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策舟】醋坛子
萧驰野整整一顿饭没同沈泽川讲话,由着沈泽川又戳又点都无动于衷,只把剔好鱼刺的鱼肉喂进狐狸嘴里,自己闷声加菜吃。
沈泽川踢掉鞋靴蹭萧驰野膝头:“策安,怎的不理我?”
萧驰野瞪去一眼,想说点狠话却根本生不起气,只能郁郁寡欢说:“老实点,蹭你二公子是什么意思?”
狐狸乖着:“哄哄你。”
萧驰野拿筷子背轻敲沈泽川要摸过来的手背:“省省吧,哄不好了。”
沈小狐狸干脆不吃了,挨着萧驰野猫进他怀里,抱着腰,软哝哝撒个娇求个绕:“好策安,我错了,没下次了,你理理我,怪冷的,不抱我吗?”
萧驰野擒住狐狸,探手摸狐狸尾巴,摸不着就搁腰上挠一下,挠得沈泽川连连去躲,环着狼崽脖颈笑。狐狸跨坐在萧驰野腿上,...
萧驰野整整一顿饭没同沈泽川讲话,由着沈泽川又戳又点都无动于衷,只把剔好鱼刺的鱼肉喂进狐狸嘴里,自己闷声加菜吃。
沈泽川踢掉鞋靴蹭萧驰野膝头:“策安,怎的不理我?”
萧驰野瞪去一眼,想说点狠话却根本生不起气,只能郁郁寡欢说:“老实点,蹭你二公子是什么意思?”
狐狸乖着:“哄哄你。”
萧驰野拿筷子背轻敲沈泽川要摸过来的手背:“省省吧,哄不好了。”
沈小狐狸干脆不吃了,挨着萧驰野猫进他怀里,抱着腰,软哝哝撒个娇求个绕:“好策安,我错了,没下次了,你理理我,怪冷的,不抱我吗?”
萧驰野擒住狐狸,探手摸狐狸尾巴,摸不着就搁腰上挠一下,挠得沈泽川连连去躲,环着狼崽脖颈笑。狐狸跨坐在萧驰野腿上,自以为这小狼不生气了,呵气去吻他耳根,结果还没亲上就被萧驰野提溜着放回去了。
沈泽川眨眨眼,瞧着委屈坏了。
萧驰野沉着脸:“还气着呢,喊什么冷,不穿氅衣吹半天风的不是你吗?别招了,二公子不抱你。”
沈泽川算是整明白了,萧驰野就一醋坛子,喝高兴了软硬不吃,就只管欺负他这样的可怜人儿。沈泽川这会儿是真委屈,平时故意使坏心思刺激狼崽他就认了,可偏偏这位二公子对着些没醋的事,也要手拿醋瓶怼到人眼皮底下喝干净。
这事得从头说起。
年春招新兵换下那些不安分的,阒都这边是乾钧王全全负责,一连在营里待了三天,沈泽川正好借着机会便衣去阒都各衙门、哨点打探。
换了一身不起眼的灰袍,单薄的身子捏着把毛竹扇,俨然变了一副手无寸铁的书生模样。侍卫个个想拦又不敢,萧驰野是不许这位淳圣帝乱跑的,就怕生了事端伤着自己的掌心玉狐狸。可眼下狼崽不在跟前,沈泽川哪里会听,氅衣也不穿就带了两个锦衣卫暗中跟着徒步出了宫。
出门前沈泽川还特意把耳坠子换了一个翠玉的,那是萧驰野新磨好的,还刻了他的名字。翠玉一摇一晃衬着那段白皙的脖颈也玉一样温润,大有玉阶生白露的静雅。
这样的雅意就让人不由心生了甘愿捧着抬着的、让沈泽川踩着的怪劲。这样的心思在沈泽川瞧来老妈子一样,出行前近卫就问过:“陛下不坐轿子吗?”
沈泽川啜笑:“几步路,不必。”
近卫抱着衣服追着:“陛下披件大氅吧,回头让二爷撞见了该忧心的。”
沈泽川倏然停下,开玩笑似的:“你们不说,没人知道朕出去了,不是吗?还是说,朕应该发你们双份的俸禄,感激着你们跟着朕,还不忘给你们王爷通风报信?”
淳圣帝把话说的又轻又软,可闻声的近卫都跪了下去:“请陛下赎罪!”
沈泽川把玩扇子笑。
若是萧驰野在就看得出来,这只摸不着脾气的狐狸又在吓唬人。这样的话吓不到萧驰野,但能让近卫都噤声了。
淳圣帝私访这件事确实传不出风声,沈泽川城府深得很,收放自如最知道怎么提溜起一个人不至于吓死又能立个规矩。所以,早在他龙袍加身前就把自己身边的人心尽数收服,只要沈泽川想,固若金汤的就不仅仅是城墙。且不说跟着沈泽川打回来的锦衣卫对他如何忠心,就是挂名萧驰野下的新排禁军也早就被乾钧王按着脑袋把淳圣帝的安危放在了最上面。
朝上不是没有对沈泽川心怀鬼胎的,却没有一个人可以伸出一只脚绊他。大靖的皇后敏锐极了,凡是要伸脚的,都被他剁去手足剔除心腹以儆效尤。沈泽川被萧驰野保护地太好了,一度让知根知底的人都忘了他手握仰山雪一身血污的样子。
没人拦没人跟,沈泽川就这么一路把玩着扇子走了。
阒都的部署他沈泽川了如指掌,他知道怎么避开萧驰野的盯梢。倒不是为了瞒着谁,沈泽川只是不想让狼崽分心。萧驰野管兵他管钱,合情合理。
权当着出来溜达,大靖的淳圣帝晃悠着走走停停,捏着偏白的灰袍快走几步衣袖就混进了人群里,可那身段脸庞气韵还是如月亮一样,什么衣裳都藏不住。几个暗卫顺着这样的光瞧见沈泽川蹲下身和孩童柔声细语,许是瞧着可怜还塞予孩童些碎银。
陛下当真是普爱天下亲民随和!
那边暗卫感慨万千,他们当然听不见沈泽川究竟说了什么
沈泽川本是想借着孩童的眼睛去看一下各个官府,瞧见一个就问了:“劳驾,问问最近的衙门怎么走?”
小孩咬着手:“五个铜板。”
沈泽川愣了下。
小孩张着手:“带路五个铜板。”
顿了片刻,我们亲民随和的淳圣帝痛快地在那只小胖手里放了几块碎银,然后毅然决然捏着袍子自己去找。全然不知道身后跟着的暗卫回去又要如何添油加醋把淳圣帝衬得高尚无暇。
转悠到了晌午,萧驰野在军营里随便扒拉口饭就想着沈泽川了。纪纲不爱老待在宫里,那坏狐狸嘴挑得很,没人看着就不好生吃饭。萧驰野咬口包子大马金刀地坐台侧上,盯着晨阳在两个营帐跑来跑去,看一会就厌了,揪着人交代了几句就打哨唤了自己的马要回宫看一眼。
晨阳抱着一堆名册应了。
浪淘雪襟有脾气不爱走小道,萧驰野属于正大光明的“旷工”,也就信步由着它跑,就是不巧,跑去了东龙大街。
沈泽川那边刚到巡逻的哨点揪人。
萧驰野大老远看见个灰月亮,那月牙长了狐狸尾巴,耳边还有一抹翠绿一闪而过。
哨口没人,当值的尽在里面饮酒。进去的时候门外有把风的,那人腿刚要挪,沈泽川瞥去一眼就不敢动了。这位淳圣帝收着扇子垂手听了一会,撩袍一脚踹开虚掩的门,立视四周,陡然笑了。
这笑是掩盖算计的,倘若让萧驰野看定然就一目了然,可当值的没见过沈泽川也看不懂那笑,只觉得那书生模样的人威压很足。
“酒水好吃吗?”沈泽川拿扇子压着一块牌,玩味着说,“几位可玩尽兴了?不如换个地方接着玩,我做东。”
几位还在琢磨着是哪位,再抬眼却看见了负手步入的萧驰野。
沈泽川没牌子,萧驰野却凭着个头没人不认识。想着冷汗就下来了,哆嗦着一个个跪在地上,这能让乾钧王跟着的也只有当今圣上了。
这位踹门的主儿是淳圣帝啊!
萧驰野脚步太轻,都靠着沈泽川了,这狐狸还没反应,只觉得被吹了一天冷风的身子没那么冷了:“几位做什么跪地不起,不玩了吗——”
“玩什么呢,”萧驰野叹口气偷着捏着狐狸手腕,微微使劲,俯身在沈泽川耳边低语,“不带二公子吗?嗯,兰舟?”
沈泽川今日第二次愣住。
狐狸被捉着了就没了气势了,反手揪着萧驰野衣袍,也拿气音叫:“策安,什么时候来的,怎的还吓唬我。”
萧驰野不理他了,手没松,把人拉在怀里闷声系好大氅,带着气捏着沈泽川下巴晃了晃。
沈泽川心叫不好,赶忙咳嗽声垂首念着:“策安——”
萧驰野给人提出屋,撩起氅衣罩着在沈泽川头上,对着狐狸想辩解的唇上狠着亲一口,摸到了狐狸耳根上的玉坠子才松口,满脸不悦:“回去再收拾你。”
好嘛,传说里阴翳腹黑城府深的大靖皇帝淳圣帝乖着站在浪淘雪襟旁边,衣袍盖手牵着缰绳,摸着萧驰野给绑的一撮撮的小辫。
沈泽川还等着解释几句,可直到萧驰野捞着人上马,那狼崽脸都沉着,狐狸不敢吱声了,软乎着靠着萧驰野。
狼崽不吭声。
狐狸心里咯噔一下。
这下坏了。
狼崽生气了。
沈泽川摩挲着扇子真笑不出来了。
“真没下次了,”沈泽川洗漱过换上了宽袍,萧驰野还气着,沈泽川却受不了了,陷在被褥里拿脚踩萧驰野膝头,用头抵着萧驰野心口蹭,“好阿野,就别气了吧,我哄哄你么?”
萧驰野把狐狸的可怜模样看了个够,还加把火:“我是去宫里寻你的,没寻见,你倒好,偷着自己跑了,不带侍卫不穿氅衣,不吃饭不吃药——沈兰舟,你是想气死你二公子。”
“我没有——”
“头回见你戴那新坠子,”萧驰野憋着气冷不丁说道,“可新坠子可不是先看见二公子的。”
沈泽川眨眨眼,琢磨出味了。
搞了半天。
狼崽是气消了,醋的劲没过。
这好哄,沈泽川好拿手的。坏狐狸撑着身子把自个送到狼崽尖牙边上,让人咬,叼着吮吸着,环着脖颈在耳边叹口气就够了。
沈泽川这般做了,萧驰野果真就没气了,醋劲都没了,虚压着沈泽川手指顺着脸庞划着玩,满眼都是不愿分舍半分的占有欲。
在狐狸一勾一蹭里,满足到了。
“我的阿野是个醋坛子呢,”沈泽川启唇勾笑,“我还没打探你的那些旧爱,你倒是成日里要寻我的错。”
萧驰野叼着后颈一点皮肉轻咬一下,又吻着不放,低声呢喃:“我穷死了,没有旧爱,单稀罕你一个,这不是才入赘过来。”
“嗯,”沈泽川被弄得泛起困倦,“要揪策安的小辫……”
萧驰野吻着沈泽川眼角,给人盖上被子,笑:“早散辫子了,明早给你编,好不好?我的傻兰舟啊,睡吧。”
沈泽川只好揪着萧驰野衣角,嗅着那点气味迷迷糊糊叫着萧驰野。
“策安……”
“嗯,我在。”
“策安……”
“我在。”
他叫一声。
萧驰野就应一次。
最后一次,沈泽川睡熟了,萧驰野才虔诚地吻在沈泽川眉心,用气声说:
“我好爱你。”
肝……无了
(我想知道有多少人不知道我的漫画大部分线稿都是手绘,因为板绘太难画太耗时间了所以我一直都是手绘,偶尔会穿插板绘(清晰的就是板绘,稍微糊一点的就是手绘,仔细看能看的出来)因为一直有人请教笔刷的问题所以我很好奇到底有多少人不知道,顺带一提用板绘改的话我会用铅笔笔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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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散】同行(上)
写新cp总是很忐忑
是在须弥初见并贴贴的旅行记录
流浪者是在黄昏静谧的雨林中遇到那个少年的。
须弥的巨树遮天蔽日,树冠相连成片,日光渐暗时,林中已经起了薄雾。普通人一般会在这时选择扎营歇息,但丛林中的危险对人偶来说不值一提,于是他仍在巨大的植物中间不疾不徐地穿行着。
趟过一条小溪,他自潮湿的空气中嗅到了些许食物的香气,似乎是有人在煮饭。
前方应当是一小块空地,透过密布的草叶,隐约能看见微微闪动的火光,大概是一些行商或是旅人,预备在此扎营过夜。
流浪者无意与人接触,略略偏移了方向,想从一旁绕行经过。
谁知刚走过去没多远,便听见身后响起簌簌的草叶声,似乎是营地...
写新cp总是很忐忑
是在须弥初见并贴贴的旅行记录
流浪者是在黄昏静谧的雨林中遇到那个少年的。
须弥的巨树遮天蔽日,树冠相连成片,日光渐暗时,林中已经起了薄雾。普通人一般会在这时选择扎营歇息,但丛林中的危险对人偶来说不值一提,于是他仍在巨大的植物中间不疾不徐地穿行着。
趟过一条小溪,他自潮湿的空气中嗅到了些许食物的香气,似乎是有人在煮饭。
前方应当是一小块空地,透过密布的草叶,隐约能看见微微闪动的火光,大概是一些行商或是旅人,预备在此扎营过夜。
流浪者无意与人接触,略略偏移了方向,想从一旁绕行经过。
谁知刚走过去没多远,便听见身后响起簌簌的草叶声,似乎是营地中的人走了过来。
他刻意收敛了声息,常人本不该发现他的存在。流浪者微微皱眉,警惕地转过身。
片刻过后,一名少年拨开草叶,一双温柔又灵动的红色眼睛看了过来。来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随即露出一个表示友好的微笑,开口道:“这位小哥,再往前,适合扎营的地方最少也要走上两三个小时了。林间夜路难行,你我相逢即是有缘,这边还有些空地,不介意的话,可以与在下比邻而歇。”
流浪者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定定地望着他,没有接话。
少年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不,没有。”流浪者这才回神,又接连退了两步,找出了他惯用的那种不善的语气,回道,“我可没兴趣和不认识的人在林中过夜,你的好地方自己留着吧,不必分享给我。”
“唔,好吧。”少年被这样不客气地拒绝也没恼,只是补了一句,“若是前行没找到合适的落脚地,回来找我也是可以的。”便转身回去了。
流浪者静静地站了片刻,转回身继续走了一段,又停下了。
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转道从另一边绕回了刚才的营地。
他本意是想在旁偷偷盯着,谁知那小子耳朵灵得吓人,还隔着好一段距离,便见篝火边单薄的身影直起身,准确地对着他的方向挥了挥手。
流浪者只好打消了隐匿身形的念头,向他走去。
少年不知从哪扯出一片大树叶,铺在自己身旁,拍了拍示意他坐这里。
“如何,我确实没有骗你吧?前面都是密林和瘴气,不适合过夜。”
流浪者在他身旁坐下。他并不怕瘴气,也不需要在夜晚停下来休息,但他没有反驳,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少年似乎是真的脾气很好,并不介意这位陌生人冷淡的态度,随意地自我介绍道:“我的名字是枫原万叶,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枫原……”流浪者在心里重复了一遍。
他不是没想到这种可能。或者说,他正是回来确认这种可能性的,见到少年的第一眼,他就从他的眉眼中看到了故人的影子。只是真正确认后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实在是太巧了,他竟会在须弥的茫茫雨林中遇到稻妻的故人后代。
流浪者静默片刻,答道:“我没有名字。”
万叶十分讶异地看了他一眼。
他显然是不太相信的,但很有分寸地没有刨根问底,而是问他:“那我该如何称呼你呢?”
流浪者说:“随你,若是实在不知道怎么叫,你可以叫我流浪者。”
“哦?”万叶饶有兴味地托着腮,“这倒是巧了,我也可以说是一名流浪者,正在游历四方。”
流浪者不习惯这样的闲聊,因而没有接他的话。他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问出了自己心中的问题:“你为何要叫住我?”
“嗯?”万叶不明所以,“你我都是独行,我想着一起能有个照应。而且确实就像我刚才说的,再往前……”
流浪者冷笑了一声,打断了他:“没有同伴,没有行囊,临近天黑出现在丛林里,还不愿报出名字。这样的情况你也敢搭话,可见胆子不小,你没想过我可能是什么通缉犯之类的吗?”
“嗯……好像确实有道理,那……”万叶说,看了看火上煮着的饭,“你是要打劫我的饭吗?我看看,应当勉强够我们两个吃的。若是不够,你多吃一点也没关系。除此之外,我身上也没有什么值得被劫匪盯上的东西了。”
流浪者一时语塞。
“好啦,不开玩笑了。”万叶揭开锅盖搅了搅,把锅从火上端了下来,又从行囊里翻出勺子递过来,“煮好了,这里没有碗,我们就着锅凑合吃吧。”
流浪者不接:“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
万叶笑了,强行把勺子塞到他手里,自己舀起煮好的汤饭,吹了吹。
“没关系,我也做过通缉犯。”他波澜不惊地喝了口汤,还不忘招呼流浪者,“你尝尝,我口味比较淡,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
流浪者看了看勺子,又看了看锅,终于还是伸手舀了一勺,举到嘴边。
“欸?小心烫——”万叶伸手想拦,流浪者却已经把那一勺连汤带饭地咽了下去,抬眼看他。
万叶挠了挠头:“不怕烫吗?刚刚煮沸的。”
流浪者摇了摇头,放下勺子:“味道还行,你自己吃吧,我不用。”
“好吧。”万叶有点失落,自己边呼着气边小口吃了起来,“不过,有一句话你说得不对。”
“什么?”流浪者问。
万叶说:“你说你没有同伴。”
流浪者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我的确没有。”
万叶朝上指了指,笑着说:“你的同伴现在还在斗笠上歇着呢。”
流浪者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有些气恼地摘下斗笠。
一只团雀唧唧喳喳地飞了起来,似乎对于自己失去了坐骑而不满,绕着他们飞了两圈,落在了万叶的肩上。
万叶没有直接赶它,他从包里抓了一把米,撒在一片树叶上,于是团雀欢快地飞去啄食。
“鸟雀都不害怕的人,不会是坏人。”他目光柔和地看着那毛茸茸的小鸟,这样说道。
流浪者没有想到这样的偶遇会发展成同行。
万叶邀请他时,他本想拒绝的。但不知为何,被那人看着,听他说了一句“在陌生的国度能结伴同行也更为安心”,拒绝的话无论如何都没能说出口。
于是他就这样多了一位同伴,会忽然兴起对着明月吟诗,会摘下树叶吹奏不知何时听来的小曲的少年同伴。
于流浪者而言,流浪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只是没有故土的他选择的生活方式。然而万叶却与他截然不同。万叶喜爱着每一处见过或未曾见过的风景,从容而随性,哪怕是天上的云、水里的鱼,在他口中都妙趣无穷。流浪者跟着他,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羡慕——他活了许多年,却从未像这孩子一般恣意过,即使是流浪,流浪者也只是随便选一个方向,向前走而已,未曾好好看过路上的风景。
走过防沙壁,万叶对着望不见尽头的黄沙发出了惊叹。
“这还是我第一次到沙漠。”他抬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然后有什么东西落到了他头上,投下一大片阴影。
他抬眼,看到了斗笠精致的帽檐,于是吃惊地回过头,果然看见流浪者刚刚收回手,状似无意地理了理衣领。
“不必如此。”万叶说着,要把斗笠摘下来还给他,却被流浪者把手给拍了下去。
“戴着吧。”流浪者说,“捂着头太闷了,我不想戴。”
这明显是个借口,万叶忍俊不禁,却也没有再和他客气,只是说了句谢谢,声音里带着上扬的笑意。
“沙漠竟然如此辽阔。”在绿洲休息的时候,万叶这样说道,“在稻妻和璃月,会这样一直延伸到天际的只有海。尤其是稻妻,每个岛都被海包围着,好像走到哪里都能看到海。”
的确,流浪者想起在踏鞴砂生活的那段日子,似乎总是伴着海浪的声音。
他正望着沙海出神,万叶看了他一会,轻咳了一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你是不是去过稻妻?”
这一点流浪者从没隐瞒过,毕竟从长相和服饰都不难看出,他是从稻妻来的。只是万叶此前都像是心照不宣一般,从来不问他的过去。
居然忍了这么久才问,对他这个年纪来说已经是相当沉得住气了。
流浪者面无表情地从远处收回目光,落到万叶脸上,从少年的平静的神情里看出了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意味。
“嗯。”他说,“我在那里生活过。”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说法。
“生活过”意味着他对那里很熟悉,也意味着他并不把那里当做故乡。
万叶点点头,避开他的目光,似乎是在斟酌着想说点什么。
流浪者不喜欢这种试探的神情,他讨厌人类这种奇怪的同理心,明明从见面第一天他就没有避而不答的意思,对方却偏偏自顾自地觉得这是个禁忌的话题。
“有话直说。”他说。
万叶抿了抿嘴,说:“算算日子,南十字船队过一阵子要到奥摩斯港了。”
流浪者扬起了眉毛。
万叶继续说:“在须弥也转了几个月了,我打算接下来从水天丛林那边往奥摩斯港去,然后乘船回稻妻。”
流浪者说:“所以呢?”
“不知你是否愿意……”
未等他说完,流浪者叹了一口气。
万叶一顿,有些迟疑地抬眼看他。
流浪者从他头上摘下斗笠,戴回自己的头上,压下帽檐。
“我不知道你猜到了什么,才会这样小心翼翼。”他挡住上半张脸,不让万叶看见他的表情,恶声恶气地说,“不必试探我,我不会因为你的委婉改变主意。”
万叶已经摸清了,每每想要说什么好话时,流浪者总会特别着重地端起这副腔调。
于是他笑了,不再迟疑:“那么,你愿意继续与我同行吗?去稻妻,看看我的故乡。”
流浪者哼了一声,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沙粒。
“歇够了没有,走了。”
TBC
下半去稻妻
【枫散】枫原夫人居然是那个捡回来的二傻子
是为了回报万叶一点点善意就把自己整个赔进去的敏感呆子散兵
魔改剧情,时间线在散兵修改世界树以后,在稻妻流浪时,作为稻妻锻刀大家的枫原家,长子枫原万叶即将继承家业,两个人都还没有遇见自己的神之眼。
名字用散兵 因为顺眼
全糖 看得开心
璃月民间流传着一句俗话,生女孩的,一定要富养,怕的就是这女孩家家在自己家里啥都没见过,也没尝过被宠爱的滋味,结果被外面的混小子的一点点付出感动的一塌糊涂,白白葬送了一辈子还不得知。......
是为了回报万叶一点点善意就把自己整个赔进去的敏感呆子散兵
魔改剧情,时间线在散兵修改世界树以后,在稻妻流浪时,作为稻妻锻刀大家的枫原家,长子枫原万叶即将继承家业,两个人都还没有遇见自己的神之眼。
名字用散兵 因为顺眼
全糖 看得开心
璃月民间流传着一句俗话,生女孩的,一定要富养,怕的就是这女孩家家在自己家里啥都没见过,也没尝过被宠爱的滋味,结果被外面的混小子的一点点付出感动的一塌糊涂,白白葬送了一辈子还不得知。
只可惜这璃月的民间俗语,永远也传不到那个在小小稻妻荒野上流浪的,没有家的人偶耳朵里。
乌云狠狠地盖住远处的稻妻城,微风鼓动的力道逐渐变大,大片大片的荒草折弯了腰,,经验老到的车夫立刻察觉到一场大雨即将降下,他不敢怠慢了车里的大人物,路过荒野的马车加快了赶回稻妻城的脚步。
一只缠满绷带的手沿着窗户从马车里伸出,接触到了潮湿的气和一两滴雨水,车里的人掀了帘子看外面的情况,和一看就结实有力的打铁手完全不同的是,车里的少年长了张温和俊美的脸,微微下垂的红瞳里丝毫没有急躁,枫原万叶察觉到马车的突然加速和天气的急剧变化,他冲车夫喊:
“师傅,不必着急,稳重行路即可,我也没有要紧事。”
“哦,好的,枫原少爷。”
“哈哈,您客气了。”只是临时租赁的车夫,枫原万叶乐得家族的名声远扬,却不想车夫太过特殊对待他这位付钱乘车的普通客人。
马车逐渐恢复了稳定的速度,平稳地在小道上前进,枫原万叶此次独自一人出行,是到野外静处修炼一心传刀术,归家路上遇到大雨,也算是别有一番乐趣。他盯着窗外看,雨势果然变大,滂沱大雨狠狠浸湿了无生气的旷野。
突然,远处突兀的一抹蓝,吸引了枫原万叶的全部目光。
他心下一惊,叫了车夫赶紧冲那抹蓝驶去,离得越近,他越能看清。
那是个顶着宽大斗笠的少年,慢悠悠地在荒野中前进,斗笠实在挡不住猛烈的大雨,少年的衣衫已经湿透,狼狈地贴着他的身体。虽然不清楚少年为何缓慢地行动,但是枫原万叶知道他现在急需要一个避雨的地方,马车在少年跟前停下,少年也惊讶地停下了脚步。
“快上来避雨!”看少年呆愣愣的没有其他反应,枫原万叶赶紧把他拽上马车,少年顺着他的劲上了车,取下了斗笠。
枫原万叶这才看清他,精巧的五官,细腻的皮肤,深紫的短发,脸上是平和的神态,就好像刚才那个淋大雨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回家,给你也送回家。”枫原万叶友好地笑笑,他既然是主动帮助,不可能要少年出车钱,付完摩拉后枫原万叶问一直沉默着的少年“你家在哪里?”
“...先生,”散兵低下头,缓慢地说“我在流浪,没有家,谢谢您让我避雨。”
车里气氛突然凝重起来,枫原万叶震惊于散兵的答案便没有说话,散兵抬了头,诚恳地看着他,“我能做什么来报答您呢?”
那双清澈的紫瞳里除了感激以外空无一物,但枫原万叶突然反应了过来。
枫原家算是稻妻大家族里少有的凭借独特的传承技艺立足的家族,勾心斗角的政场交锋少,但也不是没有,什么阴招他没见过。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不会不管野外需要帮助的人,枫原万叶怀疑地看着眼前的散兵,警戒心让他淡漠地开了口:“那你给我摘一百个堇瓜吧,送到枫原府来。”
这不可能是他想要的答案,枫原万叶眯着眼等待散兵自己揭开伪装的面具。
“好的,先生。”散兵马上就答应了,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微笑给枫原万叶看。
雨势逐渐减小,马车到了枫原府,散兵下了车后恭恭敬敬地和枫原万叶道别,便披上他的斗笠离开了,全程散兵一句出格的话都没说,枫原万叶怀揣着复杂的心情回了家。
第二天晚上,真的在自己家门口看见了一堆堇瓜和等待他的散兵,枫原万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还真的去摘了?”他拿起一个堇瓜,那堇瓜新鲜的很的,被水洗的干干净净,地上的那堆堇瓜和他手里的都一样,这一百个干净的堇瓜必然是来之不易,枫原万叶震惊地看着散兵。
这人和之前一样,穿着那身衣服戴着那个斗笠,讲话有气无力的,像一团软绵绵的棉花,散兵平静地点点头,还对他说和那天一样的话:“感谢您让我避雨,堇瓜都在这里了,再见。”
说完散兵转过身就要走,枫原万叶不忍心地叫住了他。
“等等,你说你在流浪,”他走到散兵身边,愣是改变了好几个表情也不继续说话,散兵乖乖地停下来等他,枫原万叶知道自己不好意思讲明白这平白无故的刁难,他错怪了散兵,即使散兵没有任何反应,他也不能随意欺负这位本就是弱势群体的流浪者。
他察觉到散兵的目光,是和那天一样的清澈。他倒吸一口气,破罐破摔地觉得自己真是着了魔,终于开口问:“你愿不愿意,留在枫原府干活?”
散兵比枫原万叶想象中的更开心,他毫不掩饰地笑了:“真的吗?谢谢您!”
这是万叶第一次见他的笑容,那张柔软的脸盈满了真正的欢喜,紫色的双眸都笑的弯了起来,枫原万叶觉得自己甚至移不开眼。
枫原少爷捡了个流浪者回家,这件事短时间内沸沸扬扬地传遍了整个枫原府甚至稻妻城,不同于议论纷纷的旁人,散兵正待在在自己的小屋里,沉默地躺在柔软的床上。
枫原万叶让他住在这里,一间干净温暖又宽敞的屋子,就像当初他漫无目的地走在大雨中时那辆突然出现的马车一样,这间屋子同样是他不敢奢求的。可万叶就这样轻易地告诉他,以后这就是他的屋子了,散兵简单又幸福地想,他没遇见过万叶这么善良的人,他一定要好好报答万叶。
万叶去做准备了,说是要教他锻刀。散兵抬起自己的手,人偶葱白的指节不失力量,他有信心做好这件事。
万叶领着他来到了宅邸深处的院子里,那里摆着一套锻造需要用的工具。
那真的是他从来都没听说过的事,万叶的嘴一张一合说着他听见又听不懂的话,眼前的器具都很真实又完全看不懂,已经讲解了一点基础知识的万叶发现散兵皱着自己的小脸不说话,便贴心地问到:“有什么听不懂的地方吗?”
他知道第一次接触锻刀很难,不过一心传的第一继承人有耐心解答散兵的所有疑惑。
可他看见散兵听了他的话以后,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锻造台上的铁锤,轻声问他:“请问这个,是什么东西?”
这句话像一记惊雷,枫原万叶这才发现他是真的没有任何常识,但是又谦逊有礼,懂得感恩。他皱起眉头,意识到自己教锻造实在是太早了。
“我问了什么不该问的吗,对不起,是我的错。”发觉了万叶突然沉重的心情,散兵赶紧把铁锤放回原位。
枫原万叶感觉什么东西炸开了,他人生头一次有这种感觉,锻造的事情以后再说,枫原万叶舒缓了神情,他走到散兵身边:“我有一个请求。”
散兵有点紧张,他不知道万叶会做什么,但他还是点点头,在原地一动没动。
枫原万叶就这样张开双臂,面对面把散兵抱进了怀里,他没太用力,更像是轻轻地围着散兵。
突如其来的温暖怀抱吓了散兵一大跳,他轻轻地晃动了一下,万叶也随着他动了一下,然后他们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维持着拥抱的动作。
这是什么新奇的感觉,散兵用自己的全身来感受这个怀抱,身前是万叶结实的胸膛,肩膀上,脖颈上,甚至是后背都是暖的,这种被保护起来的感觉从来都没有过,他的双手本来无处安放,万叶松了一瞬怀抱,把散兵的手放在了他自己的腰上,然后又抱了过来。
清风拂过,锻造台边是一对拥抱着的少年,没有任何人打扰他们。
散兵闭上眼睛,继续细细地享受这个拥抱,终于不知抱了多久,万叶终于把散兵放开,散兵惊奇地发现,自己的脸上竟然是湿的。
他不懂,他想不明白。
万叶其实也没有想明白,那时候,为什么就那么想抱抱他呢。
那之后,散兵正式作为枫原家的一份子,在枫原家住了下来。万叶打算还是先让他过一过普通人的生活在教他锻刀的事,那些衣食住行中的细节是他现在更需要的,日子一天天过去,散兵从万叶那里学到了太多,万叶也才知道,散兵是一个被抛弃的人偶。
不用进食,多么明显的特点,万叶笑自己真的是下意识地不愿意用奇怪眼光看待散兵,过了这么久才发现。
他听了散兵在遇到他之前的故事,万叶还是把他抱进了怀里,不同的是,他给了散兵一个亲吻。
那是一个包裹着无数柔软的一吻,轻轻地落在散兵白皙的面颊上,像是一滴水落入大海,没留下任何涟漪和痕迹。
散兵摸摸自己被亲的地方,面前是万叶深情的眼神。
他懂得很多了,也隐隐约约懂这个吻的意思。不像以前的他对很多情感都很麻木,他的脸漫漫地红润起来。
“万叶,我也有一个请求。”散兵认真地看着万叶的脸颊,这个请求实在是太过显而易见,万叶笑了笑:“可以哦。”
接下来就是人偶一生中所献上的第一个亲吻,贴在万叶的脸颊上,亲了人的小人偶心满意足地傻呵呵笑,万叶看他真是可爱的紧,揉了揉他的脸。
那是几年以后的事了,已经是枫原家老爷的枫原万叶向世间宣布了自己的夫人,正是当年被捡回来的散兵。
当年带着两人在雨中赶路的车夫在自己家里听到消息后惊了,他被枫原家长期雇佣过一段时间,后来是他自己不想干了才离开的。他突然意识到,那天在荒野上,自己可能见证了一朵圣洁花儿的开放,一段情感的诞生。
可是散兵那小子,当初怎么看怎么像什么都不懂的二傻子,虽然听说两个人去须弥旅游了一圈回来后他就性情大变,嘴变得臭的很,两个人还都获得了风元素的神之眼。
车夫磕着瓜子,突然嘿嘿笑了。
谁知道呢,命运就是这么复杂的东西,有情人终成眷属,便算是一个美好的结局。
end.
(半假更?)注意避雷,我想要的一种感觉,是他曾经喜欢的人已死去,从他的后代背影中看到了曾经的挚爱,但在留恋过后放下曾经,和当下走入恋情……这只是一个陷入曾经记忆的小片段,不知道怎么打cp tag所以都加上了,雷到的请尽快划走(˃ ⌑ ˂ഃ )
(半假更?)注意避雷,我想要的一种感觉,是他曾经喜欢的人已死去,从他的后代背影中看到了曾经的挚爱,但在留恋过后放下曾经,和当下走入恋情……这只是一个陷入曾经记忆的小片段,不知道怎么打cp tag所以都加上了,雷到的请尽快划走(˃ ⌑ ˂ഃ )
【枫散】莫名其妙
‖ 老婆想看万叶拆绷带 满足她
‖ 散的信件是什么可爱别扭小鬼啊hhh
‖ 友人和万叶是cb!!纯友情!!
‖ 原作向 私设散兵和万叶已经相识 和小提信件联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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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蕈类天生喜潮湿阴冷,跟绝大多数的菌类一样。因此关于菌类的培养,大部分应该选择较为潮湿的的环境。但这样也会有一些隐患,即可能招来蕈类,对植物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提纳里的声音在偌大的教室里回响,数十名学者均齐刷刷地往本子上记笔记。提纳里的讲座可遇不可求,多少人挤破了头,开课的时间定在上...
‖ 老婆想看万叶拆绷带 满足她
‖ 散的信件是什么可爱别扭小鬼啊hhh
‖ 友人和万叶是cb!!纯友情!!
‖ 原作向 私设散兵和万叶已经相识 和小提信件联动
-
“许多蕈类天生喜潮湿阴冷,跟绝大多数的菌类一样。因此关于菌类的培养,大部分应该选择较为潮湿的的环境。但这样也会有一些隐患,即可能招来蕈类,对植物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提纳里的声音在偌大的教室里回响,数十名学者均齐刷刷地往本子上记笔记。提纳里的讲座可遇不可求,多少人挤破了头,开课的时间定在上午九点,八点就已经是密密麻麻的一片人头。学者们屏息凝神,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除了提纳里的说话声,教室里一片安静。
……假如忽略某个极有规律的轻微声响的话。
散兵坐在最后一排,别具一格的莲花斗笠和蓝色修验服使他在整齐划一学院服里格外显眼。不仅外观显眼,在一堆坐得笔直的学者之间,他那歪七扭八的坐姿实在是引人注目。
他正在抛一枚摩拉。那枚摩拉被他抛来抛去,偶尔落到桌面上,发出一阵轻微的脆响。桌上坐着一个眼角带泪的小玩偶,正在眼巴巴地看着他。他的旁边坐着的一位学者好几次没忍住试图让他不要再抛了,以免分散他的注意力。但这位脸上随着时间流逝明显越来越不耐烦的表情让他还是忍住了这个危险的行为。
他偶尔瞟一眼讲台上大耳朵的学者,又收回目光,继续抛摩拉。小吉祥草王最近一直让他来教令院,不是劝导他借几本书看,就是让他去听讲座。他实在有些不耐烦,只好随意选了一节讲座。很显然,他实在没什么做学问的天赋,这是他听的第一堂讲座,他却已经计划着逃跑了。
“……对于植物的处理,有条件的话可以使用带有草元素力的物品或者草系神之眼,神之眼所具有的能量远比一些人造或工业制作的化肥效果更加好。若是碰上了草元素无法起作用的情况,可以试一试雷元素力。根据我的研究,雷元素力与草元素力结合后,会产生激化反应,可以一定程度上刺激植物的生长周期。”
“提纳里学长,”一个学者举起了手,“那么若是被神之眼自带的雷元素灼伤,是立即就医,还是考虑让神之眼吸收回多余的元素力呢?”
“关于这个问题,我想你可以补修一下素论派的基础课程《元素学入门》,自身的神之眼产生的元素力是完全亲主的,不可能存在被自身携带的元素里伤害反噬的情况。”提纳里推了推眼镜,“但是若是他人的神之眼对个人造成侵害,或许应该考虑让对方及时收回元素力,否则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因为自身会对他人的元素力造成极强的排异性。”
“比如什么呢?”学者好奇地问道。
“嗯……比如,”提纳里叹了口气,将自己左边的袖子拉了上去,露出一整条完整的手臂。令人惊讶的是,他的左臂上居然有许多道细小的雷电状的伤疤,一直蔓延到了肩膀,有不少还未完全愈合,狰狞可怖地趴在他的肩胛骨上,“我这些旧伤来自于一道不正常的诡雷,虽然似乎看上去是从天而降的自然雷,但我依然觉得它里面蕴含的雷元素力来自于神之眼,却又比神之眼的力量更强,因此我的伤口到现在还没好全。我曾让拥有雷系神之眼的好友帮我引出雷元素力,这才没有造成更严重的伤害。”
散兵一顿,那枚摩拉没有被理所应当地接住,于是滚落到了地上,砸出了清脆的响声。
-
枫原万叶刚进门,便一眼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散兵。
他惊讶于散兵的到访,于是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散兵翘着一只腿,挑眉问道。
“当然可以,只是你来得有些突然,没有准备你喜欢的苦茶,”枫原万叶笑了笑,将吃虎鱼刀放在架子上,接了一杯水,递到散兵面前,“只有凉水,你将就一下。”
“……真是客套的把戏。”散兵冷哼一声,接过了水杯。
“怎么突然想着来找我了?”枫原万叶在他对面的椅子坐下,也接了一杯水喝,“可以提前知会我一声,不然我今日若是不返回住所,你就走空了。”
“谁说我是专门来找的你?”散兵嗤了一声,“我只是在躲人。”
“躲人?”枫原万叶感到很稀奇。
散兵深吸一口气,无奈地咬牙道:“小吉祥草王。”
“小吉祥草王?”
“是,”散兵不耐地撑着脸,语气带着难抑的烦躁,“我不知道她那个充满智慧的脑袋是怎么想的,总是让我去教令院,不是去借书看,就是去听讲座,说是让我感受下学术氛围。我实在烦了,躲到野外闲逛,居然还能被她找到。”
万叶忍俊不禁:“但是这里是小吉祥草王的管辖领域,她想要找到你易如反掌。”
散兵将斗笠摘下,搁置到架子上,盖住了万叶的刀,“我知道,所以,我不躲了。”
“她不就是觉得我一个人会孤单吗?”散兵凉凉地看向枫原万叶,“我主动去找人接触总行了吧。”
“还有这些,”散兵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几盒东西,“之前被路边的学生硬拉去参加什么料理兴趣小组,做出来很多不合我口味的东西,我肯定是不要吃的。你拿着吧,不喜欢就扔掉。”
万叶看着桌上的两盒甜点,心下了然。但他耳朵尖,听到了散兵似乎在嘟囔着什么,他抓到了其中“生日”的字眼,于是转头问:“今天是你的生日吗?”
“……算吧。”散兵漫不经心地说道,“不值一提。”
枫原万叶顿了一瞬,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站到了散兵的身前,语气是难得一见的严肃,“生日是很重要的日子,应该好好度过。”
散兵抬眼,看着居高临下的那双如枫的红瞳,缓缓开口道:“我的生日并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日子。”
但下一刻,万叶已经攥住了他的手腕,拉着他往门外走,散兵被他拉得一个踉跄,只来得及匆匆从架子上拽下他的斗笠,人就已经被半拖半拉地扯出了室内。
-
“不太理解你强人所难的行为。”
一路走出须弥城直到了郊外,散兵忍无可忍地拂开枫原万叶的手,揉了揉自己被攥得有些疼的手腕。他是人偶之身,虽然在几百年的时间里,人偶的关节已经逐渐淡化直到消失不见,但他对自己的关节处还是格外敏感,不愿让人多碰。枫原万叶一路拉着他走,手上的绷带摩挲着他的手腕关节,令他感到一阵酥麻的疼痛。
散兵的皮肤非常白皙,因此任何的痕迹在他身上都格外明显。枫原万叶看着他有些泛红的手腕,率先认了错:“抱歉。”
不等散兵出言不逊,他立刻道:“但是不这样的话,恐怕你不会跟来。”
散兵眯起眼:“不要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
枫原万叶却对他一笑:“正因为我对你了解不多,所以才会想要了解你。”
“先从生日开始。”
散兵嗤笑一声,抱着肩,“怎么?开始打探我的身世了?”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无心想要了解你的过去,”枫原万叶摇摇头,“我只是想知道,你对生日为什么会如此抵触?我去过的任何一个国度里,生日都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我在南十字船队上,也帮许多人庆祝过生日。”
散兵一听,语调顿时变得有些怪异:“你帮很多人庆祝过生日?”
万叶一愣,“是啊,怎么了?”
散兵却笑了起来,满脸戏谑:“很有经验嘛,你怎么不干脆开个店,招牌就叫‘专业庆生’?”
枫原万叶无奈地摇头:“别打趣我了。”
别打趣?也不知道是谁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谈起生日来兴致勃勃。
“这个日子到底有什么意义,”散兵一脸疲倦,扶住了自己的头,直接席地而坐。外衫掉了一半在肩头,他也懒得去拉回来,“不被祝福的出生做什么都没差别,这种事情已经无所谓了。今天和昨天、和明天有什么两样?每一天都一样,一样的无聊。”
枫原万叶看着他,忽然出声道:“等我一下。”
散兵没有应答,只用余光瞟了一眼枫原万叶远去的背影,烦躁地躺下,用斗笠遮住脸,挡住了阳光。
直到余晖将尽,枫原万叶才赶回来。散兵只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还有什么东西被刺破的声音,过了不久,他便闻到了一阵焦香。
紧接着,他的斗笠被掀起了一角,枫原万叶单膝跪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一串烤鱼,面带微笑地晃了晃:“尝尝?”
散兵坐了起来,一脸莫名其妙的脸色看着枫原万叶,枫原万叶见他不接,又晃了晃,直接递到了他嘴边。散兵眉头迅速皱了起来,头不着痕迹地往后缩了一些,犹豫再三,还是轻轻地咬了一口。
“怎么样?”枫原万叶问道。
坦白说,很不错。外皮酥焦,内里肥嫩,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抓的鱼,鱼刺极少,一口咬下去,只有满满的鱼肉香。
但是,看着枫原万叶带笑的眼睛,他又不想让他那么痛快:“很一般,这种程度,换谁都可以吧 。”
枫原万叶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不容分说地将鱼塞进散兵的手里,自己又拿了一串烤了起来。
散兵拿着那串被他咬了一口的鱼,目光却不自觉地盯到了枫原万叶绑着绷带的那只手上。绷带有些松垮,似乎是浸了水之后有些软化,头尾都没有绑紧,孤零零地掉了下来,可怜地扒住主人的手臂。
“为什么要绑绷带?”
万叶对他突然的发问有些惊讶,他低头一看自己有点散架的绷带,回道:“早年受了些伤,留下了不太好看的伤口,所以绑起来,以免吓到别人。”
“什么伤口?”散兵挑眉,咬了一口烤鱼。
出乎意料的,平时对他有问必答的枫原万叶肉眼可见地沉默了下来,连着清澈的少年音都有些低沉:“没什么,一点陈年旧伤罢了。”
但散兵来了劲。枫原万叶提生日的事情让他很不痛快,于是他也起了一点恶劣的心思:“拆下来看看。”
“不必了吧。”
散兵惊奇地看着拒绝了他的枫原万叶,越发对绷带之下的伤口——或者说,被绷带遮掩的旧事感到好奇。
“你不用吃东西,也不喜欢吃甜点,所以我想,「蛋糕」就免了,”枫原万叶很快收拾了脸上一闪而过的沉重,又露出了那副温柔和煦的神态,“你也不喜欢和人群过多接触,饭馆就不去了,只好在野外给你做一些我拿手的东西,不过食材有限,手艺有限,但总的来说,过生日还是要吃点好吃的。”
散兵没有看他,只是默不作声地咬了第三口烤鱼。
“还有一个流程总是不可以少的,”枫原万叶在他身边坐下,曲起一只腿,将手搭在了膝盖上,侧过脸问他:“许个愿?”
“璃月人总说,寿星为大,”枫原万叶笑道,“在今天,寿星的任何要求都可以答应。”
散兵吃鱼的手一僵。
说实话,搞不懂这个日子有什么好庆祝的,他对枫原万叶之于生日的执着简直有些莫名其妙。在他看来,只有蠢人才会把一个毫无意义的日子当成一场盛典,然后进行愚蠢又虚伪的祝愿。什么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似乎只要诚心就能实现,结果所谓的神明在捉弄自己的信徒这件事情上一如往常,伤病、疾苦、衰老、战争,该有的一个没有,该没有的一个不落。
他早就抛弃了名为“许愿”的东西,现在除了自己,他什么也不相信。
但现在,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枫原万叶,看着他被火光照亮的半张脸,他忽然对这个“生日”有了那么点微不足道的恶劣心愿。
“什么要求都行?”他轻笑一声。
“什么要求都行。”枫原万叶点头。
于是散兵眯起眼,弯起嘴角,凑到了枫原万叶面前,轻声说道:“把绷带拆下来。”
枫原万叶看着他蓝紫色的眸,暮色在他的眼睛里染成了深紫,透着一股深境星空的危险与无与伦比的美丽。他似乎无法拒绝这样一双眼睛,哪怕他的目的不过是戏弄自己。
于是他叹了口气,点头道:“好。”
散兵似乎没想到刚才还不愿的枫原万叶竟然答应得如此迅速,心下对于“愿望”这个东西第一次发自内心地感到“有点用处”。
枫原万叶看着自己的手臂,用牙齿轻轻叼起了几乎脱落的一端,另一只手则捏起另一头,开始慢慢地、一圈一圈地解开。
散兵一动不动地观察着枫原万叶的表情。这层绷带似乎封印了什么难以忍受的疼痛,枫原万叶每解一圈,他脸上的表情就消失一分,眉头就蹙紧一寸。
而当他一层一层地慢慢剥开,散兵的脸色终于有了些许的诧异——
那层绷带下面的,原本属于少年人干净的手臂,深紫色的灼伤疤痕如蛇蝎一般盘踞其上,从手掌蔓延出的枝杈如同毒蛛,极度张扬地寄生在皮肤表面。每一道纵横的创口,都带着火燎般可怖狰狞的灼斑。修长的手指上,红色的暗斑激烈绽开,如同冥府的彼岸花。
当这些伤疤完整地显露出来的时候,枫原万叶的手似乎一瞬间脱力,整条绷带滑落在了地上。
“没什么好看的,”枫原万叶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苦笑,“是不是挺吓人的?”
这不是普通的烧伤。
托博士的福,散兵全身上下的伤口不计其数,可惜他的造物者在创造他时似乎下了血本,他的身躯永恒不灭,任何的伤病和创口在他的身上都隐匿无踪,他是个连断肢都可以重新生长的可怕怪物。这种程度的烧伤,他无法自抑地想到今早顺便听了一耳朵的讲座——
雷元素的灼伤。
“怎么弄的。”
他的语调明明是毫无起伏的,却透着明显的冷色。枫原万叶手指上的彼岸花在他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蔓延的红痕像烈焰,而那颗种子,却在满心的暗火里烧灼起来,开出了花。
好奇怪。
枫原万叶再一次罕见地沉默下来。散兵想这个问题是不是对他来说难以启齿,但他脸上明显涌露出来的悲意却又告诉他,这个问题或许不是难以启齿,而是他心里的伤。他发誓自己从未有过所谓“后悔”的感觉,却在这一刻想要令时间倒流回拆开绷带之前的时间。
但枫原万叶开口了:“我曾经有一个友人,他在一场堂堂正正的决斗中,实现了自己的愿望。代价是,他的神之眼永远不再发亮。”
“我赶到的时候,只看得见漫天的雷光,所有的幕府士兵全部都退下了,天守阁的堂前好像从来没有那么宽阔过。我看着他站在中央,手里握着他的刀。我以为他赢了,但是下一秒,他忽然往后倒下去。”
枫原万叶轻轻摸着手上的伤疤,闭上眼,仿佛在回想着当时的场景:“对,就是这样——他直接倒在我怀里,我从来没觉得他像纸一样轻。”
他明明比他高许多,倒下来的时候却只到自己的胸口。没有任何鲜活的生命能量支使他站起来,枫原万叶甚至只来得及握住那枚滚烫的神之眼,就像握住了友人奄奄一息却又生生不息的心跳。
那枚神之眼还保留着战斗的狂意,在接触到陌生的气息的时候全力地反击。于是那只接住了它的手被烧得面目全非,却又死死地抓着它,不肯松手。
散兵静静地听着,不发一言。
“他失去心跳的时候,雷电将军刚好收刀。整整五十五步,她没有回头。”枫原万叶淡淡地说道,“那时候我在想,他如此执着,甚至愿意为之付出巨大代价,只是为了证明生命的可能性,但是他输了,什么都没有得到,这样真的值得吗?”
“一个生命,从出生那一刻起,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意义是什么?经历过的过去,和未曾抵达的未来,究竟需要铭记,还是遗忘?”
“我一直在探寻,也一直在流浪,我想找到这个答案。”
枫原万叶看着那堆篝火,将烤鱼拿了出来。
“但后来,一次意外的旅行,我想我找到了这个答案。”
他转头,看向了散兵,那双如枫火红的眸子里,竟酝酿着淡淡的笑意。
“也许有的生命天生注定流浪,有的生命生来适合安居。有的生命诞生是为了遗忘,而有的生命降临为了铭记。”
“总有地上的生灵,敢直面雷霆的威光,”枫原万叶将散兵手里渐冷的烤鱼换掉,把新的热乎的烤鱼塞进他的手里,“他的意义,就在于牺牲。”
“任何的生命都是有意义的,”他轻轻地笑了起来,“我讲这些并不是为了说什么大道理……我只是想说——”
他看着散兵眼里映出的火光,倒着自己的影子,一字一顿,字字敲心:“生日,是一个很有意义的日子。它见证者你的降临,从这一刻开始书写你独特的命运。不论你的旅途中发生了什么,它都记载着你的幸福与苦难,然后在生日这一天,成为你的过去,开启新的明天。”
他轻轻握住了散兵的手。这个人的体温永远冰冷,就像他那永远生人勿近的表情。但万叶知道他不是的,他闻到了他身上炽热的气息,这个人曾经燃烧过灵魂,抛弃过自己,却又在某一刻释怀,把所有的痛苦尽数过滤。
“所以,生日快乐。”
他的语调很柔,像晴暖的港口吹来的海风。
“希望你的愿望都实现。”
散兵看着他,没有挣开他握着的那只手。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挣开。枫原万叶的手很热,比火更热,但比他的手更热的是他眼里的赤色。他本可以干脆利落地甩开,但他被这双红色的眼睛束缚住了手,就像自己被正机的管子束缚住了身体。无法移动,身体里却源源不断地涌上力量。
他不知道这叫什么感觉,只觉得很热,很烫。
烫得他有些心慌。
“……谢谢。”
他干巴巴的,从喉咙里挤上来这么一句。
愿望什么的,其实无所谓了。他生来就比别人更加容易孕育出欲望,却又在百年的流浪间失去了无数的欲望。他失去爱人的欲望,失去信任的欲望,失去战斗的欲望,失去仇恨的欲望,他失去的太多,多到他的灵魂变得麻木不清。
他甚至不敢确定自己有没有灵魂这东西。
他只是一个人偶,连诞生都不被祝福的人偶。
可居然有人无比认真地和他说,你的诞生是有意义的,你的生日是值得庆祝的。
这与小吉祥草王对他说的话不一样。神总是爱世人,但她爱得太平均,她对他说的话,也会对她迷茫的信徒这样说。
可眼前的少年人用他带着伤痕的手握住了他的手,就像是对他满目疮痍的伤口感同身受一般,告诉他我们是同类,都是吹向过去与未来的一缕风。
风需要愿望吗?风只会吹走愿望。
散兵盯着那只满是伤疤的手看了许久,将掉在地上的绷带捡了起来,用清水洗净,又放到火旁烘干。
然后,在枫原万叶微愣的眼神中,扯过了他的手臂,将绷带一圈一圈地缠好。
他的动作很熟练,又很轻。他替自己缠过绷带,手法总是粗暴胡乱,但此刻,他似乎用了不小的耐心,将这截绷带缠得又整齐又结实。
“很漂亮。”枫原万叶笑了笑,活动了一下手臂和手指,松紧恰到好处,“你似乎做什么都很完美。”
散兵轻笑一声,重新拿起被他放在火堆旁的烤鱼,“至少生日这件事情上,我做得糟糕透了。”
万叶将自己手里的鱼碰了一下散兵手里的鱼,在散兵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之后,他晃了晃烤鱼,“干杯。”
散兵嫌弃地皱眉:“你这是什么哄孩子的把戏么?”
但枫原万叶没有回他,只是淡笑着咬了一口手里的烤鱼。
散兵视线触及到他手里的鱼,才惊觉哪里不对——枫原万叶咬的是他咬过的鱼!
……那又怎么样,又不是咬在同一个地方。
……等等,他想这些乱七八糟干什么?
……莫名其妙!
END.
—
关于万叶手上的伤是老婆和我说的,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经过考据,总之是自己加工了一下!
潇洒的小男孩心境太难写啦,ooc致歉QAQ
[枫散]枫原万叶失掉了方向
summary:我们都想学会爱人,即使是互相遮掩的、孩童般的爱意。
我超阿散你好可爱我好想超啊。二位红蓝配我真的是(凝噎)(掐人中)(流下喜悦的泪水)
一一一一一一
1.
万叶收了刀,抬眼看着对方。
“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枫原万叶问。
他的暗示意味很明显,至少在散兵看来是这样,又或许是他的主观臆断。不过他脑海里却是暗暗肯定心中的猜想是对的。
“没有,”他的语气显得毫不客气,“不然你想让我对你说什么?”
他说的这话无意间又把问题抛给了万叶,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微妙。
万叶的虎口摩挲着刀柄,眼神往散兵身后的枫树瞟了瞟。
半晌,他放下手,微微点头,...
summary:我们都想学会爱人,即使是互相遮掩的、孩童般的爱意。
我超阿散你好可爱我好想超啊。二位红蓝配我真的是(凝噎)(掐人中)(流下喜悦的泪水)
一一一一一一
1.
万叶收了刀,抬眼看着对方。
“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枫原万叶问。
他的暗示意味很明显,至少在散兵看来是这样,又或许是他的主观臆断。不过他脑海里却是暗暗肯定心中的猜想是对的。
“没有,”他的语气显得毫不客气,“不然你想让我对你说什么?”
他说的这话无意间又把问题抛给了万叶,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微妙。
万叶的虎口摩挲着刀柄,眼神往散兵身后的枫树瞟了瞟。
半晌,他放下手,微微点头,说:“我以为你会像前几天那样。”
他的话断在这儿,没有往下明说。散兵听到这话时却猝然一愣,脸上极快地划过一抹无措。
枫原万叶猜他不会回话,继续道:“不解释吗?”
他看着散兵眼里的神色由愕然到慌乱,不过脸上的表情竟然没有丝毫波动。散兵似乎不知道应该用如何的语句回答他,两人四目相对。
“没有这个必要,”散兵故作镇定,维持着一副高傲的居高者姿态,“我没必要向你解释,况且你也不怕我,不是吗?”
万叶没说话,意思就是他确实不怕他。
向前一步,万叶淡淡开口:“所以,”
“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散兵依旧没有答话。
沉默许久,枫原万叶只能叹口气,道了声:“好吧,那就再见吧。”随后转身,收回了踏出去的那一步,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走出约有十米,然而又被一声叫住。
“等等。”
散兵抬眼看着他,万叶顿了顿,没有转头。
沉默三秒,散兵突兀地说:“天色快暗了。”
万叶哑然,显然是没有料到对方叫住自己之后竟然又隐晦地下了道逐客令。他有些语塞,心想你就算这么不想见到我也没必要这样吧。
“嗯,”他眉眼垂下来,又抬起脚步,“我知道了。”
走了很久。他背着散兵,似乎是把勇气消耗光了,长长吸了口气,接着尽数吐出。这听着倒是像一声极长的叹息。
2.
枫原万叶对不久前远在须弥的净善宫一战有所耳闻。其一是因为认识旅行者的人太多了,人传人就传到他耳朵里了,其二是因为在两天前某位宫司很有目的性地对他说了些话。
她说:“阁下身上似乎有很繁密的缘。”
说完就向万叶含笑颔首,带着一抹神秘离开了。
万叶与八重神子并不熟,仅仅是知道对方与雷神关系交好,对她的这话也参不透其中的玄秘。
他也只放在心上了一会儿,之后这个念头就犹如轻风般飘散了。
枫原万叶是个行走在世间的人,以天为被地为床,走过风起也走过风落。
所以在出城的一瞬间,他就感觉到有人在跟着他了。
风声有变,以往林叶间会落下漫无目的的叶,今日却整齐地往东飘。万叶感觉那人远远地跟着自己,自己停下来对方也停下来,宛若莲藕扯断时的细丝一样,若有若无,若隐若现。
他很警惕,一开始以为是敌人,怕打草惊蛇也没有特意去找对方的踪迹。后来连续走了三天,对方一直不出来,万叶甚至在与流浪武士战斗的时候隐隐觉得他在帮自己,四周的风突然变得尖锐有目的性,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枫原万叶瞥到不远处的树后掠过一袭青衣,也眼尖地看清楚了对方的容貌,虽然只是一瞬。
模样像是个少年,鼻梁高挺,双眼透彻,离得太远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但万叶到底还是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即使他宽大的帽子几乎要遮挡住一切。
是散兵。
万叶跟他有过几面之缘,也知道他是愚人众的执行官,即使净善宫一战之后谁也不知道他到底还归属哪一方,但直觉告诉他散兵的出现不会是一个好事。
不过没有对他出手,反而帮了他一把。那对方到底亦敌亦友他也分不清了,后来的旅程万叶也依稀感觉到散兵跟着自己,始终不愿现身。
他生了火,钓了些鱼上来,简单地解决了晚饭的问题。天色晚了,枫原万叶安顿好自己后,准备靠着树小憩一会儿。
他的睡眠很浅,也许是因为多年流浪的原因。他本来睡得很熟,后半夜却听到了什么细微的动静,但自己却不知为何无法从梦里醒过来。
万叶感觉有人在慢慢靠近,那人似乎害怕惊醒他,走的很小心很谨慎,只有几分衣物摩擦的声音传出来,最终停在了自己面前。
他没有睁眼,却也能感受到对方视线正紧紧盯着自己。
心中有个直觉告诉他,是散兵出现了。
这么多天下来其实在他心中散兵已经没那么有威胁性了,两个人隔着一段距离走走停停,谁也不主动去找对方,谁也不捅破这张纸。这么算下来今天晚上可能是第一次两人这么近距离地接触。
散兵立在他面前就那么缄默地站着,不动也不说话。
万叶从来对风的感触都很细腻,也能读懂风中蕴含的感情。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无端地从这无言的视线中读出了悲哀,还有几分他没办法读懂的复杂情感。那情感没办法用切实的语言来形容,给万叶的直观感受像是一脚踩空了楼梯却永远落不了地,然而身旁的人并不打算搭救。那种迫切想要被拯救但又对什么东西觉得害怕的情感。
万叶被这些情感压得竟然有些喘不过气来。
散兵还是没动,依然静静地盯着他。
就在万叶以为他要走的时候,他却突然凑近了自己。万叶感觉自己跟对方的鼻尖就隔了一个拳头,呼吸陡然间不敢太大动作。
出乎意料地,他觉得有只手轻轻地碰上了自己的脸。
散兵的动作很轻,抚上脸颊后停顿了很久,大拇指在他的脸上慢慢摩挲,像是鸟羽在脸上轻轻地划着。
之后那只手又摸了摸他的头发,尤其是左边的额发,仿佛是见到了什么多年未见的珍爱之物一般,很小心,小心到万叶都有些感受不到对方所带来的触感。
这种小心翼翼不经意间也牵起了万叶的心,他对待这个亦敌亦友者也多了些小心翼翼,但不是对待敌人的那种小心翼翼,而是害怕会惊到对方,怕他像受惊的鸟雀一样飞离。
散兵靠近他,虚虚给了他一个拥抱。
他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也不理解为什么自己这时竟然下意识地抬起了手,想紧紧抱住他。这个动作最终停在了即将碰到的那个瞬间,万叶忽如梦醒般顿住了。
这个拥抱维持了不过5秒,万叶睁开眼,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后来的几天散兵都会在他近乎熟睡的时候来到他身边,通常只是挨着他坐着,什么也不干,等到天快亮的时候离开。不过在他靠近的时候万叶已经醒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装睡有没有被看出来。
有一次他甚至把身子靠着散兵,头也歪在对方肩膀上。这其实是个意外,不过他怕被看出来自己实际上在装睡,就顺着动作靠上去了。散兵倒也没有表现出嫌弃的意思,在临走前还把他的头轻轻扶着,小心地靠在了树上。
万叶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最近晚上睡觉的地方都比较平整,有时靠海有时在山脚。比他以前在山顶上吹风要好了不要太多。
枫原万叶几乎都有种错觉,像是独自一人的旅程多了个旅伴一样,这样的平静生活似乎是很久以前他的那位友人还在时才会有的模糊感觉。
3.
事实上,枫原万叶没有想到有一天会与散兵面对面说话。
在那之后那股气息便消失了,枫原万叶没有去特意挽留对方,也没有再说什么。
他躺在床上,想到散兵每天晚上沉默地来又沉默地去。
他是为了什么吗,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还是说只是没有目的地跟着我流浪,只是想找个伴?
他眯着眼看天花板,稍稍思索。最后脑子里所有念头混杂在一起,倒是什么也想不出来了。
枫原万叶从床上坐起来,走到甲板上,盯着无边的海面。
他又回到北斗的死兆星上,北斗对他很欢迎,本是想晚上在船上大吃大喝一顿,被万叶推辞了。但胜不过她的热情,万叶还是喝了几杯酒。
海风吹着,明明早该散的酒意又像微醺般涌上来了。
失眠了,万叶思想放空,盯着海面。
“这么晚不睡,大诗人又有什么想法了?”
北斗的声音传到他耳朵里,万叶转头看着她,摇摇头,一跃坐到栏杆上。
“我倒没什么,倒是你,”万叶又把头转回来,笑了笑,“大姐头,这么晚还不睡?”
北斗也笑了两声,走到他旁边,酒壶不离身:“你小子,我看你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我本来都准备睡了,听到有动静就出来看看,果然是你。”
两个人都没说话,北斗似乎很享受这种氛围,灌了两口酒。
“大姐头,”万叶突然说,“我……”
他喉头莫名紧了紧,又说不出话了。
该说什么?要说什么?为什么要说?怎么说?
他大脑空白了一瞬,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纠结了很久。
北斗盯着他,毫无征兆地开始大笑,笑得万叶一头雾水。
“你笑什么?”他问。
北斗笑得咳嗽两声,还是止不住:“不行,太好笑了。”
“我没想到,你竟然也会为了什么事物而绊住脚步。”
她收住了笑容,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跟失恋之后心灰意冷的纯情小男生一样。”
万叶对她的比喻想吐槽又不知道该如何吐槽的样子,凝噎了一下。
“你到底在为什么事情、什么人犹豫?”北斗问。
万叶愣了愣,吸了口气:“我……”
北斗摆摆手,微微笑着:“你的答案不是说给我听的。”她说完,转身回了船上。
万叶呆呆地坐在栏杆上,直到天边的一抹晨曦降下来。
4.
八重神子在折樱枝。
她似乎对枫原万叶的到来毫不意外,转身笑了笑,往山下对方所处的地方走。
“您好,八重宫司。”万叶说。
“您好,”八重神子语气轻浮地拖长了最后一个字,“似乎比我想的要晚了一些。”
女人用饶有兴趣的目光眯眼打量着他。
“你们果然很像呢,”她说,“也难怪会晚。”
“想来是那小子不愿去真正面对你吧。”
八重神子没有给他问问题的机会,继续说:“你想找他,是吗?”
万叶没说话,那位八重宫司便道:“他不愿意回来,也不愿意离开,既然没有容身之所了,也只能是跟着那位旅者漂泊了吧。”
枫原万叶道了声谢,转身离开。
5.
散兵离开那人后便又回到了旅行者的身边。
他没有家,没有故乡,也没有亲人。或许有过,但现在毫不意外地什么都没有。
旅者对他的态度不算太差,当然也不会很好。毕竟他曾做过多过分的事,对旅者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他也清楚。
散兵认为旅行者对他的那一点点的好意也仅仅是因为他异于常人的过去。他认为旅行者知道自己是人偶,对自己的友好与善意也不过是因为对他的怜悯。
他讨厌这种被人同情的感觉,不如说是惧怕,虽然他自己不愿意承认。
好在旅者对他也几乎类似于对待空气,只当是身边多了个人,也不管他消失去哪里了。这对于他倒是有个安然的自我空间。
晚上他们会稍微聊几句,当那个小小矮矮的飞行物睡着的时候。
散兵旁敲侧击地会问他有关那位稻妻的浪人的事,旅行者告诉他那人叫枫原万叶,在稻妻独自一人行走世间。
“你认识他?”
旅者的声音带了些警惕的意味,把呆呆看着篝火不动的散兵唤了回来。散兵愣了一下,顿了顿才说:“不……”
他说到一半又改口:“也许吧,也许曾经认识他。”
他似乎在心里挣扎了一下才把这句话说出来。
“你要是再想做什么,”旅行者说,“我还是不会对你客气的。”
听到他的话,散兵反而笑了,旅者从没见他这样笑过。那是发自内心的笑,没有虚伪和欺骗。
“我不会的。”
说完他似乎又意识到了什么,像是掩饰般僵硬地转移话题:“睡你的吧,不早了。”
然而他却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会再次遇到枫原万叶。
那日清理完拦路的丘丘人,两人便准备再次起身行走,万叶却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旅行者的面前。
散兵远远看到他先是一惊,接着近乎狼狈地匆匆离开了旅行者的身边,对他的呼唤充耳不闻。
他躲在树后的心猛地跳了几下,似乎这才是生命触动时该有的悸动。恍然间有什么东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在微微颤抖,脸上也不知道是泪还是汗。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只是下意识地想躲开对方,害怕见到他。
但是在害怕什么?他凭什么要躲起来?
这时候人类的心脏像个累赘一样,一团乱麻地跳着。他也不知道、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要下意识地做出这样的反应。
散兵不敢探头去看旅者与浪人在交谈什么,只是蜷缩起身体远远躲在树后感受他们的气息。
6.
枫原万叶寸步不离旅行者的日子过了一天,旅者对他的态度要自然和开放许多,两人开着玩笑话走在漫漫路上。
第二天枫原万叶却离开了,在这之前旅行者很大声道了离别:“万叶,再见了。”
散兵跟着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出去,直到又跟了一段路,确定枫原万叶真的离开后才装作不经意地走到了旅行者身旁。
他其实有点怕旅行者问他为什么万叶来的时候自己跑了,但旅行者什么都没说,见他来了也只是挥了挥手。
很平静地度过了一个下午。晚上两人也没有多言,散兵靠在离篝火较远的石头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即使夜半有人靠近也没有察觉分毫。
枫原万叶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心情面对散兵,对方睡着了对他来说似乎有更多的空间思考这个问题。
半夜的树林风很大,人偶像是也觉得冷,左手轻轻握着右臂,整个人显出一副瑟缩的姿态。
万叶看着他,忽然地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离对方这么近,可以无所顾虑地观察对方的眉眼和发梢。
他静静地盯了好一会儿,燃着的篝火被风吹过,滋滋冒了两三下火星,灭下去了。
周围一片漆黑。
万叶闭上眼深呼吸了一下,黑暗的周围萦绕起一种不知怎么形容的氛围。他又鼓起前几日与这人正面对话时的勇气,缓缓放低了身位。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环住了散兵的腰,低下头就能闻到对方发丝上的草木香。
万叶抱着他,头靠在他的肩上。这次用了些力,似乎怕丢失什么东西一样抱了很久,手心能透过衣物感受到他的体温。
他在离去前又盯了散兵一会儿,然后才转身。
暗夜中一抹绛紫色亮起,盯着浪人离去的背影,直至再也见不到踪迹。
7.
散兵烤着堇瓜,听到身边的动静,转头看过去,发现是旅者回来了。
旅行者坐下来,托着头说:“好香啊,手艺不错?”
他轻哼一声,没说话。
熟了之后他递过去一串,飘在旁边的小飞行物眼睛都亮了,盯着旅行者手里的堇瓜一副嘴馋兮兮的样子。
散兵自然看到了,默默拿起两串递给她。
“我去看看路。”他说。
旅者点点头,吃着堇瓜没看他。
散兵往山顶上走,走过一处拐角时却突然觉得有一股力拽着他,背后一疼,转眼却被人摁在了树上。
“张嘴。”有人说。
他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
下一秒他就觉得有谁低下头靠近了自己,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按在树上强吻了好一会儿了。
卧槽。他心里少有地爆了一次粗。
意识挺清醒的,就是被亲得大脑有点缺氧。他也没反抗,就愣愣地被强按着亲,跟对方粗重的呼吸交错。最后实在受不住了,呜咽了两下对方才放开了嘴。
他捂着胸口咳嗽了好几下,头有些晕。
散兵看清楚了来人,靠着树挣扎几下,又不动了。
枫原万叶跟他靠的极近,身前的衣物摩擦。他明明没喝过酒,跟他亲了一会儿却莫名觉得热,对方身上带了些蝴蝶兰的酒意染到他心上,一下下冒着泡。
“你在躲着我,”枫原万叶问,“为什么?”
散兵没说话,也没抬头看他。
万叶很有耐心,默契的也闭口不言,等着他的回答。
“没有,”散兵稍稍沉默才开口,“我没躲着你。”
枫原万叶没说话,看着他。
两人间安静了一会儿,枫原万叶轻轻开口:“听话,胆小鬼。”
他又低下头,碰上对方的唇,似乎怕伤到他,任何一个动作都蜻蜓点水般,温柔至极。
这与他刚才的行为形成了巨大反差,前面的那次就像是克制不住地想发泄什么,亲得粗暴而毫无章法。
散兵慢慢仰头去亲他,跟他唇齿相依。
这个吻很轻很轻。
枫原万叶笑了,牵起他的手往山下走,说:“你没谈过恋爱?接吻的时候要闭眼,知道吗?”
“闭嘴,”散兵低低回他,手却反而握得紧了些,“废话真多。”
万叶也不恼,牵着他无言地走。
8.
旅者对二人一起的到来惊讶了一瞬,下一秒便点点头:“我就说,怎么望个风还这么久。”
枫原万叶说:“有点久,那我把他带走了。”
旅行者有点不好意思的不舍:“堇瓜太好吃了……”
9.
枫原万叶坐在山崖边上,吹着海风。
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着身旁的散兵。
散兵两只腿晃着,本来在低头玩衣服,察觉到万叶的目光,疑惑道:“怎么了?”
“可以抱一下吗?”枫原万叶盯着他的眼睛问。
散兵似乎也想到什么,四目相对地无言了片刻。
他撑起身子,站起来,无奈地笑,开口:“那这是第三次?”
枫原万叶站在他面前,说:“原来你也知道?”
“你以为我是白痴吗?”散兵张开双臂,道:“只能抱一会儿。”
大概只是一会儿,也或许是很久。万叶忽然问:“你当时为什么拒绝我?”
散兵没听明白他话里指的是什么时候,反问:“什么?”
“那时候,”万叶说,“我跟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万叶继续道:“你对我说天色快暗了。”
散兵愣了下,走马观花般记起了当时万叶对他说的话。
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他不满地撇了撇嘴,答:“明明是你拒绝我。”
这次轮到万叶不明白了。
散兵似乎不是很愿意提起这个,语气颇为不自然:“我说,天色快暗了。”
像是随着他的话似的,天边的最后一抹晚霞也跌落到地平线下了。
万叶盯着他的眼睛,突然明白了。
当时散兵说“天色快暗了”的下一句潜台词并不是“你快走吧”,而是“留下来吧”。
他怔怔地愣了会儿,直到被散兵拽住手,面前人对着自己说:“天色快暗了。”
陪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