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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道

【撒野】一日为师,终身男友 01

收到好几条想看教师飞x学生丞的,依旧互攻

>>>

  —  学个屁

  蒋丞把消息发出去,听见教室的门被敲了敲。

  “班长放学找三个男生去图书馆搬材料。”陈老师努力把声音提高了点儿,“别吵了!上课铃已经响过了!”

  “老师,这节不是你的课。”马上有人喊了起来。

  “没课我不能来吗?”陈老师气得不行,“都高三了,你们能不能省点心。”

  蒋丞叹了口气,感觉这个班让个女老师来当班主任确实是过于有挑战性了一点儿。...


收到好几条想看教师飞x学生丞的,依旧互攻

>>>

  —  学个屁

  蒋丞把消息发出去,听见教室的门被敲了敲。

  “班长放学找三个男生去图书馆搬材料。”陈老师努力把声音提高了点儿,“别吵了!上课铃已经响过了!”

  “老师,这节不是你的课。”马上有人喊了起来。

  “没课我不能来吗?”陈老师气得不行,“都高三了,你们能不能省点心。”

  蒋丞叹了口气,感觉这个班让个女老师来当班主任确实是过于有挑战性了一点儿。

  周围吱哇乱叫的声音并没有因为门口站着个老师而收敛多少,蒋丞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潘智已经给他发了一屏幕的消息过来。

  —什么意思?

  —不是吧爷爷,堕落了?

  —冷静,你只是转学,不是转性,只要努努力还是可以重见天明的

  —你人呢

  —不会真不学了吧

  —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儿了,我感觉你不对劲啊

  蒋丞戳了个带着血的菜刀发上去,又给他录了五秒教室里的鬼哭狼嚎。

  —客观物质不为人的意志所转移

  —不是我不学,实在是我无能为力

  潘智回得很快。

  —我操,你是在教室还是菜市场呢

  —这也不是不能转移,你把他们全揍一顿绑了嘴里塞上布,你们就能一起和谐地听课了

  蒋丞乐了两声,发了个滚蛋,刚打算再找一个表情包怼怼这孙子,教室里就突然跟被摁了暂停键一样安静了。

  蒋丞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自己跟潘智的聊天让别人看见了,等他手一抖带着点儿心虚地抬起头,刚好看见从门口走进来的男人。

  灰色的短袖配牛仔裤,手腕上带了一条看不清是什么绳儿的绳儿,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眼镜,长得非常年轻,年轻到就算这会儿他坐在下面蒋丞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脸就没什么特别的了,一个帅字足以概括。

  帅帅帅帅帅……

  蒋丞知道这人,四班的语文老师兼镇班神人,出现时的学生闭嘴的速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捏着全班的把柄,还是公布出去能让人身败名裂的那种。

  但是作为蒋丞来四中以后第一个记住名字的人,除了他超乎常人的牛逼感,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帅。

  顾飞把书放在讲台上,视线往底下扫了一圈,在最后一排角落的位置上停了两秒。

  原来的空位上坐了一个人,应该就是今天陈老师说过的转学生了。

  据说是个超级大学霸,但是……看起来倒不怎么像是会乖乖学习的,帅是挺帅,就是没什么表情的时候看起来有点儿凶。

  “你们课前准备什么时候能安静一点?”顾飞推了推眼镜,“又把陈老师气够呛。”

  底下安静如鸡。

  “至少我的课给点面子吧。”顾飞说,“要不陈老师说了我也不好不管。”

  “知道了老师。”回话的是第三排的一个男生,“主要是没记起来是您的课。”

  “这学生当的。”顾飞叹了口气,“卷子拿出来。”

  蒋丞听了几句,大概明白了为什么这些学生能这么听这老师的话,虽然目前为止顾飞还没有表露出可怕的一面,但是他跟学生之间的关系应该不像其他老师那么有距离感。

  因为年轻?

  蒋丞看了看顾飞。

  估计也就二十来岁吧,年龄差目测不会到达两位数。

  今天讲的是上次的小测,蒋丞扫了一眼同桌的卷子……38分。

  数字写得还挺好看。

  同桌没有跟他一块儿看卷子的意思,蒋丞也不想自讨没趣,听了十几分钟就把脑袋一低,磕在桌面上刷手机去了。

  有这空猜题还不如刷点单词去。

  顾飞发现那个学霸没在听课的时候课已经过去快一半儿了,已经很久没人会在他的课上这么明目张胆地睡觉,顾飞一下子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把题再好好看一遍。”顾飞从讲台上走了下来,“一会儿我找人解释。”

  在课上开小差的的人都有一种非常神奇的感知能力,他们虽然没听老师在说什么,但只要老师的声音一消失,他们就会非常敏锐地警惕起来。

  蒋丞本来只是下意识想看一眼老师,结果一抬头,顾飞就站在桌子边上,看得他一愣,连手机都没记起来藏。

  什么情况?

  他在这儿上一天课了,发现只要不打扰别人,打羽毛球老师都不会说什么,他就玩个手机……

  蒋丞往边上看了一圈,发现还真没有第二个人在干别的事儿。

  这老师!牛逼到这程度了吗!

  顾飞往蒋丞手上看了一眼。

  哦,不是睡觉,是在玩手机。

  “你叫什么名字?”顾飞问。

  “蒋丞。”蒋丞站了起来。

  “第一节语文课就玩手机。”顾飞挑眉,“你是在挑战我吗?”

  “……不是。”蒋丞有点儿尴尬。

  “手机给我。”顾飞说。

  蒋丞默默把手机递了过去。

  “不耽误大家时间。”顾飞转身往讲台上走,“下课来找我。”

  蒋丞坐下去的时候看到了周围好几道幸灾乐祸的目光,顿时整个人都烦躁了起来。

  班上的人都知道顾飞的课不能干别的,但是没有一个人告诉过他,就算他刷手机刷了十多分钟,同桌还是吭都没吭一声,蒋丞毫不怀疑如果刚才他不抬头,也不会有人提醒他老师下来了。

  虽然知道这事儿是自己的错,但是现在边上那些看傻子一样的眼神还是让他觉得自己憋得快爆了。

  蒋丞冷着脸翻开书,往后一靠,把那些视线盯了回去。

  顾飞不是没感觉到班上的气氛,都是一群小屁孩子,看到有外来的下意识就要报团攻击,更何况这人还是班主任点名要重点保护的“学霸”。

  在这种地方,有时候学霸比学渣更可笑。

  但是……

  顾飞看了看桌子上的手机。

  哪个学霸会在课上埋着头玩手机?还是一门大家都很安静能好好听的课。

  估计也就是个相对而言的学霸吧,毕竟四中的成绩实在是惨了点儿。

  顾飞看着手机发了能有三分钟的呆,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报告。”蒋丞说。

  “进来。”顾飞一愣,这一瞬间他非常深刻地在新同学身上看到了好学生的样子。

  进办公室敲门,他自打来了这学校就没见过这种事儿。

  “老师对不起。”蒋丞走到顾飞面前很干脆地道了歉,“没有下次了,能把手机还我吗?”

  “听陈老师说你原来成绩不错。”顾飞没接他的话,“你原来是哪所学校的?”

  蒋丞有点儿不耐烦,他已经不记得被老师问过多少遍以前的事情了,这语文老师上课没有专门点他起来问话本来还让他松了口气,没想到在这儿等着呢。

  “我以前不是这地儿的。”蒋丞拧起眉头,“老师我还有事,咱能快点儿么?我保证以后上课不拿手机了。”

  顾飞顿了顿,点头:“那你走吧。”

  “手机……”蒋丞往桌上瞄了一眼。

  “等下次你有时间好好说话了再来拿。”顾飞挥了挥手,“去吧。”

  我操。

  蒋丞在心里放着炮仗,终于意识到这老师不好对付了。

  四中居然还有这样的老师!

  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感觉。

  但是手机是必须拿回来的,他身上没多少现金,吃喝拉撒联系人都得靠手机,没有了那可不是一点麻烦。

  “对不起。”蒋丞叹了口气,“您要说什么?”

  “为什么不听课?”顾飞看着他。

  “我没有卷子。”蒋丞说。

  “这算什么理由。”顾飞笑了一下,“你没有卷子也没有同桌吗?”

  “有区别吗?”蒋丞说,“我连同学都能算是没有。”

  顾飞没说话了。

  蒋丞也不说话,就这么跟他对着看。

  “拿回去吧。”顾飞冲手机努了努嘴,“有问题找老师。”

  蒋丞顿了一下,伸手拿了手机:“谢谢老师。”

  顾飞看着他走出去,在心里感叹了一句果然相由心生。

  还挺有脾气。

十七道

【撒野】一日为师 终身男友 番外

这一章,是我想在正文里写的东西,但是没写

后面半章是突然想写的恶趣味……依旧恶俗梗,看看笑过就好不要深究我乌乌……

@消耗一只奶黄包 奶黄包同学生日快乐!dbq我没写出小甜饼,只能码个番外乌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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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丞撑着脸,尝了一口李炎给他专门调的……饮料。

  不管过去多久,他是十几岁还是二十几岁,李炎总是喜欢给他调各种各样的饮料。

  周围来来去去的全是人,左边的角落里还有一对抱在一起的情侣,可能自以为十分隐蔽,脖子都快亲拗过去了。

  可见李炎的酒吧这几年转型转得还是挺成...

这一章,是我想在正文里写的东西,但是没写

后面半章是突然想写的恶趣味……依旧恶俗梗,看看笑过就好不要深究我乌乌……

@消耗一只奶黄包 奶黄包同学生日快乐!dbq我没写出小甜饼,只能码个番外乌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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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丞撑着脸,尝了一口李炎给他专门调的……饮料。

  不管过去多久,他是十几岁还是二十几岁,李炎总是喜欢给他调各种各样的饮料。

  周围来来去去的全是人,左边的角落里还有一对抱在一起的情侣,可能自以为十分隐蔽,脖子都快亲拗过去了。

  可见李炎的酒吧这几年转型转得还是挺成功的,这里已经基本从gay吧变成了什么人都会来的地儿,就连驻场乐队都稳定下来了,顾飞没事儿的时候还会加入他们,往那儿一站就能引起一片儿尖叫。

  蒋丞又喝了一大口饮料,感觉肩膀被人碰了碰。

  他唰一下往旁边躲开一大截的时候还差点儿呛着自己。

  “不……不好意思。”边上的姑娘被他吓了一跳,“你一个人吗?”

  “……啊。”蒋丞没反应过来。

  “能加个微信吗?”姑娘挽了挽头发。

  “……对不起。”蒋丞有点儿尴尬,“不太方便。”

  “没事。”姑娘笑了笑,“那能拼个桌吗?”

  蒋丞往边上扫了一眼,没看到什么空位,只好点了点头。

  然后他就看到那姑娘往后一招手,又带了俩过来一起坐下。

  “帅哥。”一个手臂上纹着花儿的女生冲他笑。

  蒋丞尴尬地点头,尴尬地端起饮料,尴尬地……想起身走人。

  “那个寸头帅哥几点表演?”棕色头发的女生突然问了一句,“你们问到了吗?”

  寸头帅哥?

  蒋丞刚离开座位的屁股又粘了回去。

  “没有。”一开始要微信的短发姑娘说。

  “小哥哥认识吗?”花臂少女一点儿不认生地转过来看蒋丞,“这酒吧有个姓顾的吉他手,跟你一样帅。”

  “知道。”蒋丞看着她,“你们是专门来看他表演的?”

  “差不多。”短发说,“常来这儿的都知道他今晚要来,我们有内部消息的。”

  “哦。”蒋丞点点头,有点儿想笑。

  他没问是哪来的消息,这种地方最不缺乱七八糟的关系链,想知道总能知道的,让他觉得挺新奇的是……顾飞居然都有粉丝了?

  而且看情况数量还相当之庞大。

  “次次来看他,次次不敢上。”花臂少女翘着二郎腿,“说你怂你还不乐意。”

  “我就看过他两次!”棕色头发眼睛忽闪忽闪,“人都不认识我。”

  “废话。”花臂少女说,“你不行动他永远都不会认识你。”

  蒋丞叼住吸管就是一通吸,用这个动作压下了快飞起来的嘴角。

  这是什么少女漫画的情节……可惜少女心仪的对象已经有男朋友了。

  放弃吧!哈哈哈!

  “诶!”棕色头发突然短促地喊了一声。

  蒋丞还没来得及抬头,就听见以舞台为圆心,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散开了尖叫声。

  这个动静,再结合一下三位少女刚说的话,蒋丞都不用思考就知道是顾飞上台了。

  “好帅好帅。”棕色头发在边上小声喊着,“天呐——”

  好帅好帅。

  蒋丞在心里跟着喊。

  帅哥看我——

  顾飞往下面扫了一眼,在中间的位置找到了蒋丞。

  跟三个女生坐在一桌的蒋丞。

  啧。

  厉害啊,他才离开多久就如此不安分。

  顾飞捋了捋吉他下面的线,站到了麦克风前面。

  蒋丞一愣。

  几个意思?

  这是……要唱歌?

  “他要唱歌吗?”短发女喊了出来,“我天,他从来没开过麦吧?”

  架子鼓的声音最先出来,大概半个小节后加入了电吉他。

  蒋丞听了一会儿,猛地从耳熟的感觉里蹦出来,听出了这首歌。

  酒醉的!探戈!

  是他高考前一天顾飞唱的那首!

  那次以后蒋丞把这歌循环了能有一周,愣是记住了这首不知道哪个年代的蹦迪金曲。

  不过比起上次顾飞抱着吉他弹的抒情版,这次的探戈更接近原曲的感觉,不同乐器的伴奏配合在一起显得格外动感,快速的旋律流水一样飞过。

  “我带着七分醉意,三分清醒,蹒跚你家门口——”顾飞的声音从音响里传出来,“感觉冷飕飕。”

  蒋丞能感受得到身边的几个女生有多激动,不只是她们,方圆……整个酒吧里的气氛都肉眼可见地高涨了,乱七八糟的叫喊听得他莫名有点儿热,还好音响的声音足够大,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清楚地听见顾飞的歌声。

  虽然有点儿失真,但是……非常让人心动。

  “回忆它左耳飞进,右耳飞出,让我脚轻头重——”顾飞微微弯着腰,嘴唇快贴到麦克风上了,“一颗心悬空。”

  又是一阵尖叫。

  “分手的五种原因,八个理由,你都说的很溜——

”顾飞看了一眼蒋丞的方位,“不用rehearsal。”

  蒋丞好像挥了挥手。

  “我需要一桶冰块,一条毛巾,好在清醒之后——”顾飞抿着嘴笑,“不愁上加愁。”

  “他笑了!”棕色头发喊的声音都快劈叉了,“太帅了啊啊啊啊!”

  那是笑给我看的!

  蒋丞在心里大声纠正。

  爱凭什么叫人想东想西想不开——

  你为什么在我醉的时候说拜拜——

  “跳一段酒醉的探戈,脚趾头无所适从。”顾飞手上飞快地扫着弦。

  蒋丞在这一瞬间迅速地想起了下一句的歌词。

  主要是下一句的后半句。

  good-bye了我的女友。

  他还记得顾飞第一次唱的时候,最后两个字愣是没唱出来,等他回去听完这首歌后,越想越暧昧,一直猜不出顾飞当时在想什么,要是今天顾飞把这句话唱全了……

  他回去绝对要教这位语文老师认识一下谁是女友。

  “混乱的绝情的探戈。”顾飞稳稳地踩在节奏上,“停留在,我的宇宙。”

  蒋丞一愣。

  电子琴和鼓声一刻不停地接入了间奏,在这么快节奏的歌曲里,几乎没有人会发现顾飞刚刚唱错了一句词。

  但是蒋丞实在是听了太多遍这首歌,他非常清楚这句收尾的歌词是什么,而且酒醉的探戈应该没有其他的版本了……

  所以是词作大师顾飞飞开始发功了吗?

  周围已经有很多人开始扯着嗓子喊帅了,蒋丞咬了咬吸管,脑袋突然有点儿晕乎。

  “我愿意把那海誓把那山盟刺在我的右手,牵着你远走。”

  走走走走走……

  “但你把所有海誓所有山盟丢进了垃圾桶,我能怎么救。”

  谁丢了!

  不可能丢!这辈子都不可能丢的!

  “爱凭什么叫人想东想西想不开,你为什么在我醉的时候说拜拜。”

  谁说拜拜!拜你个坦克炸弹螺旋机!

  “跳一段酒醉的探戈,脚趾头无所适从。”

  要来了。

  蒋丞憋了憋气。

  “混乱的绝情的探戈,停留在我的宇宙。”

  蒋丞绷着的神经一松。

  没错!这丫就是把歌词给改了!

  飞向……宇宙。

  谁是他的宇宙?

  歌声在蒋丞曲里拐弯的思考中进入了收尾阶段,高潮重复了三遍以后,伴奏猛地弱了下来。

  “伤心的最后的探戈。”顾飞放开吉他,轻轻扶住了麦克风,“请和我,天长地久。”

  “我!可!以!!”

  旁边爆出的尖叫让蒋丞手一抖差点儿把杯子砸地上,酒吧里的欢呼一直持续到顾飞下了台还没停止,蒋丞感觉他的脑浆都要被喊出海啸了。

  但是这种所有人都在做梦只有自己知道真相的感觉,让蒋丞非常想下一秒就见到顾飞。

  想抓着他的头发亲他。

  男朋友的寸头亲起来特别得劲儿。

  “快去要电话!”花臂女拽了一把棕色头发,“今天你不去下次我们不陪你过来了。”

  “我去我去。”棕色头发掏了个小镜子出来补了补口红。

  “那个……”蒋丞清了清嗓子,“其实那个吉他手……”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边上过来的几个男人打断了:“Hello。”

  蒋丞一扭头,看见了……花臂的加强版。

  “一起喝一杯?”加强版问。

  “又是你。”短发女一皱眉头,“怎么阴魂不散的。”

  “就想请你们喝一杯。”剩下的一二三四个男人围过来扶住了她们的椅子,还看了一眼蒋丞,“新朋友?”

  “不是。”蒋丞站了起来,“让一下。”

  “让一下。”花臂女跟着站了起来,“我们要走了。”

  蒋丞一瞬间感觉非常无奈。

  他并不想在这种环境下掺和到别人的恩恩怨怨里去,但是这三个女生的态度明显是想跟着他一起离开,这种隐晦的求救他又没法儿当看不见。

  “今晚一定要给个面子。”加强版伸手就要过来拉人。

  “人不愿意给。”蒋丞一把挡住他,“算了吧。”

  “跟你有什么关系?”加强版看着他,“你要就一起喝,要就走。”

  “走。”蒋丞说完又扭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女生,“走。”

  然而他们一步还没跨出去,就被人横着手臂拦在了胸前。

  “你。”加强版说,“一个人走。”

  “你说了不算。”蒋丞看着他。

  “难道你说了算?”加强版笑了。

  “是。”蒋丞点头,伸手冲旁边来的李炎和刘帆挥了挥。

  “什么情况?”李炎走过来看了看加强版,“大飞马上过来。”

  蒋丞听见加强版身后一个男的喊了声“老板”,突然有种被人罩着的感觉。

  爽。

  挺直腰板。

  咳咳。

  “不认识。”蒋丞说,“找麻烦的。”

  “兄弟?”刘帆往前走了一步,“几个意思?”

  “叙个旧。”加强版说,“我们认识那几个姑娘。”

  “谁认识你。”花臂女翻了个白眼,“滚。”

  “听见了?”李炎说,“滚。”

  加强版厚着脸皮挺了一会儿,结果没挺到自己的人来,挺到了穿着无袖背心的顾飞。

  蒋丞一看见他就瞪大了眼睛。

  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唱歌唱热了,外套都给脱了,里面居然还穿了件这么露的衣服!

  宽宽大大,手臂上的肌肉和锁骨上的纹身看得蒋丞咬了咬舌头。

  身后的棕色头发还小小声地惊呼了一下。

  “怎么?”顾飞拽着领口扇了扇风。

  “蒋丞又被找麻烦了。”李炎说。

  “嗯?”蒋丞看着他,“为什么是又?”

  “我第一次见你你就在被找麻烦。”李炎说,说完想了想,又纠正,“第二次。”

  “你干嘛了吗?”顾飞看了看蒋丞。

  “没有。”蒋丞说,“吧。”

  “那就没有。”顾飞转向了加强版,“你们想怎么样?”

  “……算了。”加强版在他们之间看了几个来回,“走。”

  顾飞看着那几个人排着队走开,伸手挠了挠蒋丞的手背。

  “你衣服呢?”蒋丞一缩手。

  “嗯?”顾飞一愣,“什么?”

  “外套。”蒋丞说,“你穿成这样在酒吧里浪,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样吗?”

  “什么样?”顾飞笑了。

  “骚。”蒋丞说。

  “你是不是。”顾飞说,“被我迷住了。”

  “要点儿脸吧。”蒋丞搓了搓他锁骨上的牙印,“市容市貌从你我做起。”

  “你别说我。”顾飞看了看他身后的几个女生,“有人在等你呢。”

  蒋丞回头看了一眼,棕色头发和短发女一起巴巴地看着他。

  “……你们还不走?”蒋丞问。

  “就走了。”短发女犹豫了一下,“谢谢你们啊。”

  “那个……”棕色头发几乎贴在花臂少女身上,眼睛忽闪忽闪地瞄着顾飞。

  “那个是你朋友吗?”花臂少女大气地挥手,“给介绍一下?”

  “啊。”蒋丞看了看顾飞,“他是我男朋友。”

  “你们好。”顾飞勾了勾嘴角。

  “啊!”棕色头发捂住了嘴。

  这回连花臂少女都愣了一下。

  “哦!”短发女最先反应过来,“不好意思……我们走了。”

  说完她一手拖一个,小跑着就冲门口去了。

  “祸水。”蒋丞看着顾飞叹了口气,“祸水啊。”

  “彼此。”顾飞跟着叹了口气,“彼此啊。”

  “你今天怎么唱歌了?”蒋丞瞅着他。

  “庆祝我男朋友研究生毕业。”顾飞笑着说,“好听吗?”

  “好听。”蒋丞点头,“你还……改了歌词?”

  “听出来了?”顾飞一挑眉,“介么腻害。”

  “啊。”蒋丞乐了,“必须腻害。”

  “改得好不好?”顾飞问。

  “很符合你语文老师的身份。”蒋丞竖起了大拇指,“希望穿着也能跟进。”

  “收到。”顾飞说,“走,跟我去拿外套。”

十七道

【撒野】三十岁纪事——细纹

我今天就要当三十岁飞丞激推

太有魅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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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闹钟响起的一瞬间,蒋丞飞快地把手插进枕头底下,摸到手机的锁屏键一摁,动作之快跟条件反射没什么区别。

  然后他把脸埋进枕头里,感受了一下身边的动静。

  没有动静。

  很好,看来顾飞并没有被他的闹钟吵醒。

  蒋丞挺尸了几秒,蠕动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中平平无奇的一天又开始了。

  蒋丞跟丧尸一样飘进了厕所,困得往脸上泼了四五瓢水才缓过神来,他呸呸两...

我今天就要当三十岁飞丞激推

太有魅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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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闹钟响起的一瞬间,蒋丞飞快地把手插进枕头底下,摸到手机的锁屏键一摁,动作之快跟条件反射没什么区别。

  然后他把脸埋进枕头里,感受了一下身边的动静。

  没有动静。

  很好,看来顾飞并没有被他的闹钟吵醒。

  蒋丞挺尸了几秒,蠕动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中平平无奇的一天又开始了。

  蒋丞跟丧尸一样飘进了厕所,困得往脸上泼了四五瓢水才缓过神来,他呸呸两声,手往旁边探了探,什么也没抓到。

  毛巾呢?

  好像昨天报废了。

  新的呢?

  好像还没去买。

  ……行吧,看来今天并不是平平无奇的很多天之一,至少大部分的日子里洗脸这一步还是很顺利的。

  蒋丞扯下顾飞的毛巾擦干脸,挂回去的时候还顺手拔掉了上面粘着的一根毛。

  然后他牵起毛巾的一个角,握在手里上下晃了晃,非常诚恳地说了句谢谢,扭头走出了厕所。

  跟蒋丞比起来,顾飞起床的动作像是开了0.5倍数,他先是在床上伸了个腿都快抻断了的懒腰,又翻了个身,把整床被子都骑在了腿下。

  “赶紧起来。”蒋丞走进屋子,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一边说。

  大清早的声音都是沙哑的。

  简直魅力四射。

  蒋丞被自己的魅力帅得撩了把头发。

  “嗯。”顾飞闭着眼应了一声。

  “我热了两片面包,煎蛋在微波炉里,”蒋丞套上西装外套,“你自己找喝的配吧。”

  顾飞睁开眼睛,看见蒋丞站在镜子前非常熟练地打好了领带,又搓了搓头发,打了个响指。

  “帅,”顾飞挣扎着把双手挪出来鼓了鼓掌,“如果能把裤子穿上就更帅了。”

  “多性感。”蒋丞挑了挑眉,在光着的腿上拍了两下。

  顾飞笑了笑,终于在男朋友的性感暴击下选择了起床,他穿着五分裤踩进拖鞋里,走过去搂住了刚把裤子提上来的蒋丞。

  “洗漱去,”蒋丞扯着皮带说,“我要出门了。”

  顾飞跟蒋丞的脸来了个五秒钟的亲亲,结束的时候伸手在他眼角摸了摸:“丞哥。”

  “嗯哼?”蒋丞没动。

  “你眼角有细纹了。”顾飞说。

  蒋丞愣了愣,扭头看着他。

  “真的。”顾飞说。

  “我操?”蒋丞猛地凑到镜子面前,挤眉弄眼地瞄着眼角。

  “没事儿,”顾飞笑着靠过去,“就一点点。”

  蒋丞半张着嘴,整张脸笑了又停,停了又笑,他就在这个极其傻逼的过程中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眼角的变化。

  有细纹吗?

  没有吧……看起来好像没什么……我操!

  蒋丞用力一眯眼。

  几条小纹路隐隐约约地冒了出来。

  “我操你大爷顾飞,”蒋丞跟被雷劈了似的弹起来,“真他妈有。”

  “我大爷是无辜的,”顾飞笑着说,“三十好几了呢,有细纹很正常啊。”

  “你有吗?”蒋丞拧着眉头瞅他。

  “有啊,”顾飞挤着眼睛让他看,“我早就发现了。”

  “那你很淡定啊,”蒋丞在他眼尾蹭了蹭,又亲了一口,“都不买个眼霜什么的抹抹。”

  “反正单身问题我已经解决了,”顾飞说,“我男朋友说不看重我的皮囊。”

  “这梦做得挺离奇哈,”蒋丞说,“我要不是你男朋友我就信了。”

  顾飞靠在桌子边笑了好一会儿。

  “事已至此,”蒋丞沉痛地拽了拽领带,“我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刷男朋友的卡去买两罐眼霜了。”

  “你男朋友答应了,”顾飞推着他往外走,“快点儿叫车,说个细纹你恨不得把脑袋焊在镜子上,等下迟到了还得怪我。”

  “春宵苦短顾飞起,”蒋丞思考了一下,“从此君王不早朝。”

  “丞丞侍君无闲暇,”顾飞把口罩塞给蒋丞,“春从春游夜专夜。”

十七道

【撒野/一个钢镚儿】直播事故

 @镥钼硫 小同学生日快乐!兄弟们都放假了吧,给我点放假的热情!噢耶!

今天晚点还有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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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好。”初一弯腰冲着镜头挥了挥手,“我是小,小,小狗。”

  —哈哈哈哈哈哈

  —好的小小小狗

  —小可爱又来了

  “小天哥哥在,做饭。”初一把镜头对准了晏航,“我给你,你们直,播。”

  —好呀好呀

  —今天做这么多菜啊

  —灶台上那个是芋头吗...


 @镥钼硫 小同学生日快乐!兄弟们都放假了吧,给我点放假的热情!噢耶!

今天晚点还有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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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好。”初一弯腰冲着镜头挥了挥手,“我是小,小,小狗。”

  —哈哈哈哈哈哈

  —好的小小小狗

  —小可爱又来了

  “小天哥哥在,做饭。”初一把镜头对准了晏航,“我给你,你们直,播。”

  —好呀好呀

  —今天做这么多菜啊

  —灶台上那个是芋头吗

  “是芋头。”初一走了过去,“今天家里有客,客人。”

  “那你不出去招待客人?”晏航笑了笑。

  “你们要,要我招待,吗?”初一扭头冲外面喊了一声。

  “要啊。”顾飞说,“这水喝完了也没人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客人也是小哥哥,声音好听诶

  —让我康康客人!

  “他们要,看你们。”初一换成前置镜头对着自己,“可以吗?”

  “不。”蒋丞拒绝,“我怕他们把持不住。”

  —两个小哥哥!!

  —啊啊啊这位声音也好好听!

  —我把持得住!我可以!

  —把不把持得住我说了算,让我康康!

  “他们还没,做好当网,网红的准备。”初一说,“算了。”

  “过来给我们加点儿水。”顾飞说,“这么没有眼力见儿呢。”

  “嘚,嘚瑟死你,们了。”初一举着手机过去给他们一人添了一杯水,“他们看不见,还以为你,你们是,残疾人。”

  “那他们现在知道不是了。”蒋丞笑着说。

  —知道了知道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可爱的小狗,好有意思的客人小哥哥

  “别,刷礼物。”初一说,“我和小天哥,哥都没收到过这,么多。”

  —给你刷的!

  —想要什么都给你刷

  “沾光了吧。”顾飞说,“你多请我们来吃几次饭,三个餐厅估计都开起来了。”

  “要点儿,脸。”初一说。

  “不露脸。”蒋丞说,“就是这么霸气。”

  “他们不露脸就别理他们了。”晏航在厨房喊了一声,“过来帮我做饭。”

  “诶。”初一抬脚就往厨房走,“来了。”

  —不要脸哈哈哈哈哈哈

  —这是什么中二发言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天哥哥是吃醋了吗

  —小天:狗子只能拍我

  “我把手机架,架这儿。”初一找了个抽纸盒把手机放上去卡住,“你们就,看我和他的背,背影。”

  “初一!”晏航突然喊了起来,“快,给我拿个盘子。”

  “诶!”初一被吓得往前凑了一下,然后唰地窜起来就往他那儿跑。

  动作快得都没发现自己的手在屏幕上带了一下。

  —?我转过来了

  —我操!帅哥!

  —啊啊啊啊啊啊我看到两位帅哥了!

  —我的妈耶,小狗是不小心点到镜头反转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角度摆得可真刚好

  —好帅啊我的天哪,那个寸头小哥哥也太戳我xp了

  —左边的小哥哥是不是有点儿狗狗眼啊,笑起来也太好看了(捂心口)

  —禁言警告

  —是不同风格的帅哥(;´༎ຶٹ༎ຶ`)我落泪了

  —怎么会这么帅,小天哥哥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我饿了。”蒋丞摸了摸肚子。

  “嗯?”顾飞往桌上看了看,“给你偷一块肉吃?”

  “偷吧。”蒋丞抻着脖子往厨房里看了看,“速度速度速度。”

  顾飞拿起筷子,飞快地夹了一块牛肉。

  “啊。”蒋丞在顾飞准备把肉放进自己碗里之前张开了嘴。

  顾飞筷子一转,把肉塞进了他嘴里。

  “好吃啊。”蒋丞嚼嚼嚼,“晏航做饭真牛逼,不愧是在饭店干过的。”

  —我在哪儿我是谁

  —我在干什么?我看到了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什么啊我是看了一场直播剧吗

  —小哥哥们快醒醒!你们被看光啦!

  —我怀疑我听到了小天哥哥的真名

  —晏杭,好像是这么念的

  —前面的是新人吧!之前小狗也喊过小天哥哥名字啦

  —偷肉吃是什么究极小可爱哈哈哈哈哈哈左边那位还盯着厨房不想被发现

  —右边那位也太宠了我没了

  —这是一对儿吗?我磕到了?

  —突然被塞了一嘴狗粮的感觉

  —我发现了什么高颜值夫夫,喂东西的举动好自然!!!

  —没想到你们看上去这么酷这么帅,实际上是两个小可爱

  “好吃吗?”顾飞又自己夹了一块儿,“嗯……”

  “怎么样?”蒋丞看着他。

  “好吃。”顾飞点点头,“但是不如你做的。”

  蒋丞整个人一顿,刚挪开的目光缓慢、复杂地又挪了回去。

  顾飞冲他笑了笑。

  “你这话说的。”蒋丞说,“显得我很没有求生欲。”

  “本来就是啊。”顾飞乐得不行,“你当我面夸别的男人真是一下都不带犹豫的哈?”

  “不夸了。”蒋丞往后一靠,“这肉也就这样吧,熟了,还能吃。”

  顾飞撑着桌子笑得杯子里的水都在抖动,一直笑到蒋丞都快看不下去要动手了,他才长叹一声直起了腰。

  然后下一秒,他就仰起头喊:“晏航!”

  “诶!”厨房里应了一声。

  “蒋丞说。”顾飞没说几个字又笑了起来,“你煮的牛肉一般般。”

  “……我操!”蒋丞震惊得除了瞪眼都记不起来要干别的。

  这是怎样的一位男子啊?

  小心眼儿,套路深,还是个心机boy。

  贱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天上打雷都盖不过我笑出的鸡叫声

  —妈妈问我为什么滚着看直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救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在上自习,求你们收敛一点哈哈哈哈哈哈

  —怎么会这么好笑妈的,这个寸头酷哥是真实的吗

  —刚刚的我:吃醋好甜,现在:终究是错付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左边小哥哥都惊了

  —左边:你敢直视我的眼睛吗崽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明明是你逼人家这么讲的!怎么还告状呢!

  —太可爱了太可爱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屏幕上怎么有粉红泡泡

  “什么嘴啊。”晏航啧了一声,“是不是初一刚端出去的时候撒毒药了。”

  “什,什么!”初一整个人往上窜了窜,“你,有病吧,自己实,实力不够,赖我。”

  “我实力不够?”晏航笑着说,“我不是大厨吗?”

  “看锅。”初一说,“等下把醋,当酱,酱油放了,那就是真的大,大,大……”

  “大厨了。”晏航替他说完了,“话都说不利索还这么能杠。”

  —我听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诸位,我突然有种在看两对小情侣打情骂俏的感觉

  —太甜了我齁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背景音里的小天哥哥和小狗

  —哎呀都好可爱哈哈哈哈哈哈

  —小天哥哥日常怼小狗+日常被怼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们狗子这嘴绝了

  “我看你是想感受一下世界的黑暗面了。”蒋丞的语气十分平静,“现在跪下我还能考虑让你走得痛快点儿。”

  “吓死我了。”顾飞笑着捏了捏蒋丞的手臂,“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这个吓死我了笑死我了

  —报告!他根本没有在怕(狗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用最平静的语气说最怂的话

  “你们俩。”初一边把手上的水往身上蹭边从厨房走了出来,“能不能消,停点儿。”

  他弯腰去看屏幕上的弹幕,一开始被过于密集的字晃得没看太清楚画面,不过等他的目光在弹幕的间隙间多扫两眼,就立刻整个人愣住了。

  “我!”初一大喊一声,“的天啊!”

  “怎么了?”对面的小情侣齐刷刷扭头看他。

  “我不小心点错了。”初一急得都不结巴了,赶紧把镜头转了回来,“怎,怎么办,刚镜头对着你,们呢,你们被,看到了。”

  “啊?”蒋丞没明白。

  “什么意思?”顾飞问,“你刚刚进去的时候,镜头拍的是我们?”

  “嗯。”初一不好意思地看着他们,“我可能是碰,碰到了,没注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感谢小狗

  —不要怪小狗!冲我来!

  —呜呜呜呜呜呜求继续出镜!

  “我操。”蒋丞想了想,“那我们刚才干的事儿不是被播出去了?”

  “是的。”顾飞说,“直播偷吃东西。”

  “你怎么一点儿压力都没有的样子啊?”蒋丞用膝盖撞了他一下,“你刚不要脸的一系列举动都被看见了呢。”

  “他们又不认识我。”顾飞笑笑,“能奈我何。”

  —草,这男人竟该死的甜美

  —我好爱他这股子狂霸之气

  —他好嚣张我好心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能奈我何

  —你就是看不起我天线宝宝!

  —有本事你就继续让我看脸,没本事就不要说话(doge)

  “……算了。”蒋丞对初一挥了挥手,“拍了就拍了吧。”

  “那你们干脆就,就跟他们聊,天把。”初一迅速把手机摆到了他们面前,“我进去,帮忙,你们直播。”

  突然在手机上看到自己的脸,蒋丞下意识往后一退,然后就看见手机上飘满了弹幕。

  一眼过去全是啊啊啊。

  “聊什么?”顾飞抱着手臂瞅着手机。

  “不知道。”蒋丞小声说。

  —空气一时间有些尴尬

  —啊啊啊啊啊啊小帅哥看我看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随便说点什么都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不说话了

  —请忽略我们,干你们该干的事儿

  “什么是我们该干的事儿?”蒋丞一挑眉,“继续测评晏航的菜吗?”

  —可以可以可以

  —你们干什么都可以,干也可以

  —我要听你们俩说相声!

  —求问两位小哥哥的关系

  —测评什么,测菜熟了没吗hhhhhh

  —!前面带我一个,求问关系!

  —求问关系!

  —求问关系!

  “关系?”蒋丞看了顾飞一眼,“你们……没看出来吗?”

  顾飞笑了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天,他俩不讲相声的时候可真帅

  —看出来了看出来了!我爆炸

  —所以真的是情侣!kdlkdl!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是吧是吧是吧居然是真的我的天

  —那小天哥哥和小狗也是吗

  —🌿!同问小天和小狗

  —小天和小狗!

  —小天和小狗!

  —小天和小狗!

  “啊。”蒋丞实在是没法儿忽略满屏幕的同一句话,“他们俩……初一!”

  “诶!”初一很快就钻了出来,“怎么了?”

  “弹幕问你跟晏航是什么关系。”顾飞说。

  “你们,怎,怎么说的?”初一问。

  “我们能怎么说啊。”蒋丞说,“你们俩的关系我们说合适吗?”

  —话说到这份儿上,我感觉我已经明白了

  —啊这,要不是的话就直接否认了吧

  —绝对!是真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越顾虑越真啊

  —怎么感觉傻傻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天呐我的cp居然是真的,我今晚绝对要点蛋糕庆祝一下!

  “暴,暴露了吧。”初一很平静地走过来看了看弹幕,“是不是,傻。”

  “……我操?”蒋丞惊了。

  “丞哥。”顾飞把刚剥好的瓜子倒进蒋丞手里,“补补脑。”

  “滚滚滚。”蒋丞推开他,表情复杂地看了看手里的瓜子仁,一口气全塞进嘴里吃了,“手机拿走,别让我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哥哥你好可爱

  —别啊别啊我不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精彩了我笑yue了

  “关了吧。”晏航把一锅硬菜端了出来,“再播下去我感觉我今天底裤什么颜色都要被他俩说出去了。”

  “我上哪儿知道你今天底裤颜色去?”蒋丞无语了。

  “还是关了吧。”顾飞突然开口,“他知道我的底裤颜色。”

  晏航很不给面子地笑了出来。

  “欠揍。”初一说。

  说完他扫了一眼屏幕,看见了一片儿哈哈哈。

  “我抽你啊。”蒋丞气笑了,“你跟谁一边啊?”

  “你。”顾飞毫不犹豫。

  “放屁。”蒋丞骂,“玩儿蛋去吧你。”

  “为了他,他们的底裤。”初一凑近手机小声说了一句,“今天的直,直播到,此为止。”

  “狗子。”晏航在边上喊他,“过来装饭。”

  “来,来了。”初一在手机上戳了两下,退出了直播。


十七道

【格格不入/撒野】我一朋友 完

  蒋丞动作很快,饭局当晚就联系上了对方律师。

  这种案件,他都不用动脑都知道对面在想什么。

  无非就是钱钱钱赔偿赔偿赔偿……

  一般人确实也不会再费力反抗了,请律师拖来拖去说不定钱花得更多,而且一般这时候对家律师都会各种恐吓你要闹上法庭,然后百转千回地劝你协商了事。

  给你蒋爷爷跪下磕头吧,接话接通的一瞬间蒋丞在心里大吼了一句。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顾飞听蒋丞极其简短地跟对方确认了一下事件经过,很随意地抛出这么一句话。

  “你也是律师,程医生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我就不给你算了,...

  蒋丞动作很快,饭局当晚就联系上了对方律师。

  这种案件,他都不用动脑都知道对面在想什么。

  无非就是钱钱钱赔偿赔偿赔偿……

  一般人确实也不会再费力反抗了,请律师拖来拖去说不定钱花得更多,而且一般这时候对家律师都会各种恐吓你要闹上法庭,然后百转千回地劝你协商了事。

  给你蒋爷爷跪下磕头吧,接话接通的一瞬间蒋丞在心里大吼了一句。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顾飞听蒋丞极其简短地跟对方确认了一下事件经过,很随意地抛出这么一句话。

  “你也是律师,程医生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我就不给你算了,协商解决没问题,你们把钱打过来,我就劝我当事人放弃上诉……什么?你们也要赔偿啊……行那告去吧。”

  说完蒋丞就干脆利索地挂了电话。

  顾飞冲他竖起大拇指:“帅。”

  “你这一天到晚躺在家里。”蒋丞瞥了他一眼:“干嘛,吃白饭?”

  “诶我操你是没看见我刚交完一组照片吗?”顾飞说:“再说我吃白饭怎么了,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但是。”蒋丞指着他:“吃我一家的就够了,再让我发现你出去跟别人蹭吃蹭喝,我打断你的腿。”

  “这么好看的腿,你舍得吗?”顾飞往前抻了抻腿:“我跟谁蹭吃蹭喝了?”

  蒋丞坐了过来:“那个项西怎么回事儿?他说你们喝茶认识的……可以啊顾飞,刚在一起那会儿你喝茶别的男人知道我不知道,在一起这么久了你喝茶还是别的男人知道我不知道。”

  嗯?顾飞愣了。

  什么玩意儿?

  别的男人……老徐?

  顾飞突然想起几年前蒋丞瞪着眼睛跟他说“老徐都知道你喝茶”,顿时笑了起来。

  蒋丞二话不说往他腿上抡了一巴掌。

  “啊!”顾飞猛地往上一蹦:“你他妈自己下手没轻没重的自己不知道啊!”

  “……诶哟。”蒋丞无语:“疼死你了吧?”

  顾飞搓了搓腿,往蒋丞身边一靠:“就喝口茶的交情,关系浅得我都觉得没必要跟我男朋友说。”

  “有必要。”蒋丞打断他:“只要是你身边出现的,男女老少都有必要。”

  顾飞看了他一会儿:“我中午吃饭的时候跟个男的说话了。”

  “我操?”蒋丞惊呆了:“谁?你可以啊顾飞,吃个饭你也能蓬勃发展,我是不是禁锢了你的自由啊。”

  “服务生。”顾飞说:“我问他厕所在哪来着。”

  “……哦。”蒋丞还是看着他:“跳过这个话题吧,我脑子里跳出好几条律法警告我家暴犯法了。”

  顾飞乐得一抖一抖。

  “诶,不过你没发现吗?”笑够了,他慢慢叹了口气:“那程……大夫,和项西,怪怪的。”

  “看出来了,说个靠都要挨揍。”蒋丞想了想:“换你早被揍进地里千儿八百回了吧。”

  “诶哟我这暴脾气。”顾飞一用力就想坐起来,被蒋丞笑着勒住了。

  “是兄弟吧?”

  “项西家里就他一个。”顾飞说:“总不能是认的吧。”

  “啊……”蒋丞低头看他。

  “怎么了?”顾飞往上瞅着。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蒋丞感觉自己双下巴都要挤出来了。

  真不雅观。

  果然什么感情久了都会变质,就他这在男朋友面前都已经这么不注意形象了,简直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什么?”顾飞继续问。

  “啧。”蒋丞凑过去在他脑门啵了一口:“你身为小gaygay的自觉呢?”

  顾飞又笑了起来:“不是,说不定只是玩得好的朋友呢?这要又是一对儿让我们碰见也太巧了点,我现在就出门买彩票去。”

  “去吧。”蒋丞松开了他:“我反正不管我兄弟操天操地……怎么有谁这么管着你吗?”

  “有人也管不住啊。”顾飞说:“也就你能管得住了……钢厂顾日天,只操你一个,可以说是非常专一了。”

  “你要不想我现在办了你。”蒋丞说:“就闭上你的嘴。”

  顾飞这边消停了点,项西那儿也展开了一场关于委托律师和中间介绍人的关系讨论。

  “我都没发现!”项西有点儿兴奋,抓着程博衍喊:“你说真的啊?顾飞还给他打汤夹菜了?”

  “是是是。”程博衍无奈地抓住他的手:“这么激动啊?夹个菜多正常啊,你也给我夹菜呢。”

  项西一瞪眼:“那咱们是一般关系吗!”

  “不一般。”程博衍笑着说:“太不一般了。”

  “我就说。”项西跟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顾飞还说什么蒋丞就是他,这也太明显了吧他是生怕谁不知道啊。”

  “是挺明显的……”程博衍想了想:“不过万一只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呢。”

  “不可能。”项西振振有词:“我能看出来,他对那个蒋丞绝对不一样。”

  “你还能看出来了。”程博衍摸摸他的脸:“这么厉害。”

  “你明明也看出来了,装什么装。”项西由着他摸,动都没动:“老流氓。”

  程博衍手一转,顺着他领口就进去了。

  “哎操!”项西吼着缩了起来:“你干嘛!”

  “耍流氓。”程博衍说:“想挨操直说,又不是不行。”

  “程博衍!!”

  三周之后,云水凡心。

  蒋丞啪啪啪给泡完茶的项西鼓了鼓掌。

  “真牛逼。”蒋丞端起茶杯看了看:“虽然我不懂这东西,但是看着就很厉害的样子。”

  顾飞笑着抿了一口茶:“少说两句吧丞哥,不够丢人的。”

  “没事儿。”程博衍招手让项西坐过来:“我也不懂。”

  “谢谢你啊蒋丞。”项西端起茶杯想敬人,结果看着冒热气的杯子又有点儿不好意思:“以茶代酒,以茶代酒。”

  “喝茶身体好。”蒋丞举杯跟他碰了碰:“没少被程大夫灌输养生之道吧。”

  “是啊!”项西叹道:“天天这个不让吃那个不让吃的,太气人了。”

  “这是住一起了?”顾飞用茶杯挡着半张脸,开玩笑似的扔出这么一句话。

  项西顿住了,扭头看了看程博衍。

  “是啊。”程博衍伸手捏了捏项西搭在桌上的手背:“他是我爱人。”

  !!!项西转过来的脸上能有一千三百个感叹号,眼睛瞪得溜圆。

  爱人!!!!

  我靠程博衍是怎么说出口的!

  居然还这么平静!

  爸爸就是爸爸!

  “……啊!”蒋丞措不及防吃了一击直球,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你觉得我买哪种彩票好一点?”顾飞的表情很认真。

  “怎么?”程博衍笑了:“你们还赌上了?”

  “我说你们是。”蒋丞说:“这丫非不信。”

  “唉。”顾飞叹了口气:“没不信,赌局么总得有个牺牲者。”

  “那你,你们呢?”项西终于从脖子烧到耳根的滚烫里找回一点自我,张口又是一句。

  “你们城里人都这么直接的吗?顾飞看了看蒋丞:“我们……也是。”

  “也是?”项西眨了眨眼。

  “男朋友。”顾飞说。

  “情侣。”蒋丞接话。

  “……哦。”虽然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但项西还是觉得自己需要消化一下。

  “就这缘分也得喝一杯。”程博衍举起茶杯:“这次真谢谢你们,我本来没想过对方能这么快松口的,还有那笔医药费……我收到的时候都没反应过来,也太多了。”

  “加上精神损失。”蒋丞说:“都闹到医院了呢,伤的还是右手,生活家庭两误啊,这情况最好坑了。”

  “你真挺厉害的。”项西由衷说了一句。

  程博衍清了清嗓子。

  “诶诶打住啊你俩。”蒋丞赶紧拍桌子。

  “要开始秀了吗?”顾飞问:“为什么要彼此伤害呢?”

  “别理他。”项西又红了脸,他有点慌忙地举起茶杯凑到程博衍手边:“干杯!”

  四个杯子碰在一起,叮叮当当响了一片。

质辛

梅溪湖的水能浇灌出多少法外狂徒

29.


梅溪湖大学官方网站

校内____热帖______

【一开学就被在校隔离的幸福生活】


1L 楼主辛辛子

everybody 857 857!!put your hands!!!

[图片]


2L 四月要暴富

[图片]


3L 醒来

凤儿来我们宿舍打麻将要得不?


4L 紫幽

我也来我也来


5L 麋鹿王

川麻咩?不带我耍?


6L 圈圈

耍个屁你们,快点,法学院大一全体滚下来做核酸,戴好口罩间隔一米!

[图片]


7L Henry

[图片]

8L 小楂男

啊Henry老师你回来了!!!!


9L Hen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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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L 楼主辛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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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L 四月要暴富



3L 醒来

凤儿来我们宿舍打麻将要得不?



4L 紫幽

我也来我也来



5L 麋鹿王

川麻咩?不带我耍?



6L 圈圈

耍个屁你们,快点,法学院大一全体滚下来做核酸,戴好口罩间隔一米!



7L Henry





8L 小楂男

啊Henry老师你回来了!!!!



9L Henry

对我和张超金圣权一趟航班回来的,看他俩秀恩爱狗粮吃了一路




10L 豹子可凶啦

呜呜Henry老师终于回来了,再也不用在尚主任来查寝的时候狂奔回去收内裤了



11L 拉维塔

我要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龚子棋




12L  姐就是女王

你们怎么那么多废话,别磨蹭赶紧下楼排队!



13L 人间小杰瑞

来咯来咯,我鼻子都快被捅出血了



14L 水管流pola

从美国回来隔离半个月,刚从隔离酒店开车到学校又被隔离了,真好




15L 纽约蛊王

直接被瓮中捉鳖了



16L 水管流pola

金圣权你真的不会说话就给老子把嘴闭上!你才是鳖,你全家都是鳖!!





17L 百灵鸟的大提琴

你们知道啥叫隔离不,间隔一米行不行,黄子弘凡你麻溜从高杨背上下来,石凯梁朋杰把手松开,龚子棋你再亲方书剑小心老子过去踹你们!




18L 人间小杰瑞




19L 吃水席吗

不要贴贴,不要贴贴,贴贴容易密接



20L 花栗鼠仙女棒

光哥真行,这时候还不忘整活



21 是不挑的

好家伙,怎么前面那俩还背上了



22L 人间小杰瑞

我要举报高杨他爸春节强行让我们异地不能见面!一见面就被隔离了呜呜!我就要贴贴!我死也要和我家羊儿死在一起,双穴并骨!!!!





23L 叽歪欧恩

我满脸都写着愿意



24L 可乐味油爆虾

你戴着口罩我看不见脸



25L 拉维塔

蔡,这就是个比喻



26L 拨号

不得了了姐妹们,做核酸的阿姨下手太狠,捅得我差点把昨天的晚饭都呕出来



27L 楼主辛辛子

幸亏我今天一天都没吃饭



28L 周星星

这都快到晚饭时间了,你咋这么能捱?



29L 百灵鸟的大提琴

就是,就你那体重基数,指望着饿两顿能瘦??



30L 楼主辛辛子

你别理我行不行容易密接,特殊时期不想和你搞过世cp,我凤总独美





31L 百灵鸟的大提琴

????????????????



32L 百灵鸟的大提琴

 


33 叽歪欧恩

也许大概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才是你儿子?



34L 百灵鸟的大提琴

只有在阻止你和阿云嘎的完犊子儿子见面的时候才能想起这回事



35L 臭

一天天的吵吵啥啊吵吵,做完核酸的老师穿上防护服麻溜去食堂给学生打盒饭,打完各自开车送到学生宿舍,以班为单位领取,廖院说的



36L 威风堂堂

你们可真够辛苦的


37L 三子

特殊时期嘛没办法,最大限度减少校内人员和外界接触,教职工也得住学校宿舍不能出去



38L  呆尾呆尾呀

啊,那我们是不是都没办法点外卖了!


39L 小鹿乱撞

那你以为学校为啥就开着一个食堂档口,叫老师们去给自己班学生装盒饭??



40L 仙子

廖院亲手盛的饭应该很好吃吧



41L 纽约蛊王

那个,弱弱问一下,一个人最多可以吃几份?



42L 圈圈

你想吃几份???????



43L 纽约蛊王

6份差不多……



44L 花栗鼠仙女棒

好家伙,也就是金家才养得起你吧



45L 百灵鸟的大提琴

做完核酸的男生在楼下等着,我马上给你们送饭,女生的你们也帮拿过去



46L 小黑土豆

站住,我举报法学院的盒饭肉多!!这几个老师用头那么大的勺往进㧟,生怕自己学生饿着!!!



47L 百灵鸟的大提琴

躲开躲开别搅和,你那么黑站我车旁边,我怕看不见撞到你



48L 小黑土豆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们法学院从上到下有好人吗!



49L  人间女娲

我本来被晰哥的善举感动了以为他良心发现,下车才看见他偷摸在怀里揣着一个大号的保温饭盒跟一杯奶茶塞给凤儿了



50L 熊猫鸽子汤

终究是错付了



51L 叽歪欧恩

原是我不配





52L 楼主辛辛子




53L 麋鹿王

话说回来,食堂都不让聚众,明天我们怎么上课?



54L Henry

给你们直播上网课,刚才我已经带着工人师傅们把教室的直播设备都装好了



55L 人间小杰瑞

投影仪这么贵,法学院老师这么抠,怎么可能?



56L 威风堂堂

我怀疑是金圣权赞助的



57L 纽约蛊王

啊,我不清楚呀,我的银行卡在超超那里



58L 水管流pola





59L 熊猫鸽子汤

我就说不能是张超,他上有耳聋眼花两个爹,下有吃得多脑子还不好使的三个弟弟得养活,哪来的闲钱



60L 四月要暴富





62L 小男孩爱吃麻花花





63L 圈圈
晚上吃完饭都早点睡,倒一倒你们的阴间时差,明天一大早开始上课



64L 姐就是女王

明天上课都把摄像头打开,我会随机进入你们的课堂巡视,缺勤两次直接挂科



65L 人间小杰瑞





66L 不是小鹌鹑

晚安大家伙



67L 让我们一起加油好吗

明天开学第一天就有我的课,希望以饱满的精神和热情与大家见面,让我们一起加油好吗!



68L 菜肴




69L 吃水席吗

晚安我亲爱的孩子们



----------------------------------------------------------------------------



70L 楼主辛辛子

草,王晰这个****



71L 四月要暴富

天刚亮这傻婆娘叫唤啥呢




72L 人间小杰瑞

你俩今天掐起来的真早,这才刚早上六点,我还没开始睡呢



73L 仙子

凤儿属实骂出了内涵,睡梦中的我都要叫好





74L 呆尾呆尾呀

一时不知道****对应的是什么词,又感觉放什么都很合适



75L 小男孩爱吃麻花花

晰哥怎么这么早找你



76L 楼主辛辛子

可能多少有点活腻了吧,哈哈



77L 拉维塔

你们听出来了吗,这个女人有起床气



78L 熊猫鸽子汤 

我听出来晰哥可能要倒霉



79L 百灵鸟的大提琴

凤儿赶紧收拾一下来教室



80L 楼主辛辛子

不是说上网课吗,还要我去教室干嘛?你是不是没挨过我的毒打?




81L 米琦妙妙屋

凤儿你说这话也是多少有点丧良心了



82L 嘟比嘟比嘟

就是,你还打得少吗



83L 楼主辛辛子

有屁快放,找我干啥



84L 百灵鸟的大提琴

你特么是助教啊!



85L 楼主辛辛子

……



86L 圈圈

看样子她是忘了



87L 百老汇小甜心

凤儿辛苦啦,以后我的课也多多拜托你哟



89L 大灰狼

还有我



90L 小蜜蜂

以及我



91L 让我们一起加油好吗

别忘了我



92L 晰禾

一个个人模狗样,干的都是缺德事



93L 蜜桃水晶糖

呜呜我的凤凤乖女儿辛苦了



94L 楼主辛辛子

不辛苦,命苦



95L 不是小鹌鹑

这才是人生难预料



96L 嘟比嘟比嘟

你们这样孩子到毕业都没时间找对象



97L 楼主辛辛子

啥,对象?我配吗?我决定斩断七情六欲和法学院这帮王八蛋战斗到底



98L 圈圈

一点进来就看见凤儿骂街




99L  百灵鸟的大提琴

快来开电脑吧你



100L 黑糖甜心

开投影仪



101L 人间女娲

开直播会议室邀请



102L 四月要暴富

别忘了先去办公室给王晰拿书和教案



103L 水管流pola

还有U盘



104L 豹子可凶啦





105L  楼主辛辛子

你们直接说让我用轮椅把王晰这个废物点心推到教室不就得了



106L 可乐味油爆虾

哎呀可不敢可不敢



107L 麋鹿王

就是,这不得隐晦点吗



108L 小鹿乱撞

我们要给伟大的人民教师留面子



109L 楼主辛辛子

他里子都不要了还要什么面子



110L 百灵鸟的大提琴

我谢谢你们


 

111L  草原海蛎子

看样子晰哥的双腿属实是没啥用了



112L 臭

不如打断吧



113L 仙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114L  百灵鸟的大提琴

你们俩就商量好了?做我腿的主你们怎么敢的?




115L 草原海蛎子

嗨害嗨,我俩怕什么?



116L  臭

递根棍子还犯法了?



117L 百灵鸟的大提琴

你教民法就没有法律常识?



118L 草原海蛎子

反正棍子已经递给凤儿了



119L 楼主辛辛子



120L 楼主辛辛子

每天打扰我睡觉奴役我干活还教唆我犯罪,你们一个个还有点为人师表的样子吗?要点脸吧!



121L 楼主辛辛子

我好困,要是每天都这么早让我开电脑那我想死,是不是你们在搞我?



122L 米琦妙妙屋

那不行,你现在属于学校公共财产,不可随意毁伤


123L 三子

得,死都做不了主




124L 小楂男

惨还是凤儿



125L 周星星

所以凤儿每天逮着晰哥使劲蹂躏你们知道是为啥了吧



126L 三子

属于报复性反弹



127L 熊猫鸽子汤

正解,这波川哥在大气层



128L 姐就是女王

上课吧别吵吵了



129L 红叶

你们这么乖吗,上课就没人说话?



130L 吃水席吗

天真了简兄,他们可能忙着偷吃早点没空打字



131L 拉维塔

我们才是天真了



132L 四月要暴富

以为经济法结课就能迎来幸福生活,结果迎来了税法



133L 叽歪欧恩

爸你就不能教一门人能听懂的课吗



134L 听说他俩不熟

人不可以这样,起码不应该





135L 楼主辛辛子

笑死了我刚才去卫生间回来,看见偌大的教室里王晰一个人在讲台上指手画脚对着电脑骂骂咧咧,好像那个发疯的林品如





136L 麋鹿王

我举报梁朋杰不听课一直疯狂截图晰哥的表情包



137L 在men中醒来

srds真的好好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表情好狰狞



138L 嘎嘎奶盖AYL

我害怕他一口把电脑吃了




139L 霓虹伊莱文

我都看见他喉咙里的早饭了



140L xx不加糖

他真的看起来牙口很好的样子



141L 顾北而望

我现在怀疑他会不会穿透屏幕一口把我嚼了




142L 61.

终于课间休息了,我吞颗救心丸先



143L  九蟹夫人

或许凤儿老婆咱能不能把摄像头放的离他远点,一直给特写眼睛受得了心脏受不了




144L  于白好爱羊儿

他真的好像那个虾爬子疯了呜呜



145L 百灵鸟的大提琴

不好好上课就截我表情包?小心我抽你们!





146L  人间小杰瑞

对对对他刚才就这个表情!!



147L 百灵鸟的大提琴

……



148L 楼主辛辛子

几天不见厉害坏了,你想抽谁?





149L 米琦妙妙屋

晰哥嘴皮子的蔡尧行动的李文豹



150L 菜肴

感 受  到 亿 丝 冒 犯



151L 豹子可凶啦

是我站的不够高吗



152L 威风堂堂

看来晰哥对我们截图意见很大



153L 百灵鸟的大提琴

把我截那么丑你们怎么敢的呀!




154L  楼主辛辛子

既然如此要不你打开语音连麦,我们有商有量还能问问你的想法?



155L 黑糖甜心

哈哈哈哈态度还挺好



156L  熊猫鸽子汤

天秀,还询问被害人意见



157L 小男孩爱吃麻花花

我笑疯



158L  小鹿乱撞

晰哥就像案板上的鱼。虽然疯但还是要任人宰割





159L 小楂男

一语道破天机



160L 百灵鸟的大提琴

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才能落你们手里?



161L 圈圈

狗听了都要同情落泪的程度



162L 花栗鼠仙女棒

你们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



163L 水管流pola

刚才几个宿舍就 在论坛上首发谁制作的晰哥表情包一事 进行了一番争抢



164L 周星星

哈哈哈哈就知道没好事



165L 百灵鸟的大提琴

法学院哪有好人



166L 人间小杰瑞

@我们一起泳动 廖院他骂你



167L 大灰狼

好家伙这都行





169L 米琦妙妙屋

属实没想到你们现在都敢喊话廖院了



170L 四月要暴富

比院长信箱好用





171L 我们一起泳动

岂有此理,院长信箱是让你们做这个的?!



172L 人间女娲

嘤嘤嘤下课了,大家散了吧



173L 姐就是女王

下节课是南枫的保险法,助教赶快去准备课件



174L 楼主辛辛子

不用着急,还是我



175L 让我们一起加油好吗

听说你喜欢我?



176L 四月要暴富

哦豁



177L 小楂男

直球!



178L 楼主辛辛子

你听错了



179L 让我们一起加油好吗

可是我有截图诶



180L 楼主辛辛子

要不你还是把我删了吧



181L 吃水席吗

没事凤儿,谁年轻时候还没遇到过一两个渣男呢



182L 人间小杰瑞

嚯!



183L 嘟比嘟比嘟

是吗,你好牛哦



184L 拉维塔

光哥可不是个没有故事的男同学






185L 吃水席吗

孩子们,光哥自问平时待你们不薄,可不能这么害我!



186L 姐就是女王

别聊了,南枫老师去保险法的会议室看看,明明一百个人的课现在进来五百多个人,怎么回事



187L  豹子可凶啦

我的妈惹,郑棋元过生日那天都没这么热闹



188L 人间女娲

怎么看起来都是女生?



189L  你的summer

啊哈哈哈看来是找对地方了



190L sherrrrrry

我们来看南枫的!是叫南枫吧?





191L 理科困难户

对对对是他,听说特别帅,还是耶鲁毕业的!




192L Jewelry

啊啊啊啊出来了出来了



193L cc就是cc啊

救命啊怎么有人素颜都这么好看的!他真的好帅!笑起来太心动了呜呜呜呜呜我没了我没了



193L ChandelieR

我忽然觉得云吃饭不香了



194L 甘罗

黯然失色,毫无亮点



195L 草原海蛎子
??????你们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196L 阿龙川蔡馆开张了吗

洪笛也



197L 周公不熬夜

亦鹤批准备爬墙



198L 耳雅大大今天更新了吗

对不住了晰哥,你看看你小眼八叉不着四六的倒霉模样



199L 为什么是胡萝卜啊

深深的腿不是腿,一米五还掺点水



200L 周星星

??????????????????????????????????????????????????????????????????????????????????????????????????????????????????????????????????????






201L 郁梓

看一眼南枫哥哥,再看一眼这帮已婚老男人,突然觉得他们就像陈年发酵长霉斑的老咸菜帮子,又酸又菜又多余



202L 是山雀先森呀

对不起川哥,你真的好像兵马俑



203L 三子





204L  不是小鹌鹑

女人心海底捞啊,谁知道今儿能捞着点啥



205L 花栗鼠仙女棒

我呢,我没结婚啊凭啥也不配了!



206L 一杯红的已经干完了

可你头大啊



207L 花栗鼠仙女棒

捏马,还不是你们气的





208L 小楂男

这个教室已经混乱了



209L 人间小杰瑞

如果打开语音,大概能听到一屋子此起彼伏的鸡叫



210L 楼主辛辛子

这说明什么,不要怀疑我看男人的眼光



211L 楼主辛辛子

曾经爱过,我很欣慰



212L 让我们一起加油好吗




213L 让我们一起加油好吗

同学们太热情了,多少有点吃不消



214L 百灵鸟的大提琴

曾经我也有过这样的盛况





215L 麋鹿王

人一旦搞不清自己的定位



216L 黑糖甜心

就容易做men 



216L 草原海蛎子

何必自取其辱呢晰哥



217L 百灵鸟的大提琴

不行,我明天必须打扮一下去给他们送饭,让他们认识真正的我!



218L 楼主辛辛子

油头西服拖拉板,这就是男人的新性感?



219L 三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到底什么仇啊凤儿



220L 仙子

真正的战士总是在关键时刻给予致命一击



221L 百灵鸟的大提琴

栓Q





222L 楼主辛辛子

我没工夫看你,那个那个,你们看见没!003号小哥哥好帅啊!我们年级竟然有此等尤物我都没见过,道德在哪里?底线在哪里?微信在哪里????!!!



223L  雩风

是好看啊,怎么从来没见过


224L 周星星

开学刚转来,之前参加练习生选拔,因为身体原因没能出道



225L 9826SH

真滴帅,确实帅,嘶哈嘶哈



226L 戴鸡头最好看的是郑云龙

啊,好可惜



227L 中二晚期の甜甜圈

呜呜呜美强惨一把子狠狠爱住,我要认识他!



228L 米琦妙妙屋

可算是露出你们真正的嘴脸了,妇女们



229L 三子

lsp就是这样的吧



230L 唐伯虎




231L 三子





232L 周星星

你们别想了,他喜欢男的




233L  梦里的那年冬天

???




234L 云隽

你逗我呢?



235L 悖论

真的假的啊……



236L 周星星

真的



237L 楼主辛辛子

意思是法学院老师带出来的男学生没几个喜欢女的?



238L 舒点温水

真相了



239L 王凯

我院氛围优良,美德传承



240L 楼主辛辛子

我来翻译一下:上梁不正下梁弯



241L 书寄归鸿

现在转学来得及吗



242L 小楂男

但是深深你为什么对谁喜欢男的那么清楚呢?





243L 麋鹿王

偶吼吼~看戏



244L 四月要暴富

这河狸吗



245L 纽约蛊王

梅大收gay机



246L 人间女娲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金圣权不仅能学习还会创造了,⑧愧是妈妈的好女儿lai!



247L  楼主辛辛子

所以你们看,王晰那个脑瓜子上多少带点绿



248L 三子

哈哈哈哈哈笑死个人,凤儿你这纯粹是报复深深,晰哥连坐



249L 周星星

快来人看看还有没有天理,2022年了法学生还搞诛连!



250L 百灵鸟的大提琴

这得是阿云嘎的教学事故



251L 草原海蛎子

又关我事?分明是凤儿听不得真话





252L 麋鹿王

前有南枫后有007,凤儿的情路咋就这么坎坷?



253L 花栗鼠仙女棒

总算有人问到了重点



254L 圈圈

你们就没发现王晰两口子总是在关键时刻争先恐后做凤儿爱情高速路上的绊脚石吗



255L 百灵鸟的大提琴





256L 百灵鸟的大提琴

高速路上都能绊住脚,那说明是真不合适,不对吗



257L 水管流pola

他来了,他带着歪理邪说走来了



258L 周星星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我们这是不想凤凤被男人伤害




259L 楼主辛辛子

于是你们两个老男人就疯狂伤害我





260L 仙子

我笑疯了哈哈哈哈哈深深多少是带点报复



261L 熊猫鸽子汤

我愿称之为《摩登家庭》



262L 叽歪欧恩

或许有没有人在意过其实我也属于这个家



263L 不是小鹌鹑

你是摩登,他们三个是家庭



264L 叽歪欧恩

罢了



265L 让我们一起加油好吗

总算是下课了,我落荒而逃



266L  小鹿乱撞

下节课法律文书,期待天哥!



267L 黑糖甜心

好man,有机会健身房pen一pen



268L 百老汇小甜心

那个,我问一下



269L 百老汇小甜心

头戴红色蝴蝶结发箍穿两股筋背心和花秋裤那位同学是谁,怎么不备注姓名?



270L 四月要暴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271L 楼主辛辛子

是顾姨吧,呸,顾易



272L 小男孩爱吃麻花花

讲真的,很顾姨



273L 黑糖甜心

顾姨你就像个老嫂子



274L 人间女娲

你们两口子挤兑我有劲吗,这发箍我还是偷龚子棋的



275L 黑糖甜心

艹,怪不得眼熟,快还给老子,那是方方送我的!



276L 小男孩爱吃麻花花

我给你的蝴蝶结发卡,你给别人了?我给你的蝴蝶结发卡,你真给别人了?以后你再想要我的东西,可不能了!



277L 黑糖甜心

妈的顾易……别生气宝贝,我给你磕一个!



278L 熊猫鸽子汤

子不教父之过,顾易今天这个b样都是我的错



288L 呆尾呆尾呀

原来龚子棋的死穴是方黛玉



289L 小鹿乱撞

做错事就磕一个,不愧是men男的解决方式



290L 熊猫鸽子汤

爱情使人软弱,别问我怎么知道



291L 威风堂堂

你们胡说,我不信!贾凡自从和我谈恋爱之后,打人越来越有劲了!!





292L 花栗鼠仙女棒




293L 四月要暴富

原来这就是家暴现场



294L 人间小杰瑞

凉盆劫你不要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从小到大你还看得少吗



295L 臭

????个biang的



296L 圈圈

金圣权你十好几万纯金镶钻的电脑是不是放不下你高贵的头颅,为啥非得凑到人张超屏幕里?



297L 纽约蛊王

我想超超了



298L 水管流pola

金圣权一米九二但是个黏人的嘤嘤怪,大家见谅



299L 仙子

张超我怀疑你在撒狗粮并沾沾自喜



300L 人间小杰瑞

一脚踹翻狗粮,我也要去找羊儿呜呜



301L 拉维塔

张超你是不是忘了摄像头还开着,你炫耀男朋友的丑恶嘴脸被全年级一览无余



302L 水管流pola

马佳你虚伪,有本事放开怀里的蔡程昱



303L 米琦妙妙屋

然而根正苗红心无旁骛的蔡程昱还抱着电脑认真做笔记,对马佳这个老男人的小把戏一无所知


304L 三子

《老男人的坏心眼》



305L 花栗鼠仙女棒

马佳我给你录屏了,不用谢



306L 拉维塔

我的大冤种老师





307L 通宵不会伤身

只有我好奇为什么今天法学院老师攻击性都这么强吗?



308L 不是小鹌鹑

烫知识:攻击性一般用来形容野生动物



309L 楼主辛辛子

那只能说明308L用词精确



310L 三子

侮辱性极强,但我已经习惯了



311L 人间女娲

我觉得他们现在已经到了战略反扑阶段



312L 威风堂堂

触底反弹



313L 小楂男

晰哥都在沉默中灭亡了,总得有人在沉默中爆发吧



314L 百灵鸟的大提琴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你们吵闹





315L 人间小杰瑞

问题来了,等会光哥的体育课咋上网课



316L 圈圈

不如上自习或者让给这学期体量大的郑云龙?



317L 黑糖甜心

这熟悉的套路梦回高三,郑棋元你好狠毒



318L 臭

不行,你休想让我加班!!!!





319L 吃水席吗

当然不能让给别人,光哥我能这么平平无奇吗?想多了弟弟们





319L 叽歪欧恩

我听出了一丝不对劲



320L 吃水席吗

光哥直播教你们化妆!



321L 人间小杰瑞

会不会化妆的都沉默了





322L 四月要暴富

点击就看men男倒拔杨树林



323L 人间女娲

你要教化妆……草,不要助教了吧?



324L  仙子

凤儿听完扛着飞机逃命去了



325L 吃水席吗

晚了,她已经被我逮住了,嘿嘿



326L 吃水席吗

有你是我的福气@楼主辛辛子



327L 楼主辛辛子

有你我是真的服气

Thank You Tohoshinki

【大英留学AU】【完】喜迎方书剑回国,张超再组集体旅行,高杨携手黄子弘凡故地重游忆往昔

虽然标题暗示并不够明显,但是最后有大家都想看的桥段

全员英国留学生

预警:除小凡高外全员友情

1.3w

微信对话加粗

ooc属于我

前篇见合集


71.

方书剑宣布消息说他要把工作重心渐渐从伦敦转回国内的时候,微信群里热闹得不行。


彼时距离他们之中年纪最小的那一批的毕业典礼已经过去好几年了。


唯一一位选择去成都发展的石凯盼天盼地,终于是盼来了一位舍友,不能吃辣的广东孩子梁朋杰。


据说梁朋杰刚到成都那一阵子,做饭水平骤增,马佳有一回去出差的时候在他们家里吃了一顿,然后连连在微信群里夸梁朋杰做饭好吃。张超作为梁朋杰三年的舍友,自然是明白对方的做饭水平的,...

虽然标题暗示并不够明显,但是最后有大家都想看的桥段

全员英国留学生

预警:除小凡高外全员友情

1.3w

微信对话加粗

ooc属于我

前篇见合集




71.

方书剑宣布消息说他要把工作重心渐渐从伦敦转回国内的时候,微信群里热闹得不行。


彼时距离他们之中年纪最小的那一批的毕业典礼已经过去好几年了。


唯一一位选择去成都发展的石凯盼天盼地,终于是盼来了一位舍友,不能吃辣的广东孩子梁朋杰。


据说梁朋杰刚到成都那一阵子,做饭水平骤增,马佳有一回去出差的时候在他们家里吃了一顿,然后连连在微信群里夸梁朋杰做饭好吃。张超作为梁朋杰三年的舍友,自然是明白对方的做饭水平的,原来大家住一个宿舍楼的时候菜都是一块儿做的,谁会谁就上,剩下的负责洗碗就行,梁朋杰虽说在读研究生的时候被一个人留在了本科的学校,但是贾凡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任孩子饿死,于是每每到了饭点总是招呼着他一起吃饭。


这样被人喂养四年的后果就是,直到从英国毕业为止,梁朋杰仍然是一个只会做最简单的家常菜的人。


这点在原来梁朋杰还在广东发展的时候倒没成为什么麻烦事,毕竟广东是他长大的地方,吃得惯睡得好。但是成都可就不一样了,吃什么都得放辣的,火锅标配都是九宫格红油锅,这没苦了石凯,毕竟作为一个湖南孩子,他的吃辣能力也不可小觑。


其实有点猜到原因的张超在群里一问石凯,得到的答案果不其然是被情势所逼,不能吃辣的梁朋杰无论如何不接受下馆子吃饭和点外卖。


去到成都之后的一个多月,梁朋杰在饭厅里看着自己做出的一桌子晚饭的时候,觉得置之死地而后生说得可能就是这个道理。


工作稳定,吃穿不愁后,终生大事似乎就成为了各位的父母额外关心的问题。


在这点上,高杨和黄子弘凡当然是完全没让爸妈操心。黄子早早在大二那年见了高杨的家长,等到他研究生毕业那年他们又一起见了黄子的父母,行动迅速得超出所有人预料。


用张超的话说,哪怕明天高杨和黄子弘凡给朋友们发请柬说他们要结婚了他也不会感到一点惊讶。


蔡程昱说,不,结婚算什么?应该是哪怕高杨和黄子弘凡下个月跟他们说他俩小孩满月了他都不会感到一点点惊讶,甚至准备好了当干爸。


此等言论立即遭受到方书剑和梁朋杰的反驳。


两个人一左一右把蔡程昱堵在角落里,严肃地教育他。


一,高杨和黄子弘凡不可能生孩子,不要整天看李向哲发在微信群里的奇奇怪怪的小说。


二则是即使有孩子,干爸也只可能在1975组合内部产生,蔡程昱没有资格成为候选人。


代玮悄悄飘过来,冷不丁挑起战争:“凭什么只有你们111宿舍可以?我们242宿舍没有人权吗?高杨是我们宿舍的!”


于是场面紧接着变成111宿舍和242宿舍之间的又一次宿舍混战,虽然直到最后也仍然没有决出谁才是真正的干爸。


除了这一对无需任何人再操心的小情侣之外,剩下的朋友里已经有了固定对象的也不是没有,但是仍然单着或者还处在暧昧期的仍然占了大多数。


刘彬濠正在“高贵优雅的王子们”这个微信大群里诉说自己的暗恋史并向朋友们求助的时候,许久不活跃的伦敦音乐剧演员方书剑突然从天而降,说自己打算把工作重心慢慢转移到国内去了,喜得梁朋杰立刻就把微信群名改为“热烈欢迎方书剑回国”。


热烈欢迎方书剑回国


梁朋杰:要!回!来!啦!


蔡程昱:热烈祝贺!


蔡尧:第一顿吃什么?


马佳:去哪儿发展啊


马佳:要不要也来北京?


高杨:彬彬你的事情估计要等下再继续了


高杨:看他们现在一个个情绪这么高涨的


刘彬濠:没事,我也就是说说


方书剑:彬濠刚刚在说什么?


方书剑:我打断了吗不好意思!


黄子弘凡:讲他的暗恋史顺带向我求助来着


方书剑:妈诶情感问题


方书剑:彬濠你原谅我,我就是刚拿到确切消息太激动了直接就往群里说了


方书剑:压根没爬楼


贾凡:我作证,我就在他旁边


张超:请黄子弘凡注意用词,不是向“你”求助


张超:是向我们求助


黄子弘凡:为啥?


黄子弘凡:我暗恋高杨一年多诶不够资格给建议吗?


代玮:如果那都能称之为暗恋,那我真的不知道明恋两个字该怎么写了


李向哲:附议


陈博豪:附议


高杨:附议


黄子弘凡:高杨你怎么也?


张超:附议


黄子弘凡:这么明显的吗当时?


代玮:这个倒装用得不错


张超:请你认清自己


黄子弘凡:行吧


仝卓:所以还有人关心方方回国吗?


蔡尧:我们真的不找个地方吃一顿吗


贾凡:就知道吃!


陆宇鹏:我也觉得可以吃一顿


梁朋杰:吃一顿挺好的


贾凡:大家都这么想聚一顿啊?


蔡尧:凡哥又偏心


蔡尧:只说我


方书剑:凡哥是担心你吃太多继续长个子


蔡尧:?


蔡程昱:可是去哪里吃?


蔡程昱:我们四个在上海,超儿佳哥北京,还有杭州广东那边的


李文豹:好问题


石凯:这样,我给大家出个主意


石凯:你看你们东南西北基本占齐了


梁朋杰:不如来我们中部


石凯:默契!兄dei


梁朋杰:下班路过菜市场的时候买点鸡蛋回来,家里没有了


石凯:....行


张超:不如我们去集体旅行吧?


高天鹤:???


黄子弘凡:???


梁朋杰:你疯了吧?


马佳:吃顿饭的空都不一定凑得出来你还想集体旅行?


张超:我来给你们捋一捋这个逻辑


张超:如果我们要吃一顿迎接方方回国


张超:那估计就要选周末


张超:完了不是每个人周末都有空的


仝卓:是


仝卓:我这周要跑上海


仝卓:下周长沙


高天鹤:又录节目啊?好辛苦


蔡程昱:卓哥!我那天在电视上看到你了!


代玮:我作证,蔡蔡死也不肯换台,说是要给你的节目贡献收视率


仝卓:哈哈


仝卓:谢谢大家支持


仝卓:我一定继续努力,争取让你们大年三十在春晚的舞台上看到我(?)


高杨:我等着


黄子弘凡:我也搓搓手等待那一天


仝卓:收!


仝卓:来继续上一个话题


李向哲:我这周末就得出趟差去韩国


张超:你们看


张超:所以说


张超:不如大家直接请了年假出去玩


高杨:不知道你们怎么想


高杨:我竟然被这个逻辑说动了


代玮:我也


龚子棋:去哪里?


李向哲:去个近点的地方吧?


梁朋杰:泰国?


黄子弘凡:朋朋终于想要带我们回你的家乡了吗


梁朋杰:滚


李文豹:日本韩国都挺好的啊


蔡程昱:说起来我还没去过日本


石凯:我也没有


贾凡:我去过一次


贾凡:不过去得急


贾凡:什么都没玩到


张超:好,那就这么决定了


陈博豪:举手表决下?


张超:不想去日本的现在立马在群内高歌一曲山丹丹花开红艳艳以示抗议


张超:一下都不能跑调的那种


黄子弘凡:???


代玮:?你这是在为难我男中音


蔡尧:所以去日本了能吃一顿吗


陈博豪:我看蔡尧今年的目标是长到2米高


方书剑:等一下


方书剑:这是为了迎接本人回国而进行的集体旅行


方书剑:你们居然不问问我的意见?


张超:那您什么意见呢


方书剑:我觉得挺好


黄子弘凡:方书剑给自己加戏,方书剑耍大牌


方书剑:黄子弘凡你等着


方书剑:我一个电话就有五百个蔡程昱在你房间门口唱离歌叫你起床


黄子弘凡:呵


黄子弘凡:年轻人


黄子弘凡:你以为你不打电话蔡程昱大早上就不会唱歌了吗?


高杨:我作证,这是真的


代玮:我也作证


李向哲:高杨我可以理解


李向哲:代代也知道是因为....?


梁朋杰:请楼上赶紧停下自己脑补的剧本


代玮:因为蔡蔡偶尔会来这边睡


张超:喔~


陈博豪:喔~


高杨:喔~


代玮:请这位高姓舍友不要凑热闹了


李向哲:喔~


贾凡:喔~


代玮:凡哥你怎么也?


代玮:你们等着


代玮:等到了日本


代玮:我天天早上让蔡蔡在你们房间门口唱离歌


贾凡:咳,我们说回日本


贾凡:去瑞士那一次每个人负责什么工作自己还记得伐?


李文豹:记得记得!


贾凡:豹豹乖


陆宇鹏:我也记得


贾凡:小陆也乖


贾凡:那我们这次就不按照那次来


石凯:?


陈博豪:?


蔡程昱:我觉得可以投稿高贵优雅的王子们迷惑行为大赏


贾凡:按照你们住的地方,每个城市或者地区负责一件事情


贾凡:比如上海弄景点广深搞住宿之类的


代玮:我继续做问卷?


方书剑:上次那份挺好的


方书剑:我觉得可以直接用


代玮:👌🏿


高杨:添一个“年假时间和时长”


代玮:ok


贾凡:这回我和大哲来负责给大家列签证材料的list吧


李向哲:行


贾凡:好!那就这么决定了


贾凡:散会!



72.

要不怎么说工作使人进步呢?


已经成为社畜好几年的各位这次做旅游攻略的效率比起瑞士那次只增不减,代玮分享在大群里的修改之后的问卷更是只花了一个晚上就收到了全部反馈。


但是收高杨、蔡程昱和黄子弘凡的问卷反馈没有花一个晚上。


因为这三个人吃完晚饭之后就被代玮按着头在10分钟内填完了问卷。


代玮本来想着高杨和黄子弘凡共同写一份问卷就行了,毕竟他不用想也知道黄子估计又会在问卷答案栏里填上一些诸如“羊羊喜欢的就好”之类的回答,结果黄子弘凡提出抗议,说哪怕他们谈恋爱了他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要尊重人权。


于是代玮点点头,同意了他单独写一份问卷的请求。


收上来之后一看,嗯这回还真是长进了。


这回换高杨在他的问卷栏里写“阿黄可以的我就可以”,“阿黄喜欢的就行”和“阿黄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代玮:我刀呢?


蔡程昱:冷静,哥冷静,鲨人犯法


虽说发生了一些小插曲,但是这次的旅行计划整体来说还是很顺利。


上海负责景点和城市,广深去查交通,天津北京队里会做菜的多,自愿去安排一日三餐了,剩下几个落单的就干脆一起订住宿。


出发的日子被定在近两个月之后的6月初,虽说那时候已经不是方书剑刚刚回国的日子了,但是考虑到大家都要凑时间请个年假确实没那么容易,最后算来算去也只能定下这个时间。


更何况被热烈欢迎回国发展的方书剑本人并不是特别介意,表示只要大家能一起出去玩就行了。


就这样,6月初的那个早晨,微信群里仍然是一阵鸡飞狗跳。


高杨的单位是个加班和喝水一样正常的地方,即使给准了年假也仍然要求他在出去旅游之前完成一份工作报告,等到高杨把报告交上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亮了,看了眼手机发现自己现在再睡觉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于是干脆打开微信群自言自语起来,5分钟后,信息提示声终于是吵醒了远在北京的张超。


张超倒是精神满满地起床,他昨晚因为怕自己太过激动,10点钟一到就迅速把自己与外界隔离起来熄灯上床睡觉。


与早睡早起的张超不同,马佳睡得也算早,但是什么时候起可就说不准了。


5点20分的时候,张超看他佳哥房里还没动静,只能跟微信电话那头的高杨说了再见准备去喊马佳起床。


高杨在电话这头祝他好运。


这还真不是这俩人小题大做,实在是马佳太能赖床,如果不早点去喊人怕是能直接睡过飞机起飞时间。


从前在英国一块儿住的时候还好说,蔡程昱在宿舍走廊上喊一嗓子不想醒也得醒,更别说还有另一颗不定时炸弹黄子弘凡。


现在蔡程昱不在,黄子弘凡也不在,高杨虽说是有他们俩房子钥匙的,但是看看时间还早并没有打算现在就过去喊人起床,于是张超只能先自食其力去喊他佳哥,跟高杨说好了要是等到6点钟他都没传来胜利的消息那就必须派黄子弘凡和蔡程昱出马了。


高杨“嗯嗯”两声挂了电话,一回头刚好撞上闭着眼睛要去洗漱的代玮,赶紧把人眼皮子扒拉开了再送进卫生间,生怕代玮在去洗漱的路上踩着躺在他们家客厅里睡了一晚上的龚子棋。


要说龚子棋和李向哲这对舍友,在查了杭州飞东京的机票之后就立刻跑去问高杨他们两个可不可以提前一天过来上海,然后第二天跟他们四个一起飞过去。


高杨看了龚子棋发过来的飞机时间表的截图,立马就同意了。


因为真的太惨了,就一班飞机是直飞,剩下的全都得转机。


当用冷水给自己洗过脸之后的代玮出了卫生间的时候,龚子棋已经成功起床,高杨也和隔壁楼的黄子弘凡打起视频电话来了。


黄子弘凡:“羊儿!我护照在你那里呢吧?”


高杨:“在的在的,你把你自己的行李弄好就行。”


黄子弘凡:“羊儿,我觉得我们还是得带那套粉色和白色的情侣装,那套好看。”


高杨:“不!可!以!我拒绝!你快点去换衣服然后叫蔡蔡和大哲起床。”


高杨这话音刚落,代玮就听见那边传来蔡程昱响亮的声音。


“早上好我亲爱的舍友!你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好好好。你别拦着我路,我衣服还没换呢。”


得,这下估计李向哲也不用黄子弘凡去叫了。


就问问谁听见蔡程昱这声音能不醒?


接着黄子弘凡的声音就消失了,蔡程昱的脸猛然在屏幕前放大,把路过高杨手机凑过来看个热闹的代玮吓了一跳。


“代代,高杨哥!早上好!!!”


“早上好早上好。你们慢聊,我东西还没收拾完我先回房间了。”代玮象征性打完招呼一溜烟跑走了,留下高杨独自面对起床不久却仿佛喝了红牛一样的蔡程昱。


万幸的是蔡程昱也没在手机前逗留多久,因为黄子弘凡立马就换好衣服回来了,左手拖着行李箱右手拿着小挎包往自个儿舍友身后一站:“边儿去,怎么平时早上不见你这么元气满满?”


“那不是今天一起出去玩嘛!”蔡程昱被轰进了浴室还不忘探出头来给自己辩解。


两边的空气在同时安静下来,黄子弘凡抓紧机会把手机竖在茶几上,然后坐在地板上打开自己的行李箱和屏幕那头的高杨一件一件对情侣装,对到最后一件的时候,代玮和蔡程昱同时从自己房间走出来喊了声“我收拾好了”。


高杨回头看了眼龚子棋,又和屏幕那头的李向哲对了下视线,发现这两个人早就全副武装地坐在沙发上等出发了。


他把那件黑色的衣服叠好了放回行李箱,抬头看了眼客厅墙面上的时钟,大手一挥:“代代叫车!咱们5分钟后楼下见!”


相比起还算是井井有条的上海和杭州六人组,北京这个地方就比较兵荒马乱一些。


马佳张超和李文豹陈博豪住得比较远不能互帮互助先不说,怎么把马佳叫起床这件事可真是费了张超好大的力气,到最后干脆放弃了,在边上等着北京时间一到6点钟就赶紧去大群里呼叫高杨开了微信电话,然后让高杨把手机递给黄子弘凡和蔡程昱,又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放去马佳耳边,小乖乖和rolling in the deep轮番上阵,这才终于是成功让马佳睁开了他仿佛被520胶水粘上的上下眼皮。


张超松了口气给高杨说了声“谢谢”就赶紧挂了电话催着他佳哥进卫生间洗漱去了,电话那头的高杨他们却是正面临着一个非常尴尬的局面。


黄子弘凡属于人一多就疯得特别起劲的类型,蔡程昱偏偏又对自己的音量有多大没个数,他俩开开心心对着手机唱完了歌,同在后座的高杨和李向哲恨不得一人给贴一个透明胶封住嘴不说,前座的代玮还得小心翼翼观察司机师傅的神色。


别问龚子棋,酷盖不在意这种事。


代玮:“呃,我们这俩朋友吧....”


司机师傅趁着红灯的时候扭过头来扫了他们几个人一眼,面色无常:“没事,习惯了。”然后叹了口气,“你们俩至少唱得还是在调上的。”


代玮和高杨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难以想象这位司机师傅曾经遭受过什么。


贾凡醒过来的时候,是北京时间早上7点半,但是他并不着急。


因为他就在东京。


贾凡慢悠悠起了床洗漱,刷牙的同时打开手机微信加入群聊。


广深的三个孩子已经分别抵达机场了,不愧是向来很乖的刘彬濠陆宇鹏和一心惦记着享受日本美食的蔡尧,让人放心。


贾凡满意地点点头,接着继续往上刷消息。


成都的两位虽然平时看起来都没个正经样子的,但是大事上还真是没出过岔子,一刻钟前就在群里报过消息说他们在去机场的路上了;仝卓和高天鹤这两个大忙人前几天刚好同时出差出到北京,干脆直接从首都出发,还发了张他们两个和不久之前才确定加入这场集体旅行的体育老师洪之光在出租车上的合照;其他的几个北京常驻人口里,只要搞定了马佳,那剩下三个都是不需要太操心的,贾凡再划了划消息,果不其然看见陈博豪说他们已经成功在机场会上面了。


贾凡正捏着手机思考上海那四个人怎么除了高杨今天好像都没怎么在群里聊天的时候,瞥见朋友圈的小红点,点进去一看,最上面正好是黄子弘凡刚刚发出来的照片,背景是上海虹桥机场的候机室,代玮正闭着眼睛坐在不远处的座位上休息,高杨和龚子棋一人一杯星巴克满脸的“快放我去睡觉”,只有蔡程昱和李向哲配合黄子弘凡做古怪又搞笑的表情,看得贾凡轻笑出声,在底下留了言“一路平安,等你们”。


往下继续划朋友圈的时候,贾凡才突然觉得有点不真实。


这些年他的微信里也逐渐不只有当年在大学里认识的朋友们了,工作上的同事、各个大学里的老师和科研人员加了一堆,朋友圈上次像这样被朋友们占领的时候还是他们都还在英国读书的时候。


那时候要是十几个人一起聚个会吃个饭,一溜刷下来全是他们各种各样角度不同滤镜不一的合照。


而这次,虽然每张合照的拍摄地点不同,合照中的人物也不同,但是贾凡清清楚楚地知道它们都在向他传递同一个意思——“我们要见面啦!”。


他不厌其烦地给每张合照点了赞,留言说“一路平安,在东京等你们”,然后走去床边踢了踢那个还没醒过来的人。


“方方快起来了,等下我们去机场接人。”



73.

贾凡在日本羽田机场等着朋友们出来的时候,第一万次觉得自己仿佛一个等待外出留学的孩子们归来的老父亲。


只是这老父亲没有那么老,孩子们的数量也有点多。


上海+杭州小分队虽然并不是起飞时间最早的,但胜在飞行时长短,所以最先从通道里跑出来。


蔡程昱推着自己的大行李箱冲在第一个,后面跟了个在飞机上补了一觉所以精神状态相对饱满的代玮,再往后是酷盖龚子棋和李向哲,然后又过了好几个人才是慢吞吞的小情侣。


黄子弘凡向来不是个速度慢的,要按照往常他估计早早冲在第一个上来拥抱贾凡了,但今天极度缺少睡眠的高杨哪怕是在飞机上补了觉也仍然精神萎靡,整个人仿佛神游天外一般,大脑也只有在过海关那一刻清醒了点,心疼得他男朋友一路上都是牵着他的手往前走,行李也不肯让他推。


蔡程昱越过栏杆和贾凡来了一个热烈的拥抱,开口就问方方在哪里。


贾凡看了眼手机上方书剑发来的消息:“他在成田呢,接鹏鹏和朋朋他们几个。”


“鹏鹏和朋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蔡程昱笑出声,转头又去逗不在状态的高杨,“高杨哥,你把凡哥这句话重复一遍?”


高杨慢吞吞抬起头看他:“重复什么?”


代玮看热闹不嫌事大:“鹏鹏和朋朋。”


要换在往常高杨是肯定不会遂了他们的愿的,但他今天实在是反应太过迟钝,张嘴就说:“penpen和penpen。”


黄子弘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始作俑者蔡程昱又转头去看龚子棋:“子棋,你也说一句?”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白蔡果不其然地得到了龚子棋正义的凝视,于是非常怂地躲去了贾凡身后。


这时候高杨才反应过来去问牵着自己手的黄子弘凡:“阿黄,怎么了吗?”


黄子弘凡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有没有,羊儿你困了吗?再撑一会儿咱们到住的地方了再睡。”


高杨已经撑不住又靠着黄子弘凡要打瞌睡的时候,北京小分队的人也终于是到了。


大家挨个拥抱打招呼,废话说了一大堆,这呼啦啦一大堆人才终于在贾凡的带领下往住的地方去了。



74.

梁朋杰扑进他们在东京定好的民宿的厨房的时候,流下了激动的热泪,转头就去抱着贾凡说“凡哥我爱你”。


其他人不明所以,跑进厨房一看,饭团子、饮料和各式各样的便当整整齐齐地码在冰箱里,于是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跑着去跟贾凡说“凡哥我爱你”。


方书剑在一旁很是不爽:“明明我也有帮着一起从便利店把这些吃的买回来,怎么就没人爱我?”


黄子弘凡刚撕开一个饭团的包装咬下一大口,听了这话立刻口齿不清地对着方书剑喊:“方书剑我爱你!!!”


方书剑瞟了眼旁边的高杨:“不可不可,我不能拆自己的cp。”


高杨自然是没有什么反应的,美食当前已经无法诱惑他了,强撑着跟所有人说了句“我太困了先睡会”就往楼上走,黄子弘凡也顾不上吃完饭团赶紧冲上去搂着高杨走楼梯,5分钟后又出现在楼梯口,说是高杨已经睡着了,他留下来陪他。


代玮:“那行,你们俩有什么要买的没有?我们帮你们一块带回来。”


黄子弘凡点点头:“我把清单发你微信。”


洪之光不明所以,一边吃着便当一边举手提问:“什么清单?”


仝卓满脸羡慕地靠过来:“光哥竟然没有清单吗?好福气啊。”


要说到这清单,那可不是这一群大男孩为自己想买的东西列的表,而是家里的妈妈小姨姑姑们得知他们要来日本之后发过来的要买的东西,蔡程昱那天为了安排在东京的行程,特意去问了所有人他们分别要带什么东西回国,看到一串又一串的清单后宣布举手投降,干脆把抵达东京的这一天的行程改成出去购物。


比十几二十个帅气的大小伙子一起走在银座更引人注目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这些大小伙子钻进各种各样的免税店拿着家里的女性亲戚们发过来的图片问店员这个东西有没有。


洪之光作为这群人里唯一一个没有任何清单任务的自然是乐得清闲,不过他最后仍然逃不过进免税店的命运。


因为代玮来找他一起分担高杨和黄子弘凡的清单了。


比起今天早晨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忙碌下午最后是在所有人的疲惫中结束的,石凯拿着自己表姐要的两款口红看来看去,也仍然没有发现它们在除了包装之外的任何差别,最后只能作罢。


张超和贾凡倒是唯二两个对免税店还有点热情的人,前者自然不用说,精致且繁琐的护肤步骤在他们朋友圈里都算出了名的。后者嘛,据一直跟着贾凡跑来跑去的陆宇鹏说,贾凡把一家综合免税店里的面膜买了个遍,看得正好在同一个店里晃来晃去的马佳都没忍住跟着买了几样。


所有人提着大包小包的化妆品和护肤品回到民宿的时候,高杨已经睡了一觉起来了,赶来门口接了代玮手上的东西又连声跟他说“辛苦了”。


第一顿饭他们没有选在外面吃,委派出休息了一下午的高杨和黄子弘凡去旁边的便利店里给所有人买回来他们想要的气泡水、泡面和便当,又随便挑了几样合眼缘的零食就算是晚饭了。


方书剑自然是这场晚饭的主角,毕竟这整个集体旅行都是为了庆祝他回国发展而搞出来的。


梁朋杰举手提问:“方方怎么想到回国发展了?”


那时候方书剑已经喝得有点醉了,他站起身拍拍胸脯:“我想要回来带动国内音乐剧的发展,把我在西区学到的都派上用场。”


“好!”仝卓给他鼓掌。


方书剑去和仝卓碰杯:“卓哥!你特别特别勇敢知不知道?毕业之后半年就辞职重新去学主持人,可以啊!”


仝卓摆摆手:“哪里哪里,一般勇敢。”


贾凡摁下了他俩的酒杯:“行了,都特别勇敢,不许再喝了!”



75.

如果说在东京的那几天还只是限于普通的登个东京塔逛逛寺庙看看博物馆的话,那么大阪的行程就令人期待得多。


负责安排景点的高杨他们几个给大阪留的最重要的行程就是去环球影城,除此之外,李文豹给负责住宿的龚子棋他们提了建议让选一家自己曾经去过的温泉酒店,说是带大家好好泡泡温泉。


也正是因为这家温泉酒店,一众人从大阪的新干线车站出来之后硬是拖着行李箱转地铁又坐火车,折腾了快一个多小时才终于抵达酒店。


温泉酒店被建在山上,卖点和特色是在楼顶泡温泉可以俯瞰整个大阪城,所以入口甚至都不是在地面上,而是要分好几批坐电梯上去再走过一段悬空走廊,这才能算是到了正门口。


贾凡和马佳收了所有人的护照去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其他人就索性把行李箱堆在一起然后在大堂里来回转悠。石凯、梁朋杰和陆宇鹏这几个跑去研究那些游戏机,龚子棋“噔噔蹬”跑上楼,过了一会下来说楼上有个保龄球馆之后有空可以去玩一玩,高杨拉着黄子弘凡跑去选浴衣,李文豹在旁边给他们解释,说这边的习惯是洗完澡之后穿着浴衣下来吃饭,然后再去顶楼泡温泉。


男士浴衣一共就三种颜色,绿蓝紫。高杨眼疾手快拿了件蓝色的,生怕不走寻常路的黄子弘凡要和他一起穿紫色,张超往旁边的女士浴衣区瞟了一眼,有点遗憾怎么男士浴衣里没有粉色款。


酒店知道他们是一起来玩的,早早就给安排好了相邻的十间房间。


张超捧着一大堆房卡:“这回我们抽签决定谁和谁睡一个屋。”


黄子弘凡立刻拉着高杨退出人群:“那我和羊羊就不....”


他话说到一半,高杨又把他拉回人群里:“我和黄子也参与抽签。”


然后他也没管黄子弘凡写满“震惊”二字的脸,兴致勃勃地从张超手中打乱顺序的房卡中抽出一张来。


高杨高高举起房卡:“426,谁和我一间?”


代玮摇摇头:“我在你隔壁。”


张超迫不及待凑过去看代玮手上拿的房卡:“你也425?太巧了这我生日。”


贾凡也摇摇头:“我420。”


龚子棋早早地和抽到同一个房间号的马佳认了舍友,这下子已经拿好了自己的行李箱在旁边安慰黄子弘凡:“说不定你还是和高杨同一间呢。”


于是事情真的就是这么狗血,龚子棋再一次不负他预言家的称号。


黄子弘凡丧着脸从张超手里拿走最后一张房卡,翻过来一看——426。



76.

梁朋杰在进入环球影城的一瞬间就左手方书剑右手黄子弘凡嘴里高喊着“向禁忌之旅冲啊”然后冲向了哈利波特园区。


这说实话也不能怪梁朋杰太上头,之前做旅游计划的时候,环球影城这一段定的是自由活动,想玩什么玩什么。梁朋杰就是那时候在网上看到十个游记里基本十个都写了哈利波特园区最出名的项目“禁忌之旅”却又各个不肯透露这究竟是什么东西,这才卯足了劲要在入园第一时间就跑去排队。


贾凡跟着梁朋杰他们在哈利波特里面排队的时候,本来想商量着等会拉上陆宇鹏、刘彬濠和蔡尧去小黄人的园区,结果陆宇鹏抢先一步被龚子棋截断,说是他们两个加李向哲早就约好了要去蜘蛛侠的园区玩点刺激的。


石凯在旁边说蜘蛛侠有什么刺激的,要去就去侏罗纪公园坐过山车。


“过山车”这三个字很明显地引起了大部分人的注意,于是在梁朋杰拖着他们玩了两轮“禁忌之旅”过后,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意的都被一并带去了侏罗纪公园的园区排着队等坐过山车。


那天在侏罗纪公园的游客们都有幸欣赏到了男中音贾凡的假声、蔡程昱和黄子弘凡惊为天人的高音和高天鹤实打实的假声男高,不掺一点水分的那种。


他们敬爱的体育老师洪之光从过山车上下来之后惨白着一张脸,黄子弘凡走过去看了一眼:“光哥,你怎么偷偷抹粉底了啊?”


高杨赶紧把人带走,生怕洪之光缓过来之后暴打黄子弘凡,那他可救不了。


高天鹤坐在长凳的另一头捂着胸口喘气,5分钟之后果断拉走仝卓说是要去找一些温和的游乐项目抚慰他的心灵,代玮也赶紧表示他还想去hp的周边店里买点东西,于是立刻和1975剩下三个人一起开溜了。


最后留下来的是胆子大的陈博豪和李文豹,陪着不知道为什么要坚持虐/待自己的洪之光又玩了一遍过山车。


据晚间吃饭时李文豹口述,他们光哥玩一次涂一层煞白的粉底,完了好不容易缓过来之后又拉着他们俩继续去玩,也不知道图啥。



77.

昨晚上没能泡上的温泉在从环球影城回来之后总算是如约泡上了。


只不过过程有点曲折。


因为李文豹在所有人快快乐乐地在楼下餐厅里吃着自助晚餐的时候,冷不丁地开口:“大家都知道,等下是要脱/光去泡温泉的吧?”


一时间,空气仿佛静止。


黄子弘凡扭头看高杨,睁圆了的眼睛中明确地传递出来五个字。


“羊儿,不是吧?”


高杨也无奈地看他,眼神中是六个字。


“别问我,不知道。”


打破沉寂氛围的是蔡程昱,他跳起来去掐李文豹的脖子,一开口就是让隔壁桌都要捂住耳朵的high c:“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怎么不早说我还能练练腹肌!!!!!”


正在此时,梁朋杰也从李文豹对面一跃而起,一个风骚走位锁住李文豹的喉:“李文豹我鲨了你你为什么不早说!!!!我上个月天天和石凯吃宵夜!!!!”说着还瞪了眼围观看好戏的石凯,“你为什么上个月那么勤快拉我去吃宵夜?是不是因为你知道来这里泡温泉要脱/光?”


据无辜的石凯事后回忆,当时梁朋杰眼神中露出的凶光堪比正常状态下的龚子棋。


可是龚子棋又做错了什么呢?


龚子棋不仅什么都没有做错,反而还露出了胜利的笑容,然后和洪之光、仝卓、陆宇鹏还有李向哲挨个击了个掌。


张超当机立断把没吃完的餐盘往前一推:“我不吃了,现在立马去锻炼。”说着就要起身。


代玮按住他的肩,悲痛地摇摇头:“兄弟,来不及了。”


张超叹了口气,把餐盘又拿回来。


算了,食物不能浪费。



78.

虽然小有波折,但是最后他们还是一个不落地出现在温泉池入口。


毕竟选这家酒店的初衷就是为了泡温泉,要是连这点都享受不到,那交这么多钱还有什么意义?


深知赚钱不易的各位社畜们咬了咬牙,一个接一个地脱了拖鞋走进去。


坦诚相对的过程是煎熬的,某位黄姓人士在解浴衣解到一半的时候拉着某位高姓人士说话:“羊儿,你等会带个小毛巾进去,然后离我远一点好吗?”


高杨那时候已经褪到只剩内裤了,瞥了他一眼:“我的身材就这么不入眼?”


黄子弘凡急了:“真不是,羊羊你最好看了!”然后他左右看了一圈,确定没人在看他们以后才飞快亲了高杨一口,“我怕我把持不住。”


“好。”高杨没打算继续逗他,摸摸男朋友的脑袋,“那你也带条小毛巾进去,我怕我也把持不住。”


要不怎么说小情侣还是很有默契的。


整个泡温泉过程中,高杨和黄子弘凡一直小心翼翼地离彼此至少十米远,哪怕是在露天温泉那里他们二十个人扎堆看大阪城夜景的时候他们俩中间都能隔了快十个人。


张超挪过来一点,本来想开口问黄子他和高杨是不是吵架了,结果打量了周围一圈瞬间明白了原因,只能拍着好朋友的肩,语气沉重地安慰他:“你辛苦了。”


有惊无险的温泉之夜最终是在大家穿好浴衣之后排排坐在温泉池外面的凳子上喝牛奶中结束的。


贾凡招呼大家伙儿回房间睡觉的时候,黄子弘凡刻意拉着高杨手走在最后。


高杨配合他放慢脚步,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你怎么了?”


黄子弘凡停下脚步,看着前面渐渐走远的大部队好一会儿,然后转过头,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高杨,慢慢展露出一个笑容。


“我觉得好像又回到我们在英国读书的时候了。”


一大波人热热闹闹地吃晚饭玩耍,然后再打打闹闹着回宿舍睡觉,最好的朋友住在隔壁,最爱的人就在身边。这条小小的长长的走廊仿佛一台时光机器把黄子弘凡带回他的大学三年。


高杨却不是这么想的,他顺着黄子弘凡的目光去看走得越来越远的朋友们,心头泛上来一点点苦涩。


他们这一大群人最终会越走越远,建立新的家庭,结交新的朋友。英国那几年在他们被渐渐拉长的人生轨迹里最终也只会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回忆而已。


然后他看见张超回头喊他的名字:“高杨,黄子。泡温泉泡傻了?愣着干什么快跟上来!”


“好。”高杨笑着应他。


那点苦涩应然而碎。


哪怕故事的最终结局是无可避免的分别,但是总会有人惦记着他们,回头提醒他们不要掉队。


过去被蒙上一层灰的同时,他们也在带着彼此走向未来。



79.

从日本回来之后没多久,高杨不知怎么的辞了之前的工作,说是太累了要休养一段时间,于是天天搁黄子弘凡和蔡程昱的房子里待着。


那天高杨正趴在黄子的床上玩手机,男朋友突然开口:“诶羊儿,你说我们出去旅游好不好?”


高杨头都没抬一下就答应了:“好啊。”


接着他一骨碌爬起来,坐在床沿上看着还在电脑前忙工作的男朋友:“你请的了假吗就说要和我出去旅游?”


黄子转头,笑容里带了点贼兮兮的感觉:“我们马上要结束一个大项目了,接下来一段时间应该都没什么事要干。我过几天就去请假他们准答应我。”


“行吧。”高杨重新躺倒回床上,“那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和我去旅游?”


“那不就是....好久没一起出去玩了嘛。”黄子弘凡圆溜溜的眼珠子转了好几圈,这让高杨直觉他肯定在搞什么鬼,但还是打算放过男朋友。


黄子弘凡说想和高杨一块去旅游,那确实做不了假,只不过你说他只是想去旅游吗?


那确实也不是。


他还真是怀了点不一样的小心思。


黄子看见高杨躺在他床上的时候,突然就想起来高杨最后一年在英国的时候偶尔也会去他的房间里过夜,那时候高杨也是这样躺在他的床上玩手机或者跟他说话,他们在那个小小的房间里讨论过他们的未来,然后他想起那个问题,应该先结婚还是先度蜜月。


黄子弘凡本来秉持着主流思想认为应该先结婚再度蜜月,就像他从小到大看过的所有结婚的新人一样,谁知道高杨反驳他,说伴侣在决定这辈子都要和彼此共同度过之前应该先进行一场长途旅行。


长途且长时间的旅行最能考验一个人,旅行前各种复杂又极需耐心的准备工作,旅途中间所能遇到的各式各样的突发状况,航班晚点、迷路、被小偷偷了重要证件,等等等等,一点一滴都能看出来这个人究竟可不可靠。


说着说着,黄子弘凡就被说动了。


小情侣最后达成了一致,认为先旅游再结婚比较好,接着高杨突然叹了口气,说:“我们计划得再好也没用啊,又不能领证。”


那时候黄子弘凡还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男朋友,只能靠过去搂着他的腰又亲亲他。


现在的黄子弘凡知道了。


他想,或许他们暂时还无法拥有具有法律效应的一纸结婚证书,但是谁又说结婚必须和领证配套在一起。



80.

黄子弘凡向来是个行动力极快的,没过一个礼拜他和高杨就拖着两个大行李箱出现在上海浦东机场里了。


他们在“Welcome to New York”的歌声里一脚踏进这座光怪陆离的国际都市,飞跃整片美国国土去感受西雅图的魅力,窝在酒店里看完了那部经典的《西雅图夜未眠》,第二天高杨就拉着黄子弘凡去了帝国大厦的楼顶。


黄子弘凡装作头一次见高杨的样子在栏杆那里假装不经意和他对上视线,嘴里说了两声“好美好美”,然后冲过去对着高杨绅士地行了个礼:“这位先生,请问您愿意成为我的男朋友吗?”


他本以为高杨会拒绝配合演出这样幼稚的戏码,没想到对方直接送上一个旁边的美国人看了都要鼓掌叫好的热吻。


“这位先生,我觉得我们现在就可以去共进晚餐了。”


他们在圣托里尼看爱琴海上的日落,发的朋友圈的配字是“你眼里的蓝”,在佛罗伦萨读徐志摩的《翡冷翠的一夜》,听高天鹤在群里给他们说了半天这首现代诗的意境和背景,虽然最后还是读不太懂其中的深层含义,但是只翡冷翠这三个字就叫他们反复咀嚼了千千万万遍。


黄子弘凡拉着高杨在巴黎的街道上散步的时候,感慨起来怎么上一次来的时候没觉得巴黎这么浪漫。


高杨想了想,他们上一次一起来巴黎的时候是黄子弘凡大一那年的复活节假,俩人压根还没有在一起,于是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没有你和爱情的巴黎不足以称得上浪漫。”


他们抽空去了趟距离不远的枫丹白露,找了朱自清的《欧洲杂记》来读,这次不敢再去群里问高天鹤这本书的创作背景了,只是默默感慨他究竟是拥有怎样的才华才能为这个地方赋予这样的名字。


转了许多地方,最后还是踏上了英国的土地。


高杨在下飞机的那一刻就开始感叹自己闻到了英国的味道,黄子跟着嗅了嗅,很可惜地宣布自己只能闻到飞机场的味道。


高杨笑他没有情/趣:“你不懂,这就是英国的味道。”


学校没发生什么大的改变,王晰教授的办公室也仍然好好地在那里向所有学生敞开怀抱。


高杨摸去他们教学楼隔着玻璃看了眼自己从前奋斗过的实验室,直观地感受到设备都被换了一批新的,抬脚刚要走的时候赶巧碰上正准备进实验室工作的曾经的教授。


教授还记得他,也记得他旁边的黄子弘凡,挨个拥抱了下又简单聊了几句就放他们走了。


出了教学楼,黄子弘凡才发现高杨好像眼眶有点点泛红,忙不迭地把男朋友拥进怀里安慰。


高杨埋在他肩头闷着声:“你说这有没有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见这个老师了?”


“没事儿,咱以后想见面了就过来见。”黄子弘凡说着安慰的话,心里却也知道隔了九千多公里,往后再见面的机会只会难不会容易。


他们十几个朋友一起住过的那栋宿舍楼的钥匙自然是早就被还回去了,俩人在大门口等了十几分钟,终于是等到一个学生开门出来,二话不说就溜了进去。


左瞧瞧右看看,地毯、墙壁、楼梯间,该在的一点没变,接着又摸着去111和242宿舍的门口。


黄子弘凡让高杨拿手机拍了张他和111宿舍大门的合影,颇有点得意地问男朋友:“你说我当时选这个宿舍是不是就是在立反flag啊?”


“怎么说?”高杨还不知道当年黄子弘凡选111宿舍的背后故事。


“害,我当时想着我们宿舍最好谁都不要谈恋爱,全部当单身狗最好。”黄子甩了甩头,“结果我一来就遇到了你。”


“行。你要是不情愿的话我这就走。”高杨作势要离开,被黄子弘凡一把拉回来拍了张自拍。


“那可不行,我舍不得你。”


又回到伦敦的时候他们遇上了一年一度的Pride in London*,这活动每年都举办,只是往年那时候高杨和黄子弘凡要么压根不在英国,要么根本不记得有这一回事。


高杨其实并不算是个爱凑热闹的,但是今天一反常态地起了个大早拉上黄子弘凡往人流量密集的地方去了,说是要占个好位子看游行。


他们在酒店附近的地铁站里看见今天的Service information留言板被贴上了七彩的纸条,下面写着“Here in London, you’re free to love whoever you want to love and be whoever you want to be.”**


黄子弘凡这次没有拦路人了,拉着高杨大大方方在留言板前拍了张自拍然后发去朋友圈,没有任何一位路人对他们投来异样或是不理解的眼光。


盛典在特拉法加广场被点燃,身边几乎每一个人的身上都能找到一点彩虹,图方便的就穿着件七彩的衣服或者直接举着个彩虹小旗子奋力挥舞,参与感更强一点的拿了颜料涂在脸上,还有人是举着自己的制作的横幅和小板子。


高杨看见七个似乎是约好了的人,一人身上穿着一件代表彩虹的某一个颜色的T恤,他凑去黄子弘凡耳朵边上叫他去看西方的葫芦娃,果不其然听到男朋友响彻天际的笑声。


反正这一天,什么都和彩虹相关。


黄子弘凡见高杨盯着别人身上披着的彩虹旗帜盯得目不转睛的,二话不说拉着高杨就在街边小店里买了一条给他披着。


小店老板看到他们两个牵着的手,很是善意地冲着他们笑。


他们看见七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人家举着七彩的气球站在人群里欢呼,也看见还不会走路的小宝宝被爸爸抱在怀里,身上穿着一件彩虹颜色的衣服。


高杨感觉到自己身后猛然响起一阵惊呼声的时候,他的右手正紧紧地攥着自己右侧口袋里的小盒子。


转头。


视线相对。


他年轻又成熟的恋人单膝跪地,眼眸里满是真诚。


高杨顾不得去看黄子弘凡手上拿的是什么,又或者,对他来说,黄子手上拿着什么都不重要了。


哪怕是路边随手摘下的一朵鲜花,哪怕是Oxford Circus奢侈品店里订做的昂贵戒指,哪怕是可口可乐的易拉罐拉环又或者是他衬衫上从上往下数的第二颗纽扣。


不管是其中的哪一种,他都一定会答应他。


“高杨。”单膝跪地的男人深呼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你愿不愿意和我结婚?”


游行还在进行,但是黄子弘凡却觉得周围的音乐声、说话声、还有在他身后响起的不知哪位游客说的“Bravo”的声音全都像潮水一样褪去。


在一片嘈杂里,他只能听见高杨渐渐急促的呼吸声。


黄子弘凡觉得自己的耳朵又能重新接收到别的声音的时候,是高杨的右膝盖骨叩响地面的时候。


他们举着不同款式不同牌子的两个戒指,面对面跪在彼此的面前。


这下他们周围是真的一片寂静了,偶尔有围观的群众想要讲话都被身边的朋友捂住了嘴。


有人在拍他们两个,黄子弘凡不介意,他知道他们并没有恶意。


他还在等高杨说话。


“黄子弘凡。”这是自他们在一起之后高杨第一次在除吵架之外的情况下喊他的全名,黄子甚至看见男朋友微微颤抖的手,“我本来准备了一大段说辞,我知道你爱我,但是同时又不可避免地担心你会不会拒绝我。你可能不知道今天早上换衣服的时候我是怎么躲着你把这个戒指放进我的口袋里面的。”


他说得有点语无伦次,讲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黄子弘凡跟着笑了一下,其实他今天早上也在做同样的事情。


高杨轻轻吐出一口气,然后说:“虽然看现在的情况我再问这句话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但是我还是想有一个该死的仪式感。所以,”他把那枚戒指递过去,“请问你愿不愿意和我结婚?”


“我愿意。”


这三个字像是一个开关,在被黄子弘凡说出口的一瞬间关闭了世界刚刚按下的静音键。


其实周围没有几个人懂他们两个所讲述的这门晦涩难学的语言,但是爱是不需要语言的。


成片成片的掌声从这对刚刚求婚成功的亚洲情侣的周围如水波一般散开来,渐渐扩散到这整条街道。


黄子弘凡和高杨把自己带过来的那枚戒指分别戴在对方的左手上,他们都知道不久之后这两枚戒指就会被替换成一对款式相同的结婚戒指,哪怕他们并不会拿到那纸证书。


高杨在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和欢呼声里吻上黄子弘凡的时候想,他们俩的这组照片不知道会在几天后被张超他们从互联网上搜罗到然后发去大群里。


不过那也不重要了。


现在他只要顾下眼前这一个亲吻就好。






END

*Pride in London:其实文中已经说得很明显了,想详细了解的朋友可以自己去查阅

**今年Pride in London的时候某个地铁站留言板上真实写下的一句话

终于!终于写到最终章了!因为这个系列收获很多朋友的喜欢,谢谢大家。

想要在最终章里写他们的日本集体旅游和小凡高的求婚是很早之前就有的想法,没想到最后写的时候仍然没有刹住车一不小心写了太多,大概是因为我真的很想展现在我的脑海里成天蹦哒着的这些可爱的男孩子们的故事。

我去泡日本温泉那一次真的是进了温泉池才被我朋友告知一点衣服都不能穿,然后很怂地拿着个毛巾进去了,虽然最后还是敞开自我放下毛巾(?),男士温泉池那边的状况并不是很了解,主要是不能深入想象,我怕我想了就不能播,所以写那一段的时候略过了好多细节原谅我。

那个关于“先结婚还是先度蜜月”的问题是我自己思考过很多次的,我的想法就是小高的想法,正好给了小情侣一个顺顺当当的机会互相求婚我很快乐。

如果有人读过我的北平无战事的话,应该能感觉到温泉酒店走廊里张超回头喊高杨和黄子弘凡那一段,其实对应了北平里面高杨在漫天大雪里回头叫张超跟上来,算是小彩蛋吧。不过这两个系列是在不同宇宙发生的,大家还是不要搞混了。

其实想写却还没有写的内容还有很多,比如说伦敦地铁的拥挤、狭小和没有信号,比如说英国留学生的秃头日常,比如说他们在温泉酒店里打保龄球,不过最后写完之后又读了一遍觉得这个系列好像到这里就刚刚好。

我能带给大家的关于他们的故事就到这里结束了,不过平行宇宙里的小高小黄还有他们的朋友们会继续走下去的。

谢谢看我这么长的碎碎念。

有缘下一个故事见。








1886

一些深夜感触

以前作为端碗等投喂的读者没有太深的体会,不明白为什么作者写着写着就不更了。后来认识了一些文手,发现其实大家真的很频繁地在产出各种鬼点子好主意。或许有些故事更新得很慢是因为三次很忙、遇到了瓶颈,但大多数,绝大多数,都是因为没有足够的反馈让作者有动力继续讲下去。

打个比方,聚会上,你激动地和朋友们分享一个有趣的见闻,讲到一半发现没有人在听,其他人要么玩手机要么吃东西。自然而然,你收了声,安静吃饭,不再将话题继续下去。直到有一个朋友开了口,你继续说呀我在听呢!你眼睛里熄灭的光又再次亮了。尽管只有一个人在听,那也要把话说完,但你最开始那种雀跃的心情已经大打折扣。

再打个比方,第一次和舍友一起吃饭那...

以前作为端碗等投喂的读者没有太深的体会,不明白为什么作者写着写着就不更了。后来认识了一些文手,发现其实大家真的很频繁地在产出各种鬼点子好主意。或许有些故事更新得很慢是因为三次很忙、遇到了瓶颈,但大多数,绝大多数,都是因为没有足够的反馈让作者有动力继续讲下去。

打个比方,聚会上,你激动地和朋友们分享一个有趣的见闻,讲到一半发现没有人在听,其他人要么玩手机要么吃东西。自然而然,你收了声,安静吃饭,不再将话题继续下去。直到有一个朋友开了口,你继续说呀我在听呢!你眼睛里熄灭的光又再次亮了。尽管只有一个人在听,那也要把话说完,但你最开始那种雀跃的心情已经大打折扣。

再打个比方,第一次和舍友一起吃饭那天,我忙活了一个下午,做了桌还不赖的晚餐。她吃得很香,赞不绝口,从此我们便成为了饭搭子,每次做饭给她吃都让我觉得很开心。只要她拉拉我的袖子说我饿了,我都会马上动力十足地坐起来说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做。

每个人喜好不同,有的人爱吃甜,有的人爱吃辣,有的菜比较咸,有的饭比较硬。但,如果遇到了一家好吃的餐厅,偶然发现了一道不错的菜很对你的胃口,那就不要吝啬你的好感,让这个厨师知道吧!

等到厨师垂头丧气地贴出餐厅倒闭的公告时,你说再多句“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做的菜,你不要走”也留不住厨师了。厨师也不会相信,因为ta找不到证据来帮你证明你说的话是真心的。

诚挚呼吁大家多给作者们反馈和互动。所有作者都在期待评论区,不管长短,不论早晚,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话。

作为一个读者我好希望我爱的作者们都能在讲故事的时候看到下面有很多亮晶晶的眼睛望着自己,在认真地倾听,在跟随情节的起伏动情。

方仙莫茗

【带娃群像】梅溪湖社区的摩(sha)登(diao)生活 10

27.


警察到底没白来,郑云龙死活找不到那倒霉催的钥匙。最后是警察叔叔给笑着给箝开了。


幸亏阿云嘎家小孩多,楼梯上各处都是防撞的护垫鞠红川这才没有摔伤。郑云龙怪不好意思的送鞠红川回家并且询问他要不要去医院时。


鞠红川摆了摆手说:“算了,我以前去拍风景时。在野景点比这摔的惨的也有。”说罢揉了揉自己脑袋后面的大包。“就是下回别叫我看孩子了,怕了怕了。”


郑云龙看得怪不好意思的,客气了一下说:“算哥哥欠你个人情。”


鞠红川也不客气:“一个不够。”


郑云龙咬着嘴皮道:“行,我替晰哥答应下来了。”...

27.

 

警察到底没白来,郑云龙死活找不到那倒霉催的钥匙。最后是警察叔叔给笑着给箝开了。

 

幸亏阿云嘎家小孩多,楼梯上各处都是防撞的护垫鞠红川这才没有摔伤。郑云龙怪不好意思的送鞠红川回家并且询问他要不要去医院时。

 

鞠红川摆了摆手说:“算了,我以前去拍风景时。在野景点比这摔的惨的也有。”说罢揉了揉自己脑袋后面的大包。“就是下回别叫我看孩子了,怕了怕了。”

 

郑云龙看得怪不好意思的,客气了一下说:“算哥哥欠你个人情。”

 

鞠红川也不客气:“一个不够。”

 

郑云龙咬着嘴皮道:“行,我替晰哥答应下来了。”

 

在另一个城市的王晰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怎么感觉背脊凉凉的。”

 

28.

 

郑棋元回家的时候,正好瞥见几个小萝卜头在厨房的地板上擦地。

 

白天事情他已经听郑云龙给他复述过了,心里还感叹了一下几个小孩子防范意识还挺强。

 

这事弄的几家大人都哭笑不得的,不知道该表扬还是该批评几个小孩。其实有居家的防范意识是件好事,但如果表扬的话他们不分青红皂白把川子弄得挺惨也是事实。怎么着都有点表扬不下去。

 

还是郑云龙冷着一张脸先指挥几个小萝卜头把战场给打扫了。徐均朔年纪比其他几个孩子都大点干得也格外认真。

 

“徐均朔,跟我上楼去。”郑棋元冲着蹲在厨房的尽心尽力擦着地板上油渍的徐均朔喊了一声。

 

徐均朔的背脊一僵认命的放下抹布跟着郑棋元上楼。

 

“徐均朔不会挨打吧?”蔡程昱有些担心的问向张超。

 

“应该不会。”张超回答。

 

“啊?你咋这么肯定咧?”

 

“毕竟脾气最爆的龙爹都没打我们,棋元舅舅那么漂亮他不会打徐均朔的。”

 

一旁的方书剑听了张超的回答,问了一句:“奥数班都这么教逻辑的吗?”

 

29.

 

徐均朔一边掐着自己的手指,一边怀着忐忑的心情跟着郑棋元上了3楼。

 

自从他俩搬进来了以后,三楼就彻底给收拾出来了。郑云龙他们一家基本上就在2楼活动,3楼就是郑棋元和徐均朔的地盘。

 

“你自己找个地方坐。”

“郑迪对不起。”

两个人同时出声。

 

郑棋元轻轻叹了口气,就如同他料想到的一样。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沙发示意徐均朔坐过来。

 

“徐均朔,我对你来说是什么?”带徐均朔坐定以后郑棋元问道。

 

“啊?”徐均朔被问地一懵。“监...监护人?”

 

“那是法律上的关系。”郑棋元一边打开了电视机顺便点开了主机游戏的界面。“我和你的关系,应该是比父子更轻松,比朋友更亲密,比家人更自由的关系。你可以没大没小的叫我郑迪,但你要意识到我是你成年之前会和你关系最亲密的那个人。所以,我希望你在我面前可以不要有负担,可以表达自己的喜恶和需求。”

 

“如果,你觉得我哪里做的让你不舒服你可以大声说出来,如果你觉得和郑云龙他们住在一起你不自在你也可以说,甚至你觉得我不想和我生活在一起我们也可以商量更适合...”

 

“我没有...”徐均朔打断了他的话。“我妈生病的时候问过我,愿不愿意和你生活。你是除了我妈以外,我最熟悉的人了。郑迪,我...我不想去孤儿院。也不想去什么其他陌生人的家里。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只是觉得...我没今天没照顾好弟弟们。”

 

郑棋元把游戏手柄递给了徐均朔,笑道:“没事,郑云龙也教训你们了。选个游戏我们俩打一局。”

 

“啊?”

 

“你不想玩游戏难道想下去继续擦地板啊?”

 

 

“不...不太好吧。那只有蔡蔡和张超他们了呀?”

 

“这是他们家,我们就是房客。”郑棋元笑道。“但是呢,等下装还是要装一下的。你就说被我教训了一顿。这样张超和蔡程昱心里也能平衡点。”

 

“啊...还能这样?”

 

“徐均朔趁着还能过六一儿童节做个孩子吧,懂事可以但不用太懂事。”郑棋元在游戏倒计时的系统下给了他一个Wink。

 

两人直到吃饭的时候才被叫下去,郑棋元神色如常依旧是老云家的漂亮舅舅。倒是徐均朔看见几个弟弟收拾残局满头大汗的他一个做哥哥的吹空调打游戏到现在有些不好意思。

 

惭愧的脸都红了,一顿饭的时间都尽力的低着自己的头。

 

蔡程昱自认为很小声地转头和张超说:“别看舅舅长得那么好看,他还是会教训徐均朔的.......”

 

徐均朔的脸更红了,郑棋元还是笑的挺慈祥的仿佛没听见。

 

郑云龙适时地说:“所以你们以后乖一点别惹你们舅舅生气,我小时候和你们舅舅打架就没赢过他。”

 

蔡程昱,张超,方书剑齐刷刷地看向郑棋元眼神里充满了害怕。

 

31.

 

时间:一年后 夏天

 

徐均朔 13岁;张超龚子棋10岁;蔡程昱9岁,方书剑高杨7岁,陆宇鹏5岁,蔡尧3岁,梁朋杰黄子弘凡2岁,石凯1岁

 

这个夏天对小区里的几家人家来说都迎来了他们孩子们人生中的重要时刻。

 

张超和龚子棋都迈入了两位数的人生,家长们都在他们耳边开始念叨是大孩子了。

 

方书剑和高杨就要念小学了,开始他们九年制义务教育的学习生涯。

 

徐均朔开学了就要升初一了正式迈入初中紧张的学业当中迎来人生中最紧张6年学习生涯的开端。

 

老余家的小石凯,也终于会走路了。

 

而梁朋杰和黄子弘凡终于在云家双亲坚持不懈的努力下,说服了托儿所的园长让他们和3岁的蔡尧一块念全日制的托儿班减轻了他们两个的压力。

 

阿云嘎和郑云龙的工作恢复了往日的繁忙不甚至可以说比以前更忙。一方面两人可以欣慰地说演出市场正在逐渐变好,另一方面对于家里那么多的孩子来说他们的确有点力不从心。

 

郑棋元和阿云嘎的剧团搞的有声有色,两个人一个抓版权,一个抓作品。渐渐也做出了名声渡过最难的那段日子,但随着阿云嘎每天应酬的人越来越多,黄子弘凡的词汇量也比同龄人的双胞胎哥哥多很多的环境下。实在不适合再把学习能力旺盛的学龄前儿童带在身边了。

 

虽然阿云嘎每次想骂人的时候都会捂住黄子弘凡的耳朵,但是当他看见黄子弘凡跟梁朋杰吵架先赌上对方的耳朵时他就知道这孩子是没法带了。

 

梁朋杰大多数时候是跟着郑云龙在各种排练厅又或者是剧场的后台渡过的,自小练就了不管音响开的多大声该睡还是睡的本领。这点真是随了郑云龙。

 

梁朋杰天生长得胖乎乎的又爱笑。整天收获一堆来自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的投喂,有时候也会跟着郑云龙一起演出,无论郑云龙演什么梁朋杰天生就好像能看懂一样,一两岁的小孩就能乖乖的坐在台侧等着郑云龙演出结束。然后第一时间收获来自爸爸带着汗味和各种化妆品气味的亲吻。梁朋杰也不嫌弃总是咯咯咯咯咯的笑。

 

但郑云龙的片约也越来越多,巡演的计划排到了外地他也总不能带着孩子出差吧;再说演到兴头的时候也总有顾不上的小孩的地方,上次梁朋杰就趁在其他人都不注意的时候要去爬台侧的衍架。吓得在台上的郑云龙唱岔好几个音还好剧组的工作人员眼疾手快给薅了下来才没出什么大事。

 

郑云龙和阿云嘎一商量还是决定死皮赖脸的一定要求托儿所收下他们这对双胞胎儿子。为此王晰还出了不少力,嗯他实在不想帮着带黄子弘凡和梁朋杰。

 

尤其是黄子弘凡,这小子太能折腾了,体力还好,小嘴叭叭叭的一下午都不带停的。看着黄子弘凡能闹腾的劲儿他都好久不和周深提再要一个孩子的事情了。

 

三个小孩上托儿所的第一天,阿云嘎和郑云龙早就嘱咐过托儿所千万别把黄子弘凡和梁朋杰放在一个班里。就他们俩平常在家里的表现,呆在一起不出两小时就会掐起来。不然他们也不用分开带孩子。

 

三个孩子在被各自的爸爸送到教室的时候表现的都好好的。甚至能挥手和自己的爸爸说再见和旁边同年龄哭闹的小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直到其他的小孩都安静下来开始接受了爸爸妈妈不在身边这个设定以后。黄子弘凡开始哭了起来,他小脑瓜里面的识别系统让他发现身边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他就不淡定了哭着喊:“凉碰接呢?锅锅呢?”

黄子弘凡那是普通小孩吗?黄子弘凡用尽全力哭起来那是不输蔡程昱的主儿。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教室都给黄子弘凡给带哭。

最后老师没有办法又把黄子弘凡给送回了他哥身边。

 

黄子弘凡看见了梁朋杰那熟悉的略带嫌弃的眼神这才逐渐安静下来。

 

蔡尧嘛,第一天的表现都很乖。直到李向哲接到了他,他才对着李向哲发问:“大哲叔叔我今天在哪呆了一天呀?哥哥和妈妈呢?”

 

李向哲看着蔡尧露出了惊奇的眼神,这孩子是才发现。自个在托儿所呆了一天吗?


TBC.



吾成

情敌的八卦(十七)

rps预警,消防员vs顶流歌星,情敌变情人梗,私设如山,全世界带感的梗都可能被我融!ooc还是不ooc看我心情!

  不正经立意:本想去扒一扒情敌的八卦,结果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正经立意:如果你注定走向火光,我将永远凝视你去的方向。

  ——————————————————————

  

  张哲瀚的音乐会在无数的欢呼、惊喜与感动中圆满结束,有关于这场音乐会的消息,一夜之间有6个词条冲上了热搜,其中就有张哲瀚和龚俊的那个拥抱。

  

  #张哲瀚拥抱男粉丝#

  

  【今晚张哲瀚在音乐会上拥抱超帅气男粉丝,画面绝美~kswl】

  

  众多营销号联动,配上九宫格的...

rps预警,消防员vs顶流歌星,情敌变情人梗,私设如山,全世界带感的梗都可能被我融!ooc还是不ooc看我心情!

  不正经立意:本想去扒一扒情敌的八卦,结果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正经立意:如果你注定走向火光,我将永远凝视你去的方向。

  ——————————————————————

  

  张哲瀚的音乐会在无数的欢呼、惊喜与感动中圆满结束,有关于这场音乐会的消息,一夜之间有6个词条冲上了热搜,其中就有张哲瀚和龚俊的那个拥抱。

  

  #张哲瀚拥抱男粉丝#

  

  【今晚张哲瀚在音乐会上拥抱超帅气男粉丝,画面绝美~kswl】

  

  众多营销号联动,配上九宫格的现场美图,他们的拥抱几乎被360度无死角全记录。

  

  【男粉长这么帅???谁不说一句跟zzh好配!】

  

  【我滴个神啊!你确定这不是韩剧里8个机位的名场面?】

  

  【这都不嗑,嗑什么?有太太在吗?我铅笔、钢笔、圆珠笔都给你准备好了!】

  

  【趁粉丝来控评前,我赶紧嘶溜两口。】

  

  回复此评论【能不能说点吉祥话???待会真来了!看吧……真来了。。】

  

  【这只是音乐会的hug time环节哦~张哲瀚人美心善,超级宠粉,正能量满满,音乐会不仅全场赠票,个人还为贫困学子捐助50万元💕】

  

  【这只是音乐会的hug time环节哦~张哲瀚人美心善,超级宠粉,正能量满满,音乐会不仅全场赠票,个人还为贫困学子捐助50万元💕】

  

  【这只是音乐会的hug time环节哦~张哲瀚人美心善,超级宠粉,正能量满满,音乐会不仅全场赠票,个人还为贫困学子捐助50万元💕】

  

  ……

  

  【来了来了……又来了!但就算天王老子来了,就算我躺棺材里了,就算我的棺材板儿已经钉上了,我也要掀开棺材板儿,发出腐朽的呐喊:这cp我嗑了!】

  

  【傻的人还在控评,而聪明的人已经嗑拉了。】

  

  【就没有人就扒一扒那个帅哥是谁吗?我想去鸡鸣寺替他和张哲瀚求个姻缘。】

  

  【虽然无人在意,但是就没人注意到这帅哥坐的是五排十一座吗?那是张哲瀚的生日,我记得没错的话,他之前所有的演唱会这个座位都是空着的。】

  

  回复此评论【???好人,移步扒组开个帖吧!祖国和吃瓜群众都需要你!】

  

  【纯路人,大家都散了吧,这明显是搞噱头而已。】

  

  与此同时,演出结束,正在后台休息的张哲瀚收到了张苏的狂轰滥炸,看着不断跳出的微信消息,张哲瀚扶了扶额,点开。

  

  “张哲瀚!龚俊怎么会去你的音乐会?”

  

  “你不是告诉我没票了吗?”

  

  “你俩什么时候又搅和在一起了?”

  

  “卧槽,张哲瀚,你有异性没……不对,你有同性没人性!”

  

  ……

  

  张哲瀚粗略浏览下来,然后回复了七个大字:“忙着呢,没空理你。”

  

  张苏:“你是不是把最后一张票给龚俊了?我不是你最爱的大兄弟了对不对?”

  

  张哲瀚:“恭喜你回答正确。”

  

  张苏……受到一万点伤害的张苏,发出了最后的大招,张哲瀚大学同学群聊天截图。

  

  “龚俊去看张哲瀚的音乐会了???他俩还拥抱了?”

  

  “刚从热搜回来,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

  

  图片

  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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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心里原因在作怪吗?我怎么觉得他俩表面在拥抱,实际上是想掐死对方呢!”

  

  “不瞒你说,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我看了一下,他俩拥抱的时候,张哲瀚还故意拍了一下龚俊的背,他不会是以为这样就可以让龚俊内伤吧?”

  

  “而且他俩还低声说了什么,我觉得大概率是在放狠话。”

  

  “最主要的是他们脸上虽然都面带笑容,但皮笑肉不笑,典型的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没错!”

  

  “没错!”

  

  “没错!”

  

  ……

  

  张哲瀚咬了咬后槽牙,他现在心里真的有点mmp……爱一个人好难!好难!老子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竟然没人信?还有,老子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龚俊怎么还不来跟我告白???

  

  不久,拍摄后台花絮的小助理拿着摄像机过来,围着张哲瀚360度转了一圈。

  

  “张老师,今天音乐会开心吗?”

  

  张哲瀚扯了扯嘴角:“开心。”

  

  “我们今天的主题是感恩,传递爱,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你爱的人做点什么呢?”

  

  张哲瀚再次扯了扯嘴角:“我希望我爱的人为我做点什么。”

  

  就在这时,龚俊正好打开了休息室的门,与张哲瀚的视线在空气中相撞,小助理暗叫不好,连忙掐断了摄像机,退了出去。

  

  沉默无声地看着彼此,张哲瀚的视线又落到龚俊的肩膀上,他指了指那张贴纸问:“那是什么?”

  

  “是你。”龚俊回答,他眼中的光泽弥漫着太多内容,沉默片刻后,他问,“瀚……瀚瀚,你想不想去兜风?”

  

  第一次,他没有叫他的全名,甚至不是哲瀚,他叫他瀚瀚,一个鲜少被人叫出口的称呼,张哲瀚知道,他想要的一切都即将来临。

  

  “想。”张哲瀚露出了一个最愉悦的微笑。

  

  因为此刻无论是场馆外,还是地下车库,都围绕着大批粉丝,如果张哲瀚和龚俊一起出去,那无疑又是一个爆炸头条,既然无法金蝉脱壳,两人便决定来个灯下黑,兜风的地点选择了场馆顶楼的天台。

  

  说兜风,那冬日的寒风便一点也不客气,刚踏上天台,一阵冷风刮过张哲瀚的侧脸,就让他下意识地裹紧了外套,幸好上来之前他机智的给自己套了个羽绒服,要不然就算是爱情这把火,也得被这“嗖嗖”的寒风吹灭了。

  

  反观只穿了一件大衣的龚俊,倒是比裹成粽子的张哲瀚还要淡定许多,他靠在围栏边,就连手指都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仿佛吹在他身上的不是冬日凛冽的寒风,而是和煦的春风在轻抚他的脸庞。

  

  张哲瀚不由得心惊,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才能够把一个人锻炼成这个模样?

  

  “你冷不冷?”张哲瀚问。

  

  “不冷。”

  

  张哲瀚走到正对龚俊的台阶坐下,他的眸光比天上若隐若现的月亮要明亮许多,他深深望着龚俊的眼底,说:“你应该说冷,这样我就会说冷的话,你可以抱着我。”

  

  龚俊立刻怔住,表情仿佛在他的脸上凝固,他的嘴巴张了又合上,合了又张开,最后他问:“我可不可以重新回答刚才的问题?”

  

  “不能,”张哲瀚失笑,明动而狡黠,故意逗趣说,“我的拥抱价值60万,你知道的。”

  

  “那我给你60万行不行?”

  

  张哲瀚惊讶:“这么有钱?60万说给就给。”

  

  无论是作为军人,还是作为消防员,虽然都是无比受人尊敬的职业,待遇肯定不会太差,不过也绝对不是什么高薪职业,60万对于张哲瀚而言,甚至都不需要他完整地唱完一首歌,可是于这个世界上大部分做着平凡工作的人们,那是需要经年劳作,省吃俭用才能凑齐的房子首付。

  

  这世界的确是不公平的,有代表着参差的金字塔存在,塔尖高高在上,被所有人仰望,可是下面的塔身才是金字塔的主要构成部分,塔尖没了,金字塔依然屹立稳固,若是塔身被凿穿,金字塔便会轰然倒塌。

  

  所以这个世界不公平也公平,一个平凡人似乎无足轻重,但当千万平凡人一起在尘埃中绽放生长,那便是这个世界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张哲瀚是不平凡的,但他从心里爱着、敬着平凡。

  

  “没有太多钱,但60万还是有的,这些年七七八八攒下来的。”龚俊回答得很诚挚。

  

  “那你说给我就给我了?就为了换一个拥抱?”

  

  “我觉得值得。”

  

  我能给你的或许对你而言微不足道,但一定是我的全部。

  

  眼神的交汇,深深浅浅的心事就像是漫出河岸的水,把张哲瀚的心一点一点浸得潮湿,张哲瀚觉得爱一个人的时,或许不是蝴蝶在纷飞的时刻,而是蝴蝶落在花芯之上,尽情吮吸甘甜的瞬间,就像此刻,张哲瀚觉得自己吸到了那一口最甜的蜜,因为有一个人说他值得。

  

  龚俊说休假来北京是为了一件重要的事,可是7天即将过去,在这些日子里,龚俊似乎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陪伴张哲瀚,一日三餐从不缺席,如果张哲瀚空闲时,那龚俊便陪着他做他想做的事,如果张哲瀚忙碌,那龚俊就会跟在他身后,就像如影随形的影子,默默注视他的一切。

  

  龚俊会拿捏好一切分寸,去关心、包容张哲瀚,虽然他会强迫张哲瀚喝难喝的鲜牛奶,吃不喜欢的胡萝卜,可是此刻,张哲瀚知道他愿意的,他愿意听龚俊的话,喝许多鲜牛奶,吃许多胡萝卜。

  

  张哲瀚觉得自己的眼睛被寒风吹得有些干涩,他的声音也在风中颤抖,他问龚俊:“你来北京是因为我吗?”

  

  然后张哲瀚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案:“是。”

  

  “那你怎么还不跟我告白?”

  

  视线相触,那一瞬间,龚俊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仿佛变成了大学时那个为了给张哲瀚一瓶可乐,就偷偷将所有矿泉水提前分发出去的大男生,只为了最后有机会、有借口将手中的冰镇可乐递出手,换那人一句平淡的谢谢。

  

  “我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龚俊最终只能给出这个理由。

  

  “我觉得现在就挺合适的,”张哲瀚起身走到龚俊面前,他说,“你快告白吧,因为我等不及想要答应了。”

  

  ——————————————————————

  我爱你,即便许多人不相信。

  

  【感谢昨天打赏这篇文的朋友:

  耶啵耶比、xiyizhien、没吃药萌萌哒、风铃、。 。 。 。 。、豌豆豆、静静很安静、喜欢徐超、摇不醒的铃、一夜莫寒、夏日会在晚餐后】

岁岁摇铃

【浪浪钉】虽然他送了我玫瑰花

*rps沙雕文学

*演唱会直播翻车预警

*私设在一起未公开,先给小雨道个歉

五月的福州还没彻底入夏就已经热得让人恶心。

张哲瀚上个月刚发布了新专辑《暗涌》,今天在福州举办首唱会,这个号称全国十大火炉之一的城市不负众望地把跑来跑去的小雨热得连吃了三根冰棍,劈头盖脸直上35摄氏度的高温把整个演唱会场地变成了一个像妖怪用来蒸猪八戒的蒸笼。

休息室的冷气打得很足,经纪人仿佛慈禧一样四平八稳地端坐在沙发上看着正在做造型的张哲瀚,脸上是一股母凭子贵的嘚瑟劲。

她撑着头叹了一口气,婊婊地说:“好可惜哦张老师,某人又来不了你的演唱会了呢。”

张哲瀚正在画眼线,化妆师听他深吸了一口气生怕他这个暴脾...

*rps沙雕文学

*演唱会直播翻车预警

*私设在一起未公开,先给小雨道个歉

五月的福州还没彻底入夏就已经热得让人恶心。

张哲瀚上个月刚发布了新专辑《暗涌》,今天在福州举办首唱会,这个号称全国十大火炉之一的城市不负众望地把跑来跑去的小雨热得连吃了三根冰棍,劈头盖脸直上35摄氏度的高温把整个演唱会场地变成了一个像妖怪用来蒸猪八戒的蒸笼。

休息室的冷气打得很足,经纪人仿佛慈禧一样四平八稳地端坐在沙发上看着正在做造型的张哲瀚,脸上是一股母凭子贵的嘚瑟劲。

她撑着头叹了一口气,婊婊地说:“好可惜哦张老师,某人又来不了你的演唱会了呢。”

张哲瀚正在画眼线,化妆师听他深吸了一口气生怕他这个暴脾气蹿起来,扶着他肩膀的手都有点颤抖,小声说:“冷静啊张老师冷静啊。”

张哲瀚假模假样地露出了一个微笑:“是的呢姐,所以一周前某人为了补偿还特意请假两天飞来陪我呢。”

经纪人婊里婊气的面具“咔嚓”地裂开一道缝,不屈不挠:“人家鸽了你两次呢。”

张哲瀚一脸镇定:“人家送了两次花篮呢,999朵,我一会拍个照发微博。”

“张哲瀚你大爷......”

经纪人刚准备起来跟张哲瀚拼个你死我活,一早上忙的不见人影的小雨从张苏手里抢了直播的活,这会正扛了个摄像机走进来——且嘴里叼着一根已经嗦得干干净净的木棍。

见到休息室里剑拔弩张的场景他已经见怪不怪,随手放下了摄像机,经纪人凑过来看了一眼:“开播了?”

弹幕刷得很热情:“姐姐好!”

“姐姐今天真漂亮!”

“姐姐越来越年轻了,我们老婆在哪呢?”

“姐姐快让我看看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老婆!”

“姐姐今天某龚姓艺人来现场了吗?”

“cpf能不能走了?”

“谢邀勿cue,人在上海拍戏。”

.........

看到这个“龚姓艺人”经纪人冷笑一声刚想说点什么,手机响了,她走到边上去刚接通,那头就传来龚俊经纪人火急火燎的声音:“龚俊跑了。”

“你说啥?!”经纪人的声音一下拔高了八个度,转头恶狠狠地瞪了张哲瀚一眼,张哲瀚无端被瞪,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在旁边旁听的小雨默默地从包里摸出了一瓶安神补脑液。

张哲瀚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的衬衫,衬得他皮肤有一种冰晶般的质感,像山顶上那层皓白新雪。他嘴唇还没来得及涂口红,有一种微妙而诱人的苍白。

他见小雨扛着摄像机过来,迅速地收起了正在斗地主的手机,笑着冲镜头打了个招呼:“大家好。”

弹幕马上就疯了: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老婆美貌杀我!!!!”

“我他妈直接下跪求婚!”

“这是什么出逃白雪公主,这脸在古代可以换边疆300年和平了!”

“宝你是因为恐高下凡的吗宝?”

“老婆衬衫扣子扣这么高干嘛,有什么是我直播间榜一不能看的!”

........

弹幕还没来得及吹完彩虹屁,那头的经纪人接完电话脸色像刚吃了一个小孩,她示意小雨先关了直播,大步过来摸走了小雨手里的安神补脑液,啜了一口,还没开始痛骂张哲瀚就先皱了皱眉:“你是不是买到假的了,味道怪怪的。”

自从得知了张哲瀚和龚俊搞在一起以后,工作室的安神补脑液都是批发买,小雨非常无辜:“不会吧,我是药店买的哎。”

经纪人:“我的喝起来比较甜。”

小雨:“你是淘宝买的?”

经纪人:“?”

张哲瀚听不下去这种弱智对话,重新摸出手机开始斗地主,徒留弹幕百万观众对脸懵逼:“为啥黑屏了?”

“为啥还有声音?”

“小雨不知道关了开关只是关了画面?”

“小雨年纪轻轻喝起了安神补脑液?”

“主要喝了也没补上什么脑?”

“刚进来,什么情况,怎么都在打问号?蓝猫淘气三千问的直播间?”

“神他妈淘宝买的我笑得想死”

.........

经纪人被这俩活宝气得脑子发懵,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走了,关上门之后把小雨往门口一按:“你就给我站这,防火防盗防龚俊!”

小雨往有空调的方向伸去一缕呼吸:“可以进去吗?”

“进去我还要你防个屁啊山炮!”经纪人骂完冷笑了一声:“我去找找这个狗崽子躲哪去了。”

待她走后一分钟,楼梯口狗狗祟祟地探出了一个头,小雨东张西望了一会朝来人小幅度地挥了挥手:“走了走了。”

前几天拼命赶进度终于在剧组请到了假并且瞒天过海如愿出现在老婆演唱会后台的龚俊手上捧着一束玫瑰从楼梯间小心翼翼地走过来,两个人神秘得好像地下党接头。

小雨悄悄地打开了化妆间的门,深深呼吸了一口迎面而来的冷气。

啊,这电费的芬芳。

龚俊感激地朝他点了点头,两人走进去的时候,张哲瀚正背对着他们在整理衣服,造型师正在他面前愁眉苦脸,见他身后龚俊过来忍不住抱怨:“龚老师,我求你俩做点人事吧。”

弹幕本来看不到画面只听得到声响,已经百无聊赖,突然听到这么一句,人一下就直了:

“啥龚老师?我想的那个龚老师?”

“做什么事?展开说说?”

“龚俊你不拍戏?落跑甜心?”

“这什么语气,你们工作室联姻了是吗?”

........

紧接着就是龚俊那标志性的低音炮:“怎么了老师,我们张老师今天很好看嘛。”

他穿了一件Code Me的白色T恤,恰好在一年前的今天,这件衣服在微博上被当代福尔摩斯cpf扒出来过当月销量两件且同一人付款。张哲瀚听到他的声音转过头,眼睛一下就亮了,他看龚俊捧着花一脸傻样就忍不住想逗他:“哎呀这不龚老师吗,哪阵风把我们龚老师吹来了。”

“我错了张老师。”龚俊之前不知道能不能来,不敢把话说太死,先送了花哄他,这会嘿嘿地凑过去蹭他:“不是之前给你送了花篮嘛,你看我还特意又买了一束玫瑰花,好不好看。”

张哲瀚被他成功逗笑:“傻样。”

龚俊快一周没见他,心里痒痒的想他想得厉害,装模作样地绕到他身前问造型师:“这衣服挺好的啊怎么了老师?”

造型师翻了个白眼:“自己摸。”

龚俊本质上还是只纯情小狗,在外人面前这么直接一下就红了耳朵,险些把小雨撞个趔趄:“不,不太好吧,张老师一会还要上台呢。”

造型师:“......他穿了两件。”

龚俊缓缓挑眉,张哲瀚最是怕热,之前夏天拍戏拍完一条经常走着走着就脱光了,每次都吓得龚俊飞速赶过来给他裹衣服。

张哲瀚看他这个表情,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把刚刚系得严严实实的扣子三下五除二就解开了,里面赫然是龚俊那件白色T恤的同款。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龚俊简直被他可爱到失语,用全身的自制力控制住自己不抱他,眼里温柔都快溢出来了:“特别惊喜,我们张老师最好了。”

造型师:那我走?

相对之下小雨就显得淡定了很多,这样的场面见得多了,只要他俩不亲在一起都不值一提,他安详地坐在沙发上,拿着一瓶补脑液在喝,显得特别地特别。

张苏推门进来的时候张哲瀚正脱了那件T恤在穿衬衫,龚俊见他推门进来下意识就挡住了张哲瀚,张苏是见识过大世面的,“......”了一下非常自然地问:“附近有家古茗,你们要喝什么?”

造型师:“我要绿茶奶盖。”

张哲瀚:“我要杨枝甘露。”

龚俊盯着张哲瀚:“我要啵啵。”

小雨:“......我要离开。”

龚俊回神:“不是,我意思是......我要那个芋泥波波奶茶。”

张苏:“......好的。”

他弯腰拿起沙发旁边的摄像机,刚准备打开,化妆间的门被轰然打开,龚俊看着经纪人那能止小儿夜啼的脸色,吓了一跳赶紧躲到了张哲瀚背后,经纪人见失去目标,目光如电地看向旁边桌上突然出现的玫瑰花。

张哲瀚:“呃......虽然他送了我玫瑰花......”

小雨情不自禁:“但是你真的睡过他。”

龚俊:“?”

张哲瀚:“?”

经纪人:“?”

张苏默默地举起摄像机:“这玩意,没关。”

弹幕已经刷疯了:

“hello?摸哪里?让我摸摸?”

“他妈的当场出柜?不懂就问现在内娱玩这么大?”

“惊喜什么?里面穿了付费才能看的那种衣服?”

“为什么穿两件?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

“粉随蒸煮,hs在吗?出来结婚?”

“啵啵什么?加上主谓宾说清楚好吗?Gjxm你搁这做语文填空题?”

“我是古茗店长,为了庆祝你俩公开今天免单就当随份子了,兄弟们说我做的对吗?”

“开下摄像头好吗?是不是玩不起?什么是我十家视频APP会员不能看的?”

“lld国服第一甄姬还有不知道的吗?”

.........

“虽然他送了我玫瑰花,但是我真的睡过他?”

“不懂就问,这就是好兄弟吗?”

“你还记得这是你的演唱会吗宝?”

“怎么睡的?朋友,绝症,懂?”

“姜云升:我算过”

“姜云升respect”

.........

一片死寂中,经纪人颤抖着手打开微博,几条热搜明晃晃地挂在榜上:

#龚俊 张哲瀚

#龚俊说要啵啵

#张哲瀚演唱会直播官宣

#虽然他送了我玫瑰花

#姜云升 瑞思拜

当天晚上的演唱会热度直接冲上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张哲瀚在演唱完所有歌曲以后,大家都以为这次的直播事故也要含糊过去的时候,全场的灯光忽然灭了,只有一束灯光照在他身上,他拿着话筒,台下的粉丝已经预感到了什么,猛地躁动起来,有些粉丝已经捂着脸小声地抽泣了起来。

张哲瀚深吸一口气,手有点抖:“今天的直播事故大家应该都看到或者听到了。”

台下粉丝已经开始喊了,张哲瀚打了个手势示意她们安静:“是的,就是你们想的那样,我跟龚俊,龚老师,已经在一起两年了。”

“我在山河令的演唱会上,曾经跟他说过我永远都在,今天在我的演唱会上,我想再郑重地说一遍。”

“我喜欢他,我想永远都跟他在一起。”

龚俊从台后走出来,一束追光打在他身上,张哲瀚转头笑着看他,台下千千万万的人,他们眼里却仿佛只有彼此。

龚俊手抖得几乎拿不稳话筒,他的眼圈通红,坚定地握住了张哲瀚伸过来的手:“我也想永远跟你在一起。”

台下一群粉丝已经哭懵了,小雨感慨万分地看着台上,转头发现身边刚刚还气得脸黑如墨的经纪人正拿着纸巾擦眼泪,哭得眼睛红肿,忍不住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哎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拦不住的。”

“他妈的你别以为现在说两句屁话你就不用死了!我他妈活撕了你!”

“......姐来瓶安神补脑液?淘宝买的。”

“……?”

 

End.

酥糖西米露Sugeria

【哲凡】机器人

解压沙雕之迫害蔡尧篇。

主哲凡,副彩虹山楂。


“机器人?”贾凡不屑地轻笑了一声,“现在诈骗广告还紧跟科技步伐了呢?”

贾凡放下了手机,深吸了一口气。

“我,贾凡,当代五好青年,互联网巨头公司高素质人才,百分百的科技爱好者,”贾凡攥紧了拳头,“绝不会受这种打着高科技噱头的稀奇古怪的宣传的蒙骗!”


“请问需要点什么?”李向哲朝来人微微颔首,“先生?”

“呃……”贾凡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我在你们这里……”

“哦是您下了订单是吗?我们公司的机器人都是可以根据您的需求定制的。”李向哲还是第一次见来买个东西扭捏成这样的顾客,没忍住多打量了贾凡几眼,“请问您有对您订购的...

解压沙雕之迫害蔡尧篇。

主哲凡,副彩虹山楂。



“机器人?”贾凡不屑地轻笑了一声,“现在诈骗广告还紧跟科技步伐了呢?”

贾凡放下了手机,深吸了一口气。

“我,贾凡,当代五好青年,互联网巨头公司高素质人才,百分百的科技爱好者,”贾凡攥紧了拳头,“绝不会受这种打着高科技噱头的稀奇古怪的宣传的蒙骗!”


“请问需要点什么?”李向哲朝来人微微颔首,“先生?”

“呃……”贾凡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我在你们这里……”

“哦是您下了订单是吗?我们公司的机器人都是可以根据您的需求定制的。”李向哲还是第一次见来买个东西扭捏成这样的顾客,没忍住多打量了贾凡几眼,“请问您有对您订购的机器人有什么要求呢?”

“什么要求都可以吗?”贾凡飞快地扫了一眼李向哲,暗暗咽了咽口水,“八块腹肌,高大威猛,任劳任怨,长得好看。”


李向哲眉头皱了起来,抄着手慢慢后仰进了舒适的电脑椅里,欲言又止地打量着贾凡。

“你们不是说什么样都可以定制吗?”贾凡底气显然硬了起来,“做不出来算你们违约哦!”

李向哲面露难色地挠了挠头。

“我提的要求也不高吧?”贾凡一屁股在李向哲对面坐下,暗舒了一口气。把责任甩给对面,掌握了主动权,就不会被骗了吧。贾凡努力按下微微上扬的嘴角,甚至开始有些小得瑟:“照着你的样子就可以啊,做不出来你来给我当机器人呗?”


“先生您讲点道理吧。”李向哲好气又好笑,“您订购的只是一个一千多块钱的扫地机器人啊。”


贾凡:……

贾凡:我不管。


要搁平时,保安早在十分钟前就进来了。但今天,不知道是阳光正好,还是微风轻拂,李向哲莫名的有心情。

李向哲眼睛里的笑意顺着贾凡的每一寸皮肤蔓延开来:“好的先生,您的要求我们会尽力满足,定制完成后会为您配送上门。”

“好……好的?”贾凡万万没想到这么蛮不讲理的胡搅蛮缠能让李向哲一口答应下来,这越发让他认定了这是个骗子公司,“达……达不到要求我退货哦。”

“没问题先生。”李向哲笑眯眯地,“那能请您留一下您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吗?”

“不用不用!我到时候来自取!”贾凡慌忙摆了摆手,起身就走。地址可是私密信息,不能随便告诉陌生人。贾凡重重的在心里对自己点了点头。


李向哲望着贾凡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弯了弯嘴角。


“怎么了巧儿?”

刘彬濠拎着大包小包回家的时候,蔡尧正咬着牙往手里的照片上戳着什么。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工程师。”蔡尧缓缓举起手里的螺丝刀,“哥这么狗合适吗?”


“对了你怎么样了彬彬?医生怎么说?”

“我没事啊,本来就是小感冒而已,是你们一个个大惊小怪非要我去医院看看。”刘彬濠从蔡尧手里把可怜的照片救下来同情地抚了抚,“哲哥怎么得罪你了?”

“什么竟然不是怀孕了吗好失望。”蔡尧放下了手里的工具,愁眉苦脸地托着腮,“哲哥就去店里替了你一天,就接了个大单子。”

刘彬濠惊喜地两眼放光:“哲哥这么厉害?什么单子呀?”

“改造一个扫地机器人。”蔡尧叹着气摇了摇头,“太难了。”


李向哲看着蔡尧送过来的成品,脸慢慢地黑了下来。

“有什么问题吗哥?”蔡尧指了指身边的机器人,“一米八零,身强体壮,宇宙最帅。”

“巧儿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李向哲看了看蔡尧,又看了看跟蔡尧仿佛照镜子一般的机器人,忍不住皱着眉头推进了店里的杂物间,“你还是留着卖给彬彬吧。”


门就在此时被推开了一条缝。

“请问……”按捺了好多天还是按捺不住自己好奇和求知欲的贾凡同学探了个头进来,“请问我定……”

“哇!”贾凡两眼发亮,一个健步冲了进来抓住蔡尧的手,“你们的机器人真的可以做到这么逼真的啊?这也太厉害了吧?”贾凡伸手用力捏了捏蔡尧的脸,惊喜地止不住发出感慨:“这手感!仿生学也做的这么好!”


“我 不 是 机 器 人。”蔡尧转了转脑袋,朝向贾凡,“你 认 错 了。”

“哇,这个没有灵魂的声音也太……”贾凡的感叹还没出口,被李向哲一把拉开了。

“这是我们公司机器人的失败品,不好不好。”李向哲一本正经地把蔡尧推远了些,“他又笨,又爱撒谎,老说自己一米八零,煮米饭连锅都不带,不好用不好用。”


“这次就算我们研发失败了。”

“我没……”李向哲一把捂住了蔡尧的嘴,笑眯眯地看着贾凡:“按照之前您提出的要求,你应该带我回家了。”



小彩蛋1:

“杉杉你也稍微看一下我好不好?”蔡尧委屈地在沙发上抱着腿窝成一个团子,“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刘彬濠回过头,皱着眉上下打量了蔡尧一圈:“你扫地也能扫这么好吗?”


小彩蛋2:

贾凡窝在床头,眼泪从发红的眼角滑落下来。

“我就说你们就是骗子公司。”贾凡咬着被角,声音还在微微颤抖,“你答应你会轻一点的,骗子。”

阿荷

心怀不轨 14(完)

半现背文学

权超/棋昱


summary:我对你的感情是心怀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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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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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超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如约而至在黄梅雨季的尾巴来到金圣权的音乐会,成为对方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演唱嘉宾。台下坐满了他们彼此的粉丝,张超在等待上台的过程中悄悄站在后台看了一会儿,然后金圣权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怀抱也随之而来。


“…超儿…”


梦醒了。张超迷糊地跟着应了一声,觉得眼皮沉沉的,抱着自己的某人体温偏高不说还挺缠人,话都说不清楚就哼哼唧唧地贴了过来。张超自己没睁开眼便被人搂了满怀,金圣权把脸埋在他颈窝里蹭了蹭。

小张总皮肤嫩,细小的胡渣...

半现背文学

权超/棋昱


summary:我对你的感情是心怀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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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

 

张超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如约而至在黄梅雨季的尾巴来到金圣权的音乐会,成为对方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演唱嘉宾。台下坐满了他们彼此的粉丝,张超在等待上台的过程中悄悄站在后台看了一会儿,然后金圣权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怀抱也随之而来。

 

“…超儿…”

 

梦醒了。张超迷糊地跟着应了一声,觉得眼皮沉沉的,抱着自己的某人体温偏高不说还挺缠人,话都说不清楚就哼哼唧唧地贴了过来。张超自己没睁开眼便被人搂了满怀,金圣权把脸埋在他颈窝里蹭了蹭。

小张总皮肤嫩,细小的胡渣刮蹭弄得他十分不舒服,于是在金圣权伸手去捞床头手机的时候张超彻底清醒了过来。

“几点了?”“你做噩梦了?”

两个人的声音重叠到一起,张超的哈欠被金圣权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给硬生生憋回去。

鸠占鹊巢的大少爷伸手过来抱他,整个人跟被抽了骨头似的一沾上张超的肩膀就把下巴搁那儿了。金圣权显然对于他俩的关系进展适应良好,甚至良好到张超都有点发毛。

“你说梦话了宝贝儿……”金圣权声音里还带着点困倦,但捏着人手指把玩的动作倒是无师自通的熟练,他慢吞吞地问张超:“但我没听清你说什么,只是觉得你好像不太高兴。”

张超努力回忆了一下,记起来自己做梦梦到上半年放金圣权鸽子那事儿,再开口时未免有些心虚。

“不是很重要的东西……哎你松手。”张超说完就想开溜,结果被金圣权牢牢地锁在怀里。

这还不算完,说了几句话后金公子也有些清醒了,声音懒懒地拖长问张超想去哪里。金圣权的私下说话总是又慢又柔,像是一点点逼着人到墙角然后退无可退,张超平时就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现在,纠结了半天觉得过去这么久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反正一切都过去了。

 

“就,你个音那次。”

张超不太自在地咳嗽了一声:“我不是病了没来吗……”

金圣权哼哼两声说是,我给你记着呢。

张超又诡异地停顿了几秒,然后才说:“其实我那时候在朋友圈看到你跟……他们吃饭,然后底下有人评论问起你。”

“那会儿我才知道是我理解错了,你当时对我不是那种,那种喜欢。”

金圣权沉默了一会儿,意识过来张超说的是什么事情。

那时候他人还在北京,跟几家制作方来回谈接下来可能要合作的几部音乐剧。只是既然是合作免不了吃饭,金圣权注重礼节,次次都收拾得可以出门见人才前去赴约,而偏偏对方也大多是时尚精致的都市白领……两边约下地方吃饭见面,金圣权本身就是个会体贴人的性子,次数多了就容易给人一种错觉。

错觉他那双情深意重的眼底真的是有自己。

不得不说是惹过一些麻烦,但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抛出的橄榄枝有去无回便该知道大少爷不过是看着浪荡,实际上家教森严未作他想。于是朋友圈里的调侃金圣权本人从没放在心上,哪怕那些男男女女里真的有几个对他伸过手,他也是客客气气地拒了,转而把话题转向其他地方。

所以他没想过张超会是因为看见这个。

金圣权清醒后负罪感又回笼了,抱着张超不肯撒手,嘴唇贴在对方耳根附近轻声喊他:“bab……”

他想解释,又觉得无从下口,而张超看上去也不是想管他要个解释的样子。

“我都说过去了你非得要问……”

张超对着天花板叹了口气,干巴巴的把剩下的重点一次性说完。

“所以其实我想说的是,我那次生病是因为看见那条消息后心情很不爽大半夜通宵把自己作的,然后那会儿不是刚好赶上隔离吗,我就想说干脆我不来了,懒得见你,我嫌你烦。”

“……”

“听完了?听完我刷牙去了。”

金圣权万万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这么狗血,他憋了半天委屈巴拉地噢一声,张超倒是说完心情都放松不少,扒开腰上爪子掀了被子下床,踩着拖鞋踢踢踏踏地进浴室愣是把背影走出一股六亲不认的渣男风。

金圣权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又直挺挺地倒进床铺里。

过了几分钟门铃响了,张超还在刷牙,电动牙刷呜呜的动静里他扯着嗓子让金圣权赶紧去开门。金公子随便抓了两把刘海,低头扯了扯自己睡一晚上变得越加没法见人的浴袍,慢悠悠地去外面客厅给人开门去了。

 

门外站的是梁朋杰。

演出的最后一天,梁朋杰一大早奉命来敲张超房门,他昨夜被代玮拖着练到深夜才滚回房间睡觉,现在哪怕是起床洗漱完毕了也觉得来个枕头他还能继续。

男大学生睡眼朦胧的靠在张超房门口按铃,脑袋昏沉一通乱点,是以他怎么也没想到门一开头一抬会看见金圣权站在那里。

“……权哥?”

梁朋杰傻眼了,迟疑着后退看看门外的房号,确认自己没敲错门后突然开始嗑巴:“呃……权哥你……你跟张超……你俩……”

金圣权挑了一边的眉毛冲他笑:“哎呀,被你发现了。”

梁朋杰:……

无辜乱入现场的小梁同学反应过来后惊恐万分的扒拉着门要逃,然后被金少爷揽着肩膀直接拐进屋里。

张超洗完脸从卧室里出来就看到他俩在拉锯战,梁朋杰视线不敢乱飘只好盯着天花板,金圣权心情不错的等开水壶烧热水,两人各占了小客厅的一边。

“你俩干嘛呢站这么远?”张超开了瓶矿泉水喝,开玩笑说:“圣权欺负你了?”

开水壶咔地一声跳了按钮,金圣权拿玻璃杯倒水,边倒边反驳说我哪有,语气还特别耍赖,带着一点说不上来的恃宠而骄。

哦,或许是娇。梁朋杰不合时宜地脑补。

张超走过去从金圣权手边也拿了个玻璃杯,冷水兑着开水倒满。他动作娴熟亲昵,仿佛前几天气氛微妙宛如美苏争霸,不是,宛如冷战的不是他俩一样。

梁朋杰……梁朋杰又一次觉得自己就不该直接找上门来,他来之前应该给张超发个短信让他直接去场馆彩排的。难怪昨天晚上代玮什么都不肯说非得阻止他来找张超排练,原来人家早知道这边会发生什么,就他一个人傻不啦叽的撞上来。

梁朋杰想到这里悲从中来,幽幽地叹了口气。

“超哥,”梁朋杰没抱什么希望地问了句:“那你今天还要跟我唱偿还吗?”

问完梁朋杰感觉更难过了,没想到跳开了云次方他还是能用同一首歌在张超这儿也吃上一口新鲜出炉的狗粮。

谁知道张超奇怪地反问他:“你不想唱了?现在换歌单太赶了吧朋朋。”

“啊,可是你不是跟……”梁朋杰技术性的停顿了一下。

张超扭头看了眼金圣权,对方无所谓的冲他耸了耸肩,于是张超便知道金圣权压根儿没动过这个念头——再说了,这本也是梁朋杰特地想跟他合唱的歌。

“他不会唱,我跟你唱,我换个衣服咱俩就去彩排。”

张超胡说八道完成功收获了金圣权一个“?”的眼神。不过张超现在已经不是前两天患得患失的张超了,他胆子大的很,把梁朋杰提着领子丢到门外后坦坦荡荡的当着金圣权的面回卧室换衣服去。

金圣权跟过来,堵着移门不许张超上手去关,笑眯眯地把背对他换衣服的年轻人从头扫到了尾。视线灼热的让张超几乎要揍人。

“为什么我不能唱啊超超——”

“你跟朋朋抢歌合适吗,他比你小这么多。”

“那我也想唱呢,怎么办?”

张超套好卫衣回头瞥了他一眼:“凉拌。”

金圣权听了立马挤进门里作势要干点什么,张超眼神警惕的快速转身,但还是被推推搡搡弄到床边,挣扎了两个回合后他被金圣权顺势推倒在床铺里索了个吻。

跟之前的每一个吻都不一样,小心试探的情绪彻底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温柔又粘人的气息,金圣权惯用的香水顺着稀薄的空气钻进张超鼻腔里,年轻人呜呜了两声最终选择放弃抵抗。

他们分开时额头相抵,张超脸上发红的平复呼吸,金圣权则笑得眼角微微弯起。

“那什么……”

小张总不太自然地挠了挠金圣权抓着他手的手心,小声道:“以后机会还很多。”

金圣权抓紧了他的手顺着指缝扣进去,低头亲了亲。

 

三天的音乐会终于圆满落幕,人人都很满意,除了龚子棋。

上海的小家里,龚子棋健身回来推开门就看见蔡程昱盘着腿背对他坐在沙发上笑得乐不可支。

金色小男高仗着家里没人翻出了男朋友新鲜出炉的沙雕视频——和金圣权的,标题还是《震惊!音乐喜剧人大赛冠军竟是他俩——权棋版<眼色>你值得拥有》。

蔡程昱开的还是外放,左声道金圣权和张超,右声道金圣权和龚子棋,画面还被剪辑在一起对半开,就差把“双标”两个字用力地打在屏幕里。

弹幕全都在刷“金圣权不愧是你”和“龚子棋怎么又是你”。

龚子棋也想说为什么又是我,这道题怎么想都是高杨那白切黑和金圣权那黑切黑的错。回忆起七号那天彩排时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把眼色这首歌推给他,龚子棋忍不住啧了声去夺蔡程昱的手机。

小蔡同学毫无防备失去了快乐源泉,回头看见自家男友柴犬郁闷脸。

噗。有点可爱是在怎么回事。蔡程昱抱着大狗狗一块儿挤进一个沙发里揉揉毛。

“你干嘛这个表情啊子棋……”蔡程昱安慰他:“唱挺好的,你知道你可认真了,圣权才不走心呢,都怪他那样你俩才会这么喜剧效果。”

“没错,都怪圣权,跟你没关系。”

蔡程昱说的那叫一个掷地有声,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是金圣权的锅。

龚子棋觉得哪里不太对,但既然蔡程昱这么说了,那就是金圣权的错吧。

于是龚子棋说:“所以我决定过两天演出的时候带着感情去揍他。”

 

蔡程昱:?

蔡程昱:也……不是不行。

蔡程昱:但看在张超的面上咱们不能让他刚过们就守寡,这不吉利子棋。

 

“我打他不是因为Tom和Michael在抢Sara。”

龚子棋语重心长地说:“我想揍他是因为人可以秀恩爱,但至少不能,或者不应当用那种狗方法秀恩爱。”

关他什么事儿呀,不能因为蔡蔡不在就这么欺负他。

蔡程昱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我建议你选最长的那根棒球棒揍他,顺手。”*

 

fin


-


注:棒球棍的梗源自权哥9.22的微博。


完结啦——

很遗憾没有展开棋昱xql的故事(主要是不知道该写点啥毕竟他俩在我这儿简直是校园模范爱情故事早婚早育幸福一生【bushi】)

因为这篇文的主题是“心怀不轨”,所以当权超变成双箭头的时候,那么也就该结局啦~

-

说说为什么会有这个小中篇

本人非常反骨因为圣权看着弯了吧唧(不是)就特别想看他是直男的文,但是鉴于他又是那种特别……爱意蓬勃的类型,所以细想生活中真的这样估计很容易给人造成错觉,并且让别人误会。

于是就有了这个脑洞。

这个设定在连载渣男的时候就有了轮廓,想看热情洋溢的直男权哥是如何悄无声息掰弯超超然后又是怎么瞳孔地震(?)最后达到HE的。

憋了小半年终于有时间提笔写完,回头看除了额外把张超虐了一遍,基本目标都达成了(咦?)

这个故事如果代入张超的角色去看会非常虐,我写的时候代了一下立马自己刀死自己了。。然后越写越觉得对不起超超。所以中间有几个地方剧情推动的额外艰难。

最后几天每天都在挨个儿小窗骚扰几位友人(。

所幸结果是很美好的。圣权只是从未那样去思考过,不是蠢,也不是不行,人有的时候就是容易一根筋,觉得不会发生的事情脑子里随便转个弯也不会当真,于是他很长一段时间是真的不明白张超为什么会这样。

不过后来一切说开,他还是非常行动派的解决了这件事情。

#金圣权 不愧是你#


啊废话说完了……有想聊的评论见x

瑾修_DYS

【梅溪湖】全员密室(中)

*来自于群内“如果把梅溪湖35扔到一个巨大的密室会发生什么?”我提出的问题引发的联想……


*纯属虚构,疯狂玩梗,人不一定全,勿上升蒸煮


*cp涉及较多,密室剧本不要深究,主要开心搅和


(今天南枫在鹤鹤微博下说的密室!我算不算预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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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博豪觉得,此时他就像一位在幼儿园门口等孩子的家长。


    他选的密室是全国最大的一家,也正好在他们所在地。...


*来自于群内“如果把梅溪湖35扔到一个巨大的密室会发生什么?”我提出的问题引发的联想……

 

*纯属虚构,疯狂玩梗,人不一定全,勿上升蒸煮

 

*cp涉及较多,密室剧本不要深究,主要开心搅和

 

(今天南枫在鹤鹤微博下说的密室!我算不算预言家?!)

——————————————————

-

    陈博豪觉得,此时他就像一位在幼儿园门口等孩子的家长。

 

    他选的密室是全国最大的一家,也正好在他们所在地。

 

    陈博豪和李文豹约好了提前到,看了遍附近的场地已经有些忍不住想冲进去了。

 

    阿云嘎和郑云龙是除了他俩之外最先到的,郑云龙上眼皮粘着下眼皮,整个人靠着阿云嘎走了过来,阿云嘎也乐得一只手环着他。

 

    郑云龙潦草地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又打了个大哈欠:“玩密室为啥要早上,还这么早?”

 

    李文豹笑了下:“因为晚上怕你们更害怕。”

 

    陈博豪:“不,龙哥不会害怕,只会想里面为啥没有床。”

 

    李文豹:……

 

    陈博豪又接了一句:“只有晰哥会害怕。”

 

    “你说啥呢?”王晰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背后冒出了出来,还带着一只捂着嘴笑的周深。

 

    陈博豪刚要跪地解释,就被好大的一声打断了。

 

    “早上好啊兄弟们!早晨起床,拥抱太阳,让身体充满,灿烂的阳光,满满的正能量!Good morning!”

 

    黄子弘凡蹦蹦跳跳地窜了过来,后面的高杨慢慢悠悠地跟着。

 

    郑云龙被黄子弘凡嗷一嗓子差点变成了郑云聋,气急败坏地按住黄子弘凡,不让他继续危害人间。

 

    金圣权牵着一只满脸不情愿的大鹅被黄子弘凡嘲笑张超太废物,又被郑云龙按在爪下。

 

    大部分都是成双成对出现的,只有高天鹤,鞠红川,洪之光,代玮来的形单影只,格外凄凉。

 

    陈博豪点了一下人:“都到齐了我们就可以进去了。”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去抢银行诶……

 

-

 

    密室外面其实就已经装修的有模有样了,破烂的墙壁上暗红的血迹,一些骷髅头、蝙蝠的装饰物,吱吱呀呀的地板,甚至空调的冷气都开的特别足。

 

    梁朋杰忍不住磨了磨牙,吓得旁边的石凯打了他一巴掌:“靠,老子还以为丧尸来了!”

    陈博豪和李文豹在前台有条不紊的付款,然后拿了一大把眼罩分给所有人。

 

    郑云龙迷茫:“睡觉么?”

 

    陈博豪语塞:“……就,戴着,进密室,有点神秘感。”

 

    他隐约听到郑云龙失望的叹了口气。

 

    陈博豪又把一个对讲机分给高杨,收获了一众不满的眼神。

 

    “你们确定你们可以在看见npc和可怕情景不会把对讲机扔出去和捏碎么?”

 

    很好,全员摇头,高杨心安理得收下对讲机。

 

    所有人带上眼罩安静如鸡,有几对小情侣们互相死攥着不撒手,突然涌上了一波工作人员把他们往两个方向带走。

 

    本来安静如鸡的场面瞬间入梅溪湖的水沸腾了一般。

 

    “不行!我不能走!1975不能分开!”

 

    “深深!我的小深深呢?!”

 

    “诶,抓到我领子了!”

 

    “鞋,别踩我新买的鞋啊!!!”

 

    工作人员头都要炸了,最后发令:“1分钟,自己分两组,一组12人。”

    异常安静异常听话异常乖巧,30秒就分完了诶。

 

    工作人员:……带上眼罩,赶紧走。

 

    第一组是:王晰,周深,阿云嘎,郑云龙,马佳,蔡程昱,陈博豪,李文豹,李向哲,贾凡,高天鹤,鞠红川。

 

    路上鞠红川就后悔了:“我怎么又和你们一组了呢?”

 

    周深还顺便调笑:“是豆角的阴影太大了么?”

 

    鞠红川抖了一抖:“救命,别提。”

 

    跟在最后的高天鹤拍了拍鞠红川的肩膀:“没事,川哥,还有我。”

 

-

 

    蒙着眼睛被人带着走使恐惧感越来越加深,阿云嘎突然出声:“晰哥,你放我肩膀上的手都扣到我肉里了……”

 

    王晰:啊?有么?不是吧?你感觉错了。

 

    队伍终于停下,周深四周摸了摸:“诶,这好像是个电梯!”

 

    气氛有一些躁动不安,密闭空间众人还不是十分适应。

 

    “请摘下眼罩。”

 

    王晰小心翼翼地扯下一个角,确实是电梯。

 

    陈博豪最靠近门口,他指了指楼层键:“只有三层。”

 

    李文豹提议:“那就先去二楼?”

 

    陈博豪想了想说:“先等等吧,大家看看周围有没有线索。”

 

    蔡程昱突然喊:“诶!虫子!”

 

    贾凡唰地一下扑到了李向哲身上,像极了一只树袋熊。

 

    马佳凑了过去:“什么品种的啊?”

 

    于是两个人开始生物进化论的探讨。

 

    除了虫子电梯确实没有线索,陈博豪只好按了“2”。

 

    感受着电梯的小小失重感,也不知道将会面对什么,众人屏气凝神。

 

    “叮。”

 

    门开了,一堵厚重的墙,血淋淋的手印还有血书“别上三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高天鹤一口气叫出了一段《炫境》,王晰也闭着眼睛飙到highC。

 

    收到众人嫌弃的目光,王晰挠了挠头:“我……就给鹤鹤配段和声……”

 

    陈博豪清了清嗓子:“既然说别上三楼,那咱们就得去三楼了。”

 

    阿云嘎也不解:“为啥啊?”

 

    李文豹:“套路,套路。”

 

    电梯直达三楼,一开门,完全黑暗。

 

    陈博豪率先踏出去:“豹豹,去找灯。”

 

    俩人分工默契,没等他们都走出去,灯就亮了。

 

    选的主题是病院,所以开门是停尸间倒也不足为奇,高天鹤秒变小鹌鹑缩在鞠红川身边。

 

    鞠红川:“真的,鹤鹤,小虎都比你胆大。”

 

    陈博豪掏出对讲机问二组:“兄弟们你们在哪呢?”

 

    对面传来高杨慢慢悠悠的声音:“我们在二楼,似乎是个病房,哦,还有个npc,浑身是血,还抓着我的脚……诶,朋友,放开好不好?”

 

    一组死寂,陈博豪竟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但他知道,对讲机给对人了。

 

    “那应该是我们需要找到去二楼的方法和他们汇合。”蔡程昱搭腔。

 

    “诶,我觉得蔡蔡说的对极了。”马佳附和。

 

    阿云嘎瞥了一眼:“没让你俩说相声。”

 

    陈博豪赶紧cue流程:“快去找线索吧,停尸间的门锁着呢,密码锁奥。”

 

    郑云龙靠在阿云嘎身上:“为啥要找线索啊?我想睡觉……”

 

    阿云嘎揉了揉郑云龙的头:“大龙你这种犯困好可爱啊!”


    无意间看到他俩的鞠红川:呕。

 

    为了离开这里,高天鹤努力翻找,但终究还是不敢去掀开床上的白布。

 

    李向哲一脸轻松地掀开了一个,也可能是为了在贾凡面前有面子。

 

    床上全都是假人,满身是伤。

 

    “哎?为啥有一个床上没有人啊?”贾凡发出灵魂疑问。

 

    他刚问完就听到有人喊:“去看看停尸间哪个床上没有人?如果没人,那停尸间就永远锁死!”

 

    王晰吓得直跺脚:“哎呀我去!要来人了!”

 

    陈博豪敲了敲脑袋:“他的意思应该是让我们去一个人到床上,不然就出不去了。”

 

    全场再次安静如鸡,谁也不敢动弹。

 

    郑云龙活动活动手腕:“我去吧。”

 

    瞬间,他的身上在其他人眼里似乎环绕着光辉。

 

    李文豹:“龙哥,三思啊,这可不是一般的床。”

 

    郑云龙一脸无所谓:“在我这,只有床和坏掉的床,它没坏吧?”

 

    王晰:“郑云龙你牛。”

 

    郑云龙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躺了上去,还顺便给自己盖了白布。

 

    陈博豪赶紧指挥剩下的人躲起来,床底下,柜子里,窗帘后。

 

    只要不在外面,他们没完成任务的时候,npc是不会主动找的。

 

-

 

    果然进来了一大波带着白口罩,穿着白大褂的人。

 

    “都给我仔细检查,哪张床上没人?!”

 

    他们的检查仅限于在白布上摸一下,到郑云龙的床边,王晰捂着阿云嘎的嘴,差点一句“别碰我家大龙!”就喊出来了。

 

    “报告院长,全都有人。”

 

    “好,看来今天没有装死的,走吧。”

 

    门又一次落了锁,屋里的人不确定npc有没有走远还是不敢吱声。

 

    五分钟后,柜子里面,窗帘后面和床下面的人都出来了。

 

    阿云嘎扑了过去:“大龙!”

 

    “别吵,再睡会……”

 

    众人:赢了,这个睡眠就赢了。

 

    阿云嘎还是冒着被打的风险把郑云龙叫了起来:“乖,大龙回家再睡昂~”

 

    陈博豪凑近密码锁:“你们看,上面有血手印!”

 

    李文豹点头:“四位密码,挨个试吧。”

 

    蔡程昱一脸好奇:“我能试试么?”

 

    陈博豪当然宠爱密室萌新,让给蔡程昱试密码。

 

    本来以为会试到最后一次,结果蔡程昱刚按第一次,门,就开了。

 

    高天鹤一脸复杂:“你这什么运气啊?”

 

    马佳赶紧鼓掌:“蔡蔡牛逼!”

 

-

 

    出了门是一条更黑的走廊,几个人凑在一起慢慢往前挪动。

 

    贾凡弱弱开口:“好黑啊,谁唱首歌壮壮胆?”

 

    鞠红川立马开口:“周深高天鹤闭嘴,你俩那不是阳间的key。”

 

    蔡程昱中气十足地开口:“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鞠红川腿一软,差点没跪地上。

 

    在蔡程昱的红色歌曲中,他们挪到了院长办公室。

 

     “门是锁着的。”

 

    高天鹤弱弱问了一句:“是这个钥匙不?”

 

    陈博豪震惊:“你在哪找到的?!”

 

    “就刚才我躲在床底,院长就在我旁边,钥匙挂在大衣兜上……我就顺手拿下来了,但偷鸡摸狗不是正确行为,大家不要学我……”

 

    陈博豪下巴差点惊掉,列害,真的列害。

 

    进到院长办公室,这次终于上道了,开始暴风搜刮。

 

    阿云嘎拿着资料:“病院伪装说明……”

 

    郑云龙补刀:“认识字儿么?”

 

    鞠红川凑过去:“院长是打着医院的名号,做人体实验啊。”

 

    “所以怎么去下一个空间啊?”

 

    李文豹笃定:“这屋子肯定有机关。”

 

    “诶,瓢虫。”蔡程昱又看到一个瓢虫标本,好奇地上去摸。

 

    “哐。”玄关后面的感应门开了。

 

    “……运气太好了。”王晰都忍不住感叹。

 

    出去了终于又看到了电梯,“该去找他们汇合了。”

 

  TBC.

 

【小剧场】

晰哥:啊啊唉呀妈呀这啥呀玩意儿啊!啊啊啊啊我滴个天啊这鬼太逼真了  

 

深深:晰哥,别怕,我给你学个杀猪音

 

——————————————————

瑾修的碎碎念:啊啊啊我是真的不会编密室剧本啊,我尽力了,不要在意那些解密,看个乐呵就好qwq,【下】是第二组,我还得接着编……祝鹤鹤生日快乐!梅溪湖是真的!

 

小心心小蓝手解锁下一章哦~

更文不易,有爸爸看看打赏么?

皓月冷千山

重蹈覆辙 15

破镜重圆/HE/ooc/6k+

伪现背/唱作人x音乐剧演员

不要上升。


————————————————————————


15.


黄子弘凡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压抑的啜泣。

夜风拂面,满架藤叶簌簌作响。除了他们两个,此处空无一人。密闭的小区封锁了外来人,也蒙蔽了不怀好意的眼睛。


黄子弘凡眼角的泪被风干。他侧过身去躲风,始终看着地面,和高杨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


都伤得太重了,连开口也显得困窘。


心脏揪成一团,道歉翻来覆去,可惜全部太轻薄。他就算把一颗心剖出来,似乎也无法补偿带给高杨的伤。黄子弘凡沉默着,四面八方的蝉鸣涌进他的耳廓,他后知后觉醒悟,此生无法战胜夏...

破镜重圆/HE/ooc/6k+

伪现背/唱作人x音乐剧演员

不要上升。


————————————————————————


15.


黄子弘凡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压抑的啜泣。

夜风拂面,满架藤叶簌簌作响。除了他们两个,此处空无一人。密闭的小区封锁了外来人,也蒙蔽了不怀好意的眼睛。


黄子弘凡眼角的泪被风干。他侧过身去躲风,始终看着地面,和高杨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


都伤得太重了,连开口也显得困窘。


心脏揪成一团,道歉翻来覆去,可惜全部太轻薄。他就算把一颗心剖出来,似乎也无法补偿带给高杨的伤。黄子弘凡沉默着,四面八方的蝉鸣涌进他的耳廓,他后知后觉醒悟,此生无法战胜夏天。


他掐着裤线开口:“你恨我吧。”


没有回音。


黄子弘凡看向他,声音哑着,“高杨,你恨我吧。”


依然没换来回应,反而那密密麻麻的疼更透得厉害。


他苦涩地笑着,眼泪雨一样的落下来,汇在下颏,统统砸到衣上。


他们相识于2018年的冬天,跨过五个春秋,绕了个远路回到起点。回头望去,路上杂草丛生,两人都伤痕累累,只剩天高地阔,白云苍狗,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23岁的黄子弘凡害怕失去,然而偏在那年高杨转身离开。他愤怒、挣扎,由爱转恨。他努力遗忘高杨的一切,掀开土壤拔掉那些纵横交错的老根。好不容易收获一片荒凉大地,转头发现自己做了一年徒劳之功。


24岁的黄子弘凡在经历很多次送别,唱响很多次《送别》之后,终于要亲手松开高杨了。

生离死别,便是把高杨生生从心里抽离,让自己再死一场,与他彻底道别。

然后用往后余生去怀念。


“我不求你原谅。我知道我弥补不了。”他沉滞地开口。

“我...我从你世界里消失,再也不来打扰你.....我会退了微信的群,留在北京,我退出你的生活。”

每说一句,心就克制不住地痉挛一次。黄子弘凡攥紧了手指,指尖刺着皮肉,用力到指肚发白。


在艰难地说着这句话的时候,他才体会到高杨当年的无助和绝望。

他如今尚且能够喊疼,尚且有哥哥们怜他。可高杨当时的悲痛能说给何人。谁也说不了,只能自己咽下去,还要腹背受着攻讦,受着他的嘲讽。


高杨只比大他三岁,高杨也是他的父母的孩子。高杨也是个普通的青年。只比他大三岁的肩膀,不该用来承担如此盘根错节的生活。更不应该承受他的诋毁。


“我保证离你远远的,我保证再也不跑到上海来,绝不让你看到我。”

“我愿意承担一切。我....我..”他竭力说完,“我就是个傻子..我都没法原谅我自己。”

“你以后..怎样以为都好...”他抡起一把锤子向自己凿去,五脏六腑被震得七零八落,“或者,你就当我不存在了,当我死了。”


话音刚落,眼睛就汪汪的湿了个彻底。

黄子弘凡的眼尾是垂下的,他睫毛其实很长,被泪湿透了,粘在眼角,所以泪不是滚下来的,是顺着纤长的睫毛刷刷淌下来的,像冰在融化。



“那怎么够。”高杨蓦地开口。


黄子弘凡抿了抿嘴,转过头看他。


“我交了女朋友要请你把关。”

“我结婚的时候你要来给我当伴郎。”


一颗心被这两个简单的句子塞满了凹凸带棱的石头,夹着膜瓣互相牵扯,快要磨个对穿。


黄子弘凡眼泪一下子涌出来,没出声。缓了很久,压着嗓子说,好。


高杨继续说,“我求婚的时候会录一段视频,放进梅溪湖的祝福,你的也不能少。”


“我不想让孩子妈妈太辛苦,所以只会要一个孩子。”


黄子弘凡侧过头去,夜太黑,看不清高杨的脸。高杨平淡地期待着他不能主演的未来,每一句都能将他折磨个彻底。


他每句都答应下来。


“孩子百日宴的时候你也要来。”


“好。”


“到时候我带着妻子和孩子去北京旅游,说不定还会到你家做客。”


“好。”


“我会说你是我很好的同事。孩子会叫你黄叔叔。”


黄子弘凡听清了自己极力克制的细碎抽噎,“好。”

他悲哀得发抖。

他想说不行,那个不行在肠胃里百转千回,说出口的,还是利落的“好”。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未来。”


“...好。”


高杨轻轻地说,“你不用弥补,我们以朋友的身份继续,我还希望你来看我演的音乐剧。毕竟人生中的首演你也错过了,往后就少错过吧。”


高杨,求你,不要再说了。

——“好。”


空气又静了。


“黄子弘凡。”高杨喊他名字。


他抽了一声,连忙压下去,“嗯。”


上挑的眼向他看过来。

扫过一下,他把太空包放到地上,“你哭的太难看了。”


黄子弘凡垂下头去,脊背微微弯着。

“..抱歉。”

他狼狈地不停抹着,可浸湿了袖口也擦不干泪水。


高杨缓慢地活动几下手腕,将一只手插进裤兜。他的眼睛一直落在黄子弘凡身上,就像声入人心录制期间那样,在他不注意的时候隐秘地看着他。


他在不合时宜地回想,或者说怀念。


透过眼前24岁的青年,他在怀念曾经那个活泼的、开朗的、逗趣的、永不疲惫的少年。那个少年拥有一双明亮的下垂眼睛,里面盈满不落的星星。那个少年有澄澈的一副心肠,瘦削却舒展的肩膀,修长温热的手。


那个少年不受世俗的困囿,却又小心翼翼地叫他的名字。少年坚韧又热烈,无视传统,浅胀又饱满地爱他。少年是19岁、20岁、21岁和22岁的黄子弘凡。


他那时22岁、23岁、24岁和25岁,想永远守护这样的少年黄子弘凡。他想他闪耀。想他不受玷污,想他自在地做个少年。


于是他转身离去。


高杨看着眼前使劲用手背擦着落不尽的泪的黄子弘凡,心里是绵绵不尽的涩。那个少年终究还是死去了,变成如今这个失魂落魄的悔恨莫及的黄先生。


那个少年黄子弘凡,是高杨的少年黄子弘凡。他离开了,于是少年黄子弘凡也跟着死了。

他没有如愿以偿。


他看着头快要埋进尘埃里,伛偻着道歉,请求他骂他的黄子弘凡,心中无尽悲凉。


离开黄子弘凡后的无数个失眠的夜里,他脑中徘徊不去的是黄子弘凡的口无遮拦,和他撕下温柔后锋利的嘴脸。

他恨、他怨、他委屈。


这些激烈情绪,狱火一样灼烧在心底,不尽地燃着。心中的草木焦黑遍野,和皲裂的土地融为一片。后来这片墓地下了雨,刮了风,长出了野草。高杨一个人默默修剪这片墓园。数月后,在大地尽头,偶然发现一朵残破的向阳花。


关于黄子弘凡的一切,汹涌涨潮。


黄子弘凡知道他喜欢吃芒果。他会把果肉细细切成块摆在碗里递给他。

黄子弘凡哪怕是在吵架的时候也会触着他的手。

黄子弘凡会在他起床的下一秒也醒过来,然后抚着他的后背说可以再睡一会。


黄子弘凡会记住他的喜欢和不喜欢。

黄子弘凡认真地期待着属于他们的未来。


黄子弘凡爱他。不可否认、不遗余力地爱他。

天真烂漫,孤勇执拗。


可是可怜的、可恨的、可悲的,不知是谁推搡着他们走到互相执戈的昨天,和满目疮痍的今天。


高杨看着黄子弘凡依然沉痛的眼睛——温着水,不见光亮。


他开口,“...分手那天,我站在窗边看了很久很久的天。上海的夜晚太亮了,看不见几颗星星。我想到好多有的没的。在很无力的时候就容易想这些。”

“我觉得..什么样的名字好像也预示了什么样的人生。”高杨一字一句地说,“黄子弘凡,我姓高,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我的名,是白杨的杨。”

“你最好记住。”


黄子弘凡张了张嘴巴,迟滞地落下一滴泪。


高杨没管他,继续讲,“我的名字就像杨树,适合在某片地方生长。”

他顿了顿,“而你不一样,你应该放光,应该是背靠太阳。”


“那天晚上你摔门离开....我记得我从大厅一路跑到窗台,看你低着脑袋走出院子,心里面求你千万不要回头看那扇窗户,别看见我。不然我就会功亏一篑。”

他笑了,震下一滴泪:“还好你没回头。”


“那天晚上的每一幕我都能记得。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浑身凉透的感觉我也记得。”

“但是我不后悔,”他的眼泪再也堆不下,“我想你灿烂.....我做到了,心满意足。”


“一年过去了....是我不知悔改,是我重蹈覆辙。”

“..我还是忍不住看你的发布会,忍不住走过去把伞递给你。那天你伤我伤到彻底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见你,结果今天还是没有利落地走。”

“我恨你,黄子弘凡,”高杨哽咽了,“可是我更恨我自己。”


“我只是恨我自己怎么还放不下。我只是恨我自己怎么当初粗心大意酿成这种结局,”他终于克制不住,靠在藤架上,满脸泪痕,“我只恨当初怎么那么年轻——”


“黄子弘凡,怎么是你给不起。是我....是我给不起你啊。”


那双泪眼终于抬起来,借着满地月光,带着崩溃、纠结、挣扎和悔恨,就像泪痕般盘桓交错,所有情绪终于浮出水面。三百多个日夜的欲说还休,冰炭不言,全在此刻汹涌漫溢,封冻的冰山裂开了内核,一个身影跪在地上,风雪中看不清他的脸。


“高杨...”


“如果一年前的高杨能站得高一些,是不是结局就会有所不同,是不是就不会分开....”他闪着泪,“如果我能多信任你一些,你也多信任我....是不是就不会变成今天的样子,至少不会这样坎坷。”

冰天雪地里,那人睫毛凝霜,看着远方混沌的天光,不断诘问自己。


“可是我们当时都太年轻了...”高杨的声线颤抖着,说不出完整的话,“只有一腔喜欢,除此以外什么也没有。被现实一戳,就是一盘沙子。”


单薄的身子支靠在藤架上,他压抑不住地哽咽,肩膀耸动着,像地震的余震,细碎,卷起绵绵不断的损伤。


黄子弘凡不曾见过这样坦白无助,脆弱至极的高杨。

他艰难地抬起手,抬到半空,就快接近他,蓦地一抖,不受控制地垂下去,那只手溃败地落在身侧,食指和拇指在细颤。


高杨声声都是泪:“黄子弘凡,我们都给不起.....这路是死的。哪怕我们没伤害过彼此,结局也不会改变。这才是让我最绝望的事情。”

他的声音空荡零落,“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我被你折磨,也被我自己折磨,像气球一样瘪下来,变成连我自己都不认识的样子。”


高杨透过那一双潸潸流泪的眼睛望过来。在静寂的小区深处,在除他们以外没有一个人经过的夜晚十点半,他终于揭开已经结痂的旧伤,里面是深埋的刀的碎片。


黄子弘凡的心口又烫又沉,连呼吸都刺着他的肺。所有字都困在喉咙,无法倾吐。


他想起一年前,高杨去北京找他的某个晚上,也是这样流着眼泪看他。那时他紧紧将他抱在怀里,手忙脚乱地安慰着那个说自己做了噩梦的人。

不想噩梦一做就是一年数月,他们谁都没有从梦魇脱身,这场荒诞的沉梦延续到了现在。无人生还。


他能再抱抱他吗。

不必原谅、不是求助,就只是人类赋予另一个同类的本能反应,就只是因为他们都很痛苦。


他看着高杨白皙的脸,尖尖的下颏和突出来的颧骨。太瘦了。都是他黄子弘凡造成的,是他用冷嘲热讽刮掉了他的肉,是他用蘸了恨的句子鞭抽了他坚硬的骨。

可是就算是变了再多的外观,高杨的眼睛也是不变的。

高杨和他一样潮湿的眼睛,卸下了防备和顽抗,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好像他们没有分手,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这双本该铺满时光镌痕的眼睛,此时此刻,没有恨,没有厌,只是疲倦,带着无神的慈悲和迷惘,看着他。


黄子弘凡见了这样的眼神,一下涌出大片大片的,无法用任何语言、任何词语来描述的心疼和忏悔。他别无选择了,脑袋是热的,身体是僵的,但是躯壳主导了魂魄。


他只是好想抱住这个快要垮塌的身骨,不管此后他们将如何背离,不管高杨此后将如何以淡漠和疏离来惩罚他。


他跨步来到高杨身前,捞住他清瘦的腰身,一把将他带进怀里。高杨来不及反应,半晌过后挣扎起来,连推带搡地让他放手。


黄子弘凡不放。他任由那只手掌推他扯他,依旧死死地箍住高杨的腰,等高杨气喘吁吁推够了,抬起右手扣着他的后脑勺将他压在肩膀。

他肩上的那块布料,没一会儿就湿了个透彻。


高杨僵在黄子弘凡双臂之间,一动不动。


“我就想抱抱你,”黄子弘凡说,“是我错了,高杨。我明白....刀插得那么狠,不可能痊愈。”


他拿起锥子,自己戳出一个个血窟窿,“以后你可以尽情恨我,尽情骂我,我都愿意接受。”

他还是忍不住地落泪,“我不奢求你原谅,我知道你受了太多来自于我的伤了。我只想你以后好好的,如果你骂我恨我能够好受点,你就骂我恨我。如果你愿意让我来你的婚礼…”他手指揪紧高杨的衣服,“我就来你的婚礼。如果你愿意让我见你的孩子,我就来见你的孩子。”


他的心汩汩流血,蜿蜒地疼遍全身。他强逼着自己一点点松开高杨的衣服,那只手改成紧握的拳头。

“高杨,你对我怎样都可以,骂我,烦我,怨我,恨我,如果这样能让你开心点,我就愿意。”



“.....我恨你。”

利落干脆。


黄子弘凡窒住呼吸,张了几次嘴巴,最后才点点头,说出来:“好。”


“黄子弘凡,我恨你。”

高杨继续说。


“嗯。我知道。”

他艰涩地点头,眼泪不断不断地落。


“我恨透了你。”

“这一生都恨你。”

高杨不停地骂着。


“你是个混蛋。”

“天真,可怜,又蠢又傻。”

“谁也救不了你。”

高杨的身子剧烈地抖着,双手垂在身边。


“你他妈的....”

“你...”

逐渐染上哭腔。


“你什么都不懂。”

“黄子弘凡,你什么都不懂。”


“嗯。我什么都不懂。最无知,最蠢,从里到外坏透了。”


“你个杀人狂,你把曾经的高杨杀死了,你把他还给我。”

“我恨你,黄子弘凡。”

“你把我还回来...”声音颤成了灰,“你把我的心还回来。”

“我恨你。”


黄子弘凡感到肩膀一阵剧痛,他咬牙忍着,不改姿势地抱着他,由他骂,由他咬。这才清晰地体会到高杨的哭是有多痛彻,肩膀随着高杨的耸动而微微发抖。


“我做错了什么,要遭你这样对待。”高杨松开口,声音显得破碎。

“我的心都被你摔破了,摔碎了,那么金贵的器官,被你,摔到地上摔到泥里,还要跺烂它。”

“你好狠的人呐。”

他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我恨你。直到哭得说不出话来。


黄子弘凡只觉得喉咙被铁链勒着,割出很多条皱皱巴巴的印子,他被扼得喘不过气来。连哭都发不出声音,咧着嘴巴,由泪水肆意地流。


“你知不知道....我尝试了一年,这一年都想着怎么才能忘了你,什么法子都试过了。”

“工作、喝酒、过得昏天黑地,我被人劝...说,再谈一场恋爱吧。”

“我听了,可惜没法爱上任何人。”

“我再也没法爱别人了,因为你,高杨老了、死了,爱不动了。”

“你懂不懂啊黄子弘凡?”

“你毁了我。”


抱在怀里的身躯变得滚烫,“没有一个,没有一个。”

“没人能再点亮我了。”

“黄子弘凡,我恨你到死。”


许多行清泪从眼角倏然淌下,黄子弘凡嘴唇发抖,他终于开了口。

“高杨。”

“我们把所有都烧给对方了。”


高杨不说话。


“高杨..”黄子弘凡呜咽着说,“我和你一样,再也、再也、再也不能付出那么多的感情了。”

恨也是,爱也是。


他的罪恶,他的深爱,全是高杨的。他早就透支了他的灵魂。


高杨仍然不说话。


黄子弘凡绝望地问他,“高杨,你有没有放下过我?”


怀里的人僵滞着。


他乞求着问:“你有没有一天把我忘了,把我放下了?”


“没有。”

高杨咬牙说,“你走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在恨你。”


黄子弘凡蓦地一痛,他捱着痛点头,“你该恨我,你该恨我。”

他无助地擦去泪水,颤抖着问:“但是高杨,你刚才是骗我,是不是?”


他不死心地求着黎明,“...找女朋友、结婚、生孩子,这些,你就是想把伤还回来,你就是想让我也疼一把,但是都是假的,是不是?”


高杨默然。


他难以自抑地落泪:“高杨,我疼了,真的疼了。一辈子也忘不掉的疼。”

“我知道你比我疼好多好多。”


他垂下头:“太疼了,让我来补救吧,好不好...”


意料之中,没有声响。


“我放不下你。我知道你恨我,但是让我爱你——让我爱你,你恨我也无所谓,但是让我爱你...”

黄子弘凡抱紧他,一个字一个字贴着高杨的耳朵说。他闭上眼睛,泪水从他眼角滑落。掌心之下又潮湿又柔软,是高杨哭得全是汗水的头发。他余下的那只手缓慢在高杨腰¦¦¦际收紧,顺着后背往上攀走,随后向内一扣,将他整个人都牢牢按在怀里。


“昨天的黄子弘凡已经被埋掉,一捧土盖上。但是以后的黄子弘凡愿意用一生偿还这几年犯下的错,”他的泪纵横地落在高杨浅浅的肩窝,“给他个机会偿还...好不好。”


高杨像是静止了,没有反应。


黄子弘凡攥紧了高杨的后襟,紧紧咬着嘴唇。

不说话,这是要把他彻底丢掉了吧。


“高杨,我熬了这么久,伤你这么久,”他软了语气,把头埋进高杨的颈窝,“你别轻易放过我,让我重新来过,让我加倍还给你好不好?”


黄子弘凡边说边想,这会是最后一个拥抱吗?痛像电流一样过他全身,他的嘴唇贴着高杨的肩膀。


“高杨,说句话...你别不说话......生活已经这么难过了。让我把所有都给你,让我和你纠缠下去。求求你允许。我知道我们谁也放不下,都走到这一步,天大的误会也经过,怎么能就此结束了。”

“高杨。”

“高杨,”黄子弘凡摩挲着他的脖颈,一颗心脏绝望地跳着,等待宣判,“别丢下我。别再一个人走了,别再什么事儿都憋在心里头,别再为我好,多为你自己想想,别再这么善良了,好不好?”

“让我多付出点,让我把镜子粘好了收起来,让我把你的心一瓣一瓣拾起来,让我细细地拼个一生,”他哭着讲,“让我爱你,好不好。”

“我不想看你交女朋友,不想给你当伴郎,不想让你的孩子叫我叔叔。我不敢想这样的未来。让黄子弘凡做你的未来好不好。”


一颗心都凉透了,高杨还是没说话,就这么静静让他抱着,那双手垂在身侧,连回应也没有。


就算放不下,也不敢再回应他了吗?原来高杨已经被他伤得这样深重了。黄子弘凡这一刻万箭穿心,绝望到喘不过气来。


他硬生生在泪光里挤出星星点点的笑,丑陋不堪,还好是拥抱着,谁也看不见谁的脸。转而一想,这果真就是最后一个拥抱了。那笑没撑住,垮了。


泪水决堤,他抱着他失声呜咽,叫了声名字,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最原始的表达痛苦的方式,是横竖不尽的眼泪和皱成一团的哭泣的脸。他要永远失去这个温顺的漂亮的人了。之前想象过的无数个背道而行的未来,全在此刻如此真实的降临在眼前。他明明怀中还触着高杨的肩、高杨的脊背、高杨的头发,却觉得这人没有一刻比此刻距离他更遥远。


没有一刻让黄子弘凡比此刻更想要爱他。也没有一刻让他如此真实地体会到他加之于高杨身上的伤,有多么难以原谅。


他一次又一次将这个温热的人赶走,直到这个人最终再也不回来,披着蓑衣,在细雨中独自划船,行到对岸了。他沉默着旷世的沉默,没有光亮,没有回音,所有情绪都盖在心底,埋得静悄悄死寂寂。


眼泪流尽了,悲哀一股一股地顺着心脏蒸出来。高杨耸动的脊骨割着他的掌心,像一把把锉,剥薄了他的皮,正在刮他的筋。高杨以前从不这样瘦的。


“黄子弘凡。”

他听到肩上传来闷闷的声音,连忙屏息听着。


他感到一只手慢慢搭上他的腰,掌心贴着他的腰线,源源不断的热顺着布料传进他的躯体。


高杨沉默很久,久到黄子弘凡支撑不住,骨头透着凉,快要跌坐到地上。

高杨一定是在思考着拒绝他的说辞,高杨总这样宽厚仁慈,连否认都要琢磨,都要顾及他的感受。


他眼里,连眼泪的光都熄灭了。心里一遍遍默念高杨的名字,想趁着拥抱,趁着今晚多叫几声他的名。多美的名字。


高杨。高杨。高杨。


眼泪随着默念一滴一滴地流干。


高杨。高杨。高杨。









TBC.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重圆进度条?%


下次更新时间在周三,欢迎来看 :3





無聲告白

风从海上来

 

*OOC/半现背/请勿上升真人


高杨拿到《风从海上来》的剧本的时候正是立冬。他信手翻了翻,剧本背景在千禧年的一座海滨小镇,双男主,兄弟剧,是个小众文学奖的获奖作品,被买了版权请了制作,改编成了音乐剧。


 


肖瀛拿着剧本来找他,他翻完沉默了半晌问,这能过审吗?


 


“能,怎么不能,怎么让剧本和歌曲过审是我的事情,能不能让观众感受到里面要表达的东西,是你的事情。”


 


高杨笑了起来,“你都说能,那就能。”


 


 


 


说能其实也没有多少底气,原版的故...

 

*OOC/半现背/请勿上升真人

 


高杨拿到《风从海上来》的剧本的时候正是立冬。他信手翻了翻,剧本背景在千禧年的一座海滨小镇,双男主,兄弟剧,是个小众文学奖的获奖作品,被买了版权请了制作,改编成了音乐剧。


 


肖瀛拿着剧本来找他,他翻完沉默了半晌问,这能过审吗?


 


“能,怎么不能,怎么让剧本和歌曲过审是我的事情,能不能让观众感受到里面要表达的东西,是你的事情。”


 


高杨笑了起来,“你都说能,那就能。”


 


 


 


说能其实也没有多少底气,原版的故事主线描绘两个少年的成长,还有暗藏在主线下不见天日的爱慕,晦涩的伦理纠葛,埋在冰层下的暗流涌动。


 


剧本改得隐晦了不少,按肖瀛的说法,有些不能明着靠对白、唱词表达出来的东西,要靠旋律,靠张力,靠演员的沉浸来传达到观众心里,至于能够让观众意会多少,那便要看他们的功力。


 


演剧注定是情感戏双方的拉锯战,他说能,可最终还要看跟他搭戏的人能不能。


 


他看了看剧本,他要演的角色名叫林均,是剧里的哥哥,和同父异母的弟弟林修在一座海滨小镇长大。弟弟林修是这部剧的灵魂人物,叙事叙情的主要视角,一个音乐天赋极高、才华傍身的壁花少年。少年人的爱慕总和无来由的冲动、不理智相伴着,敏感脆弱的弟弟爱上一半血缘的哥哥,最终家庭决裂,林修远走他乡。


 


高杨摸了摸下巴,问谁演林修?


 


原版故事贯穿了林修的十六岁到二十六岁,而剧本只摘出了林修年少的这段时光,也是这个故事中最为痛苦的一段时光。


 


林修天赋极高,要有少年气,要离经叛道,要有艺术生的跋扈和桀骜;而饱受孤立冷眼的林修在唯一疼爱他的哥哥面前,又是一个脆弱易碎的男孩。


 


这个圈子里能演双人剧的演员本就不多,方书剑的形象一下子蹦到了他脑海里,他跟他们、跟肖瀛也足够熟。肖瀛看他神情像是猜到了他想到了谁,笑了笑,“不是方书剑,他推了,说你最合适演哥哥,弟弟我又找了个新人跟你搭戏。”


 


高杨了然,倒也没问,新人想来也更有那股难能可贵的少年气,他也是从新人时期就唱双人剧挨着毒打踩着刀尖出来的。肖瀛的眼光一直不错,既然能直接拎上来扛大梁,想必天资过人。


 


“什么时候进组排练?”


 


“就这么定了?你不问点别的?”


 


“有什么好问的,你都定了的事,问了有用吗。”


 


“行,还真是和我预料的一样,一点新意都没有。下周进组,这是乐谱,其他的事宜我都发到你邮箱了,你这几天看看剧本准备一下。”


 


肖瀛起身,放下一个厚厚的信封。


 


 


 


高杨见到这个新人的时候愣了半天,好容易把一句肖瀛耍我呢咽回肚子里。黄子弘凡见到他也全然不惊讶,起身笑容灿烂地冲他伸出一只手,“好久不见请多指教啊,高老师。”


 


握也不是,不握也不是,风度重要,还是握吧,高杨回握住黄子弘凡的手,手心有点出汗,收回的时候他看见黄子弘凡微不可见地在外套上擦了擦。


 


趁着开会歇息间隙,瞅着黄子弘凡出了门,高杨捅了捅一旁的肖瀛轻声问,你又在搞什么新花样,黄子又不是音乐剧出身的。


 


“所以说是新人啊。他多合适啊,比你小,少年感,心气高,学艺术,会弹钢琴,有表演天赋还长得帅——最重要的是还容易和你入戏,有情感基础,多合适是不是?”


 


高杨沉默了一下,的确选角这种事,合适最重要,总不能因为肖瀛同自己认识,因为他自己的私情就放弃一个合适的选角。


 


反正都过去了,不就是好几年前的爱不得么。


 


 


 


他们认识的时候,黄子弘凡还不到二十,比高杨小三岁,倒真是符合林均和林修,可爱人的单箭头不是指向高杨,而是指向黄子弘凡。高杨少年时代便离家求学,成年后又远赴异国他乡,情感经历单薄得像一张白纸,碰到一个成天围在自己身边逗他开心的小太阳,难免不动心。


 


说无缘无分,倒也不算,凭着少年人的一腔志同道合的热血,节目里貌似无交集的两个人,上演了一出逆天改命,真相是假。舞台上言笑晏晏,巧舌如簧,一路逆水行舟,奔到终点,黄子回去上学,他留下来演音乐剧,好聚好散,各自奔向新的天梯。


 


他喜欢他,尽管不说,很多人都看得出来,连黄子弘凡也看得出来,可单恋到底只能是一个人的心事,不能成为两个人的心事。那层窗户纸最后谁也没捅破,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


 


高杨是一个识趣的人,他始终缩在那道安全界线内,不见面的时候不逾矩,不打扰,连逢年过节的群发问候都少有,混迹在铺天盖地的信息里,像雪花融入湖面,逐渐没了声息。


 


那分明是一个还没开始就结束了的故事。他性情淡,工作忙,忙起来三五个月沉浸在各种角色的嬉笑怒骂喜乐哀愁里,入戏的时候告诉自己是真的,出戏的时候告诉自己是假的,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偶尔听别人提起他们从前的故事,就像在茶楼酒肆听来一段说书,恍如隔世。


 


他的路也并不一直那么顺,人委屈了脆弱了就容易遐想,有个虚无缥缈的心灵寄托也不是坏事,他有时候睡不着了就想想那年还可以亲密无间促膝夜谈的冬天,竟也能嚼着这点回忆睡去。


 


这段无疾而终的悸动随着时间也逐渐平复,本以为人生不相见动如参商,来日再见的时候便是儿女忽成行,可谁知道他们再一次阴差阳错地因为音乐被绑到了一起。


 


高杨并非温吞,其实骨子里还有点傲,看到黄子时尴尬甚过酸涩,无言大过遗憾。


 


没关系,就当为艺术献身,体验一下被追的滋味,哪怕那是属于林均的,不是他的,高杨在心里这么想着。


 


他走的时候黄子弘凡跟进了电梯,笑嘻嘻地问:“高老师,今天我车限行,顺路?载我一趟呗。”


 


他倒是豁达,对比之下高杨方才的样子倒显得拘谨了。高杨失笑,方才的尴尬别扭也消了点,好歹曾经也是朋友,为了一点年轻不懂事的心动,何必如此。


 


“行,一块去吃个饭吗?”


 


“那可再好不过了。”


 


黄子弘凡前两年天南地北的跑演出,在国内也没个定居地,接了肖瀛的剧才拎着个半人高的行李箱像个流浪汉一样跑来北京。高杨问他怎么都这个岁数了突然想改行演音乐剧了,他也只是笑笑没正面回答,“试试呗,人生不就是试试什么最合适自己。”


 


“那之前的不合适吗?”


 


“前几年泡在学校里,现在出来混才觉得这饭碗不好端。我和国内脱节了太久,学的东西全都格格不入,前阵子碰到肖老师,他说正好找个音乐剧沉浸一下,说不定会有一点不一样的领悟。”


 


高杨了然,“所以他就把这个剧本给你了?他还挺大胆,你也挺大胆啊。一个钢琴家跨界导音乐剧,一个CWP跑来唱音乐剧——你也不年轻了吧。”


 


黄子弘凡拌好沙拉碗里的酱,放到高杨面前。


 


“是啊,这不是肖老师提携我,艺高人胆大嘛。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嘛,高老师带带我啊。”


 


高杨看着他冲自己挤眉弄眼,有点恍惚,以为自己穿越回了二十二岁。他瞟了一眼,黄子弘凡的手上没有戒指,切起牛扒来倒比那年熟练得多,一边切一边叨叨着在国外天天吃这些吃得都烦了,下次还是搞两盆小龙虾,好好整两杯。


 


他咽下一口牛肉,“忘了你好这口,下次,下次。”


 


“不是吧,那会儿我们可天天吃,你这就没意思了啊。”


 


高杨笑笑不吭声,要是他还记着,那才是没意思。


 


一顿饭吃得不尽兴,回去的路上黄子弘凡还中途喊他停车,下去打包了份筒骨粉。车开到酒店门口,他抱着汤粉下车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隔着车窗跟高杨挥手道别。


 


“明天见啊,哥——”


 


高杨愣了一下。


 


这还是他头一次听黄子弘凡喊他哥,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这人是在入戏,就跟当年龚子棋和方书剑演《信》一样。方书剑台下跟着龚子棋喊了小半年的哥哥,一如他跟在阿云嘎身后喊哥,抱着郑云龙喊龙哥,然后巡演一结束,谁也不认识谁。


 


那会儿方书剑结束巡演回去上海读书,正巧他在上海,约着吃了个饭。他实在是好奇,方书剑的感情好像一湖水,好像路过的人看见的都是自己的影子,人一走又干干净净,什么也不剩。


 


他和方书剑挺像也挺熟,自认是一路人,送方书剑回学校的路上,他好奇地问你到底喜欢哪个哥啊,阿云嘎?郑云龙?还是龚子棋?


 


方书剑一脸看神经病的样子看他,“我喊哥的都要喜欢一遍吗,你怎么不说我喜欢你呢。”


 


“那也可以的哈。”


 


“嘁,你怎么不说,要是见谁都喊哥哥,那就是喜欢那个偏不喊哥哥的人。”


 


高杨的联想力倒是一下子想到了自己和黄子弘凡身上,忘了方书剑这茬。黄子弘凡也偏不喊他哥,从第一次见面就高杨高杨地叫,生日快乐也不会好好跟他说,什么事都要跟自己杠两句。明明心里挺柔软懂事一人,偏偏在自己面前总是口是心非,谁见他俩小学生斗嘴的场面,都会起哄说,黄子弘凡你是不是喜欢高杨啊。


 


当然不是啊瞎说什么呢!二十岁的小孩急赤白眼地嚷嚷,从耳根红到脖子。


 


然而真的不是。高杨也觉得很遗憾,怎么动心的是他呢。


 


被起哄“你是不是喜欢他”的人没有喜欢他,而被起哄“你是不是不喜欢他”的人真的喜欢他,弯弯绕绕,兜兜转转,看客听客都连连摇头,总之就是,爱不到求不得放不下忘不了,最后千丝百缕的命运线都缠在高杨一个人身上,和黄子全然无关。


 


而时隔好多年,听到这一声哥,像是被他划入到和别人无差的范围中,高杨却没觉得有死心的踏实,反而浑浑噩噩,不知今夕是何年。


 


好容易克制住奇奇怪怪的情绪同他道了别,回去的道路上到处拥堵,他也不赶时间,连了车载听电台里劣质通俗的情歌,来来回回只听到了情啊爱啊几个字。堵了一个小时总算是挪到了家,这才看见微信上蹦进来几条黄子发来的语音。


 


我到房间了。回去路上小心。今天没吃痛快。这粉不正宗,下次找找别的店嗦粉。


 


前面几条毫无营养,最后一条倒是挺长,他说哎你刚走的时候怎么不配合我一下喊我声林修?不过好像挺傻的,喊你哥也挺傻的,不过总得习惯一下吧,不然上台了还尴尬那可太出戏了,是吧高杨——哥哥?


 


语音里传来的最后一声故作古怪拖长音的哥哥,听得高杨蓦地生出一种别样的情绪,方才稍稍放下了心思,一下子又被激起了全身的过敏反应,就好像听见推门进来的闰土惶然地喊了一声,老爷。


 


高杨随即又反应过来了,黄子这人眼神好,脑筋转得快,这是刚刚道别的时候看出来自己那点不自在,把过敏原配成药剂,跑来给他脱敏呢。


 


他有点啼笑皆非,握着手机想了好一会儿怎么回才显得得体又高贵冷艳。他想,换成林均会怎么做,可林均好像最后什么也不会回应。


 


想到这儿,他把手机往沙发上一丟,往浴室走去,心想着我真的是有病,浪费时间。


 


高杨早几年一心扎在事业里,拣着工作巡演的空隙,国内和奥地利两头跑,硬是啃完了硕士学位。随即合约到了期,恢复自由身,名声和口碑也足够他立足,这两年才清闲了些,


 


他的成长轨迹较别人循序渐进的都全然不同,硬生生的抽枝拔节,落下一身生长痛。


 


别人入戏快出戏也快,他入戏要好一阵,出戏却也比别人难,下了舞台卸了妆,蒙在脸上的面具却摘不下来,非得要回家把脸埋进冷水里,像溺水的人一样,藉着窒息感把脑海里的粉墨唱段、千人千面的喜怒哀乐硬生生地剜出去。有次方书剑落了东西折返回来,却被他满脸泪痕吓了一跳,高杨倒是没事人一样把脸一擦,哭的不是他,是戏里的人。


 


可那入的戏,毕竟入的都是别人的戏。如今要让别人入他的戏来,无心人假扮痴情种,有心人饰演薄情郎,这样百转千回的纠葛,当真是说不清道不明,人生如戏,啼笑皆非。


 


泡了个热水澡,他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才放松了下来,在热腾腾的水雾里浑浑噩噩,把方才的胆战心惊都抛诸到了脑后。


 


 


 


进组的日子很快到来。初排的流程繁复琐碎,又是原创剧本,什么都要调,好在时间充分。肖瀛的乐队班子和他们是老相识了,合的还算顺,其他进度却始终不尽人意。黄子弘凡从没涉猎过音乐剧,虽是肖瀛盖章的,到底真的上手起来,像鞋底入砂,怎么走都磕磕绊绊。


 


好在这个剧组大半都是熟人,有人带到底是不同的,相处起来和和气气热热闹闹。高杨这几年下来又习惯了音乐剧的大小流程,学得比他快,给他讲解起来也一板一眼头头是道。偶尔见到黄子弘凡流露出一丝焦躁的神色,高杨倒不急,他性子十年如一日的温,只递颗喉糖给他,说不急,再来一遍吧,这句的重音落在最后两个字上要更好一点。


 


黄子弘凡不禁想起了以前他们合歌的日子。他年少便锋芒毕露,和高杨认识时不过十九岁,太光芒又太刺眼,难免带出点急性子。以前合歌的时候急上头来口不择言也是有的,有时候把旁边的人都吓一跳,换成个姑娘大概就得泪汪汪地说你凶什么啊凶。


 


可高杨从不和他生气,只是笑笑,说从头再来一遍吧。


 


好熟悉的过场,他心想。


 


 


习惯了CWP高强度学业的黄子弘凡都有点吃不消初排的强度。和制曲、录歌、演出都全然不同,那些东西像狂风暴雨一般催着人大步往前跑去,节奏快,强度高。而初排却像装修新房一样,上到天花板漆,下到一颗钉子,一团缠绕不清的麻线一样,非要一个一个结捋顺了才行。


 


黄子弘凡这几年下来,少年时天生带有的一点急性子早被磨润了许多。既是从头再来,就沉下心来从一个新人学起,跟着乐队练歌,拿着剧本虚心地讨教,活像个乖学生。


 


有天高杨来得早,碰见他歪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盖着身黑色羽绒服缩成一团,眼睛下面挂着淡淡的乌青,像那年被编和声的室友赶到他们房间里在沙发上将就过夜的样子,睡得毫无察觉。


 


入冬的北京早已供起暖,但这两天休息室的暖气片一直要堵不堵的,大清早的房间里还有点冷。高杨把空调的暖气也打开了,走过去拍了拍他,黄子弘凡睡得昏天黑地的,一张巴掌脸险些埋进衣服里,费力地撑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思维还在天边外飘荡。


 


他最近是真的累,林修的唱段部分比林均多出足足四分之一,台词本垒起来沉甸甸的像座小山。初排结束后,真刀真枪的排起对手戏后节奏更快,为了赶自己的进度,别人大多深夜就回去了,他就自己留下来练到凌晨,索性在休息室将就一晚。


 


“黄子?别在这睡了,小心感冒。”高杨放下手里的东西,薅了一把他的头发,黄子弘凡困顿地往羽绒服里躲,抓住了高杨的手闷闷地嘟囔了一句,你就让我再睡会儿嘛哥。


 


高杨愣了一下,不自然地抽回了手。


 


黄子弘凡倒是毫无察觉的样子,就着这个姿势又睡了过去,睫毛在眼睛下投下一片阴影。


 


 


 


他昏昏沉沉又睡了一个小时才爬起来,这一觉睡得头重脚轻的,乍一坐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其他人还没来,高杨缩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看剧本,外套脱下来盖在他那件黑色羽绒服上。桌子上放着油条豆浆卷饼,见人醒了,高杨眼都没抬,“给你带的。”


 


黄子摸了摸额头,他鼻子堵得难受,喉咙里像有一千根针,一开口感觉嗓子都漏风,“咋办,好像被你说中了,真感冒了。”


 


高杨终于从剧本里抬起头来,“不打紧吧?”


 


“看来今天练不了了。”他无奈地抓了抓头发,拆开装着早餐的塑料袋,插上吸管啜了口豆浆,拎着张卷饼裹着那两件外套,像只笨重的熊一样挪到高杨那边的沙发上,含糊不清地说:“你给我讲讲戏呗。昨天肖瀛说我有段不行……张力不够,表现不出来。”


 


“哪里?”


 


“就这里——”黄子弘凡凑过来,在剧本上一指,“这一段,《玫瑰少年》。肖瀛说我唱的太平了。”


 


高杨了然地哦了一声。这一段是林修经历了被同学孤立、欺凌后,挣扎、痛苦的心路历程,在他黯淡无光的人生里,温柔坚忍的哥哥是唯一的慰藉,而在看到了哥哥的恋人后,林修无法再逃避直面自己内心的苦痛,终于意识到自己对哥哥的思慕早已破土而出,日益畸形。


 


林修性子跋扈,可是再怎么拽也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脆弱和敏感是他悲剧性的主旋律。这样的共情感,没有经历过的人确实难以入戏,黄子弘凡的确是个不大可能有这样经历的人,他头脑清醒,感情充沛,活的人生比大部分同龄人都精彩,可是有些东西注定就是没有经历过的人没有办法共情。


 


真幸福,高杨默默地感叹了一下。


 


“或许你可以理解成,林修的孤僻是一种被动的选项。这个年纪的小孩再怎么坚强,得不到应该有的温情,也会心有不甘。”


 


“一个十六岁的男孩子,在千禧年的时代学唱歌、跳舞,放在现在来看很平常,可是放在那个时候别人会怎么想他?不外乎就是另类、怪胎、娘娘腔。一个和谁都不打交道的人,偏偏成绩优秀,难免树大招风。


 


他的母亲是小三上位,从小到大的蜚短流长和戳脊梁骨,自然让一个最在意外界看法的少年开始讨厌父母,厌恶男女关系。唯一的慰藉是每个月回一趟家的哥哥,哥哥没有因为他的母亲而冷落他,也不因为他喜欢歌舞而觉得他娘娘腔,相反还在父母面前替他求情,让他得以继续学习歌舞……”


 


“然后他十六岁生日这天,哥哥回家来看他,带着礼物和蛋糕,还有女朋友。”


 


说到这,高杨停了下来。沉默的氛围一时间在冰冷的空气里蔓延开来,黄子弘凡垂着眼没吭声,安静地喝完最后一口早已凉了大半的豆浆,才开口问他:


 


“被孤立是什么感觉,很痛苦吗?”


 


高杨沉默了一会儿。这个问题或许黄子弘凡不清楚,这不能怪他,可高杨清楚。他十六岁离家求学,外地口音和格格不入的生活习惯难免让他吃了点苦头。十九岁到了维也纳,语言不通,性子又安静,闲暇时间大多交付给了图书馆,合照永远缩在人群最边上一个,好像永远都是一副不争不抢无欲无求的样子,连过生日时的仪式感,也不过是下了课路过公寓楼下的Mc Cafe进去买一份芝士蛋糕。


 


对于他来说,孤僻是一种被动选择的最优选项,独处让他拥有清醒的认知和脚踏实地的安全感,可那到底和住在鲜花环绕、布置温馨、冬天里永远燃着暖烘烘的壁炉的城堡不一样。


 


说到底,哪怕过去了十年,二十年,人们对于林修这样漂亮、敏感、离经叛道的少年,这种与墨守陈规的定义中阳刚粗糙的“男子汉”气概全然相反的少年,偏见也不会随着时代发展而全然消失。有玫瑰的地方必然有烂泥虫豸,毕竟他们都不是生活在真空玻璃罩里的实验品。


 


高杨看着他,一时恍神没说话。黄子弘凡吸了吸鼻子,又重新问了一遍,“被孤立的感觉,很痛苦吧。”


 


很痛苦吗,很痛苦吧。


 


他知道高杨有过那么几年不那么好过的日子。


 


不光是他知道,所有人都知道。在高雅殿堂重新打开大门,国内音乐剧市场回温的那一年春天,他像一颗候鸟从南方携来的种子,在这片尚为贫瘠的冻土里飞速成长,破土而出,枝繁叶茂,盘根错节。


 


树大招风,一个非科班出身的新人分走了本就稀少的蛋糕,首先指向他的不是掌声,而是流言中伤。他再怎么刀枪不入,到底也不是不会痛的人,有一次他把自己关在酒店里冲了个冷水澡,心里实在是难受得慌,拿出手机下意识地想要打给黄子弘凡,却在临按下通话键的那一刻硬生生地刹住了车。


 


他不能给自己半点盼头,也不能自讨没趣。最后他硬生生地在岔路口拐了个弯,拨给了正在隔壁城市拍戏的陈博豪,话一出口就哽咽了,他问你什么时候方便,我能不能来剧组看看你。结果当天晚上,好友就从剧组告了假赶到上海来看他,让他那段苦不堪言的晦涩日子里终于有了点慰藉。


 


那时候的他应该是痛的。忍着泪的眼睛痛,忍着哭腔的嗓子痛,忍着靠近爱恋的男孩的心也痛,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也早就不记得痛的感觉了。


 


“以前痛,长大了就不痛了。”高杨轻轻地说,也不知道是在说他,还是说林修。


 


十年后的林修故地重游,哥哥已娶妻生子,他在哥哥家门前徘徊了许久却没有进门,最后独自在海边看着日沉月升,再到晨光熹微。


 


那时候的林修,心里又是苦楚还是云淡风轻呢。


 


黄子弘凡脸上的表情似懂非懂,高杨也不知道他共情了几分。黄子起身收拾了一下东西,太阳穴疼得厉害,闷着声音嘟囔,“我还是回去睡一觉再回来练……好几年没感冒了,还真是病来如山倒。”


 


临出门之前,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回头问高杨。


 


“那十年过去了,他长大了吗?”


 


十年过去了,他有从那个敏感、孤僻、敢和世俗比命长的少年,长大成认命的大人吗。


 


 


 


 


黄子大概也不是真的想要一个关于林修的答案,丢下这句话就挥手作别,裹着羽绒服准备溜回酒店睡觉。他方才大大方方地顺走了高杨的围巾,到了停车场还撞见了肖瀛。


 


肖瀛多瞄了两眼他脖子上的围巾,那断然不是他的风格,眼前这个还穿着昨天那身衣服的人也不大可能凭空变出一条围巾,一条裹挟着银色山泉味道的围巾。


 


“行啊,我说答应来演剧这么爽快呢。”


 


黄子弘凡无所谓地耸耸肩,一副随你怎么想的表情,甩下一句“明天见”扬长而去。肖瀛摇摇头,走进休息室,见高杨也捏着剧本在走神,叹了口气,这一个两个都是怎么回事儿,完全不让人省心。


 


黄子弘凡那三句话被高杨在排练的闲隙翻来覆去地抿。黄子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问出这样的话?他不得而知,也不敢得知,直到肖瀛终于受不了这个苦大仇深的林均,叩着键盘喊他出去调整好状态再来,他才从失态中回过神来。


 


见高杨一声不吭地拿着剧本出了门,肖瀛放心不下,还是跟了出去。


 


高杨正靠在楼道里,他以前练歌录歌的心情一不好就用那颗尖齿磨喉糖磨得咔咔响,肖瀛对他这个状态再熟悉不过了。


 


“怎么,这么久了还在意他,这不像你啊。”


 


咔,喉糖在他的齿间四分五裂,高杨抬眼瞪他,“你请他来的时候不是早应该想到会这样吗,还用得着马后炮?”


 


肖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这不能怪我吧,你都三十的人了,还天天惦记着那段没成的暗恋,说出去谁信啊,都多少年了,你喜欢他什么啊。”


 


高杨一时间无从反驳,只能泄愤般地嚼喉糖嚼得嘎吱响。他这个年纪的人,早该抹杀心里那点纯情悸动,向生活低头求一个平稳安好,可高杨也不是追求那些的人。


 


很多人都看不透他,他不求平安顺遂,却也不向往惊涛骇浪。高杨好像什么都不争,不追名逐利,也不在乎赞誉和诋毁,更不是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人,肖瀛说,你给哥说说你把他放在心里这么多年也不挑明了,到底图什么?别告诉我你只图他一辈子平安喜乐这种傻逼话。


 


高杨心想,好像还真是。


 


他们那时候也不是全断了交集。高杨忙着排自己第一部音乐剧,黄子忙着跟肖瀛排巡演,后来高杨又加入到巡演里,硬生生把这段旅途多走了一段路。缘分浅薄,他只有强求,来让今后的岁月里对那段短暂的交集有迹可循。


 


肖瀛问他,那你从来没有想过告诉黄子吗。


 


高杨把嚼得七零八碎的糖末咽了下去,掏出糖盒又往嘴里丢了一颗,“告不告诉他,很重要吗。”


 


他不会告诉他的,他当然不会。


 


巡演的最后一场,他站在台上,分明迎着光,却突然看清了黑暗里的观众席,茫茫人海里一张张脸,爱他的人的脸,讨厌他的人的脸,坐在角落里父母的脸,他的父母,黄子的父母,不知觉中他们也红了眼眶。


 


他们的父母都是很好的人。上台前黄子弘凡的爸妈来化妆间看他们,给他们带了吊梨汤,又给高杨多带了一罐蜂胶喉糖,高杨抿着嘴笑,说阿姨怎么还给我特殊待遇呀。


 


黄母看到高杨乖顺的模样,却红了眼眶,天下父母的心都是相通的,高杨经历的那些不平她都从儿子那里有所听闻,她打心眼里心疼这个柔软而坚强的孩子。


 


黄子这个皮孩心疼你之前唱那么多场呢,别看他嘴上皮,心里是真的把你当最好的朋友呢。


 


高杨怔了一下,看着面前这个温和的母亲,心里却无可抑制地开始疼痛。


 


他低下头,也红了眼眶。


 


他已经半只脚踩在坑里,而黄子还站在悬崖边,他不应该让黄子察觉到任何的暗流汹涌,他不能因着自己的一厢情愿,打破黄子平顺安稳的人生轨迹。


 


台下的人举起一片星海,为他们唱起了《友谊地久天长》,那里面也有黄子弘凡的父母。他们的闪光灯上贴着彩色的纸片,流光溢彩,可那到底不是活在阳光下的彩虹。


 


高杨在那一刻做了一个在后来的岁月里遗憾了无数次的决定,他想,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开口告诉他我爱他,我要看着他去往没有我的未来,看他娶妻生子,看他在红尘俗世里幸福快乐。


 


这条路太难走,头破血流的人就不要再多你一个。


 


那天他们几个都哭了,高杨和他们从秋天结识,冬天共处,再独自步过一个冗长的春天,最后结束在盛大的夏天尾巴上,夏天总是伴随着欢聚和离别,好像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结局一样。高杨最后一个从台上下来回到幕后,他在台上一直忍着眼泪,当帷幕落下周遭漆黑一片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


 


他跌跌撞撞地在泪水模糊的视线里走下台阶,第二个离开舞台的黄子弘凡却在台阶尽头等他。周围很黑,外面的女孩此起彼伏地喊着永远爱你,把永恒的重量压缩进片刻的真心里。而他短暂爱恋过的少年在尽头等他,像无数次陪他落在人群的最后面一样,凑过来给他一个用力的拥抱,说辛苦了,真的辛苦了。


 


黄子还是和冬天那场离别的时候一样眼里蓄满了泪水,年轻人的心脏永远那么炽热、有力,一下一下地跳动着,快要把高杨的胸腔震碎了。


 


可能就是这一个折返回来等待着他的拥抱,让高杨在那以后孑然前行的好几年仍有经久不息的余震,尽管他知道,黄子和每一个人都依依不舍地拥抱过,同样的力度和温度,给予高杨的也没有什么不一样。


 


可高杨给予他的不一样。他拥抱黄子的时候心跳较别人都要快,都要炽热,可他到底不能剖出他的心,捧到他眼前。


 


高杨喉咙有点发哽,揉了揉干涩的眼睛,“你就当我是为了入戏吧。”


 


你就当我是那个,明明也深爱着弟弟,可是却为了世俗的眼光和弟弟远大的前程,跪下来求父母让弟弟远走高飞,自己留下来娶妻生子的林均吧。


 


肖瀛无话可说,只能长叹一声,想了想还是决定什么也不提,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概是情绪找到了一丝出口,高杨回到练习室后状态回来了一点,也可能他的状态并没多好,但是却歪打正着地切中了林均那一段内心独白的戏份。最后他晕头转向从练习室里出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透了。


 


没了围巾,风直往他脖子里灌,他这才想起拿出手机去问候某个病号一句好点了没。


 


黄子弘凡回得很快,“不太好,想吃以前那个砂锅粥,可惜这儿没有。”


 


高杨抬头看了看路边一家潮汕粥店,低头回了条:“你还住上次那个酒店?我给你带过去。”


 


“好啊好啊谢谢哥!”黄子弘凡把酒店定位和房间号一并发给了他,还附带了几个挤眉弄眼的表情包。


 


又来了,高杨看着那个刺眼的“哥”,怔了一下,叹了一口气,在北京深冬的夜里化成一片白雾。


 


他自己也没吃晚饭,索性买了两份砂锅粥一并带过去。黄子弘凡这样漂泊惯了的人,没有另找租房,直接在酒店租下了一间单间,他来开门的时候厚重的暖气混着房间里的木质香调迎面而来,那条深灰色的围巾叠得平平整整地放在床头柜上。他在温暖的房间里还裹着棉服外套,搓着手接过高杨手里的粥,拉开凳子给他让座。


 


“你这儿可真的不是很顺路。”高杨揭开砂锅粥的盖子,好在还是热的。


 


“肖老师帮我找的,将就着住吧,反正就是回来睡个觉。”黄子弘凡端过来他那份,急不可耐地舀起一勺送进嘴里,烫得说话都有点口齿不清,“本来我还说,让高老师收留我一下的。”


 


“哦?”


 


“后来想想,怕你不方便嘛。”他笑嘻嘻地看着高杨,“万一有嫂子呢,是吧哥。”


 


高杨无言,没有理他。也好,至少说明他藏得很好。


 


这家砂锅粥比起以前他们住在金茂经常光顾的那家差远了,虾贝显然一股冻干卖相,毫无鲜美可言,黄子弘凡睡了一天嘴里乏味,此刻倒吃得津津有味。


 


高杨天生猫舌头,吃不得烫,干脆慢慢搅着粥,拿着剧本给他讲戏。黄子弘凡也不插嘴,边吃边静静地听,直到高杨察觉粥凉了大半才放下剧本。


 


“我觉得你变了哎,以前没发现你还有当老师的天赋,讲起戏来头头是道的,都有余老师的风范了。”一碗热粥下肚,黄子的脸色都好了不少,总算是有了点精神,撑着头盯着高杨看。


 


他们以前在节目里也一块练过歌,但那时候多数都是黄子在喋喋不休,像是要急不可耐地显露自己的锋芒,而高杨在一边安静认真地听,现在却完全换过来了。


 


“我以前真的没有想到,你来唱音乐剧会做得这么好。”


 


“是呗,我自己都没想到。”高杨耸耸肩,他当然称不上台柱子,但好歹几百场的演出下来,也是能独挑大梁的人了,和当年那个逼着自己不怯场的少年再也不一样了。


 


“我的意思是,”黄子弘凡坐正了身子认真地看着他,“我一直相信你能做得很好,可你比我想象中做得还要好。”


 


“哦?可我记得你好像一次都没来看过我的剧。”


 


“我……”被高杨一语戳中,黄子弘凡略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你再给我讲讲林均吧。”


 


高杨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他的第一部音乐剧首轮巡演跑了四个城市,二十六场,每一场都留了票给他的朋友们,当然也给黄子弘凡留了票,他甚至没有给他最好的位置,生怕黄子察觉到有什么不妥,可命运好像总是阴差阳错地让他们一直错过。直到他首轮的最后一场,黄子也没有来。


 


这对他来说挺遗憾的,可是人生里的遗憾太多了,算不得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数年后提起尚不到意难平的程度,或许是和他为了黄子做过的决定相比,这样的遗憾实在算不上遗憾。


 


黄子弘凡吃好睡饱后精神好了不少,打开了话匣,探讨起戏来入了迷,他第一次要尝试去成为“别人”,充满了好奇和新鲜,就像回到了他们以前彻夜练歌的日子。和志同道合的人聊戏,总比自己一个人讲独角戏来得有意思,这一聊就聊到了深夜。


 


见高杨看了看时间,终于起身准备走,黄子也站起来套上了外套,“我送你下去。”


 


“不了吧,外面冷,你还感冒呢。”


 


“你都大老远跑来送粥了,我还能不送你下楼啊。”


 


这么一段下楼的距离有什么好送的,高杨刚想再劝阻他,一条深灰色的围巾突然落在他脖子上,黄子弘凡替他一圈一圈地围好,埋住了他小半张脸,见高杨乖乖闭了嘴,满意地说走吧。


 


好吧,好吧,高杨从来不会拒绝他。短短一段路,翻不起什么波澜的,他安慰自己。


 


没有翻起波澜,却遇见了一场初雪。他刚打开车门,回头想喊黄子弘凡就送到这里,却一回头就看见他仰着头,伸出手要去接一片飘落的雪花。


 


高杨怔了一下。他们在长沙也一块看过一次初雪,初雪好像在向往着浪漫的小年轻眼里总是轻盈的、幸福的,冬天降下一场祥瑞,来年春天就是花团锦簇,可惜他们雪还没有化就匆匆分离。


 


他想开口打趣他,你年年在波士顿看过那么多场大雪,怎么还对这么一点几乎积不起来的飞花看得入迷。


 


可他什么也说不出口,他看着六角冰花纷纷落在眼前人的头发上,睫毛上,融化在他温热的手心里,像穿梭回了22岁那年的冬天。


 


那时候他好像还没有喜欢上黄子,也或许是还未察觉而已。一群没见过雪的南方人冲进漫天大雪里打雪仗,不多会儿就把他们两个也一同拉了过去,一群人被雪球砸得肩头发梢都是冰渣子。


 


原来在封藏起来的回忆里,不知觉中也曾和他共白头吗。


 


他恍惚地看着眼前伸手去接雪花的人,可是掌心的温度太高了,雪花一碰到就会融化,是留不住的。


 


“我的心里下了一场大雪……”


 


黄子弘凡仰头看着愈下愈大的雪,喃喃念道,高杨愣了一下。


 


我的心里下了一场大雪,留下了你来时的足迹,融化在离开你的春天里。


 


这是《风从海上来》中,林修离家远赴国外学音乐前最后一幕唱段。太阳落到了海平面下,严冬的海风冷却了林修炽热的心脏,他终于要离家远去,只是他们的海滨小城不曾下雪,留在他回忆里的只有一片狼藉。他转身离去的那一刻,便是和记忆里的家乡,父母,哥哥,他的少年时光,还有束缚已久的世俗,通通挥手作别。


 


黄子侧头来看他,站在纷纷的雪里,他天生长得少年气,平日里说笑时的眼神灵动明亮,此刻竟让高杨品出几分林修那般深情又不屈的意味,也不知到底是他们两个中的谁,入戏太深。


 


“忘掉我说过的话/忘掉空中被击落的鸟/忘掉礁石/让它们再次沉没/甚至忘掉太阳/


在那永恒的位置上/只有一盏落满灰尘的灯/照耀着……”*


 


这不是剧里的唱段,仿佛只是黄子弘凡即兴而作的一首无头无尾的诗。念到这里,他的诗戛然而止,“夜深雪重,快回去吧,哥。”


 


我不该来的,高杨心想。


 


他近乎狼狈地离开了。


 


黄子和以前全然不同了,他像极了林修,隔着车窗道别的时候近乎乖巧地一口一个哥,感谢他特地过来送的粥。他以前是独独不肯喊高杨一句“哥”的,年轻的时候高杨被他惹急了也觉得委屈,现下变成了和别人没有什么不同的那个,却又如同从云端坠落。


 


他们这些时日对起戏来并没觉得有太多的尴尬处,连带着张力也平平无奇,被肖瀛训斥了好多次。大概是高杨觉得,那时候的他面对的只是一个扮演着林修的人。


 


而从他切身看到了他的眼神,听到他的诗这一刻开始,他却真真切切乱了。


 


那个深情而绝望的眼神,那首满是告别意味的诗,是来自林修,还是来自黄子弘凡,是属于林均的,还是属于高杨的?


 


夜深知雪重,高杨听着窗外树枝被雪压断的声音,一夜无眠。


 


 


 


 


 


排练终于进入了最后正式的合排流程,不知道是不是那首诗催化了入戏感,黄子戏里戏外都更像是林修,亦或是林修本来就像他,让高杨时不时看了还会心惊。


 


黄子倒是毫无避讳,一口一个哥哥像是要把以前欠他的全部补回来,有时都让高杨觉得,他不是扮作狼崽,他就是一头不怀好意的狼。可偏偏猎物爱他,对他赤裸露骨的爱意无可奈何,高杨笑自己连这点属于林均的爱意都要觊觎,自欺欺人却还沾沾自喜。


 


肖瀛不是第一次瞥见他们排练间隙凑在一起说小话了,黄子弘凡最近粘高杨粘得寸步不离,在高杨看不见的地方,他看高杨的眼神比林修还要炽热几分,颇有点当年十米定律的意味,可他们早过了puppy love的年龄。


 


高杨也不是无所察觉。他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成为林均,成为他戏里的哥哥,承受着来自林修的爱意。


 


他只拥有这一个冬天的时间,来年春天,冰雪消融,他心里的雪也会化去,不留丝毫来时的痕迹。


 


肖瀛再次叹气,何必呢,人都是贪婪的,高杨啊,你是不会满足于这一个冬天的。拥有越多,遗憾越多。


 


高杨是断然不会让他插手的,黄子也不会。两个人各自心怀鬼胎,旁人看得抓心挠肺,却无从插手,怕惊扰他们终于小心翼翼靠近的脚步,又怕只是看客一场自作多情。


 


肖瀛比他们都年长不少,活了半辈子,那些珍贵纯粹的情啊爱啊在他眼里都像奢侈品,放在橱窗玻璃里供人叹赏却不可触碰。可他们两个年轻人却还是这样跌跌撞撞,小心试探,少不更事时顾忌世俗,避讳目光,想替对方扛下一切深情的重量,年岁渐长却又生出几分孤注一掷来,推翻一切想要从头再来,隔纱又隔山。


 


哪里是黄子弘凡一步步把安全线往后推,分明是两个人都在往那道界一步步跨去。


 


 


 


首场演出定档在了新年过后的1月7号。


 


竟然是当年他们录制最后一期节目的日子,高杨看到这个日期的时候发了一会呆,冥冥之中好像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巧合,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要消磨他们本就浅薄的缘分。


 


“可别怯场啊。”


 


他们并排站在舞台下看着台上的工作人员忙里忙外地搭布景,黄子弘凡看着挺兴奋,眼睛都是亮的。


 


高杨明白那种心情,演员资历见长,热爱即使不随之消退,多少也会平静三分,不如最初那般澎湃滚烫。可如今和黄子弘凡站在一起,竟让他又找回了当年的心跳频率。


 


那是他们结识的契机,楔在骨子里、流淌在血液里,未曾改变的热爱。


 


“我像怯场的人吗,倒是你——”黄子弘凡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到时候别被我搞出戏了啊,哥。”


 


高杨笑笑,“怎么会,你不是一直什么事都做得很好吗。”


 


“你真那么信我啊?”


 


“嗯。”


 


高杨没有多说。他们的合排渐入佳境,好几次高杨都被他哭红的眼睛惊得心悸,一个新人做到这个程度,实在是难得,纵使唱法上有些改不过来的地方,也瑕不掩瑜。


 


黄子好像一直什么都能做得很好,他是放心的。


 


他只是不太放心自己。


 


冬天就要结束了,而他心里的雪又要积多久呢。


 


 


 


 


乐队,布景,舞台,妆面,聚光灯,目光,乌泱泱的观众,窃窃私语的交谈。


 


这是高杨早已习惯的场景。


 


每一句唱词他都已经背烂了,再也不会出现第一次弄掉道具而出错的事。每一个走位,每一个音符,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这一切一切,都不会出错了。


 


他唯一的变数是黄子弘凡。


 


黄子弘凡的表演当然称不上专业,唱段行至高潮时的爆发力和感染力却让在座的观众都惊叹不已,好几次哭红的眼眶和剔透的泪痕,险些让高杨的心都要疼裂了开来,仿佛在他面前的当真是那个全心全意爱着他的林修。别人的世界里有芸芸众生,可林修的世界里只有林均。


 


“我的心里下了一场大雪……”


 


行至最后一幕,林修同林均站在离别的路口,远处是凛冽的风声,伴着澎湃的海浪而来。


 


历经了一场痛苦的争执,他的哥哥为他下跪,求父母让弟弟去国外学音乐,逃离世俗,追求他自己想要的自由生活,而自己留下来安守这座海港。


 


林修好像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自由人生,可他却觉得双手空空,一无所有。


 


载他离去的班车很快就要到站,从此他将和他的哥哥天各一方,哪怕还有再见的一天,也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我的心里下了一场大雪,留下了你来时的足迹,融化在离开你的春天里。来年的春风终会将我唤醒,而我的梦里……”


 


“不会再有你。”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高杨知道,帷幕马上就要落下,他和他的戏要结束了,林修该走了,他也该走了。


 


林修终将从林均的生命里离去,他和黄子也一样。


 


林修站在路口无声地流泪,台下一片寂静,生怕打扰了台上的人。而林均转身离去,每一步都像人鱼行走在刀尖上。


 


高杨离幕布还有一步之遥。


 


等他走到幕布后面,帷幕降下来,灯光熄灭,这场戏就真的曲终人散场。


 


咚——


 


一声闷响爆发在一片死寂的剧场里,台下一片哗然,高杨心里一惊,他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可作为一个演员,他不能回过头去看,他要走到幕后结束这一场荒唐戏剧,这一场潦草的梦。


 


“哥哥——”


 


身后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没了乐队的背景音,这一声恸哭在剧场里回荡,显得犹为刺耳。高杨浑身一颤,他浑身的应激反应都被调动了起来,滚烫的泪水涌出眼眶,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心跳的声音撼动着鼓膜,他不受控制地转过身去。


 


黄子弘凡跪在台上,眼神凄凄然,像一只被遗弃了的幼兽,像极了那年离别的冬天,哭到眼睛都肿了的少年,旁人说起还会笑话那时的黄子弘凡太过年轻,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可却让高杨念念不忘了好多年。


 


这不是剧里的台词,也不是本该出现的场景。剧本的末尾是一阵平淡的风掠过波澜不惊的大海,而此刻黄子弘凡这倏然一跪,一声撕心裂肺、饱含痛苦和爱的哥哥,撕裂了整个平静的海面。


 


他这一跪,把他的共情共感都还给了林修,替林修把爱意,痛苦,眼泪,荒芜的少年心事,还有往后八十年的思念,一并给了林均。


 


台下静默了数秒,台上的工作人员大概也被这并不在剧本中的,突如其来却又恰到好处的情感爆发感染到了,愣了好一会儿才赶紧拉下了帷幕。


 


灯光熄灭,台下终于爆发出了雷动般的掌声。


 


 


 


一切都乱套了。


 


高杨浑浑噩噩地下了台,仿佛置身冰窖之中,五感尽失。后台很黑,好几个工作人员来来回回撤设备,肖瀛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低声喊他愣着干嘛呢返场了,高杨却置若罔闻。


 


直到黄子弘凡走过来掐了他手心一把,才让他回过神来。


 


黄子弘凡的眼睛还红着,神情却已经平静了下来,拉着高杨的手说走吧,该上去谢幕了。


 


高杨有点失神地看着眼前的人,他有点不可置信,黄子出戏实在是太快,仅这一会功夫,他就从林修的情绪里脱身而逃,脸上的神色竟看不出刚刚半点动情之处,仿佛刚刚都是一场过分真实的痛苦噩梦,醒了也就醒了。


 


可高杨却觉得,自己要被那汹涌的海水淹没了。


 


他连谢幕都有些心不在焉,好在黄子弘凡替他揽了谢幕词的活,才让高杨不至于被太多人看出失态。


 


“…….最后就是,感谢高杨,我的——哥哥。他教了我很多,这几年我们都在各自努力,变成更好的自己,然后在更大的舞台相遇,我觉得很幸运也很开心。感谢……我的哥哥,我最好的朋友高杨,谢谢你。”


 


黄子说完致谢,伸过来拉住了高杨的手要同他一块鞠躬谢幕,手心里传来的温热终于让高杨回神,总算是把谢幕也圆了过去。


 


可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他没有办法出戏,这场梦太好了,哪怕是头破血流,哪怕是他们在戏里一次次离别也是美的,可现在梦要醒了。


 


这些年来唯有清醒和克制能让他活得有安全感,高杨清楚地计算过自己的酒量,知道自己失控的边界,可心里的酸楚是无法丈量的。


 


他在庆功宴上多喝了几杯。醉就醉了吧,多做会儿梦也好,他这些年太苦了。


 


黄子弘凡吃了头孢,理直气壮地拒了酒,高杨在他旁边一言不发地喝酒,倒是看不出什么异样。但散场后,黄子弘凡起身拉他走,说我开你车送你时,高杨被他拉得踉跄了一下跌在他怀里,他才发现高杨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好在高杨酒品够好,醉了也还是克制的,还不至于要他背回去。他被黄子半搀半抱地塞进副驾,像是回到了安全的巢穴,这才倚着车窗睡着了。他这段时间劳心劳力,唱双人剧体力消耗十分大,方才又经历了那么大的情绪起伏,此刻他要不管不顾地逃去睡梦里,把清醒交给明天。


 


“高杨,高杨?”


 


黄子弘凡想问他要家里的定位,却见高杨已经睡着了。


 


他很少有这般毫不设防的样子,睫毛在冰冷的空气里颤抖着。都说高杨是温柔亲和的,可他也是拒人千里之外的,仿佛谁和他之间都有一道隐形的堑。


 


可他以前也曾是毫无防备的,哪怕是安静的,也是敞开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不再分享生活,不再分享眼泪,也不再同谁分享教堂门口的广场舞。


 


他不好打扰他的梦境,高杨在梦里都蹙着眉,睡得并不安稳。


 


他叹了口气,倾身替高杨拉好安全带,把外套给他盖上,将车往自己的住处开去。


 


 


 


开上高架桥时又下起了大雪,道路湿得厉害,他车开得慢。庆功宴离他住的酒店隔着大半个城区,开到酒店车库时已经是深夜,高杨倒是一直缩在副驾上睡着,一米八几的人还显得有些可怜。


 


黄子弘凡凑过去轻手轻脚解开安全带,见他好像毫无察觉的样子,也不想把他叫醒。


 


高杨这几年消瘦了不少,轮廓却还是柔和漂亮,歪着头拉出一道漂亮的脖颈线。他的左耳耳垂有一颗淡淡的痣,黄子弘凡曾在昏暗的后台拥抱他的时候瞧见过,比他那颗漂亮的泪痣还要动人。


 


他那时候一时心动想过去亲吻他的痣,高杨却松开了他。那个吻不了了之,他的记忆里只留下了满脸泪痕的高杨。


 


高杨对他说,该走了,叔叔阿姨还在等你呢,然后他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他好想问,你为了什么才会哭得那么伤心呢,好像一个小孩子弄丢了自己最心爱的玩具一样,可他没有问出口,因为他的心里也丢了一块,空落落的。


 


那天他们都流了不少眼泪,像是在跟自己的乌托邦挥手告别。和父母一起回酒店的路上,他的母亲问他,阿黄,和朋友相聚欢唱,你为什么要哭呢。


 


我为什么哭呢,黄子弘凡从手心里抬起头来,泪流满面地看着他母亲。


 


“妈,我爱上了我最好的朋友,你会不会觉得我有病啊。”


 


向来严厉的父亲在红灯前猛地一踩刹车,险些让后面的追尾,母亲张口结舌地看着他,音乐世家固然比旁人要开明不少,可亲耳听到儿子出柜,又有几个父母能平心静气地接受。


 


在拥堵的路口,父亲终究还是冷静了下来,说了一句回去再说。


 


那以后的回忆是他不太愿意去回想的。


 


父母爱他,愿意妥协尊重他的爱意去留。可母亲终究还是拉着他的手痛心疾首地问他,就算是你爱他,可是他爱你吗,阿黄你要想清楚,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人生啊。


 


黄子弘凡好像从那一天起,和他没心没肺、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彻底挥手告别了。


 


可他终归是不甘心。


 


当肖瀛拿着剧本找到了他,他几乎毫不犹豫地就应承了下来。他笃定这个温柔、坚强的哥哥的角色,肖瀛一定会去找高杨。


 


二十岁的黄子弘凡不敢踏出的那一步,现在的黄子弘凡会为了高杨,孤注一掷吗。


 


他一再叹气,陈年的痛苦从心底里奔涌而出,像涌入胸膛的海水,淹没了他的心脏。他的孤注一掷来得太晚了,他终于撑着椅子凑过去,抓住了他的手,在他的耳垂上落下了一个吻。


 


 


 


“你在干什么?”


 


高杨被惊醒,浑身一颤,回过头来不可置信地问他。


 


“你还不懂吗,哥哥。”


 


黄子弘凡像是毫不意外于被抓包个现行。他看着高杨的眼睛红通通的,眼神却直白又坚定,那个答案像是徘徊在嘴边呼之欲出,那是高杨从不敢奢望的答案。


 


“那一年我回去上学,送你的诗集你从来也没有看过,在Vlog里我都看到了,你连书封都不拆,就塞在书柜最不起眼的地方……”


 


“如果你翻过我折起来的那一页,你为什么会不懂呢。”


 


*雪线以上的峭崖/历尽一次次崩塌后/默默地封存着什么


雪线下/溪水从柔和的草滩上/涓涓流过


 


那是我剖出来,小心翼翼捧到你面前,却又不敢惊扰你的心啊。


 


十九岁的黄子弘凡可以用眼泪换来天底下最好的爱意,而现在的黄子弘凡,却只想在高杨面前流泪一场,把他们错过的时光,把全天底下最好的爱意捧到他面前。


 


“你还不懂吗,高杨。”


 


他按着高杨的手,撑在他身旁的椅子上,流着泪吻上高杨含着酒气的唇。


 


黄子弘凡半搀着他跌跌撞撞地回到房间里,灯都来不及开,门一甩就把他抵在墙上继续车里那个迟来太久的,带着咸味的亲吻。高杨被酒精和他呼吸时喷出的热气熏得头昏脑胀,终于伸出手去讨要一个拥抱,丢盔弃甲地向他跑去。


 


亲吻终于变得柔软,他们失了力气,慢慢地滑下去,跪在地上拥抱着亲吻,像两条相濡以沫的鱼,不知疲倦地交换着嘴里的空气,终于流着泪笑了起来。高杨心想,好像他的第一部音乐剧结尾的场景,那部黄子弘凡没有来得及来看的音乐剧。


冥冥之中,好像天父真的听到他的祈祷,来替他圆了当时留下的遗憾。

 


“哥哥,高杨,我的高杨。”黄子弘凡抵着他的额头轻声唤着他,一次次地流着泪对他说着我爱你,像是要把错过的那几年时光全都弥补上。


 


高杨想,这场戏,这场大梦千年,我永远也出不去了。


 


如果有平行世界,我们能不能成为林均和林修的平行世界,为他们圆一个梦,一个没有荆棘只有玫瑰的梦。


 


如果相爱是错,那就错吧。


 


我们这辈子都无法抵挡得了缺憾与圆满,巧合与刻意,等待与重逢。哪怕我们都知道山顶的风景也未必美丽,沿途的台阶总是布满了绊脚石,天气也不总是放晴,我们也不一定心志有多坚定。


 


我们会后悔,也会问心无愧,会望而却步,也会孤注一掷,不管走不走得到终点,或是走到终点的时候,身边的人还是不是对方。我们会被时间与世界的洪流推着走,我们也会坐上太空飞船逃离这个星球。


 


我与你跨过那条河流,不再两岸相顾,我们不必逃离世俗,我将和你一同向着红尘滚滚走去,回到俗世中做一对普通人,囿于昼夜、厨房和爱,尝遍人间烟火。


 


我要把我们的名字写在房产证和户口本上,如果不能,那就百年之后写在我们的墓碑上,我要在我的墓志铭上写下,这里躺着一个永远爱你的人。


 


等换个时代,换了面容,换了身份,我依然会跨越万水千山来爱你,到那时沿途早已荆棘枯死,天梯都是繁花簇锦,我们将在山巅重逢,轰轰烈烈。


END


*出自北岛《雪线》,感谢来自 @cloud 老师的场外文学指导。


以前从不敢写现背,这篇断断续续写了一个月,想要表达的东西太多,但笔力有限,纠结了一礼拜终于写完了,心里像一块石头落了地,也不知道能够传达多少。


再次感谢云老师,如果没有你就没有这一篇。


Thank You Tohoshinki
以后会在这个合集里更新现背下小...

以后会在这个合集里更新现背下小情侣的日常,这张是合集的封面图,我自己p的,非常粗糙,希望大家不嫌弃。

合集的名字是什么意思相信大家都懂啦。更新时间不定,每篇文都会是独立的小故事,不需要看前文番外也能看得懂的那种,会结合现实中他俩发生过的事情来写,每一篇大概都只会在1k到3k之间。

总之,这里是小情侣既甜又平淡的日常,欢迎来到这个充满了小蛋糕、彩虹、和棉花糖的宇宙。

以后会在这个合集里更新现背下小情侣的日常,这张是合集的封面图,我自己p的,非常粗糙,希望大家不嫌弃。

合集的名字是什么意思相信大家都懂啦。更新时间不定,每篇文都会是独立的小故事,不需要看前文番外也能看得懂的那种,会结合现实中他俩发生过的事情来写,每一篇大概都只会在1k到3k之间。

总之,这里是小情侣既甜又平淡的日常,欢迎来到这个充满了小蛋糕、彩虹、和棉花糖的宇宙。

叫我太厚凉凉

【弘杨|421联动】王八对绿豆

魔法师红桃2已就位:


「《王八饲养手册》第一条

进厕所换衣服。

《王八饲养手册》第二条

小王八喜欢吃草莓,苹果和除龟粮外的一切食物,但不能多喂。龟粮营养更充足。

《王八饲养手册》第三条

不能晚归。有事情一定要提前报备。不然小王八会越狱,试图出门找人。从而造成鱼缸打翻,扫地机器人短路,地板漏水楼下邻居投诉等一系列事故。」


一开始是朋友劝他养个宠物。

他从沙发里被拎出门当苦力,现在左手猫砂右手猫罐头。周围一片喵声狗语,热闹得不行。

张会芳弯着腰选猫粮:“你一个人住那么大房子,不害怕吗?”

“倒也不至于害怕吧。”

高杨看着猫友们讨论得热火朝天,美...

魔法师红桃2已就位:

 

「《王八饲养手册》第一条

进厕所换衣服。

《王八饲养手册》第二条

小王八喜欢吃草莓,苹果和除龟粮外的一切食物,但不能多喂。龟粮营养更充足。

《王八饲养手册》第三条

不能晚归。有事情一定要提前报备。不然小王八会越狱,试图出门找人。从而造成鱼缸打翻,扫地机器人短路,地板漏水楼下邻居投诉等一系列事故。」

 

一开始是朋友劝他养个宠物。

他从沙发里被拎出门当苦力,现在左手猫砂右手猫罐头。周围一片喵声狗语,热闹得不行。

张会芳弯着腰选猫粮:“你一个人住那么大房子,不害怕吗?”

“倒也不至于害怕吧。”

高杨看着猫友们讨论得热火朝天,美罐德罐粗蛋白动物蛋白是否软便等一系列他听不懂的参数,不由得对好友升起敬意。

“那,不孤单?”

可能有一点吧。他没说话。

女孩手指伸进窗口去逗里边的加菲:“要不养只猫?”

高杨叹气:“我猫毛过敏。”

张会芳拍拍自己额头,差点把这事儿忘了。那就……她转转头,尖叫一声,让他看角落里玩球的柯基:“狗狗!人类最无法拒绝的好朋友!”

高杨思考两秒:“懒得遛。”

女孩翻了个白眼,把挑好的猫粮拍他怀里:“再跟你废话我是猪。”

把张会芳送回家,高杨溜溜哒哒往自己公寓走。快到小区口的桥头上,四平八稳坐了一长胡子道士。

道士远远见了他,站起来把小马扎踢到一边。一手捋胡子,一手飞快地掐手指头。“小伙子,我见你印堂发黑,是不是想要养个宠物吖?”

这是什么神奇逻辑?

“我…不想。”

“你看此物,”道士从身后变了个透明方盒出来,里边的小东西晕晕乎乎翻着肚皮,“黑玉灵龟,辟邪镇恶,方便好养,不掉毛不用遛!现在购买,还送龟龟豪华海景套房和半年份的龟粮哦!”

“你……”

 “很有灵性哒!招财的啊,小伙子!”

“假胡子要掉了。”高杨犹豫一秒,还是忍不住拆穿,“嘎子哥。”

阿云嘎装作没听到:“不要998,不要98,只要8块钱。”

“嘎子哥你怎么在上……”

“算了算了,”阿云嘎装模作样地捋胡子,“我观此灵龟与你有缘,便免费赠送给你好啦!”

等他手忙脚乱地接过被塞来的大包小箱,一回头,那道士一手拎袍子一胳膊夹小马扎,已经跑远了。

高杨满头雾水,举起透明盒子,里边的小乌龟安安静静扒着盒壁跟他对视。

 

“那到底是不是嘎子哥啊?”高杨回到家,盘腿坐在地上,按着说明布置玻璃水族箱。郑云龙半分钟前回了他微信,说阿云嘎在北京。

总觉得怪怪的。

玻璃缸不大,最底下是泥,然后铺了层碎石子,形状奇特的大石头靠在边上作浮岛。等把几株水草埋上,看着还挺精致。

高杨把乖乖一直趴在边上的小乌龟拿起来。他查了半天也没查出来它是什么品种。乌龟不大,拇指食指轻松捏住。长得倒是漂亮,背壳黑漆漆的,颜色浓重了反倒有种剔透感,触手温润,像玉一般的质地。身体是灰色,脸侧有两道暗红色的细线,一路延伸进龟壳里。乌溜溜的眼珠子盯着他看,头伸过来蹭他鼻子。

“好像不能直接用自来水哎,你今晚上先睡桌子上可以吗?”

小乌龟扑腾扑腾四只爪子,伸长脖子往边上看。

高杨点点头:“好,就当你同意了。”

他给乌龟倒了点龟粮。点了外卖后,坐下来梳理今天演技课的笔记。

他字不太工整,每当评选“脸与字不符的明星”就一定会被拉出来鞭挞。上课记笔记,写快了更是飞起,自己辨认都艰难。他就只能趁当天记忆还深刻,赶紧誊抄补充。

小乌龟吃了两口饭就开始巡视领地。他沙沙地写字,小乌龟就探着脖子过来看,又后退两步,黑豆眼充满人性化的嫌弃。

高杨磨磨后槽牙,用笔敲木鱼一样敲敲乌龟壳。

小乌龟吓得一下缩进壳内,又很快张牙舞爪地出来,追着笔跑。

“你有名字吗?”

小乌龟张嘴,乌龟没有声带,只发出呼呼的摩擦音。

“你叫呼呼啊?”

小乌龟一爪子拍开笔。

“哇,好凶。”高杨皱皱鼻子,“不管了,我是主人我说了算。大名小王八,小名呼呼!”

时间不早,高杨伸了个懒腰决定洗澡。从柜子里挑了内裤出来,他便抬手脱掉T恤。独居随意,他向来都是在外边脱了进去,裹着浴巾再出来穿睡衣。

小王八趴在桌子上,用爪子捂住眼睛。

粉……粉色的。

高杨放在裤腰上的手停住了,半晌红着耳朵回头看了看他。抱着睡衣往卫生间走。

小王八惋惜地叹气。他翻了个身,龟壳顶着桌面转圈圈。

“玄武真神在上,不肖子孙黄子弘凡今日被人当成宠物王八养。但是您别动怒,他是个超级超级好的人,我喜欢他好久好久啦。之前在梅溪湖,大龙哥喝醉酒变回原型,他一点不害怕还和我们一起偷偷撸呢。大龙哥说他进阶就是嘎子哥帮忙的。我马上要第一次脱壳啦,有点紧张。如果没成功,我以后都是王八了怎么办,还怎么和高杨谈恋爱啊?”

玄武一族,幼年期漫长。从诞生到孵化就要十年。严格算起来,黄子弘凡现在还是只小玄武,之前参加节目也是靠吃长辈给的化形丹。二十岁最后几个月玄武族会迎来第一次脱壳。二十一岁前脱壳成功,就正式结束玄武的幼年期,灵力大进,可以化身成人。如果失败,就又得从头修行了。

高杨比他睡得早,人已经躺床上发出均匀呼吸声了,他还在桌子上瞪着眼睛没事儿干呢。背上有些发痒,是脱壳的前兆。他抵着高杨的台灯扭来扭去磨痒痒。

唉。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书桌到床。

早上醒来,高杨发现床头柜上一只呼呼大睡的小王八,他特意准备的小枕头孤零零地躺在桌子上。

捏住乌龟壳晃晃,里边晕晕乎乎地探出颗头来。

“给你准备了床,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小王八张嘴打了个哈欠。

高杨无奈,把他放到桌子上,才进厕所洗漱。等再出来已经是漂漂亮亮的新晋音乐剧演员。他过来给小王八倒粮,一边还苦恼着自己吃啥。没什么精神的小王八蹬蹬腿。

高杨,好讲究一男的。自己家还进厕所换衣服。

等高杨出门,黄子就从玻璃缸里越狱,乘坐扫地机器人,参观高杨的房间。高杨的小沙发,高杨的床,高杨的浴缸。毕竟只是个单身公寓,没两个小时也就逛完了。

于是他偷偷去开电脑。站在键盘上来回蹦哒着输密码。

高杨生日。不对。

他脸有些热,有大胆的想法。

黄子弘凡生日。也不对……

他安慰自己,正常情况正常情况。

还能有什么呀。

他又输入,高杨阴历生日。依旧不对。

小王八垂头丧气,老老实实爬回自己的海景别墅,专心修炼。

高杨白天有排练和声乐课,晚上偶尔有台词课演技课。回来有时买了水果,会切小块喂他。高杨趴在旁边看他吃,一开始大概只是好奇,后来看着看着还要笑。

“小王八也很可爱啊!”

是吧!他挺直腰。那你喜不喜欢?

闹钟震了三轮,书桌这边的黄子弘凡都醒了,但床上拱起的那一坨一点动静也没有。毕竟前一晚在王者峡谷奋战到两点,可以理解。但社畜小高今天有演技课。

小乌龟敲玻璃缸。

哒哒!

高杨!

哒哒哒!哒哒哒哒!

快起床!要迟到啦!

高杨翻了个身,嘟嘟囔囔地不知道说了什么,大概是让小王八不要吵。

黄子弘凡用法力漂浮起一颗小石头丢过去。

睡懵了的小演员揉揉额头坐起来,眼里还眯着睡意,半分钟才逐渐清明。捞过手机一看,倒吸着气从床上翻下来。

以最快速度洗漱完毕,高杨一边叫车,一边整理背包。

他点点玻璃缸,黄子弘凡凑过去。

“你能变大吗,驮着我去上课的那种大?”

小王八转过去用屁股对着他。

行吧。高杨往石头上放颗草莓,匆匆出门了。

晚上没课也不用排练,高杨头一回七点前就回了家,手上拎着外卖盒子。

毛血旺,香气扑鼻,下饭又配剧。正好可以看更新的《鬓边不是海棠红》。就是吃完身上有些味道。嫌弃地闻了闻,高杨简单收拾了一下,打算洗个澡。

黄子瞅准时机,从缸里翻出来。

阿云嘎和郑云龙给他准备的粮,加了不少灵草和牛肉虾肉,压成朴实无华的小长粒。灵气是绝对充足了,就是没啥味道。

高杨也不知道点的哪家的外卖,香得他龟壳都要起飞。

等高杨擦着头发走出来,就看着自家呼呼一头倒栽进了毛血旺里。

“……”

高杨拆了把新牙刷,沾了点肥皂给小王八刷壳。脑袋爪子已经被化妆棉细细擦干净了的小王八配合刷子,扭着屁股冲水。舒服得眯起眼睛。

“哎呀,”高杨从他背上掀起什么,“呼呼你掉壳了!”

这就掉了吗!

黄子翻过身去看那个指甲盖大小的半透明甲片。

“疼不疼呀?”高杨用指腹轻轻蹭那一小块地方,用嘴给他吹了吹。

其实他没有什么感觉,但作为安抚还是被切了半个草莓吃。他一边陪高杨读剧本,一边吭哧吭哧吃得汁水四溢。

不适感在半夜姗姗来迟。

背上的痒意慢慢转化成了疼。不算多么撕心裂肺,但细密地从骨甲渗进肌肉,扰得人睡不着觉。黄子弘凡翻来覆去折腾了一会儿,扒拉着爪子转身。

高杨睡着了。

他踩着石头从玻璃缸里翻出来。桌子有些高,这种时候他就庆幸自己是玄武,如果像梁朋杰那样的小猫仔,肯定不敢下去。背壳朝下安全着陆,下一个目标就是床。

抓着床单往上爬。嗤一声,高杨的被子被他的指甲勾了丝。小王八屏息凝神,火速离开作案现场。爬到枕头上没花太多时间。盯着高杨安静的睡颜看了一会儿,他低头用爪子捂住发烫的脸。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找高杨。高杨是人类,对他的进阶就算有帮助,也不会太大。可能只是因为想他了,他们真的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感觉好不道德好像变态但是我好想好想亲他哦。为什么睡觉还要开小夜灯?高杨是怕黑吗?淡淡的灯光下,他看着更好看了,嘴唇也很软的样子。

庆幸自己是玄武的第二个时刻,原型没有声带,他就算张开嘴也不会有人听见尖叫。

唉。高杨睡得跟猪一样,一定不会发现的!我就来一下,就一下。

侧躺着的人睫毛颤了颤。

黄子弘凡亲了上去。

然后迅速逃离。

    他一边艰难地借力蹦回玻璃缸,一边谴责自己。

    “太变态了,太过分了,黄子弘凡你怎么能这么做!”

    背上的疼愈演愈烈,头脑也昏昏沉沉的,他好像睡了挺久,迷迷糊糊地听见高杨的声音。

    “睡了两天……还没醒……壳……怎么办……”

    “别急……问过龙哥了……灵力……”

黄子弘凡努力想要听清楚,但没一会儿一股温柔地灵力包裹上来,他又重新被拉回温暖的睡意里。

等再次睁眼,面前的画面就是高杨和贾凡排排坐着看电影。电脑上的彪形大汉打得噼里啪啦,俩人一人一个苹果呱唧呱唧。贾凡瞟了眼过来,有些惊奇。

“哎!醒得比我想的早!”

黄子晃晃脑袋,从小枕头上站起来。贾凡一边嚼苹果,一边喂了他一颗化形丹。他乖乖吃了,没两分钟“碰”地一下变成人形,蔫头巴脑地也不敢说话。

高杨都没看他一眼,肯定是生气了。也是,认识这么久连自己不是人都没告诉他。还心怀鬼胎地装成宠物潜伏进家里。怎么想怎么不要脸。

他低着头指甲都要被自己扣坏,迎头被两件衣服罩住脸。

“阿黄,不要耍流氓。”

一如既往的蔫儿坏,声音还带了笑意。贾凡捂着眼睛:“就是啊,我还在呢!”

    以最快速度穿好衣服,黄子弘凡小心翼翼:“你不生气啊?”

“气什么?”

“我不是人。”他脚尖蹭蹭,紧张地不敢抬头,“我是玄武。”

“来,帮你翻译一下。”贾凡凑到高杨耳边,“黑王八。”

神兽无语:“玄武!四方神之一!除魔荡恶!有编制的!”

    高杨很给面子地呱呱拍巴掌。

“高杨,你,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啊?”

“因为我有猜到啊。”高杨皱皱鼻子,露出一个稍微有些嫌弃的表情,“正常王八不会偷吃我的毛血旺。”

“而且,我也从来没说过我是人类啊。”

高杨是谛听,血统虽然没玄武那么尊贵,但天赋神通出名,忌惮他的比敬爱他的多。小时候父母没因为这个东躲西藏,所以他很少对外表明身份。

    “谛听,听辨万物,尤善人心。”黄子弘凡一边回忆一边瞪大眼,“等……等等!”

他像缩进壳里那样把手缩进卫衣:“那我这些天在心里……”

面前的人笑眯眯:“你猜。”

贾凡摇头。

“你俩可真有意思,一个性格像火却属水,一个性格像水却属火。一点小问题,给高杨急得大老远把我叫来。”

“没十个蛋糕这事儿是过不去了,小高同学。”善解人意的水麒麟起身离开,“我去看看方方。他要知道我来了上海还不去找他,我就凉了。”

    贾凡离开后的房间有些安静。

    “高杨,那个啥你看,你瞒我一次我瞒你一次,算咱俩抵消了成不成?”黄子弘凡蹭过来坐下。

高杨用他之前的心声挤兑他:“我又没有心怀鬼胎地装成宠物潜伏进家里。”

黄子语塞,手舞足蹈想解释。

“没事啦。”高杨拍拍他,“我没有在意。”

    “那那那,”黄子厚着脸皮凑上去,“我毕竟不是真宠物啊,睡桌子怪怪的,我可以睡床吗?”

    高杨眨巴眨巴眼睛:“可是我怕翻身压到你。”

黄子退而求其次:“床头柜也行。”

“龙哥说海景别墅的小石头都刻了法阵,浮岛也是个大号灵石,有利于你修行的。”

黄子弘凡噔噔噔去把自己的别墅玻璃缸搬过来放到床头柜上。挤开小夜灯和switch。

“这样子行了吧!”

高杨勉强地点头。

黄子弘凡美滋滋地窝进沙发,陪他看完电影。化形丹的效力不长,零点前黄子又化为了原型,灰溜溜地爬进海景别墅。

他敲敲玻璃。

晚安,高杨!

高杨缩进软软的被子里,只留一双笑眼:“阿黄晚安。”

 

第二天高杨给他带了黄焖鸡米饭回来,分了一点肉给他。整理完笔记,照例是游戏时间。不过这次黄子弘凡能扒着玻璃围观了,还要激动地场外指挥。

一盘刚拿下,他正挥着爪子叫高杨乘胜追击,一个通话邀请占据了屏幕。看头像是个女孩子。

小王八踩着浮岛上垒的石头,艰难地把前爪搭到玻璃缸边上,偷听得光明正大。

跟哪个女孩子讲电话?这么晚了还打过来像话吗!

高杨一指头把他按回去,夹着手机翻剧本。

排练?是不是接下来那部戏的女主啊,有吻戏那个?

高杨为什么每部剧都有吻戏!

小王八把一半身子埋进水里,咕噜咕噜吐着泡泡。

气!死!我!了!

打完电话的高杨一回头,惊讶地睁圆眼睛。

看什么,没有见过乌龟吐……

“阿黄,你又掉壳了!”

黄子弘凡抬头,两片半透明的黑色片状物缓缓漂了上去。

高杨给他准备了一个小盒子,专门用来放他的壳壳。像什么宝贝一样,端端正正地藏在床头柜抽屉里。他扒拉着数数,喜滋滋。

 

春天了,又到了小黄快乐树播种的季节。将种子种下,每天早中晚浇水,三个月后就可以收获无数个高杨啦。一个高杨抱抱,一个高杨亲亲,一个高杨陪上课,一个高杨举高高……

诶嘿,诶嘿嘿嘿。

黄子弘凡吧唧吧唧嘴,从美梦里睁眼。真好呀。

一转头。被玻璃缸放大的漂亮眼睛阴慎慎地盯着他。

小王八被吓得吭一声呛了口水,在池子里扑腾起来。

“你干什么!”黄子弘凡张嘴呼呼。

高杨顶着黑眼圈:“我,谛听,能辨心声。梦里太大的声音我也能听见。”

哦豁。

“黄子弘凡,你再做奇怪的梦,再笑出奇怪的high high F,我就把你炖了补身体!”

好凶。黄子弘凡缩脖子,看人趿拉着拖鞋起床。

高杨出了门又探回个脑袋:“电脑密码是181102,你在家无聊可以玩。”

2018年11月2日,声入人心播出。

体型太小,玩不了吃鸡也打不来王者。黄子弘凡刷完微博,又狠狠吐槽了PC端微信居然要手机扫码登陆。只能点开007系列决定来一场电影马拉松。

穿西装的特工由提摩西·达顿换成了,皮尔斯·布鲁斯南,然后是丹尼尔·克雷格。高杨还没回来。

他今晚上没有课,本来应该是七点左右到家。可现在时针都已经越过十一了。

黄子弘凡等不下去了。他冲回别墅浮岛。玄武的咬合力惊人,纵使如此,也花了他将近半小时才咬下指甲盖大小的灵石。囫囵吞下肚,也未顾得上运功消化,他就急冲冲要翻出来。

灵力冲刷使他的力气短暂增长,又没适应。玻璃缸倾倒,泼出来的水正正浇在兢兢业业工作的扫地机器人身上。小王八摔到地上晕晕乎乎。

高杨跟剧组的人出去吃饭,闹得比较晚。回家的时候正好遇到楼下邻居上来找他,说是天花板漏水。

急忙开门进去。确认完黄子弘凡没事,高杨才叹口气开始收拾残局。木地板被泡起了角,救不回来了。海景套房没有太大损伤,整理一下就好。至于洗了澡的扫地机器人,高杨采取了传统的修理方法——上手拍了拍。

自然没理他。

估计只能送去修。高杨拆开外壳,简单擦了下,把它放到阳台晾着。

第二天起来,枕边多了两片龟甲。小王八趴在边上,瞪着黑豆眼看他。

“你昨晚去哪了,那么晚回来?”

“剧组临时组的局,我也没想到闹那么晚。”高杨微微低头,可怜兮兮地拿上目线瞅他。

“你知不知道我快吓死了。以前就听说谛听经常被追杀,我以为你……”

“对不起嘛。”

黄子弘凡无语,高杨老是这样,就仗着自己没办法。

“不过,你是不是该解释解释我的扫地机器人和实木地板?”

黄子弘凡僵住了:“这个……”

高杨拍拍他。“赔钱吧,我记账了。等你成功进阶,现金支付宝微信都可以。”

 

    住进高杨家快一个月了,断断续续掉了十二片背甲。

黄子弘凡转过头看镜子。镜子里那张熟悉的脸看着很紧张。

灵力攒啊攒,他现在已经能以自己的能力化形了,虽然维持不了太久。可这最后一片甲片迟迟没有动静,他的进阶也就未能完成。

他大概知道了玄武脱壳的规律,他要向高杨摊牌。

高杨刚醒,顶着有些乱的头发推开洗手间的门。看到他,整个人几乎弹了一下。捂着胸口平复呼吸,笑着嗔他。

“你干嘛呀,吓我一跳。最后一片壳掉了吗?”

    黄子摇摇头:“不能维持人形太久,我现在法力还不够。”

高杨刷着牙,黄子弘凡就在后边盯着看。

唉声叹气:“明天我就二十一岁了,最后一片甲再掉不下来,我就进阶失败了。”

“你能帮帮我吗?以前大龙哥渡劫也差点失败,是嘎子哥……”黄子脸红得很,几乎要蒸出热气来,“你帮帮我吧!”

高杨转过身:“我要怎么帮你啊?”

“真爱之吻。”小孩凑近,把他困在手臂间,眼神认真。

高杨笑了:“你不是偷偷亲过好几次了吗?”

黄子弘凡噌噌退后两步。

“你咋知道的?”

高杨叹气:“有时候你的心声真的太大声了。我就是睡了,也要被你吵醒的。”

“不过,等你进阶,我的能力就对你不起效果了。其实这几天,就已经只能断断续续地听几句了。别担心。”

“我没担心!”黄子弘凡皱眉,“能和你心意相通也挺好的,虽然只是单方面的心意相通吧。但至少你能完完全全明白我对你的喜欢。”

“说到这个,我要和你道歉。”高杨垂下眼睫,“你一开始来,我想过你是不是只想借助我渡劫。”

黄子不敢置信:“你在想啥啊高杨!我是真心想要和你交配…啊呸,口误口误我是说我是真心想要和你交往的!!!”

高杨被他回荡在洗手间的心口双声道震得耳鸣,好半天才眨下眼。

“那你要不要再亲我一下?”

黄子有些呆:“啊?”

高杨皱皱脸:“就,你知道被小乌龟亲还是有点奇怪的吧……唔”

 

在男朋友怀里醒来的第一个早晨,也是心安理得使唤寿星买早餐的第一天,高杨舒舒服服地赖在被子里。

张会芳戳他微信。

“我知道了高杨,你要不养仓鼠吧!小小只多可爱!”

“啊,我没跟你说吗?”高杨笑了,“我家里已经有新成员了。”

“真的假的啊!你养啥了?”

“小乌龟啊。”高杨把小王八晒太阳的照片发过去。得意洋洋。

“猫掉毛,狗要嚎,养只王八刚刚好。”

 

 

魔法阵已完成11.4%,有请下一位魔法师 @委屈地瓜  (;`O´)o


降智文学,请别嫌弃。

如果开心,你就说出来,嘿嘿👏

如果有问题,你也说出来,嘎嘎👏


午夜茶会

下一个世界级密码学大师必从简中同人女群体中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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