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幻茄】妈呀卡塞尔——!
妈呀内什么龙族世界观
虽然我早已经是一朵老罂粟花
时间线龙四以后,设定来自未修订版实体书
起因是去年的这时候我写了霍格沃茨pa幻茄,是姊妹篇!九月结束给我产品冲点KPI,,,大家感兴趣可以看合集噢👉👈
【可以看出我是真的很爱校园幻茄】【等一下】【卡塞尔的校园算传统意义上是校园莫】【算了】【霍格沃茨也是非典型校园】
卡塞尔学院二年级,小幻视角
炼金系A级血统某老师×历史系B+血统茄老师
没有问题就开始了!
summary:
“没有人逃得过孤独,孤独是最强大的魔鬼……呃,除了你们装备部批发的游标卡尺,那玩意儿不用估读。”...
妈呀内什么龙族世界观
虽然我早已经是一朵老罂粟花
时间线龙四以后,设定来自未修订版实体书
起因是去年的这时候我写了霍格沃茨pa幻茄,是姊妹篇!九月结束给我产品冲点KPI,,,大家感兴趣可以看合集噢👉👈
【可以看出我是真的很爱校园幻茄】【等一下】【卡塞尔的校园算传统意义上是校园莫】【算了】【霍格沃茨也是非典型校园】
卡塞尔学院二年级,小幻视角
炼金系A级血统某老师×历史系B+血统茄老师
没有问题就开始了!
summary:
“没有人逃得过孤独,孤独是最强大的魔鬼……呃,除了你们装备部批发的游标卡尺,那玩意儿不用估读。”
“……神经病吧!”
超龄中二病,但是让他俩装到了。
我十八岁以前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世界和平。
该愿望朴实又装逼,似乎很能够满足一些热血男高特有的青春中二期需求。然而相当不幸的是十八岁以后本人终于发现这四个字大概是个笑话:世界是假的,和平是不存在的,没有AT力场也没有人类补完计划,我比保罗•萨特还虚无。
富山雅史教授拍我肩膀,苦口婆心:某幻桑啊某幻同学,既然上了混血种的黑船就别总想着虚无主义那些东西啦,尽管这个操蛋的爬行类世界没有伟大的初号机……但是至少我们还有同样伟大的世界树不是么?西方哲学史都是被无聊的昂撒日耳曼老家伙们拿来吵架的,而应用学科、尤其心理学则绝不允许虚无主义——确实,他说的对。卡塞尔学院“心理咨询帮助服务”每年都要收治上千计的普通人,那些“病患”无外乎都是不小心目睹了混血种战斗的可怜倒霉蛋;而我之所以打双引号也是美其名:众所周知,我校校医富山雅史教授最拿手的项目是催眠洗脑,据说所有被他亲自洗过的脑袋都一尘不染生机盎然,患者从此充满新生的希望、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思及此,普通人接受这种洗脑治疗手段、从而失去“曾经一脚踏入异世界大门目睹凶残的龙类战争的伤痛记忆”这件事,听上去也确实是一种“心理咨询帮助服务”。
很硬核,很扯,太难顶了。我扯嘴角,手里抄着的ppk很想直接给自己脑门来一枪。
非要说的话二十岁的我还是衷心希望世界和平:现在是芝加哥时间下午三点,我本应该如往常般出现在卡塞尔历史悠久的校立图书馆座位上划水摸鱼赶上次的行动报告,我手边会放一杯诺玛提供的榛果风味冰美式,而本人,则悠闲地连着校园网在笔电上慢悠悠打字、然后偶尔抬头瞟一眼路过的学弟学妹——而不是眼下,和一个秃顶的中年日本男教授缩在不知道是哪个犄角旮旯的混凝土板下面躲子弹!
“——见鬼的自由一日!他们最好没有把安珀馆给拆了——风纪委员呢?该死的他不是去年就嚷嚷要上诉校董会缩减自由一日开支了么!!”
我目光死水般平静,带着点怜悯:“曼施坦因教授阵亡了,就在二十分钟前,于偷渡路过英灵殿的时候不幸被学生会干事一枪击毙。难得的是学生会和狮心会能达成共识……很遗憾,富山教授,我们亲爱的学生们大概在‘反对缩减自由一日开支’这件事情上统一战线了。”
富山教授崩溃地扯头发,他一文职教工最烦这种情况,可以理解,更何况我也烦。下一刻这位老哥猛地掀了身上脏成破布片的白大褂,仿佛大褂下面裹了三层炸药包要去创碉堡,神色慷慨壮烈:“妈的幻君我去了,一亿玉碎!”
在他翻过石膏板的瞬间有枪声响起。我连“桥豆麻袋”都来不及出口,只能默哀三秒,富山教授那带着块浪琴腕表的手就从板子上无力地垂了下来。
喊什么不好非要喊招核口号啊欧吉桑……二战美国人打的就是你们霓虹神风,没事叠什么buff。
我在石膏板下面苟到枪声没有那么密集,才摸了个空闪了。
每年‘自由一日’进行到后半段时同学们都早已杀红眼,见人就狙,学生会甚至还搞出过论功行赏这种数着人头给奖励的事。据说那个在逃的学生会前主席曾经还感慨过这体系传承自中国东周时期的秦国“军功授爵制”,此实在蛮夷也,能够有效地刺激学生会成员嘎嘎乱杀,老大真不愧是加图索家的继承人……不妨碍美利坚校园内也可以流行这种企业狼性文化,天下大同,确实,孔老先生诚不欺我。近年来我校大力推广中文教育环境,经史子集漂洋过海,变的是地理人文,不变的是众学子在接受了博大精深的东方文史教育并耳濡目染之后依旧杀疯的结局——眼下两位德高望重的教授就是前车之鉴。
而本人作为卡塞尔学生会的走狗一枚,不想卷,只想浑水摸鱼,苟到这会儿还没寄已经算我走狗屎运。
我回头最后看一眼富山雅史教授的“遗体”,满怀敬意,中年教授还保留着刚才英姿勃发但落地成盒的状态,胸口正中炸开一片血红。只能说幸亏风纪委员提前下线了——不然被他发现学生们又动用炼金武器怕不是气的当场违背生物基因规律在脑袋上自己长出来头发;在卡塞尔这疯子和天才遍地如牛毛的地界上,平日里自我标榜文质彬彬的绅士们,想要在“自由一日”保住最后一丝体面实在是很难。
我揣着ppk,猫腰穿过校园惨不忍睹的百慕大草坪,这块校长最钟爱的绿茵早已被榴弹炮轰成叙利亚残骸,草皮都翻起来了。按理说现在可能没剩几个活口,参战的每个成员都装了实时定位装置,但是鉴于连我这非酋运气都能苟到这会儿……也说不定。
——比如我现在就在英灵殿的公鸡雕像下面听到一声尤为清晰的电子音:“double kill”!
妈呀亲人兄弟们!我热泪盈眶地摸过去,在这风起云涌的真人CS战场听到有人打王者荣耀简直好比二战时期苏联军在雪地里听到芬兰语,虽然一瞬间惊悚大于惊吓……但是我坚信能在这种情况下旁若无人打moba类电子竞技的大概是我的同类,更何况我终于绕过去看清这人是谁——
我茄哥。
这人盘腿坐在雕像基座下面打逆风局,大腿上靠着一架美国产巴雷特M82A1狙击步枪、0.5英寸大口径,亡命杀器就这么云淡风轻的随意放着,简直帅的不对。我细看他甚至还挂了语音麦,对面打野扣字问他哥们从哪个视频截的子弹特效音,你身边有人在看红色电影么?我一下子没憋住笑出声,心说可了不地,我们在资本主义蓝营首脑给在校华人组织红色观影活动,果然赤旗插遍全球不是梦想,可太出息了兄弟。
老番茄手一抖放错招,狠狠吃了波伤害。我瞬间缩脖子闭嘴:众所周知别人打游戏期间乱打扰的都该被钉上“此生不可深交”的公告栏,于是我乖巧在他身边坐下来,看他打完这局最后拿了MVP。
茄哥终于扣上手机,舍得回头看我,与此同时他腿上那把“狙击之王”的钨钢表面闪了道黑沉的冷光,我才反应过来这不是高中时代的操场——而是正处于关乎卡塞尔两大学生团体荣誉利益的“自由一日”厮杀之中。
“你还活着?兄弟挺好。”
没想到是茄哥先开口……用一种平淡的语气。我心说你这也不像是替我感到“挺好”的样子啊,只能干巴巴回一句“确实”。他身上黑色作战服衬得青年整个人看起来挺拔精神又帅气,英姿飒爽,而眼下——我枪袋里安稳躺着的袖珍型ppk和他那边的巴雷特相比有一种特别不自量力的愚蠢美感,夭寿啊某幻……这不是上赶着送么!
裂开了,我苦着脸只能挠头,说实话我也没想过赢下这场火力竞赛并且拿到那个遥不可及的奖励。只是在我的设想里,那个能一枪解决我的狮心会敌对成员可能与我素不相识、素昧平生、甚至杀我的是我方视力不太好因而误杀的队友……都行。哪怕茄哥只是个诱饵,而现在八百里开外正有一个蹲守的狙击手看见我上钩之后把我一枪爆头——只要是除了老番茄以外的随便一个人,谁都行。
因为这厮是我高中到现在的暗恋对象。
——且进度条堪称数年如一日,并隐隐有向“我们两个在毕业加入执行部之后也没能挑明那层窗户纸,从此两不相见、各自安好”稳步发展的光荣可能性。
茄哥眨眨眼睛,清冽目光里隐隐传递出一种很明显的疑惑。我能说什么,总不能在这种情况下问他你吃了吗,只好紧了紧手里的ppk,心说茄哥你要是用巴雷特狙我我就偷偷骂你一周拉不出屎,那玩意儿往身上打一梭子老疼了,更何况是咱俩这么近的距离。你要是想拿我人头给我说就行,兄弟直接把ppk给你,你照这儿打,咱俩都体面。
学生会估计也没想到他们引以为傲的A级成员里有一个开摆的我,我自己都想不到。
耳边炮火不断,老番茄挠挠脸颊,腿上臣服的巴雷特此刻仿佛一只比我还热爱和平的赛博黑猫。我咽口水,刚想开口说烂话:兄弟你看起来有国内普通人大学生那样愚蠢的清澈眼神和单纯面相,这在疯子混血种的乐园——卡塞尔学院里简直是凤毛麟角。
他却再次抢在我之前出声,声音清和:“你很想赢下自由一日吗?某幻,你的愿望是什么啊。”
这话问的,我差点就以为我茄哥汪峰附身了,我俩现在圪蹴的地方不是卡塞尔神圣的英灵殿门口、而是浙江卫视黄金档好声音大舞台。
“自由一日”是卡塞尔学院两大学生组织之间的传统项目,学生们在不伤及性命的底线之上展开激烈厮杀,站在战场上的最后一人会有丰富的奖励:包括接下来一年诺顿馆的使用权、明年“学院之星”的决赛资格、以及最后一个让无数校园宅男心向往之的条件——胜者可以向校园内任何一个女生告白,并且那个女生在三个月内没有任何拒绝的权利。
至于我,某幻,隶属于卡塞尔学生会的A级混血种,言灵“鬼胜”,序列09,刚上大二,热爱和平,家里没矿但也算新时代无产青年……白话说就是没钱,而众所周知学院诺顿馆的承包维护费用达到每年百万美刀上下;同时本人也没有在“学院之星”比赛中出人头地的野心:
那么这个问题,就几乎等同于茄哥在委婉地问我:想要追求校内的哪个女生。
妈呀。
这大概就是暗恋期男性通用的可悲被动技:过分解读,并且叠加人生三大错觉之一“他是不是也喜欢我”。我内心那头小鹿乱创,纵使混血种体质强悍也不能免俗地感觉到心跳加快:“呃、我没什么愿望,茄哥。”
我还想礼尚往来地问他那你呢?结果老番茄只是歪头,“噢”一声,然后扭头回去匹配新一局游戏。
啪叽一声,我心里的小鹿创死了。
事情的后续是本人默默围观茄哥打完五局王者荣耀我俩都相安无事,中路下路打野辅助各来一遍。到最后还是本人觉得不能再苟下去了,外面学生会和狮心会杀的那么猛,万一最后发现最终胜者要从两个开摆的家伙里找出来那也太难顶了。想到诺顿馆那让人胃疼的承包费用,我提议石头剪刀布,茄哥欣然同意。
三局下来我惨败,临刑前本人悲壮地说出遗言,于是善解人意的老番茄同学欣然选择了我的ppk。
弗利嘉子弹的麻醉效果极佳,等我再次醒过来看到学校医护人员戴着白口罩的脸,竟然有一种痛恨男朋友是个木头游戏宅的微妙怨男心情。
虽然严格来说茄哥只能算是我的男性朋友。
我坐在食堂里,摸了摸胸口微微发疼的地方,弗利嘉子弹的炼金弹头经过装备部的神经病们特殊处理,出膛后遇到肌体会爆裂成一团红色的麻醉烟雾,中弹者会陷入昏迷,外表看上去就像是真实的死亡反应,在“自由一日”这种真人CS战场里简直是天才般的物尽其用。
我微微叹气,手机点开守夜人论坛,论坛置顶标红了新闻部长的帖子:在学生会又一次卫冕荣耀之后,曼施坦因教授第五次要求校董会缩减自由一日开支,引起同学们的广泛声讨。
这提议多半又要无疾而终啦,想到风纪委员先生那锃光瓦亮的脑袋我就替他心累。卡塞尔学院表面上看起来贵族又骚包,其实是被秘党包装成学院的屠龙组织,我校坚定不移地秉持“培养听话高效的屠龙疯子”这一校训,“自由一日”也是我们尊贵的校长昂热先生铁腕治学的重要手段,有言道“失去兽性,失去一切”,混血种社会深以为然。而秘党对待敌人则堪称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典范:
比如装备部的那些炸弹狂热分子就力图在每个学生的学生证里装爆炸芯片以备不时之需。后面他们当然是被驳回了……理由居然是副校长说:“先生们,你们确定现有的技术可以把能杀死初代种的炸弹做到学生证那么轻薄么”,然后他们就心灰意冷地回去emo了。
结果第二天,装备部长又来校长办公室兴致勃勃地提议:不需要精进炸弹技术,我们装备部可以通过炼金术把贤者之石做成你想要的任何厚度!
副校长弗拉梅尔先生忍无可忍,把他骂的狗血淋头:“见鬼的阿卡杜拉·艾哈迈德·穆罕穆德·法鲁格!你知道我们有多少在校的和毕业的学生吗?!贤者之石是我们击杀龙类的宝贵战略资源!只能从初代种的躯体上提炼啊你们这群混蛋败家理工男!!”
装备部长理直气壮:“那就去杀更多的初代种啊,羊毛出在羊身上嘛。”
我只能说近年来卡塞尔的中文教育成果立竿见影,中东老哥都可以灵活运用高级俗语了,中文八级,牛的。而彼时茄哥刷完了新闻部报道的帖子,特别迷茫:“重点居然不是学生证要变成高危武器了吗?我们需要用学生证去屠龙吗?”
我沉痛点头,一边挑香菜一边顺着他的话:“听说执行部的教授们最近在香港那边物色寻找赌王真传,他们似乎想学会周润发那种发牌技术,出牌入木三分,乱帅,并且试图应用到校园的学生证实战训练上……但目前进度是只组织学生们看完了几部港片电影,上到副校长下到大一新生,得出的统一结论是刘嘉玲真漂亮。”
其实至少 “性/感荷官在线发牌” 的屠龙手段听上去比“复刻eva初号机去跟初代种掰头”要靠谱多了,毕竟装备部那群大龄中二神经病是真的公开在守夜人论坛上发表过“初号机是世界上最高级的暴力美学”这种言论……甚至还得到过学生会前主席路明非的点赞。
总之,他们是用尽一切武器和手段向龙类宣战的疯子。
中午十二点半,我从执行部的学长那里领了报告回来,坐在餐厅巨大的弧形穹顶之下准备干饭。卡塞尔学院建筑保留着浓厚的中世纪贵族风格,就连食堂也像骑士时代的议会圣殿,在这里吃饭有种上流又诡异的感觉:“上流”的是环境,“诡异”的是食堂上空始终飘着的酸菜肘子味儿。
按理说我得尊重不同地区的饮食文化,但美利坚高油高糖的饮食环境里出现酸菜肘子这种菜色,简直就像是童话糖果屋里的老女巫在大嚼特嚼韭菜盒子,入学两年,我还是没办法完全习惯。何况上流的就餐环境本就有抑制食欲的效果……呃,我垮脸面对一盘酸菜肘子,背景音乐是激昂的莫扎特,和肘子皮上没烧干净的猪毛大眼瞪小眼。
“咱们食堂是德式菜传统啦,卡塞尔是个德国姓不是吗。”茄哥端着他的烤肉塔可和柳橙汁在我面前坐下,面带笑意,“今天食堂还有特色中餐供应,但是你来晚了某幻,只剩下土豆泥和酸菜肘子。”
我眼睛大概都失去高光了:“神他妈中餐,美式中餐是吧,上次食堂的陈皮鸡差点没给我送走。诶哟我靠太难顶了,你吃过吗茄哥,橙子味儿的炒鸡肉,吃一口我他妈瞬间原谅以前吃过的所有食堂啊兄弟。”
老番茄笑的眼睛都微微弯起来了,他慢条斯理咬塔可的玉米饼皮:“我刚看到意大利的同学拿着十字架去后厨找主厨干架,因为他在披萨上看到了菠萝,现在后厨可能已经打起来了——希望风纪委员曼施坦因教授能在餐厅起火之前到达现场。”
我面无表情切肘子:“笑死大牙了:美国校园,持枪疯子遍地走,餐厅最正宗的招牌是德式酸菜肘子而特色菜是橙子鸡和菠萝披萨,听起来很政/治正确,可以的。”
大概是怨气实在有点重,我划拉肘子时脑子里想的全是老家青岛的蛤蜊,刀叉一下子没控制住力道,堪堪擦过盘子里的酸菜。霎时间有一条酸菜帮子飞了起来然后啪叽落到桌面上,凄凄惨惨;我赶紧拿开桌子上的行动报告,万幸没有被弄脏。
茄哥看我一眼,含糊不清:“又要出任务?”
“啊?嗯,马上大三实习了我要,执行部那边和我对接一下。”
卡塞尔A级血统的学员在大三的时候会加入执行部实习,去世界各地出任务排查龙类活动行迹,并且辅助执行部专员完成任务。回来写成报告书交给执行部负责人,评期末绩点,毕业之后直接升入执行部成为专员……被我们戏称为“职业大专卡塞尔,毕业体贴包分配”。
我下学期大三,出于A级血统和“鬼胜”言灵的实战性被执行部当成重点苗子去培养,有些流程需要提前熟悉一下。茄哥点点头,继续啃他的塔可,玉米饼皮里塞得满满当当的都是墨西哥风味烤肉,此人看起来胃口很好,小腮帮子一动一动像花栗鼠。
他总是吃塔可,我有点想笑。人家说唯有美食可以治愈人生,私以为正确,而看老番茄吃饭会让人有一种幸福感:我想起高中时候某个周末下午的返校路上,我见过他在必经之路的肯德基吧台里赶作业;他穿着眼熟的蓝白色校服坐在显眼位置上奋笔疾书,一边嚼店里的新品芝士塔可一边算圆锥曲线大题里的坐标未知数。八分钟后他利落地咬下最后一口玉米饼,泄愤一般用力嚼,嘴巴冒了句s打头的脏话,我就知道他和我一样把那道陷阱题的条件算错成定义域正无穷,最后愤恨验算:遗憾地发现完全无法代数。
那天他算了多久我就站在肯德基外面看了多久,上学迟到也无所谓——有一刻我莫名很想也买一份塔可和他隔空对碰,大口大口地吃,把生菜与烤肉在嘴里嚼的咔擦脆响。傍晚的阳光还有些温度,透过玻璃墙斜斜打到他清俊的侧脸,连高热量的美式快餐看起来也温柔,岁月静好到不像话。
好吃吗?不一定。后来茄哥跟我成为饭搭子的时候吐槽说那道数学题和那份塔可都同样让人感觉像shit,只是可能情景使然,唯有美食不可辜负,大口吃饭的人总是招人喜欢的。我说玉米饼里放烤肉与酱汁其实也是一种异域肉夹馍,汉堡也是肉夹馍,天下美食都大同;而老番茄怔愣一瞬就笑了,他笑起来眉眼弯弯戳心窝,把我看的低头猛塞一口左宗棠鸡。
难吃死了,干他妈的酸甜口。
我和茄哥认识的早,高中时代我们都还未觉醒血统,在上海某个名字奇奇怪怪的中学当苦逼校友。后来卡塞尔的学院AI秘书诺玛告诉我中国某些高中和它们是合作关系——简而言之,我的高中母校是生源地,定期会有学院教授来挑选混血种学生,高考季过后就给屠龙疯子军事基地输送毕业生人才……这样看来有些人的人生从中考之后就被盖棺定论了:上个莫名其妙的高中,进了所莫名其妙的大学,然后从事一种莫名其妙但是危险万分的职业……最后,在普通人眼里就是谁谁谁家孩子莫名其妙出了个国,上了精英贵族大学回来莫名其妙就死了。
怎么说——听上去这真是莫名其妙且悲惨的一生。虽然混血种的下场不一定是死亡,但现役混血种深受秘党铁血领袖希尔伯特·让·昂热的影响,再加上校董会那些位高权重的加图索们以及贝奥武夫们对屠龙的狂热执念,总觉得身为混血种如果不死在和龙类的战场上就不像样似的。
入学那年我的血统被判定为A级,和我同一批次的兄弟们要么是出自屠龙世家要么是晚期重度中二少年,他们无一不对这项高危事业展现出极高的天赋和热情。硬要打比方的话:本人在看《CLANNAD》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年纪里,我的同龄人已经开着初号机和使徒打的有来有回的了。
诚然……这种被迫卷起来的现状搞得我贼痛苦:
我始终记得执行部现任负责人冯•施耐德教授在卡塞尔入学仪式上的那段发言,冷厉严肃的老人戴着半边面具,嗓音嘶哑,如艰难运行的破风箱,声音却坚定似洪钟,语句里透露出来的决心疯狂到引人战栗。年轻人们!他这样开场,A级意味着你必然是在龙类战争中冲在最前面的那些精英,你上面是百年难遇的S级、下面是瞻仰你身影的其他人。战士们——你们要把自己打磨成最锋利的刀,当人类与龙族需要做出决断的那一天来临,我们的A级学员就是混血种作为人类可以最后骄傲地站在尸场上的资本!请诸位怀着必死的信念投身于这份伟大而崇高的事业中,不必忧虑死亡,龙类不朽的精神在你们每个人的血脉中激扬;而在你们身后,有无上光荣的屠龙英灵为你们加冕!
开学第一课就毫不避讳地提到死亡,卡塞尔真是高知疯子遍地走。施耐德教授发言结束便下台离场了,不带一丝停留,帅的亚皮,他本人就是一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出鞘冷刀。
鬼知道听完这番话之后的新生里有几个还能保持理智的,除了我,我被英灵殿内同学们山呼海啸的声音吼的神志不清。龙族血统的代表——黄金瞳依次张开,炙热的金色熔岩流淌在每个人的眼底,古奥森严,那时候我才真正认识到这所学院的真正面孔。
所以知道了茄哥和我一起入学的那一瞬间,我是真的很高兴。
高中时期我俩没在一个班,他学文我学理,甚至连班级号都隔了一个操场那么远,泰戈尔的诗大概真是写给我俩的。我们每天最固定的交集也只是出操回班时我路过文科班门口,然后悄悄扭头,看到老番茄坐在那个靠窗位子上:他总是在收拾下一节课的教材和文具、或者看着窗外发呆,好看的少年仅仅是安静坐在那里就足够令人赏心悦目了。极其偶尔的时候,我们会在门口完成一次蜻蜓点水的对视——往往以我第一个扭开头逃遁作为结局。
很没来由,我觉得他是那种会在下雨天路上踩水坑的人,而说句不要脸的这种事情就是我干出来的……换句话说,我莫名其妙觉得老番茄和我是一类人。后面直到我大一年级学了古德里安教授的《龙类及亚种社会心理学》,才知道这是“血之哀”在混血种同类之间产生的共鸣,尽管人群中我们格格不入,同类的血脉注定彼此吸引。可至少在那一刻我为我有这种想法而感到欢欣鼓舞,不可言说的兴奋感在心底叫嚣:
说不定呢?说不定老番茄也是这样看待我的呢……?不然他为什么总是对我笑?
老番茄很招人喜欢,这是整个欢天喜地高中的共识。长相、成绩、性格还是别的什么都让人挑不出毛病,就像高三那年的年级统考文理分榜,学生们总能在公告栏那里的成绩排名最上方看到他的名字,而我的,则在理科那一列长名单的前列。我会下意识去数我们两个之间的距离,下一次考试、再下一次考试,默默较劲,直到自己的名字终于跟他平行。
高中毕业的校友晚会上,我们两个作为毕业年级的优秀学生代表被拉到台上致辞。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正式穿西装,尽管此后几年里我有无数次穿西装的经历,但我始终记得自己领带打的歪七扭八的那个晚上。
后台里我攥着发言稿手心出汗,面对一叠慷慨激昂的官腔陈词却半个字都看不进去:大概混血种都是相当擅长演讲鼓动人心的生物——除了我,我是如此害怕台下人群聚焦的目光,没人要求理科状元必须要有一副好口才,但对我来说,只是拿着现成的稿子念就足以煎熬了。
老番茄注意到我的精神状态了,他放下手稿向我走来。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茄哥也一样通过了卡塞尔学院的入学测试,只当这是我们此生最后一次同台出现,也许此刻,这种难以喘息的情绪里也掺了一份离别的伤感。他似乎画了些淡妆,原本清俊的眉眼此刻看来更是秀致舒朗,而在那双温润的眼睛里我看到自己窘迫的倒影,心底倏然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耻,下意识地、我慌忙移开目光。
“别紧张,”他却靠近我,十指灵巧地解开我喉间纠结的领带,声音温柔,“你会习惯穿西装的,一件剪裁得体的西装是陪男人征战荣耀的战袍。某幻,打起精神来,你非常出色,你配得上。”
那根丝质领带似乎扼住了我的喉咙,我连呼吸都忘了,只注意到眼前垂眸的少年与我的距离是如此之近,我甚至可以看到他脸颊上那些细细小小的浅淡绒毛。
领带打了一个世纪的长度,刹那仿佛眼前所有杂乱的声色都消失殆尽,只剩茄哥下弯的纤秀睫毛。恍惚间,我看到他那双乌沉的棕褐眼瞳里流淌着熔炼的碎金,此时此刻连呼吸声都嘈杂,这经年天地之中,唯独一少年。
我终于平复了自己的吐息频率,和他一起,走向聚光灯下。
大二最后一个学期末我跟着执行部那个传说中的逍遥散人学长一起出了趟外勤,老番茄作为历史系古德里安教授的爱徒,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也被拉进外勤名单里凑数了。我内心暗喜,明面上还是若无其事问他:咋回事儿啊茄哥,你们研究龙类历史的毕业以后也要跟着一起去执行部那受苦么?
别的B+血统我不太清楚,但“茄哥毕业后是否会加入执行部”这件事对于我来说几乎是审判我“继续单相思”还是“提前放弃宣告失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茄哥体能强,他大一那年选修的近身格斗术甚至得到过现任狮心会会长阿卜杜拉•阿巴斯学长的赞叹,这中东老哥说老番茄的拳脚“有中国佛山混血种世家继承人的叶问遗风”……呃,我姑且对这个比喻持有保留意见,《一代宗师》我也看过,私以为比起梁朝伟版叶问、茄哥倒是更像里面章子怡演的那个年轻的宫二小姐,黑毛领裹着个赛雪白小脸,清瘦脱俗,自成一格。
而且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老番茄的能力太bug了:“镜瞳”。这玩意儿严格意义上不能算是言灵、而是一种极强的学习能力的概称,能够在瞬间解析物体并且完成完美复制、甚至是敌人的动作或言灵;而且不是言灵就意味着损耗极低,续航时间长,在实战中几乎等于开天眼。茄哥脑子好使,在知道他的“镜瞳”之前我没想到他脑子好使到这种地步,和我站一起,显得“鬼胜”像没脑子专用的血厚抗伤害专用T。妈呀执行部真是捡到鬼才了,这不得供着?
所以是校方终于看到我茄哥身上的无限潜能了?太好了,看样子本人遥遥无期的暗恋之路还能继续苟下去,真是可喜可贺。
老番茄清淡看我一眼,手上收拾文件的动作没落下:“执行部手册原则章第三条:主场作战尽可能编用本国籍专员。两天前瀚哲跟着教授去长沙找龙类遗迹,他走不开,诺玛就把同级的我调过来辅助你们了。”
噢这样啊,那没事了。
然后我又想到点别的,主场作战?最近东亚的龙类活动频率已经高到这种地步了吗,虽然搬砖之余还能回国一趟确实挺让人高兴的,但……谁乐意看到自己老家变成龙巢啊?!
只能说卡塞尔确实是有点玄学在身上,难怪这几年里校内推广中文教育环境,入学生里有的甚至连雅思成绩都不看就被录取,野的一批:毕竟这种动不动又在拆那境内发现龙类反应的现状下你也不能指望一个不懂之乎者也的国际大学牲去面对土生土长的中国龙,万一因为语言不通打起来了,那多尴尬。
飞机从芝加哥到北京大兴国际机场、又转站贵阳龙洞堡,我们满打满算睡了大半天的机舱。出机场时我神色恍惚,一路上被核酸人员捅了四次喉咙眼儿,茄哥差点把护照当旅游宣传册一起丢进垃圾桶里。
自从昂热校长出事之后他停机坪里的那架“湾流”私人飞机就不再被启用;听说那位湾流专用的驾驶机师赋闲在家,老哥特别猛,半个月前重拾老本行去阿富汗当雇佣兵开战斗机了。所幸卡塞尔和世界大部分航空公司都有深度合作,很少人知道世界几大主要航线上永远都有几个隐藏座位名额是只针对卡塞尔的混血种专员开放的,对于诺玛来说,“给出外勤的专员安排最近一趟航班”这种事只是一串数字代码字符的规律性浮动。
在追求屠龙效率这方面上,昂热可以大张旗鼓烧几百吨航空燃油把三个人从芝加哥空投到东京,弗拉梅尔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安排民航上的几个座位把我们这两百多公斤肉从芝加哥送到贵阳。
前提是别追求航程的舒服程度。
出机场半小时了茄哥明显还不太适应,中国西南地区地势起伏变化大,大概连柏油路也不可避免地有高低落差——他没走几步就不幸崴了脚。惨的来,我垮着脸问他没事吧哥,老番茄就特别无语地看着我,随便找了个消防栓乖巧坐下,说没事,让我和散老师先去任务地点。
那他这个样子我肯定不能放他自己在马路口自生自灭的,尤其这人长的还好看,万一一个看不住就被哪家婶子拐走当女婿了我找谁哭啊。思及此,我毅然决然放箱子跟学长说散老师你先去吧,我带着茄哥找诊所上个药。
贵阳南门口十字街头人来人往,散老师提着合金行李箱默默推眼镜,这位传奇学长大概有点出师不利的茫然:他提着的那只合金手提箱的泡沫海绵中间,有装备部改造过的炼金左轮“德州拂晓”、并且装配了八枚0.5英寸马格努姆手枪弹。这些子弹的头部都雕刻了复杂的炼金花纹而底部则被涂满红色涂料;雕花弹头在击中目标时,会碎裂成规律的碎片矩阵从而重伤敌人、同时,醒目的红底象征着这些炼金武器的高危性——实际上,经过装备部改造的德州拂晓,在装配了炼金子弹后可以仅凭出膛冲击力就掀翻一头成年美洲河马……而这样的箱子我们人手一只。
但是现在,拥有这种杀伤性武器的三个人却要因为贵阳的奇妙磁场街头分离了,顺便下一步不是对标龙类活动,竟然是去找诊所擦红花油。
散老师抓头发,想说点什么,这时候茄哥弱弱举手:“真没事儿,真行,兄弟等你们回来。”
“那哪儿成啊?!番茄咱不动,我没急,咱先看会儿小蚂蚁。”
于是散老师放弃了,没人可以狠心丢下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老番茄,即使这“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可爱肌肉男可以一拳把我头摁肚子里。
散老师不看小蚂蚁,散老师去卡塞尔在贵阳设立的安全屋放那堆高危行李了,所幸诺玛传来的讯息中目前并不能精确定位到龙类胚胎信号位置,所以暂时不用急——这是很少见的事。
正是饭点,我张望一圈周围,决定先去街边的小吃店排个队等散老师回来干饭。茄哥刚才那一下崴脚属实有点严重,多亏混血种体质远超常人,肌体细胞的自我修复能力被龙血极大地激活,只一会儿他那片瓷白脚脖子上的馒头包就消了大部分的肿。我从街头药店买了支云南白药给他喷,一边喷一边碎碎念这地方什么诡异磁场,买个药我都能踩一脚狗屎……一脚滑地岔出去半米啊兄弟,丢死人了。
茄哥噗嗤笑出声,搭着我的胳膊从消防桩上站起来。我问他笑什么,他眯着眼睛,轻声说我想起来那个“两口子”的冷笑话了某幻,咱们还挺有默契,难兄难弟属于是。
我脸腾地涨红:妈呀,无形撩人最为致命!直到坐到肠旺面店里还没缓过来。
有的话可不能乱说啊……偷偷抬眼看一眼老番茄,这人低头看菜单,神色如常。
我们点了三碗辣鸡肠旺面,其中一碗不要香菜不要葱,好客店家看我一口山东普通话说的稀烂,又给我们附赠了整盒的新鲜折耳根。
我受不了,我说这是毒药,茄哥沉默过后给散老师打了个电话,让他在过来的路上顺便买一个保温桶。我皱着脸把折耳根推远自己的位置说你干嘛啊,茄哥掰着筷子回答不能浪费食物,咱俩不能吃总有人能吃的。
我有点酸:这人怎么出任务的时候还记着给别的老乡带特产呢。
散老师回来的时候我们俩已经把自己碗里面的卤子捞完了,厚厚一层红油飘在汤里,看着就上火。他把崭新的保温桶盒啪地放桌面上,竟然像TVB老片剧情里黑老大接头把一箱子货甩到主角面前,带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惊得我红油汤差点溅到裤子。
然而我们很难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种ooc台词放到逍遥散人身上。茄哥一边拆包装盒一边问他怎么了,诺玛来消息了吗?散老师气冲冲掰筷子,说不是,有傻冒儿。
“刚才路上遇见一个摆摊儿的,他拦着我硬要给我算一卦,我说我不给钱的师傅你别介,那瞎子说不要钱,此卦赠予有缘人。结果他给我把脉说我桃花凋敝面相带煞,命犯孤星——我内个气啊!好家伙,这哥连后天八卦都能摆错就出来摆摊霍霍人了!缺心眼儿么这不是!”
散老师气得大口嚼面里的香菜叶子,我有点反胃,赶紧接话茬:“八卦摆错了?这么不专业,兄弟可以的。”
“可不是,我真服了,他个瞎子居然能说我面相不好……”散老师吸面条,“兑上缺他硬说那是颠倒巽,我谁啊?道长我专业的,什么旁门左道都敢来碰瓷,这老哥要是逍遥门出来的我高低非得押他去见老祖。”
茄哥拆开保温桶包装,把那盒散发不详气息的折耳根全塞到盒子夹层里,然后很无奈地从包装盒里掏出散老师的学生证:纯黑色卡面上、一棵半朽的烫银世界树熠熠发光,神秘而古奢。我们的学生证在证明身份的同时也是货真价实的信用卡,直接绑定花旗银行账户,专员出外勤的活动经费由诺玛直接汇入卡里,所以在外面我们用卡塞尔的学生证刷卡买东西。散老师大概是真被那个江湖骗子气的不轻,卦算一半直接提桶跑路了,没把证件收好。
他接过去,直接把学生证翻了个面让我们看仔细,黑色卡面身份信息那串数字前有一个不太起眼的花体单词:“exchange”。
很少人知道逍遥散人并不是卡塞尔的正规录取生……神经病的是,他是地地道道的东方逍遥宗剑修长老座下首席大弟子来美交换生,言灵不明,而现在本科毕业留美,光荣加入卡塞尔执行部全世界各地出任务。
都是混血种,欧美在搞军备竞赛,日本还是黑道家族,到了中国本土就修仙流金手指了,科技树是不是歪的有点多?再这样下去我将有理由相信J•K•罗琳也是违反了《亚伯拉罕契约》的英格兰混血种:巫师之于麻瓜等同于混血种之于普通人……逍遥散人来卡塞尔作为交换生的第一年还接到过昂热校长的热情欢迎,据说“两国文化友好交流,共促混血种社会和谐发展”的双语横幅至今还收在校长的私库里面,很有拆那特色。我对于这神经病的身份安排没有任何评价的欲望,只能说在算卦这方面上我喊散老师一句“道长”真不亏,他确实牛逼——比如我之前丢了半学期的旧手机,散老师扔几个铜板儿就给我找出来了,为此我还请他吃了一星期的食堂。
散老师摆手说都是虚的,要相信科学,我心说这个有龙类存在的世界你跟我谈什么科学,你想要让我相信普世科学还不如直接让富山教授给我洗脑,那个还快点。
这边他继续吃面,茄哥又叫了份辣鸡肠旺,我帮他一起装进保温桶里,小心翼翼把折耳根和面收拾好,扣紧盖子的动作就像谨慎地封印一个恶魔。这时候逍遥散人吃完面擦嘴,他突然兴致来了要给我算一卦:
“某幻?让哥们儿看看什么叫专业。”
我一愣,茄哥看热闹,二话不说把筷子筒拉过来数了四十九根竹筷,我只好随便摸一把就去结账了,留桌子上逍遥散人和茄哥两个在那对着筷子“相信科学”。
结账回来我们准备动身去安全屋,散老师却突然接到了诺玛的传讯。作为小组行动组长,他有决定队伍去留的权利,只见逍遥散人敛了轻松的神色,关掉耳麦,严肃看向我二人:
“东八区时间13点24分18秒,卡塞尔贵阳特别行动宣布结束,我们回芝加哥。”
我皱眉毛,倒是不用专门找快递把保温桶寄到长沙了。
回学院之后我和茄哥把保温桶塞给王瀚哲,丫赶巧刚从长沙回来,如果我们航程没有转机也许还能让他吃上热乎的。大概真在美国这种糖油严重超标的饮食环境里呆久了,连折耳根都可以是异国求学游子的白月光——半口坨面下肚,王瀚哲甚至感动到擤鼻子。茄哥拍他肩膀,忧心道你象征性吃几根算了,怕你变成喷射战士;我冷笑几声说相信混血种的身体素质,干净又卫生啊兄弟们。
王瀚哲眼泪汪汪,擦着嘴问我们去贵阳情况怎么样,我和茄哥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难以言喻”四个字。他就皱眉:“你们是任务中断临时回来的,散老师呢?没问情况么。”
我摇头:“问了,诺玛拒绝出具理由。”
“怪了,”王哥咬筷子尖,这让他看上去简直憨得不行,“诺玛是我们的好姑娘,那就是学院管理层下的命令,权限问题不能透露。”
这也是我挺迷的地方:“有没有一种可能:贵阳没有初代种,卡塞尔的龙族信号监测系统出问题了。”
老番茄抱着胳膊低头想,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不会,校长出事以后校董会就把整个学院的信息系统都升级了,安保系统也是,学院绝不会在这种节骨眼上出现误判。某幻,你记不记得我们在到达贵阳之后诺玛并没有第一时间找到信号源,那几个小时内,我们其实是在原地待命。”
我心说你管崴脚叫“原地待命”啊兄弟,你好叛逆,面上却不显:“对,你的意思是……那个时候我们就已经失去目标了?”
茄哥莫名地看着我,眼神里有种奇怪的深意。我下意识呼吸一滞,刚想说烂话,却听他重新开了一个话题:“散老师的言灵……你知道是什么吗?”
王瀚哲停了筷子,他那平常显得大脑一片空白的聪明表情在此刻突然变了:眼角微冷,那是属于一个猎人的眼神。
我张口想说算卦摆摊,又真说不出话来。此刻的卡塞尔依旧是那个历史悠久的中世纪古堡,红砖青壁,远处钟楼的尖顶直指苍穹。玻璃花窗外阳光明耀,栎树高处苍绿的叶子像揉进一把碎金般闪烁着轮廓,树荫之下的草坪散发出一种浓郁的翠色,茵茵葱葱,有穿着墨绿色校服的女孩们静坐其中,娴静地阅读一本看不清名目的砖头书。
这一刻的卡塞尔比任何时候都更像一所真正的高知名校,连阳光都温柔,美好的不可方物。
茄哥轻轻摇头,有些话题戛然而止。
必须要承认的一件事是我始终还对老番茄存在一种幻想,搞清楚情况啊兄弟——不是什么“血之哀”,也不是什么见鬼的青春期历史遗留问题,大概老番茄确实在我还算精彩的前半生中扮演了一个不可或缺的角色,只是他没发现,同时我单方面下定义。
大三开学我就正式加入了执行部实习,首站上海。飞机落地后,我在虹桥机场接站处与小组另一个成员汇合:
“呀某幻?假期怎么样,绩点够吗?”
我挠挠头道还行,心说你茄哥还是你茄哥,不管是高中还是大学都是这种熟悉的配方。
茄哥一身休闲卫衣加长裤,漫不经心说他是主动要求和我一起执行任务的,这话说的我心跳瞬间超一百八,脸红到爆炸,特别没出息。有时候我是真的很想跟他提意见:兄弟你要是不会说话就当一个漂亮的哑巴好不好,兄弟不经撩,你得为自己的发言负责啊老番茄,直男动不动语出惊人也太难顶了。奈何这人相当没自觉,于是总是只有我一个矫缠然后再次完成自我攻略。
说来说去四个字:我恨直男,更恨自己居然暗恋了一个直男四五年。
上海秋季没什么特别的看头,我们追着信号监测系统竟然直接追到母校高中。
这感觉很微妙,九月开学季,欢天喜地高中门口有不少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和家长告别:他们也许是升入高三的那一批,书包沉重到拖长肩带直往下坠,孩子们千篇一律,家长群体囊括芸芸众生,陪读妈妈有之、教职工女士也不缺,还有白领A字裙的商务迪奥女超人从宝马驾驶座里下来给她的孩子一个充满香水味的拥抱……中国无数个普通人家庭的缩影尽数展现在一所普通高中的校门口,众生百态,惹人唏嘘。
停车位爆满,我和茄哥穿着执行部的黑风衣格格不入。手中提着的合金箱子微沉,里面仍然是可以炸平整个校园建筑的装备部特供热武,只是没人知道;在那些忙碌的家长与孩子中间,我与老番茄像两个长得还不错但不识时务的推销员,无所事事,莫名其妙。
终于还是没忍住,我抽出一张红章许可书,拉着茄哥走进我们曾经的校园。
进校许可书也是学院伪造的,卡塞尔并没有公布它屠龙疯子组织的真面目,欢天喜地高中也只当它确实是一所名声不那么响亮的美国高校。尽管我们完全可以以荣誉毕业生返回母校宣讲的借口混进来,但是那对于屠龙行动太过招摇——毕竟,某幻和老番茄的名字还在校史馆陈列的荣誉校友名单上光荣躺着。
高中时代确实有那么一张“此獠当诛榜”在学生里流传,而很骄傲也很臭屁的是:由于长得帅且成绩好以及最后免试出国录取的光荣事迹,本人名字也收录其中,并且荣幸地成为学弟学妹、以及当年那些同学们羡慕眼红的对象。
我想到这儿就乐,悄悄看一眼身旁的青年。我们还提着那见鬼的手提箱,今时今日物是人非,回到母校,心境却完全不同以往。脚下是触底弹软的红色跑道,白漆画出来的分位线一直延伸铺展到操场尽头,学生们背着书包走进教学楼,树林里有速生杨宽绿的叶子迎风招展——这一切都恰到好处地让我想起那场名叫高三的梦;关于那个梦,关于老番茄。
现在仿佛我不是什么该死的任务专员,手里的不是枪而是书包笔记本,这世界上没有卡塞尔没有混血种,没有暴戾贪婪的龙种与伟大血脉带来的言灵;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经历了高考并且升入任何一所大学都可以的年轻人,偶然回到自己阔别已久的学生时代,带着浑身意气,和追忆曾经的一点儿勇气。
有些话再不说可能没机会了,我想,现在可能就是那个“机会”。
“茄哥,”我深吸一口气,像曾经无数次那样叫老番茄的名字,“我有件事想问你很久了。”
“嗯?什么?”
老番茄回头看我,瞳孔里有细微的点燃的光。大概环境真的能改变心境,此刻他也像个普通而优秀的年轻人那样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与惊喜,心动使然,我再次看到了青春的模样:
“当年我给你发消息,你为什么不搭理人?”
“你问哪一次?”他笑着回答,秋蝉在耳边鸣叫。
“就是——”
他猛地将我扑倒在地。而刚才我站立的松软地面上,插着一柄无声无息的银刀。
老番茄殓去笑意,回头看向身后:
逍遥散人静静地站着,眼底流金,龙族古奥而森寒的威压尽数释放;在他身边,刀剑狂舞,寒光潋滟。
言灵序列82•“剑御”。
老番茄默然站起,下一刻,他也点燃了自己的黄金瞳。
“换个地方吧,这儿不好打起来。”
“番茄,你现在从他前面离开,我还能在校董会前面保下你。”
逍遥散人轻轻叹气,高透镜片后面的黄金瞳冰冷森寒,语气却还如往常般温和:“别犟,你都知道他是什么了,学院不会放过他的。”
他说话的时候,周身有十几柄锋利轻巧的银刀在空气里盘旋着嗡鸣,那些刀片闪烁着割风的银光,带着不可忽视的杀意。耳边有直升机螺旋桨猎猎的声响,风势渐大,上海老旧的弄巷里被吹起狂乱的杂物,数不清的衣服被掀离晾衣绳上了天,所幸这一片应该被学院清过场,不必担心伤及无辜。
我凝眉,老番茄不为所动,他还站在我身前不肯移步半分:“我知道某幻是什么,所以我才不能让开——散老师,你忍心把他交给秘党?”
逍遥散人摇头:“我不忍心,学弟多可爱啊,但是这是秘党的任务。”
“剑御”被称为是“最适合暗杀的言灵”,高阶血统的剑御可以释放磁场轨道、在一定领域内自如地操纵任何金属物体。而能够同时控制十几柄刀并精准命敌、如臂指使——这才是逍遥门剑宗剑修名扬天下的真正原因!为什么没有人知道逍遥散人加入执行部是以何种身份?现在很明显了:他是卡塞尔隐藏最深的那股暗杀力量——“斩首者”,学院刻意隐藏了他的信息。
今时今日,这平时不着调的温润学长终于显现出他作为杀手的凌厉模样,黄金瞳后,再无情分。
他发动言灵,银刀直冲我脖颈而来,我偏头不及便被狠狠擦过一道血迹。我却知道这只是明面上的一柄刀,而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还潜藏着十数柄一模一样的:它们安静阴毒地潜伏,像扑击猎物之前耐心等待时机的眼镜蛇王,一待行动疾如闪电,击之必中。
茄哥头也不回地扔来一卷纱布,狂风中他发丝乱舞,冷静开口:“瀚哲?学院一次出动两名斩首者,还真是大手笔。”
片刻沉默过后,一只激光红点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老番茄眉心。周遭狂风大作,只有激光红点静止悬停在同样静止的他身上,鬼魅而清晰——那是瞄准镜,来自不远处的直升机、可能是一支级别不下于“狙击之王”的大杀器,在向我们平静而冷酷地下发最后通牒,这很符合卡塞尔一贯以来张扬而致命的行事作风。
我不言不语,在脖子上缠好纱布,目光落于身前的人。
逍遥散人抬手:“毕竟在此之前我们都没想到你旁边那位是个什么怪物啊,两名A级斩首者?在我看来,要对付一位高贵的龙王,至少还要一个校长那样的的bug吧。”
我呼吸几乎停滞,在听到那个“龙王”之后。与此同时一些被尘封了的过往在我眼前闪回,之前那些异常的经历也相应地、莫名清晰起来:
——为什么贵阳之行没有结果?
——为什么到现在为止上海也没有别的龙类反应?
——为什么这些发现反应的地方都恰好在中国?
——以及为什么明明是大三才会开始的外勤实习我在大二就被执行部盯上了?要知道,A级“鬼胜”可并不是什么不得了到惊为天人的罕见言灵……!
诺玛从不会出错,那么错的……只能是我。
“什么……,”我抖着嗓子,脖颈伤口隐隐作痛:“学院在……什么时候?”
那个斩首者静静看着我,惯来无情的龙瞳也流露出几分怜悯:“很早以前就开始了:你十六岁时,卡塞尔就在这所高中发现了龙类活动反应,某幻,你在入学院之前可没有导师去面试不是么。”
“……更何况我还曾给你算了一卦,我说了,在这方面上我很少出错。”
我瞳孔巨震!
并不是我以为的那样?不是学院在我的母校挑选混血种——而是有目的地、秘密地前来击杀未觉醒的初代种龙王!
嗓子痛哑:“可是、老番茄、茄哥和我一届不是么?他……”
“诶呀……我确实是被古德里安教授面试挑走的,”茄哥挠挠头发,语气清淡得有点儿不像样,“教授说我是他这几年找到的最适合研究龙类历史的学生,只是我在你知道之前就面试过了:就在你发消息给我的那一天。”
当年我暗恋他,在手机短信上祝他考试加油,如此惴惴不安,他却只回了我三个句号。
他都知道?!
所以……这一切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巨大的惶恐与痛楚从心底蔓延上来,一时间我眼前世界变得血红、接着扭曲成不可言说的黑白画面:画面中依次闪过卡塞尔漂亮古典的校舍、那些神态亲切或者骄傲冷漠的教授与同窗、英灵殿精致大气的石刻浮雕、餐厅压抑华贵的巨大穹顶……然后是我朝夕相处三年的母校,朱红操场碧绿松杨,往日听来悦耳清脆的上课铃声在脑中扭曲成怪诞的音调;聚光灯下、公告栏旁,蓝白色校服起起落落,变幻莫测,打印成绩排名的A4纸张被不断放大成墙壁又缩小为指甲盖那样——
所有的一切流水般波荡闪过,而浮在水面之上的那座冰山却永远安安稳稳,冰山之上,堂而皇之地写着一个人的名字、刻着一个人的模样:
老番茄。
这一路上起起伏伏,跌跌荡荡,只有他看向我的目光永恒如山。我曾以为那道目光也许是心意相通的铁证,却不想那只是一种可笑的、面对异类的探视与打量。
我终于发出一声撕扯的悲鸣,泣血般痛楚,为自己死到临头的痴妄暗恋、为自己生来怪胎的命运。
我是龙。
言灵序列112•莱茵•爆发!
逍遥散人冷漠的金瞳倏地严厉起来,同一瞬间,我感觉到自己脖颈处的伤口在可知的自动愈合,手背裸露的皮肤生出层层细碎尖利的鳞片。十柄银刀刹那间从不知名的地方将我围杀,龙王级别的言灵产生的元素乱流改变了整片空间的时序,天地昏暗,狂风肆虐,却没能改变那些刀的轨迹方向分毫;高速飞行的利刃突破音障,瞬间割开我的身体、而伤口在下一次呼吸之前就被体内激活的龙类细胞迅速修复。
我一边死去一边新生,不为所动,任由身体内沸腾的高纯度龙血去彻底改造自己,斩首者们已经撕破脸面,他们不会放任一条觉醒的初代种为祸人类社会,想必……茄哥也不会。
其实无所谓,是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死在秘党手里是龙的宿命,就像秘党只为屠龙而存在或死亡那样纯粹且疯狂。只是难以估量的悲伤在一瞬间爆发真的能摧毁整个人的认知,更何况……我已不再是“人类”。
倾盆大雨下一刻降临,暴雨倾泻,冰冷的水落在高温的龙鳞上冒出丝缕白烟。“剑御”的致命绞杀还在继续,激光瞄准器的红点落在我的太阳穴,我却只看到自己面目全非的身体,属于龙的那一半崭新完美、坚不可摧;属于人的那一半却体无完肤。这是撕扯而分明的一场新生,大量暗红色的血液已经污染了我脚下的几方青砖,那卷绷带安地静躺在水中,被彻底打湿弄脏,有一瞬间我很想把它从地上捡起来:毕竟它是老番茄最后递给我的东西。
最终,却只是动了动僵硬的手指。
逍遥散人的神经瞬间紧绷,我知道执行部的所有流程:他和王瀚哲都在等待耳机中由卡塞尔中枢通过诺玛直接下达的最终击杀命令,直升机上、那柄装载了“贤者之石”炼金武器蓄势待发,只待一声令下就将贯穿我的头颅,不可阻挡。
我竟并没有面对死亡的恐惧了,只是感觉到泼天难堪的冷。体内几近沸腾的龙血竟然没能温暖我的心口,骨骼位移重组的同时,那些带着无解杀意的雨水审判我作为人的前半生。可作为龙的那一半精神却还在脑内叫嚣着:某幻,某幻,你分明可以再次释放无数道言灵,“龙王之下皆为逆臣”不是么?嘶吼啊!不死不休地嘶吼去啊!让这世界看到你!让他们再也不敢用那种审判的眼神看待你!这不是你想要得到的吗?!
可缓慢地、我只是蹲下身子,将自己蜷缩起来,在刀光与血液中等待着。
我好累。
茄哥站在雨里,站在我眼前,背影清隽的一如既往。雨水打湿他的长风衣与他的鬓发,但是这里狼狈万分的只有我一个。
从始至终,都只有我一个。
“番茄,你过来吧,我们不会在报告中提到你的表现的。”
我没有抬头,在雨幕中把自己团成一团,雨水打在体表的龙鳞发出瀑布落在钢铁上的声音。身前最近那人抬步,我不愿去听,可龙类极佳的感知系统让我不得不清晰地认识到“老番茄离开”这个事实。
很不合时宜地,某一瞬间我突然想到高中时代我们一起在多媒体教室上看过的那部《星际穿越》,元旦晚会的礼堂挤满了整个高中的学生,关灯拉上窗帘,黑暗空间里飘着薯片辣条的气味,茄哥恰好就坐在我身边,我是如此地为这种奇妙的缘分而心动着。那是带给我最大震撼的一部电影,身为前宇航员的男主角库珀开着车横穿过那片没有边际的玉米地去追赶一驾失落的无人机,而车里坐着他的女儿和儿子,他们扎进青纱帐深处就像扎进一个无法改变的明天,风雨欲来。那时我想:这就是经典的美式主角形象,所以后来墨菲那句肝肠寸断的“stay”无论如何都留不住她的父亲,因为她的父亲作为正义的朋友总知道这世界上还有无数像他们这样的父女。漫天黄沙而生命倒数,库珀必然要离开墨菲所在的地球,去找到崭新宜居的星球、拯救人类的未来。
可是库珀后来发现NASA那个拯救地球全人类的A计划是假的,他没能拯救地球、甚至也没能陪着女儿长大,他空怀大义却一事无成,他不是个好父亲,更不是个大英雄。
真相揭露,在汉斯季默有如神助的背景音乐里,安妮海瑟薇那张英气漂亮的面孔朝着镜头露出一个悲苦却无力的神情;我看着男主角,替他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难过:如果他在地球陪着孩子们长大然后随着全人类一起死去,那么至少……在他人生的最后可以抱着此生挚爱的亲人,于笑容里合上眼睛;而不是隔着时间无法跨越的鸿沟,在太空飞船接到的地球信号里看到女儿陌生却无助的脸庞。
观众都知道库珀必然要在“家人”和“全人类”的天平上选择后者,就像超级英雄总是无私到舍弃私心才能被称之为“伟大”。墨菲和汤姆是库珀的私心,同时也是人类,所以库珀可以告诉自己他是为了女儿与儿子所在的地球才能狠心离开她几十年——
但是在知道真相的时候,他有没有、哪怕是一刻的——有没有哪怕一刻的后悔过呢?
黑暗环境中,茄哥却悄悄捏住了我的指节,我那几根手指上还粘着蜂蜜黄油味道的调味粉。他体温微凉,把我激的微微发怔,下意识回头是少年在暗室里亮到惊人的眼睛;周遭不再是教室、而是宇宙般宏大寂阔的黑冷,空气里只有蜂蜜黄油的甜味,耳边盘旋着那首经典的电影主题曲。
“这是一个关于爱的故事,”老番茄压低声音,语音带笑,“他们说爱是唯一可以超越时间与空间的东西,我看过了,某幻。”
我那时紧张的不对:“你别剧透啊……!”
他笑着摇头,与此同时少年收回目光,说出的话语与电影里苍老的英文台词重合:
“不要温顺地走进那个良夜。”
“谁说爱与正义不能共存呢?如果没有,那就去找到共存的方法,穿过卡冈图亚也好,打破维度的桎梏也罢,毕竟人类可是从生命初开的蒙昧中一路走来、不断创造着奇迹的生物啊。”
在库珀跌入五维空间的同时,老番茄拿走了我手中最后一片乐事。
他站在雨里,我只能看到他那段不断滑落雨水的风衣角。龙化已经完成,有子弹出膛破风而来的声响在直升机的方向被清晰传来,我闭上眼睛,贤者之石精准击中我的右肩,坚硬到极致的龙鳞龙骨无法阻拦那枚晶体,炸开血花的同时有火元素剧烈燃烧,剧痛无比,我却只看着身前那个青年的背影,声音低小:
“你骗我,茄哥,诺兰也骗我,爱与正义可以共存——可是你没有爱,我也不是正义的朋友。”
雨水冲散这句话,我捂住流血的右肩,龙类强大的再生能力无法应对极端纯粹的贤者之石,与此同时周身悬浮的刀片再度向我刺来。而我只是低声地说着,身为龙王,却在雨幕中像一个乞徒那样喋喋不休:
“你骗兄弟那么久,兄弟会恨你啊。你现在转过身抽出配枪,把汞银子弹打进我的大脑我的心脏,说不定施耐德教授会在实践课给你满分绩点,老番茄。”
散老师的镜片被雨水彻底打湿,他还是那样冷静而温和,悬停的利刃在暗巷中闪烁明灭着银光:“番茄,你现在可以选择向他开枪,但是我不建议,因为你并没有装配贤者之石;同时你也可以选择过来站在我身后,大三年级的B+血统在初代种作战一线战场中允许选择自保,你还没有加入执行部。”
老番茄沉默着,良久,他轻扯出一个笑:“看样子,‘以B级血统参与击杀初代种战役’这件事可以是我进入执行部的投名状啊,听上去还真不错。”
我竟然感到一些放下了什么的释然。
散人放轻声音:“是吧,但是你不忍心向他开枪的,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老番茄站在我眼前,那截苍白的指节按着合金提箱,分明是走向对面的人,我却在青年身上奇异地看到了一种不由分说的保护姿态:“自由一日是我杀的他,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不忍心对某幻开枪?”
我心跳一滞,似乎连燃烧的伤口都不再那样疼了,却不知道为什么。
散人静默抬手,暴雨冲刷着空气中的每一支寒光利刃:“我不会在任务报告中提到你和初代种的关系的,番茄,这是学长最后能为你做的了。”
老番茄却笑,抽出手提箱里的巴雷特:“我还以为我装的不错呢,散老师,不愧是你。”
“你知道么散老师,我成绩还不错,教授说我在龙文研究上的天赋是卡塞尔这二十年内历史系学生的底牌;而实战课平均绩点3.96,清醒状态下勉强能打过未爆血的A级混血种。”
青年莫名开始说起不相干的话题,在这场暴雨中他声音清和,却明晰地能够让每个人都听清:“生活方面上,我会泡方便面,大概率饿不死自己……也许还能有余力额外再养一个;现在虽然只是刚刚考过科目二,但开车大概也够用了——”
逍遥散人皱眉:“你——”
老番茄扭头看向呆滞的我,与此同时泼天暴雨冲刷着他那漂亮到让人心悸的侧脸,青年眼底熔金,风衣猎猎,在暗巷中勾勒出疯狂迷人的模样。
老番茄嘴角上扬:
“某幻——”
我死寂的心似有感召,怔愣抬眼,灵魂为他下来的每个字而战栗着:
“不介意带我一起逃吧?”
下一刻枪声爆起,数不清的子弹与银光在暗巷凌空相接。
此夜暴雨。
后记
叛逃第十五天,内蒙古锡林郭勒盟,未知坐标草原。
我把便利店里买来的泡面塞进面包车后座,满怀歉意:“我在这没找到肯德基,茄哥,你想吃塔可的话我们往俄罗斯开,听说毛子做塔可乱正宗,咱们可能马上出境了要。”
茄哥咬着绷带给自己缠伤口,混血种体质强悍,数日前被逍遥散人重伤的腰部现在已经基本看不出什么。我脑门发麻,眼看那截白的过分的腰上全是新愈合的刀疤,总觉得再不说点啥茄哥就要把我踹下车去了。
结果人只是皱着眉,看起来多少有点无语:“呃……有没有可能兄弟并没有那么喜欢吃肉夹馍,某幻,你尊重一下这是跑路行不行——托哥们儿的福,过去八天里每次看到肯德基你都要进去买炸鸡,搞得学院已经把K记加盟店画成重点监视对象了。”
我垮着脸:“没人能拒绝疯狂星期四吧,就算是秘党也不会不喜欢九块九两只的吮指原味鸡。”
老番茄沉默地拍我脸,仔细端详一阵:“可以的,润一路没瘦还胖了点儿,说起来你们龙不应该喜欢点更高级的食物么……比如雪花和牛还有鱼子酱什么的?”
我有点不好意思,相当坦诚:“主要是没钱。难为兄弟跟着我一路受苦,对不住,等我有钱天天请你吃怀石料理和青岛大虾,咱吃一份儿扔一份儿、给汤臣一品里吃都行。”
茄哥彻底不想跟我说话了。
他松手去翻地图,那本旧到掉页子的地图册是我们逃亡路上在一个小报摊上顺手买的,摊主是位六十岁以上的大爷,和蔼可亲,虽然一口内蒙语听的我脑仁疼。那地图有些年份,现代社会即使是草原本地人也很少有看地图自驾的了,但GPS会暴露我们的实时位置,而我们都深知卡塞尔的诺玛在网络数字领域是无所不能的,如果你像我们这样不幸地与她成为仇人,那么,全世界的每一条网络都将会是她追杀你的眼睛——思及此,这种不知道明天会跑到哪片旮旯的随机迷人感,就是我们作为逃犯的唯一选择。
我沉默,单手拧开车载音响,优盘里是我在路边网吧拷的音乐,现在正播放着《Cornfield Chase》,我发动引擎,面包车的速度表盘指针瞬间彪上八十。在一望无际的平坦草原之中,堆叠渐进的旋律把我与老番茄又拉回那个惊心动魄的雨夜。
茄哥在那场战斗中受了重伤。镜瞳开到最大,他以B+的血统强行复制了我未释放完全的言灵“莱茵”,空间内强烈的元素紊乱引起了剧烈爆炸,直升机被他掀落至远处:所幸王瀚哲及时跳机了,这让我和茄哥还没有那么愧疚。
散人同样伤得不轻,无奈地说我们两个是傻冒行为,已知没有人能逃得过秘党不死不休的追捕,而元素乱流的暴雨损毁了领域里的一切电离平衡,他最终放下刀,将失去联络功能的耳机随意摘下来,扔进水里。
茄哥捂着腰上的血洞,我将他护在怀中,那些温热的血浸润了我皮肤上破碎的龙鳞,心口疼痛。
“你们准备怎么走?”
我警惕地看着他,后者只是示意他没有别的意思:“你们的身份证与学生卡都被学院冻结了,包括驾照和银行卡——如果要逃,就往人少网络稀疏的地方跑,听见没?”
我点点头,嗓音有点哑:“谢谢,但是……”
“可别谢我,你都把古德里安教授的宝贝学生给拐走了,叛逃的堂而皇之情节恶劣,兄弟还是谢谢他老人家不会犯心脏病吧。” 逍遥散人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终于把他那架眼睛摘下来,擦干净:“别慌,我不算卦,你俩这一次给我整的没脾气了真的……诶哟我真服了,怎么老让我当坏人啊破学校,拆鸳鸯这活儿真有损功德。”
他随意地将刀都收起到箱子里,转身离去,一边走一边摆手,满身血水被暴雨冲落在地:“以后就别再遇上了啊某幻,遭罪——下次手机丢了买新的,及时备份,我可不帮你找。”
“走了昂。”
我紧了紧怀里的人,此时此夜,暴雨倾盆。
草原开阔,面包车在一望无际的平地飞驰,迎着风像要把所有疯狂的过往都留在身后。副驾驶座上,茄哥翻着那本旧地图册,我叼着一根牦牛肉干摆方向盘,高盐度蛋白质能够给人体很好地提供能量,在这未知前路的逃亡境遇中,我们深知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引起一场见血的厮杀。
发动机轰鸣间,茄哥突然开口:“当年你给我发的考试加油,还记得不?”
我眼皮跳,脸面微烧:“记得啊,你回我仨标点,后来那个手机还丢了一次。”
他就笑了,是一种无奈而纵容的表情:“傻子。”
“?”
“没事儿,”老番茄合上地图册,目视前方:
“看路。”
————————————————end
妈呀终于写完了,,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七年书粉不请自来,虽然我是罂粟花【对手指】主要是真的很爱校园环切,霍格沃茨和欢天喜地都写过了,那就来点卡塞尔吧【呃】
再次声明一下,我没看过龙族的动画、没有玩过龙族手游,所有设定都来自于初版实体书1~4,龙五连载版看到但为君故看不完了,,,受不了了杨治你看看你修订的都是什么东西!杨治你欠我的用什么还,,,!!!
这是一个双向奔赴的暗恋故事捏,怎么又收不住篇幅了我好恨,,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终于让我把散老师写成修仙交换生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概已经是本人的一种执念,,最近看散老师玩那个阴阳锅实况给我笑的,此人已经可以做到不看提示就能摆出正确八卦了,让我们谢谢纸嫁衣【神经病啊!】
还有【道长道长,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妈呀散老师,我的开心宝,,开心的把我从阴暗笔变成阳光的爬行,,,
【咱不急,咱看小蚂蚁】来自散散茄茄双人成行实况,小茄玩游戏掉下去重来几次怕散老师着急,散老师看着npc蚂蚁就说“我不急,我看小蚂蚁”,,可爱死了,,散老师,,我永远的亚萨西卡瓦大哥哥omg,,,
【卡冈图亚】:《星际穿越》那个著名的黑洞
所以故事是这么个故事:
1.小幻小茄高中是校友并绝赞双向暗恋中,小茄被卡塞尔招生,小幻是因为龙类血统过高引起学院注意、但还未觉醒,所以被卡塞尔收了监视
2.所以他到哪儿哪儿就有龙类反应嘛,这也是卡塞尔在一次次确认,直到最后一次收网,散老师和瀚哲来抓人
3.小茄是在贵州那次猜出来的,散老师摆的卦他大概知道是大凶,而几次异常他也猜出来了散老师的身份。上海之行原本只有小幻一个人,卡塞尔要让他入圈套,而为了实时保护小幻,小茄才申请要和他一起出任务
4.小茄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放弃小幻
5.如果你是怪物,那我就是怪物的同谋
6.我们小幻可惨了,苦情乐子人,最后变成龙王也没想跟人家打,还想着把小茄推出去不要被自己连累
7.那个曾经被散老师找回来的手机里是当年小幻发给小茄的“会考加油”,然而那天其实是高三时卡塞尔来欢天喜地高中招生面试小茄,,,,高三了哪还有会考啊,高考差不多,小茄特别无语:这人怎么这么呆的啊,回他三个句号。
8.散老师某种意义上是一种点破这俩关系的引路人,呃,逍遥小红娘,我永远喜欢逍遥小红娘,,,,
9.最后打不动了,散老师一个A级斩首者是打不过血脉觉醒的龙王的【虽然小幻压根不想和人打】,,再加上散老师对这两个后辈学弟真的是欣赏和爱护的,看见两个没点破的糟心木头,心一软放水,回去写报告领罚【对手指】
10.于是开启我们大家都喜欢的公路片,,,
还有别的要补充吗?没了吧,没了吧【救命】,,如果有看不明白的相关设定可以自行查阅噢,对手指
塞了很多想写的幻茄!系领带、考神taco、使命必达都给我塞进去了,大家可以找一下还有什么,是彩蛋捏
老番真好看啊,,eva,clannad,最近补番的心态比较割裂,一边人类补完计划一边治愈的稀里哗啦的,很担心一些写手的心理状态这是可以说的吗【挠头】
重刷了《星际穿越》,诺兰我真正的神
这篇写的也挺艰难的,想要看到大家关于本文的反馈与讨论哦捏该,,拜托了这对我真的真的真的很重要【扭捏】
最近一个的假期是什么来着,,诶呀,那就祝大家国庆快乐!!!,,话说回来国庆是不是环切有新活儿啊,妈呀在这里提前给大家拜个早年算了,各位海狮们新年也快乐,!!!
谢谢看到这里的你呀!啵啵啵!
爱你们!!
危险的宁宁小姐·其一
卡卡西又在家门口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了。
宁宁像小动物一样蜷缩着身子,蹲坐在门边,廊顶的昏暗灯光打在她身上,让卡卡西想起这次护送任务的雇主,在逃跑的时候都非要带着的那副画。
画是雇主花了大价钱给自己心爱的小妾画的,画面上的女人被白色的花朵簇拥,露出美丽的笑容。就连逃回国都不忘带着这幅画,本以为雇主有多爱这个小妾,结果还是在逃离的那一刻,把对方留在了敌国,一个人逃跑了。
——就连故事也那么相像。
“...宁宁。”
真没有戒备心,都站在她面前了还没有醒过来。
卡卡西只好伸出手轻轻推了推,他半蹲着,任凭自己的阴影将...
卡卡西又在家门口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了。
宁宁像小动物一样蜷缩着身子,蹲坐在门边,廊顶的昏暗灯光打在她身上,让卡卡西想起这次护送任务的雇主,在逃跑的时候都非要带着的那副画。
画是雇主花了大价钱给自己心爱的小妾画的,画面上的女人被白色的花朵簇拥,露出美丽的笑容。就连逃回国都不忘带着这幅画,本以为雇主有多爱这个小妾,结果还是在逃离的那一刻,把对方留在了敌国,一个人逃跑了。
——就连故事也那么相像。
“...宁宁。”
真没有戒备心,都站在她面前了还没有醒过来。
卡卡西只好伸出手轻轻推了推,他半蹲着,任凭自己的阴影将她罩住。
清瘦的少年穿着暗部统一的制服,紧身的黑色背心露出结实的手臂,他的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腥气,整个人显得颓唐又危险。
于是,宁宁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卡卡西那只黑黝黝的眼睛,他看着自己,慢半拍一样站了起来,随后像是在掩饰什么一样,故作冷淡地问道:“...怎么不进去。”
宁宁感觉半边身子都麻了,夜晚的寒风一吹,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钥匙...忘记带了?”
为什么是问句?
卡卡西倒也没多想,宁宁一直都是这个迷迷糊糊的样子。
他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后看向她。
“怎么了?”
宁宁无辜地回望,看起来有些害羞地说:“脚蹲麻了。”
她看起来很不好意思,脸涨得通红,于是卡卡西只好在心里叹气,伸手把她拉起来,然后搂着她的腰扶她进去。
这样亲密的动作出现在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和年轻女性之间总带着难言的暧昧情愫,但是抱着的和被抱的都是一脸习以为常。
因为现在,卡卡西和宁宁是监视者和被监视者的关系,但即便如此,这两人之间依旧有着深厚的感情。
在卡卡西父亲旗木朔茂自杀的时候,是十几岁的宁宁不顾众人的风言风语,甚至于卡卡西本人的抗拒,执意要照顾抚养他,为此宁宁受了诸多冷眼,卡卡西本人当时的态度也说不上友善。
而在宁宁的丈夫大蛇丸叛逃离村的时候,却是卡卡西扛下所有人的压力,拒绝让宁宁被监禁看管,改为被暗部监视。
但是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不仅宁宁会被关起来,对此说要负责的卡卡西也会收到相应的严重责罚。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
卡卡西只是不想要再让自己重视的人离自己远去了,为此还去拜托了即将上任四代火影的水门老师。
最终宁宁在审讯室呆了两天就被放了出来。
审讯人员找不出任何问题,所有人理所应当地认为:一个无法使用查克拉,也没有经历过任何特殊训练的平民,要怎么从满是忍者的村子里传递消息做间谍呢?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三代和四代都不认同将一个丈夫叛逃的可怜妻子当做敌人一般对待。
——特别是三代。
猿飞日斩在面对宁宁的时候总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愧疚,他最看重的弟子就是大蛇丸,在得知大蛇丸叛逃的时候,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大蛇丸的妻子宁宁该怎么办。
大蛇丸叛逃了,却没有带走他的妻子,
他把宁宁留在木叶,自己一个人离开了,叛逃后的所有后果都要这个可怜的女人承担。
宁宁留在木叶是一种极其暧昧的行为,她或许是大蛇丸留给生养他的村子的一根定心针,又或者只是一个颇有份量的人质,用来安抚长老团,成为一个转嫁怒火的靶子。
但无论怎么样,大蛇丸这种做法都对不起宁宁。
——那孩子是无辜的。
宁宁是大蛇丸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孩子,小小一个躲在大蛇丸的身后,用怯怯的声音向自己打招呼,大蛇丸说要收养她。
皮肤白皙的青年有着向上挑起的眼睛,里面如蛇一般竖立着的瞳孔,阴沉地注视着所有人,他讲话也带着蛇类一样阴冷嘲讽感,让人觉得危险又害怕。
这样的大蛇丸,其实其他忍者都对此颇有微词,人很难逃脱对于外貌的偏见。
但在面对宁宁的时候,他的面容柔和下去,带着奇异的年长者的包容和安定,整个人看上去温和多了。
可那其实是不太合适的。
一个是二十出头的成年男性,一个是十岁的小姑娘,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并没有大到可以当父女,也不太能是兄妹,这是稍显暧昧的差距。
但大蛇丸既然开了这个口,猿飞日斩就无法拒绝。
他总是觉得是自己亏欠了这个聪慧的弟子。
宁宁和大蛇丸一样都是战争产生的孤儿,或许是看到了和自己处境一样的宁宁,大蛇丸不复之前偏激和固执。
在和宁宁相处的那段时间里,猿飞日斩才能再一次见到弟子放松的样子,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化,他的思想也没有剑走偏锋,似乎一切都回到了正轨一样,即使是断和绳树的死去,也没有动摇这种带着温度的自欺欺人。
所以在大蛇丸说要和宁宁结婚的时候,猿飞日斩就算十分诧异,但也没有阻拦。
猿飞日斩以为结婚可以改变自己的弟子,于是在面对一些有关于弟子的风言风语,他选择了无视,即使大蛇丸已经露出了诸多马脚,这个老人也继续保持着沉默。
直到大蛇丸叛逃,把宁宁丢在了木叶,昔日的火影迫不得已从温情的表象醒来,他一夜之间老了许多,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路边普通的老人,让人心生不忍。
但在面对宁宁的事情上这个老人家据理力争,这是他最后能做的事情了。
宁宁陷入这种境地,大蛇丸有错,他作为大蛇丸的老师也有错。
为了维持过去的美好,他将一个无辜的少女推进了火坑。
这份愧疚同样传递到了四代目火影波风水门身上。
大蛇丸是在火影换任的时候叛逃的,而他和大蛇丸正是当时火影的有力竞争者,换言之宁宁的境地也有一部分是他的原因。
不管怎么说,这个少女都是受害者。
于是两任掌权者的愧疚让宁宁来了一次轻松的暗部两日游,她从中了幻术后就一直在睡,睡得又香又甜,看得人更加不忍心了。
睡醒出去之后,所有人看向她时都带着怜悯和同情,人人都怕讲话的时候会伤害到这个可怜的美丽女人。
她低头为了丈夫的背叛而垂泪的时候,看的真是人心都要碎了。
最后还是由她一直抚养的‘养子’卡卡西来开这个口,在一众成年人“拜托你了”的视线中,卡卡西也莫名地紧张无措起来了。
他几乎没有见过宁宁哭泣的样子,这一点大蛇丸把她保护的很好,因为宁宁的眼泪从没为她自己流过。
她就像一个天真又善良的公主,只是为了别人悲伤的命运留下泪水,但如今这悲伤的命运落到了她的头上,便更让人忍不住痛苦和愤怨起来。
为什么偏偏要让这样的好女人流眼泪?
直到这个时候,宁宁才知道自己的丈夫,三忍之一的大蛇丸叛村了。
而她作为被大蛇丸抛弃的妻子,在对方落网和死亡之前都不被允许离开木叶的监视。
又名《你老婆不错,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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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质量人类如何在假期里进入学习状态
如题,试图寻找一些放假人迅速脉动(?)回来的野路子。
又名《如何科学合理有效率地在躺平摆烂中挣扎学习》。
重要的话先说在前面:
这篇的大前提是【在假期里】,指的是法定节假日、周末(和寒暑假)等连很多套餐和团购券都不会生效的享乐时间,意思是短期内的主要目标并不是【学习】,只是有时候需要进入学习状态做点事情。
面临着考级考证升学留学等一系列类似压力的朋友们,请不要把这些日子定位成自己的假期,那叫备考时间。
不必指望能获得什么“一个月假期最低成本完美逆袭”或者“gap year高效备考一次上岸”的捷径,没有那种东西!假期就是给人用来玩的!...
如题,试图寻找一些放假人迅速脉动(?)回来的野路子。
又名《如何科学合理有效率地在躺平摆烂中挣扎学习》。
重要的话先说在前面:
这篇的大前提是【在假期里】,指的是法定节假日、周末(和寒暑假)等连很多套餐和团购券都不会生效的享乐时间,意思是短期内的主要目标并不是【学习】,只是有时候需要进入学习状态做点事情。
面临着考级考证升学留学等一系列类似压力的朋友们,请不要把这些日子定位成自己的假期,那叫备考时间。
不必指望能获得什么“一个月假期最低成本完美逆袭”或者“gap year高效备考一次上岸”的捷径,没有那种东西!假期就是给人用来玩的!
本篇内容主要分为三部分,时间、空间和心境,基本都是一些正常学习博主不会写的玄学角度,方法都很清奇。
『一』时间
1、将能自然醒的那一刻定为“早起”标杆时间
假期最改变人的一点是什么?是作息时间。
诚然,很多人上班上学的时候五个闹钟都叫不醒,一到放假六点就清醒得可以起来蹦迪,但经过我不科学不严谨的实地调研,大多数情况下放假人的睡眠时长都会增加,并且入睡和起床时间较之平常后移。
简言之,在很多经验贴中被反复强调的“早起”这一点是很难实现的。
俗语说,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公众号说,能够驯服早晨的人,必能驯服早起的人生。我说,人若总是早起,终有一日会变傻瓜。
啊,这一句不是我说的,是卡夫卡说的,你们甚至可以引用到作文里,暑假日记《论不早起的合理性与合法性》这不就有了。
放假时间,自然与平常较为规律的作息安排不同,但它最好的一点是可以睡到自然醒。人不睡够,肯定折寿,更别谈能清醒地去学习了。
咱们高质量人类,绝对不搞各行业成功人士一天只睡四小时那一套,先定一个小目标:每天睡九个小时:)
这样倒推下来,假如头一天晚上十点洗漱上床,总得聊聊天吃吃瓜打打游戏看看视频刷刷社交软件吧,万一找到特别合心意的帖子/小说看到转钟也很正常吧,所以暂定两点能睡,睡到第二天上午十一点醒,那么十一点就是一个新的标杆,只要十一点醒了就算假期早起成功。
而且中午才醒,错过早饭+长时间睡眠会造成一定程度的饥饿感,总还得觅食(就算点外卖也得起来吃),赖床时间说不定比早早醒了又在床上玩手机还短一点。
放假人的一天,不是从0:00开始,也不是从6:30开始,是从睁眼那一刻开始。先放出“我要x点起床背书”这样的豪言壮语再因为迟迟做不到而悔恨,纯属是浪费自己假期里难得的稳定情绪。你可能掐指一算,“一天”才十二个小时,很正常,那就按十二个小时来安排呗。
有这种觉悟的话,大概就能找到真正合适自己的学习时间了。
2、将最不适合玩乐的时间段留给学习
虽然总是能听到有人说,想学的人随时随地都可以开始学,但对于摆烂人来说这是不可能的,更不必提还要加上【放假】这个限制条件。
都放假了,我一天里能拿出十分钟来学习都想夸夸自己。很多时候如果不把每天做了什么写下来,到收假你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没旅游没吃喝没运动没摸鱼,糊里糊涂就混过去了。
我认为假期学习要知道三点:
第一,假期的主业并不是学习,而是躺平;
第二,人并不能随时进入学习状态(哪怕不在假期也一样);
第三,人的专注时间是有限的,不然番茄钟这种东西不可能流行。
所以换做平常上班上学的日子,因为大块时间已经被占据,很容易就能推出每天固定的(自主)学习时间段,而且因为保持着这种学习的惯性,进入和维持学习状态的难度都是相对较低的,无非是如何规划这段【学习时间】的问题(做什么、做多少)。
但假期一般是没有多少硬性日程来填满的,这就造成了摆烂人自由散漫会一不小心变成卧床不起的问题,就像不少当代大学生一进校门不会做人(x)一样。
你知道的,没有解题思路的时候就得上排除法了。既然不想学习,那就贯彻到底。先把玩什么、怎么玩、玩多久想清楚,剩下的边角料拿来从事学习活动。
这样一来,学习时间可能是一个月中的某一周,可能是某一天中的某几个小时,甚至可能是假期最后的几个晚上。在这些时间段,主要活动已经不是玩(毕竟人总有玩累的时候吧!),在玩乐天性得到满足/对未来玩乐有更高预期的情况下,学习不会是特别痛苦的一件事。
好比暑假里百分之九十的白天都不适宜高质量人类出门活动,那就睡个懒觉,在下午紫外线最强的时候学学好了。等天色暗一点,既可以出门玩耍,还能追逐晚霞。我个人觉得清晨和晚间的气温和光线更适合专注学习,但你懂的,空调和电灯是人类的伟大发明。
我不反对半夜学习,愿意通宵也行,但得注意身体健康,不是所有人都能撑得住不出问题。
本来也想过写固定在每个假日的某一段时间进行学习,这种“这个点就该学习了”的惯性一旦成立就会很强大,类似生物钟。但我不喜欢在假期还要搞“21天养成一个好习惯”,每天都在特定时间段做某件事真的很困难,固定时间吃饭睡觉都不一定能做到,遑论学习。
另外与学习无关的一点,我有一个私人建议:
与其在to do list或每日总结上记学什么,不如记玩什么,包括出行、饮食、访友,甚至是看了什么视频/小说/博客/帖子。这是很有效的方法,很快就能发现让人什么是真正能反馈快乐的内容,省得在当下和未来都没能开心起来。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这话对玩乐来讲同样有效,能计划出快乐感高的假期未必不比计划出成绩提高的假期强。
不论是学习、工作还是玩乐,最终目的都该是助人过上想过的生活。
3、在“最后时刻”等特定时间爆发效率
Deadline是第一生产力。
难道有人假期作业不是在最后几天写完的吗?那肯定不是我们高质量人类。
我之前看到过不少经验贴,分享学习经验和日程安排的时候,会把最重要/最难的事项放在一天的最开始去做。我不否认这一点,在有重要任务的时候甚至不需要特意规划就会这么去做。早上脑子里没有什么杂念,做事效率的上限是很高的。如果能在上午就结束一天中最难以解决的事情,那接下来十几个小时的时间都会过得比较轻松惬意。
但是我们说的是假期,假期的整体状态本来就是轻松惬意的,这种时候人类更想懒惰一下。
拿暑假作业打个比方吧,可能在按照第二点划出的学习时间里,你并没有完成最多最难的任务,反而是把轻松简单的抄写做完了。而在最后几天,终于感受到了开学日期的压力,每日学习专注时间直线上升,原地变身南孚电池一天更比六天强。
我认为这没有什么值得被说的,意思是家长和老师们不必为此责怪学生,成年人干活还不是这个衰样。以我做人学生的经验来说,我的老师们拖延癌比我更严重。
唯一需要注意的一点是对于预留时间的把握,最好稍微多留几天,视任务量和难度大小而定。
能完成学习任务本身也是满足感很强的一件事,所以最好也把它作为假期快乐的一部分来计划。
『二』空间
1、找到自己喜欢的实际空间
喜欢独自学习的就找卧室书房,愿意集体学习的就找图书馆自习室,总之是大家潜意识里认为适合学习的地方。
要注意远离诱惑、脱离感官、建立仪式感,书桌上必要的书籍、iPad和台灯、钟表等一应俱全,要放一段能让人全神贯注的BGM,手边摆有设计感的文具,准备好要喝的咖啡,关闭手机通知打开番茄钟,创造心流。
……我要是这么写那就太普通了,学习博主的主业不是学习应该成为常识。
假期里人的活动范围是更大的,学习环境只要是在某一时段具有“学习区”属性的某个角落就行。
需要动笔动脑的时候可以是一张桌,累了还得看网课的时候可以是一张床,要反复朗读并背诵的时候可以是卫生间,运动完喘成狗的时候可以是瑜伽垫。
再自由一点也可能是公园里的一条长椅,天台上能吹风的一个凳子,小区楼下没有狗的一块草皮,不晕车的还可能是车后座。
我跟朋友一起学习就不会去什么图书馆,我们正经人都是去开封菜金拱门,学饿了直接炫个桶,吃饱了收拾好就冲出去豁奶茶压马路。
依稀记得上次我掏出电脑现场改稿是在一家空气里弥漫着辣味的火锅店,上上次是在地铁站里面的凳子上,没有哪儿是不能干活的。
2、线上打造虚拟学习空间
如果自律不可靠,那么只能寻求他律的帮助。
好在当代科技日新月异,如今的假期想要找人监督学习实在太简单了。社恐一点的找个朋友线上视频,社牛一点的开个账号现场直播,在学习的同时远离电子产品的诱惑,完美。
这我猜你们比我还懂。
但这种线上空间是建立在线下空间能从事学习活动的基础上的,所以只能说是一种辅助手段。
而且线上监督的目的是线下能专注学习,如果是看他人学习直播,我很怀疑能起到的作用。
其实也不完全需要虚拟“空间”,一些线上打卡也能起到督促学习的效果,比如#学习夸夸班#
(。
『三』心境
终于写到最关键的东西了,或者说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心境问题。
假期里为什么需要学习?学习对于人来说是快乐的还是痛苦的?而我们学习了这么多年的“学习”,到底有没有明白过学习是为了什么。
我现在能眼光短浅地回答一下,对我而言,学习是为了通过间歇性内卷获得持续性躺平的机会。所以,假期里我需要学习专业技能和外语,学习对我来说百分之八十是快乐的,我希望它能对我有价值,但收获快乐的多少不与它能起到的作用相关。
要谈如何打造学习心境,仅论方法是有千千万的,比如说学前准备的仪式感,学习计划+固定时间表,阅读引导进入专注,从难到易或者从易到难,互相监督,甚至强迫症一样凑到整点开始学习,夜深人静灵感爆发式学习,锁掉所有电子设备破釜沉舟式学习。
说了那么多,不想学的人哪怕就剩手上一支笔也不会学。
方法很重要,但在心境本身面前没有那么重要。
很多时候能快速进入学习状态,不是用对了什么方法,而是大家觉得“学习”这件事有价值,不论是什么价值。
反过来也一样,很多人觉得学习痛苦,是因为学的内容不感兴趣,也因为看不到这个痛苦过程的价值究竟会体现在哪里。
如果学习本身对人而言是收获快乐的一件事,那假期种种安排无非是求一个多种快乐配置的最优解,而不需要费尽心思去“找回”学习状态。
学的是知识,是技能,还是考试分数,能获得的内驱力全然不同。
学习时长和学习效果不挂钩,学习效率和学习结果也不挂钩,或许不必太纠结于心境的问题,是否拥有一颗平静的心和学习状态可能并不相关。
不过我个人认为最快进入学习状态的方法是把所有无关的东西都锁进抽屉里,在不找任何借口说xx有关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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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回乙女】五条悟殴打辱骂协会
all向,主五条悟、夏油杰,硝子
9k+一发完
全文第一人称
1、
我知道该怎么对付伏黑甚尔。我向他展开一张空白的支票。
五条悟就躺在我脚边,那张总对我笑得歪七扭八的脸被鲜血模糊了五官,喷射而出的动脉血把他的学生衬衫溅得斑驳。
他的脖子被天逆鉾砍断一半,额头上还有伏黑甚尔用小刀刺出的伤口。
我来得很迟。现在,他颈部的裂口出血速度也已趋于平缓,涓涓的红色溪流在我的脚下汇成池塘,将这只大型动物的生命一点点带离了躯体。
“小鬼,如果你想救他——”
“我只希望你的行动能到此为止,不要再参与星浆体事件。无论对方出多少,我出两倍的钱。”
伏...
all向,主五条悟、夏油杰,硝子
9k+一发完
全文第一人称
1、
我知道该怎么对付伏黑甚尔。我向他展开一张空白的支票。
五条悟就躺在我脚边,那张总对我笑得歪七扭八的脸被鲜血模糊了五官,喷射而出的动脉血把他的学生衬衫溅得斑驳。
他的脖子被天逆鉾砍断一半,额头上还有伏黑甚尔用小刀刺出的伤口。
我来得很迟。现在,他颈部的裂口出血速度也已趋于平缓,涓涓的红色溪流在我的脚下汇成池塘,将这只大型动物的生命一点点带离了躯体。
“小鬼,如果你想救他——”
“我只希望你的行动能到此为止,不要再参与星浆体事件。无论对方出多少,我出两倍的钱。”
伏黑甚尔觉得有趣。说实话,任谁都会觉得好笑。
一个十岁出头的小鬼,堪堪比他的腰线高上一些,却用这种大人似的冷漠语气说话。他一眼瞟到了那张支票的署名签,那个醒目又少见的姓氏…的确经常在电视机上看到。
“这有违最基本的,”他说得自己都忍俊不禁,“契约精神。你知道…假如我出尔反尔的名声传出去,生意就不好做了。”
“同样的项目,你却接受价低者的雇佣,这才是违背市场原则的行为。”
我捡起五条悟的手机,轻车路熟地解开了锁屏,查到了天内理子的悬赏报价:“错的不是背信弃义,而是那些出不起更多钱的穷人。”
“你说得有道理。”
伏黑甚尔轻易地放弃了自己的契约精神。
我能感到成年男人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简直像鹰隼锁定着胜券在握的猎物。顶着这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注视,我用随身携带的圆珠笔签下了一串数字。
做完这一切后,我反手将这张支票插进了他的腰带。伏黑甚尔任由我动作,用沾着粘稠血渍的手揉了揉我的发顶,递给我一张他的名片:“只要付钱,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我。”
而我站在原地、朝向他的背影保持戒备姿态。待高大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尽头后,我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半跪在五条悟的身边。
纯白的咒力从他脖颈和额上的伤口处点点逸散。他开始深呼吸,断断续续地发出低沉的喉音,银色的睫羽不住颤抖着。
我帮不上羽化中的蝴蝶,只能用自己的双手握住了他垂在身侧的左手。
由于过度失血,五条悟的手冰冷得像石膏雕塑,属于稚童的我的手与他手指交错合握,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温暖渡给他。
神之子在死前也会看见走马灯吗?
神之子也会希望此时有人能握住他的手吗?
我将那只手贴上我的额头。我的呼吸很紊乱,间杂着迟来的抽泣。恐惧的风暴挟裹了我微不足道的身体,泪水一颗颗地坠地,稀释着石板上的血液。再抬头时,我对上五条悟那双亮得吓人的蓝眼睛。
“你竟然哭了,”他喃喃道,“好恐怖,像个小学生。”
“我本来就是小学生。”
我气笑了。泪水涌进嗓子里,把我呛住了。
“我以前和杰打过赌。你在出生时带着前世的记忆吧——而且你前世肯定是个社畜。”
“……都已经十七岁了还在幻想这种SF轻小说的设定,你才是小学生吧。”
五条悟笑了起来,连带着一连串的咳嗽声。我支着他半坐起来,方便他咳出喉咙中的瘀血块。男高中生比我想象中更重,我不得不把整只手臂垫在他背后,这使我俩的距离缩短到二十厘米以内,而我从未如此之近地看他的眼睛。
那双湛蓝色的眼睛由深至浅,瞳孔边缘辐射状发散着一圈克莱因蓝。他意识到我正看着他,于是也抬眸对上了我的眼睛。半晌我们都没说话,最后,他把额头抵在了我的肩上,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我还活着。”
“是的……我们都还活着。”
2、
夏油杰、五条悟、家入硝子,他们对我的早熟见怪不怪。
五条悟第一次看到我浏览金融周刊的时候差点惊掉了下巴。他一把抽走我手里的报纸,随手点了几个名词,在他发现我能一一回答并发表见解的时候,我想他的世界观大概有些动摇了。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快速评定了我的心理年龄。此后,我加入了他们、成为辛苦拉扯五条悟的亲友团中的一员。两年过去,我们达成的只有“笑死,根本养不大”这一共识。
我带着罕见的生得术式出生。这个术式极度简单,因此而难以破解,更不适合用于战场。
我能够通过他人看到世界。
假设对象在日本范围内存在且唯一,我便能暂时凭依在这个“东西”身上、藉由此对象的感官感受世界,好比一个功能拓展至五感的头戴式go pro。
嗅觉,听觉,触觉,味觉,视觉,我能和对象共享这些信息,但并不会左右对象的行动。
正因为这个术式纯粹起侦查作用而不具攻击性,似乎就连五条悟在被凭依时也无法察觉和中断术式。
他不死心,拉着我试了一遍又一遍,和我通着电话跑遍了整个东京,反复问我“你能看到什么”?
夜蛾正道是我的远亲,缺乏自卫手段的我又带着如此便利的生得术式,故而每年暑假,夜蛾会把我带到高专保护起来。一来二去,我便和他的学生们熟络起来。
五条悟每次见面都会嘲笑我没有童年,而我则会讥讽“你童年无限延伸、你狗见狗烦”。他似乎不能理解我为何要放弃天真享乐的权利,而多数时候,我也懒得回答他。
夏油杰相比之下正常得多。我和他更亲昵不仅是因为他很可靠,更是因为作为五条悟周围的人,我们都深受其害;当我看到他战斗着的身影时,我发誓我也会成为把五条揍得虎虎生威的大人。
家入硝子在高中时就会偶尔抽烟了。我不像同龄人那样是“麻烦的小鬼”,所以她也乐意和我聊上几句。她食指和中指夹着香烟,会一边吐出烟气一边告诫我远离烟草,更要远离憨批。
我们成立了五条殴打辱骂协会,Hit And Abuse Gojo Association,缩写成HAAG。实际上,两个A又被我们简写成一个U。
——这个甚至连正主本人也加入的协会象征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三个高中生和一个小孩,以及代表热烈相拥的HUG。
3、
星浆体事件圆满结束。
同年,在夏油杰和九十九由基讨论咒术师的未来时,我加入了他们的谈话。
这段发生在自助贩售机旁的对话还算轻松。九十九由基前脚刚走,我后脚就坐在了夏油的身边。
伏夏热得引人叹气。聒噪的蝉鸣回响在四面群山之间,他白净的前额浮着一层薄汗。我抽走他手中的咖啡,把装着绿豆汁的保温杯塞进他手心。他看起来正在沉思,但并不焦灼。
“杰怎么看,”我就着那罐咖啡抿了一口,“杀掉所有非咒术师,之类的?”
夏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张了张嘴,最终说道:“前几天灰原和七海的事情,谢谢你。”
两人被派到被定级为二级咒灵的现场,却发现拔除的对象是本地的“土地神”。在例行防卫检查中,我及时发现了这件事、堪堪避免了灰原雄的死亡。
“那是我该做的。”我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夏油杰偏头看着我。我太年幼了,纤瘦的手腕挨着他的手腕,可以被他这样的准特级咒术师随意折断。他斟酌着开口,分不清他语气里是调侃还是苦涩:“…有时我真的会忘了你还不到十二岁。这么依赖一个孩子,可不是什么好事。”
“请依赖我吧,我能为你们做的事情还是太有限了。”
我试着把头靠上夏油杰的肩膀,以一个孩子的方式笨拙且小心地安抚着他。他的身体一僵,又很快放松了下来,侧过上身以便我换个更舒服的姿势。
“杀掉所有非术师…你怎么看?”
“理性层面上看日本会崩溃吧。咒术师万中选一,如果所有非术师死亡,将会造成劳动力市场的全面崩溃。届时,农业、工业等生产都会受毁灭性打击,即使没有咒灵,人们也会死于饥饿和贫困。”
“感性层面呢?”
“杰,”我像他一样斟酌着用词,“愚昧是弱者的特质……但这并不是罪过。”
“我们很强,难道这意味着我们应该心甘情愿地承受痛苦和偏见吗?”
“并不是。杰,虽然咒术师们守护着普通人类,但是我们生活的世界是由普通人为主体进行运转的。小到砖瓦木材、一饭一食,大到前沿科技的更新和探索……我们的生活是无法脱离普通人世界的。倒不如说,我们同样在受惠。”
“这点我无法反驳,”他疲惫地闭上了眼,散乱的黑发将深青色的晕影投在地面上,“与咒灵抗争的路浸满了同伴的血液…最令我恐惧的是,这是场看不到尽头的战争。千年百年,我们重复着牺牲的美德,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流下血和、抱歉,我不该和你说这些的。”
我看着他,看他造型夸张的耳饰,看他在阳光下柔亮的黑色中长发,以及紧闭着的双眼。
理想和信念不会平白无故地产生,同样也不会平白无故地消失。
杰是那种认定理念后,就会尽力使生活的方方面面都符合自己的理念的那种人。他一定不介意成为殉道者,以身证道,但他无法容忍看着同伴为虚幻的目标死去。
“……这是个充满愚昧的世界,这是个满是不公平的世界。就连咒术师内部,都交错着各方权力的暗涌。越来越多的人身不由己地被卷入战斗中。”
“我并不是不能忍受牺牲……”
“而是不能接受无意义的牺牲。人命被放在天秤上称量,但人的一生本该拥有无法衡量的价值。最令你觉得奇怪的是,牺牲重复发生着,而并没有任何东西因此改变。”
每天都有走入社会的咒术师前辈死去的消息被传回高专,灰原雄险些被拦腰斩断,夜蛾有时会拿起不在人世的老友们的照片。
——咒术师的生命被浪费着,作为一些有价值、但不会权重过多的棋子。
然而,不计其数的死亡过后,现状并没有好转。五条悟和自己仍然每周连轴转着出任务,家入硝子仍然时不时被带去前线治疗伤员。死亡的阴影若有若无地笼罩着我们。
“杰,这个世界真的糟糕透了。你、我、悟、硝子,大家都是这样觉得的。这个世界应该被改变,而这绝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我们可以一起付出努力。”
“那你觉得,”夏油杰被我严肃的语气逗乐了,大手抚上我的头顶,目光中透出点点温柔意味,“该怎么努力?”
“暴力不会消除愚昧,只会助长恐惧。应该施以教化——这是五条悟提出的想法,有点不可思议吧?培养聪明强大的同伴,先改变扭曲的咒术界内部,然后推进民众的基本教育。”
夏油杰平静地点评道:“这种近乎可笑的理想主义一直存在在他身上。”
“但我们比谁都更清楚。若是我们一起的话,一定能实现这种理想,”我把他放在我头顶的手拿下来,真诚地握住,“你的力量对我们而言是必须的。老实说,悟根本不适合当老师。”
我这样对他说过:
“为了让我的后代生活在稍微明朗一些的世界中,我会付出全力的。所以再相信我…相信我们最后一次吧。”
4、
“悠仁,看着我。”
我毫不犹豫地用天逆鉾穿透了咒灵的胸膛。缝合脸的咒灵不住挣扎着,正欲发动术式的手因咒力溃散而垂了下来。里樱高中的走廊里,名叫吉野顺平的男学生跪坐在地上,用手掩住了自己的脸。
咒灵的血液颜色更暗,质地更粘稠,从天逆鉾的伤口处渗出来。名叫真人的特级咒灵被我钉在地上,而我长舒一口气,朝着虎杖悠仁伸出手:
“悠仁,别害怕。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但我,”他颤抖着,却依然坚定地回握了我的手,一如那时我握住五条悟的手那样,“因为我的轻敌,我差点害死了顺平…”
“这不是你的错。这只咒灵不是你能应付的目标。”
我因过快地起立而有些缺血,一阵阵的黑暗在我眼前晕开。或许因为察觉到我身形不稳,立在我身后的夏油和拉着我的手的虎杖同时搀住了我。十年来我长高不少,个头相比五条和夏油仍然相形见绌。
等那片黑暗散去后,我看到虎杖正和夏油对视着。幼虎被刺穿了肩膀和腹部,校服被血浸得又湿又重,却仍执着地迎上夏油杰的眼神。我觉得奇怪,回身看去时夏油却神色如常,笑眯眯地等着我下一步指示。
我指了指在地上匍匐着的咒灵:“杰,吃掉它吧,用你的极之番。”
一片阴影突然投了下来。伏黑甚尔咧嘴笑着蹲在窗框上,无所事事地掰下边缘的玻璃碴。他每每说话时,唇角那道疤痕便跟着一张一合,俊逸又怪诞:“喂,天逆鉾的出租时间到了。”
“知道,我们这里也快结束了。”我回。
“快结束了。就是还没有结束咯?要加钱。”
他“啪”地跳下窗框,将一地的玻璃碎片踩成更小块的碎片。大码军靴靴底,晶体碎裂的声音干脆地响着,在离我一米有余的地方停下了。伏黑甚尔看似恭顺地侍立着,黑色的碎发掩住了他的眼神。
“加就加吧,超出的时间按原价的120%每分钟计算,”我推了一把夏油杰,“杰,快点。”
伏黑甚尔并没有如预想中那般露出满意的神情,嘴角不易察觉地耷拉了些。少顷,真人在夏油杰的手中化作黑球,天逆鉾也轻巧地落在地上。这会儿他倒是不急着催债了,盯着我被虎杖握紧的那只手,朝身边啐了一口:“呿…这次算我送你的吧。”
反复确认夏油杰吞噬完毕后,我才淡淡回道:“世上没有比免费更贵的东西。”
他则烦躁地挠了挠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特级咒灵真人,确认拔除。
5、
涉谷事变如约而至。几月以来,我的感官在复数的咒灵和人类之间切换着。几夜的不眠不休后,咒灵方的整体计划被我默写在纸上,递交给了夜蛾正道。
这份文件很快成为了最高机密,被全体相关人员背诵得滚瓜烂熟,尤其是五条悟。按他的个性,无论多么重要的情报也会不屑一顾,这就是他身为最强的游刃有余。
但他架不住我软磨硬泡。
我借用他人的感官,却不能读取他人的思想。然而,我会从更广阔的范围读出信息——眼球震颤的频率,视线停驻的位置,视野的不正常移动等等。运气好的时候,我的凭依会撞上它们讨论战略。但这种时候很少,它们和人类一样狡猾、耐心,将海量的信息以明码暗码交杂的形式,真假掺半着交流。
我和杰在地铁口送别悟时,能听见脚底嘈杂的架空层内、诸多凡人呼喊着“五条悟”的声音。杰笑得有些勉强,或许还在因为凡人的愚昧而暗暗恼怒着;悟倒是一点也不在乎。
他穿着那套高专制服,露出小半张脸,柔软的白发在风中歪倒。岁月并未如愿在他脸上留下痕迹,这也提醒了我:十余年来,那个倒在地板上、被天逆鉾伤到奄奄一息的少年,他的内核依然存在于此。
“世人皆呼唤神名,”我无端开口道,“而我只看到你,五条悟。只是你。”
他那张从刚刚起一直喋喋不休的嘴停了下来。黑色制服的衣摆在地铁口的上行风中飞扬着,虽然隔着那条可笑的眼罩,但我知道他在凝视着我,借咒力的痕迹勾勒我的轮廓。
这不坏。通宵三天,我的黑眼圈看起来像用墨水笔加重过。
咒灵和人类一样狡猾、耐心,将海量的信息以明码暗码交杂的形式,真假掺半着交流。
而人类的我怀揣赤忱,从海量的信息中抽丝剥茧,只为协助我同为人类的友人。
“不用担心,我可是最强啊。”
五条悟笑着对我伸出手。他的手偏凉,指腹摩挲过眼睑,将脸颊连同下颌托进他的掌心内,触感痒痒的。我拉住了他的手,在他的手腕上用马克笔写了什么。杰瞥到我写下的文字,一下露出了个感慨万分的表情。
“悟,觉得招架不住的时候看看手腕上的字吧。”他说。
“一定要是觉得迷茫、万分紧要的关头时。”我补充。
五条悟当时并不理解我们所说的话。
他轻巧地迎着上行风,投身进入地下建筑的阴影中。
踩过人群,同特级咒灵过了几招,无足轻重地破坏了一些障碍。
累累战果不值一提,当五条悟蓦然回首时,却看到友人穿着袈裟、冲他挥手。
“悟,这次轮到我来和你打擂了。”
“夏油杰”手里握着一个小小的黑色方块,冲他微笑。
几乎是一瞬间,六眼就辨识出对方的形象乃是伪造。
然而,谎言能被绝对权威的六眼看破,神之子的一颗人心仍然会陷入迷惘。
五条悟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他惯有的唯我独尊在朋友面前像层纸壳。幼年时期,他从未学着体察别人的情绪,因为五条悟不用考虑无关紧要的事。当他遇见我,遇见杰,遇见硝子时,他才学着用洞穿真实的六眼感受友人的心情。
出生便高居神位的神子,蹒跚地变回人类。
他拥有得越多,在乎得越多,就越会失去神的权能,越脆弱。好比07年那个夏天,他敏锐地察觉到夏油因苦夏而萎靡,又在开诚布公的几次恳谈后勉强放下了心。五条悟害怕,害怕失去友人,害怕真的见到友人与他对立的局面,最害怕因为模糊的“道义”不得不亲手杀掉友人。
名为狱门疆的特级咒物,封印条件为脑内时间过去一分钟。如若放任五条悟心中的迷惘,一切必定会失控。
但在此时,一种比迷茫更接近本能的条件反射促使他抬起了手——手腕上是黑色马克笔的字迹,写着“HUG”。
来抱抱吧,五条悟。
这种比迷茫更接近本能的条件反射,是对我的信赖。
“反转术式……茈。”
电射而出的紫色光球吞噬万物,连同夏油杰的幻影、以及操纵幻影的诅咒师,一切波澜起伏消失在茈绚烂的光影之间。五条悟轻巧地接住了狱门疆,同时,脑中闪回了更多的画面。
当他躺在高专冰凉地面上时,与他交握的那双手。
恳谈会时,同级生四人倒映在纸窗上的阴影。
无言地面对着悠仁的尸体时,两人紧靠的肩膀。
……
永远眼神坚定,永远毫不迷惘。
此时五条悟忽然出现了一个想法——我比他更像神之子。
6、
我们在地铁口汇合。杰支援了几场地面上的战斗,身上不免乱七八糟挂了些彩。即使如此,他还是站在这里等五条回来。
看到那个眼罩异装癖混蛋出现在地铁口时,我们都松了一口气。
“我还活着!”
他孩子气地冲我们呼喊,紧紧抱了一下杰,顾不上被血污蹭得乱七八糟。我强压下鼻头酸涩的感觉,打招呼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哽咽起来:
“是的……我们都还活着。”
这段深深刻在记忆中的对话曾一度鼓舞16岁的五条悟。现在,它再次发生在快30岁的五条悟身上。此时,他珍惜的人依旧陪伴在他的身边,没有比这更令人庆幸的了。
“我回来了。”五条悟这样对我说着,然后郑重地吻了我一下。唇与唇接触的时间很短,短到我怀疑它是否真的发生过……不过,直起身后五条悟脸颊微微红着。
而且杰抽了他一巴掌。
一手牵着我,一手挽着杰,五条悟吊儿郎当地走在和硝子、夜蛾汇合的路上。他已经快三十岁了,依旧长了一张十几岁的童颜,在旁人的隐忍中享受自己漫长的童年。他是咒术界多数成年人稳定的压力来源,是神之子,是最强,是我们的友人。
夏油杰一副四大皆空的表情,被他强拉着前进。时至今日,他仍是不可多得的、能虎虎生威地胖揍五条悟的人之一。07年漫长的夏天永远存在于他的记忆中。他是否看见了我们的理想?是否认可我们的努力?谁也不清楚。他在这里,这就足够了。
家入硝子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这名成年女性已经戒烟一段时间了,现在却叼着截烟头冲我们笑。自从她在高专任职以来,就不厌其烦地为斗殴的俩人一次又一次收拾残局。现在看来,这种生活还要持续很长时间。
十一年前,我们成立了五条殴打辱骂协会,Hit And Abuse Gojo Association,缩写成HAAG。实际上,两个A又被我们简写成一个U。
——这个甚至连正主本人也加入的协会象征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四个人,以及代表热烈相拥的HUG。
我们四个人再次相拥。
三日通宵的压力一朝释放。我的鼻尖嗅到硝子令人心安的香气后,一头栽倒在了她怀里。
7、
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了。
所有人都活得好好的,所有人。看到我转醒时,病房里爆发出一阵小小的欢呼。伏黑甚尔和五条悟暗中较劲,狠踩彼此的鞋尖;七海和硝子确认我的身体状况,转头对上了我迷蒙的眼神;虎杖,伏黑和钉崎正在我的病床上打牌,见我睁眼,伏黑把手里的一副好牌扬得到处都是。
而我不得不揭露一个二十年的谎言。
“我从未拥有任何生得术式。”
但我预知性的行动总有一个原因。于是我开始讲故事,故事从一个小小的辅助监督开始。
这是个勤快且平凡的人,堪堪拥有四级咒术师的咒力水平,又是夜蛾的远亲。毕业后,她便辗转在咒术师们的战场,不厌其烦地做些后勤工作。她入职时,赫赫有名的神之子已经从教多年,身后总跟着一群充满活力的学生。她远远地打量着,那个世界离她很远,她却能从他们的快乐中汲取努力工作的动力。
然后呢?然后是百鬼夜行,神之子亲手了结自己的友人;领头的那个学生假死,咒术界的黑幕铺天盖地地压向他们。终于来到了涉谷事变,五条悟消失在了地下铁的阴影中,她也成为了被两面宿傩的领域抹除的、众多生命中的一条。
醒来时,她在襁褓中向自己的父母伸开了手。
第二世开始了。
这一世,她活跃地介入了那个世界,作为一名老练的辅助监督陪伴着他们。她拯救了名为吉野顺平的男学生,却无法避免涉谷事变的开始。当身体再次消融在两面宿傩的领域中时,她明白一切的根源必须追溯回十几年前,星浆体事件的夏天。
第三世开始了。
这一世,她向众人宣告了自己的生得术式,凭依、假借他人感官,绝佳的辅助手段。她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在孩提时代便融入了咒高三人的小圈子——一切的努力最终还是白费了。
那时的她还不明白,五条悟为何会因为夏油杰的幻影而怔愣,以至于被封入狱门疆。
那时的她并不明白,谎言能被绝对权威的六眼看破,神之子的一颗人心仍然会陷入迷惘。
五条被封,宿傩现世,东京陷落,死灭洄游升起大幕。
第四世开始了。
这一世,她比任何都明白五条悟只是一个人。
不止如此,咒灵操术的夏油杰,反转术式输出的家入硝子,他们的确很出众,但内核依旧是与自己无异的,会动摇、会恐惧的凡人。所以她陪伴在他们的身边,永远眼神坚定,永远毫不迷惘,使他们得以依赖,得以休憩。
她成了五条悟殴打辱骂协会的会长兼发起人,在五条悟的手腕上用马克笔写下“HUG”,告诉他“我们将永远地陪伴着你”。
病房内鸦雀无声。我总结道:“我不是神,神也从不存在;我只是个游荡了八十几年的亡灵罢了。往复重生......这就是我的‘咒术回战’。”
“悟——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你吧。你为了考察我的生得术式,在东京内一边上蹿下跳、一边问我能看到什么,对吧?我知道你会去哪里,也能轻易从背景音中辨别你的位置。我并不是看到了,只是对你、对这个有你存在的东京足够熟悉而已。”
“杰——请你相信,我对你说的所有话都发自真心。如今涉谷事变结束,我所能提供的帮助到此为止,也许是时候去寻找更强大的伙伴了。最开始,我只是个没有理想、再平凡不过的人,谢谢你帮我找到某个理想。”
“硝子——再爱惜自己一点。我辗转四次生命,没有一次不被你照料过。希望你记得,我重复死亡和活着、也是为了让你不再孤独。对不起…别哭。假设未来的某天我死了,要记住我永远爱你。”
“悠仁……”
“惠……”
每一个名字都被我珍而重之地咀嚼、重复着。久久过后,那个女人的形象出现在我们眼前,一个勤快且平凡的普通人,咒力堪堪达到四级咒术师的水平,是夜蛾正道的远亲。
她重复死亡和活着,尽己所能地拯救记忆中的那些星星。恒星曾越过漫长轨迹,如今已然熄灭,熄灭成安静致密的球体,被宇宙的引力拉扯着坠向深空。地球上的人类观赏着它的光辉,浑然不知它的正体已成尸骸。
但那又如何?就算是伟大的太阳,到它熄灭时,人类一定也会找到新的居所,亦或是另一种光明。
她将自己判断为已熄灭的星星。殊不知即使是熄灭的恒星,热度依然足够灼人,致密星体带来的引力依然不可抗拒。那些她见证过的星星已经成长为新的恒星,并毫不吝啬地用他们的光和热温暖着自己。
“虽然很难以置信…不过既然是你说的,一定不是开玩笑,”野蔷薇好不容易收拾好一副扑克,冲我满不在乎地笑笑,“我才不害怕呢。未来要是有别的困难,再一起面对就好了……反正,谁也别想把我和老师分开。”
后日谈:
虽然我自己都很难以置信,他们很快接受了这种说法。没过几天,五条悟笑得更加没心没肺了。用不着他说我也知道,世上唯一不会被六眼看透的术式终于被揭示了,他沾沾自喜。
我半躺在病床上这样和杰抱怨着。杰笨手笨脚地给我削苹果,那缕刘海随他的动作晃荡着。听完我的抱怨他半晌没有出声,好久才淡淡地接上一句:
“你持有的术式并不是谎言。那是爱,爱是最令人恐惧的诅咒,也是无法被看透的术式。”
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他打趣我一句:“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帮我解咒?”
我:“?”
他:“你记不记得你说过,‘为了让我的后代生活在稍微明朗一些的世界中,我会付出全力’?”
我:“的确如此。”
他把薄厚不一的苹果皮往垃圾桶里一扔,自己先往那颗苹果上咬了一口,然后再塞给我。夏油杰双腿随意叠着,亮如琉璃的黑色眸子在太阳下泛着浅浅的光。他一手支着头,一手饶有兴味地玩着手中的水果刀:“我们生个女孩就随我姓。生个男孩就随你姓,怎样?”
我:“?”
他:“你竟然犹豫了,真伤人心。”
我:“我从未许诺过是我们俩的共同后代……”
他揶揄:“也是。毕竟悠仁也天天吵着长大后要娶老师。”
我:“他那是说笑的,小孩子说话你也信?”
“这么急着澄清?”夏油杰乐了,率性地舒开腿坐着,“你还是挺在意我的看法嘛。”
我已经麻木到懒得辩驳了:“嗯嗯。主要是怕你小心眼,给悠仁使绊子。”
我俩就这么扯了几句后,夏油杰忽然认真地开口了:“以后别再说‘去找别的同伴’这样的话了。我,悟,硝子,还有那群小鬼,一直是非你不可的。”
“因为我四世的见闻吗?”
“不止如此,”他的声音平淡,“一次又一次地拯救他人是你独有的毅力。除此之外,你坦率、聪明,有统筹能力,世上没有比你更令人安心的同伴了。”
我被他夸得有些害羞,诺诺应声。
“当然,最重要的是因为我们爱你。即使你不再能未卜先知,即使你声称自己天资愚钝、只是以勤补拙,即使如你自己所说,我们时刻可能迎来死亡——我们也依然会爱你,就像你爱我们一样。不是转生的亡灵,不是守护者,仅仅是爱着你。”
六眼的五条悟,咒灵操术的夏油杰,反转术式输出的家入硝子,他们的确很出众,但内核依旧是与一般人无异的,会动摇、会恐惧的凡人。
四世转生的我也一样。
在漫长的时光中被磨钝的情感此刻前所未有的柔软,我忽地流下泪来。
五条悟忽然破门而入:
“离忧太、悠仁他们的法定婚姻年龄还有几年,你可以先和我结婚。”
正好到例行检查的时间。硝子从他身后绕进来,毫不客气地推了他一把:“涩谷通过了同性伴侣登记法案。”
我深吸了一口气,破涕为笑。
严格来说,这事五条悟不算主谋。
然而我还是决定,将五条殴打辱骂协会这一优良传统长久延续下去。
9、
来抱抱吧,我的朋友们。
想要可爱的评论...球球了!
【素材/文案】人民日报硬核实用“金句”100条(对偶/排比为主)
大道不孤,众行致远。
历史若镜,岁月淘沙。
镜鉴历史,烛照人心。
大山无言,寂静有声。
云山苍茫,江水浩荡。
千山一脉,万水同源。
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苍松傲立,翠柏劲挺。
山河为证,岁月为名。
山河巨变,宏愿正酬。
奋楫者先,勇为者成。
请缨提锐,赤子磊落。
长风万里,勇毅笃行。
天高海阔,气象一新。
法安天下,德润人心。
“危”“机”叠加,“时”“势”变迁。
千川汇海阔,风好正扬帆。
善弈者谋势,善谋者致远。
大盘取厚势,落子开新局。
中流击水,惊涛骇浪仍从容。
树高千尺有根,江河万里有源。
利...
大道不孤,众行致远。
历史若镜,岁月淘沙。
镜鉴历史,烛照人心。
大山无言,寂静有声。
云山苍茫,江水浩荡。
千山一脉,万水同源。
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苍松傲立,翠柏劲挺。
山河为证,岁月为名。
山河巨变,宏愿正酬。
奋楫者先,勇为者成。
请缨提锐,赤子磊落。
长风万里,勇毅笃行。
天高海阔,气象一新。
法安天下,德润人心。
“危”“机”叠加,“时”“势”变迁。
千川汇海阔,风好正扬帆。
善弈者谋势,善谋者致远。
大盘取厚势,落子开新局。
中流击水,惊涛骇浪仍从容。
树高千尺有根,江河万里有源。
利剑千锤成器,精铁百炼成钢。
海峡难隔鸿雁,岁月不改人心。
历史川流不息,时代考卷常新。
走过千山万水,方知来路峥嵘。
因事而化,因时而进,因势而新。
一以贯之,一刻不停,一往无前。
知所从来,思所将往,方明所去。
顺大势,担大义,行大道,谋大同。
回望方知行渐远,登高更觉天地阔。
征途漫漫从头越,奋楫扬帆向未来。
莫道前路多险阻,再闯关山千万重。
立下愚公移山志,敢教日月换新天。
匠心独运丹青手,万里山河起宏图。
不畏浮云遮望眼,乱云飞渡仍从容。
风雨不动安如山,巍然砥柱立中流。
胜利的花环,往往用荆棘编织而成。
花繁柳密处拨得开,风狂雨急时立得定。
青春孕育无限希望,青年创造美好明天。
风清则气正,气正则心齐,心齐则事成。
积力所举,则无不胜;众智所为,则无不成。
西山苍苍,东海茫茫。不惧风雨,心系远方。
百舸争流,奋楫者先;中流击水,勇进者胜。
击鼓催征,团结是金;奋楫扬帆,奋斗最美。
万山磅礴,必有主峰;船重千钧,掌舵一人。
时间铭记梦想的足迹,历史镌刻奋斗的功勋。
历史见证壮阔的行进,时间镌刻坚实的步伐。
时代的考题已经列出,我们的答卷正在写就。
不为时尚所惑,不为积习所蔽,不为浮名所累。
坚持就是胜利,坚持才会胜利,坚持定能胜利。
时间检验着奋斗的成色,理念指引着行动的方向。
铿锵的话语,激励进取;豪迈的宣示,昭示未来。
壁立万仞,挺拔巍峨,为地之锁钥,为天之柱石。
从历史的风高浪急中闯出,向未来的碧海长天驶去。
不畏山高路远的跋涉者,山川回馈以最奇绝的景色。
青史如镜,鉴照峥嵘岁月;初心如炬,辉映复兴之路。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乘风破浪,更知壮志凌云。
以文化人,更能凝结心灵;以艺通心,更易沟通世界。
惟撑篙不已方能逆水行舟,惟奋斗不止方能冲出重围。
在尊重“不同”中寻求“共同”,在包容“不同”中谋求“大同”。
越是百舸争流、众声喧哗,越需要黄钟大吕、激浊扬清。
梦想照进现实,只因奋斗从未停歇,只因追梦永不止步。
忆往昔,百年征程砥砺同心;看今朝,千秋伟业催人奋进。
四海升腾,这边风景多锦绣;九州激荡,乘势而上开山河。
开天辟地,从来是九死一生;改天换地,注定会风雨兼程。
时代的进程,犹如环环相扣的乐章,不断鸣响动人的和弦。
在一起,携手并进;在一起,守望相助;在一起,砥砺前行。
千难万难,善于攻坚就不难;大路小路,实干苦干就有出路。
每次归程,都是为了更好出发;每次停歇,都是为了积攒力量。
岁月因青春慨然以赴而更加静好,世间因少年挺身向前而更加瑰丽。
最慢的步伐不是跬步,而是徘徊;最快的脚步不是冲刺,而是坚持。
见兔顾犬、亡羊补牢,是为下策;积谷防饥、曲突徙薪,方为上策。
真理的波涛,喷涌而出就奔流不息;理想的火焰,一经点燃就不会熄灭。
温室里长不出经得起风吹雨打的劲松,平静的海面练不出搏风击浪的水手。
峥嵘过去已经彪炳史册,璀璨当下正在不断延伸,光明未来需要踏实开拓。
百转千回,百炼成钢,百年风华正茂;千山万水,千磨万击,千秋伟业在胸。
经历时间沉淀,才能看清历史的坐标;站在高山之巅,更能领略河流的奔腾。
仰望历史的天空,家国情怀熠熠生辉;跨越时间的长河,家国情怀绵绵不断。
“长安何处在,只在马蹄下。”梦想不会自动变为现实,初心只能用行动去体现。
万里长江、九曲黄河,有源故其流不竭;千里奔涌、万壑归流,有积故其力无穷。
“在困难面前逞英雄”的攻坚品质殊为宝贵,“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勇毅姿态值得推崇。
时间的巨笔,总是在沧桑巨变中写就传奇。历史的感悟,往往在深情回望时更加真切。
构筑精神的高地,留存理想的底色,才有灵魂的原野郁郁葱葱,文明的河流碧波荡漾。
文化和自然遗产中蕴含着一个民族的精神基因,隐藏着“从哪里来,向何处去”的发展密码。
在一个民族的精神谱系中,英雄是醒目的标识;在一个国家的道德天空上,英雄是璀璨的星辰。
历史犹如一条长长的时间河流,从过去奔涌而来、向未来逐浪而去,洗炼那些深沉邃远的恒久叩问。
青春的力量,青春的涌动,青春的创造,始终是推动中华民族勇毅前行、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磅礴力量。
回望历史长河,每当人类文明之舟行驶到关键交汇口,伟大的思想总能如航标、如灯塔,指引人们前进的方向。
“日月不肯迟,四时相催迫。”在这个属于奋斗者的新时代,人人都有追梦的权利,人人也都是梦想的筑造者。
在吃苦耐劳中砥砺意志品质,在攻坚克难中锻造过硬本领,在知重负重中强化使命担当,是成长成才的必由之路。
协和万邦的天下观,蕴含着民胞物与、立己达人、家国一体、天下大同等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智慧,具有深刻的现实意义。
平凡铸就伟大,英雄来自人民。每一份伟大的成就,无不立足于平凡的岗位和工作;每一段不凡的人生,无不依托于平凡的日积月累。
通过跨越时空的古今对话、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我们就能感受到“弦歌不辍”的传承,激起“思接千载”的心绪,体味“品类之盛”的生机。
这世上,有一条路不能选择,那就是放弃的路;有一条路不能拒绝,那就是成长的路。新时代要有新作为,每个人都是一种色彩,都是“不一样的烟火”。
对于这一代青年而言,历史的接力棒已传到他们手中,唯有把握时代脉搏、树立全球视野,将小我融入到国家、民族和全人类的大我之中,才能为民族复兴贡献青春力量。
新时代、新征程,中国人将在科技创新的星光照耀下,以韦编三绝、悬梁刺股的毅力,以凿壁借光、囊萤映雪的劲头,引领世界潮流,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而不断勇攀高峰。
面向未来,我们要葆有“千磨万击还坚劲”的顽强意志、“乱云飞渡仍从容”的战略定力、“独有英雄驱虎豹”的非凡气概、“弄潮儿向涛头立”的胆魄能力,在新时代新征程上创造新的更大奇迹。
滚石上山、爬坡过坎,只有蓄积“千磨万击还坚劲”的韧性,砥砺“越是艰险越向前”的品格,才能以行动力坚定自信心,用确定性战胜不确定,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不断凝聚正能量。
从“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一寸丹心图报国,两行清泪为思亲”,到“这是英雄的祖国,是我生长的地方”“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古人的诗句、今人的歌声,无不体现了深厚的家国情怀。
长河浩荡,在时间的轴线上,把握住历史、现实与未来;高山巍峨,在精神的维度中,把握住时代精神、民族精神与核心价值;大海空阔,在世界的尺度上,把握住文化的交锋、交流与交融,才能建立起真正的文化自信,让当代中国大踏步走向世界、走向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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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句子属于化用,尽量避免了去摘抄对古人名句的直接引用(但可能不是所有都看出来了),所以还是有些句子原始出处不明。
有兴趣或学习需要的话可以翻翻合集里其他关于人日的整理~
给准高中生的一些小建议。
看了一位大大的贴,总结了很多东西,但是大大是理科生,对文科不够了解。所以我也跟风总结一下高中学习叭
(本人准大一生,成绩平平,选科历政地)
(给个参考数据:本人高考语文123,历史82,政治81,地理78)
(全文没有提到英语和数学是因为确实我自己也没找到好方法,就不说了。)...
看了一位大大的贴,总结了很多东西,但是大大是理科生,对文科不够了解。所以我也跟风总结一下高中学习叭
(本人准大一生,成绩平平,选科历政地)
(给个参考数据:本人高考语文123,历史82,政治81,地理78)
(全文没有提到英语和数学是因为确实我自己也没找到好方法,就不说了。)
①语文:一定要有一本古汉语字词字典(大概b4左右,就平时课外书大小)在手里。不要买那种字典式的,因为到后期大量的练习册试卷,你根本找不到地方放。而且搬来搬去沉的要死,谁都不会愿意搬。而且到了后面你会发现大家都用小的,字典式的基本没人翻(连老师都是频繁借用我的字词典)。我自己是买了字典式的,高一高二还会带回学校,到后面根本不用。后买了本小的天天翻,上课翻下课翻。到后面文言文选择翻译基本不扣分。(一卷24,二卷可高达96)
注重作文。作文格式一定要规范,开头先抛出中心观点,清晰明了,不要认为这样千篇一律,但是这是让老师一眼看出的核心。分论点一定要放在每一段开头。这样子跑偏的几率就小很多。用上分论点+解释句+材料句+例子+分析+回归材料+总结句,这样全篇下来,45分基本是没问题的。(本人作文从未低于48。虽然是落了套路,但是你面对的是应试性考试,是没有办法的。)
②历史:一定要多看书,记时间线!你可以自己梳理一条时间线(一定要自己动手!借鉴或者抄来的用处都不大!)每次考试无论记不记得都要翻一翻看一下,到后面的考试它不会给你准确时间,比如“1901年”它会给范围或者某个事件的内容,比如“对南方的经济造成破坏,导致政府税收减少”这时候就要反应出来是太平天国运动。
小论文题也非常重要,一定要按套路作答,论点论据论证。有时候题目会让你加观点,或者论点就是观点之类的,一定要审清楚题目到底是要你写论点还是观点,关键字不要错。一定要有三个史实,史实的时间可写可不写,不记得的千万不要写,否则会导致史实错误,扣掉两分(如果题目要求写,那就一定要写上。),也尽量不要写“十四世纪六十年代”这样的时间。
选做题最好避免选择战争,大多选人物拿分会比较高。人物成功的(能)原因一定要从多个角度回答,社会给了他什么条件,他自己有什么条件等等
③政治:就纯纯多背多看书,每本书是内容要学会融会贯通。要记得每一本书的目录和小章节,把每个小章节对应知识点,比如“探索世界的真理”知识点就是真理的相关知识“人的价值判断和价值选择”知识点就是价值判断和价值选择。
多刷选择题。到最后老师会发各种背书资料,变着花样逮你背书默写,所以到后面大题拉开的分数并不多,最拉开差距的是选择题。总有一句话,得选择题者得天下,所以选择题,非常重要!
还有就是紧跟时事。政治考试从来不会回避热点题目。
④地理:多翻地图册和笔记本。笔记一定要做好。老师的PPT和试卷有大量零碎知识点,一定要找笔记本记录下来(建议用活页本),整理分类好,将容易混淆的放一块区分,比如水系特征和水文特征等等。
而地图册多翻是为了把地图大概哪个位置有什么要了然于胸。考试不会考学过的地方,出题非常新颖灵活,所以光记课本的地方是不够的。学会了套路之后,你要尽量熟悉每一个国家地区。比如很常考的智利。车厘子,在沙漠中水能发电等等。
地理也要紧跟时事,因为很可能出时事国家的地理环境人文环境等。
其实文科很讲究回归课本(除了语文)和紧跟时事。只要你勤翻课本和多多关注新闻热点,拿到本科应得分是很轻松的事情。
【桶乙女】同科不同属
8k+一发完 he
01
第一次见到杰森的时候,我正在翻垃圾桶。
他大概阴沉沉地在我背后看了很久。在我受不了垃圾桶的味道、脸上挂着泪痕蹲下来继续哭的时候,他发出了咂嘴的声音。
我回头看见一脸不耐烦的男孩,他用脚尖踢了踢我,我立刻缩到了墙根,有点怕又委屈,更重要的是我想做的事被打断了,眼泪止不住往外冒。
他没理我,走到垃圾桶前开始一样一样把垃圾拿出来。
我还不如一个垃圾桶——这是我当时的幼稚想法。
搬家的时候母亲扔掉了我最喜欢的破布娃娃。而我去翻公园街的垃圾桶、是必定找不到被丢在旧住所的玩具的,只是借此自虐以求能气一气会...
8k+一发完 he
01
第一次见到杰森的时候,我正在翻垃圾桶。
他大概阴沉沉地在我背后看了很久。在我受不了垃圾桶的味道、脸上挂着泪痕蹲下来继续哭的时候,他发出了咂嘴的声音。
我回头看见一脸不耐烦的男孩,他用脚尖踢了踢我,我立刻缩到了墙根,有点怕又委屈,更重要的是我想做的事被打断了,眼泪止不住往外冒。
他没理我,走到垃圾桶前开始一样一样把垃圾拿出来。
我还不如一个垃圾桶——这是我当时的幼稚想法。
搬家的时候母亲扔掉了我最喜欢的破布娃娃。而我去翻公园街的垃圾桶、是必定找不到被丢在旧住所的玩具的,只是借此自虐以求能气一气会心疼我的母亲罢了。
除了我,父母都不在乎那一个旧玩具,也不会刻意去丢掉它——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正好没有放进整理箱。
母亲当时正忙着收拾行李,父亲则在电话里对老板点头哈腰要求我噤声。此刻连一个流浪儿童都不理会我,我使劲输出眼泪带着悲伤的干嚎。
他估计被我搞烦了,拎着什么劈头盖脸就朝我打过来。
“梆”的一下子,声音很大,痛却不痛,我被突然袭击搞得闭了嘴,定睛一看他给我扔来一个空矿泉水瓶。
“怎么,这个【百宝箱】本来就是我地盘里的。”他眼见我眼泪还没收干净,又丢过来一个罐子,“你帮我收拾好,我听你说说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在杰森的科普下,我才知道垃圾桶也不是随便翻的,就算是“无所属”的地盘,如果有流浪汉正在开百宝箱,你就只能看着,等对方走了再去,而别人领地里的百宝箱,你可以动,但领主一来就得让位。
否则挨揍和被排挤。
听完解释我倒一点都不怕了,情绪稳定,脑子里都是面对新鲜事的好奇与疑问。
我问他,那你怎么没有用拳头打我,只是扔了空罐子虚张声势,他上下打量了我好几遍,很不解似的用他那几根黑漆漆的手指拨了拨头发。
“你说呢?你看上去是懂规矩的人吗?小公主。”
我的家庭还蛮小资的,父亲的工作虽然辛苦,但足以供一家三口生活,当时我穿去公园街——也就是犯罪巷的衣服——还是我母亲为了和邻居打招呼给我套上的最贵的那一件。
是以,我想,杰森一开始就没把我当成同类。
彼时我无知且胆大包天,把杰森纳入无危害范围后,思维又回到了破布娃娃,心里其实也清楚再也不可能找到了。
我想了想,觉得就这样回去可显得太窝囊了。这么快服软,父母以后肯定还会对我的需求不顾一屑,我得做点出格的事。
于是,我帮杰森把垃圾拖到了废品站后,对他说我其实无家可归,能不能收留我一晚上。
他又开始从头到脚省视我,抬着头,叉着手,眼睛还眯了起来。
没搬家之前,我家附近有个叔叔,被母亲称作“街溜子”,每次我走过的时候,他都蹲在楼梯边吸烟,杰森的神情和那个叔叔蛮像,在我看来像个蓬起羽毛显得自己很大的鸟。
好消息,街溜子叔叔给我用草编过小手环,我还蛮喜欢他的。
于是面对杰森不怎么礼貌的目光,我站直了身体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
想起来魔幻,打开杰森家门的时候,扑面而来的霉味和沙发上形容枯槁的女人没有把我吓退,我看着站在门里和我差不多高的男孩,只觉得要是我不快点进去,他会马上把门关起来。
所以我大声地喊了一声“阿姨好!”就冲了进去,女人一愣,杰森跟着狠狠抖了一下,看向他母亲的目光满是惊恐。
“你好。”
杰森的妈妈朝我摆摆手笑了一下,杰森终于得到了呼吸指令似的,缓慢分批吐出一口气,然后沉默地拉住我的袖子,把我拽去了堆满衣服的衣架隔出的一小块空间。
“你留在这里。”坐下来后,他终于肯和我对视了。
杰森有一双很漂亮的蓝眼睛,而我是普通的棕褐色。
“我还要出去一趟。”
我走累了也困了,点点头,他就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没晾干的衣服有一股骚味,深吸几口气习惯了味道之后,我睡着了。
杰森把我叫了起来,屋子里黑漆漆的,我问他,已经明天了?问了两遍,他终于回答了一声“嗯”。
“你可真是一点都不害怕啊……”
“我干嘛要怕。”
他叹着气给我了一个小塑料袋,里面有半块吐司,就是有点酸。但我确实有点饿,就着小半盒牛奶吃的很香。
“我可能会把你卖掉、或者绑架什么的。”
“你是人贩子吗?人贩子需要捡垃圾?”我觉得捡完瓶子还把翻出来的垃圾分类放回去的杰森和骇人搭不上边,只是确实生活环境不是很好,“你卖我的时候,人贩子不会也把你抓走?”
在我认知里,罪犯都是高大的、蒙面持枪男子,脏兮兮的同龄小男孩不会是罪犯。
“我爸就进局子了。”他突然开始反驳我,“我是罪犯的孩子。”
“那不就更证明我现在很安全吗……”罪犯进了局子,那这里不就没有罪犯了吗。
杰森看着地板不说话,抬头看了眼天色。我咽下最后一口食物,目光锁在了他的脸上。
我想我可以回家了。
我说。
到家的时候天快黑了,我母亲从纸箱子里回神,为我和杰森开了门。
这时我才知道现在还在“今天”。
我愤怒地想要继续逃走,杰森却死死攥住了我的胳膊。没想到他力气这么大。
而母亲开口的瞬间,我的怒火又调转了矛头。
“嘿,你个小坏蛋!跑到哪里去了,浑身臭烘烘的……”母亲看到了旁边的男孩,从头到脚看了他一遍,最后落到了我和他牵着的手上,“是邻居欧姆家的——”
“不是。”我抢在杰森开口前大声说,“我迷路了,是他送我回来的。”
我炫耀了一遍我跑去了哪里,母亲终于意识到我经历了怎样一番惊险刺激,忽地把我的另一只胳膊拽了起来。
有点痛。
她说,谢谢你,杰森。
我很不满意她脸上的假笑和逐渐攥紧的手,反而没有顺着她的力气进到屋子里。
“杰森和我还坐了公交,花了好几块钱,妈妈。”
我说谎不带眨眼——杰森没带我去公交站,他拽着我走回来的,我的脚后跟都快磨破了。
我不知道杰森拿到那张美钞时是怎么想的,他松开了我的胳膊,然后用来时特地洗干净的手接过钱币。
“她一路上都在哭,穿着打扮也非常显眼。我问了问……街上的朋友才知道她是住在这个小区的。”
哦,我睡着时他出去干的事情。如果让我原路返回,我好像确实认不得路了。
于是我不顾母亲发红的脸色,甩开她的手叫住了杰森:“那我下次还能去找你吗?你再送我回来。”
在场的几个人好像除了我以外表情都不太对劲。
杰森看了眼我身后的母亲,我立刻站直瞪大眼睛满是期待。最后他犹犹豫豫地点了点头:“有机会的话……但你不要乱跑了,你的家人会担心的。我来找你。”
他还不如勾起嘴角流里流气地叫我“小公主”呢,用了【please】和很乖的祈使句,很不适合他。
我花了半天就忘掉了破布娃娃。
02
很快假期结束,我也在新学校办好了入学手续。杰森一直没来找我,而我在母亲大爆发并和我讲了公园街,也就是犯罪巷的各血腥恐怖故事之后,嘴上喊着不怕,心里有点发怵。
就此作罢。
何况我当时根本不记路,也找不到原来那个街角和杰森的家了。
某一天,我突然在放学路上看到了杰森。他几乎没什么变化,我竟然比他高了小半个头。
过了……大概快一年?
我和我的朋友告别,并跑向杰森,他张开双臂虚拢着我,我则狠狠地抱了上去:“你怎么不来找我?”
想起一年前,我有一个月被母亲耳提面命,几乎天天在等他把我从这个家里捞出去。
他好像成了自由的代名词。
我有些委屈,声音也就闷闷的。杰森终于把手放到了我的背上。
“我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他在我耳边干巴巴地说,“话说回来,我记得你父亲在车行工作……”
“叔叔的公司需要一个修理工学徒吗?”
我松开了杰森,拉开半臂距离去看他的表情,他则与我对视,那对蓝眼睛没有变化,像碎玻璃一样,高光零零散散的,让人看不清他在看哪里、又觉得神秘而危险。
“我去问一问,爸爸抱怨过车行的二手车状态不太好、但老板很抠。”我低头去检查他的手指,洗过了。
你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你不去上学吗?
我没有问出来。
不久之后,杰森被我父亲所在的车行雇佣了,父亲是二手车经销商,老板呢其实是个甩手掌柜,比起员工,父亲更像是一个加盟商,挂名品牌,客户渠道抓在自己手里。
杰森的工资是我父亲发的。
于是我经常跑去我父亲工作的地方找杰森玩。他身形小,有时候连千斤顶都不用,直接钻进车底下维修。
当然弄得一身机油。
我就喜欢拉着他的胳膊往车底外拽,然后在他说“还没洗手全是油”的时候,把沾到我手上的油渍偷偷地划到车行斑驳的墙壁上。
“你猜我写了什么?”我指着刚画出来的几笔,突然想到他没在上学,忐忑地觉得自己要闯祸。
“这可太难认了。”他看了一眼紧张得不行的我,居然慢条斯理地也开始划,我顺着笔画拼了几次,没拼凑出完整的单词。
“按照你打乱字母的顺序去念。”他笑了起来,我写的是打乱了次序的Jason,而他写的是我的名字。
我的心脏开始狂跳。
“这样我们两个的痕迹都已经留在这里了。”杰森在工装裤上擦了擦手,“不为时间所转移。”
没有活儿并且我也放假的时候,我和杰森会溜去公园玩。
我和学校的朋友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因而她们会帮我和我母亲打烟雾弹。
公园有一个角落,园丁对那边不太上心,杂草长的很高,也会有一些野花,我很喜欢那里。
我会摊开从家里偷出来的、母亲最爱但永远舍不得用的桌布,和杰森并排躺在草丛里。蚊虫飞舞,他帮我扇走虫子,我揶揄他说,他机油腌渍入味,连虫子都不喜欢。
他知道我只是开玩笑,丝毫没有恶意,反而对我说:“行啊,不管是蝴蝶还是飞蝇都给你。”
都是我的。
“我知道父亲发的工资很少。”我玩着手上的草茎,试图把它编成牢固的环,“车几乎都是你一个人修的,杰森,为什么不去找别的地方赚钱。”
我觉得他大概会说出一些类似于知恩图报一类的混社会的调调,没想到他别回头看着我,像个纯情的小流氓一样用指尖指了指我的鼻尖。
“那你可能就再也找不到我了吧。”
哦!他可真是自由洒脱的代名词!
一时间,我出的气比进的气多,立刻把草直接丢掉,解放了双手一巴掌盖到了他的眼睛上:“你就不能来找我吗?”
“我来找你可没什么好事。”他没做抵抗,飞快地继续说了下去,让我不知道到底要捂他那对藏着天空的蓝眼睛、还是这张嘴,“你才是好事本身。”
我已经不是听不懂他话里有话的小孩子了。为什么有人会觉得自己是坏事呢?
“我才不会去找你。”我愤愤地松手,重新躺了回去。
他也没有接话,直到我的眼泪流下来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支起上半身喊我的名字。
“你看这里的兔尾草和狗尾草,虽然它们长在一起,甚至都是禾本科,但前者可以进花店,后者可没人想要。”他试图用歪理邪说安慰我,用这么狗血而文艺的方式,“它们同科不同属。”
“放屁,陶德。”我摘了一把狗尾巴又摘了一把兔尾巴恨不得塞到他的嘴巴里,“同科就能杂交,我生物学的很好。”
既然他用这种东西类比,那他必须被我严谨求实的科学精神说服。
我决心开始杂交这两个禾本科的鬼东西。
可就在这个冬天,杰森再也没有出现在车行里。我问父亲,父亲说车行一直在丢东西,这次丢的零件很贵。
不可能是杰森干的!
我大声地朝父亲吼了,在这之前我的形象一直是温柔顺从的乖乖女。
父亲错愕地看着我,但居然没有生气地骂我,而是冷笑了一下:“你会这么问,不也就是觉得那小子手脚不干净。”
“他自己承认的。”父亲见我依旧有些歇斯底里,摊开手对我说。
“再过一段时间,我们钱攒够了,就可以搬去更好的社区,让你上哥谭最好的中学了。”
是不是你没给杰森发多少,所以才能这么快又搬走?
或者……
就是这么一步退让和解释,让我觉得根本就是他在倒卖零件,败露之后推脱给杰森。
我没有证据。
我想要当面和杰森确认,一想到父亲可能在嫁祸杰森、然后一口咬定是为了家庭,就让我感到很耻辱。
杰森觉得我是一个美好的人,而我给他带去的并不是好的东西。
可他也有一点说对了,我找不到他。
03
浑浑噩噩地进入了新的中学,我离公园街又远了很多——这次我搬去了中城区。
我中途闹了很久情绪,也有事没事溜去公园街瞎逛,有惊无险好几次,却没有嗅到任何关于杰森的痕迹。
父母觉得我有情绪很正常,比如青春期叛逆期,而且毕竟之前的小姐妹不能跟着我们的搬家一起走……反正我的叛逆不会,也不应该会是因为杰森•陶德。
这次我花了一年从低落里走了出来。
我对拉丁语兴趣缺缺,但所谓好学校都会在早上搞这门课。
而某个男同学的自我介绍把我的眼皮一下子提了起来。
“杰森•陶德。”
我刷地一下站了起来,把背后玩手机正挂腿在我椅子底座上的同学掀翻在地。
巨大的动静让所有人都向我这边看过来,当然,包括讲台上那个长高了很多、声音也变了的黑发少年。
我和他对视了一眼,而且两个人都没再移开视线。之前我那些对他的愧疚、以及内心的后悔与耻辱瞬间变得无所谓了,这一刻,我觉得只要与他再次见面已是极大的奇迹。
“欢迎你,杰森!”我带头鼓掌,班上几个朋友很给面子地附和起来,接着大家都拍起手,掩盖了我激动到发红的脸。
深呼吸,扶起椅子,坐下。
朋友问我知不知道杰森•陶德成了阔佬布鲁斯•韦恩的养子。我表示了惊讶与好奇,让她给我讲了全套背景知识。
我会听别人讲诉他的故事,但最重要的是我和他发生的故事。
“毕竟韦恩想要做的低调,报纸的报道被压到了很小很边的版面上,不知道也正常。”
“不过你认识他吗?看你那么激动的样子。”
受到询问,我看了一眼斜对角杰森的后脑勺——他还是没我高,被安排到了前排座位上。
然后我说出了我早就准备好的答案,还用了比较大的声音。
“我觉得他很棒,所以想要和他保持良好的关系罢了。”
杰森的后脑勺一僵。
有人开始起哄,但我的小团体抱团攻击了回去。我一直把自己保护的很好,但不是特立独行的那种做派。
我总是习惯于混到团体中央,然后像太阳死死拽着忽近忽远的冥王星那样和杰森产生交集——我和杰森之间的联系,看起来紧密无间却又与泡沫无异。
我不知道怎么改变这种情况。
但我总觉得他至少会来和我打一个招呼。
社团活动时间,同伴拍了拍我的肩让我看教室外面。
杰森插着兜隔着玻璃看我,和我目光对上的一瞬间,他伸手敲了敲窗户。
我就这样很没有尊严地,应声走了出去。
我看到他的手指关节很红,甚至还破了皮,中午还干干净净的衣服,此时又是有点皱,又是沾了泥。
这种感觉反而熟悉太多。
杰森把手藏到了口袋里,明明是他叫我出来,倒又是他等着我说话。
我该说些什么?当初你跑哪里去了?是不是我父亲栽赃给你?你怎么不来找我?
可我都已经在这个中学见到他了,所以我都没说。
“打赢了还是打输了?”我问。
“嗤。”他的眉头总是微微地皱着,显得眼睛小了一半且凶,刚打完架气压也低,一笑起来好像是黑帮老大威胁无辜小女生似的,“我不会输,除非我想。”
我们很默契地没有说上次分别时的情况,好像根本没有过空窗期那样迅速重归于好。
他现在身上没有机油味了,倒是酒精和消炎药膏更浓。
韦恩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戳了戳他胳膊上的绷带,问。
“有很多,阔佬家里能没有秘密?”他的回答永远模棱两可,但我知道他不是受到打压还会委屈自己的那号人物。
我也就搞几支香烟和他分着抽。韦恩家吃好喝好,就是不发零花钱。
春天到了,我提议假期去罗宾逊公园逛逛,就像之前那样。
杰森顿了顿:“罗宾逊公园不行。”
他弄来了一辆改装机车。外面罩着的机车壳子花花绿绿的很朋克,马达发动的时候,我一下听出来这是个高端货。
“去不去哥谭外面?”
我立刻点了点头。母亲最喜欢的桌布已经换了一轮,但我还藏着当初和他一起用的那一块。
随便带去的三明治和牛奶,杰森大口大口地吃掉了一盒三明治,对着牛奶扇动鼻翼。
“你不是说最近在锻炼和增肌吗?”我还没见过他喝牛奶的样子,当初他给渴极了的我喝了半盒这玩意儿,现在我可要还回去,“三明治里可没有那么多蛋白质,几块培根而已。”
“那也可以吃点牛肉鸡肉……”他反驳的时候我已经举起杯子猛灌一口,然后朝他嘴唇贴去了。
先是牛奶从我们嘴边淌了出来,然后他顶不住液体淅淅沥沥,张开了嘴巴,含住了我的下唇。
舌头互相绞在了一起,最后他一点一点地把我嘴边地奶渍舔干净。
“不许擦嘴。”我抓住他的手腕拉开,如法炮制地把他嘴边的牛奶也吃掉了。
看着他红的不成样子的脸,我爆发一阵大笑:“这算什么?你还说我找不到你!”
好像主动一点,总能把他抓住,毕竟到现在为止,命运站在我这边的时候居多。
“我说,我的兔尾巴草和狗尾巴草杂交实验成功了。”我躺倒在桌布上,仰头看向蓝天。顿了一秒,为了防止他没听懂,我再转过头给他重复了一遍,“杂交,交,懂吗?”
就在我从兜里掏出套都要丢到他脸上的时候——
杰森翻了上来,重新堵住了我的嘴。
吃禁果,还是野果。
结束后我在旁边摘了朵花送给他,表示他现在已经不是之前那颗狗尾巴了。
“韦恩家的养子,我高攀的起吗?”我把花插到他的头发间。杰森的五官很端正,刚结束时,他的眉头完全舒展,配上这多白色的小花,中和掉脸部棱角之后显得温柔得不行。
“我们的关系不会为时间所转移,那自然也不会为身份改变所改变。”
他把那朵花薅了下来,然后放到了嘴里,像叼香烟那样叼着,一下子又痞里痞气的了。
我本来想亲亲他的额头的,现在只好凑近他的脸,亲了亲在他嘴里盛开的花。
04
我以为学校和韦恩宅能把杰森留住。他带我去那个古堡做过客,一名叫阿尔弗雷德的慈祥管家给我们开了门。
阿弗亲切随和,做的小甜饼也非常非常好吃。沙发上坐着的也不再是有些疲惫的女人,而是只有报纸上才能见到的布鲁斯•韦恩。
韦恩先生和杰森一样,也是黑发蓝眸。
我不免有些古怪的联想,但杰森对韦恩的态度还算自然,于是我也就保持着普通女高中生的社交活跃度,只是和韦恩打了个招呼。
杰森带我去了他的房间,我们把照片一张一张摊在地上,他给我讲他的过去和父母,意外的,我没有感觉到悲伤或者共情到什么。
因为韦恩家的床看起来很软,城堡又干净又大,而杰森也喜欢这里。
然后我们去了藏书室,他看爱情小说,我更喜欢一些纪实文学,人物自传什么的,我们就一人一本看一下午。
时间好像能永远地淌下去。
直到有一天他没来学校。
第二天他也没来。
第三天,报纸上说韦恩家领养的次子在埃塞尔比亚发生事故死亡,尸体都验完放到棺材里准备下葬了。
我跑去了韦恩庄园。
庄园不在哥谭岛内,我胆大包天且异常执着,穿过东区,骑着我的单车冲过大桥就往庄园走,丝毫不考虑对方方不方便接待客人。
我想着要是韦恩先生和阿弗都赶我走,我绕个圈赖去庄园后花园就行,杰森带我绕过,完美避开监控系统。
阿弗和布鲁斯•韦恩看起来很疲惫,最终他们联系了我的父母,也在庄园给我安排了一个房间。
我倒是没有多少麻烦别人的亏欠感。我好像一直都很以自我为中心,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并且杰森也是,我们之间的交往是自由的、放松的、完全尊重对方的。
但这种联系真的就像泡沫一样。
我不知道他去埃塞尔比亚做什么,更不知道平时为何他健身锻炼能让一个人伤成这样,他总会在事情尘埃落定后云淡风轻地和我讲述故事,让我像读传记一样轻松愉快地介入他的生活。
坏处就是,一旦像现在这种情况,他根本没法开口和我讲。
我不太信别人嘴里讲出来的话,那些都艺术加工过,我需要听当事人诉说面对面的、真实发生的故事。
面对面。即便入殓师尽全力把他拼凑起来,棺材里生机丧失的肉块也支离破碎,一半是肉泥,一半是焦炭。
阿弗一直扶着我的肩膀,关心我的心理状态,而我表示是我自己强行要看的,不管留下了什么心理阴影,那都没关系。
杰森•陶德的下葬非常迅速,一恍惚我都站到了他的墓碑之前。
这一次,我要花多久才能忘掉他?
一下午、一个月、一年、还是一辈子啊……
但他赢了,真的赢了。我是嘴硬永远不去找他,现在呢,我又不是殉情的那种角色,除非他来找我,我不可能在人间遇到他了。
05
生活总是要继续,死去的人的破坏力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或者说,我冷血的很。
大学毕业后,我从家里独立了出去。
凭本事在韦恩集团生物制药部门找到工作,父母都挺为我感到骄傲。
并且安慰我说,杰森•陶德真的很可惜,他是个好孩子。下一句是常回家看看。
我没有答应,也没有否认,含糊不清模棱两可推开打火机。
母亲蛮想要我戒烟的,止住唠叨挂了电话。我也就放下打火机,从阳台的花盆上拔了一支草叼到嘴里过个嘴瘾。
那时候我给杰森扒拉来的小白花太苦了,不然我铁定叼那一种。
怎么说,我也不是捡芝麻丢西瓜的类型,虐待自己没有好处,何况给谁看呢?在乎的人又看不到了。
最重要的是,回忆起他要是全都是痛苦的部分,我干嘛还要回忆?
他又不是由坏事组成的坏东西。
人鬼恋还能持续多久我不知道,或许明天我就在酒吧遇到一个灵魂伴侣瞬间结婚、或许到老都没能找到合适的,就光回忆回忆差不多足够了此余生。
我把咬得软掉了的杂交禾本颗植物从嘴里拔走准备高空抛物,一道红光闪过,体型巨大的、穿着机车夹克、紧身衣、戴了红色全包式头盔的人型生物落到了我的阳台上。
Red Hood是吧,我想了想哥谭义警生态,由于我过份硬的气运,从来都没遇到过罪犯或者义警。
这可怎么说……
望着不准备先开口的高大义警,我眼睛瞟到他腿间的枪支,让开阳台通向房间的路。
查房或者借道,不要搞破坏就好。
谁知道红头罩就愣原地,由于被头罩阻隔,我都无法判断他在看哪里。
红头罩扫毒。我手里也就一根草,又不是新型毒品什么的,索幸就递到了他面前,对方没有接,我只好当作他嫌弃我的口水,重新拔了一根给他。
插他机车夹克里好了。
开启了什么奇怪开关似的,他叫了一声我的名字,然后顶着个硬头盔就往上凑,把我一把抱住往房间里推。
火药和止痛喷雾的味道。
福至心灵,我从刺激的药水味里找到了一点点女人的第六感。
反正猜的不对,我也能以胡言乱语自洽。我回抱住他,然后对着看起来像是通气孔一样的头盔侧边喊:“杰森•陶德,今天又不是万圣节!头盔太硌了!”
他松开我,和我拉开半臂距离,我和他光亮无比的头盔反射出的我自己对视。一个都市女郎,没有黑眼圈、没有哭得肿起来的眼泡子,甚至都没有思念成疾、精神不正常。
“我知道。”他按了某个按钮,后脑勺传来放气的声音,脱掉头盔后,我看到了他那双蓝色的眼睛。
“我应该等到万圣节吗?”
我相信我的精神完全正常,没有磕药也不酗酒,连尼古丁也不碰。
难道杂交行为引起了基因变化,狗子兔子草可以致幻?
我盯着他看,要从他比我高十几厘米的海拔里找到点基因突变的证据。
“哈……你就一点都不害怕……”他叹了口气,重新抱住了我,更大力,脑袋搁在我肩膀上,“就算一眼认出来了,也不惊讶?”
“你不是找到我了嘛。”虽然长大到现在,我也会在失败中吸取教训,或许该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姑且不问也没什么的,他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我所有的细胞都叫嚣着想办法把他留下以及享受此刻。
~~~~~~~~~~~~~~~~
看起来好像是双向奔赴,但实际上又是循环往复原地踏步的故事
最近脑子里全是混沌恶,以此来调剂回温暖一点的频道(没错,再不调回来幽灵小姐气氛组就崩塌了
关于混沌恶的部分其实动了动笔。游戏设定,女主是全息游戏的bug测试员,没有心,所有角色都被物化且反复进行卡bug猎奇玩梗操作,犹豫再三要不要也发了写都写了,最后还是憋住不放这部分,跨次元极端不对等的设定是he不起来的,还让人内耗严重。。。
不如想点好的,遂完全删掉游戏设定,回归土著妹,我爱土著,给我消解第四面墙壁的治愈感
如果把女主比作一种动物——
•当一部作品包含了80%优秀和20%的偏见时,它仍然是一部极好的作品
•但就是那20%的偏见,夜以继日地驯化着女性
(序)
很早就有疑惑,为什么所有小说里男主都喜欢动物塑女主?
(壹)
如果女主是个单纯善良的坚韧小白花,那么她一定是兔子。
why老是兔子?图她拉屎臭?图她不洗澡?
比起兔子,我想到一个更适合的动物——
蟑螂。
小巧的身躯里是大大的能量,SSR级别的生存能力,附赠对一米八几大壮汉都有用的恐怖buff。
蟑螂的瞬时智力甚至可以达到340。
机敏聪慧,小巧可爱。
哦,它甚至会飞。
只要长得够大,她甚至可以带你飞...
•当一部作品包含了80%优秀和20%的偏见时,它仍然是一部极好的作品
•但就是那20%的偏见,夜以继日地驯化着女性
(序)
很早就有疑惑,为什么所有小说里男主都喜欢动物塑女主?
(壹)
如果女主是个单纯善良的坚韧小白花,那么她一定是兔子。
why老是兔子?图她拉屎臭?图她不洗澡?
比起兔子,我想到一个更适合的动物——
蟑螂。
小巧的身躯里是大大的能量,SSR级别的生存能力,附赠对一米八几大壮汉都有用的恐怖buff。
蟑螂的瞬时智力甚至可以达到340。
机敏聪慧,小巧可爱。
哦,它甚至会飞。
只要长得够大,她甚至可以带你飞。
成长型女主get√
海陆空三栖动物,你,值得拥有。
(贰)
如果女主是心机深沉的狠辣霸王花,90%的概率她会是“小野猫”。
野猫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是小野猫?
可能是因为宠溺吧。
是爱啊是爱啊!
但其实如果要表达女主的特立独行,我觉得不可。
不够霸气。
就应该是棕熊。
肱二头肌比你头大的那种。
高挑(净身高2.8米),独行侠(非群居动物),人狠话不多(一巴掌能呼死你)。
而且被人从小养大的棕熊性格非常温和,还特别黏人。
还有,她们也很喜欢吃甜食。
反差萌🈶
怎么样?被这样的女人保护着,是不是特别有安全感?
(参)
虽然现在很少见了,但早年救赎文里很流行的小太阳女主也经常被比喻成金毛狗狗。
但是我觉得不准确。
不够彪。
思来想去,我发现了一种特别适合她们的动物。
东北虎。
“哎呦我去,大兄der搁这干哈呢?”
来自北方老铁最温暖的关怀。
光是听着这口音就很救赎是不是?
想想抑郁男主身边跟着一个彪兮兮的大个东北虎女主,天天围着他唱二人转。
这谁反派得起来?
文里面经常有路人炮灰对阴郁男主指指点点哔哔赖赖的情节。
此时的女主挺身而出,大吼一句——
“你丫瞅啥?”
我一小粉拳下去,你信不信你可能会死?
男主:她好强好关心我,有被温暖到。
从物理层面解决男主被歧视的现实问题。
拜托,真的会有人拒绝一只满口东北话傻不拉几又战力彪悍的大猫吗?
(肆)
兔子,野猫,金毛狗狗。
即便现在小说女主人设逐渐脱离了多年前千篇一律的柔弱不能自理的形象,但文里女主所有的“特别”还是充满了男性凝视下的偏见。
她们的纯粹变成了兔子的柔软。
她们的彪悍变成了猫咪的娇蛮。
她们的阳光变成了金毛的温顺。
她们身上闪闪发光的一切,最后都会凝聚成一个词汇。
“可爱”
但她们为什么不可以成为蟑螂、棕熊、老虎?
她们的强大仅仅是强大,她们的坚强仅仅是坚强,她们的单纯仅仅是单纯。
她们因为自己的故事而长成不一样的个体。
她们的人生那么精彩,不应该只是成为男人眼中的可爱。
end
严重的事
用话术驾驭母语,用贫穷辩护虐杀,用女性供奉土地。权力自上而下,苦难自下而下。严重的事,轻佻处理。血泪开头,轻悄落幕。从古以来,就是如此。延续至今,不见尽头。
当一个人,看不见用母语写成的一篇文章,她就是半盲的。当一个人,不敢看懂用母语写成的一篇通告,她就是受害的。当一个人,质疑一则公告的真实性,她就已经被真实的故乡抛弃。当一个人,被申明是最后一封通告敷衍也是威胁时,她即将成为不被母语显现的历史。
半盲的她,受害的她,被抛弃的她,被历史就要泥封的她,在通告里过完一生的她,都在注视着我。
用话术驾驭母语,用贫穷辩护虐杀,用女性供奉土地。权力自上而下,苦难自下而下。严重的事,轻佻处理。血泪开头,轻悄落幕。从古以来,就是如此。延续至今,不见尽头。
当一个人,看不见用母语写成的一篇文章,她就是半盲的。当一个人,不敢看懂用母语写成的一篇通告,她就是受害的。当一个人,质疑一则公告的真实性,她就已经被真实的故乡抛弃。当一个人,被申明是最后一封通告敷衍也是威胁时,她即将成为不被母语显现的历史。
半盲的她,受害的她,被抛弃的她,被历史就要泥封的她,在通告里过完一生的她,都在注视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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