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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芥】【双宰X现芥】选择恐惧 11【完结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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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完结!花一个多月写完了三天的故事我真是太没效率了LOL。


想附上一首BGM但不会。请自行打开第一季ED——太芥小情歌【不

是《名前を呼ぶよ》!


在这放一下宣传,鞠躬。

《选择恐惧》现在在二刷通贩中!之前说要买本的各位请到这边来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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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过分啊——不是说好了……等我回去再听的吗?”


“……!”紧盯着手机屏幕的芥川这才惊觉声音并不是从手机中传来的,浑身一颤双手一错,手机都掉了地,他慌忙捡起手机,四下寻找起来,“太……太宰先生?”


“这边啦。”

声音是从芥川身后的灌木丛传来的。


“太宰……太宰先生……为……?”芥川急忙转了个身,却不敢靠近去查证,他现在简直像是个被当场抓包的小偷,吓得全身发抖,脸色蜡白,“……究竟,什么时候……”


“一直都在哦……”若是此时芥川接近了,借着月光细看,便会发觉此时太宰治的脸上难得的带着些许赭色,“怎么可能会把你弄丢呢?”


一直都在……却不出声,就这么坐在边上任由他听完了这整段录音吗。跪坐在地上的芥川龙之介忽然红透了一张脸,指节用力得几乎要捏碎手中的手机:“那么为什么……”


“因为龙之介不想见到我吧?”太宰治似乎也是刚刚睡醒,声音有些沉闷沙哑,“因为[那个笨蛋]的关系。”


“……”

“所以——没关系,龙之介当我不存在吧!我在这待到天亮就好。”


太宰先生……实在太了解、也太会利用人心了,说出这样的话,让人还怎么可能当他不存在呢?芥川苦恼地撑起身子,攀爬着朝着对方凑近了一些:“太宰先生……刚刚电话里,中也先生托在下同您道别。”


“小矮子吗?……有点点感动啊……我来之前在他的爱车里塞了个炸弹呢,有些后悔了。”隔着稀疏的枝叶枯木,芥川看见十八岁的太宰治蜷着一条腿坐在灌木丛深处,歪着头枕着自己的膝盖,眼底幽幽暗暗的不知带着什么情绪,“你看,龙之介,我啊……老是做错事……却还自负的以为,这世上不会有超出我预计的事了。”


“现在的我也是这样……”以为和芥川龙之介不会有未来,索性就不开口去自取其辱,比起希望的破灭,还是一死了之来的痛快。方才在窗边听见阳台上的全部对话,深知自己性格缺陷的太宰治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自己]究竟突然在发什么疯。


“这样的我,别说是龙之介,连我自己也讨厌。而我的未来,却是由那个家伙来决定……好不爽啊。”说到这,太宰治忽然直起上身,将目光转向芥川,带着十万分的认真问道,“龙之介,我来干掉他吧?如他所愿,让他彻底消失掉。”


芥川听到这话,记起昨夜阳台上那位太宰先生几近病态的表情,那个人是如此恳切的……请他杀死自己。


或许是因为记起了昨夜的对话,芥川又开始出现反胃的感觉,压下不适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太宰先生……不是回去之后就会忘记这些吗?”


“那种事,怎么难得到我呢?龙之介你应该知道,我想做的事,一定能做到的。”


“……”看着未被绷带缠绕的那只闪着微光的茶褐色眸子,芥川知道对方并不是在开玩笑,虽然不知是通过什么途径,但他确实有能够抹杀掉这位武侦太宰先生的办法。


抹杀……武装侦探社的太宰先生吗。

作为港口黑手党的游击队队长,芥川龙之介手中早已沾染了洗不净的鲜血,也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杀戮,可眼下光是想到这几个字,便令他胃部开始翻腾起来。


武装侦探社的太宰先生,工作优哉游哉的,生活有滋有味的,会温柔地对待后辈,积极地面对人生。


在五年前失去了一切的太宰先生……好不容易才……一步步地,找到了这样的未来……


要去毁掉吗?


怎么可能……做得到呢。芥川颓然的合上了酸涩的眼,将脸埋入自己的膝盖:“太宰先生……很喜欢这里的一切吧?”


“……”


“如您所见,五年后的您,加入了新的组织,找到了新的部下,人生也有了新的方向。按世人的说法,太宰先生是找到了[幸福]吧。”芥川低垂着眼帘,他很清楚此刻他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无疑将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远,“而在下……只是留在原地,做着您口中‘一成不变的破事’。”

“龙之介。”


“在下没有资格为您做选择。因为在下向来很愚笨,是体会不到,也无法理解幸福这件东西的。”


芥川撒了谎。


从贫民窟到港口黑手党,一路走来足下似乎尽是泥泞,如果在别人看来,一脸苦大仇深的“黑色祸犬芥川龙之介”这辈子大概就与幸福这两个字八竿子也打不着吧。


只有芥川自己知道,在这条通向幽冥地狱的路上走着的他,也是拥有过幸福的。


几近严苛的训练场中,生死度外的战场上,夹杂在激烈战斗之间,太宰治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个信任与肯定的眼神,就是属于芥川龙之介的,不足与外人道的微小幸福。


其实列举起来,这种微不足道,却令他念念不忘的小事,还有很多。


带他回来那一夜为他披上的大衣,对着下属介绍时放在他肩上的手,任务归途在路边一起吃的豚骨拉面,京都出差回来带的金平糖和八桥饼……在芥川的记忆中,五年前的太宰先生并不像现在眼前这位这般直接坦率,总是没有一句好话,也没有什么好脸,可对方给予的重视与关注,总让芥川龙之介捕捉到一丝……在贫民窟时从未体会过的……若有若无、时隐时现的温情。


心领神会。

心照不宣。

这些高级的人际技巧芥川是不懂的,只是心与心的对话从来就不需要借助语言,一个举动、一个眼神,细密如丝的感情便静悄悄地传达到了心底。


可这一切都没有来得及展开,来让那个十六岁的少年小心验证,就在一瞬间全数撤离——忽然之间,那个人就彻底的消失了。


一年前重逢时,芥川几乎是习惯性地陷入了追逐,主动或被动地遵循着那人的指令和差遣,当尘埃落定,那人终于将散漫的目光投向自己,他似乎才能察觉自己的心原来还在跳动着。


可是……有什么不同了,那人躲避闪烁的眼神和捉摸不定的态度,让芥川在一次次的碰壁和反反复复的自我怀疑后,渐渐的否定了记忆中那些微小的幸福存在过。


或许他这辈子真的和幸福这两个字无缘吧?那时的芥川甚至都不觉得有哪里可惜。从未体会过的东西,有没有,又有什么要紧?


可是,昨日那张放入他皮夹的相片,给芥川带来了鲜活的幸福感受,于是,也轻易的唤起了记忆中那真真切切也无法忽视的细枝末节。


他比任何时候,甚至比五年前都更加确信,那些无法求证的感情,是真的存在过的。


不是从未拥有,而是在遗失很多年之后,才确信曾经拥有——世上最残酷的刑罚,也不过如此了吧?


但也正是因为理解了幸福的含义,才懂得了它的千载难逢与难能可贵。


继而懂得了——当初那人离开时那般决绝与坚定背后的理由。



所以芥川龙之介撒了谎,想以此为借口,将自己的私心强压下去。


然而他的谎言从来无法在太宰治那过关,那人将芥川的表情尽收眼底,平日里神采奕奕的眉此刻悲戚低垂着,只是继续追问:“龙之介果然……憎恨着我吧?”


“……”昨夜武侦太宰先生也问过这个问题。芥川知道自己已没法再回避了,他抬起脸,认真的摇了摇头,“不,已经……不恨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心中如释重负,眼眶却是毫无防备地红了一圈。


其实他清楚,一直以来,他只是用恨意维系着与那位渐行渐远的太宰先生脆弱的关系罢了。借着恨这个借口,就可以放任自己在关于太宰治的事上偏激执着,否则的话,令人闻风丧胆的港口黑手党游击队队长,跟一个民间组织的普通社员,还能有什么相干呢?


但这一刻……他终于让自己放手了。


早该明白的,太宰先生像紫藤循光而生,而他如苔藓向暗滋长,朝着这样极端的两个方向去,是什么东西都维系不了的……


太宰治没有说话,那只洞察一切、闪着微光的茶褐色眸子在芥川龙之介的脸上仔细的查看,像是要找出他说谎的证据来,可他并没有找到。


“让自己变得更幸福这一点上,所有人都应该是自私的……”芥川闭目缓了一缓情绪,再度开口,“所以……太宰先生,回去之后,一切您就照着自己的想法去做吧。”


释然的心境让芥川龙之介原本还有些颤抖的声音越来越平静,说完,他想了想,补充了一句:“生存的意义……将来……在下也会自行找到的。”


太宰治有些意外的看着眼前的人,他印象中的芥川龙之介还是五年前那个冲动易怒的少年,而眼前的人却成熟得让他自惭形秽——果然,太宰治,无论哪一个太宰治,都是不折不扣的幼稚鬼啊。


摇摆不定的太宰治直至这一刻才终于做出了最后的选择。


沉默着抽出了藏在袖口绷带下的锋利刀片丢到了一旁,太宰治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拨开挡在两人之间的干枯枝叶,笑着朝坐在地上的芥川伸出一只手来:“龙之介。来,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


月将西沉,东方的天边已泛起莹莹微光,太宰治领着芥川登上横滨码头附近的小矮坡,蜿蜒的坡道旁,有条狭长的观景台朝着海面的方向悬出。


“三天前,我就是在这边落脚的哦。”太宰治笑着指向远方——那蒙蒙亮的天与黑沉沉的海交接的地方,“然后就在这看到了,最棒的日出。”


芥川的目光循着他所指的方向投向远方海平线,此时深蓝色的海面尽头波涛粼粼,微微发亮,横滨海湾大桥的剪影在灰蓝色的天空幕布中依稀可见。还未到日出的时候,但可以想象,一会儿一定会是很美的场景,芥川微微走神,直至他扶在栏杆上的手被轻轻握住。


“很美吧,超级完美的殉情地点不是吗?”太宰治看着他,开着不合时宜的玩笑。


芥川发觉身边的人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有些羞涩地垂头窘迫地躲开了视线:“太宰先生。”


“好歹在离开前,让我多看一看啊——”太宰治抱怨着拧过他的下巴,望见那漆黑眸子里印着自己的影子,才露出一个满足的微笑,“因为龙之介擅自偷听了我的告白,所以在我回去之前,也必须要得到龙之介的答复哦。”


“……”想到手机里那段告白便足够让芥川红透了一张脸,更不用提现在他还知道了——他偷听的时候,太宰治就坐在他身后不远处。


平时说不出口的话,因为不说就再没有机会,便顾不得许多。太宰治也有些脸颊发烫,但他用完美的微笑,掩藏着内心的羞涩和小心翼翼:“暂时把那个五年后的笨蛋抛到脑后——龙之介是爱着我的吧?这份迟到了五年的告白……龙之介还接受吗?”


芥川龙之介像陷入了对方言语的魔力中,看着对方的装束和面容,一瞬仿佛真的回到了十六岁的时候,那时的他如果听到太宰先生对他说这些话,只怕会瞪着两只眼睛直接昏厥过去吧。


这份感情是真的……对着一个即将离开的人,又有什么否认的必要呢?


“……会的,太宰先生。在下接受。”芥川龙之介像叹息一般地回答道,吐出的每个字都像是一个句号。


“太好了!至少……五年前的我们是[相爱]的呢。那么——”太宰治说着热辣的情话,就像早有准备似的,立刻将手伸进口袋,掏出了一样东西,嘴角带着一丝狡黠笑意,“龙之介,来跟我求婚吧。”


“……”


芥川一怔,低头只看到太宰治摊开的手心中放着一个深色的小锦盒。


等下,这个盒子。


“这……这不是,太宰先生您不是说……这是——”芥川陷入混乱。回忆闪现到两天前芥川龙之介的办公室,太宰治将一个靛青色的小盒子在他眼前一晃而过,可……可……不是说这是让另一位太宰先生读取不到记忆的某种装置吗??


这个“装置”下一秒却被对方打开来,里面是一对没有太多装饰的铂金戒指。


“当然是骗你的啦,那天下午临时买的。啊对了,借条——记得还啊!”

二十万是买了这个啊?


“好了快一点——”太宰治催促着。


芥川龙之介整个懵了,因为深知太宰治有层出不穷的手段,他对太宰治说的任何话都深信不疑。可如果说……这根本不是什么屏蔽装置的话——那发生在他们之间的所有事,包括刚刚全部的对话,也都写进了那一位太宰先生的记忆里了吗?


可太宰治不给他更多时间去深入多想了,推搡着他喊着“快一点——快一点!”逼着他赶紧求婚。


芥川懵圈中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被逼无奈的拿了其中一枚戒指,抓住太宰治的手,为他戴上,极度的羞耻之下,用机械的声音棒读道:“请,请嫁给我。”


太宰治愣了一愣,“噗”的一声喷笑出声。


“啊啊——好敷衍啊。”他举起左手的手背,展开五指看了看自己无名指上套上的银色指环,嘴上在抱怨,眼底却是满满的笑意,“该夸你一句……[至少没戴错地方]吗?”


面对那根本没有得到满足一般的发言,芥川通红一片的脸则仿佛在说玩笑到此为止,这已是他的极限。


“那么接下来,轮到我了哦。”太宰治似乎有些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取出盒子里的另一枚戒指,曼斯条理地将盒子收回口袋,然后正了正领带和衬衣衣领。在芥川一脸迷茫的目光中,太宰治握住他的左手,笔直修长的右腿后移了半步,单膝跪了下去。


“……太宰先生!”


芥川惊得几乎要抽手跳开,却被料到他反应的人死死的握住了左手,上身笔直的太宰治沉下脸来:“好了,站那别动。时间不多啊可没法重来一次。”


“……”渐渐明朗起来的天色中,挨了一通教训的芥川只能半弓着身子,手足无措地看着他。


太宰治闭眼,很快收起了那副教训人的表情,当他抬眼,整片天空随着晨曦消失的星辰仿佛都落入了他的眼瞳:“龙之介……我一直在这个世界寻找值得延命去追寻的东西,找一个生存下去的理由,为此我选择离开,但又不知是否该继续下去——谢谢你……让我坚持。往后,无论是遇到何种困境,艰难险阻,我都会深深的铭记,在这条道路上义无反顾的走下去——而你是我坚持下去,直至现在的理由。”自信的笑容渐渐的变了质,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伤感降临在太宰治俊秀的眉眼间,“我离开的那段日子里……龙之介一定非常的悲伤吧?对不起,胆小的我……并不打算和你道别呢。但我一定会经常躲在某个角落偷偷的看着你吧。”


“龙之介,谢谢你……如此珍惜地将我们之间的感情保留至今,此时此刻的我,也同样的珍惜这份感情,因为我深信着,你是我一切幸福的前提。”素来为了轻松过关,什么玩笑都能随便说出口的太宰治,在眼下这种最容易逃避的关口,竟是没有一句插科打诨想要糊弄过去的俏皮话,似乎担心着插入一句玩笑,便会让整个誓词变得不那么认真了。


最后,太宰治收拾了多余的情绪,带着微笑,举起了手中的戒指:“芥川龙之介,你是否,愿意做我终生的挚爱,唯一的伴侣?”


“……”幸福的前提。


芥川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在此前,他一直觉得太宰先生所追求的幸福中并不包括自己。


可是在武装侦探社那一片欢声笑语中,他也察觉到太宰先生仍仿佛缺少了些什么。每当嬉闹结束,众人各自去忙着手头的事不再与他白费劲时,寂寞便再一次侵蚀那人茶褐色的眼瞳,好像有一层无形的网,将那人死死地捂在里面。


芥川知道太宰先生仍是残缺的,只是从不敢想,卑微的自己能够填补这片残缺的地方。


“龙之介,再不答应,天该亮了喔。”单膝着地的太宰治出声提醒那个走神的人。


芥川喉咙沙哑,开口也说不出话来,只无声地点了点头,随后,无名指上传来轻微的压迫感,一路顺利的推到指根。


套上了指环,太宰握住他的双臂站起来,然后顺势紧紧抱住了他,笑吟吟道:“龙之介,真可惜呢,太仓促了,缺少了些仪式感。我好想看龙之介穿戴白无垢的样子啊,”紧密无比的拥抱松开了一些,太宰治将双手从芥川的背移到了后腰,退开了一些距离,“这样吧,龙之介来为我解下绷带吧……我想要用双眼看清你呢。”


芥川龙之介放弃了思考似的,遵循着对方的每一句任性的话,无多犹豫便颤抖着抬起双手。身高相近的缘故他无需费力地踮起脚尖,太宰治也配合的低垂着头,与他额头抵着额头,于是指尖很快在柔软发丝中摸索到了纱布的纹理,顺利的解开了细线固定的源头。


小心地拉扯,松开,直至完整地卸下那缠绕着的绷带,那只被掩藏了太久的漂亮眼睛,像一只跳出草丛的精灵,眼底闪烁的笑意则是小精灵手中挥舞的魔法棒。


芥川手中握着绷带,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看着对方呲着牙忍痛自行揭开了脸上的纱布片。纱布下面那一道浅浅的口子仍未完全痊愈,尽管如此,这张脸,的的确确与那位太宰先生,是一模一样的面容啊,毕竟本来他们不就是同一个人吗?


***


芥川扶着护栏站着远眺海面,而太宰治站在他的背后,从身后将他环住并将下巴则搭在他的肩上,双手握着他的左手举到眼前端详,上下活动着那个略有些宽松的指环:“果然宽了一些呢,可是再小半寸的话,就会在指节卡住了。”


“太宰先生选的,已经很适合了。”芥川回想不到对方究竟是何时精准的目测了他的指围,他发自内心的佩服对方敏锐的洞察力,于是有些笨拙的解释着,“是。是在下的手指不好。”


“噗”太宰治笑得直发抖,留在耳畔的气息让芥川不禁脸红,“说到底——还是龙之介你太瘦啦,今后要好好的吃饭呀。”

“是。”


“现在抱起来真的有点咯手啊。”

“……万分抱歉。”

“不需要道歉的呀。”

“……”


太宰治又开始笑个不停,好听的声线像被幸福浸透了似得变得含糊而软糯:“龙之介真是个笨蛋。”


耳鬓厮磨间说着没头没脑的话,刚刚互通心意的两人像是热恋中的情人,不去想即将来到的分离,而是享受着眼下的坦诚。


当芥川偏过头来看他,两人自然而然地开始接吻时,海风像个害羞的小姑娘飞奔而过,卷起两人的大衣下摆和衣带,以及芥川龙之介仍握在手中的、长长的白色绷带。



当天际的海平面上开始隐隐闪现暖色的火光,话题担当的太宰治突然沉默了下来,松开了环抱着芥川的双手,退开了一步。


啊,时间是跑得这么快的一件东西吗?芥川第二次冒出这个念头来。


“不许回头看哦。”太宰治用声音制止了想要回头的芥川,“绝对,不可以。”


“为什么?至少——”


太宰治打断了他:“我可不想最后一眼看到的,是龙之介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


芥川不想违背太宰的意思,低头看向手中那逐渐变得半透明的白色绷带,眼眶便已不自觉的泛起了微红。


“快看快看,太阳要出来了龙之介——”

芥川循声抬起眼帘来,日出的晨辉像追着那人的句末似的掠过海面,暖色的光芒破开白茫茫的海雾,落入芥川龙之介漆黑的眼睛。


手中的绷带也像海雾一般被阳光破开,彻底不见了踪影,与此同时的,身后传来一声清脆,又几不可闻的一声金属落地的清脆响声。


两张粉色的相片纸打着转,被贪婪的海风卷向海面。


什么也留不下,什么也带不走,也许这一切只是做了个梦吧?


可那指环在地上滚动,碰到他的脚跟后倒下的声音,像是现实对这一对不愿面对现实的恋人的恶劣嘲笑。


芥川仍遵循着那人最后的叮嘱没有回头,看着海湾大桥后金色的日轮探出海面,把天边沾染了一片红霞,日出时的太阳应该是轮廓最为分明的,可芥川却发觉眼前的一切分明都很模糊啊。


看完了日出的整个过程,芥川取出了大衣口袋中的皮夹,抱着侥幸的心态打开来,发觉永远不能低估世界的恶意。


粉色相框,布满爱心与小花的相片纸上只剩下了芥川自己,那副要笑不笑的奇怪的脸,不像是正常人类能够做出的表情。芥川闭上眼,那个用V字手势扬起他嘴角的人,仍留存在他的脑海中,给他带来一丝幸福荡漾在胸口的余温。


[啊……龙之介真狡猾……拍照的时候拉长着脸,却在拍完之后偷笑。]

像被幸福撞了个满怀——那样无法控制的,要扬起嘴角的感觉,再也不会有了。


一件东西也好,除了这个没有另一半的戒指……能不能给他留下任何一件两人感情存在过的证明呢。


芥川想到了手机里的录音,既然无法留下影像,那么声音总可以吧?他颤抖着收起皮夹掏出手机来,有些慌张的解开屏幕锁,找出了录音文件。

文件还在!他几乎是急不可耐的按下了播放键。


“滴”的一声,录音文件开始播放,音轨窗中微微起伏的波形仍旧是背景中那沙沙的海风,可那人温柔悦耳的音色迟迟的没有来临。


也许等待了两秒,或者是三秒,为什么还不开始呢?芥川已经失去了耐心,对不知名的东西发火,急躁地将音频拉到了最末。


只是想再听那个声音,喊一声[龙之介]。


盯着手机屏幕,心跳随着显示的秒数一下一下地跳到最后,[是否重播]的选择窗口跳了出来,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芥川低垂下头颅,自嘲一般的扯起嘴角:“真是像个……笨蛋一样。”


一次也好,好想再听那个声音,喊一声[龙之介]……


芥川扶着栏杆半蹲了下来,泪水终于被思念扯断了线,随着那个总故作坚强的青年情绪崩溃的剧烈颤抖,一下下的敲击在青灰色的地砖上。


那人用一场毫无意义的时空旅行,将他从悲伤的深渊中拉出,让他在云端漫步游览,再把他踢到更深的地狱里去。


太宰先生的五官分明是那么的温柔,做出的事却为何总是如此残酷呢?




突然,在他的身后传来了软皮鞋踩在地砖上的脚步声,等芥川察觉到的时候,那脚步已停在了他的身后。


“龙之介。”


芥川瞳孔急缩回头,可印在他瞳孔中、那站在他身后的,却是穿着砂色风衣的高挑青年,并不是刚刚离开的那个太宰先生。


但那人开口却说:“是我。”

“……”芥川吞了口唾沫,虽然没有开口,但他满是泪痕的脸上,写的分明是“不是你”三个字。


“是我啊!你是笨蛋吗?”太宰治像读到了他的想法似得大声骂了他,随后展开一个苦涩的笑容来,“全记起来了啊,我。”


[不过呢……最迟五年后,就会想起的吧。]

没记错的话,那位太宰先生,确实在录音里说过这句话。


坚定的否认转为试探的怀疑,芥川仍是半蹲着,讷讷看着他不敢接近。


“有没有捡到呢……我在这弄丢的戒指?……啊。”发问的人不等对方回答,已眼尖的在芥川脚边找到了那枚沾了灰的戒指,于是上前几步,弯腰拾了起来。


突然距离的接近让芥川躲避幽灵似的,手足无措地蜷起了身子,看着那个高出他半个头的太宰治吹了吹戒指上的灰尘,哈了口气在竖条纹衬衫上擦了下,然后戴上了自己的左手无名指。


随后,比那位太宰先生更为宽广的身躯将芥川围困在了栏杆边,反复翻转着左手,将无名指上的戒指全方位的亮在他的眼前:“王子殿下,灰姑娘的水晶鞋完美契合哟,这下没话说了吧?”


“……”

芥川看着那人手指上的戒指,又看向自己的左手,眼底一片水光闪烁,似乎已经认可了,只是一下子没法适应似的,仍怯生生地不敢动。


“谢谢你,如此珍惜地将我们之间的感情保留至今。”太宰治的眼底也泛起了晶莹的光芒,他抬手用修长手指拨开芥川被泪打湿的灰白色鬓发,捧住了他消瘦湿润的脸,“我也保留着哦,一直都……”


“我一直自责着当时做的不够好,小心翼翼地掩盖着自己的感情,担心会被你记恨而拒绝……因为,我是个这么胆小的人啊……被龙之介拒绝的话,也许会失去生的意志呢。”


“可是我想活下去,因为……五年前,来到这之前,跟自己做下了约定啊——如果三天后还能醒来,看到横滨的日出,那么就再怎么摸爬滚打也要活下去!”


“然后……我看到了哦。从水晶棺中起身的我,果然没有一丝去过未来的记忆。可是走出那家教堂后,我就看到了……横滨海平线上的日出……非常棒的一幕。”

“从那时起,就在期待着,五年后,那些让我想要活下去的事物。现在……全部都知道了——我全都有了,只差你了,龙之介。只差你了……”

“更之后的未来,是此刻的我们才能决定的,所以这一步,必须由我来完成,这是未来的自己和过去的自己做好的约定。”

“即使绚丽的未来已经在前方等待,孤身一人迎来的话就没有任何意义……我要把我找到的一切,都和你分享。”


“因为龙之介,我说过……你是我一切幸福的前提啊……”


听到最后一句话,芥川抬眼对上那双茶褐色的眼瞳,下唇颤了颤,在这一刻他才终于确认了眼前的人,猛地扑进对方的怀中。


过去无法改变,可更远的未来,却是由当下的人才能决定的。

初升的朝阳拉长了相拥在一起那两人紧紧相依的,密切不可分的影子,崭新的一天开始了。




END




最后。


附上一首这篇文的灵感来源——《名前を呼ぶよ》的中文歌词。以下参考了youtube上两个版本的中文翻译(因为自己不懂日文所以可能有错解。将就看吧


我曾试图寻找坚持本色的理由

若我尚且存活在你的心中

无论暗处或是长坡

我应该都能跨越克服


为了使踏上各自道路的我们展开笑颜

确认彼此生存的意义然后继续向前迈进

呼唤名字吧 你的名字

让你能够做你自己


当你深陷悲伤,流泪不止之时

孤寂充斥,心力交瘁之时

呼唤名字吧 你的名字

呼唤我的名字 就如同你呼唤我那样


深深的吸气

咽下 再对着天空呼出

谁都想变得幸福才对

就算是这样的我 能够相信吗


即使绚丽的未来已经在前面等待

我独自一人迎来也毫无意义

呼唤名字吧 我的名字

如今也在这里喔 能听到吗


[即使不在也好]

独自对着天空嘟哝着 混入风中 

在哪里能听到呢 我的名字 

就如认同心中有我的存在般


后面repeat。


一个月前就是听到里面加下划线这两句歌词开始构思,然后根据整首歌脑补出的这一整个选择恐惧的故事。

文中引用了两次。黑时宰的告白就是这首歌改的LOL我是废物


我不管第一季ED给这首歌配的动画有多么虐,这首歌在我这就是太芥的小情歌。


Yuna

【出言成章】倒计时相拥

🪄新圈太冷只能自给自足TT

🪄一些现实向

捞捞新文→心软(上) 心软(中) 心软(下)

  


01


“哥?”沈泉锐摇晃着杯子走过来,探头看章昊在干什么,“干什么呢?刚刚你怎么没反应——怎么在看之前选秀时候的直拍啊?”


“啊没事,首页推送就点进去看看,”章昊有些慌乱地点了退出,把屏幕倒扣在桌子上转头问道,“怎么了?”


章昊很少这么手忙脚乱,以至于没把视频暂停——由于后台播放,音乐仍然低低地响着,他赶紧把音量键按低,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沈泉锐被他这么一问才想起来自己干嘛来叫他的:“哦对,奥利说想放假去一趟首尔。”


“首尔?”章...

🪄新圈太冷只能自给自足TT

🪄一些现实向

捞捞新文→心软(上) 心软(中) 心软(下)

  


01


“哥?”沈泉锐摇晃着杯子走过来,探头看章昊在干什么,“干什么呢?刚刚你怎么没反应——怎么在看之前选秀时候的直拍啊?”


“啊没事,首页推送就点进去看看,”章昊有些慌乱地点了退出,把屏幕倒扣在桌子上转头问道,“怎么了?”


章昊很少这么手忙脚乱,以至于没把视频暂停——由于后台播放,音乐仍然低低地响着,他赶紧把音量键按低,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沈泉锐被他这么一问才想起来自己干嘛来叫他的:“哦对,奥利说想放假去一趟首尔。”


“首尔?”章昊皱起了眉头,下意识开始操心弟弟的生活能力,“他还记得多少韩语啊?”


“所以来问你啊,”沈泉锐一屁股坐在他的Chiangmai 上,“Yujin和Kyubin 也问我们要不要去——我和Brian打算去了,就当是故地重游嘛。你呢?”


“我——”章昊不自觉陷入了沉思,略一思索之后还是点了点头,”行吧。”


“你都两年没去韩国了,不想念嘛?”沈泉锐躺在他的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不过韩国也没啥好的,就是,我是说——泡菜拉面还不错。”


“我看你就是想吃夜宵了,”Brian把头伸进章昊的房间,手里拿着方便面,伸着脖子的样子活像疯狂动物城里的朱迪,他又问,“哥你吃吗?”


章昊摇了摇头,沈泉锐则装作不乐意地样子,把手插在口袋里吊儿郎当地走出了房间。很快厨房里就传来他们两个鸡飞狗跳地做饭的声音,还有奥利河南口音夹杂着英文的中文。章昊不自觉地想到了23年的那个冬天,奥利用带着着有点喜感的口音的中文吐槽K组的朋友们平常划水。


然后呢?然后是说什么来着?


哦对,然后是,成韩彬。


“已经四年了啊。”章昊靠在椅背上自言自语。


是的,距离他选秀结束已经四年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成韩彬了。


还有谁也说不清道不明的,他们的关系。



02


章昊对成韩彬的第一印象并不是特别好,准确来说是章昊对所有k组成员都有点疏离——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下谁都会下意识地跟与自己说同一种语言的人抱团取暖,特别是在一个以排外而出名的国家。但是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笑脸迎人,因此几乎没人能感觉到他温和笑容下的一丝丝敌意。


如果说他看了成韩彬初舞台之后对这位朋友还有一点好感和佩服,那么在得知他们两个都是主题曲的c位并且还要有一段双人舞时,这点好感就完全变成了尴尬和抵触。


不是吧,章昊一面乖巧地点头并露出格式化的微笑的同时一面吐槽道,这么快就推cp了吗?


老实说他知道推cp不是坏事,尤其是跟一个看上去很有可能出道的人一起站c,基本上半只脚已经踏入出道圈。


但是他就是不爽,尤其是他早年中二少年发言被扒出来在天朝小范围全方位社死之后,章昊对cp这件事就有点ptsd了。


“哥,”成韩彬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他看着这个比自己稍微矮了一点,时时刻刻都带着笑的青年。似乎是顾及到章昊是外国人,成韩彬放慢了语速说道,“晚上排练一下双人舞的部分吗?”


成韩彬眼睛笑起来弯弯的,瞳孔里折射出来的灯光显得好看极了。他的眼睛很好看,章昊的脑海中莫名出现了这个想法。


所以对这样的人好像没办法反感呢,章昊笑了笑,移开目光:“可以啊,那就七点半?”


说是七点半,但是章昊七点就到了练习室——他是唱担,舞蹈比不过专业出身的成韩彬。章昊并不是不敢暴露出自己问题的人,只是不知怎么的,他却无论如何都并不想输给这个总是笑着的家伙。


为了G组的面子,他心里想到,肯定是的。


……但是舞蹈真的,好烦。


他气喘吁吁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懊恼地想。从小到大他就没有学习不好过,哪怕是复读一年参加艺考也从来没为学习担心过,这一刻他和他以前不理解的学习不太好的同学产生了深深的共鸣。他们真的不是不努力,他想,真的只是不会啊。


正当他第十次试图捋顺动作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哥你先动手再把肩膀转过去。”


章昊还没来得及回头看,手就被人抓住了。成韩彬把他的手绕了过来,然后再点了点肩:“对,哥你先这样——现在再转过来,对了。”


章昊转过来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个姿势有多么暧昧——他几乎是整个人缩在成韩彬怀里,他这时候才想起来成韩彬握着自己的手,他忙不动声色地挣开,退后一步说:“多谢啊——外面很冷吗?”


他似乎问了句废话——成韩彬正在把羽绒服和围巾脱下来放到了一边。闻言成韩彬回答道:“是啊,哥你回去的话记得多穿点,别感冒了——直接排双人舞还是从头呢?”


进入练习状态的成韩彬并没有平时那么温柔,他干净利落地打开了音乐连上音响,章昊见状也收拾了内心的那点不自在和带着一点怨气的吐槽,专心跳舞。


“休息一下吧哥,”成韩彬把有点被汗沾湿的刘海撩开说,“跳了两个多小时了。”


“呼——”章昊一屁股坐在地上,靠在了镜子上,他一手拧开瓶盖,冰水流过冒烟的喉咙,把他刚才跳舞燃烧出来的火气和郁闷都浇了下去。


“哥你别难过,”成韩彬在他身边坐下,“你已经跳得很好了,真的,做ACE绰绰有余。”


“那我觉得我可能真的只有当vocal的份了,”章昊把瓶子放下,“我第一次感觉我的——额”


“四肢。”成韩彬轻声提醒。


“哦对,四肢,真的不太灵活。”


“可是我觉得哥可以的,”成韩彬侧过头看着他,眼睛里没有笑意,他坚定地说,“一定可以的。”


章昊侧过头,挑起了半边眉毛:“你怎么知道我可以呢?”


“我以前也觉得我当不了idol来着,”成韩彬把头又偏回去,盯着窗外已经变黑的天空说,“长得不好看——可是后来减肥了,练了唱歌,又参加了比赛——好像也有很多人喜欢我不是吗?”


“而且,”成韩彬说,“哥连小提琴都会拉——跳舞可简单多了,好多人拉小提琴就跟锯木头一样。”


章昊被他的吐槽给逗乐了,心里那点因为跳舞带来的不快不知不觉也被冲散了,他喝完最后一口水:“所以为了出道——继续吧弟弟,加油啊。”


他们那天练到了很晚,等关上灯的那一刻章昊对成韩彬的印象已经由一个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笑眯眯的很有竞争力(他还不那么喜欢)的韩国人,变成了一位性格很好的,朋友。


算是朋友吗?章昊想。


“加油啊哥。”成韩彬在他身后关上了门,眼睛在有些昏暗的走廊上显得格外耀眼,“要一起出道。”


“嗯,”章昊看着他的眼睛,未经思考就许下了一个有些沉重的诺言,“一定会的。”


成韩彬看上去高兴了不少,快步走到他身边的样子像一只小狗。章昊笑了,又说了一遍:“一定可以的,我们一起。”


是朋友了吧,和他道别后章昊想到,一定是的。


03


按照小说的写法他们之后应该会有很多交集,包括但不限于选到同一首歌,或者成为第一名第二名。


实际情况是一个vocal和一个dance选到同一个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章昊也并没有生猛到能一下干掉那么多人成为第一名或第二名。


他们只是维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偶尔在练习室碰到会打个招呼,吃饭坐到一起会说两句,kakao 上聊天记录都少的可怜。但是在他们对上眼睛的那一刻,章昊能清楚地感受到,他们是不一样的,至少不是塑料兄弟情。


忙碌的选秀也没给他们培养感情的机会,章昊的生活里几乎被练习,排名,评论和一不注意就会混乱的语言系统给占据,以至于连谁是朋友谁是生人都没有时间界定。为了省去人际交往的精力他选择对所有人都笑脸相迎,然而在深夜睡不着的时候他也会感到郁闷和压抑。


他不喜欢这样。


人生的前二十三年里他一直都很善于坚定自己的目标,走文化课就努力学习考上211,想要学音乐就毅然决然放弃大学选择复读,喜欢kpop就义无反顾前往一个陌生的国度参加选秀。


尽管他现在目标依然清晰,他还是不喜欢。


他不喜欢看似很满但是却又浑浑噩噩的生活,不喜欢总是被摄像头盯着一举一动都要精心设计,明明他只是想打个喷嚏而不是黑脸,他也不喜欢努力了却没有回报的懊恼,更不喜欢这个不喜欢生活的他自己。


你答应过成韩彬的,他告诉自己,以及,是你自己选的,哭着也得走下去。


章昊在一个翻来覆去实在睡不着的夜晚选择了离开宿舍,坐在楼下的楼梯上看星星——首尔的天空哪有什么星星,他只能纯看黑天。


就在他觉得再这么看下去就显得有点傻的时候,他看见了拿着杯子走回来的成韩彬。


章昊下意识看表——凌晨两点。


像是注意到了他的吃惊,成韩彬笑着解释:“训练回来——之前被老师骂了。哥你怎么在这儿?”


万恶的卷王,章昊在心里吐槽道:“睡不着。”


“这样嘛…..”成韩彬说着在他旁边坐下,羽绒服摩擦发出了微弱的响声,他晃了晃手里的杯子,“喝饮料吗?”


章昊这才看清他手里拿的是一听可乐:“不用了吧,要控制身材呢。”


“哎,”成韩彬拉开罐子,汽水发出的滋滋声格外悦耳,他有些遗憾,“可是训练了那么久喝一口也没什么嘛——哥一个人看天不无聊吗?“


章昊本来也没觉得多寂寞,顶多觉得这个姿势有点傻,这么一说突然就有点嘴痒痒——偏偏这个时候成韩彬还又喝了一口。章昊突然有些嘴馋。


“哥真的不喝吗?”成韩彬又喝了一口,笑着问章昊。


“……”章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有些蛮横地伸出手,“给我。”


就这样,他们两个用这个很蠢的姿势一人一口分光了那罐可乐。两个人一起好像就好很多了呢,章昊想,整个黑夜好像都甜了起来。


当时他把这个甜蜜的黑夜归功于那罐可乐,以至于每每郁闷的时候总是会喝一罐可乐。只是他坚持了四年之后才有点迟钝的醒悟过来,可乐好像不是他高兴起来的原因。


“最后一口,哥你喝了吧。”


“你喝了吧,”章昊把罐子推给了成韩彬,“你是弟弟。”


成韩彬也没客气,仰头喝完了最后一口,然后用非常中二的姿势把罐子准确地扔进了垃圾桶。易拉罐摔进桶的时候发出了空隆隆的声音,成韩彬一脸炫耀地回头看着章昊,眼神亮亮地好像在等着他的夸奖。


章昊站起身来,觉得好心情就像汽水一样咕嘟嘟地冒泡。他把成韩彬的刘海撩上去又揉乱,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说真的,你把额头露出来帅气很多。”


成韩彬没有答话,还是用弯弯的眼睛看着章昊。


章昊被盯久了有点不自在,他收回手,把手插进兜里:“回去赶紧睡觉吧——小心明天又被骂了。”


“哥,”成韩彬在他身后说,“你真的很帅气。”


章昊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挥了挥手:“哥知道自己很帅。”


04


三公结束之后节目组给他们放了一周的假,结束当天晚上奥利就拉着Brian和沈泉锐他们出去聚餐。章昊也可有可无地去了,还在他们的怂恿下点了杯啤酒。章昊酒量不算差,但来了韩国之后就再没喝了,再加上喝的有点急,聚餐结束的时候就有点头晕,以至于没有和他们一起去ktv 唱歌,选择自己回宿舍休息一晚上。


等章昊一个人坐在宿舍的椅子上看着窗外的灯光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终于属于自己了,没有镜头,没有注视,也没有或真或假的“朋友”,他是真正的他自己,可以没有理由地讨厌或喜欢别人的他自己。


“有人吗?”


门口传来一声问句,章昊下意识回答道:“有。”


门开了,是成韩彬,他懊恼地拿着杯子:“烧水壶坏了,也没有矿泉水——我一路过来一个人都没有,能借我个烧水壶吗哥?”


“哦这里有的,”章昊接过他的杯子,把烧开的水倒给他,“你要矿泉水吗?床底下有一箱呢。”


“谢谢,”成韩彬接过杯子,“你们这里也没人了?”


“嗯,”章昊说,“聚餐之后一块儿去唱歌了,我喝了点酒,回来休息了。”


成韩彬闻言有点担心地皱起了眉头:“醉了?”


“没有,”章昊向后靠在自己的椅子上,“有点累了。”


“哥一定压力很大吧。”


“嗯。”


“怕做的不好被骂?”


“也不全是。”


……


他们就着无关紧要的话题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很久,章昊聊着聊着觉得自己的神经变得懒洋洋的,感觉脑子好像泡了个温泉,暖洋洋的很舒服。


“哥最开始不太喜欢我吧,”成韩彬很突然地问了一句,他又斟酌了一下用词,“或者说,有点,抵抗?”


“为什么这么问?”


“不知道,”成韩彬还是笑着看着他,章昊突然觉得自己心里那点小九九完全被他看穿了,成韩彬接着说,“可能因为……我也不知道。”


章昊抿了抿嘴,决定坦白:“好吧,是有一点——但是不是针对你,也不是不喜欢你的意思,就是初来乍到,下意识觉得你是个很强的对手。”他看着成韩彬的表情连忙补充道:“但是很快就不是这样了,我真的把你当朋友的,真的。”


“真的?”成韩彬眼睛亮了亮,“哥不讨厌我?”


“我没讨厌过你,”章昊道,“真的。”


成韩彬抿着嘴笑了,然而他笑了一会儿之后却又不笑了。


他放下了杯子,把头靠在椅背上,盯着虚空中的一个点,表情看不出悲喜,却给人一种悲伤的感觉。


不是悲伤,章昊想,是脆弱。


把这个词和成韩彬联系起来是有点奇怪的,很难想象这个一直以笑容、出色的领导力和清晰目标而出名的人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而在这一刻章昊才意识到,这个一向都笑着鼓励他,无论什么时候都支持他给他加油的人,其实只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弟弟。


谁都会累的,不只是他。


成韩彬靠在那里发呆的样子实在是太过令人心疼,以至于一向没那么喜欢和人身体接触的章昊很想伸出手抱紧他——实际上他也这么做了。


成韩彬很瘦,抱在怀里没什么分量,章昊甚至怀疑自己用力一点他的骨头就要断了。成韩彬将头埋在章昊的颈窝里,发丝随着呼吸轻轻移动,扫过他的脖子,微微有点痒。章昊看着成韩彬露出的小半张脸,心里莫名产生了一种说不清楚的,复杂的酸胀和心痛。


后来的章昊想通了,其实不只是心痛,


还有一点心动。


可能是过了两秒,也可能是两分钟,成韩彬从他的怀抱里抬起了头,就着这个姿势抬头看着他。


章昊想挪开视线,可是他的眼睛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看着成韩彬的眼睛入了神,可能是那瓶啤酒的后劲慢慢涌了上来,章昊觉得自己开始有点迷糊了。


再之后的事情就开始偏离轨道了。


不知道是谁主动的,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章昊的Zui////chun已经碰到了成韩彬的。章昊事后回想起来根本不记得自己是什么反应,只能想起来成韩彬的chun一点点地碰着他。


成韩彬的()很软,也很温热,像是他的人一样。


章昊被亲的迷迷糊糊的,再一次视线恢复清明的时候他躺下了。


成韩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章昊靠在Chu;;;ang 头,有点难耐地揽过成韩彬的脖子,后者的手从后背抱住了他。


那一刹那他的脑子里好像有烟花炸开,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满脑子只剩下了这个叫成韩彬的人,他的动作,他的呼吸。


本着礼尚往来的原则,章昊在成韩彬伸手拿床头柜上的纸巾时翻身让成韩彬躺下,然后听到了后者低低地吸气。


事后章昊才觉得有点尴尬——怎么可以在宿舍里胡闹啊,成韩彬好像意识到了他的惭愧,伸手把人搂进自己怀里。


“睡吧哥。”成韩彬说。


05


之后谁也没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他们还是像以前一样,有时睡不着了会聊天,吃饭碰到了会说话,偶尔也给彼此加油打气,唯独不一样的可能就是会在彼此有需求的时候帮忙解决一下,仅此而已。


章昊本来想着出道之后和他找个机会说明白,那个时候的他们应该就没这么忙碌了,也有机会思考这种事情。然而事实是他想多了,出道之后更累。


他们是限定团,从出道起每天都是倒数。在连休息都是奢望的日子里,讨论感情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有时候章昊也会好奇,成韩彬看向自己的眼神里会不会有心动,会不会想和他在一起,会不会想以后。但是是不是都没有意义,他们终究只是两年的队友。他不会真的留在韩国,成韩彬也不可能去重国。他们有未来的可能性就跟比赛的时候选到同一首歌一样渺茫。


但是成韩彬确实对他是不一样的,他会对每个人都笑眯眯的,但是只有章昊见过他脆弱悲伤的样子,以及气喘吁吁,被 模糊的眼睛。


解散那天晚上他和成韩彬不约而同去了酒店。结束之后他们抱在一起,章昊听着成韩彬通通的心跳,什么也不想说。


“哥。”


“嗯”


“喜欢哥”


“嗯”


“那哥你还回来吗?”


25岁的章昊不会像23岁的章昊那样轻易许下诺言,所以他没有回答,只是靠在成韩彬怀里,什么也没说。


“你会回来吗?”成韩彬又问了一次,低着头看着章昊的眼睛问,“你会回来吗?”


无论多少次看到这双眼睛都完全无法抵抗,尤其是他盯着自己看的时候。


“会的,”章昊无声地谈了口气,窝进他怀里,闷闷地说,“一定会的。”


很久之后的章昊还是经常会在深夜想起和成韩彬的一切,他的拥抱,陪他练习的成韩彬,夸他帅气的成韩彬,对着他笑的成韩彬,抽泣的成韩彬。


不知不觉间,成韩彬已经占据了他在韩国的所有回忆,以至于后来章昊想强迫自己忘记他的时候才发现他早已融入自己的血液,难分你我。


在无数次梦到成韩彬后,章昊终于明白过来,他爱惨了成韩彬。


选秀期间粉丝们一直夸他可靠和善,练习生们也佩服他的责任心,回国组团成了队长之后也一直以突出的领导力而备受瞩目,他的人生似乎成功极了。


但是只有他知道,在爱情这件事情上,他输的一败涂地,丢盔弃甲,迟钝而又懦弱。


06


再一次踏上韩国土地的章昊有一种陌生感——选秀和出道之后忙得跟狗一样,根本没心思好好观察这座城市。


坐了两个小时的飞机其实是有点累的,但是奥利和Brian他们完全是小孩子心性,一下飞机就叽叽喳喳地说要去哪里哪里吃东西,连一贯傲娇的沈泉锐都难得积极地参与了讨论。最后他们决定去夜市吃小吃,然后拿点啤酒炸鸡回酒店。


之后两天他们玩遍了汉江边上所有景点,吃完了能在微博上找到的所有好吃的餐厅,还和韩维辰他们聚了不下三次。连一向吃什么都不长肉瘦的有点离谱的奥利都胖了三斤,脸上肉嘟嘟的看着分外可爱。


章昊跟着他们日夜笙歌了几天觉得有点受不了了,在第四天的时候提出让他们三个去玩自己找个咖啡厅坐坐。Brian听到之后吓得瞪圆了眼睛:“哥你走了我们三个怎么活啊?”


“说英语啊。”章昊说。


“你好无情啊哥。”


“你哥快被你们累死了,”章昊无视了弟弟可怜巴巴的眼神,“你们要学会独立行走!”


就这样章昊久违地一觉睡到下午,成功地推开了一家看上去很顺眼的咖啡店,然后很顺利地,和坐在窗边的成韩彬对上了视线。


完了,章昊心想,完蛋。


现在再装作不认识已经不可能了,因为成韩彬已经笑着跟他打招呼了。


冷静,章昊,你可以的。


“哥来韩国了?”章昊坐下后成韩彬问。


“嗯,放假了,”章昊说,非常自然地把责任推给了无辜的忙内,“奥利说想过来——我总不能让他一个人来吧。”


“这样啊…..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


成韩彬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笑。他们知道彼此没有忘记那个约定,但是又心照不宣地闭口不谈。


“晚上一起吃饭吗?”成韩彬问,“汉江边上新开了一家部队火锅,很好吃。”


根本没法拒绝他的请求,章昊想也没想点了点头。


部队火锅有点辣,吃着吃着章昊的嘴就红了,成韩彬见状让服务员给了两瓶可乐,拉开易拉罐后递给他一瓶。


章昊接过,仰头喝了一口——四年前那丝甜蜜好像又涌了上来。


“哥,”成韩彬的表情被雾气笼罩,看不清情绪,“为什么没告诉我来韩国了啊?”


“没,没想起来。”


成韩彬抬起眼睛看了他一样,章昊差点就要把实话说出来了。然而他只是点了点头,伸出筷子夹了泡菜到碗里,留给章昊一个头顶。


记忆里那个软软的脑袋好像已经消失了,只给他一个淡淡的表情回忆过去。章昊有点难过,但是他也无能为力。


他不能牺牲自己的事业,也不能拖累队友,更不能对不起成韩彬。


他们就这么安静地吃完了饭,然后一起在汉江边上散步。


“您好,”章昊被叫住,是两个女生,她们有些兴奋地问,“请问是章昊xi 和韩彬xi 吗?”


章昊没料到自己离开了两年还有人认得出,愣了一下后点头。


“我们是你们的粉丝!”两个女生很高兴地说,“可以要个签名吗?谢谢!!”


“谢谢,”合照之后章昊轻声说道,“谢谢你们的喜欢。”


“哥的人气真的很高啊,”成韩彬和她们挥手告别之后说道,“好多粉丝哦。”


“跟我们韩彬不能比呢,”章昊说,“我都离开两年了,有人记得就不错了。”


完了,章昊想,怎么能提到这个呢?


“哥,你为什么没联系我呢?”


“我……没时间。”


“可是奎彬他们生日你都记得会发祝福,为什么你一次都没有给我发消息?”


章昊对成韩彬的眼睛和委屈的语气根本没有一点抵抗力。他闭了闭眼睛,将真话咽回了肚子。


“哥。”


一刹那很多画面一起涌上了心头,他们的初次见面,他们在练习室里大笑,他们在黑夜里分完一听可乐,他们在宿舍里拥抱,他们第一次登上打歌舞台,第一次开演唱会,听到粉丝为他们欢呼,他看见粉丝对他们表达爱意,看见成韩彬得知获得一位之后笑起来的眼睛,还有能够上台表演的成韩彬。


他喜欢的成韩彬不应该只能在黑暗里给他拥抱,他应该站在舞台上享受灯光和掌声,被鲜花和赞美包围,他辛苦努力这么多年,这是他应得的。


所以章昊不能,不能成为他没能实现梦想的理由,哪怕代价是爱。


爱又能持续多久呢,章昊想,也许不久之后他就忘了吧。


“哥。”成韩彬又叫了一声,然后把他抱进了怀里,“我好想你。”


你是个哥哥啊,章昊。


“我知道。”章昊伸出手拍了拍他。


“哥,”成韩彬松开他,看着他说,“我喜欢你。”


章昊呼吸停了一下,那一瞬间他很想拉着他的手跑走,什么也不在乎,不在意事业,不在意粉丝,也不管队友。


但是真的不行。


“韩彬啊,”章昊眨了眨眼睛,努力不让眼泪滴下来,他缓了缓那股鼻酸的劲,看着他的眼睛说,“哥也喜欢你,但是哥也,只是喜欢你。”


“你明白吗?”


成韩彬的眼睛和上了,再睁开的时候,里面盛满了让章昊心碎的悲伤。


你好过分啊,章昊想,你怎么舍得让他心痛啊。


“我知道,哥,我知道,”成韩彬吸了一口气,顿了顿,“我真的知道,可是,哥,我好难过啊。”


“我知道。”


成韩彬彻底松开了手,章昊不敢再看他,多看一秒他就坚持不住了。他背过身去,用生平最大的意志力,一步一步,离开了成韩彬。


讨厌我吧,成韩彬,拜托了。


起码不要忘记我。


07


“哥,”奥利靠在他肩膀上,有点不舍地看着里他们越来越远的首尔,“好舍不得啊。”


“那把你丢那儿?”


“不要。”奥利马上否认,“听不懂啊啊啊啊啊啊。”


“你学学人家Brian,刚开始中文都说不顺,现在什么梗都听得懂,”沈泉锐不客气地捏了一下奥利的脸,“你太懒了啊小朋友。”


“松手哥,痛痛痛!”


章昊看着他们三个闹成一团,盯着屏幕上越来越远的首尔,脑海里全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穿着白衬衫和现在想起来有点古怪的皮裤的成韩彬。


他笑了一下,然后突然意识到他们大概就不会再见面了。


章昊闭上眼睛,脑海里笑着的成韩彬和最后心碎的成韩彬交替出现。


韩彬啊,章昊想,哥对不起你。


但是哥真的,真的喜欢你。



惊鹊
是真的有点像啊,小白老了应该就...

是真的有点像啊,小白老了应该就长这样吧

是真的有点像啊,小白老了应该就长这样吧

千垚

【恋与漫威】时间先生和未来小姐|第二卷⏳37

【37】

    他实在有些太疲倦了,你也知道。早上、中午,一直到下午你买了菜回到家的时候依旧看见他熟睡在床上。如果不是他说过你一定会着急的,可现在知道他只是太倦,心里还是心疼更甚。

       你自然是不忍心叫醒他,可已经错过两顿餐食了,再不吃饭对胃不好。你想,不如再给他些时间休息,你打算亲自下厨给他做些中式美味——你摸了摸他的头发,轻手轻脚地带上门出去。


       切好的菜码整齐摆放在菜板,汤煲在火上咕嘟咕...

【37】

    他实在有些太疲倦了,你也知道。早上、中午,一直到下午你买了菜回到家的时候依旧看见他熟睡在床上。如果不是他说过你一定会着急的,可现在知道他只是太倦,心里还是心疼更甚。

       你自然是不忍心叫醒他,可已经错过两顿餐食了,再不吃饭对胃不好。你想,不如再给他些时间休息,你打算亲自下厨给他做些中式美味——你摸了摸他的头发,轻手轻脚地带上门出去。


       切好的菜码整齐摆放在菜板,汤煲在火上咕嘟咕嘟地炖着,蒸锅冒着嗤嗤的水汽,将厨房的小窗户上染满雾色。炊香弥漫的屋子里,满是一派世俗的烟火气息。

       正巧此时妈妈给你来了电话。

       平时你从来每周固定和家里联系,这次突然消失,多亏先生很周全地替你向所有相熟之人模糊了记忆,才不至于让他们——尤其是让父母着急。

       不知怎么就聊到了男朋友这件事,她说记得你说过你没有男朋友,总之你月末要回家过年,正好给你介绍一个小伙子,也是海归,估计跟你会有共同话题。

       “那个……我有男朋友了。”

       甚至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你有些哭笑不得,一边用长勺搅和着汤锅。也怪你,经历的世界太多,习惯了自己一个人,总是会忘记把事情和爸妈汇报。

       “你这孩子,这么大事怎么也不和妈妈说一声,”妈妈明显没想到,嗔了一声之后,很快对你的天降男友提起极大兴趣:“你这男朋友,他是做什么的?”

       嗯,总不能说他是法师。

       更不能说自己也是法师——也不是不行,除非你想以新身份混迹此世。

       神棍。

       或者精神病。

       你只能真假掺半,虽然自己也有点没底气:“之前是医生……现在搞研究。对,搞研究。”

       “哦……做学术的,学术好啊……”妈妈显然不太知道换职业的个中缘由,理智让她觉得有些隐情,但还是按下八卦心思继续走流程:“他多大了?哪里人?”

       又是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问题了。其实就连你自己也不知道该说自己多大,何况是他——奇怪吗,明明是两个彼此什么都确定不了的人,就这样纠缠了无数个平行宇宙,最终还he了,非对方莫属的那种。

       你抓了抓头发,开启了信口胡诌模式。

       小到年龄、身高,大到家庭、经济,没一个是中式家长落下的,能说的你尽量说,说不了的就编,编也编不了的就推脱不知道,来来回回的,总归也算是替他落得了未来岳母的初步满意。

       妈妈对你终于肯找对象这件事相当激动,你甚至能听见电话那边她坐立难安的脚步声。她一直撺掇你,赶紧把男朋友领回家给他们夫妻俩见一见。

       你被她的激动逗笑了——说得好像你不找对象给她带来了多大苦恼一样。

       你也不好替人作答,于是只和妈妈说,你会问问男朋友的意见。


       史蒂芬饱睡了一觉,刚好被香气引醒,摸索出屋门来。一抬眼正看见那个绾着松松发髻、低眉敛目温柔动人的女孩,靠在厨房岛台上,一边对谁说着话,一边露出那种羞涩又甜蜜的笑意,将他的心撩拨得痒痒的,还有一点点醋意萌生。

       你看见他醒来,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先生只穿了一件圆领T恤,慵懒又柔软的样子实在戳中你的心,你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做出一个嘘的手势,指了指电话,用口型告诉他你在跟妈妈聊天,又转身去看锅里的菜。

       不曾想斯特兰奇却直接几步走过来,身上还有刚从被窝里钻出来的热度,也不在意你还扎着的围裙上满是油烟气,从身后拥住你,将头靠在你肩窝里,胸膛坚实而宽阔,紧紧贴靠在你的后背上。

       你惊呼了一声,妈妈问你怎么了,你只好找个理由糊弄过去,说没事,是你在做菜,汤有点少,得多添些水。

       妈妈似乎理解了什么,语气里带着些了然:“那我就不耽误你做饭了,过年带他回来吃饭吧……”

       你好好好地托辞,赶忙挂了电话。

       史蒂芬相当坏心眼地用胡子去蹭你光洁白皙的脖颈,你痒得咯咯笑起来:“别闹,Stephen,我还要做菜呢——”

       “Well,my lady,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有多吸引人?”先生终于出声,却不是应答,只在你耳边低低开口,话语里全是笑意。

       能有什么吸引人的。一个粉黛未施、烟熏火燎又灰头土脸的小厨娘而已,无非情人眼里出西施罢了。可谁又不喜欢听自己爱人的甜言蜜语呢?

       你侧过头去,顺势给了他一个蜻蜓点水的吻,任由他的手臂紧紧环在你腰间。


       饭菜好得也快,一顿酒足饭饱,天色已经黑了个彻底。史蒂芬撂下餐具长长呼出口气,目光停在还在细嚼慢咽的你身上,眼中尽是满足。

       你从来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反正史蒂芬也已经吃完,你开始缠着他继续讲昨晚没讲完的经历。有关于史蒂芬怎么打败多玛姆的超英故事,你想,大概应该是一部很辛苦,但很爽快的英雄动作片。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你家先生好像兴趣缺缺,在你百般胡搅蛮缠之下,他才将将肯开口。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他望向你的眼睛,很认真地问了你一个问题。


       “假如——我是说假如,在复联世界时你没有选择回到这里,而是去了最后一世……你会怎么办?”


       答案其实他是知道的,因为你的心意他了然于胸,再多世界里,你的所做所想,他自然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他无意用你的回答来证明什么,只是在他突然认真的发问中,你在他的眼里,看见一种名为后怕的情绪。

       你被这突然的“假如”打得有些措手不及,想要说些什么来缓解气氛。可看史蒂芬的表情似乎十分认真,像是真的想要你一个回答。

       你只好顺了他的意,放下筷子仔细思考了一番,最终得出一个依旧有些不太确切的答案。

       “可能……可能我会再找一找吧,再等一等。万一最后那个斯特兰奇说了愿意——或者等到你来了呢。”你回望进他那双蓝色的眸,笑着和他撒娇。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有什么不妥,你看见对面的史蒂芬闭上了眼。

       “……怎么了,先生?”

       桌下他的手紧紧攥握着,你赶忙起身绕到了他身旁,去牵他的手。

       他用拇指摩挲着你的手背安抚,示意自己没事。

       然而紧接着,他说出了一句你万万不曾想到的话。


       “我在多玛姆的幻境里,看到了这个假如。” 


叮叮冷知识
只有肚子和大腿胖的姐妹在哪里
只有肚子和大腿胖的姐妹在哪里
窃然

我永远喜欢奇奇!!!!太喜欢了录屏下来看了不下一百遍了啊啊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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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小仙吖

只要足够聋这就是罗赫婚礼,不接受反驳

ps:全靠脑补,间歇性耳聋既…

只要足够聋这就是罗赫婚礼,不接受反驳

ps:全靠脑补,间歇性耳聋既…

轻风以南_Phyan

【声入人心/沙雕群聊体/文艺复兴 你肯定不知道教师群在说什么(46)】

复兴一时爽

一直复兴一直爽

复兴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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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兴一时爽

一直复兴一直爽

复兴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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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z_Et lux

【红银红】旺达的征婚启事


*采用House of M 部分设定,ooc有,私设有*

征婚启事

事先说明,如果你看完了这张纸以后还愿意联系我,请准备好后果自负。

本人女,年龄拒绝透露,家住基诺沙,家庭状况如下:

父亲:在世
母亲:已逝

我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和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他们都是变种人。
未婚,但我有两个双胞胎男孩子,似乎除我之外的所有家庭成员都是变种人。

孩子的父亲拒绝透露。

目前固定工作,基诺沙长公主勉强算一个,无房无车无工资。

要求:
对小孩子有耐心,性格温和,是保王派,可以忍受我弟弟。
另外,要有变种能力,并且能够完成基诺沙君主的任何任务。

上面那一条是我父亲后加上去的。
忘了说,这个东西也是他要我写的。

警告:
”你揭下这张纸后,可能遭...


*采用House of M 部分设定,ooc有,私设有*

征婚启事

事先说明,如果你看完了这张纸以后还愿意联系我,请准备好后果自负。


本人女,年龄拒绝透露,家住基诺沙,家庭状况如下:

父亲:在世
母亲:已逝

我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和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他们都是变种人。
未婚,但我有两个双胞胎男孩子,似乎除我之外的所有家庭成员都是变种人。

孩子的父亲拒绝透露。

目前固定工作,基诺沙长公主勉强算一个,无房无车无工资。

要求:
对小孩子有耐心,性格温和,是保王派,可以忍受我弟弟。
另外,要有变种能力,并且能够完成基诺沙君主的任何任务。

上面那一条是我父亲后加上去的。
忘了说,这个东西也是他要我写的。

警告:
”你揭下这张纸后,可能遭受来自极速者的捣乱行为,轻则心理阴影,重则生命危险。

离我姐姐远一点!”


交颈公式

【好多宇】据说真的有神

- ooc,禁一切,勿上升

- 6k+,需要倒手机

- 爱神刘宇被拉下神坛的故事


  lofter 

神爱世人但我爱你。



- ooc,禁一切,勿上升

- 6k+,需要倒手机

- 爱神刘宇被拉下神坛的故事









  lofter 

神爱世人但我爱你。



爪子郡隽主

当他爱上别人

HP乙女,原创,内容相似请私信,撞梗致歉

ooc永远离不开我

内含德拉科,斯内普,哈利,卢修斯,罗恩,小塞德里克,小天狼星,伏地魔

拆德娅金哈罗敏警告

反虐→反虐 


德拉科——


他与潘西结束在毕业那一天。

马尔福一族地位下降,他需要振兴家族,更需要一位履历干净并且阵营中立的太太。

你,就是那个被选中的女孩。

德拉科不爱你,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但是这么多年潘西早已经与布雷丝坠入爱河,三年半的婚姻也一直相敬如宾。

直到他带回来那个女人,你才知道一切不过是你的自欺欺人。

“你要做什么?”你高仰起头,“那个女人是谁?”

那与你同床共枕了三年多的人不紧不慢地...

HP乙女,原创,内容相似请私信,撞梗致歉

ooc永远离不开我

内含德拉科,斯内普,哈利,卢修斯,罗恩,小塞德里克,小天狼星,伏地魔

拆德娅金哈罗敏警告

反虐→反虐 


德拉科——


他与潘西结束在毕业那一天。

马尔福一族地位下降,他需要振兴家族,更需要一位履历干净并且阵营中立的太太。

你,就是那个被选中的女孩。

德拉科不爱你,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但是这么多年潘西早已经与布雷丝坠入爱河,三年半的婚姻也一直相敬如宾。

直到他带回来那个女人,你才知道一切不过是你的自欺欺人。

“你要做什么?”你高仰起头,“那个女人是谁?”

那与你同床共枕了三年多的人不紧不慢地抚摸着手杖的马尔福家徽:“她马上就会是马尔福夫人。”

你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什么意思…”

“我不爱你,你知道的,蕾娜,”他蓝灰色的眸子不见一丝温度,“马尔福夫人的位置不会属于你。”

你看向旁边那个女人,黑发,红唇,像极了当年的潘西。

——“哦?用过我就要把我丢掉?有这么好的事情吗?”你勾起唇角,泪珠滑落,眼神依旧凌厉。

“聪明点,蕾娜,马尔福家族如今并不需要一个碌碌无为的纯血家族作为盟友。”他依旧是那副态度,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轻狂的少年收起了锋利,官场的磨练与商场的战斗塑造出一个更马尔福的德拉科,或许他是对的,如今的德拉科也不需要一位平庸的太太。

那个女人朝你露出嘲讽的笑,你垂下眼睛,遮住一切神色。

——让不让呢?



斯内普——


你以为他已经放下了莉莉,以为他已经爱上了你,毕竟你陪他度过了第二次巫师大战,你们结婚五年了,还有了两个孩子。

可惜,只是你以为。

“头发怎么染成这样了,”他看着你的头发,深深皱起了眉。

你一愣:“我觉得棕色的头发挺好看的呀,我从小就是红发,看腻了都。”

他一言不发,继续低头忙碌着魔药。

你觉得有什么不太对,但又说不上来,直到你看见霍格沃茨他与一个红发女孩举止亲密,你的心里才有一块沉下来,一直蒙着的雾被吹散了。

“她很像莉莉。”你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长凳上的他。

他浑身轻微地一抖:“她…”

你的声音带着点嘲笑的意味:“所以,只是为了我的红发吗,原来我们的魔药大师这么痴情!”

“蕾娜,是我对不起你…但是她真的…”

“真的与莉莉太像了!”你接下话,望向古堡,深深叹一口气。

你明白了,你从未拥有过他



哈利——(拆哈利金妮警告)


金妮死于那场战争,被莱斯特兰奇使用了不可饶恕咒,那天哈利大哭一场。

你是韦斯莱家族的远亲,与金妮有着一样的红发,而你的小名也是金妮。

最重要的,你也喜欢哈利波特,一见钟情。

从未想过有一天你会嫁给哈利,但就在战争结束后的一年,他向你求了婚。

婚后的生活幸福美满,你们还有三个可爱的孩子,一切都羡煞旁人,完美无缺。

如果没有看见哈利捧着金妮的画像流泪,如果不是他抱着你的时候叫金妮,如果不是他希望你练魁地奇,仿佛一切真的很美好。

但是,你看着又喃喃地喊着金妮的哈利,疲惫地靠在床头。

但是……你累了,不想爱了



卢修斯——


高贵的马尔福夫人死于战争,她用生命救回了马尔福家族的名誉。

马尔福家主权衡再三,决定选一位新夫人,选中的人就是你——平平无奇的没落的纯血小姐。哦,德拉科说过,你这样的女人,能进马尔福庄园就已经太幸运了,千万不要妄想取代他妈妈。

卢修斯是一位优秀的情人,温柔细腻,风度翩翩,总是能刚刚好好的把握住你的小心机,但是你却猜不透他的半分心思。他说,你什么都不用做,好好地做马尔福夫人就好,不必担心任何事。

你知道他不爱你。他在床榻上会一遍遍地亲吻你的发丝——金色的头发,然后一遍又一遍在你耳边说:“西茜,别离开我。”他在生活中又总是着手替你安排穿搭,和逝去的那位夫人的穿衣风格一模一样。

哦,你只是他的玩偶,哦,你只是个替身。

你低头看着楼下与金发女郎拥吻的卢修斯,泪水糊了满脸 。

但是——你太过分了



罗恩——(拆罗赫警告)


格兰杰小姐与罗恩分手了,她寻寻觅觅最后选择了克鲁姆,觉得与罗恩的爱不过是在紧急情况下的激动与荷尔蒙作祟而已。

但是罗恩为此失落不已,看着格兰杰幸福美满,盯上了一直倾慕他的你。

他向你求婚了。

婚礼的那天,你穿着坠着宝石的婚纱,去后台寻找你的新郎,却意外看到了他堵着格兰杰——“赫敏,你就这样离开了我?”他这样说,眼里是我从未得到的执着。

有什么东西滑下来了,凉凉的,有什么呢,你本来就是他们的过客。

身上的婚纱好像是讽刺



塞德里克——


塞德里克从来不会对你发脾气,更不会抛下你一个人,你们总是携手走过,总是一起嬉笑。

然而……

你摸了摸身边空荡荡的椅子——他去哪里了呢?他不爱自己了吗?他……

哦,他死了,死在了那个神秘人手上,死在了争霸赛。

他丢下你一个人了……

你一瞬间崩溃,伏在桌子上大哭不止。

我好想你



小天狼星——


西里斯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轻狂的,一见着你都会疯狂地扑上来。

可是这次,想你走过来的是他的教子,带来的是他的死讯。

曾经你以为人生很漫长,你可以与他静看细水长流,品味生命。

原来最后一生真的很漫长,也很孤独。

你不爱我了吗,说好一辈子都会陪着我的,为什么呢,为什么!

为什么大家都离开了呢



伏地魔——

“阿瓦达索命!”

猩红的眸子如往昔一样,他不爱的人便毫无价值。

便只配死去


题外话~~~~~~

我爱赫敏,超级爱

撞梗致歉,内容相似请私信。

禁止抄袭,我不抄袭别人,也不允许别人抄袭我。

都看到这里了,点颗红心吧,(・ω< )★

反虐当你离开他 

然后我删了一些询问时间的评论还有我的回复,因为评论太多了,对不起ಥ_ಥ,十分抱歉,我没有恶意的。

司妍酱

【颜值夫妇】Love is start

好久不见呀我肥来啦。

那么这篇文其实要送给一个已经不在lof的人,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是在lof第一个给我打招呼的人,把我介绍给大家的人,是在从一开始的时候,就给予了所有温暖和热情的人。

可是因为种种原因,让一些事情无法回到当初的原因,“长霁”这个名字,可能永远的消失在了lof。

但她带给我的力量和感动,无论她在与否,用什么名字,什么身份,都永远存在。

所以这篇文送给她,祝她生日快乐。

无论如何,我都无比怀念与你相遇的日子。

其他矫情的话就悄悄说吧嘻嘻嘻。

00.

颜末最为怀念的,是那个充满着心动的初遇。

那日少年青朗的身躯包裹着她最为喜欢的藏青,隐匿由在天空一角细缝里,倾...

好久不见呀我肥来啦。

那么这篇文其实要送给一个已经不在lof的人,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是在lof第一个给我打招呼的人,把我介绍给大家的人,是在从一开始的时候,就给予了所有温暖和热情的人。

可是因为种种原因,让一些事情无法回到当初的原因,“长霁”这个名字,可能永远的消失在了lof。

但她带给我的力量和感动,无论她在与否,用什么名字,什么身份,都永远存在。

所以这篇文送给她,祝她生日快乐。

无论如何,我都无比怀念与你相遇的日子。

其他矫情的话就悄悄说吧嘻嘻嘻。


00.

颜末最为怀念的,是那个充满着心动的初遇。

那日少年青朗的身躯包裹着她最为喜欢的藏青,隐匿由在天空一角细缝里,倾泻出的光芒之中。

“那咱们后会有期。”

从此那是她生命里最为好看的画面。

01.

暮色四合。

临近傍晚的斜阳也不再似白日里炎热磨人,房间里唯一运转的电器是正在匀速出着冷风的空调,23℃的室温让光洁的木地板透出令人舒适的凉意。

娇小的少女蜷着身侧躺在房间中央,漆皮高跟东倒西歪的被扔在了玄关,身上还穿着来不及换下的小香风黑色连衣裙,背对落地窗以躲避那快要西沉却尤为刺眼的夕阳,金色自眀窗穿过,懒懒地洒在她的身上,让整个8606都透着耀眼的光晕。

除了她身前哪一块,光影照射不过去的黑暗。

纵使是已经愈来愈暗的夕阳,颜小姐也向来嚷嚷着紫外线是女人的天敌,从不让自己暴露在夏日的阳光下。

只是她现在也没有太多的心思注意今晚是否要清洁还是补水,要不要整理一下额前已经汗湿的刘海,是不是应该摘下因为侧躺而压得她生疼的宝石耳环。

就在刚才,少女的梦碎了。

“分手吧。”

“不合适。”

她一副伶牙俐齿在那时竟说不出一句话,扔下筷子便出了门,故意把高跟鞋踩得啪嗒作响,开门关门都用了十成的力,只为掩盖陆之昂已经说出口的那句:

【我不爱你。】

【对不起。】

其实这个理由何尝不是在她自己心中浮现起过千百遍,再被自己甩甩头故作镇定地狠狠否定掉。

她知道的,一旦陆之昂开始正视她与他之间的关系,那便是终结的时日。

那个少年对她的感情,大多都只是,无奈与迁就。

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个。

手机突然震动,颜末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在地板上睡了过去,脸颊都因为压迫变得僵硬,她撑起身子,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臂,拿起手机解了锁。

[你的东西,我帮你收拾好了,放在门口。]

她起身走向玄关,打开门后发现大型的手提袋子里,大到衣服鞋子,小到首饰护肤品,都被叠放整齐。

一件不少,一件不落。

都是她刻意“遗忘”在陆之昂家的东西。

她抄起袋子进了屋,手提绳带来的压强勒得她手心生疼,她低头透过微弱的光亮看着袋子里的东西,仿佛那些少女怀春的旖旎心思,都像它们一样,被陆之昂打包送回给了自己。

她忽然血气上涌,将手里的东西往地板上一扔,划开手机解了锁,手指与屏幕的敲击声与平时相比尤为刺耳,刚做的指甲似乎都已经发出了碎裂的声音。

[你就这么着急和我划清界限?!]

可她的手指放在发送栏上,却始终没有按下去。

最终,她将那句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删掉,重新键入。

[谢谢。]

逞那一时口舌之快有什么意义,她还不够难看吗。

她和陆之昂之间那条清晰明了的界限,又岂是这句分手之后,才存在的?

手机没有再亮起过。

都结束了。

02.

颜末开始习惯在包里放上一双鞋。

柔软,舒适,虽然可爱娇小,但她平日里绝不会选择的平跟小单鞋。

毕竟踩着恨天高上下六楼,对于早已习惯高跟鞋的颜小姐来说,不难也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

炎热的阳光炙烤着小小的公寓,透过紧闭的小方块玻璃窗直射进建筑深处,暑气盘旋在狭窄而又密不透风的楼道里,连眼前的空气都伴随着热浪,在一步一步上升间变得稀薄。

颜末站上楼梯间的平台时,正好能透过那扇小小的玻璃望见窗外葱郁的大树,一声声的蝉鸣勉强支撑着颜末的意识,她提了提手上的画具和颜料桶,再一次向着高处迈开了步子。

这天气怎么这么热…

眼皮子怎么这么重…

眼前是越来越模糊的场景,呼吸变得愈发困难,氧气的摄入以不足以支撑她的身体,每踩一步台阶都伴随着空间的扭曲和摇摆,颜末撑着自己来到了更高一层的平台上,双脚都落在平地上的一瞬间,迎来铺天盖地的黑暗。

颜末转醒的时候,正逢霞光盛烈。

她抬手挡住不偏不倚打在她脸上的一抹残晖,颅内与太阳穴传来一阵阵还未消去的钝痛,喉咙有些发痒,张口间发现嘴唇已然干涩,扯得嘴角都有些撕裂。

“咳。”

“你醒了?”

她垂下眼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她身处的这个地方,与她的房间有着相似格局却又明显不同的感觉,干净,整洁,床头的熏香散发着清新而又淡雅的薰衣草味。

是个十分熟悉,却又不属于她的地方。

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

她向右下方望去,透过格子的储物隔断和拉开的卷帘,看见那位少年端着杯子走下了连接卧室与饭厅的小台阶。

她撑起自己的身子,感受到后颈出传来不适的禁锢和紧绷感。

她抬手一摸,转动间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再次袭来,本以为自己的脑袋逃脱不了撞上床头棱角的命运,但额间感受到的疼痛感却不似想象中剧烈,仅仅只是撞上了柔软的布料和男子精致的锁骨,自己的肩被一把环住,能感受到对方手臂上因为长期锻炼结实和紧致的肌肉。

和对方左胸腔间,不太规律的心跳。

他替她挡了撞击,倒也不是第一次。

“抱歉…”

“没事,你中暑了,脖子后面是我帮你贴的冰凉贴,你一会儿再扯。”

“哦…”

陆之昂手里的水因为刚才突入起来的举动洒了些出来,他将她身后的枕头拿起,立好,让她寻了个舒服些的姿势靠在上面,才又起身去帮她斟了新水。

她捂着脖子活动了一下颈肩,想要多少消除一些药贴与肌肤粘粘在一起产生的不适感。

“我怎么在你这?”

她看见对方除了清水,还拿了她最不喜欢的药,是顶顶难喝的藿香正气液,下意识的将被子往上提了些。

陆之昂看见她那副看见药水就自觉缩成一团的样子,不禁有些失笑,拍拍被子示意她往里些,轻轻坐在了床边。

“你晕在了楼道里,你不知道?”

……

她残留的记忆里只有越来越热的空气,越来越不真切的蝉鸣,和逐渐抽离的意识。

似乎恍惚间,她好像躺在地上,看见有个人向她跑来,耳边的嗡鸣声不足以让她分辨出那人口中在呼唤些什么。

对方拍她摇她的动作有些粗暴和急促,弄得她更为难受,用尽全力想要睁开眼推开对方,却也只能将眼睛堪堪睁开一条缝。

迷糊间,她似乎瞥见了,那人狭长的眼角处,有着一颗不深不浅的泪痣。

她感受到了身体的下坠感,却又被一双手有力的托起,她靠在那个温暖的臂弯间,彻底失去意识。

原来是他把她抱回来的。

“不好意思啊,可能今天太热了…”

“不止这样。”

那人的眼神直直地望向她,敛了往日的慵懒和柔和,夹杂了鲜少见过的严厉和询问,如利剑一般,让颜末有些发怵。

“还,还有什么。”

颜末吞了吞口水,总不会自己还有什么更严重的问题吧。

“你贫血,还有营养不良。”

还好还好,不是什么大病。

颜末稍稍放下心轻缓一口气,再次对上对方眼神的时候,发现他的目光自始至终停留在她身上,分毫没有离开过。

逆光而视,霞光又最为灿烈晃眼,她看不清陆之昂的脸,只是觉得他略有些拱起的眉宇下,那双她最为喜欢的眼睛,似乎藏了些名为心疼的情绪。

“…你没有好好吃饭?”

被子的一边被她攥得越来越紧,食指裹着被套绞了又绞。

“我,我最近,多买了几个包。”

外卖实在太难吃了,她还是比较喜欢陆之昂牌的糖醋小排,这种话,要她怎么说出口呢。

看见对方似乎忽然了然的神情,她才稍微松开了她因为紧张而握紧的双手,被角被揉的凌乱不堪,连手心都出了汗。

“又没钱了,怎么不下来吃饭呢。”

这次是颜末直直对上他的眼睛,连背脊都不自觉的挺直。

“我要以什么身份,来你这吃饭。”

她认真的语气听得陆之昂心里一哽,或许是泛红的夕阳,或许是未褪去的暑气,他看见她的脸上有淡淡的两片红晕。

“我们还是朋友啊。”

……

少女深褐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只那一瞬间就消失在了眼底。

“那本小姐身体不适,你做点好吃的孝敬我吧。”

对方似乎想要习惯性的来揉她的头,伸出的手却突然停在半空中,不知如何是好,她眼疾手快的伸出手狠狠的打开他:

“干什么干什么,陆之昂我告你耍流氓。”

被投以一个白眼后,对方叮嘱她再休息会儿,认命起身继续做饭。

她重新躺回被窝,看向他走进厨房的背影,眼里的光如同窗外慢慢沉入地平线的太阳,随着墙上秒针的滴答声,一点一点的消失殆尽。

晚饭是清淡的白粥,她破天荒的没有抱怨没有肉,一口一口轻抿着饭食。

对方把祛暑的绿豆汤温好后端上桌,碗盏交错间陆之昂似是突然想起些什么,抬头问她:“你怎么会爬楼梯?我看你拿了好多东西。”

“今天电梯坏了。”

“...我回来的时候,电梯是好的。”

“那许是修好了吧。”

颜末回答地面不改色心不跳,头也不抬的接过他递来的汤,道了声谢后继续投入吃喝。

若是之前没有察觉到她转瞬即逝的失落,陆之昂或许真的会相信她。

“...我明天会去和工作人员说,让他们定期维修确保电梯的正常运作。”

“你别那么傻。”

“…好。”

其实颜末只需要稍稍抬眼看看,就能发现,那双望向她的双眸里,隐忍着疼惜。

03.

颜末从小都背负着来自身边人的各色目光。

她第一次感受到,努力换来的不仅仅只有回报的时候,是第一次绘画比赛获奖,她站在台上,举起那闪闪发亮的奖杯,笑靥如花的望向底下鼓掌的众人。

小小的她在那一瞬间发现,底下的人,或惊羡,或仰慕,或是她不能理解的鄙夷与不屑。

除了颜大壮和老师,没有任何一个人,向她投以欣慰和祝贺的目光。

那一刻她发现,光芒太盛,取而代之的就是身后的一片黑暗。

可她做错了什么?

超乎常人的天赋,与生俱来的容貌,在她数十年的生涯里,都被身边人冠以“天才”二字。

人们总是以此为借口,来忽视别人在背后比自己付出的更多的努力。

比如她每天耗费在画室的十几个小时,在闲余时间不曾放弃的形体和瑜伽训练,在众人眼里,大都只是,因为父亲的能力而请来的国画大师,因为家境富裕而堆砌的化妆品及漂亮衣裙。

幼稚。

这是颜末对于身旁那些眼神复杂,带着一副伪善的笑容靠近她的人,唯一的想法。

而她言笑晏晏,保持着良好的谈吐与涵养,在各式人群中周旋。

以落落大方的姿态。

二十年来,她收获了太多别人的嫉妒或是不服气,可面对她女神般的完美,又有何人,能说她颜末一句不是。

除了陆之昂。

他对她的嫌弃从来都不加收敛,总是以千百倍的计数转换为话语,怼得她跳脚却又哑口无言,曾经颜末觉得她和陆之昂,一定是八字不合,星座不符,血型不配,就好比颜末说要参加暑期的祭典而陆之昂说要在家看球,好不容易软磨硬泡成功后,她说要穿情侣浴衣陆之昂却是一身T恤牛仔,让他玩射击游戏给她打个兔子玩偶,到手的却是旁边丑到哭的变色龙。

但他又会在她的房间停电时,把去便利店蹭空调的她捡回家,告诉她不要打扰别人生意后将自家钥匙丢给她,然后打电话帮她缴费。

那么久过去了,颜末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能如此清晰的记得,那个女人在超市里的话语和眼光,一字一句带着对她和陆之昂的挑拨,而在她爆发之际,一只手搭上她的肩,往自己怀里搂了搂。

“谢谢关心啊,那我也祝你找一个,喜欢看球的男朋友。”

相比他平时怼她的功力,这句话实在是轻巧且无比温柔,而这句悠悠从他嘴里飘出来的话,猝不及防,深深的撞进颜末的心里。

她感觉到那种被肯定的温暖蔓延至全身,瞥眼看见对方的手腕,以不轻不重的力量环住她的肩,咬牙吞下眼里浮起的温热,笑得眉眼弯弯的在他怀里蹭:

“陆之昂,你好帅!”

那是她最为珍贵的记忆,恰如那日少年身着如暖阳般的橘色,绚烂而又耀眼,一点一点流入她那,被虚假的人情世故冰冻许久的心脏。

已是七月流火,夏日祭总是选在这种时日举办,已消去暑气的凉风是祭典上最为舒适的配角,往日静谧的街道挂起纵横的彩灯,各式的小吃摊被设置在道路两端,望眼望去,都是一对一对的情侣,面带笑意,好不甜蜜。

颜末手里拿着刚刚买来的苹果糖,远远的望见那个长发飘飘的女子,看见对方看向自己一个人时那眼底掩藏不住的笑意,心里涌上一阵自嘲。

曾经的记忆再为感动又如何,到底还是让别人说中了。

她被甩是事实,可是当时说着让她去找她玩的人,又哪里是真心实意想要做她的港湾呢。

“哟,怎么一个人呢,男朋友呢?”

“弄丢了。”

对方难得没呛她,她也毫不在意的咬了一口手里的零食。

原材料是熟透的苹果和熬的香甜的麦芽糖,一口下去连牙都被甜得有些发疼。

可即便是这么甜蜜的糖果,都不足以掩盖颜末嘴角洋溢起的,那一抹苦涩。

她还记得去年的祭典,她抱着陆之昂给她打下的变色龙颤颤巍巍的走在后面,那人总是嫌弃她穿木屐走得慢不等她。

但当她穿梭在人群之中,嘴里嘟囔着陆之昂王八蛋,总是能在光影交错人头攒动间,看见那个少年转身向她露出不耐烦却又无奈的微笑,接过她手里的大玩意儿小玩意儿,走在她身前却减了步速。

那时候颜末觉得,即便是世界的尽头,即便是天涯海角,万丈深渊,她都愿意跟着他去。

“这么无所谓的样子,看来你也没有多喜欢他嘛,也是,这么一个大帅哥,你…”

“这是我和他的事情。”

颜末打断女子的话语,站起身,将吃了一半的糖果扔进身旁的垃圾桶,从包里抽出湿巾擦了擦自己沾满糖浆的手掌。

整理好自己的着装,颜末才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转身走远:

“我和陆之昂的事情,你个外人知道什么?”

04.

时针已经指向9,祭典上的人群丝毫没有减少的趋势,毕竟人们都还等着夏日祭典最为热闹而又绚烂的产物,烟花大会。

等待的人当然也包括她。

刨冰摊前人实在是太多,她被人潮挤了半天,手里的硬币都攥湿也没找着机会递出去,反而被挤散了浴衣绑带。

她只得寻了个靠边的地方整理,可带子在身后,自己弄本就费力,此刻又没有镜子,她歪着头弄了好半天才系紧,欣喜之余挥手的幅度大了些,一不小心就打到了正好经过她身边的人。

“啊不好意思…”

说出口的是娴熟的日语,颜末抬头才发现碰到的人是和她同为艺术系,也是来自中国的学长。

“是学长啊。”

“你也来看烟火大会?”

“是呢。”

“没和男朋友一起?”

……

许是她平日里,不论在学校,在画室,都太常提到那个人的存在,导致身边所有人都认为,她和陆之昂怎么都应该呆在一起。

又不是连体婴,这世间谁身边就一定会有个谁的存在呢。

她突然觉得窘迫的有点想哭。

“颜末?”

对方是一直颇为照顾她的学长,对于真心待她好的人,她从来都做不到带着一副硬壳与之相处。

“学长...”

“颜末。”

声音自她身旁传来,两人闻声转向一旁,颜末看见陆之昂站在那里,披着一身浓重的夜色向她走来,微微卷起的褐发随着步伐有着些微的起伏。

“你们是走散了吧,他来了,小师妹,我先走了。”

对方拍了拍她的头她才回过神,扯出一个微笑跟学长挥手告别,缓缓放下手后,看向已经站在她身边的男子。

“你...”

话还没有问出口,手里就被他塞进了一个东西。

小小的纸碗乘着洁白而晶莹剔透的碎冰,拱成山丘的形状,上面被不规则的浇上粉红色的液体,传来清甜的香气。

“你怎么想到买草莓牛奶的...”

“...随便买的。”

平日里,她最喜欢缠着他买刨冰,永远都非草莓牛奶不吃,陆之昂都嫌弃她一成不变的喜好,每次象征性的让她换个口味,这丫头总会歪头想想说:“那就牛奶味的草莓吧。”

所以刚才他和朋友们走到刨冰摊前,看见招待的居然是颇为熟悉的老板,还未开口就迎来对方的笑语:“又来给女朋友买刨冰?草莓牛奶的吧。”

他也就这么鬼使神差的点了头,然后付了钱后,一眼望见了,边上那个小小的身影,站在一个高大的男子身形前,一脸要哭出来的样子。

他就这么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

“之昂?”

陆之昂听见还站在摊前的朋友的呼唤,转头远远的应了一声:“你们先走。”

颜末见身旁的长椅正好腾出了位置,一言不发的坐下,瓦了一勺冰沙送进嘴里。

是沁人心脾的冰甜,凉意很好的解了牛奶的腻。

突然觉得人是个很奇妙的生物,就好比她刚刚心酸的差点在人群间就哭出来,却在看见那个影响她一情一思的男人后,那种悲伤好似手中逐渐融化的冰沙,最终没了任何温度。

她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自嘲还是窘迫,是该悲哀还是该庆幸,现在思考只会让她脑仁更疼。

陆之昂突然半蹲在她的身前,自腰包里在找些什么。

“陆之昂你干嘛呢,求婚?”

这样玩笑的话语,连她自己听来都觉得可笑。

半跪在她跟前的男人听见她刻意的打趣,颇有些无奈的笑笑,也不言语,捧起了她的脚踝,脱掉木屐后让她踩在自己的膝盖上,伴着祭典微弱的灯光,颜末才发现他刚刚在包里拿出的是创可贴。

微凉的指腹触碰到她的大脚趾缝时,轻微却又极为不适的痛感让她发出“嘶”的吃痛声,这才后知后觉的看见自己的脚趾已然被木屐绑带磨的有些发红。

“你...”

“以前就跟你说穿木屐会脚疼让你别穿,你怎么就不听呢。”

男子熟悉的撕开贴纸将邦迪小心翼翼的贴在她的脚上,她看着那人浅褐的后发际线,连带着好看的后颈曲线,配着贴身的黑色居家短袖,专心致志的处理着她的伤。

她咬了咬下唇,最终开了口:

“陆之昂,我想问你...”

陆之昂停下手中的动作,将她的脚轻轻放下后抬头看向她,深邃而又幽黑的双瞳透着上方彩灯的光影。

“你当初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

烟花于此时盛放与天际。

她背对着天空,却能从对方眼中看见那一朵一朵艳丽的火光,伴着天空的璀璨星辰,与他清亮的目光一起,直看的颜末心跳如擂鼓。

是她的错觉吗,她觉得陆之昂的看她的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认真。

一轮的烟火结束,他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些,微微勾起嘴角,话语自完美的唇线吐出。

“可能因为,气氛使然吧。”

......

颜末想说,陆之昂你说谎。

那种神情,躲闪和逃避的语气,那种笑意,在看过他刚刚那般认真的眼神后,她怎么还可能相信。

可她突然想起了,那次地震的时候,聊起曾经喜欢过的女孩,陆之昂那更为认真,略带遗憾和寂寞的眼神。

有一次傅小司曾前来找陆之昂,面对多年的对手和朋友,现在还是自家发小女朋友的颜末,傅小司告诉了她一件事情。

关于陆之昂的妈妈。

他说,在那之后,他也没能在陆之昂的眼睛里看见,他对一件事情燃起的热情和渴望。

那时颜末才知道,陆之昂平日的努力,交论文前的挑灯夜战,对每次考试的势在必得,都仅仅是因为,怀念母亲。

她问小司,怎样才能让陆之昂,放下过往,好好的为了自己一路向前呢。

傅小司说,她或许就是那个转折点。

他说,或许只有她能真正的把陆之昂的内心打开来,陪伴或许是最好的安慰方式。

其实答案已经了然于心了。

陆之昂说谎的原因是因为,

陆之昂有了说谎的理由。

颜末的世界很小,堪堪只能放下陆之昂一人。

陆之昂的世界却很大,可偏生就没有几寸之间是留给她的。

他或许对她有着那么一丁点的喜欢,可是当她作为选项被摆在她面前,那一点喜欢不能用来当作任何的筹码,她将会是毫不犹豫被放弃的那个。

什么转折点,她充其量就,仅仅只是个安慰方式。

何其讽刺。

第二轮的烟火已经开始,人声鼎沸间,她穿好自己的木屐,起身向同样站起身的他说:“你去找你的朋友吧,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了。”

“我不放心。”

手腕从身后被拉住,颜末只觉得自己全身冰冷无力,再也无法从那只握着她的大手,感受任何一丝的暖意。

她抑制住眼眶不断涌上的酸涩,闭上眼侧过头避开他的目光:

“陆之昂,别让我在你面前表现的这么可笑行吗?”

“我再没心没肺,也是要面子的。”

陆之昂身形突然一顿,看着她微微颤栗的肩膀,缓缓的松了手。

他们两个人的世界,各自扮演者领路者和追随者的角色,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颜末走在他的前面,身影变得越来越小,最终化为一个黑点隐匿在月色中。

他看着自己刚才拉住她的手,怔愣了好一会儿,紧紧的攥成拳,却又在指节都涨的发红之时,认命似的松了手。

她哭了,他知道。

是因为他哭的。

05.

傅小司听陆之昂讲过一个故事。

那时他们刚吃完火锅,正坐在床上准备以彻夜聊天来消消食,他八卦他和她的关系,陆之昂一脸无奈的应着,说自己不过就是大小姐一全职奶爸。

他打趣他找到女神不知好歹,陆小憋屈白了自家傅小司一眼后下床去泡茶,傅小司接过冒着热气腾腾的马克杯时,发现陆之昂似乎在回想着什么。

被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屁股,陆之昂才回过神坐回床上,放下杯子再一次和傅小司展开一番“比武大赛”之后,陆之昂裹着被子,等到呼吸渐稳后,才开了口。

“其实她有时候,也挺好的。”

他回忆起那是有一次期末,金融系的莘莘学子们自然都知道,一篇期末大论文足以要了他们小命。

所以即便是早稻田的高材生陆之昂也不例外,在连续一星期的挑灯夜战和饮食不规律之后,他不堪重负的病倒了。

那次的病症来势汹汹,由于抵抗力下降而引起的病毒性感冒,高烧怎么样都退不下去,无奈之下只能打电话叫了医生来家里挂水。

医生在叮嘱他好好休息后收拾离去,他感觉到冰凉的药水通过血管一滴一滴流入自己的身体,整只手都透着彻骨的凉。

嘴边残留着药片的苦味,涩得他胸腔涌上一阵恶心。

“那是治头疼的药,我还记得我妈当时,每天每天都要吞下大把的药片,病房里弥漫的,都是那样的苦味。”

“我躺在床上,想着那段我妈住院的日子,每天都过得比我现在痛苦百倍,还要笑着揉揉我的头怕我担心。”

“只要一想,就会觉得非常的难受。”

那时他侧头看着窗外的天空,看着天空极速飘散翻滚的乌云,在顷刻间遮住太阳的光芒,颇有山雨欲来的架势。

——昂昂你看,要下雨了呢。

——真可惜,看不见太阳了。

母亲的话语一次又一次的在他脑中响起,那带着遗憾的微笑,握着他逐渐冰凉的双手,在最后一刻说着对辣子鸡的想念,在他全力跑回病房时,再也睁不开的双眼。

每一帧每一幕,那一日的每一个场景,病房里刺鼻的消毒水味和床头边残败的花束落叶,伴随着浓重的阴郁色彩,清晰的跑回他的脑子里,他无比排斥的想要甩头拒绝,却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正当我快要被那种痛苦吞没的时候,颜末进来了,拿着我给她的备用钥匙,招呼也不提前打一个。”

“我勉强能看见她拎了一大堆东西进来,我没办法坐起身,没想到她看见我躺在床上,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

“‘陆之昂,只有笨蛋才会生病。’”

“我看着她居然跑进了厨房去,这丫头哪里碰过灶炉,我当时真担心她会不会把我家厨房给炸了。”

“结果我烧到39℃,还得一声一声应着她各种乱七八糟的问题。”

“其实当时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里,明明都非常的难受,可是看她风风火火做菜的样子。”

“我就突然觉得无比的安心。”

“虽然她最后还是把粥煮糊了。”

那时候傅小司从陆之昂的眼里,看到了自那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的情绪。

那时候傅小司就知道了,颜末不一样。

他开始无比庆幸陆之昂身边出现了这样的一个人,天知道,他当年有多害怕,从小陪伴他的那个陆之昂,再也回不来了。

所以当陆之昂通知他,他将提前一年毕业的时候,傅小司兴高采烈的再次订了机票,准备来参加自己好兄弟一生一次的毕业典礼。

所以在听到陆之昂说他和颜末分手的时候,傅小司惊得差点没把手里刚买的庆祝用的红酒扔在他的头上。

其实傅小司没和他说过,他觉得陆之昂真的是一个特别幼稚的人。

他老是念叨着她有蹭了他多少零食几顿饭,食量大得居然没胖成猪,每次视频总是会抱怨说跟他聊不了两句因为得给祖宗备膳,那次他们一次遭遇的小地震,跑出门后陆之昂直接往六楼跑招呼着说那丫头肯定睡死了他去叫她让傅小司自己下楼去。

那时候陆之昂的眼里仿佛溢出了星辰,一点一点的汇聚出了,名为守护和依赖的东西。

他怕是自己都不知道,他说出他们分手的时候脸上抑制不住的寂寥,脆弱的不堪一击。

“陆之昂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

“以放弃幸福的代价来支持别人,你觉得这样很酷?”

若是要他这样,傅小司哪怕把工作室关了都不想让他回去。

陆之昂倚着沙发,手臂搭在额头上,轻合的双眼隐匿在褐色的碎发之中,即使看不见他的神情,傅小司也觉得,陆之昂现在整个人的状态,像极了他面前的那杯美式。

苦涩,沉闷,唯独不同的是没有任何甘甜的余香。

“或许是有些太看得起自己了,觉得那样对她不公平,想着时间长了,互相忘记,应该也很容易。”

嘴角勾起一丝苦笑,带着深深的自嘲,淹没了少年的整个思绪。

“太小瞧颜末了。”

阳台突然被照亮,是自下而上的灯光,伴随着的还有汽车的轰鸣和开关门声,傅小司走过去想关好大开的窗户,在手触碰到窗帘的一瞬间有着些微的停顿。

“之昂啊。”

“如果你放不下,那就快点去说清楚吧,哪怕被颜末揍一顿。”

“否则,这么好的姑娘,你真的是把她,拱手让人了啊。”

陆之昂从沙发上坐起,眼睛还因为手臂的压迫有些模糊,眯起眼睛看向傅小司,不知他为何说出这样无厘头的话。

傅小司歪了歪头示意他过来,他懒散的起身,挠了挠后脑勺被压平的头发,撒着拖鞋一步一摇的走向阳台,再那从楼底传来的微弱灯光下,眼神一点一点的清明聚焦。

所以当他探头往下看时,印入眼帘的是那个清晰分明的景象,锐不可当地直击他的心脏。

车门外是一男一女,是那一日看见过的颜末的学长。

还有,颜末。

06.

有些人离开后,才发现那个人是最喜欢的。

有那么一段时间,颜末每每走在街上,看见一抹褐色一晃而过,都会极速转头望向对方。

但大多时候只是相似而已,知道自己认错人了的同时,心里总会荡着一阵空落。

回忆经常侵袭她的思绪,让她驻足在那些最为美好的场景里,背景的街道,一草一木都还是最为熟悉的样子,点点滴滴包含的,都是他们所逃避的过去。

“颜末,这里上错颜色了。”

已经是第三次被提醒,颜末看着画纸上明显不符的颜色,只能换了笔在重新蘸了颜料慢慢调色。

那次在祭典分开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倒不如说,自分手后,陆之昂如何她不知,但她确实是在不自觉地躲着他,原因实在是复杂的难以言说。

纵使她大大咧咧不爱拘礼,却也希望能听到男友温言软语的情话,感受被捧在手心的宠爱,可是那样的事情好似从来都不会发生在陆之昂身上。

到底是失落的,她从未觉得自己是作为一个女朋友的角色站在他身边。

但比起他对别人温柔却又疏离的微笑,从容却又淡漠的体贴,嘴上怼她丝毫不留情面,却在许多微不足道的小事上给她足够感动的陆之昂,颜末真的,真的是喜欢惨了。

她怕他知道,又怕他不知道。

怕他觉得她一门心思撞南墙视死如归的心态幼稚无比,却也怕陆之昂始终把她当成一个长不大的小女孩从不正视她的感情。

没人知道她的心酸,也没人知道她为了掩饰情绪付出了多大的努力,那段名义上在一起的时日少说也有两年,或许仅仅只是靠她自身的执着坚持了这么久。

她也是一个这么脆弱的人,陆之昂会知道吗?

为了准备期末的作品,她没日没夜的待在画板前,就差住在画室了。

“颜末?”

“啊…”

意识到自己忽略了对方太多次的呼喊,再看到自己盘中已经被搅得一团糟的颜料,脸上略有些烧。

“对不起学长,我在想事情。”

“你最近状态都不太好。”

五天才画好底稿,上色已经出错了几次,画室的空调已经坏了几日,哪怕已经转凉,也闷热的紧,更不用说一直呆在里面的颜末。

“颜末,其实你不用那么拼命的。”

“有些毫无意义的事情,紧抓不放也没什么用。”

其实学长说的没错,一直以来她所坚持的信仰,不过都只是一厢情愿的觉得,自己在陆之昂心中是比较特别的存在。

可能这就叫做自欺欺人吧,只是她以前大都不太愿意正视。

“天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谢谢学长。”

车窗外呼啸而过的是走过千百遍的街道,所有的景色比平日快速百倍的向后退去,还未见得真切就飘然远去,如掌心流沙般飞逝,想要抓住却又无能为力。

有些东西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下车与学长告过别后,望向渐渐远去的车子,颜末一个人在花园驻足了许久。

看着低垂下来的夜幕,颜末才想起什么似的,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

【恭喜你顺利毕业。】

事已至此,她也要保持最后的风度,好好地送上祝福。

从此收起对他的思念,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

转身准备上楼,却在看见面前的人时,捏紧了手中握住的链条,粘腻的汗水混合着月色下反光的金属,与皮肤贴合的地方都开始发热发烫。

“你怎么…”

“谁送你回来的?”

“学长。”

夜色衬得男子的眼神更为深邃,眼底涌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却在看见她充满疑问和无辜的眼神后,无奈地泄了气。

“我看见你的短信了。”

“哦…”

“你不生气了?”

“本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

“而且…根本就没什么好生气的。”

——有些毫无意义的事情,紧抓不放也没什么用。

一点也没错。

她曾心心念念想要对方的一个吻,她曾觉得一切没有进展的原因都是因为陆之昂害羞和自己不够主动,但当恋情飘然远去,她才发现,不论何时,不管是她以为他会吻她的时候,还是他嫌弃的拉好自己衣领的时候,怦然心动的都只有她。

身为女朋友的她曾不可一世,现在才觉得自己比想象得还要自以为是。

对方根本就没有那样的想法,不管是约会,还是旅行,还是那段糊里糊涂就开始的恋爱,真的,毫无意义。

根本就是她在无理取闹吧。

“反正我们之间,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有没有在一起过,需不需要生气,又有什么意义。”

其实完全做不到若无其事,心脏酸涩得说不出话,她瞥过眼不看他的脸,抬脚向公寓里走去。

“如果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呢?”

颜末驻足,不明白陆之昂口中为何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她下意识转身看他,却在毫秒间就被那双大手抓住了手腕。

当唇覆上来的时候,颜末的脑中是空白的。

即便穿着一双恨天高,陆之昂也比她整整高出了一个头,清冷的男子气息就这样包裹着她,若不是唇间真切的摩擦和柔软,她真的会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在意识沦陷之前用尽全力推开他,手背贴着自己还尚有余温的唇上。

一时间,她所有的支撑,逞强,都在那铺天盖地的羞愤和难以启齿却无法否认的心动中,伴着少年温热的气息,慢慢崩塌。

“这样,就不能说什么都没发生过了。”

“陆之昂你在干什么!”

手腕还被紧紧的拽住,是她无论怎样也挣脱不了的大力。

“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我们已经分手了。”

这算什么?

当她是马戏团的狮子,给块肉就可以继续表演了吗。

把她玩的团团转,而乐在其中吗?

“说分手的是你,做这种事情的也是你,看着我摇摆不定的样子很好玩,还是你就是觉得我会一直喜欢你?”

“如果你那样想,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

“我后悔了。”

......

“...你说什么?”

这算是一个近乎执拗的秘密,在陆之昂的心底存在了好长的时间,对这个向来有话直说的男孩而言,几乎是不可完成的事情。

人在逃避命运的路上,往往与之不期而遇。

就好比颜末忽然的出现,打乱了他一切的步调,在他心里本已静寂的湖水中,投上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头。

从此波澜壮阔,志趣斑斓。

但对于各种习惯都天差地别的他们,陆之昂觉得,最好的选择,就是不在一起。

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懦弱的,陆之昂自己也不知道。

他做的一切正确与否他无从得知,但现在他最为笃定切不可动摇的一个念头,近乎就要破出胸膛,对着这个被他关在门外的世界呐喊,将一切隐忍都倾巢而出。

他真的非常的不想,把她让给别人。

看到她身边站着其他的人,他真的慌了。

“陆之昂...你王八蛋...”

这样的哭腔,带着浓重的委屈和痛苦,连嗓子都近乎嘶哑,所有的端庄都不复存在,有的只是无尽的失态。

他凭什么。

凭什么呢。

“一切都,太晚了。”

——因为我真的已经决定,忘记你了。

07.

其实颜末那不太爱思考的大脑里,也是转过很多念头的。

好比她其实想过,陆之昂会不会像直树一样,毕了业就娶她呢,如果是那样,他们的婚礼要在哪里办,花园还是教堂,山顶还是海边,后来觉得什么形式都无所谓,只要那个人是陆之昂就行。

她还想过,毕了业之后,他们是回国还是留在日本呢,要找一份什么样的工作,单靠自己的话,说不定最开始只能租一个小出租屋,想轻松点也好,可以去自己老爸公司,以他们俩的能力,相信也不会被说成是啃老。

就算不扯那么远,她至少觉得,他俩可以在同一天穿上学士服,在草地上抛掉束缚的学士帽,陆之昂会抱着花束拉着她,留下一张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毕业照。

她其实想了好多的事情呢,但不管未来如何,那些桩桩件件又会演变成一种什么样的姿态,都不重要,只有她漫漫余生的男主角,是他就好。

可他倒好,连毕业都没让她等到。

【你真的选择,忘记我吗。】

她其实看着手机里这条短信看了很久,短短九个字而已,几次点开回复框愤愤的打下【我会的】却从来没有勇气点下发送。

她在逃避什么呢,她也并不知道。

她抓乱了自己的头发恨不得把手机砸了,这条三天前的信息,她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回。

那日落荒而逃后,她已经在朋友家蹭住了两天,今日不得不回家换洗衣物了,一条裙子穿两天,她都快嫌弃死自己了。

希望不要撞见他,应该不会那么背吧。

从进到公寓花园后她就开始探头探脑左顾右盼,再警卫第三次以怀疑的眼神看向她的时候,她认命却又不甘心的将包挡住自己的脸开始往公寓楼冲。

“哎哟!”

她被撞到在地,哪怕那巨大的冲力绝大部分是来自自己。

完了完了不会真的这么背吧。

“小姐你没事吧?!”

听见的是陌生的声音且是本土的日语,颜末这才放下心睁开眼看着这个被她不小心撞到的人。

“没事没事,你这是...”

她看见对方抱着两大个瓦楞纸箱,正为腾不出手来扶她而着急,她赶紧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示意自己没事。

“这是,有人要搬家吗?”

“啊是的,8506的住户明天好像要回自己的国家去了,这些东西是要提前处理的。”

8506...

对方似乎也在赶时间,像她再一次表达的歉意后就急匆匆走了。

刚才那一下摔的着实有些疼,颜末也决定不难为自己了,安安心心进了电梯。

她按亮了自己的楼层,看着被光圈照射得同样有些亮眼的“5”,微微有些愣神。

要走了吗?

她回到家愤愤的关上门,打开冰箱开开一瓶冰可乐就往嘴里灌。

走吧,走了更好,省的她每天提心吊胆,跟做了亏心事似的。

说什么他后悔了,这不也是准备不辞而别回国,一句话都没留给她吗。

从此以后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瓜葛,陆之昂不会再是颜末的执着和信仰,总有一天会被更强大的信念代替,未来一定还有个人,为颜末而生,为颜末而存在,一定有的,她知道一定有。

可是为什么,她没有歇斯底里泪流满面,心里却那么的,那么的难过呢。

她在梳妆台前坐了很久很久,沾了卸妆水的化妆棉都快干透她才想起要往脸上抹,卸完妆的时候已经快晚上九点,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银线颇为密集,没有要停的趋势。

明天不会延机吧。

跟她有什么关系,反正她也不会去送他。

颜末自嘲的想着,以前多少次面临离别的时候,她都是以这样的心态面对即将远去的“朋友”,比现在冷漠百倍。

可是那个人出现的时候,她的世界顶端就好似坍塌了一块,纯澈又热烈的阳光就这么泄了进来。

她好似一面棱镜,以最大的热情回应她的小太阳,但她忘了,太阳从来就不会是一个人的。

倒也逃不掉老死不相往来的命运。

她放弃般的抬手摸向自己的右耳,但那种陌生的空落感惊得她所有复杂的思绪都不复存在了。

她的耳环呢?

她赶紧确认了自己左耳的耳环,还在,应该也不是落在了朋友家,应该也不是她迷迷糊糊的自己取了下来,一定是掉在什么地方了。

可是掉在哪里了,朋友家离自己家距离不近,从街道到马路,她要去哪里找。

她看见自己腿肚子上有一块不知道何时起的淤青,才想起她在回来的时候撞到了人。

一定在花园里!

她赶紧找了伞和手电筒冲下了楼,跑到她跌倒的那个位置,打开手电筒极为细致的寻找。

那是一副珍珠耳环,粉色的珍珠和耳钉之间镶着一颗小小的宝石,是她的诞生石。

那是陆之昂送她的二十岁生日礼物。

唯一,唯一的一次,不是因为她的撒娇,不是因为她的套路,不是因为打赌或是要求,在陆之昂送她的众多大大小小的东西中,这副耳环是唯一一样,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收到的。

每日的清洗,擦拭从来都没有落下过,那种珍视和小心翼翼好像已经嵌进了骨子里,就如同每日晨起梳妆一般日常,习惯到颜末都已经快要忘记,这是陆之昂送她的耳环,所以即使是间歇性矫情的她,都没有想起来过这副耳环或许已经不妥戴了。

直到今天发现它消失了。

颜末厌烦死了这场雨,圆形的耳环不知道会因为雨水滚到那里去。

会被人踢到别处去了吗,还是被别人捡到了?

阴雨天的夜晚没有月亮,光线显得格外微弱,她干脆将伞抛到了一边,跪在地上,一只手打着手电筒,一只手在地上一点一点的摩挲。

很笨的方法,但只有这样,她才不会错过任何一个缝隙和角落,她有这个自信,在她摸到的那一瞬间,她就能判断出那是她的耳环。

雨势不弱,豆大的雨点打在光洁的手臂上生疼,她一点一点匍匐着,膝盖都被雨水和沙砾磨的发红。

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疯了,她为什么要跪在这样冰冷的雨夜里,在黑暗中寻找很有可能再也找不回来的东西。

陆之昂明天就要回国了,她纵使能找回这副耳环,又能怎么样?

她觉得自己被一种很厚重的感情包裹住,很复杂很奇怪,哪怕心里吐槽了自己千遍万遍,她都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她突然开始泣不成声。

纵使她否定了千万次,告诉自己陆之昂没有哪里好,世界上也不只是他一个人会做糖醋小排,他走了,再也没有人会嫌自己吵,嫌自己乱花钱。

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在一切都终结之时,在她已经决定往前走不回头,再也不要跟在他身后的时候,还要这样毫无形象和自尊可言的,找着那一副可有可无的耳环。

对于颜末来说,最重要的东西,不过是与陆之昂的,那一点点关联性。

根本就忘不掉,根本就放不下。

不是因为时间还不够长,也不是因为身边的人不够好,仅仅只是因为,她颜末从来都不想,从自己的生命中抹去陆之昂的存在。

可是现在还是,什么都没有了。

她仅剩的一点念想,将会随着这副小饰品的丢失,他明日的离去,一起消失在岁月长河里。

她感觉到有人走来,步伐从平稳到突然的加速,她抬头看向那个人,那个向她奔来,清瘦了些的身影,就那么清晰的刻在了脑子里,那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和呼唤,带着她最为怀念的记忆,贯彻了她的神经。

为什么出现的是他啊,就不能是别人吗?

“颜末?!你在干什么,你怎么一个人在雨里,你摔着了吗?!”

不要那么着急啊,不要用那么心疼的眼神看着她。

这样的神情,让她怎么样,心甘情愿的放他走啊。

她被一把打横抱起,但她现在累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连满脸的雨珠都没有力气抹去,只能靠在那个宽厚的胸膛,任由那个男人把她抱上了楼。

被陆之昂逼着打起精神去洗了个热水澡,走出浴室的时候脑袋已经晕的不像话,直接就倒在了那个在门口等着她的男子身上。

她被抱上了床,灌下两杯冲剂后被盖上了被子,感觉到全身的体温都在上升,好容易陷入昏昏沉沉,却又感觉到男人在用现在对她来说烫的要命的风给她吹头发。

她感觉到那双大手在她的发丝间穿过,时不时地挑起几缕发丝抖动几下,温柔的不像话。

可是她累的睁不开眼,却又无法在这样复杂的情绪中陷入沉睡,清泪自眼角滑过,在脸颊两旁留下温热的痕迹,流入她由于高烧而滚烫的耳根,却也只能吸吸鼻子拼命咽下哽咽。

男子轻柔的拂去她的泪花,她用尽全力将手探出被子,紧紧的抓住他。

“陆之昂...我的耳环丢了...”

“是你送我的...我找不到了...”

“对不起...”

她的脸涨的通红,不知道是哭的还是烧的,一声声似蚊子声的低语,悲伤与委屈倾泄而出。

陆之昂只觉得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握住了他的心脏,颜末每掉一滴泪,他都能感受到那种叫作疼痛的东西。

他俯下身,将她稍稍带离床垫,连人带被子的裹进自己怀里。

陆之昂觉得,除了初中的时候去看刚出生的表妹,被大人派下任务带孩子,他从来没有哪一次,这么温柔的哄过一个人睡觉。

哄着哄着,竟然连自己的眼眶都发了红。

“颜末...只有笨蛋,才会生病。”

颜末终于在他的怀中沉沉睡去,他替她严好了被子,微微露出她的膝盖,替她上药,看着她满脸泪痕的睡颜,默默了良久。

他在她额头留下一吻,转身出了门。

08.

——我知道这世界,如露水般短暂,然而,然而。

终究还是要走。

据说陆之昂在上出租车前,抬头望向了8606,看了很久。

这是被拜托前来照顾颜末的朋友告诉她的。

8506的旧物被一箱一箱搬走,她的楼下也住进了新的住户,是很温柔的一个老爷爷,在又一次忘我的玩跳舞机后,倒也算成了忘年交。

她很努力的学习,画画,终于在最后一年第二学期的时候,拿到了提前毕业的机会。

正如她所想,没有陆之昂的日子,她也过的很好。

追逐她不再是她的信念,取而代之的是,更为强大,和坚定的事情。

东京已是万物复苏的春季,她站在那由粉樱构成的世界里,很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心里的种子,也早已破土而出。

她踏上回国的飞机,精心打扮,然后坐在那个充满熟悉气息的办公室里,假装不经意的等待。

“颜末?”

“你回国怎么都不说一声啊?”

她露出盛烈的微笑,绚烂得如同她耳上那一副,被精心照顾的,珍珠耳环。

“陆之昂,我回来了。”

以最为崭新的面貌,作为一个重生的颜末,与他相见。

终于,可以开始了。














“所以你有没有想我呀(≧▽≦)”

“回来都不说一声吓死个人了,我可以去接你的啊。”

“哼你回国的时候也没有跟我说啊,丢下生病的女朋友就这样跑了。”

“姑奶奶你知道我因为等你已经改了三次机票了吗再改航空公司就要拉黑我了,再说了这大半年我哪天没跟你视频聊天?”

“所以说你走前一天晚上是不是去冒雨找耳环了?”

“我没找,我一到花园就看见了。”

“骗人,我找了好久呢!”

“小丫头,你还太嫩。”

很想再说些什么,但好像脑子里想起的,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望尘莫及,只是在那一日后,很平常的,就继续在一起了。

一直觉得难以抓住,已经消失不见的东西,一直都存在心底,从未远去。

所以很多事情并不是从现在开始,因为它从未结束。

倒不如说,从深爱悄然出现于他们二人心底的时候,故事,就已经开始了。




最后有话说:

其实构思完全是因为对陆之昂说分手的不满吧,但又觉得他其实舍不得。

所以就写了一个分手后的小故事。

其实最后也有想过,要不要写他俩和好,坦诚相见,相拥而泣,拿着手机想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了跳过,直接结局。

总觉得有些事情就一切尽在不言中吧,不管怎样,他们最后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妍妍从此以后就改名谢步东了。

如果大家喜欢,真的会很开心的。

那么再次祝我家长霁生日快乐ε٩(๑> ₃ <)۶ з

Dr.Jπ

虐恋与漫威【我是实验品吗,先生?】

🔹当当当~~是阔别已久的更新!!

🔹先三巨头,另外还没想好昂

🔹可以评论区激情提名,我卑微更新【啊还有好多坑没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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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塔克先生

 

 

  冰冷的石地,冷凝的雨滴,匆忙的脚步。


  这是你的第二十三个晚上---学会了吃脏东西,学会了争抢睡觉的桥洞,学会了在别人鄙视和施舍的目光下生活的,第二十三个晚上。


  但实在是太难了,对你来说,活下去都已经成了勉勉强强的...

🔹当当当~~是阔别已久的更新!!

🔹先三巨头,另外还没想好昂

🔹可以评论区激情提名,我卑微更新【啊还有好多坑没填】

❣️无论如何 感谢喜欢哇

🔺我觉得不怎么刀hhh

💕食用愉快







斯塔克先生

 

 

  冰冷的石地,冷凝的雨滴,匆忙的脚步。

 

  这是你的第二十三个晚上---学会了吃脏东西,学会了争抢睡觉的桥洞,学会了在别人鄙视和施舍的目光下生活的,第二十三个晚上。

 

  但实在是太难了,对你来说,活下去都已经成了勉勉强强的事情。

 

  你想自己应该是发烧了,但是手背已经测不出温度,只好迷迷糊糊的蜷在一起,想着半个月以前有着父亲母亲疼爱的日子。

 

  泪滴落在手背上冰的让你瑟缩---现在可以确定是发烧了。你很想笑,讽刺的笑自己,但你只能将最后的力气用在发抖上。

 

  算了吧……

 

  你依稀是这么想的。

 

  但是,在最后而最后的一刻,你看见了那双蒙着水雾却依旧岑亮的皮鞋


  和他满含趣味弯下腰打量的琥珀色眼睛。

 

  你或许是太渴望被拯救了,所以自然而然的忽视了他眼底冷漠的嘲讽不屑

 

------

 

  从你被先生带回家的第一天起,质疑声就四起不停。

 

  托尼·斯塔克,对所有人来讲,或许是那个坐拥无限财富的花花公子;但对你来讲,他就只是在那个冰蓝色的夜幕里将你轻飘飘的从死神手里捡回来的人,而已。

 

  所以,你不信其他人,不信他们所说的,带着不屑与嗤之以鼻的恶意。

 

  你只相信先生,相信那个每日回来会向你笑嘻嘻问好的先生,那个会给你带你最喜欢的鸢尾花的先生,那个会在睡前吻你额头祝你好梦的先生。

 

  那个认认真真盯着你,说会永远无条件对你好的先生。

 

  甚至,是那个第一天清晨,冷漠的说着叫你不要对他抱有任何感情的先生。

 

  你都相信。

 

  即便,你清清楚楚的知道,无条件这种东西,从来就不存在。

 

------

 

“那便是怀特家的小女儿了?确实是教的不错,只可惜……唉……”

 

“喂喂喂,托尼真的和你们打赌了?……今天就是实行赌约的日子??……”

 

“我去,你们这个也太不厚道了吧,不过有点意思啊……”

 

------

 

  宴会,先生说要给你办的宴会,为了揭露你身份的宴会。

 

  是什么呢?你紧张的攥起手指,盼着他的答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这么说,却偏开了眼睛不愿直视你,这还是你第一次没有从他暖色调的湖泊里获得温柔的力量。湖泊似是结了一层薄冰,你被冻的有些凉。

 

“有请,怀特小姐,今晚宴会的主角上台! ”

 

  主持人虚假的热情嗓音透过整个会场,你转头去寻先生的身影。

 

  但你从来不是因为怯场才想看看先生的眼睛的啊……


  而是一直,就期望着那双琥珀色装满了星星的眼能够稍稍看向你啊……

 

  ---但他在远远的另一头,在一群公子哥的正中间。

 

  所以你只好恋恋不舍的收回眼,提起裙摆,迈上台阶,盯着前方虚虚晃晃的光晕脑袋里发昏。

 

  那个身着暗绿色裙摆已不年轻的妇人,就是在这一瞬间激动的冲上前抓住你的手的,

 

“小姐!!您怎么在这小姐?老爷夫人的葬礼还等着您去办,您怎么在这里和杀父仇人办什么宴会?肯定是这不要脸的伪君子将您骗来的吧?小姐不怕,我这就带您离开。”

 

  丽萨阿姨说的话,你一句也听不懂。你只是微微的挣扎,想要将她紧紧抓住你衣袖的手轻轻撇开来---她抓的你有些疼了,像是松开手你就会被人伤害一样。

 

  怎么可能呢?先生会保护我的啊。

 

  你为自己奇怪的想法逗笑,但笑着笑着眼泪就莫名其妙的淌下来,啪塔啪塔止也止不住。心脏里有些诡异的疼痛,将你的冷汗也硬生生的逼出来,

 

“丽萨阿姨,别说什么胡话了,你也要好好享受宴会,好吗?”

 

  你觉得自己的长指甲可能是戳到了她的手让她太疼了,不然打小最疼爱自己的阿姨怎么会对自己露出这种愤恨到红了眼的表情?

 

  你慌慌张张的拽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身旁的托尼,甚至无视了一切底下细细索索的议论声以及闪光灯不时刺眼闪过的光而急着介绍他们两人认识,

 

“这是斯塔克先生,我的救命恩人。这是丽萨阿姨,从小照顾我的。”

 

“哈哈哈哈,小姐,救命恩人?您觉得是谁把你推到了这种地步?流落街头,父母双亡,到最后还来个救命恩人哈哈哈哈,斯塔克先生真是玩的一手好计谋。”

 

  指甲深深插进了手心,血滴如花一样绽放在大理石地板上。

 

  你看着那几滴血,一直看着,心里突然就一点也不慌了。你理好自己有些乱开的碎发,掸掸蕾丝裙摆上不存在的灰尘,端起身姿,

 

“我是不会跟您回去的,是真是假我自己有判断,如果您不想享受宴会的话就请回吧。”

 

  她利落转身离开的影子,以及童年一幕又一幕的回忆愈发的模糊,你终于是眼前一黑。

 

-----

 

  你醒来的时候,宴会已经结束了。

 

  没有听见嘈嘈杂杂的音乐和人声,你甚至是有点庆幸的。

 

  你什么也不想听。

 

  但是那几个嬉嬉笑笑嘲讽的男声那么明显的响彻在空荡荡的走廊里,让女孩几乎都不需要偷听,她要做的仅仅是从床上坐起来就可以听见那些像瓷碎片一样锋利的字词。

 

  然后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影子映在门缝外的地板上,一言不发,对于那些难听的抨击她的语言一言不发,甚至是点了点头。

 

“没想到啊,没想到,那个以对家族的忠心而闻名的怀特家族竟然出了这么个叛徒。该死的,托尼,你的魅力对女人来说无解……”

 

“对啊,西城区那块地方竟然要输给你做武器试验想想都亏……要是建成楼肯定赚翻……”

 

“你这算什么啊,我可是要直接给他百分之五的股份,我自己才只有百分之二十……”

 

“快把合同都交出来,别这么多话。”

 

  先生终于开口了。

 

  你的身份,果然不是什么值得探究的问题,

 

  不过是他魅力测试的实验品罢了。

 

  床头柜上的水果刀,血液如最恶毒的诅咒妖艳的绽放在床单上。

 

 

 

史蒂夫先生

 

 

  史蒂夫是你在这个奇奇怪怪的地方最温暖的部分,也是你唯一能够不害怕的理由。

 

  偌大偌大的房间只有你一个人,空空荡荡的,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他们将这里称作“家”,带着点施舍的味道,但你清楚得很,这里不过是监狱。

 

  你对于家的记忆虽然稀少,但也确实明白“家”是个带着冬日暖烘烘壁炉火焰温度的字眼。这个冷冰冰的鬼地方唯一和家有一点沾边的,也仅有史蒂夫,那个大名鼎鼎的美国队长。

 

  你喜欢叫他先生。

 

  先生是对你最好的人,除却记忆模模糊糊的父母,你确确实实能感觉到他身上最为真挚的善意。

 

  他喜欢给你带各种各样小玩意好让你没那么无聊。

 

  有时候是穿着小圆木珠的五彩风车,房间里没有风他就教你自己吹着玩儿


  有时候是稍稍复杂一点的拼图,但你觉得先生是被骗了,因为这种几千片的东西,你自己拿张白纸撕成碎片再拼回去就能玩上几个小时。你认真告诉他别再被骗之后,先生愣了愣然后就莫名其妙的笑的很开心,不过后来他给你带的东西就好玩的多了。

 

  但先生可能有点笨,你想,因为你每次给他解释为什么数独是这样填的时候他总是一副没听懂的样子。

 

  先生也喜欢给你讲故事,好多好多的故事,讲的最多的就是打各种各样的坏人。你有时候会怀疑故事的一部分是他编出来的。因为怎么会有人打这么多场架却身上一点伤也没有呢?隔壁的姐姐每次出完任务身上都是血,可你一次也没在史蒂夫身上见到过。

 

  但是你很体贴的没有指出来,因为先生说过要考虑别人的感受不然会很讨人厌。

 

  你不想让先生讨厌你,所以你不说。

 

----

 

“001,进去。”

 

  这也是你讨厌其他人的地方,别人都喜欢叫你的编号,只有先生会很温柔的叫你的名字。


  但你其实也没有名字,你的名字是先生给你取的,米歇尔,很好听。

 

  又开始了。

 

  你皱了皱眉,每一个月,这些穿白色褂子的人都要在你身上提取整整三大管的血。其实也不怎么疼,只是每次搞完你就会很不舒服而已。

 

  你从先生怜悯的眼神里看出不停地呕吐和发烧可能不是什么正常的事。

 

  其他人被抽血的时候应该不这样吧,你忍着胃里绞起来的疼痛,躺倒浸满凉凉月光的床上。

 

  先生才走,你又开始想他了。

 

  但你也隐隐约约想起来那些冷冰冰的医生说的话,和以往不太一样所以你记得紧,

 

“我想她的身体已经准备好做实验了,局长。”

 

----

 

  第二天,你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并不是先生,而是笑的老奸巨猾的局长。你见到他的次数寥寥,除了每个月抽血的时候,你就只在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见过他一次。

 

“米歇尔,昨晚睡得好吗?”

 

  他叫了你的名字,你很惊喜,

 

“你知道我的名字?”

 

“当然,我知道你的好多事情。”

 

  你兴奋的眨眨眼,掀开被子坐到床边盯着他看,

 

“那你也知道我父母的事情?”

 

“……并不,但我知道你在九头蛇时候的事情。”

 

  你其实并不知道九头蛇是什么,但是局长提起的时候你却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因为太冷了你感觉胃里又开始痛起来,于是就不是很想继续和局长说话了,

 

“但其实,米歇尔,”局长给你盖好被子,让你好受了一些,“我今天来并不是为了告诉你这些事,”

 

  他好像也知道九头蛇这个词对你的影响一样,所以并没有再提起过一次,

 

“事实上,你身体里被赋予的超能力,并不完整,他们将实验的最强效果强加到了你的身上,希望你能打败史蒂夫,却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就被打断了,”

 

  局长轻轻抬起你的手看了看其上布满的针孔,

 

“很疼吧?”

 

  你摇摇头,先生说勇敢的小孩子都不怕疼的。

 

“如果每个月不给你抽血检查,就没办法实时监测你身体的状况。但我必须要承认,我们的确为了做实验多抽了血,”

 

  局长好像很愧疚的样子,你却不怎么在意,抽就抽呗,有什么大不了的。他继续讲,你却有点想见先生了,

 

“我们现在研究出了方法可以完善你的超能力……一定风险……死亡……不完善……死亡……明天……”

 

  局长后面的话你也没怎么听,只是糊里糊涂的答应他,然后赶他离开。

 

  你想见先生,现在就想见。

 

----

 

  先生很快就赶来了,他总是很在乎你。

 

  你懒懒的躺在他的怀里,累得很想睡觉,昨晚的月光太冷了,他的怀里暖和的叫你困顿的要命。你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局长的事情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算了,也不怎么重要。

 

  你沉浸在那蔚蓝色的被阳光照耀着的温暖大海里。

 

  不想让先生担心,所以你不说。

 

----

 

  这一觉睡得沉,你是被手腕上冰凉手铐的卡塔声给吵醒的。

 

  虽然醒来的时候吓了一大跳,但是似乎是局长昨天说的事情,你也就平静了下来。

 

  反正是在救自己的命不是吗?

 

  所以,当你看见史蒂夫在玻璃门上拼命敲打嘶吼的时候还觉得很奇怪。你想他可能是误会了,于是你朝他笑,笑的很开心。

 

  希望这样先生就会冷静下来了吧?你心想。

 

  先生果然停止了动作,但他哭了。

 

  你挣扎着起身,突然很想冲过去帮先生擦干净眼泪,告诉他不会有事的。

 

  但麻醉剂已经打进了你的身体,你不可控制的闭上眼睛,突然恐慌。

 

  如果,就再也醒不来了呢?小女孩这么问自己。

 

 

 

索尔先生

 

 

  你很清楚自己实验品的身份---能否勾引到阿斯加德王的实验品。

 

  索尔先生的人类爱人,简·福斯特在很早以前就去世了。于是各个王室贵族都蠢蠢欲动,希望将自己身边相似的低位女神送给先生,好给自己换来几分地位和薄面。可先生哪里是那么随便的人呢?那些个使劲模仿简的全都被毫不留情面的赶了出去。

 

  只有你,幸运儿,被先生留了下来当了个侍女。


  没有半分像先生的爱人到底是幸还是不幸你也说不清,但至少,你可以留下来了。

 

  其实你也不奢望他记得你的。

 

----

 

  不得已之时,你也得听一听那个主人的建议,毕竟他将你送进来也花了不少功夫。你对先生的心思他清清楚楚,如果被他告发了,你也就再没机会待在先生身边了。

 

  那个名存实亡的主人大部分时候不怎么会提出些过分的要求,无非是帮他行方便的杂事。有些时候,你根本不需要先生的帮助自己就能解决,需要先生帮助的时候你也会直接开口说,不必遮遮掩掩---他最恨拐弯抹角的。

 

  先生理解你的难处,也愿意帮助你以换取你帮他在公众面前树立一个宠妃的形象,推拒掉其他人殷勤的“礼物”。

 

  你们的合作一直很好,先生也逐渐和你熟悉,不再将你当做外人。

 

  有的时候,他竟然会将在外面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的一面展现给你。疲倦的,懒洋洋的,放松的姿态,每一秒都是你甜蜜又苦涩的回忆。

 

----

 

  但实验品,就得有实验品的觉悟。

 

  因为,实验品总是要被替代的。

 

“摸清楚索尔的喜好了,我们要送另一个人进去了,你记得多帮着点。”

 

  主人粉红的唇色染上殷艳的红酒色泽随意的通知你,眼里带着点不屑和期许

 

“反正你在他面前晃荡的也够久了,应该早就厌倦了吧?最近也没见他怎么带你出席。”

 

  酒杯和玻璃桌面碰撞的声音将你惊醒,

 

“听见了吗。”

 

  他温温柔柔的问你像是蛇在吐着信子。

 

“……听见了。”

 

  先生不会收下她的。

 

  你慌张的安慰自己。

 

----

 

  你是在一个月之后见到那个女神的。

 

  在看到她脸的一瞬间你就已经知道结果了,在看到先生表情的那一刻你更加的确信无疑。

 

  并非是不收模仿者,而是要够像才行。

 

  你盯着镜子看了一晚上,硬生生是没看出自己和简有半分相像,也就是硬生生没看出你和先生有半分的可能性。

 

  所以你下了决定。

 

----

 

  你不怎么踏进先生工作的地方,所以迈步的时候还有些拘束。

 

  但马上就会离开的。

 

  你想到这就变得自在起来,除却心口叫嚣着的疼以外,你都很自在。四个字在你喉间似刀子翻滚了几转,痛的你有些站不稳,但你必须坚持住。

 

“我该走了。”

 

  你故作轻松,像是好友一般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晃荡着腿。你怕自己一站起来就会露馅,而被刀子划开的喉咙也再多讲不出半个字。

 

  然后,你看见先生给那个女神递上各种各样的科学器具,得了半刻空闲才想起来略带疑惑地问你,

 

“想留下来,就留着呗,干嘛非得强迫自己走啊?你的主人不是什么好神,你呆在这比在外面安全得多。”

 

  你恨就恨在他的温柔。

 

  也恨他毫无掩饰自己温柔面具之后的目的。

 

  但你卑微到了极点了,导致即便是留下来当做靶子,你也认,心甘情愿的认。

 

----

 

  世神并非愚钝之人,特别是你的那位主人。先生看你的眼睛里既没有爱意也没有责任,那旷世的宠爱便毫无疑问是假的。

 

  但他给你留了几分薄面,没有直接将你接回,而是问你,先生待你可好。

 

  你想说好来着,但小小的一个字硬生生就卡在心口怎么也出不来。你沉默半晌终究是垂下了头,乌黑的发丝沾染上了地上的灰尘。

 

  那便回来吧。主人说。

 

  你抬头看入他的眼,才惊彻的发觉自己从未注意到的爱恋。

 

  可即便是要回到起始之地,你也认了。

 

“洛基,你知我心归何处。”

 

  这是你第一次叫他的名,他墨绿色的眼睛先是惊喜,而后仅仅闪过了几丝神伤就让你再也望不见一点情感的波动。而后当你坚定的迈出他的宫殿时,才听见瓷器碎在地上残忍的声响。

 

  你不爱他,更不愿骗他。

 

----

 

  之后,你就回到了一切开始的地方。

 

  那些繁华世事,尊贵身份都好像是一场莫名其妙过于真实的梦境。

 

  屋顶时常漏雨,地板咯吱咯吱散着发霉的味道,小孩子吵吵嚷嚷又哭又笑,那位好心的小女神笑的柔和一个一个去哄。

 

  你迎上去帮她,她也只是一愣就笑着谢你,半个字没问你这么些年去向。

 

  当然,喜欢落井下石的人也肯定是有的,身上的伤添了多,心里的伤却愈了少。

 

  你属于这里。

 

  但你时常也会想起先生,想起你们第一次见面---那场轰轰烈烈的登基礼。

 

  你被人挤到最前面,跌跌撞撞就要倒下,那万众瞩目的神明却不嫌你脏,一把接住你扶你站好,还暖洋洋笑着给你擦净脸上的灰。

 

  就因此,你决定将自己短暂的小半生用在追逐那双淡蓝色的,张扬自信的眼睛上。

 

  你觉得可以了,你已经那么接近过心底的光芒,所以闭上眼睛也没有遗憾。

 

  在意识混沌,高烧到已经没有温度感觉的最后,你终是用那混成浆糊脑子想起,自己最喜欢的人间国度,那名为中国的古老地方,“先生”乃是称呼自己爱人的方式

 

  ---意为唯一的,挚爱的丈夫。

 

 

 


TBC?


抖来抖去小姐

【练爱日记 | 黄佳马德里】舞台与生活

黄子生日要快乐啊,生日过去的每一天也要快乐。

欢迎下载“马佳黄子弘凡相恋五周年双人专场演唱会相声彩蛋环节”语音包,祝您收听愉快

带点云次方,不带tag了

其实题文不符,但是是真的讲相声


——————


黄子弘凡:哎,谢谢,谢谢各位。

马佳(抱拳):谢谢谢谢。

黄子弘凡:咳,哎,大家好啊(挥挥手),刚刚这个歌儿呢,唱的都不错,尤其是这个,有一个唱美声的,是吧,叫黄子弘凡,唱的是真的(竖起大拇指)可以。

马佳(翻白眼,抖手):净这个。

黄子弘凡:啧,怎么说话呢,哎,这个,不管他啊,不管他。刚刚的节目都很精彩,是吧,那接...

黄子生日要快乐啊,生日过去的每一天也要快乐。

欢迎下载“马佳黄子弘凡相恋五周年双人专场演唱会相声彩蛋环节”语音包,祝您收听愉快

带点云次方,不带tag了

其实题文不符,但是是真的讲相声










——————








黄子弘凡:哎,谢谢,谢谢各位。

马佳(抱拳):谢谢谢谢。

黄子弘凡:咳,哎,大家好啊(挥挥手),刚刚这个歌儿呢,唱的都不错,尤其是这个,有一个唱美声的,是吧,叫黄子弘凡,唱的是真的(竖起大拇指)可以。

马佳(翻白眼,抖手):净这个。

黄子弘凡:啧,怎么说话呢,哎,这个,不管他啊,不管他。刚刚的节目都很精彩,是吧,那接下来呢,我们二位上台来,给大家说段相声。

马佳:哎,给各位换换耳音。





 

黄子弘凡:那么首先来说呢,为什么我们要上来讲段相声呢,是因为大家一直说我们是这个,德云社,的编外人员(笑)。

马佳:甭大家说啊,您自己说说,就您这个嘴碎程度,不去说相声可惜不可惜?

黄子弘凡(讪笑):是,是,不瞒大家说,我啊,对德云社那确实心向往之,人家,是吧,亚洲第一男团。所以来说呢,佳哥,今天咱俩都要说相声了,是不是可以取个艺名,是吧,假装一下自己和德云社有点关系。

马佳(笑着指他):你看看,这个嘴碎的啊。





 

黄子弘凡立了立眉,他平时惯不喜欢马佳说他嘴碎。这个词在他听来贬义意味太重了点,每次马佳一说,黄子弘凡就扭着不让人亲他。

“不是说我嘴碎吗,你找个嘴完整的亲去吧。”

马佳好说歹说地哄了几次,之后就不再说了,今天倒好,上台来过嘴瘾来了。





 

马佳一瞟他,就知道小孩又有点不高兴了,赶紧找补:不过您这个提议很不错,那我就叫马云佳吧。

黄子弘凡瞪了他一眼,示意自己没这么容易被哄好,下了台怎么也得买块蛋糕778。

黄子弘凡:马云佳,这名儿不错,那您给我也取一个?

马佳(作沉吟状):那您就叫...黄鹤子,怎么样?

黄子弘凡:黄鹤子?疯啦?我怎么不叫黄鹤楼呢我,你这是黄鹤后面加个子以示可爱是怎么的?你咋不叫马云子?

马佳:这能怪我吗,您看看我这名儿,是吧,俩字儿,中间加个字就行了,多优秀。人家有人名儿是仨字儿的,省去一个也行。您这名儿四个字儿,得三选一,不好选啊。

黄子弘凡:我去你的吧,那我还不如叫黄鹤呢,这还能带着小姨子跑了。





 

他俩对本子的时候可没对过这一句,小孩这是报刚刚“嘴碎”的仇呢。

但这也太口不择言了,马佳咬咬后槽牙,脑子里开始飞速运转,等会怎么耍个流氓,不是,抖个现挂的包袱比较好。





 

马佳:跑不了,跑不了,我可没姐姐妹妹。

黄子弘凡:哎,各位观众,这人可是主动承认他是我老婆了啊,上赶着给我当起老婆来了。

马佳:我可去你的吧,行了,你不喜欢黄鹤子那黄鹤凡行了吧。

黄子弘凡:哎,不行,还有一个问题。凭什么你叫马云佳,我叫黄鹤凡啊。

马佳:这不废话嘛,你看,郑云龙阿云嘎,中间是啥字儿?

黄子弘凡:云啊。

马佳:对啊,你还想和你嘎子哥大龙哥一个辈儿不成?

黄子弘凡:行吧,您看看,这人就喜欢把我嘎子哥龙哥搬出来说事儿,我跟您各位说,之前啊...





 

马佳(抬手打断):行啦,行啦,行啦,咱这上台好久了,该干嘛了知道吗?

黄子弘凡:干嘛啊。

马佳:入活,知道吗,该入活了,不入活一会下不了班儿了。

黄子弘凡:害,入了活您也下不了班,一会儿您还有三首歌呢知道吗。

马佳(抄起扇子来):快说,快说知道吗,我想唱歌,我着急,我醉心歌唱艺术。






黄子弘凡:哎,您一说歌唱艺术啊,歌唱艺术这个,这个我擅长啊。

马佳:怎么的呢。

黄子弘凡:大家都知道,我毕业于伯克利音乐学院山歌系(笑),是吧,但是大家不知道我的另一个身份。

马佳:您给详细说说。

黄子弘凡:我,(拍拍胸脯,结果力气太大了,反而咳了起来,马佳赶紧凑过去给人顺了顺背),咳,我,京剧表演艺术家。

马佳:您说什么?

黄子弘凡:我说,我,京剧表演艺术家。





 

马佳:哟~(后退一步打量),哟~

黄子弘凡:怎么了,怎么了,不行啊。

马佳:我这和您朝夕相对,睁眼闭眼都是您这张大...帅脸,帅脸,我怎么不知道您还有这才能呢?

黄子弘凡:怎么了,我还不能能了?你是不是怀疑我?

马佳:我啊,我不是怀疑你,(摆手)我根本不信你,知道吗。

黄子弘凡(夸张版插手手):你不信我不行啊,你得信我知道吗,我说行就行,男人不能说不行。

马佳:行行行,那我这信了,大伙儿不一定信啊。

黄子弘凡:那您的意思是?





 

随着这句问话,小孩往他这边倾了倾身子,眼睛圆圆地瞪起来。

今天演出他们都画了舞台妆,现在时间过去一半,还没来得及补妆,黄子的眼线有点花了。但还是很可爱。

马佳当场就被会心一击。





 

马佳:我的意思啊,我的意思就是,正好今儿来了这么多人,是吧,亲朋好友的。您要是真会...

黄子弘凡:真会!

马佳:您要是真会的话,今天就在这儿,给大家伙儿来上一段。怎么样?

黄子弘凡挠挠头:呃,这个,这个...

马佳:怎么了,您不是会吗?

黄子弘凡:我是会啊,但是您不会啊,我不能一人唱一整出吧。唱一整出我今晚就累死在这儿了,而且您站我旁边儿,是吧,啥也不会,无所事事,非常尴尬。不唱了,不唱了。(摆手)

马佳:别啊(抓住黄子弘凡乱摆的手),别啊,我怎么不会了,谁跟你说我不会了?





 

台本里一样没写抓手这出,黄子弘凡一激灵,抱怨地瞥了他哥一眼,把手抽出来了。

当然了,抽出来的时候没忘了在人手心里轻轻划一道。





 

黄子弘凡:您会?

马佳:怎么不会了,姆们老北京(拍拍胸),资深票友,知道吗?不说唱的多好多专业吧,能唱。

黄子弘凡:您能唱?

马佳:能唱啊,怎么样,咱给大家伙儿来上一段儿?

黄子弘凡(擦擦汗):行,行啊,来一段就来一段呗。

马佳:来哪段儿啊?

黄子弘凡:您选吧,我这,我,京剧艺术家,会的太多了,紧着您票友会的来吧。

马佳:哟,(转身看观众),小黄口气不小啊。

黄子弘凡:谁口气不小啊,我爱干净着呢知道吗,一天刷牙刷八遍,清新口气你我更自信。

马佳:得了吧,你一天刷几次牙我还不知道吗,别逼着我在观众面前揭你短啊。这样,汾河湾,您来得了吗?





 

黄子弘凡:来得了啊。

马佳:行,那咱就来这个了,劳您累,给各位仔细讲讲,这汾河湾讲的是?

黄子弘凡:汾河湾啊,汾河湾就是说,有条河,叫汾河,有一天,它弯了。(身体扭动)

马佳(捂眼):哎呦,哎呦,我都没眼看。

黄子弘凡:怎么啦。

马佳:你看看你那才疏学浅的可爱亚子,汾河湾,就是汾河弯啦?你讲你自己的故事啊?

黄子弘凡:啧,佳哥你说说你,净这个。





 

马佳:你得了吧,汾河湾您肯定是不会,洪洋洞吧,洪洋洞您会吗?

黄子弘凡:会啊怎么不会呢,这洪洋洞啊,就是,有一只红色的羊...

马佳:然后有天它动了?

黄子弘凡:恭喜佳哥!都学会抢答了!

马佳:像话吗,像话吗!

黄子弘凡:怎么不像话啦。(眨巴眼)

 





马佳:得了吧您,我再说一个,这个您可必须得会了昂,(拽领子),不会我可打你了。

黄子弘凡:好嘞好嘞,您说。

马佳:全德报,会不会!

黄子弘凡:全德...会,会!

马佳:能来吗!

黄子弘凡:能,能太能了。

 





马佳把黄子弘凡领子放下,又给小孩抚了抚前襟的褶皱。

黄子弘凡抬头看他,马佳回给他一个带着点笑的眼神,小孩眼睛里也全是调皮的笑意。





 

马佳:行,那咱俩就给大家来一段全德报。

黄子弘凡:行。

马佳:但是这全德报,全本有点长了,咱就给大伙儿唱一段儿吧,行吗?

黄子弘凡:行啊,太行了啊。

马佳:嘿,这说到他心坎儿上了。那么,咱们唱哪一段儿呢?

黄子弘凡:您定。

马佳:我定就我定,咱唱一段窦公训女,怎么样。

黄子弘凡:行啊,窦公训女好啊,全剧的高潮部分啊。我给大家讲讲剧情,这窦公训女啊...

马佳:行了,行了,别说了。我是真想下班,我想回家,我不想在剧场过夜知道吗。咱就直接来吧。

黄子弘凡:那我怕观众不明白啊。

马佳:唱着唱着就明白了,不明白的现在去百度一下,窦公训女,百度一下全出来了。

黄子弘凡:那观众都百度去了,咱俩干嘛啊。





 

马佳:别急啊,别急啊,观众百度着,咱俩啊,把角色分一分。

黄子弘凡:哎,分一分这个角色,您先说吧,您想演什么。

马佳:怎么又我先选呢。

黄子弘凡:那我这是发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啊,孔融让梨我让你啊。

马佳:得了吧,这还不如那个呢。

黄子弘凡:哪个啊?

马佳:就那个,猪的那个。

黄子弘凡:哦,小猪佩奇我配你。

马佳(笑):哎,对喽。

黄子弘凡:你看看,老占我便宜。

马佳:别着急,昂,别着急,后面有的是呢。

黄子弘凡:有的是啥?

马佳:有的是精彩演出啊,一场接着一场。

黄子弘凡:你就坑我吧你,佳哥你绝对是要坑我。

马佳:那不能(摆手),那不能。行啦,祖宗,爷们儿,咱选选角儿吧。

黄子弘凡:哦,对,还没选角呢。这样吧,你说说佳哥,这一出里,哪个角色,唱词最多戏最多。





 

马佳:戏最多啊,我想想。窦公吧,窦公戏最多。

黄子弘凡:行,那你来窦公,我来逗母。

马佳(笑):终于抖出来了是吧。

黄子弘凡(擦汗):哎哟可不是的吗,总算合上人家的辙了。

马佳:终于想起来人家原本儿了,太不容易了,没白背。

黄子弘凡:对,抖搂出来这一句也算是没白背。那啥,对,你来窦公,我来逗母。

马佳:逗母像话吗,啊?

黄子弘凡:逗母不行?那我逗小孩?

马佳:完了,又不对了,我还没说窦大人呢,你说你着什么急吧。(笑)

黄子弘凡:行啦,行啦,我说完了你甭说了。

马佳:行,不是,不行,逗母不行,逗小孩更不行知道吗。

黄子弘凡:那我来啥啊,还有什么角色适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我?

马佳:你来窦夫人。





 

黄子弘凡:窦夫人?

马佳:对,窦夫人。

黄子弘凡:德惠,等会儿啊佳哥,你刚刚说,你演啥来着?

马佳:窦大人。

黄子弘凡:然后我演?
马佳:窦夫人。

黄子弘凡:那这俩人的关系是?

马佳:窦大人是窦夫人的丈夫,老公,怎么样,你愿意吗?

黄子弘凡:行啊,愿意啊,这有啥...





 

他没机会说下去了。

因为下一秒,马佳就跪在了台上。

单膝跪的,手里举着一枚从大褂里飞速掏出来的戒指。

他跪在桌子后面,观众视角其实只能看见一个脑袋和一个闪闪发光的小东西。但即使是这样,尖叫声还是止不住了,侧台正要走上来的郑云龙被声浪掀得一个眼晕,往后退了一步,正好被阿云嘎接住。

“卧槽,这剧场顶都要给掀起来了。”





 

而马佳根本没功夫去关心剧场的基建,他举着戒指,看着黄子弘凡,额角汗滴亮亮的,眼睛也亮亮的。

“愿意吗?”这次是轻声问的。





 

“愿意啊。”也是轻声的答。





 

虽然这是期盼已久,并且基本能确定会收到的答案,马佳还是楞了一下。

他没站起来,就着仰视的角度咧开嘴,对着黄子弘凡笑得很傻。

不过黄子弘凡应该也不会嫌弃,因为他现在的傻样也没比马佳强多少。





 

“马佳!”后台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了,带着话筒甚至盖过了尖叫声:“愣着干嘛呢,还不赶紧给人把戒指戴上啊。”

“哦,哦。”马佳赶紧往前了前,把戒指带到小孩手上。

黄子弘凡看看戒指,把人拉起来,又把刚刚掰到旁边的话筒掰回来,接下来要说的这句话他想让所有人都听到。





 

“佳哥,今天台上你是马云佳我是黄鹤凡,下了台你是马佳我是黄子弘凡。

甭管台上台下,咱都一起,走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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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阅读

严耀玉

(奇异博士)论见习生的虐与被虐

十九章


 七十一



“其实我有点难过。”



拉法尔说。



是她未曾预料到的那种难过。



原本以为仅仅只是一个【喜欢】的情绪在里面,未曾料到却牵扯着心脏。



每当话语与情绪的波动牵扯到心脏的弦上,拉扯着心脏的血肉。



实际上并没有痛处的感觉,只是牵扯着血肉的揪心。



和朋友诉说的太多,又害怕情感泄露。



烦闷至极。



只好逃课。



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寝室内,思绪万千,愁绪烦恼。



然后魔怔,被妈或者基友劝阻。



【你是个平庸的小孩,你需要花...

十九章


 七十一




“其实我有点难过。”




拉法尔说。




是她未曾预料到的那种难过。




原本以为仅仅只是一个【喜欢】的情绪在里面,未曾料到却牵扯着心脏。




每当话语与情绪的波动牵扯到心脏的弦上,拉扯着心脏的血肉。




实际上并没有痛处的感觉,只是牵扯着血肉的揪心。




和朋友诉说的太多,又害怕情感泄露。




烦闷至极。




只好逃课。




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寝室内,思绪万千,愁绪烦恼。




然后魔怔,被妈或者基友劝阻。




【你是个平庸的小孩,你需要花很多很多时间才能达到和别人一样的高度。】




这样的话,她不是未曾听过,只是在心仪的人口中说出时,伤害总是要痛的多。




斯特兰奇说对了,她就是一个叛逆的小孩。




或许是小孩,其实她胸♂挺大的【真的】




她厌恶他说的那些话,她不愿意听。




事实上她真的是个心高气傲的人。




所以面对这样甚至有嘲讽含义的话(虽然知道他其实没有恶意,只是一贯如此)但是拉法尔仍然非常气愤。




愤怒到极致就是冷静。




拉法尔真的不知道当时她是什么样的想法,她冷静的让人困惑。




医生是对的。




他没有说错。




以他的天赋和自身条件,她确实配不上他。




你以为你是谁?




拉法尔克莱斯顿?




——




于是投入万分的学习当中。




真是一个幼稚的行为。




若无旁人的境地。




没有日夜。




拼尽性命似的。




讲自己关在寝室中。




以至于来到分身乏术无法来到A市的朋友在电话中骂她。




“你是谁?”




“……”




“告诉我!你是谁!”




“…拉法尔。”




“你到底是谁?!”




“拉法尔…克莱斯顿。”




她所属于的名字。




难道仅仅是伤春悲秋?




……




“我是拉法尔克莱斯顿。”




黯淡的眼神透露出光来,困惑,难过。




“拉法尔,你在干什么?”




当朋友质问她这样的话时,她一下子就清醒了。




她在干什么?




多愁善感?因为一句不知所云的拒绝的话而钻牛角尖,用自残式的努力去欺骗自己,做出自我感动的姿态,企图用这样的付出感动谁?




从大梦中苏醒。




看清了自己的一举一动。




望着手中的书、纸、笔。




嘴角抽动了一下。




淡笑出来。




“我在干嘛哦?”




合上书,像费劲力气扔在一边。




算了。




拉倒呗。




至于嘛,不就一个小小拒绝。




拿起手机,打给除了朋友之外,最新都那通电话,懒洋洋的问:“在哪里吃饭?”




谈恋爱不如吃饭。




七十二




斯特兰奇正在看拉法尔给他报的那个关于名表的鉴定和保养什么的……实际上,他有专门人员来进行保养,因为对于他这样的顾客来说,事实上很多事情都不需要他的考虑,因为巨大的利益会带来更贴心的服务。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




只是下班途中发现确实就在这附近,也确实正好是这个时间,反正今天也并没有什么事情,来看看又何妨。




百无聊赖的看完这场讲座,把玩着手上的表,心中想的是另外一些事情。




讲座结束之后,他便离开了。




看看时间,上车,准备在无趣的夜晚和朋友聚聚。




然后看到了不远处的两个身影。




斯特兰奇:“……”眯着眼,是否是他看错了呢。




……




没错。




……




……




……




妈的。




——




隔壁心脑血管的李医生今天挺闲的,其实。




因为工作完成的很顺利,所以今天开会的时候还被领导表扬。




开心的很。




一抬眼看到自己那位脾气古怪的同事了。




李医生:“……”




李医生:“今天斯特兰奇医生似乎不是很忙啊。”




斯特兰奇一边把玩自己的手表,点头:“是啊。”




李医生:“…………真不错。”




“嗯哼。”头没抬,但是礼貌性的抬了抬眼。




李医生:“……”




斯特兰奇:“呵呵。”假笑。




李医生:“呵呵呵……”僵硬。




“那么…有事吗…一会儿我还有课。”他年纪大了……真的。




斯特兰奇假笑。




“听说拉法尔在和你儿子约会。”




并且他俩现在都是布朗医生的学生。




直白。




他的风格。




李医生有点困惑。




“是啊,我儿子说他挺喜欢拉法尔,想追求她。”




更直白!




更无辜了!!




“我儿子说或许可以日久生情。”




“我儿子说拉法尔的性格很好,待在一起很愉快,或许对他的病有好处。”




“…那么你儿子需要的是一个医生。”




“拉法尔就是医生。”




毫无破绽!




李医生似乎终于在斯特兰奇【似乎】并不是那么好看都脸色中,get到了什么。




小心的问。“有什么不对的吗?”




斯特兰奇:“没有。”




就是他,不是很爽。




假笑。




——




两人一起回去的时候路过走廊,看见刚刚说的那两位正呆在一起。




李先是对拉法尔说了什么。




然后拉法尔愣了愣,抬头。




踮起脚,轻轻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李拨了拨她的刘海,笑了笑。




说了些什么。




李医生:“……”欣慰的笑。




斯特兰奇:“……”




假笑。




李医生:“年纪大了之后,总是对孩子有种无力感,再加上他……总是这样,如果有人能让他高兴起来,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史蒂芬你也能理解作为父亲的心情吧。”




身为医生总是缺少了对孩子的教育,在成长的时间段便缺少了参与,或许年纪大了会有更多的时间,也磨平了年轻的锐利,更加慈祥,也更加包容。




岁月给了人们很多温柔,李医生正沉浸在这样的温柔中,跟自己欣赏并且信任的后辈传授这样的经验。




想象着天伦之乐的场景。




斯特兰奇面无表情,“我还是单身。”




李医生:“……噢。”




他不是有意的噢。




七十三




“逃课的坏小孩终于来上课咯~”护士长趴在台子上打趣。




拉法尔有点不好意思。




“最近心情不太好。”




“都是学生时代来的,我理解你啦。”




“嘿嘿。”




巧不巧,回头看到将要进行手术的斯特兰奇被医护人员簇拥着匆忙走向手术室。




严肃对待每一个患者,从不因为任何情感影响工作。




多好的男人呀。




……算了。




“拉法尔,新买的表呀。”




“是呀,好看吗?”




“好看!…但是,是不是太大了?有点像男表。”




“可不。不过我喜欢。”她笑笑。




有人拍他的肩膀。




是李。




她抬头看看他。




“哇噢,我第一次看到你穿白大褂。”




高挑黑发青年,乌黑的眼仁,白色的大褂。




就像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他还是一位医学生一样。




说起来,她知道李要跟她一起和布朗医生学习时,真的很惊讶。




“我只是有病,不代表我不聪明。”李这样说。




拉法尔:“……噢。”




李看了一眼斯特兰奇离开的方向。




“想怎么做?”




emm……用师长的态度对待他。




“尊重敬爱。”她说。




李说,“好,我会帮助你,条件是之前那个。”




拉法尔顿了顿,“好的。”




李哼了一声,“我穿白大褂好看吗?”




拉法尔:“好看。真好看~”




七十四




两人有意无意的在斯特兰奇面前秀了半个月的恩爱【误】




斯特兰奇?




斯特兰奇没有任何感觉,




他只是一个长辈罢了!




然后是慈爱的目光!




20天之后,他提交的【减轻教学任务】的日期到了,拉法尔再次被调回斯特兰奇的课程中。




“要不是你是斯特兰奇的独苗苗,你的课程恐怕不会这么灵活多变。”李打趣。




拉法尔无奈,“其实我真的觉得挺麻烦的,还好二期时间短,很快我得回学校了。”




“斯特兰奇在那边呢,还有我父亲。”




他耳语了几句。




拉法尔明白了,像以往一样亲吻。




落在他的脸上,几乎要到唇边。




“我走咯。”




“明天我们有一起的课。”




“知道了。”




“是斯特兰奇的实践教学。”




“……哦。”




——




说到底其实斯特兰奇什么都没有做错,只是没有接受她,以及做的太绝罢了。




还劝她好好学习来着。




深呼一口气,敲开他的办公室门。




“Sir.”




……克里斯汀在里面与他商量事情,气氛愉快。




“打扰了。”她走了出来。




恋爱真他妈操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