“我先办了退役手续,”日向抢先一步回答他,“明天就去和主治医师商量治疗方案。”
他没有给影山留下任何质询的余地。
“还好现在发现得早,医生说还来得及,”日向说着,把活检的报告单收好在牛皮纸袋里,“等康复了之后,我就回来继续打比赛。”
自从那天从医院回来之后,影山就一直有些恍惚,死亡和病痛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陌生的名词,但正是因为如此,他反而更难想象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日向的身上。
在影山的世界里,死亡不仅仅是停止呼吸或心跳,也不止是生命体征的消失,死亡是电视机前拉开两张却只有一人入座的凳子,是独自一人跑过的山坡跑道,是牵着的手又松开,是下意识说出“我要去排球馆了”却没有人回应,是骨肉融于烈火,真实存在过的人生化作尘土,留给生者的只有永远无法排解的孤独。
这仅仅是作为结果的死亡,作为过程的死亡则更为痛苦而漫长,他曾经体会过一次,而他记得清清楚楚,标记着那次体验开始的是,站在玄关上时,妈妈和他说,“爷爷身体不舒服,进了医院,今天不能陪你去体育馆了哦”。
那样的事情会再发生一遍吗?还是发生在那个日向身上?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日向没好气地打断了影山的胡思乱想,“这才刚开始,不要表现得就像我一定会死一样可以吗?”
“那,答应我你一定要努力活下来。”
影山向前走了一步,认真地握住了日向的手。
这算是什么?约定?鼓励?还是国王殿下不容反抗的命令?日向哑然失笑。
“那种事,就算你不说,我也会那么做的吧。”
-
“记得要按时吃药,不要吃刺激性的东西,今天下午菅原前辈和谷地同学他们会过来看你,”影山对着手机说,想了想又补充道,“病房还住得惯吗,需不需要加被子?有什么东西欠缺的,我让他们带过来。”
“影山选手是老妈子吗?”日向像平时一样吐槽他,“我这里还好,倒是你那边,快要开始训练了吧?都快到赛季总决赛的时候了,你要是没有别的叮嘱的话我就先挂电话咯。”
影山回过头看了场地一眼,阿德勒的队员们已经三三两两地开始拉伸,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注意安全。”
“你也是。”
日向在挂掉电话之前对他笑了一下,还饶有兴致地对他挥了挥手,浅薄荷绿的病号服袖口有些大,因为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在视频通话关闭的那一刻被定格为屏幕上的残影。影山总是下意识地怀疑,日向对他隐瞒了治疗的难度,在他们还都住在公寓里时,他偷偷瞥见过日向研究治疗方案时的表情,那种神色可不像是轻松。
天才二传手无意识间握紧了拳头,如果不是因为他总是好好修剪指甲,此时他的手心估计会留下好几道红色的压痕。
“影山,日向还好吗?”原本坐在休息区捏着水瓶喝水的牛岛忽然发问,星海也凑了过来,严肃而关切地在一旁点了点头。
职业联赛的队友们还不知道日向的病情,但是任谁都能想到,除了重大疾病,世界上恐怕没有别的任何理由能够逼迫一位像日向这样的选手放弃他好不容易争取到的职业生涯。
“……胃癌。”
就连一向波澜不惊的牛岛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星海更是紧紧地皱着眉,一句“不可能”脱口而出。
影山可以从两位前辈们的神色中猜到他们正在想什么:刚刚回到日本的日向,生龙活虎的最强诱饵,凭借一己之力把阿德勒的主场染上了属于黑狼的、璀璨的金色,那样灿烂的生命,似乎注定就不应该与疾病联系在一起,但事实却无情地背叛了他们所有人的预期。
“他今天刚住院,下周就要开始化疗了。”
影山的嗓音里有着就连牛岛和星海都能听出来的苦涩:化疗是对身体的无差别伤害,在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注射,疼痛和病情反复之后,哪怕日向从死神手下侥幸逃脱,也几乎不可能再站上职业比赛的球场了。
对于日向来说,这又是何其残忍的选择,但是他没有别的办法。
“医生,我可以接受的,只要能让我活下去的话。”
他曾听到日向在通话时这么对医生说。
-
“打扰了。”
谷地仁花小心地推开了病房的门,日向此时正在输液,橙发的青年半靠在病床上,对她挥了挥没扎针的那只手——这不是她第一次来看日向,但每次看到这样的场景,她都会忍不住鼻子一酸。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来看日向,和乌野的同学们一起,泽村前辈正准备要推开病房门的时候,一路上就没有说过什么话的菅原前辈下意识拉住了泽村前辈的衣服,泽村前辈也没有挣脱,而是就这么静静地伫立在病房的门前,田中没有急躁,月岛也没有毒舌,一行人沉默着。谷地能读懂这片沉默里的含义:如果他们不推开门,日向是不是就能一直像大家记忆里的那样,不会受到病痛的折磨?
他们一起推开门时仿佛耗费了毕生的勇气,而菅原和仁花几乎是在病床上的日向和他们打招呼的那一瞬间,就落下泪来。
这次仁花是一个人过来的,其他两位一年级的朋友一个因为公司繁忙的事务脱不了身,另一个则刚好有一场比赛。
“月岛同学他们今天有事情,就没办法过来了,抱歉哦。”
仁花总算忍住了抽泣的冲动,轻声和日向道歉。
“没关系,有谷地同学在这里,我已经很开心了,”日向对她笑了笑,“谷地同学最近怎么样?公司的项目顺利吗?”
“嗯,很顺利哦,”仁花擦了擦眼泪,努力露出一个笑容,“我昨天还和月岛同学、山口同学他们一起去了神社,嗯,这个……还请日向同学收下。”
仁花说着,从包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物件来,那是一枚御守,橙色的锦缎上绣着大朵大朵盛放的向日葵,还有金线勾勒出的飞鸟,日向用单手接过御守细细打量,花瓣的脉络和飞鸟的羽稍都纤毫毕现。
“这是乌野的大家一起求的康复御守。”仁花轻声解释道。
“我知道了,谢谢谷地同学,也帮我和大家说一声谢谢吧。”
日向郑重地接过御守,把它放在了自己的枕头下。就在此时,护士推着一车的瓶瓶罐罐走了进来:日向的化疗药物除了加剧他本来就很严重的食欲不振与腹部疼痛以外,还导致了他的白细胞降低,医生昨晚就皱着眉头和他说,按照他的治疗强度,他可能需要注射一定剂量的升白针。
“啊,麻烦稍等一下,”护士取下为日向注射葡萄糖的吊瓶时,日向忽然说,“我想先和影山通个电话。”
护士默许了他的要求,或许是因为在那一刻,她和仁花都以为日向是想从影山那里获得一点勇气。
“喂,影山,我打完升白针了哦!”
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谷地仁花一直拼命忍耐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而她所能做的,也只有紧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的哭声戳穿好友精心编制的善意谎言。
“怎么这么早?”电话那边传来了影山的声音,惊讶多于怀疑,“那你现在有什么症状吗?”
“没有,”日向努力用肩膀夹住手机,“我还好啦,你要专心比赛哦,我和仁花会在这里一起看转播的!”
“好,”影山那边响起一阵汽车发动的声音,看来是在去比赛的路上,“我会赢的。”
“你要是没赢的话,我就让春岛护士替我揍你。”
日向笑着,半是威胁,半是玩笑,然后挂掉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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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发球的是施怀登阿德勒的影山选手,他的发球曾经在奥运会上数次把法国队逼入绝境,VC神奈川要如何应对如此强力的发球呢——漂亮的无触球得分!导播把这里慢放一些,我们可以看到,影山选手的发球刚好穿过了自由人和OP,看来影山选手今天状态绝佳啊!!”
“哎呀哎呀,职业联盟里能游刃有余地应对影山的发球的队伍可不多呢。”
“是的,除非是拥有古森选手这种级别的自由人,或者有多名擅长接球的球员在场上,否则看到影山选手发球的时候,就要做好十二分准备了——在去年的循环赛中,MSBY黑狼就曾使用过这样的战术。”
听到解说员提及了日向回国后的第一场比赛,仁花不免有些担心日向是否会因此难过,她悄悄往身旁日向的方向看过去,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日向紧紧地咬着已经乌紫一片的嘴唇,大颗大颗的汗珠正顺着他的额角流下,他的手无助地抓着身下的被单,试图缓解腰部钻心的疼痛。
“日、日向,你还好吗……?”她的声音都在颤抖,却还是鼓足了勇气,对好友伸出了手,“如、如果觉得痛的话,可以握住我的手的。”
日向虚弱地抬起头来,张了张嘴,不知道是想说没事还是想说谢谢,抑或是二者兼有,疼痛剥夺了他发出声音的能力,但他还是握住了仁花伸出来的手。
“对不起……谷地、把你也弄疼了……”
日向努力地发出声音,听起来仍有些断断续续。哪怕是曾经带给平凡的村民B勇气的、一往无前的少年,在极端的病痛面前,也只能沙哑着声音,像只垂死的鸟儿——这远比手腕上的疼痛更令谷地仁花想要哭泣。
“没关系的,日向,”她只能一遍一遍地重复,“不用道歉,没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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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你了。”
影山对着谷地轻轻鞠躬,对方通红的眼眶让影山更加担心日向的状况
“……别逞强了,”影山看着某个痛到整个人缩进被子里的人,也不想追究对方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谎了,“很难受吧?谷地同学出来的时候都哭了。”
日向从被窝里探出脑袋来,额头上细密的汗似乎就没有干透过,擦过一次又因为疼痛渗出新的来。他用尽全力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强装坚强,而是轻轻地靠在影山怀里,从爱人的心跳声中获得被陪伴的安全感。
上衣胸膛处传来湿润感,抽泣的声音也越来越明显,影山几乎是下意识地做出了和谷地一样的选择,对着日向伸出了手。
然而日向却只是捏紧了他的衣袖,哪怕是在这样的痛苦之中,他也还惦记着二传手的双手有多么重要。
——为什么呢?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都还是在为我着想?无论是确诊时的镇静,还是采取高强度治疗方案时的果断,或是比赛前的欺瞒和此刻的忍耐,到底都是为什么呢?
质问在影山心中徘徊,却没有任何一个问句能够脱口而出,像是重重积雨云下因为找不到归途而徘徊的鸟群。
“影山,我想活下去……我好想活下去……”
毫无尊严可言的疼痛让日向终于在哭泣中卸下所有防御,无意识地呢喃着最单纯而又最难以实现的心愿。
“你是笨蛋吗,呆子?”影山的声音也颤抖着,“早就应该像现在这样,由我来保护你的啊。”
03.真相、爱、世界、痛苦、人生
“恭喜你,影山选手,”奥委会的工作人员合上了她手里的名册,“恭喜你第二次进入国家队,出征明年的奥运会。”
出乎她的意料,面前的顶尖二传手并没有露出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喜悦,他握着排球的手指力道一点一点地加大,直到旁边看出端倪的星海光来一边转移话题,一边示意牛岛把影山带到一旁。
“翔阳很勇敢,他会没事的。”
在长凳上的罗梅罗前辈轻易洞察了此刻他内心的挣扎,半是鼓励半是安慰地捏了捏年轻人的肩膀,用不熟练的日语一字一句说得很认真。
“……谢谢前辈。”
影山紧紧地盯着地板,运动毛巾搭在他的头上,遮住了他此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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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拿着塑料小叉子,一下一下地戳着塑料饭盒里被切成小块的苹果,果粒从打成糊状的汁液表面浮起来又沉下去,因为手术切掉了他的半个胃,再加上多次化疗的缘故,即便是如此简单的食物,他也有些难以消化。孤爪研磨坐在他旁边,操控着屏幕上的小人在山坡上跑上又跑下。
“研磨,国家队的名单是不是这个时候也该发放了?”
孤爪研磨操纵游戏角色的手顿了顿。
“……应该是吧。”
他知道答案是什么,从这段时间黑尾陡然增加的工作量就可以推测出来,他也知道自己一旦撒谎,必定会被眼前的直觉动物识破,哪怕是像现在这样用模棱两可的回复掩盖真实,也无法逃过日向的法眼。
“是啊,也应该发放了呢……”
日向把视线从屏幕上移开,窗外岁末的冬雪缓缓落在广场上巨大的装饰圣诞树针叶的末端,像是撒了一层白白的奶油糖霜——有多久没有吃过这种东西了?他微微眯起眼睛,回忆着人工糖精的味道,竟觉得遥远而陌生。
“翔阳。”
研磨喊了喊他的名字,他才终于回过神来,对好友抱歉地笑笑。孤爪研磨放下游戏手柄,游戏暂停界面轻快的背景音乐在病房里轻声回想着。
“怎么了,研磨?”
日向边说边把塑料饭盒往前推了推,里面的果汁看上去似乎并未减少,这也难怪,毕竟日向只喝了两口,就隐隐有些想干呕了。孤爪研磨叹了口气,把残余的果汁拍了照片发给影山,再拿过日向床边的听筒,让护士准备给这位病患打葡萄糖。
“翔阳,你希望今年的名单里有影山吗?”
“当然希望啊。”
日向一边伸出手来,让护士在自己的手背上扎针,一边回答他,两个动作都毫不犹豫。
他的手背上都是针孔:前置针、化疗注射、升白针、葡萄糖、生理盐水、麻药,就连研磨都觉得荒唐——他以前也是要精心呵护双手的二传,自然是知道职业排球运动员的手是何等珍贵的资产,但是为了康复,或者不如说是为了活着,日向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要变卖。他半阖起眼睛想,既然我都觉得不忍,不知道影山飞雄看着翔阳的手时,又在想些什么呢。
“再说了,就算我想影山留在这里陪我,以那家伙的才能,怎么可能……不去奥运会啊。”
日向说着,有些无奈地笑笑,研磨转过身去,正好看到他通红的眼眶。
明明好好完成修炼了,明明已经加入职业联盟了,明明在处女战取得了那么漂亮的成绩,明明只差一点点,就可以像他和影山约定的那样,站在世界的舞台上了,如果不是因为突如起来的病情,那他此时应该和黑狼的前辈们一起翻阅着今年国家队的名册,宫侑和木兔会毫不吝啬地称赞他,佐久早会在旁边问今年有没有若利,犬鸣会指着夜久的名字,有些惊讶地说,这不是俄罗斯职业联盟的第一自由人吗,口袋里的手机会因为影山的短信响起预设好的特别铃声,他们会在队友的喧闹中约定在奥运会上决胜负,然后侑前辈会说着“说得好像你们是对手一样”来吐槽他们……
只存在于假想中的画面在他意识到的那一刻,竟变得无比真实而具体,但也像水面上倒映的月色,一触即碎。
“翔阳,你不要想那么多,”研磨有些担忧地伸出手来,握住日向没有挂着吊瓶的另一只手,他以为自己体温已经很低了,但是日向的手比他的温度还要低,“等到治疗完成之后,还来得及参加下一届的。”
他嘴上这么说着,脑海里却回想起上周日向的手术结束后,他和影山在手术房外见面时,对方手里被汗浸湿的报告单和颤抖的声音,“那家伙的癌细胞已经往骨骼转移了”,影山是这么说的。
“我不想看到,影山他为了我,放弃一直追求的东西……”日向说着,却没有办法控制自眼角滑落的眼泪,他又想起高一那年春高的最后一场比赛,在他面前缓缓合上的,医务室的大门,“但是我又觉得,再不多陪他一会儿,就真的来不及了……”
“他会让你一直陪着他的。”
研磨脱口而出,可就连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他会在一瞬间想到这个答案,又对这个答案如此确信。
“研磨,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啊?”日向把自己的手从研磨的手里抽出来,去够床头的纸巾盒,好擦掉脸上的眼泪,“我好希望影山能幸福,但是我又不想他离开我……”
“那不是一回事。”
研磨轻轻地摇摇头,即使聪明如他,在此时也只能想出这样苍白的对话。
“而且我真的很害怕,如果我不在了,影山会遇到其他人吗?”日向说着,压抑的抽泣就快要冲破理智的藩篱“能让他幸福、快乐的人,如果真的有那样的人的话,研磨,你说影山他……会忘了我吗?”
孤爪研磨想不到答案,只能轻轻拍着好友的背。
“可恶……我想影山能幸福,但我好怕他哪一天忘了我,我不想把他让给其他人啊……”
-
临近节庆的百货商店总是人山人海,无论是买皮包还是买日常用品,似乎都得熬过长得看不见尽头的队伍。再加上周末拥挤的交通,影山终于抵达医院的时候,研磨已经因为紧急会议被召回公司了。
“回来啦?”
影山轻轻推开病房的门,他的动作没有声音,走廊的光也不亮,但是还是被日向发现了行踪,对方从病床上坐了起来,用沙哑的嗓音和他打了声招呼。
“国家队的名单差不多发放了吧,你今年有入选吗,如果入选的话不许你拒绝哦——”
“——日向。”
影山忽然打断了日向的话。
“在我去国家队集训前,我们结婚吧。”
在他的手里,是今天结束训练后,跑着去买的戒指。
时针和分针转动着,分毫不差地指向凌晨十二点;床头,蓝牙日历在滴答一响中翻面:12月22日,影山的生日。
恐惧应声瓦解。
“好,我们结婚。”
至少此刻,他们彼此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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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临近,日向结束了又一次化疗,他们终于拥有了短暂而珍贵的、在病房外度过的时间。
推开公寓的门时,日向轻声感叹道:“好像很久没有回到过这里了。”
门口,菅原前辈送的绿植还是相当茁壮地生长着,影山把家里收拾得很好,看不出有任何一处地方有落灰的痕迹。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空荡荡的玄关柜上,不知什么时候摆了一张小心地封进玻璃相框的照片:拍摄于施怀登阿德勒和MSBY黑狼的比赛结束之后,日向和影山唯一的一张双人合照,因为拍照片的菅原前辈过于激动的缘故,相片的边缘还有一点模糊的色块,不知道是不是不小心遮住摄像机镜头的手指。
日向噗嗤一声笑出来:“我才发现,这是我们唯一的一张合照啊。”
影山没有说话,而是轻轻捏了捏日向的手心。
“不过没关系啦,我们明天可以拍新的。”
日向说着,手指轻轻触碰着相框的木料,这段时间他在病房里呆得太久,像是靠输送着营养液维持生命机能、在开放与腐烂之间挣扎的玫瑰,早就忘了真实的土壤和阳光是什么样的感觉,至于光合作用,则更加陌生。厨房里会“啪”一声燃起火来的煤气灶、单人沙发微妙却舒适的拥挤感,安装了过滤器的水龙头嗡嗡作响,这样平凡的生活,在他手指接触到木料隐隐的细纹时,忽然涌入了他的脑海,提醒他自己离开又回到的,究竟是什么地方。
“真好啊,终于回家了。”
他一边感慨,一边小心翼翼地脱下鞋子放在一旁。影山能看出来,他的心情很好。
首先是客厅,其次是厨房,然后是浴室,再接着的是客房,最后是主卧,他和影山曾经相拥着度过无数个夜晚的地方。
被褥柔软而整洁,床头柜一尘不染,就连衣柜半开的门也像从前一样——不,并不是,那里曾经挂着黑白两色不同的队服,矛盾却亲密地挨在一起,现在只有阿德勒的队服挂在里面,黑狼的队服已经被他亲手封存在了衣柜的深处。他盯着衣柜,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影山读懂了他的意思,他把衣柜的门推到尽头,为日向抽出了黑狼的队服夹克,金色的那一件。
“……大了。”
穿上队服夹克的时候,日向忍不住自言自语,原本尺寸刚刚好的外套,现在却已经比之前空荡了很多,肩膀和手臂的位置感觉尤其明显。
影山的喉咙一紧,衣服的尺寸自然是不可能随意变换,变的是日向——化疗让那家伙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在巴西付出无数努力换来的肌肉被疾病一点一点地蚕食,外来的细胞无情地夺取原本属于日向的养分,把这具尸体当作大肆杀戮的古战场。想到这里,他有些无法控制自己想把眼前的日向抱进怀里的冲动,仿佛那样就能保护日向的生命不会被吞噬一样。
他的下巴轻轻地靠在日向的肩窝上,感受着对方的小臂也配合地抚上他的后背,他不敢松开手,生怕下一秒日向就会从他双臂之间的空隙溜走,又不敢紧紧地抱住日向,深怕那具脆弱的身体会被他压垮。他的手摸上日向的蝴蝶骨,作为接应二传,日向的背本来应该覆盖着健康的肌肉,但现在影山只能在那里摸到薄薄的一层皮肤。
死亡并不会珍视他在这世界上最为珍视的生命。
但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希望日向在生命最后的时间里,能被他的爱环绕。
04. 若我英年早逝
他们的婚礼并不是很高调,或者说,比起婚礼更像是在家里和朋友们举办的小聚会。没有蛋糕和香槟,因为日向根本就不能消化那样的食物;也没有牧师和誓词,因为他们已经接受疾病与生死的挑战,唯一的证明就是他们无名指上的戒指和在暖黄灯光下交换的亲吻。
聚会结束后,他们逐一把朋友送出门外,日向放在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响,祝福短信从日本各地——甚至还有埃及和南美——飞到他的收件箱里。他靠在影山怀里,一条一条地回复完祝福短信,再等对方替他把床头灯关上。
“我明天想喝一点点粥,”他从被窝里伸出手来,在黑暗中比划了一下,他很久没有过能被称作“有胃口”的感受,但出于情绪的进食也不是不能接受,更何况他现在心情真的很好,“然后我们出去转一转,好不好?”
他的眼神即使是在一片漆黑的卧室中,都仍然闪闪发亮,几乎让影山产生一种要被灼伤的错觉,即将说出口的“不要去人多的地方”在思路触及那张被他手心汗水浸湿的报告单时,瞬间变成妥协的“你想去哪”。
想去的地方有很多,例行的新年参拜,乌野高中,或者他们偷偷约会过的河边,但日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只有一个答案最合适。
“……体育馆。”
影山没有听清:“什么?”
“我说,我想去体育馆,仙台市民体育馆。”
——影山明白日向的言下之意,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体育馆,北川第一对雪之丘,不到三十分钟的比赛。
“但是那里明天闭馆维护。”
“我知道,”日向翻了个身,和影山脸对脸地躺着,“但我就是想去,哪怕是在外面看看也好。”
“我知道了,”影山一边说一边让日向靠在自己的胸口,温热的呼吸给予他短暂的安全感,“明天带你去,但是不能在人多的地方呆太久。”
“谢谢你,影山。”
日向忽然很认真很认真地说,影山有些愣神,他似乎很少听到日向这么郑重其事地感激他。
影山以后会知道,那个时候,日向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给他拉开名为死亡的告别序幕。
-
“是雪啊!”
日向抱着手臂,缩在外套里,在医院窗户里看过无数次的,从天际坠落的糖霜粉末,终于又落到他的皮肤上。
“倒是好好戴好手套啊,呆子。”影山一边嫌弃他,一边把日向脱下来的手套又给他戴了回去,但是没等他弄完,更多雪花就落在了日向的围巾上,浅绿色的围巾和棕色的毛绒耳罩裹着他的脖子子,仿佛把他带回了高一的那个冬日——国青、县内集训、球童,和伊达工业的练习赛,紧接着是春高,他们一起飞快成长的冬日。
仔细一想,日向也确实没有离开高中多久,二十三岁,无论怎么说都算年轻——又或者说,短暂。
“影山同学又在想什么丧气的事啊?”日向故作轻松地拍拍影山为他整理衣领的手,再跑开两步,站在了仙台市民体育馆门口的阶梯上。
“你不觉得这个场景有点眼熟吗?”
日向居高临下地冲他喊,影山应声转过身来,然后被回忆击中。
“如果,你是君临赛场的国王的话——”
日向的声音没有当时的大了,轻飘飘地,就像头顶上坠落的这场雪,只让他的手心感到一片冰冷。
“——我就要将你打倒!然后成为那个,留在球场上最久的人!!”
说完之后,日向歪了歪头,似乎是在等影山的回答。
“……能留在场上的,只有强者……和胜者而已。”
日向看上去对他的回复很满意,甚至还耀武扬威地冲他扬扬下巴,但是影山却无法控制地因此感到痛苦:对于现在的日向来说,面对自己亲口许下,却再也没有机会实现的诺言,又是什么样的感受呢?
“……想要笑到最后的话,就想法设法变得更强吧。”
“看来你还记得嘛,”日向慢悠悠地从台阶上走了下来,牵起影山的手,“可以啦,在外面玩了这么久,我也够满足了,我们回家吧。”
“……不想回乌野看看吗?”影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下意识问出这个问题,又为什么会无比期待日向做出肯定的回答,“还有去新年参拜?或者看看仙台ARENA?”
“当然想啊。”
日向说着,答案伴随着他的话落入雪中。
“只要看看这些地方,我就能意识到我是多么想活下去。”
-
他们还是没有去成乌野,因为某天影山醒来时,忽然发觉日向的体温高得惊人。在绝症的晚期,任何症状都不能轻视,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叫了救护车。医生做了几项检查,便皱着眉头对影山说,他恐怕要进ICU。
影山很清楚,在这个关头进入高烧昏迷,究竟意味着什么,但他还是感到茫然,挣扎着、不愿意相信,告别的时刻真的会在这个冬天到来。但他还是强撑着精神,挨个通知了日向和他自己的家人,还有其他朋友们。
日向在ICU昏迷了两天两夜,在重症监护室里躺了一周,医生才宣布他可以转回普通病房了。这段时间影山几乎都是在ICU那一圈玻璃围墙外度过的,走廊上人来人往,有感恩的眼泪,有焦虑的踱步,也有悲痛的号哭。
影山还记得,日向醒来那天的早上,有一位看上去二十来岁的女孩,也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原因是某种脑疾病。女孩的父母泣不成声,姐姐倒是表现得十分坚强。
“爸,妈,真纪一定会没事的,”一副职场打扮的女性看起来对妹妹一定会生还这件事无比确认,“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在就好了。”
然而在目送两位老人消失在走廊尽头之后,真纪的姐姐却脱力地坐在影山对面的金属椅上,她先打了个电话向公司请假,在电话挂断后,眼泪终于从她描摹着精致妆容的眼角流了下来,眼线和眼影被她哭成黑褐交融的模糊色块,然后又晕染在她擦眼泪的白衬衫袖口。
影山从口袋里取出纸巾,递给她,在做完这件事之后,他忽然意识到,如果日向也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做出和他一样的选择。
“……谢谢。”她一边抽泣一边擦掉眼泪。影山后来知道,她叫雾崎纱希,在一所还算比较出名的公司担任经理,比妹妹雾崎真纪大五岁,作为长女,自然是被教育事事都要让着年幼的妹妹,姐妹关系就这样经历过一段妹妹妒忌姐姐的才华、姐姐妒忌妹妹的轻松的时期,直到成年之后才说开心结——然后便是突如其来的噩耗。
“谢谢您听我说了这么多?”雾崎对他微微欠身以示感谢和抱歉,“请问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影山飞雄。”
他们在这之后交换了故事。对于日向其实是自己爱人的事情,影山并没有隐瞒。在进入重症监护室所在的区域的那一刻,他们原本的财富和名望都被尽数抹消,都是赤手空拳地站在死神面前等待审判,在凡人皆有的对死亡的恐惧面前,任何一点共情都会被无限放大,雾崎在听着影山讲述和日向的故事时,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日向先生也一定会没事的。”
“嗯,你的妹妹也一样。”
咔嗒。
房门开启的声音响起,走廊里的男女此刻都直起脊背来,在这里度过的日日夜夜使他们对这扇门开合的声音格外敏感——这意味医生们有一个重要的结果要宣布,也许是某人的好转,也许是某人的死亡。
“日向翔阳先生的家属在吗?”
“我在。”
影山站起身来,走到了护士面前,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却感觉无比漫长。
“日向先生已经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谢谢,谢谢你们。”
他喃喃道,直到看到面前递来纸巾的、涂着红色指甲油的雾崎的手,才知道自己刚刚也像一个平凡的爱人一样,如释重负地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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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他和日向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围墙通了电话。玻璃的外面是影山和雾崎,玻璃里面是在病床上的日向,一位护士正坐在他的床边,时刻监控他的每一项数值,日向戴着呼吸器,声音听得不清楚,时不时还有延迟,影山却不愿意错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和发出的所有声音。
重症监护室外的走廊每天都会响起哭声,这让影山明白,生命就是这么脆弱的一样东西——哪怕是日向的生命也不会有什么不同,都是要用尽毕生的力量和运气才能留住的存在,这次日向能够醒来,谁知道下次会不会呢?
他们的谈话和以往完全相反,以往他只要等着更加开朗的日向替他完成所有的社交工作就好,哪怕是在采访的时候闹别扭,那家伙也会默契地替他向记者道歉,但现在不一样,日向也没有什么力气说话,哪怕说了什么,也要重复三次才能被影山听清楚。
影山和他讲了前辈们的关心,为他念了一段月刊排球对于国家队的采访,还向他介绍了雾崎,他刚刚认识的朋友。
日向也真心祝福雾崎的妹妹早日康复,还顺便揶揄他:“影山也学会自己交朋友了,不错啊。”
“他看上去好了很多,”雾崎说着,呼吸把玻璃染上一片水雾,“你应该多陪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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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山冬休的结束后,朋友们自觉恢复了原本的探视安排,黑狼和阿德勒的队友们抓紧休假的尾巴,也来了一次,木兔的鼓励看上去很有效果,宫侑的笑话虽然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找不着北,但久违的轻松感还是让日向没什么负担地笑了起来;细心的谷地每一次都会带一些小礼物,它们堆在一起,摆满了日向的床头;田中和西谷两位前辈为现在的他量身定做了新的成语T恤,逢凶化吉四个大字龙飞凤舞地印在胸前;菅原前辈带来了学生们的康复祝愿,小孩子们并不认识这位素未谋面的大哥哥,但每一个人都在贺卡上用蜡笔仔细地画上象征自由的蓝天和白云;研磨会带上新发行的游戏,他们共用一个存档,但大部分时候好像都是靠着研磨的指点通关。
在朋友们离开之后,结束训练的影山会带着热粥,推开病房的大门,一边喂他喝粥,一边听他转述今天发生的有趣的事,虽然实质上都是一些琐事,但影山还是十分耐心地听着。
也许奇迹确实会发生,日向活过了那个冬天,这让影山也下意识地觉得,神明会一直保佑他们。
“你还记得雾崎吗?”影山告诉他,“她的妹妹前几天康复出院了。”
“真的啊?”日向吃惊地张大了嘴,“真好啊,一定好好要恭喜她。”
影山没有说话,而是给他看了看雾崎发来的短信,从反复发送了好几次的内容,可以看得出来这位姐姐有多么地激动。
“所以你也一定能康复的。”
毫无根据的相信,换做以前一定会被狠狠取笑,但是谁又能抗拒这份希望呢?-
05. 此后只有我会逐渐老去
“对了,影山,集训是不是要开始了?”
日向的病情还是时不时会反复,在满街都开始放国民歌手为奥运会创作的应援曲时,他又一次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但是他自己,却每次都表现得很平静,至于这算不算是某种大限将至的预兆,只有他自己清楚。
“是啊,”影山为又一次死里逃生的他削苹果的手忽然一顿,“……就在下周。”
“下周吗……好快哦,”日向自言自语道,又笑着抬起头来,“不过也是啦!下周也差不多该开始了。”
“既然是下周的话,那我也有个东西要给你,”他从枕头下取出一枚御守,和谷地送给他的那一枚不一样,这一枚御守是蓝色的,用白线绣着翻涌的海浪,“这是我拜托谷地同学他们去求的。”
影山想起来高一春高预选赛决赛前,泽村前辈口袋里女排队长送来的红色御守。
“必胜御守?”
“是祈愿御守,”日向摇了摇头,又佯怒着看向他,“你难道觉得要有神明保佑你才能赢啊?”
“不,我一定会赢的。”
还要带着你的那份,影山心想。
“这还差不多,”日向满意地点点头,“我都想好了,等你赢了之后,你可以戴着奥运金牌来看望我,然后我就可以和每一个照顾我的工作人员说,看到了吗,我的爱人是奥运冠军。”
“无不无聊啊,呆子。”影山轻轻弹了弹他的脑门。
日向也不反驳他,只是笑着转移了话题:“我的祈愿已经跟着你了哦,所以训练的时候就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也许等你回来,就发现我不仅已经康复了,还瞒着你找了复健教练。”
“刚康复就开始复健康,你想得美。”影山又去捏他鼻子,这次却被他躲开了。
“说真的,影山,你要不要猜猜我写了什么?”日向冲他眨眨眼,狡黠而得意。
“不猜,”影山冷哼一声,为他关掉了病床上方的灯,“快点休息。”
“什么嘛,影山选手真小气……”
-
记分牌最后一次翻动,终场的哨声响起,队友们都哭成一团,拥抱在一起。就连原本坐在候场区的人,此时也全部跑到了球场上。宫侑一手揽着木兔,一手揽着角名,艰难地把两只手都伸出来和尾白前辈击掌,四个人的喜悦难得同频;岩泉前辈和牛岛前辈击了个掌,后者又转身和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的五色碰了碰拳,就连平时远离人群的佐久早,也罕见地没有拒绝从长凳上飞扑过来的古森。
啊,真的赢了。
影山抬起头来,茫然地望向主场体育馆座无虚席的观赛区,不知是谁拉响了礼炮,彩色的纸花飘落在他们的队服上。他应该和谁庆祝,他应该和谁说话,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却又说不出名字,目光在赛场上搜索了无数遍,方才想起来,那个已经被他当作赛场上理所当然的存在的人,此时还在医院的重症病房里。
颁奖仪式伴随着这种不真实的恍惚感结束,沉甸甸的金牌挂在大家的脖子上,有不少人都忙着拍照,让亲朋好友看看货真价实的奥运会金牌。
“影山,你不和翔阳讲讲吗?”
作为日向的队友,宫侑和木兔果然也还挂记着件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抹着眼泪,挪到了影山的身边。
“嗯,我会告诉他的。”
影山说着,走向休息区,长凳上放着他整整齐齐叠好的队服外套,手机漆黑一片的屏幕落在国家队白色的外套上,显得格外刺眼。没有消息轰炸,也没有闪烁的未接来电,影山来不及分析这究竟意味着什么,他只想快一点见到日向,让对方听听此时此刻观众们快要把场馆天花板都掀翻的欢呼声,看看漫天飞扬的纸花与金箔,他带着日向的意志与心愿站在场上换来的胜利与荣耀,没有理由不分给对方。
颤抖的手指按下播放键,影山皱着眉头,紧紧地盯着屏幕,顾不得涌来想要采访这位两次杀进奥运会的天才二传手的记者,他只能感受到手机钢化玻璃屏幕的冰冷,和他额角细密的冷汗。
——神啊,如果你真的存在,请不要让这则视频通话无人接听。
伴随着铃声交替闪烁的三个圆点从屏幕上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医院的一角,不是纯白的病床,而是浅米色的走廊地板,画面的中心闪过一抹象征着希望的橙。
但不是日向翔阳的橙色,日向的橙色喧闹而明亮,这一抹橙色更加柔和,这是日向夏的橙,泣不成声的日向夏拿起了手机,压抑的情感在这世界上与她的兄长最亲密的人面前找到了出口:
“飞雄,哥、哥哥他——”
啪嗒。
影山仿佛听到什么东西坠落在地上的声音,满场的欢呼开始失真,像是隔着云雾传来的录音,就连天花板的顶灯,也使他感到头晕目眩。什么思念,什么惋惜,什么感慨,什么喜悦,什么荣耀,在听见日向夏的话的一瞬间,全部被某种更大规模的情绪取代,像是有一只手穿透赤红的对方伸进他的胸腔,毫无征兆地,一把捏爆了他的心脏。
那情绪甚至不是悲伤,而是荒芜。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来。”
他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放在场边的随身物品,不知道是收拾进运动包里的多,还是在洒落在地上的东西更多,护膝,球鞋,外套,记录排球日志的牛皮笔记本,他总是记得自己要带什么,一连串的清单在他脑海里滚过——怎么有这么多东西,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影山选手,对于今天的比赛,你有什么想说的——”
“影山选手,首次摘金的感受如何,能不能和大家分享一下——”
“看镜头!日本的未来——”
喧闹,混乱,人潮,他像被困在暴风雨中的小船,找不到方向,也控制不了方向。
一只手臂伸到了他的面前,被汗浸湿的衬衫衣袖证明这个人并不是场上的球员。
“不好意思,影山选手有事,先行告退了。”
黑尾铁朗不动声色地把汹涌的人群和摄像机挡在了影山面前,影山只来得及点点头,踉踉跄跄,但还是三步并作两步地往体育馆出口的方向跑去。
绵长的通道看不见尽头,一条走廊连接着另一条,穿过如织的选手和工作人员,影山终于来到了出口,金属门闭合着,外面是夜色的车水马龙,不夜的大都会被欢腾的奥运会场照耀得更加明亮,但影山知道,只要他推开这扇门,离开排球场为他构筑的乌托邦,场上万众瞩目的荣耀会被他瞬间甩在身后,但场下细碎而温暖的日常,也不再和他有关了。
——在这扇门外,他要面对的,是一个从此再也没有日向翔阳的世界。
影山深深吸了一口气。
“去吧,你的爱人一定在外面等你。”
好心地工作人员一边帮他推开门,一边拍拍他的后背,但他已经分不出这是谁的声音。
不会了,没有人等我了,影山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某种困兽般急促的气声,说好要等我的人已经不在了,他食言了,他答应我要和我一直站在同一个舞台上,但他却先走了。
-
2021年夏末的某个深夜,名为日向翔阳的生命在熟睡中停止了呼吸。
那时,距离奥运会男子排球决赛,日本对意大利,还有三天。
-
影山气喘吁吁地赶到了医院。他下意识按了日向病房所在楼层的数字,想了想又把闪烁起来的按钮按灭,他在这个小小的按键上花费了这一生所有的力量,走出电梯间的时候宛若一具行尸走肉。
啊,没错,他浑浑噩噩地想,小夏等我的地方并不是日向的病房外啊。
一楼米黄色的地砖,一路铺向了医院的停尸房。
他第一次见日向夏的时候,对方还是只敢躲在日向身后软软糯糯地和他打招呼的小豆丁,现在已经是一个高中生了——但也只是一个高中生,即使日向的死亡好像在他们俩的肩膀上都加上了几年的沧桑。
“和爸妈说了吗?”
日向夏的话语被眼泪解构得支离破碎,但是没有人比此时的影山更懂这种破碎的语言。从夏的抽泣中,他大概明白了情况,日向的父亲从欧洲搭飞机回来,此时应该正在转机,尚且不知道这则噩耗,日向的母亲已经得到了消息,正在前往机场接日向的父亲。
陪伴在日向夏身边的,是孤爪研磨,柔软的发丝垂在他脸颊两旁,遮住了这位鲜少在眉眼间流露情绪的董事长此时通红的眼眶。
“日向他……火化了吗?我还有东西想给他……”
影山把抽泣的日向夏揽入怀里,笨拙地模仿着日向的方式,安抚着号哭的少女,为她顺气的手伸上来,捂住少女的耳朵,不让她听到成年人间沉重的对话。
“没有,”孤爪研磨轻轻摇头,“去吧。”
影山点点头,松开日向夏,扶着她坐回金属椅子上,转身走进了停尸房。
那里见证过无数残酷的离别,而今天轮到影山站上处刑的绞索台。
在那扇门后,他见到了日向翔阳。青年被定格在了呼吸化为空气的时刻,纤长的睫毛不会因为鼻息而颤动,白皙的肌肤也不会因为笑容流露出绯红,但他看上去还是那么真实,仿佛下一秒就会睁开眼来,笑着和影山说,我骗你的,再嘲笑他此时因为痛苦而扭曲的面庞。
如果可能的话,影山倒还宁愿日向这么狠狠地嘲笑他。
“翔阳。”
他轻轻呼唤着日向的名字,忍不住伸出手来,触碰那柔软却冰冷的脸颊。
“我带回来了,这里面有你的一半。”
他说着,维系金牌的绶带与衣领摩擦,发出细细的声响。
“我遵守了约定。”
但你食言了,你不仅是个无信者,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日向现在在睡觉。”是研磨百密一疏间流露的慌乱。
“他最近状态好转了很多呢,心情也不错,胃口都比平时好了一些。”是菅原前辈上扬语调最后转瞬即逝的泣音。
“日向说,等你回来了,要和大家好好庆祝一次,还要叫上其他国家队的前辈。”是谷地仁花在哭泣中拒听的通话,以及为了不露陷而发送的文字。
不用别人提示他,他都能猜到,组织着这一切的究竟是谁。
“哥哥说,不能影响你比赛,所以……骗了你……”
是日向夏的坦白,也是日向的谎言。
意识到了这场彻头彻尾的骗局时,影山忽然想起了日向塞给他的御守。他颤抖着,从口袋里取出那枚小小的护身符来,被锦缎封着的、写着心愿的纸片在他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中展开:
“希望我死之后,影山能幸福。”
预料之中的,0分答案。
【END】
【END】
【芥敦】当一方被骂时另一方的反应
短小无力的日常甜饼一则,含有微量太中
当芥川被骂时敦敦的反应
当芥川和中岛敦宣布他们俩在一起时,整个横滨都炸了锅。几乎整个侦探社都在劝中岛敦不要和芥川在一起。
其实理由也很好理解,他们实在是太怕中岛敦受欺负了。
虽然芥川和中岛敦搭档过很多次,但芥川龙之介毕竟是杀人如麻的黑手党,整个横滨市的通缉犯。很难相信他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男友,或是一个好丈夫。而善良老实的中岛敦则是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不敢相信他在家里的家庭地位会是怎样。
唯独太宰治好像很赞成的样子:“嘛,我也算是体会到打磨钻石的快乐了呢。”
“你别把敦往火坑里...
短小无力的日常甜饼一则,含有微量太中
当芥川被骂时敦敦的反应
当芥川和中岛敦宣布他们俩在一起时,整个横滨都炸了锅。几乎整个侦探社都在劝中岛敦不要和芥川在一起。
其实理由也很好理解,他们实在是太怕中岛敦受欺负了。
虽然芥川和中岛敦搭档过很多次,但芥川龙之介毕竟是杀人如麻的黑手党,整个横滨市的通缉犯。很难相信他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男友,或是一个好丈夫。而善良老实的中岛敦则是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不敢相信他在家里的家庭地位会是怎样。
唯独太宰治好像很赞成的样子:“嘛,我也算是体会到打磨钻石的快乐了呢。”
“你别把敦往火坑里推好不好,你那个徒弟是什么样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国木田又捏断了一支钢笔,“还有,你能不能把今天的工作做完再说话!”
“是呀,敦君,芥川龙之介看起来好像很凶的样子,说不定会家暴也不一定哦。”直美搂着哥哥的肩膀提醒道。
“哇,你们城里人都喜欢和自己的死对头谈恋爱的吗?”贤治感叹道。
“不管怎么说我都会站在敦君这边的,如果芥川对他不好,我就……”镜花掏出了自己的小匕首。
“唉?还好吧,其实我感觉他对我还挺好的。”中岛敦有些尴尬的摆了摆手,“他真的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个样子的。”
然后发现众人一副看恋爱脑没救了的眼神看着自己。
“其实芥川他……”
“人虎,出来与在下决一死战吧!”中岛敦一句话都还没有说完,一条罗生门直接从窗户边冲了进来。险些把中岛敦吓倒在地。
“呀,他果然是会家暴的吧。”
“敦君啊,你不会是被芥川龙之介pua了吧?”侦探社里议论纷纷,无一不为中岛敦而感到悲哀。
“芥川!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我工作的时间唉!”中岛敦急得面色通红,变出虎爪抓住了那条向他袭击来的罗生门。
“谁允许你在未经在下允许的情况下私自不吃午饭的?”芥川龙之介怒气冲冲的把一个饭盒甩在他面前,“人虎真蠢,连午饭都能忘了带。”
中岛敦把饭盒打开,里面是一碗他最爱吃的茶泡饭。
“哇,那就谢谢你啦。”中岛敦笑得人畜无害。
芥川龙之介看着中岛敦灿烂的笑容,总感觉自己有些招架不住,好像再呆几秒脸就上就要藏不住了,连忙收拾东西离开了侦探社。
留下侦探社众人一脸懵逼的愣在原地,行,嘴硬心软,真有你的。
港黑这边
樋口一叶感觉自己最近快要疯了。
当她听说芥川前辈居然跟武装侦探社的那个老虎小子在一起的时候,恨不得直接掏起两把冲锋枪就把侦探社一锅端了。
没有人能配得上他的芥川前辈,没有人!不过如果芥川前辈真的是幸福的话,她也会很高兴的呜呜呜。
“啊,我们队长原来喜欢这个类型的吗?”立原对此表示疑惑。
“是啊,总感觉你们好像不大合得来啊,在谈恋爱方面的事上,还是要多加考虑呦。”优雅的红发女人用袖子遮住了自己的脸,不经开始回忆自己年轻时的伤心事。
“芥川君,不如你自己来说说你对中岛敦是什么看法吧,毕竟能欣赏到欣赏到新一代钻石的打磨过程也是一件很棒的事呢。”
“哈?林太郎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讨厌。”
“不要嘛,爱丽丝酱~”
大家纷纷看向了站在旁边接受公开处刑的芥川,从刚刚开始他就没说话,好像默认了其他人对他和人虎这段关系的看法。
随着聚集过来的目光越来越多,他咬了咬牙,缓缓吐出了几个字:“因为……在下觉得他很讨厌。”
“啊?”众人先是一愣,然后纷纷叹气,这家伙的嘴硬程度真的和他师傅不相上下。
“该死,又是侦探社,都是那个混蛋青花鱼搞的鬼。”中也拿着一杯红酒走进来,坐在芥川旁边语重心长的提醒他对于搭档之间的关系一定要正确处理啊,要不然一朝失足千古恨啊。
“可是中也先生和太宰先生……”芥川反驳道。
“行了,你别说了。”中也用帽子遮住了自己的脸。
“其实吧,有的时候在下感觉人虎也挺可爱的。”芥川的耳垂肉眼可见的红了,他想起来昨天晚上中岛敦被他按在床上那副慌乱的样子,真是可爱。
行吧,反正他们港口黑手党财大气粗,孩子爱跟谁谈跟谁谈吧。
泉奈最近怎么吃这么少
*我要ooc 我要私设
*我要放肆 我要快乐
——————我是正文分割线——————
“我吃好了。”宇智波泉奈收好自己的碗筷准备放进厨房。
还在饭桌上的宇智波们面面相觑,当然宇智波们并不讲究什么饭桌上吃饭必须等所有人吃完才能下桌的规矩,但提前走的可以是任何人,绝不可能是宇智波泉奈。
宇智波斑最先发难,一巴掌呼到宇智波带土头上,他压低声音,“你看你做的什么玩意儿,泉奈连饭都吃不下了!”
宇智波带土差点被砸进碗里,但家庭主妇厨受不了这种委屈,“你行你上啊!”
“你自己看看?连个豆皮寿司都没有!”
“...
*我要ooc 我要私设
*我要放肆 我要快乐
——————我是正文分割线——————
“我吃好了。”宇智波泉奈收好自己的碗筷准备放进厨房。
还在饭桌上的宇智波们面面相觑,当然宇智波们并不讲究什么饭桌上吃饭必须等所有人吃完才能下桌的规矩,但提前走的可以是任何人,绝不可能是宇智波泉奈。
宇智波斑最先发难,一巴掌呼到宇智波带土头上,他压低声音,“你看你做的什么玩意儿,泉奈连饭都吃不下了!”
宇智波带土差点被砸进碗里,但家庭主妇厨受不了这种委屈,“你行你上啊!”
“你自己看看?连个豆皮寿司都没有!”
“老头子你是不是想打架?我又不吃豆皮寿司我为什么要做!”
眼见宇智波斑的手伸向后面的团扇,宇智波止水紧急避险,“可是二爷爷以前也这样吃啊,每顿至少五碗。”
“就是,”宇智波带土见有人撑腰,立刻理直气壮起来,“就因为他每顿吃那么多,我还得专门煲两锅饭,你凭什么说我做的饭不好吃!”
“泉奈以前在家都能吃七碗的,他现在吃这么少还说你做的饭能吃!”
理性思考的宇智波鼬觉得宇智波斑说的有道理,“那二爷爷的食量是变小了,带土应该反思自己。”
“你们在说什么鬼话,一顿饭吃七碗那叫正常!”带土怒吼,“还有佐助一顿八碗你有什么资格说话!”
辛勤干饭的佐助无端被波及,从超大号的碗里抬起头来。
“没事佐助,你还在长身体,正是该多吃一点的时候。”宇智波鼬温柔的能拧出水来,并用眼神示意宇智波止水。
宇智波带土鼻子发出轻嗤,刚要开口就被宇智波止水按进了碗里。
“呵,泉奈又不像佐助那么胖,多补充点营养怎么了!”
感性思考的宇智波鼬觉得宇智波斑在胡说八道,佐助明明那么瘦。
但给宇智波止水八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按宇智波斑的头。
恰在这时宇智波泉奈出来了。
他忽略正在吃饭的正常景象,看向了饭桌上最闪亮的星。
“这是怎么了?”
“呜呜呜……”宇智波带土的脸被按在碗里抬不起来,只能发出细微的呻吟。
“带土觉得自己做的饭太完美了,他被自己感动了。”宇智波止水面不改色。
宇智波泉奈不觉得自己能理解一个女高中生的想法,他能做到的只有祝福尊重,“那你多吃点。”
完了,泉奈真的不正常,所有视线都转向了宇智波斑,他竟然都不怼带土了。
最终宇智波止水成了全家的希望,他被指挥着去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宇智波泉奈面前晃了两圈,终于成功找回了后者的神智。
“止水,我有一个朋友……”
宇智波止水欲言又止。
“他对象在研究院上班,有一天他准备去接他对象下班,于是快到的时候给他对象打了电话。”
宇智波止水止言又欲,一定要是研究院那么明显的地点吗。
“但他对象说他刚下班太累了,就算你来了也见不到我,你还是别来了。”宇智波泉奈越说越激动,他站起来挥舞双手,“他怎么能这样说,他不知道我,的朋友那么开心地来找他,他还让人回去!”
宇智波止水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他肯定是不爱我,的朋友了,他怎么能这样!”
宇智波止水觉得这事应该还能劝,“我觉得吧……”
“分手!”宇智波泉奈斩钉截铁,“你说得对,我这就去和他,呸,我这就去叫我朋友和他分手!”
宇智波泉奈怒气冲冲地走了。
被留在原地的宇智波止水双眼发直,不是我还什么也没说啊。
在神威空间偷窥的一众宇智波愤懑不已。
宇智波斑亮出写轮眼,“我就说千手扉间不是个好东西!”
千手柱间不明白这两者有什么必要联系,但这个架势说明斑斑生气了,这种时候道歉就对了,于是他一把抱住宇智波斑的大腿,“斑斑别生气了,扉间有什么不对你打他一顿就行了,别把自己气坏了。”
欸,斑斑的腿好软。
旗木卡卡西闭上眼,不想承认自己崇拜过初代火影。
宇智波带土虽然没有多少同族爱在,但他煽风点火的能力一向出色,而且有一说一,千手扉间今天敢这样对泉奈,有样学样,明天卡卡西就敢这样对他,这种风气绝对不能放任。
宇智波带土站起身,“没错,为了宇智波的荣耀,我们一起去宰了他!”
不知道带土脑补了什么,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的旗木卡卡西闭上刚睁开的眼,不想承认这个哪哪都好,就是脑子不好的男人是自己对象。
“为什么是二代大叔啊我说,不是泉奈叔的朋友吗我说?”
众人的视线纷纷转向了在场的唯一金毛,宇智波佐助觉得很淦。
“对啊,这和扉间有什么关系。”
众人的视线又纷纷转向了在场唯一的黑长直,哦,鼬不在,他下午约了鬼鲛做指甲,尽管止水也想去,但他被留下来当炮灰了。
旗木卡卡西不想睁眼,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他应该在火影办公室愉快加班才对。
同情的视线纷纷投向了两位姓氏为宇智波监护人,宇智波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漩涡鸣人被移出了群聊。
旗木卡卡西拒绝了宇智波带土的挽留,坚强地开着神威带走了两位可怜的过去式和未来式火影。
等宇智波泉奈晚上回家休息后,宇智波斑和宇智波带土狗狗祟祟出了门。
于是第二天去找千手扉间约会的宇智波泉奈发现对面把地点改在了医院病房。
这是什么新的普雷,这千手白毛有点东西啊,宇智波泉奈欣然前往。
但他没想到躺在病床上全身打满绷带看起来不能自理的人是千手扉间,虽然他有点想看千手扉间穿白大褂,但死敌都这么敬业了,连那种受了伤的有气无力都演得惟妙惟肖,他当然也不能在意这些细节。
宇智波泉奈欢快地在千手扉间惊恐的视线中扑了上去。
“啊啊啊啊啊啊!!!”全身二次骨折的千手扉间第二次被推进了手术室。
再次主刀的千手柱间:哈哈扉间啊你怎么又来了,这么大了还跟小时候一样爱撒娇,虽然知道你想我,但年轻人要注意身体啊。
千手扉间:啊啊啊你有病啊!你问邪恶的宇智波去啊!
——————我也是正文分割线——————
*来点红心小蓝手助力下个脑洞
*拜托这个真的很重要π_π
*彩蛋是泉奈的朋友发生了什么
【影日】词不达意
*写了一直想写的影日幼驯染设定!
“也许爱就是这样奇怪的东西,尽管词不达意,我磕磕绊绊追逐你。”
——
-1-
球落到地板上的声音总是很沉的,发出“嘭”的一声。
尽管还是初中生,但是打排球的孩子手劲总的大的,作为攻手狠狠扣下一球时必定带着“这一球一定能拿分”的决心,不管有没有被接起,总能把球打得嘭嘭响。
但是这一球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很轻,经过二传手精心处理的、卸了大部分力度,完美到达预期的位置,只等待攻手出现在球网之上,瞄准拦网的空隙扣下,成为计数板上代表“北川第一”的一分。但它没按预期的情况发生,被攻手刻意忽视了,轻轻落在球网的一侧,弹跳着发出哒哒的声音跑远...
*写了一直想写的影日幼驯染设定!
“也许爱就是这样奇怪的东西,尽管词不达意,我磕磕绊绊追逐你。”
——
-1-
球落到地板上的声音总是很沉的,发出“嘭”的一声。
尽管还是初中生,但是打排球的孩子手劲总的大的,作为攻手狠狠扣下一球时必定带着“这一球一定能拿分”的决心,不管有没有被接起,总能把球打得嘭嘭响。
但是这一球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很轻,经过二传手精心处理的、卸了大部分力度,完美到达预期的位置,只等待攻手出现在球网之上,瞄准拦网的空隙扣下,成为计数板上代表“北川第一”的一分。但它没按预期的情况发生,被攻手刻意忽视了,轻轻落在球网的一侧,弹跳着发出哒哒的声音跑远。
按理说赛场上不会有这么安静的时刻才对,无论的运动员还是观众,总会被激烈的比赛渲染出激动的心情,恨不得要大喊大叫才能发泄。但影山确定现在很安静,以至于排球在地板上滚远时的声音都能听到,队友沉重的呼吸声、自己的心跳声、观众席上不知何处传来的窃窃私语,全都能听清。
“影山。”教练的声音很突兀的响在耳侧,影山飞雄像被吓了一跳,肩膀可见的向上跳动了一下,他有些茫然地回过头,循着声音的来源望过去,教练没什么表情,甚至称得上很平静。他说,“影山,你还是下场——”
“教练!”
教练的话被打断,一个很有活力的声音穿透场馆,嘈杂的声音潮水般涌上来,影山松了一口气,额头的汗终于落下来。
“抱歉教练,请让我上场吧。”日向翔阳把肩头的毛巾拿下来,随意放在座位上,“我的腿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医生也说可以适量参加训练的。”
“让我试试吧。”他指着影山,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我和影山不是北一的终极武器吗?我们都不在场上的话,可是苦战哦。更何况以我和影山的配合,一点小伤无伤大雅啦。”
教练看着他,大概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日向在排球上的天赋表现为极强的弹跳能力和机动,即使身高在排球部几乎垫底,但是毫无疑问的有着首发的实力,和影山并称北川第一的两位王牌可不是他自封的,“怪物快攻”的名号是他们俩一起打出来。
本来这样重要的比赛他绝对是首发才对,但比赛前一周打训练赛时他摔伤了脚。打球难免会受伤,反正他们正年轻,只要好好养伤,这种程度的伤不出半个月就能在球场上继续飞来飞去了。
没考虑太久,教练点了头。
这场比赛确实很重要,与其放弃北一现有的两大王牌,不如看看这对幼驯染能在赛场上创造什么样的奇迹。
换人的哨声响起,金田一被换下场。日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什么。
“别发呆了呆子影山。”影山还站在原地,日向小跑过来,用拳头轻轻锤了一下他肩膀,“别哭鼻子啦,我都带伤上场了。这次绝对所有的传球都能扣到,别想太多,给我传球吧。”
“知道了。”
发球权在光仙学园,他们的发球不算很强,被顺利接了起来。
影山余光扫向网的那边,他们的拦网队员个子很高,如果不能传出比拦网速度更快的球很容易被拦下,无论如何避开他们才是拿分的关键。
快、要快。
影山屏住呼吸。
“影山——”
网的最右边,日向出现在那里,球还没传出去就摆好起跳的姿势,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给我传!”
球飞快略过球网达到球网上方,即使的这样远的距离也能精确传到日向最喜欢的击球点,这是完美的可以甩开拦网的球,日向狠狠扣下,没有障碍的直线球重重落在对方的场地。计数板翻过一页,北川第一拿下漂亮的一分。
发球权来到北一这边,影山拿着球站到发球位上。
抛球,上步,起跳,扣球。
零触——发球得分。
这不是很有精神嘛。日向半蹲在球网前,这里看不到影山的表情,但大概他已经收起那种迷茫的表情。
总之这场比赛最后赢下来了。
一打完比赛日向就倒在一旁,他的脚还有些疼,不乐意做拉伸了,用毛巾捂住脑袋企图让他自己把自己擦干。
影山给他擦了一会,自己换衣服去了。
他离开之前警告日向记得把后背的汗也擦了,如果感冒了他绝对会告诉日向妈妈,到时候免不了挨骂。日向只好慢吞吞把毛巾塞到后背去,在心里吐槽臭影山居然不关心我的伤,好歹我可是狠狠英雄救美了一回。
“嘀嘀咕咕什么。”影山这家伙换衣服的速度快得可怕,把日向吓了一跳。
“哎呀,没有在偷偷骂笨蛋影山啦。”日向努力伸长伤脚,“脚疼,可能又要养一阵了。”
日向惯用的撒娇伎俩,这么多年了,影山还是受不住。
赛后拉伸还是要做的,不然第二天说不定这家伙来学校都费劲。他们从小到大一起打排球,帮彼此做拉伸这种事也称得上熟练了。
做完拉伸,影山突然背过身去蹲下来。
“背你回去。”
日向毫不犹豫扑上去,把影山撞得差点跪倒在地。
“喂!”影山艰难回过头,“我反悔了,你给我下来!”
日向只顾咧着嘴笑,完全免疫这家伙的臭脸。影山既然决定背他,肯定不会再把他扔下。双手环住他肩头,日向指着前方。
“影山号启动!”
-2-
小时候日向常这样背着影山,他坚信自己现在的体力这么好肯定有这个奇怪的习惯的功劳。他大概天生就喜欢弟弟妹妹这类的角色,没少逗小影山喊他“哥哥”,但影山稍微长大一些就不乐意喊了,也不许日向背他。
影山长得快,不知道在哪一年就莫名其妙猛的拔高,日向也不再背得动他。
“不会是因为总是背小飞雄才长不高的吧?我们翔阳比弟弟还矮咯。”长辈们总爱逗这两个孩子,尤其是小翔阳,他从小就是谁逗都哭的小哭包,哭不了一会又被逗得咯咯咯笑。
一听罪魁祸首是影山,他马上信了,哭着要求影山也要背他,趴在影山背上说都怪影山,影山要对我负责什么的。
“日向,什么是负责?”影山问。他背着日向,并不觉得很吃力,日向像一个热热的棉花糖。
日向也不知道,他只是学了一些大人的话。想了好一会,他信誓旦旦的说,“就是影山要和我结婚。负责...没错,肯定是这样。”
于是晚上在日向家吃晚饭的时候,影山突然说,“我以后要和日向结婚”这样子的话,把日向的爸爸妈妈吓了一跳。
直到现在这件事还常常出现在两家长辈的谈话中,用来调侃越长大越沉默的影山。影山稍微长大一些之后就把这件事列为黑历史,也拒绝陪日向玩这种幼稚的背来背去的游戏——除非日向愿意把这种事也一并列入输赢的记录。
日向趴在影山的背上。自己的书包在他背上,影山的书包在他手里,想不明白为什么影山力气这么大,身高也比自己高出许多,要背自己完全轻轻松松,但是自己想要像小时候一样背影山的话,大概会被这家伙压成土司片。
他忍不住用空出来的手捏了捏影山的手臂,毫不意外捏到了这家伙的肌肉。
唉。他趴在影山耳边叹气,见影山不理他,又唉了两声。
影山躲不开,温热的气把耳朵吹得痒痒的,害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差点把背上闲不住的某人甩下去。明明回家的路不是很长,他一会指使影山把他颠高些、一会研究自己的手臂肌肉,现在又莫名其妙叹起气来了,影山走得心力交瘁,觉得自己才是“哥哥”的角色才对。
“想长肌肉就好好吃饭,再吃零食你不仅不会长肌肉还会变成猪。”
“好吧...那我今晚多吃一碗饭。而且影山才会变成猪,今天失误好多。不过有我在。”日向支起上半身,书包从右手换到左手,把右手刚刚举起,做出扣球的姿势,“影山的每一个球我都会拼尽全力去扣的,所以影山,不知道传给谁的时候就传给我吧,我永远都等着你的传球呢。”
影山收紧手,以免他掉下去。只说,“知道了。”
-
怎么都想不明白影山这家伙,他是什么暴力狂吗,居然和队友打架了。
往常日向即使没办法参加训练也会到排球馆看他们训练,对着墙壁练一会垫球之类的,今天不过在教室耽误了一会,就传来影山和队友打架的消息。
打架和在球场上闹矛盾可不一样,严重的话说不定会被学校记过。
日向脚还疼着,不敢跑快,只好抓着同学问怎么回事。
“好像是因为队友说他是同性恋。”那位同学也说不清楚,犹豫了一下,还是抵不过好奇。“翔阳,你和影山从小一起长大,他...真的是同性恋吗?”
日向感到脚底发凉,凉气从脚底直冲脑袋,冻得他几乎不敢呼吸。过了好一会,他才对上同学担心的视线,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很勉强的维持平稳,“当然不是...你们别这么说他。”
“可是听说你是他的童养媳啊,而且昨天他还背你回家。”
“明明你的脚伤都已经好了吧,还能打比赛呢。”
“影山也从来不答应那些女孩的表白。”
越来越多同学围过来,日向解释不清楚,只能拼命摇头。同学们不是有意为难他,渐渐的也散开了。
他不敢去找影山,想了又想,想自己先回家,又担心影山回来找他时找不到。
不管怎么说,影山现在说不定在挨打,还是先去找他吧。
日向越走越急,脚疼也顾不上,但他还没走到排球馆就迎面遇上影山,臭着脸埋头往前走,看到他时脸上的表情才缓和一些,很快又凶起来:“脚伤没好别走这么快。”
“你和别人打架?哪里挨打了?”日向一把抓住影山的脸,看到他嘴角和眼尾都有红痕,看起来像没有打赢,急得差点跳起来,“你挨打了?你挨打了?”
他急得又想给影山一拳。影山比他平静得多,只说脸上的伤不疼,没有打架也没有挨打,只是说急了忍不住上手而已,不会把事情闹大。
日向看着他平静的脸,呼吸慢慢平静下来,转头就往家的方向走。影山接过他的书包,自觉打架理亏,也不凑上去惹他生气,默默跟在后面。
跟了半路才发现不对劲,追上去抓着日向的肩膀把脸扭过来,才发现这家伙眼泪流了一脸,好像挨打那个人是他一样。
“你哭什么啊?”影山飞雄想不明白。
“你干嘛打人。”日向自己抹了一把脸,觉得在这家伙面前哭实在丢人,抽了两声,好歹把眼泪停住了。
“我打他怎么了,我又没错。”影山意识到也许给他发小服个软再好好反省自己不该打架才能安抚他的情绪,但他就是不愿意,把脖子一梗,固执的重复自己的观点。“明明是他的错。”
日向这次连给他一拳的心情都没有了,转过身又自己走自己的路。
刚推开更衣室的门就听到队员们闲谈的声音,影山无意参与他们的八卦,只想快快换好衣服去训练。
但好巧不巧,被谈论的主人公正是自己的发小。
“我说,日向翔阳那家伙,不会真的是影山的童养媳吧。”
“他们两个都是同性恋吗。”
“日向那么白,确实和女生没区别。”
影山一顿。他一向不关注别人的事,也不在意别人的评价,在排球部没有吵架之前他和队员们也不常聊天,只是埋头练球。如果不是日向天天在训练的空隙吵他的话,大概他一整个训练的过程都不会说除了指挥以外的话。
说他是同性恋什么的,这样的话倒不是第一次听到。他对这种分不清是好奇但是怀有恶意的揣测并不太介意,反正也不会阻碍自己打球,所以怎么样都好。
但以那样的恶意去揣测日向的话,那个呆子听到肯定又要哭了吧。从小到大影山记不清第几次看到那家伙哭,他情绪总是很满,像个摇摇晃晃的水杯,情绪是被晃来晃去洒出来的水,往往把眼泪鼻涕往影山身上一糊,过不了一会就又露出笑,勾着影山的脖子说这次不算我输,影山君不要偷偷计数。
“别这样说日向。”
影山推门时故意用了些力气,把门开得很大声。
“别拿日向开这种玩笑。”他又强调一遍。
“哈?你以为你是谁,真当自己是王者了吗?”
“喂喂,在球场上当国王就算了,在球场外也要别人听你的命令吗?”
初中生小孩分不太清玩笑和恶语,只当他在耍威风。大概还有一些恼羞成怒和积怨已久,总之谁也不愿意低头,好像老老实实道歉就会低人一等似的,挺直了背和影山对峙。
怎么打起来的影山也说不清楚,总之推搡着就收不住力气了。
打架什么的,只要不闹大,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不明白日向为什么那么生气。我就说日向是个爱哭鬼,还好他今天没来训练,如果被他听到那些话、看到那些表情的话,不知道要哭多久鼻子。
日向到家后也不和影山一起研究作业,把书包从影山手里接过来就自顾自进门,把影山关在外面。
“又和小飞雄吵架了吗?”妈妈问,
“哥哥又被飞雄哥哥惹生气了!”小夏跑过来抱他,妹妹仰起脸,把胖乎乎的脸蛋贴在大腿。日向拍拍她的脑袋,蹲下来和妹妹平视。
“影山总是惹我生气,他是不是个坏哥哥?”
“翔阳,不要教坏妹妹,”
第二天早晨去学校时,一开门就看到影山等在门口,他书包没背在背上,只放在脚边,自己靠着墙不知道在看什么。
“日向。”他听到动静回头,看得出来他已经等了好一会,表情变成了类似数学课上下一秒就要开始翻白眼点头的傻样。
“怎么不进去等。”日向用手肘杵他,把自己的书包甩到他背上。
他脚受伤后书包就一直是影山帮他背。
影山把两个书包一起换到右手上,又转过身去蹲下来,露出后背。他头发剪得勤快,大概是美羽姐姐常监督他打理头发。细碎的发丝耷拉在颈后,没遮住什么,露出完完整整的一截,脊椎骨突起蔓延到衣领之下,把薄薄的上衣撑起一点突起的形状。
“干嘛。”日向明知故问。
“背你去学校。”影山低着脑袋,声音低低的,“姐姐说我不应该和你吵架。下次不打架了。”
日向才终于露出一点笑,很轻易就原谅他了,趴在影山背上,脸贴上他后颈闻到熟悉的薰衣草洗衣粉的味道。他想,没关系的影山,不喜欢我也没什么,大不了我偷偷喜欢影山就好了。
-3-
影山一直很想考入白鸟泽,日向则很向往乌野。
妈妈问,“这样的话就要和小飞雄分开了哦,你们不是一分开就要哭鼻子吗?”
“妈妈!没有这回事,我们都已经长大啦。”和所有渐渐长大的孩子一样,日向也开始否认小时候的黑历史,坚称自己已经长大独立,不会像小时候一样把影山当成谁家的小熊,谁来抱走都哭。
想的倒是很完美,没想到影山没考上白鸟泽。
影山为这事把自己气得厉害,一个人跑到球馆练球,连饭点都不知道回家吃饭。
“笨猪,还不回家吃饭,美羽姐说要饿死你。”
影山往门口看去,日向没换鞋,只好站门外看着他,手里还举着他的便当。
影山不回答,把手里的球抛出去。他一个人打球的时候就爱练跳发,这家伙的跳发是偷学及川前辈的。影山嘴笨,不讨及川前辈喜欢,求了几次都没答应教他,只好天天抱着球守在球场边看及川前辈打球。大概自己学总摸不到窍门,他只好一遍一遍练,练起来不管日向怎么撒娇求他托球都没用,十分狠心。
日向看了一会,问他,“你要去青叶城西吗?及川前辈和岩泉前辈都在那边。”
“不去。”
影山回答得很快,大概他心里早有选择。
“啊?那你想去哪?”
影山又不说话了,低头把球都捡好,顶着一脑门的汗出来找他的午餐便当。
日向从背包里掏出毛巾盖在他头上。
他俩蹲在排球馆门口吃午餐,吃到一半影山才突然说,“我也要去乌野。”
他又塞一口饭,他从小就常常到日向家吃饭,阿姨知道他爱吃的口味。大概是想安慰他,特意做了他爱吃的咖喱猪肉饭。
日向还在揪着他胳膊问真的吗,影山还要继续和我读同一所学校吗,他的高兴表现得很明显,简直快扑到他怀里,影山只好护着手里的美味便当离他远些,生怕他打翻自己的午饭。
为什么那么惊喜,不是早就说过了吗——要一直给你托球什么的,这种事不是我们的约定吗。
-
我喜欢影山。
在十七岁时日向又一次意识到这件事。
并没有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只是在很日常的打闹过后,他和影山盘腿坐在球场边休息,流了一身的汗,呼吸也没办法平息。
宫城的夏天很热,至少在日向看来是这样,毕竟是副攻手,跑来跑去、不停的起跳,体力消耗大一些也正常,倒不是说累,他体力绝对说得上还不错。只是跑动难免会出汗,日向抬手抹了一把额头,把被汗浸湿的发丝全部往后捋,露出脑门。
影山突然凑过来,把他吓了一跳。
“干嘛?还要打?”日向把手架在胸前,完完全全的防御姿态。
影山只是撇了他一眼,“咔哒”一声,他把什么东西别在日向脑袋上。日向伸手一摸,大约是一个发卡,再摸,只能大约感受到是圆圆的小东西,并不完全平滑。
“别摸了,是朵花。”
在便利店看到,因为姐姐托我回家的路上替她带一个小发卡,所以特意去货架前挑了好一会。看到黄色的小花时觉得这个很可爱,本来想带回家的,但还是另外再挑了一个,把这个留下来了。
“留下来了?”日向重复着,还是忍不住抬手去摸。
这样的小发卡很受女孩子喜爱,他也曾给年幼的妹妹挑选过,小小的一个夹子,用胶水或者别的什么固定住一个同样小巧精致而色彩鲜活的小装饰物就能得到妹妹的笑容,可以斜斜的固定在鬓边,装饰妹妹可爱的笑容。
这种可爱的东西,为什么要留下来送给我?
但是影山完全没意识到给自己同样年龄的搭档送可爱小发卡有什么不对,很平静的点点头,“留下来了,送给你的。”
“那你呢,你怎么不也选一个把你的刘海夹起来?”
影山捻了捻自己的刘海,若有所思朝上吹了口气,把那缕发丝吹得扬起又落下。
“那你也送我一个。”
他露出一个“啊我就是一个如此聪明的人”的表情。
日向不说话了,因为本来坐在他们不远处擦眼镜的月岛捂着山口的耳朵走开了,他意识到一些黏黏糊糊的气氛,慌乱地仰头喝了几口水,跳起来说继续训练吧,给我托球影山。
不止一次的,影山忍不住在心里想来到乌野真是太好了。
在赛场上听到解说介绍“来自乌野的快攻组合”、和其他学校约训练赛时被提到“让我们见识见识传说中的怪人快攻吧”、比赛时听到观众谈论“好可怕的默契”。
日向在赛场上,在我的传球能到达的地方。
教练说日向的弹跳和爆发的天赋是天赐给他的礼物,影山从来不点头,撇着嘴想也许是给我的礼物也说不定,一个无论什么样的球都拼命追上去扣的攻手,当然是作为二传最希望收到的礼物。
大概是他确实太自以为是,没问过日向的意见就先认为他们会一直一起打排球。日向突然向他坦白自己会在毕业后前往巴西学习沙排时,影山还是没忍住和他扭打在一起。
越长大他和日向就越少打架了,大多只止于嘴上吵吵。
真打起来他也不敢对日向用太大的力气,日向怕疼,总是随便打闹几下就疼得滚到一边,含着泪花对美羽姐控诉影山欺负他,小时候没少害影山被姐姐训。
于是只好装模作样揪着他的橘毛,还被自己送的发卡硌到手。他才发现日向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了点头发,没有夹子夹着的话,说不定看路都看不清了。
日向还对他龇牙咧嘴,显然很不满意影山的反应。影山揪他头发,他也抬手去够影山的,在发觉不顺手之后还迅速改成了扯影山的衣领。
“为什么要去巴西?你从来没和我提过,我一点都不知道。”
“不去巴西怎么变强啊,臭国王,不要以为我也能像你一样一毕业马上进俱乐部啊。”
影山慢慢把他放开,眉眼也低下来,杵在气鼓鼓的日向面前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那我们很久不能一起打排球了,你要去多久...两年?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两年。”
可是日向只是用他那双依旧明亮的眼冷静地凝视他。在此之前他从来不知道日向可以露出这样平静到称得上冷漠的表情,日向应该是鲜活、喧嚣的、带着夏日正盛的热气。
“影山,我们已经长大了。”
我知道的,人的一生总要学会面对离别。爷爷教导过我,人生如旷野广袤无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但我只是没办法接受,我曾以为会永远被神明的红绳系在一起的我们,有一天会因为排球而分隔万里。这太戏剧了。我和日向,至今依旧闻名的“怪人快攻”组合,有着连宫双子都无法比拟的默契,我们应该作为排球的双子星一同闪耀在比全国大赛更盛大舞台,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日向也沉默下来。
可是影山,如果我不能拥有和你站在同一个赛场上的能力的话,我们又会被分开多久呢。如果“怪人快攻”就这样随着毕业消失在赛场上,从此你登上世界的舞台时我只能在家守着电视机听解说称赞“全世界最厉害的二传手影山飞雄又配合队友拿下一分”,岂不是再没人知道曾经六年站在你身侧的人是日向翔阳?
日向决心要去巴西,谁也劝不住。
影山一毕业就开始忙各个俱乐部的试训,日向和他的联系骤然少了许多。就算发了许多信息影山也没空回复,渐渐的日向也不再对着只有自己输出的聊天框输入新的信息,一心扑到准备前往的巴西的行李。
等到影山终于处理完一大堆焦头烂额的事,把试训生活过得平稳又充实时,已经离日向前往巴西的日子相隔不远了。
他偶尔在训练后给日向打电话,但这样的机会不多。等他终于想起来问日向具体的登机时间时,日向却不愿意告诉他,也不让他送。
影山对此很不理解,但日向早就打算好了,连小夏都把嘴巴闭得严严的,所有人都陪着日向那家伙把自己排除在送行的人员外。
“飞雄惹你生气了吗?”妈妈摸着他脑袋问。
日向擦擦妈妈的眼泪,安慰着说,“不是的妈妈,影山不是在忙着试训嘛,不要让他分心。”
他又不自觉望向机场入口的方向,人潮涌动,不同的人拖着行李箱从眼前走过,送行的、接机的,大都行色匆匆。
日向从来没去过这么远的地方,远到简直像是地球另一端,连飞机都需要三十几个小时才能抵达。她不止一次担心自己的小孩不能照顾好自己,但孩子总归是要长大的,这样想着才狠下心答应了。
他们从小到大闹过的别扭不少,不管怎么样,如果能在离开日本之前解开误会是最好,但她不懂得两个小孩之间的事,只能劝自己小孩自然有小孩的解决方式。
检票时日向没回头,分不清是对巴西的向往更多还是对日本的不舍更多,总觉得一回头就会忍不住流泪,只好埋头往前走。
-4-
我对待“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这件事,总是慢半拍,友情是,爱情也是。在日向前往巴西练习沙排一年后,我迟钝的意识到一些事。
我确切的知道日向是困不住的飞鸟,那年还是自顾自幻想他会一直待在我身边——及川前辈说爱是占有,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5-
和日向分开的日子,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熬。对于影山飞雄来说,只要还在打排球,就算不上什么苦日子。
只是比日向还在身边时平静了许多。
他总是咋咋呼呼的,影山一开始嫌他吵,但十几年来也习惯了。和日向打电话总是很难的,训练占据了他大部分时间,时差又大,就算顺利打通了也说不上几句话,所以他们的联系还是大多依靠文字和图片。
日向很爱自拍,和食物的合影、和街道的合影、和沙滩的合影,甚至还有和自己的海报。19岁时影山已经作为日本的新星二传在赛场上活跃,日向在里约的某处街道遇到了写着“来自乡野的星星——日本天才二传影山飞雄”字样的大海报,乐得连拍了十几张照片。
托这个爱好的福,影山得以看见日向在巴西一点点成长的痕迹,不至于在重逢时被他的巨大变化吓一跳。
日向隔着球网朝他笑,挑衅般扬了扬眉毛。影山没忍住笑,也学着他的样子挑眉。
解说还在谈论这对昔日搭档,“怪人快攻”的名号响彻场馆,世人以“昔日搭档分隔球网两侧”猜测他们现在的心情,但对于他们来说,只要一起站在球场上就是重逢。
“终于追上你了。”
日向的笑带着些得意。终于追上你了,这场比赛我会打得很漂亮的,记住这一天吧影山飞雄。
-6-
及川前辈说爱是占有,我想是的。
哨声响起。
第一次看到日向正式作为别人的攻手在赛场上高高跃起,他在巴西真的成长的很多,弹跳、爆发、平衡,连自己的跳发也能稳稳接住。
看着那球被日向接起,宫前辈的二传技术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球在他手上会被托向什么方向?后场?还是左侧的攻手?
右侧!
日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网的右侧,狠狠将那球扣下——黑狼拿下一分。
解说的声音激动起来,高呼着“不愧是忍者翔阳”,日向落到地上的动作很轻盈,大概沙子真的教会了他许多,宫前辈从背后跑过来跟他击掌,看得我手心发痒。
及川前辈说爱是占有,我想是的。
-
直到比赛结束,影山手心发痒的毛病还是没好,好不容易等日向结束赛后采访,影山堵在黑狼休息室门口,在黑狼全队揶揄的目光下把日向领走才稍微缓解一些。
他俩躲过媒体和粉丝,偷偷从球馆的侧门溜了出来。时隔许久再一次走在日本的土地上,日向心情很好,在影山身侧哼着歌。
没有听过的调子,大概是巴西的歌谣。
影山静静听了一会,用余光看那块橘色跳动,好像又回到小时候和日向一起上下学,日向偶尔会和他打闹,不打架拌嘴时会哼着妹妹的晚安曲或是别的什么。
他忍了一会,还是没忍住。他手心太痒,非得要抓着些什么才行。
影山悄悄伸手去牵日向,歌声顿了顿,很快又重新响起。
日向换了首轻快的曲子。
【兔赤】赤苇京治收到一封情书
差点闹出大问题的双向暗恋(其实一开始只是想写小红美人落泪,很久之前写的,终于想起来把它写完发出来)
有枭谷的其他人出场,OOC致歉
赤苇在他的储物柜里发现了一封情书。
赤苇本人没说什么。
但是木兔光太郎快要疯了。
(一)
“什么事情这么热闹?有什么大新闻吗?”木兔光太郎兴冲冲地走进排球部的活动教室,他刚才去买炒面面包了,所以来得晚了一些。
回答他的是木叶:“算不上什么大新闻啦,就是赤苇这小子收到了一封情书。”
“什么?什么情书?谁?赤苇?是谁送给赤苇的???”木兔的反应比所有人想象中的都要大,他每一根头发丝似乎都惊恐地竖起来了——虽然它们平时也是竖着的。
雀田古怪地看着这只咋...
差点闹出大问题的双向暗恋(其实一开始只是想写小红美人落泪,很久之前写的,终于想起来把它写完发出来)
有枭谷的其他人出场,OOC致歉
赤苇在他的储物柜里发现了一封情书。
赤苇本人没说什么。
但是木兔光太郎快要疯了。
(一)
“什么事情这么热闹?有什么大新闻吗?”木兔光太郎兴冲冲地走进排球部的活动教室,他刚才去买炒面面包了,所以来得晚了一些。
回答他的是木叶:“算不上什么大新闻啦,就是赤苇这小子收到了一封情书。”
“什么?什么情书?谁?赤苇?是谁送给赤苇的???”木兔的反应比所有人想象中的都要大,他每一根头发丝似乎都惊恐地竖起来了——虽然它们平时也是竖着的。
雀田古怪地看着这只咋咋呼呼的猫头鹰。她觉得刚才的木兔很像一只被扎破的气球,一下子就泄了气。
“我倒觉得不是什么大事。”猿杙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赤苇长得帅性格也好,会有很多人追求他吧。倒是木兔你怎么反应这么大,嫉妒学弟比你先收到高中的第一封情书吗?”
木兔没办法反驳。当然不是嫉妒什么的,因为木兔也觉得赤苇长得可爱性格也很好,排球也打得很好,重要的是……
“猿杙前辈,好像快到训练的时间了。”一直站在旁边的赤苇这才开了口,“情书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是什么样的情书啊?带着香味的明信片?叠成心型的信纸?”木叶还是没忍住好奇问。
“别把你自己的想象代入了啊!”小见忍不住吐槽。
“赤苇知道是谁写的情书吗?”
“上面没有署名呢,电话号码什么的都没有。”
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赤苇微微地摇了摇头。
木兔觉得自己的胸口出发出了哗啦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垮掉了。
赤苇脸红了。他的脸颊微微地泛起绯色,眼睛亮晶晶的,珍贵地把什么东西夹进了一本书,放回了自己的储物柜。然后自顾自地笑了笑。
(二)
完蛋了。
木兔想。赤苇一定是也很喜欢写情书的那个人。
因为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就算捂住嘴巴,喜欢也会从眼睛里冒出来。
木兔很清楚,因为他就是像那样看着赤苇的。
(三)
“木兔前辈今天不舒服吗?还是我托的球有问题?”
第不知道多少次扣球失败后,赤苇走过来问。
木兔坐在排球场的地板上,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脑袋:“我只是不在状态……”
赤苇在木兔面前抱着膝盖蹲下,好看的眼睛担忧地注视着木兔:“木兔前辈是很在意情书的事情吗?”
赤苇是怎么知道的?
木兔来不及想这些。但是木兔知道,如果赤苇有了恋人,那么赤苇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专心地看着自己了。
如果赤苇的眼睛里只有我就好了。
木兔想。
我是一个自私又幼稚的王牌。
(四)
“赤苇不要急着答应那个人啊!”
自私,嫉妒,恐惧,还有隐晦的、没说出口的爱意。
木兔光太郎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万一是恶作剧之类的呢?都没有署名,兴许写情书的人是想开个玩笑之类的——”
“喂,木兔,你该不会是嫉妒了吧?”
大家一起哄笑起来。
只有赤苇,安静地垂着脑袋听完了木兔的话。
“木兔前辈原来是这么想的吗?”赤苇点了点头,低声说,“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五)
木兔光太郎觉得很对不起。
可是木兔还是这么说了。说了一些卑劣的话。因为他不想让别人得到赤苇。
木兔垂头丧气地坐在更衣室的长椅上,脖子上搭着一根毛巾。
大家都已经回家了,橙黄色的夕阳从窗户外照进来。
木兔觉得好累。奇怪,排球之前明明没有让他这么累过。
所以是因为别的原因吧。木兔懊恼地扯住自己的头发。
(六)
“所以,木兔前辈是开玩笑的吗?”
木兔惊讶地回过头。
赤苇站在更衣室的门口,定定地看着他。
“那封情书只是恶作剧吗?还是说,木兔前辈只是想看我空欢喜一场的样子?”
等一下,赤苇在说什么?
木兔再一次怔住了。
因为他发现赤苇在哭。为了压抑住哭声,赤苇紧紧咬住了下唇,只有大颗的泪珠从脸颊上无声地滚落,砸到更衣室的木制地板上。
刚刚结束训练还没有换下衣服,赤苇身上的T恤被汗塌湿了,紧贴在身上,脊背剧烈地抖动着。
如果有人让赤苇这么伤心,木兔一定会狠狠地揍那个人一顿。
但是很不幸的是,现在来看,让赤苇伤心的人是木兔自己。
(七)
木兔想起来了什么。
他惊慌失措地拉开自己的储物柜。
吃了一半的牛奶糖,屏幕碎了一角的MP4,没用完的半包纸巾。
没有那封他写了一半就匆匆收起来的情书。
赤苇的储物柜就在木兔的储物柜旁边。
昨天下午木叶进来的时候,木兔慌张地把未完成的情书塞进了储物柜。
原来他塞错了柜子。把这封没有署名的情书,提前塞进了赤苇的柜子。
(八)
“对不起,对不起赤苇!”木兔手足无措地道着歉,“我没想到一不小心把没写完的情书塞进了你的柜子,你和我的柜子挨着……”
赤苇抬起眼睛,泪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到木地板上。
赤苇是个多么冷静聪明的人啊。
“怪不得没有署名。”赤苇抬起手擦了一下眼睛,“所以那封信,并不是要给我的吧……是我自作多情了。”
赤苇再次低下头,从口袋里掏出那封情书,放到木兔手上。
这张信纸被反复打开读了很多次又折起来,折痕却依旧很整齐。
读过它的人是有多珍视。
(九)
木兔没有接过它,却紧紧攥住了赤苇的手。
“木兔前辈,这样很痛。”赤苇尝试着想要把手抽出来。
(作者的碎碎念:木兔可是力5啊)
“再给我一分钟,不,二十秒。”木兔金色的眼睛恳求地望着赤苇,语气不容拒绝。
他从储物柜里摸出一支铅笔,在信纸上继续写了起来。
木兔的字很有他的个人风格,很好辨认。
“我很喜欢你!!!
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是只想让你属于我一个人的——”
木兔接着写了下去。他把他们两个人的名字写了上去。
“赤苇,请你和我交往!!!
木兔 光太郎 ”
(十)
木兔把这封情书重新折起来,放到赤苇手上。
“请你收下我的情书,赤苇。”木兔像恋爱小说里常有的桥段一样弯下腰,说,“我把它写完了!这原本就是要给你的。”
赤苇京治收到一封情书。
是木兔光太郎写的。
【兔赤】老婆很醉,竟把我当外人!
*论坛体,和@00 这位劳斯一起写的
*又名《木兔选手的掉马现场》
◇
发帖人【普通王牌】:
我老婆喝醉了!认不出我了!他喊着我的名字,但是不认我!怎么办!!!
1L
楼主发生什么了
2L
哈哈哈哈哈楼主老婆好可爱
3L
楼主没有解释吗
4L
楼上的,有没有可能楼主已经解释过了
5L
等等,大家没有注意到这个ta是“他”吗
6L
楼主是个可爱女孩子吧,感觉像兔子一样急眼了哈哈哈
7L
可是。。。没发现吗,楼主说“我老婆...
*论坛体,和@00 这位劳斯一起写的
*又名《木兔选手的掉马现场》
◇
发帖人【普通王牌】:
我老婆喝醉了!认不出我了!他喊着我的名字,但是不认我!怎么办!!!
1L
楼主发生什么了
2L
哈哈哈哈哈楼主老婆好可爱
3L
楼主没有解释吗
4L
楼上的,有没有可能楼主已经解释过了
5L
等等,大家没有注意到这个ta是“他”吗
6L
楼主是个可爱女孩子吧,感觉像兔子一样急眼了哈哈哈
7L
可是。。。没发现吗,楼主说“我老婆”又说“他”
8L
7L我挺你,我也觉得。。。
9L
逐渐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10L
逐渐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11L
逐渐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12L
靠!我点进了这个楼主主页,楼主是个男的!
13L
在线吃瓜
14L
吃瓜+1
15L
🍉🍉🍉🍉🍉🍉🍉🍉🍉🍉🍉🍉🍉🍉🍉🍉🍉🍉🍉🍉🍉🍉🍉🍉🍉🍉🍉🍉🍉🍉来领瓜
16L【普通王牌】
怎么办啊!!他喊我名字,但是不让我亲他!!
17L
我去!!!
18L
楼主现身!
19L
建议强制爱
20L
嗯。。。十八楼,我感觉可以
21L
大家怎么都在看热闹,不给楼主出点主意吗
22L
楼上,感觉这就是情侣之间的小把戏罢了
23L
楼主在干嘛,可以把故事说完吗
24L
楼主可能在打字
25L
嘿嘿嘿,继续吃瓜
26L
我也想听故事【搬来板凳】
27L
我认为等他酒醒比较好
28L【普通王牌】
我昨天打完比赛回家了,但是赤.....我老婆他们公司部门有个聚会,结果他喝醉了!!我刚把他接回来,他一路上都没说话!很安静!!!
29L
27L好正经
30L
楼主冷静点
31L
你老婆他是不是生气了
32L
楼上的,我也觉得,会不会是楼主干啥事了
33L
楼主是不是来晚了
34L
楼主又消失了
35L
(吃瓜中)
36L
额,楼主你要不要做碗醒酒汤,宿醉的话第二天起来会头疼
37L
我赞同
38L
楼主,你还是反思一下吧
39L
真的是楼主的错吗
40L
等下!各位!你们没仔细看吗!楼主说打比赛!!
41L
我也觉得好奇怪,打什么比赛?楼主展开说说?
42L
发现了!!楼主在其他帖子里说过他老婆去现场看他打比赛!!
43L
我去!!!
44L【血液神教教主】
有意思
45L
楼主的真实身份到底是……真相只有一个!
46L
你们不觉得44L有点眼熟吗?
47L
44L怎么回事
48L
44L好像下线了……
49L【样样通】
喂,这家伙又在乱七八糟说什么
50L
???熟人
51L
楼主呢楼主呢
52L
所以,楼主,人呢???
53L【样样通】
这麻烦精在打电话
54L
53L展开说说?
55L
53L展开说说
56L
看53L主页……
57L
不是吧,都是楼主熟人
58L
所以楼主呢??
59L【血液神教教主】
在哄老婆呗
60L【普通王牌】
光太郎在给我做喝的
61L
???
62L
我靠!
63L
光太郎?是我想的那个吗
64L
楼主手机被抢了??
65L
大家不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吗!
66L
这层楼没有看排球的吗
67L【普通王牌】
啊啊啊对不起!!我老婆刚刚趁我不注意拿了我的手机!!!
68L
啊啊啊???
69L
看过前几天黑狼队的排球的应该都知道他是谁
70L
不是,光太郎真的不是那个木兔光太郎选手吗??
71L
自信点,就是
72L
虽然我更喜欢日向选手!!!不过木兔选手的表现我也很喜欢!像大太阳一样!!
73L
楼主主页几乎都是排球……
74L
我去!!
75L
我喜欢影山选手!
76L
我爱宫侑!!
77L
所以说是实锤了对吗
78L
我只在高中的时候看过排球赛,有人还记得一年春高的银发主攻手吗?
79L
回77楼,基本实锤了
80L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へ'*)所以楼主是谁啊?我没看过排球,就指教。
81L
回80L,是一个排球选手,叫木兔光太郎。
82L
78L说的是枭谷吗?
83L
枭谷当年打得不错,我记得是全国第二吧
84L
人突然来了好多
85L
是的,刚来,进展怎么样了
86L
可惜枭谷之后没有那样的成绩了,那一年真的很棒,虽然我的队伍在那年第一轮就落选了
87L
唉唉唉?楼主以前是枭谷的吗?我看他关注了枭谷吧
88L
才反应过来吗?木兔光太郎是来自枭谷的,这个大家应该都知道。
89L
我是枭谷的!看过木兔学长的比赛,真的很厉害!当年还有一个是首发队伍里的二传似乎和木兔学长走的很近
90L
是赤苇学长吧!我姐妹很喜欢他,还递过情书,结果被拒绝了,不过他很温柔噢!
91L
逐渐忘记标题,所以说楼主不出来说句话吗
92L
90L的朋友!!我也挺喜欢赤苇学长的,他真的很温柔!
93L
此楼回复78楼那年主攻手我对木兔和日向选手印象最深
94L
为什么出来这么多枭谷的人
95L
天哪!楼主把这条吧分享到枭谷吧了,救命!
96L
斜线球怎么打来着……
97L【样样通】
96L也是内部人员?
98L【血液神教教主】
也?你也是?
99L
这个帖怎么回事
100L
我现在比较关心楼主老婆怎么样了
101L
群主人呢
102L
楼上的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103L【普通王牌】
我老婆现在黏;着我,我快#腾不chu%手来*打字了@
104L
不是吧,楼主怎么回事
105L
就没了?就没了?
106L
??楼主方便拍个照吗
107L
感觉好像没我们的事了
108L
磕到了
109L
那几个内部人员呢?@样样通 @血液神教教主
110L
@样样通 @血液神教教主
111L
@样样通 @血液神教教主
……
126L【样样通】
切,这小子就喜欢这样
127L【血液神教教主】
嗯......我老婆也喊我了
128L
哈???
129L
没搞明白,这个帖子怎么回事
130L
撤回一条消息
131L
我是新人,请问还有后续吗
132L
蹲蹲
133L
蹲蹲
134L
来了记得踢我一脚
135L
我也放个屁股
……
167L
已经过去一天了
168L
楼主结巴吧
169L
害,搞半天也没整明白
170L
楼主和楼主老婆好甜
171L
不是,你们都没看楼主新发的帖吗
172L
??我速速赶来
173L
什么什么!
174L
很明显我们只是play中的一环
175L
谁来说明一下
176L
我蹲!
177L
我踢,【照片】【照片】
178L
放个屁股
179L
这是楼主没有露脸的照片,看起来很壮实,好像有一米九,被子里露出的黑发应该是他老婆
180L
哇靠,这肌肉,楼主应该是上面那个吧【邪魅一笑】
181L
180L我赞同你,我也觉得楼主是1
182L
这个黑发......怎么看起来有点熟悉
183L
床边还有一副眼镜
184L
???有认识的吗
185L
嗯......如果没认错的话,好像是我同事
186L
谁!!又是内部人员?!
187L
大家都不看球赛的吗?很明显啊,救命
188L
我去!一晚没看就这么多人了!
189L
这楼原来跟排球真的没关系,纯纯恋爱帖啊
190L
额,我想说,如果是我同事的话,他确实很喜欢木兔选手
191L
展开说说
192L
展开说说
193L
展开说说
194L
也没什么吧,就是普通追星,稍微狂热一点,我记得他以前也是打排球的
195L
??!
196L
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197L
我更关心赤苇学长有没有继续和木兔学长打排球
198L
楼上我也有这个问题,我朋友有次去现场看黑狼比赛,结果她说她看见了赤苇学长(她是枭谷的
199L
果然关系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200L
对不起,想磕了
201L
想知道木兔选手有没有女朋友什么的
202L
我也想知道
203L
蹲
204L
目前赛事也不紧张,木兔选手的空闲世界好多鸭
205L
?上面的楼不是都实锤了吗,楼主就是木兔选手,而且他有老婆
206L
所以老婆是谁??还是他???
207L
现场有没有木兔粉,快来扒一下
208L
蹲蹲
209L
轻置玉臀
210L
今天我一定要吃到这个瓜!!
211L
他的二传喽,这层的小笨蛋们——
212L
二传??是我想的那个吗?
213L
哇哦
214L
实不相瞒,我和我姐妹一直都磕木兔学长和赤苇学长的CP
215L
不是吧
216L
搞到真的了?
217L
我去!!也不是不可以!
218L
标题的那个老婆他,除了赤苇,我完全想不到是谁
219L
赤苇学长真的很宠他!!
220L
大家不看赛后吗
221L
我目击过赤苇学长为了哄木兔学长然后把对方吃过的甜筒拿过来吃!
222L
220L说的是那年春高吗
223L
我靠!!他俩关系这么亲密!!
224L
我先磕为敬了家人们!
225L
我说的是职业赛,笨蛋们
226L
有站姐吗,透露一下职业赛
227L
天呐事情越来越精彩了!
228L
站姐快来!!
229L
有无站姐!!
230L
木兔站姐来咯
231L
我还记得那天黑狼赛后,我朋友拍到木兔选手走到观众席抱着一个人
232L
本人木兔站姐,不止一次看见木兔选手赛后搂着人
233L
黑发男人??
234L
不会吧??
235L
我磕的CP是真的??!
236L
楼上自信点好吗
237L
嘿嘿嘿(痴笑)
238L
是哦,是黑发男人,目测一米八几,还戴眼镜
239L【血液神教教主】
不都猜的差不多了嘛
240L【只想打游戏】
阿黑你别乱窜了
241L
噗,阿黑这个名字好像一只宠物
242L
像只猫
243L【样样通】
没想到已经这么多人了
244L【普通王牌】
HEYHEYHEY!!!我来了哦!
245L
我说。。。这贴不会被封吧
246L
我去!这个口头禅!真的木兔本兔!
247L
是真的!!
248L
吃瓜🍉🍉🍉
249L【样样通】
拜托,你这家伙起得也太晚了吧
250L
哦哦???
251L
是瓜的味道,我寻着味就来了
252L
看来熬夜了
253L
细说熬夜
253L【普通王牌】
不是我!!!是赤。。。我老婆!!
254L【血液神教教主】
暴露咯~
255L【样样通】
我看就是你找借口
256L
已经是中午了捏各位
257L
哇哦,楼主老婆起的好晚
258L
楼主,不解释一下嘛QAQ
259L
昨晚都醉了,不做点什么当然对不起自己
260L
【猥琐一笑】【搓手】
261L【普通王牌】
毕竟我老婆是文字工作者嘛。。。累也是有原因的
262L
( ̄y▽ ̄)~*捂嘴偷笑
263L
不要甜了你们!!
264L
呦呦呦呦呦呦呦呦呦呦呦呦呦呦呦呦
265L
受不了了,楼主老婆好幸福
266L
楼上,你说哪个xing?
267L
车轮都碾我脸上了
268L【普通王牌】
我老婆当然很幸福啦!我也很幸福!!老婆今天还给了我两个早安吻!
269L
单纯的楼主。。。
270L
纯真得令人心疼
271L
so?没了?就没了?
272L【兢兢业业饲养员】
前辈,要不还是撤回帖子吧
273L【普通王牌】
不要嘛。。。我想记录一下生活
274L
我去!真人现身!!!
275L
完结!撒花,好耶!
276L
这个称呼!!太有感觉了吧!
277L【兢兢业业饲养员】
记录生活不是这么用的
278L
赤苇前辈,窝香河尼结婚【叼花
279L【普通王牌】
不行!!赤苇是我的!
280L
秒回了诶
281L
楼主不是打字很慢吗
282L
爱情的力量【坚信】
283L
磕到了,谢谢
284L
实际上,木兔选手也不错……(小声)
285L
磕到了
286L
嘿嘿两位都不错,不如两位结婚吧
287L
支持楼上【撒花】
288L
【献瓜】
289L【样样通】
怎么说呢,已经结婚了吧
290L【血液神教教主】
是呢,和结婚一个程度了
291L【兢兢业业饲养员】
两位前辈也请不要闹了
292L
插不上话了呢
293L
果然还是熟人磕的多啊
294L
大家多吃点!!这糖齁甜
295L【普通王牌】
@兢兢业业饲养员 生气了吗我错了
296L【兢兢业业饲养员】
没有这样的事前辈,请不要有多余的担心
297L
这楼好像爆了
298L
我去,这贴好像要被封了
299L
神秘势力!!
300L
就这样吧,反正我的CP是真的【安详去世】
FIN.
感谢观阅。
【陆景和】自己喜欢的太太居然是本人
纯纯发疯
ooc致歉
你,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社畜,每天就是上班,下班,肝日常。你不仅要养活你自己,你还要养活你的二次元男人。
痛并快乐着*艰难微笑
周末,你无意间打开了微博,打算冲一冲浪。忽然间,在超话区一个用户发布的日常引起你的注意。与其说他在晒日常,倒不如说他在分享他的作品。
晚霞,海边,女孩,回眸。
这是他的作品。
你被他的作品吸引了。他似乎很擅长运用光线,而且用的还是油画的笔触。这让你不禁想到了那个喜欢的人——陆景和。...
纯纯发疯
ooc致歉
你,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社畜,每天就是上班,下班,肝日常。你不仅要养活你自己,你还要养活你的二次元男人。
痛并快乐着*艰难微笑
周末,你无意间打开了微博,打算冲一冲浪。忽然间,在超话区一个用户发布的日常引起你的注意。与其说他在晒日常,倒不如说他在分享他的作品。
晚霞,海边,女孩,回眸。
这是他的作品。
你被他的作品吸引了。他似乎很擅长运用光线,而且用的还是油画的笔触。这让你不禁想到了那个喜欢的人——陆景和。
但这种想法随后就被你抛诸脑后。
之后,每当这位太太发布动态,你总是第一个评论,内容无非是“什么味道那么香?是太太的粮!”之类的。而他每次都会礼貌的答谢,有时候还会跟你玩一下当下正火的梗。
你这个2G网当然对他的有些回答不明所以,于是你只能恶补那些梗。
太太,少冲点浪吧。
你是一个懂得分享的人,怎么可能会独享这么好吃的粮!于是你毫不犹豫的分享给你的朋友。朋友看到了,恨不得跪下给你磕个头。一边抓住你的肩晃着一边说:“你真的我哭死,我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粮了。”
据她描述,她每天都在吃粮,只是那些都会把她创飞罢了。她每天评论最多的就是
好消息:有粮
坏消息:是shi
她拿过你的手机翻了一会,发出疑问:“为什么这个太太只回复你啊?”
你拿回手机仔细翻了他的每一条动态。
他确实只回复了你一个人。
正当你纳闷的时候,他反而发了条私信给你
“小姐姐你好啊。”
救,太太给我发了私信怎么回!!!!!
最后,你只是拘谨的发了一句
“你好。”你明明不是这样的啊喂!!!!!
对面的人似乎没有很在意。
“恭喜你哦,抽中了我的‘惊喜大礼’!
你突然想起太太之前发了一条动态,从评论区抽一位幸运观众和太太本人见面。
终于轮到你这个非酋了吗?!
好!这泼天的富贵你也要好好的享受一番。
和太太互换了联系方式,交流了一下面基流程,之后你就早早睡下等待着明天的见面。
......
怎么可能睡得着!
你在床上滚了好几圈,始终难以入睡,还是靠数羊才能勉强入睡。
第二天你比约定时间早了半小时到达约定地点。却没想到有人比你来的更早。你远远的看见那一位蓝毛coser,太太今天出cos吗?
对方似乎注意到你的目光,他转头就看到了你。你似乎看到了他眼中的欣喜。他跑过来,喊了一句:“姐姐!”
......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太太是男的!(没有说男coser不好的意思!)
而且他的声音......吃了几个杨天翔!
你只能告诉你自己跟太太贴贴这种愿望吞回肚子里,好好享受一下吧。
不过太太出的cos未免也太真了吧,感觉这假发跟真的一样。
你发现越来越不对劲了。
一般来说,coser和委托不一样,不需要太注意发言是否ooc,但是“陆景和”真的没说出什么ooc的话。
可能是陆景和永远都不ooc吧。
到结束的时候你仍然有着这个疑问。你决定诈他一下。
“陆景和。我都知道了”你停下来,静静的注视着他。
他似乎僵住了。你看着他的背影似乎还做了几个深呼吸才转过身来:
“姐姐,你怎么现在才发现啊。”
好的,现在做深呼吸的动作给到了你这边。
陆景和继续开大:“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不要再离开我好吗?”
坏了,好像碰到真的了。
正值黄昏,金色的光辉打在陆景和的侧脸,他的眼里也有了细碎的光。就像那幅画一样。只是陆景和眼中多了一层独属于你的眷恋。
谁懂啊家人们!!!宣猫那句“我都在”和忱哥那句“我回来了”真的好有力量😭有种不论以后做什么他们都会无条件的站在我们身边的感觉,光看这几个字就很安心了😭
光看这几个字就能想象到他俩说这话时候的声音和神情了,,,,
谢谢你花亦山,三个字就让我想起了当年为什么会推宣猫了
花宝二周年做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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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懂啊家人们!!!宣猫那句“我都在”和忱哥那句“我回来了”真的好有力量😭有种不论以后做什么他们都会无条件的站在我们身边的感觉,光看这几个字就很安心了😭
光看这几个字就能想象到他俩说这话时候的声音和神情了,,,,
谢谢你花亦山,三个字就让我想起了当年为什么会推宣猫了
花宝二周年做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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