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严世蕃X你
暮色沉沉,你倚着红木雕花窗棂,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湘妃竹帘的流苏。前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你望着廊下那抹朱红官袍踏着青砖迤逦而来,嘴角噙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
“恭喜小阁老又得新人。”你屈膝行礼时,广袖里藏着的和田玉镯磕在黄铜暖炉上,发出极轻的脆响。
他摘下乌纱帽随手抛给丫鬟,露出鬓角新染的霜色,一扭身坐在你的榻上:“夫人倒是好心性,我这府里多添一口人,你比我还高兴。”
你扶着紫檀木椅缓缓坐下,“瞧着您高兴,妾身也替您高兴不是?”
"高兴?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日日醉卧温柔乡,好眼不见心不烦吧。"他忽地将茶盏重重一搁...
暮色沉沉,你倚着红木雕花窗棂,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湘妃竹帘的流苏。前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你望着廊下那抹朱红官袍踏着青砖迤逦而来,嘴角噙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
“恭喜小阁老又得新人。”你屈膝行礼时,广袖里藏着的和田玉镯磕在黄铜暖炉上,发出极轻的脆响。
他摘下乌纱帽随手抛给丫鬟,露出鬓角新染的霜色,一扭身坐在你的榻上:“夫人倒是好心性,我这府里多添一口人,你比我还高兴。”
你扶着紫檀木椅缓缓坐下,“瞧着您高兴,妾身也替您高兴不是?”
"高兴?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日日醉卧温柔乡,好眼不见心不烦吧。"他忽地将茶盏重重一搁,你肩膀不自觉地轻颤了一下。你没有再说话,转身回了卧房。
二更梆子响时,你倚在美人靠上数着檐角铜铃。值夜的嬷嬷说西厢房红烛燃了整宿,你偏要披着单衣立在廊下,看那轮残月如何被浮云撕成碎片。
次日晨光熹微,他打着哈欠从九姨太房里出来,衣领口松垮,露出颈侧一道红痕。看见你语气不善,“夫人起得倒早。”
“小阁老起的也早。”你盈盈下拜。
他抬手欲扶又止,“我若起得晚,又要被夫人说我沉迷女色了。”
廊下画眉鸟扑棱棱飞过,惊落几片沾着晨露的玉兰花瓣,“妾身不敢。”
他冷哼了一声,“你如今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说罢,拂袖而去。
第三日午后,他派人来寻你。“夫人,小阁老请您去书房一趟。”你不知为何,但也按捺住好奇,随着丫鬟去了。
“来了?”他搁下茶盏,起身踱步至你身前打量着你,眸底晦暗不明。“这几日,你倒是沉得住气。”
你面沉似水,也不去看他:“小阁老这话是何意?”
他食指微曲托于下颌,似笑非笑:“明知故问可不是好习惯……我新娶的九姨太有了身孕了。”
“那恭喜小阁老了。”
他见你如此敷衍,眉头紧蹙,心中腾起莫名的烦躁:“呵,恭喜?你倒是大度。”他倏地俯身凑近眯着眼:“就不怕我将正室之位给了旁人?”
你紧盯着他的眼睛,不卑不亢:“若是妾身有不妥之处,这正室之位,愿拱手让人。”
他怎么也没料到你会这样,被你的话一噎,脸色沉了下来。站直身子背过手,来回踱步,忽地驻足侧身睥睨着你:“莫非你是笃定了我不会休了你?”
你起身,掀起裙摆跪下:“若是小阁老觉得,妾身不配再当这个正室夫人,那便请小阁老休了妾身吧。”
“你!”他见你跪下时,显然有一丝慌乱,但是那丝慌乱马上就掩了回去。“好!好得很!既如此,那便写休书!”
你静静地跪在那里,什么都没说。
他等了半晌也不见你服软,顿时觉得下不来台,只得硬着头皮唤来下人准备纸笔:“当真不求我?”
你忽然笑了,叱咤风云的小阁老,竟还残存着那么一丝可爱。当年和你谈情说爱时的可爱。
他盯着你愣了几秒,“得了得了,今我若休了你,明天徐阶、高拱、张居正那些人就该来参我的不是。”
而你依旧跪在那,抬起头,紧紧盯着他:“小阁老,不休了吗?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哪有收回的道理?”
他离了桌案,扶你起来:“好了好了,大奶奶,算我求你成不成?别闹了啊∽”
这样的话他许久没对你说过了,你也顺势站了起来,瞥了他一眼,甩开了他,回了房。
他也真是个怪人,娶了那么房姨太太。可在朝堂上受了气,偏要到你的房里撒野,将你的茶具砸的稀烂,你也不管,任由着他撒野。
他砸完东西后心里的郁气消散了些,见你不阻止也不言语,反倒有些无趣:“怎么?如今连话也不愿同我说了?”
你没忍住呛了他一句:“砸完了?消气了?”
他瞥你一眼,未言语,自顾自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仰头饮尽:“哼……”
晚上,他斜在你的榻上看书,你手支在桌沿上看他:“小阁老,今夜要去宠幸谁?”
他没好气地将书丢到一边,顺势躺下用手枕着头:“怎么?大太太这是在赶我走?”侧过身看着你,眼底意味不明。
你脸上带着得体的笑:“不敢。”
“不敢?”他翻身下床,走到你身旁,挑起你的下巴直视着你:“我看你胆子大得很!”
“呵,”他拇指摩挲着你的下巴,呼吸交错间,眸底深处有暗火跳动。“装傻充愣的本事见长啊,我的夫人。”
你抬起头,深深望着他:“不及小阁老万分之一呀。”
他食指微曲托于下颌,视线扫过你的眉眼,嗓音低哑含笑:“如此巧舌如簧,怎不见早些哄我?”
你也含着笑:“想叫我哄你呀?做梦!”
“哦?”他眼神微眯,倏地上前将你打横抱起,故意使坏般颠了颠:“那我便偏要你哄,看你哄是不哄。”
你啐了他一口:“去,今儿发的什么疯?”
他踢开房门将你轻放在床上,随即倾身而上,鼻息温热,唇角噙着笑:“发疯?我还有更疯的,夫人可要见识见识?”
你知道他要做什么,不再言语。
烛火扑朔,直至三更才歇“啧……”他瞥向窗外天色,余光扫过你,言语里带着不自知的亲昵“该歇了。”
自那以后,再没了那日的温存,那日的甜蜜。严府的夜里,混着许多女人的红泪交替。只闻新人笑,哪闻那旧人哭。这就是严世蕃的心性,怎么着都改不了。
几日后的夜里,他微醺着踏入你的房门,见你还未歇息,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酒杯“怎么还没睡?”
“你不是也没睡吗?”
“我是被那几个女人吵得头疼。”他言语里夹杂着几分烦躁,走近你身旁,借着酒劲捏起你的脸“还是夫人这安静。”
你拍开了他的手,啐道:“小阁老,真真是潇洒人儿。快活够了,跑在我这来矫情什么?”
他眸底闪过不悦,指尖轻点你的唇瓣“我若真去了别处,夫人这是要吃醋了?”话虽如此,心里却有些期待你的回答。
你就挂着得体的笑:“我才不会吃醋,善妒乃七出之一。”
他闻言心口一滞,冷哼一声:“呵,好一个七出之一。”松开你的唇,指尖顺势划过你的脸颊,声音低沉“你倒是识大体。”
“当年是严阁老派人下的聘,我不敢丢严阁老的面子,更不敢丢我父母的脸面。”
他微醺的脑子似被兜头浇下一盆冷水,瞬间清醒不少“所以……”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收紧“你是为了家族才嫁与我?”
你忽觉得心被一把手猛猛地攥住,那心仿若要被攥的滴出血来。声音也带了些哽咽,“我未尝没有心悦过你。”
他方才的酒意全散,眸底闪过一抹复杂情绪,双手轻捧起你的脸“当真?”呼吸略显急促,心中腾起一丝希冀。
“当真……”
他拇指摩挲你的脸颊,喉结滚动,声音低哑“那……如今呢?”心跳如鼓擂,紧张得等待着你的回答“你可还心悦我?”
你的心如浸在醋坛子里,酸酸涩涩的。喉头哽咽说不出话来。
“为何不语?”他双手钳制住你的肩膀,不自觉加重力道,呼吸都有些紊乱“莫不是……如今已对我没了半分情谊?”
自那以后,你们两个再也没有过软语温存。这一年下了好大的雪,天地白茫茫一片。太医说你已药石无灵了。家里的小厮骑着马直奔到宫门口。见了严嵩和严世蕃,滚落马下。连忙爬了几步,“阁老,小阁老,夫人她……”严世蕃顿觉得情况不妙,“夫人她怎么了?”
“夫人她不行了……”
他踉跄着撞开满室药香,大氅上积雪簌簌落在你锦被。你望着他猩红的眼,忽然想起大婚那夜,少年郎也是这样跌进洞房,凤冠霞帔映着他眸中星河璀璨。
"严东楼..."你第一次唤他表字,声音轻得像柳梢初雪,"来年春...替我去虎丘..."尾音散在寅时的更鼓里,再不必听他说那些口是心非的浑话。
窗外北风卷着鹅毛雪,严世蕃怔怔望着榻上人唇角未逝的笑意。原来最狠的报复,是连恨都不肯留下。
今天不好色,分析一下郑妹的演技。
p1演得好,好就好在腰带系得好,松松系在胯骨上,既勾勒出修长的腰身,又让人浮想联翩,同时与庄重的官服形成一个巧妙的视觉冲击🤤
p3也演得好,主要是欧双和自带的晶莹剔透棕色美瞳演得出色,大家注意看,这一幕从侧面说明了何茂才昏招频出的缘由,那就是因为色令智昏。大家看出来了吗?
至于p2p4演得就更好了,直接打破了次元壁,谁能想到这个鹿眼无辜和微笑温柔的男人是一个大反派呢?警示屏幕前的观众越是漂亮的男人越会骗人,富有现实意义。郑妹在骗人的同时还不忘提醒屏幕前的我们不要上当受骗,他真的很辛苦❤️
一个人如果不能领会郑妹的美,他的人生是充满了缺......
今天不好色,分析一下郑妹的演技。
p1演得好,好就好在腰带系得好,松松系在胯骨上,既勾勒出修长的腰身,又让人浮想联翩,同时与庄重的官服形成一个巧妙的视觉冲击🤤
p3也演得好,主要是欧双和自带的晶莹剔透棕色美瞳演得出色,大家注意看,这一幕从侧面说明了何茂才昏招频出的缘由,那就是因为色令智昏。大家看出来了吗?
至于p2p4演得就更好了,直接打破了次元壁,谁能想到这个鹿眼无辜和微笑温柔的男人是一个大反派呢?警示屏幕前的观众越是漂亮的男人越会骗人,富有现实意义。郑妹在骗人的同时还不忘提醒屏幕前的我们不要上当受骗,他真的很辛苦❤️
一个人如果不能领会郑妹的美,他的人生是充满了缺憾的,是不完整的,他对于美人的理解是有限的,人生的厚度受到了限制,只能度过一个相对失败的猎色生涯。
【大明1566|乙女】宦海同渡 (一)
宦海同渡 (一)
男主涉及:严、郑、胡、赵(我有CP洁癖,禁止在我文里嗑除了峰莲以外的南通哈)
雨露均沾开放式乙女文。假设二十多岁考取功名很正常;历史有瞎编成分;没有改稻为桑、严家倒台;严与清流争斗性质削弱。
—————
嘉靖三十八年,农历三月,正是春天。
一封殿试榜单抄送急递由三百里加急快马加鞭送往南京。
在那里,各府各县快手早已多日翘首企足。一接到榜单公文,他们即刻急如星火地将那些纸上重如千金的名字一五一十抄写下来。
一望无际的官道,尘土四溅,那张赫然带着你名字的进士榜单飞入了新田县,在县里叔叔的嘴里,高扬着前所未有的兴奋雀跃,飞入了你沉默耕着田...
宦海同渡 (一)
男主涉及:严、郑、胡、赵(我有CP洁癖,禁止在我文里嗑除了峰莲以外的南通哈)
雨露均沾开放式乙女文。假设二十多岁考取功名很正常;历史有瞎编成分;没有改稻为桑、严家倒台;严与清流争斗性质削弱。
—————
嘉靖三十八年,农历三月,正是春天。
一封殿试榜单抄送急递由三百里加急快马加鞭送往南京。
在那里,各府各县快手早已多日翘首企足。一接到榜单公文,他们即刻急如星火地将那些纸上重如千金的名字一五一十抄写下来。
一望无际的官道,尘土四溅,那张赫然带着你名字的进士榜单飞入了新田县,在县里叔叔的嘴里,高扬着前所未有的兴奋雀跃,飞入了你沉默耕着田的父亲的耳朵里。
二甲第十名,赐进士出身。
嘉靖三十八年的春天,广西漫山遍野洒满了杜鹃花,怒放的桃树李树粉白染道,油菜绵延百里,夹道相迎。
"爱喜芳心莫轻吐,且教桃李闹春风。"
二十五年寒窗苦读,一朝功成,你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自己寥寥无几的行囊,一路飞奔回家。
回忆起当时被簇拥着戴上大红花,骑着同样装饰着大红花的骏马,被众人笑着送着回到家的场景,你清晰记得那是二十五年以来,你父亲冷傲孤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发自肺腑的笑。三头猪,二十只鸡,三大桌瓜果蔬菜,大宴宾客,那也是二十五年以来你吃过最好的三餐饭。
那时你已经通过"进士朝考",入选为翰林院庶吉士。意味着真正拥有了入朝为官的仕途之机。
宴席那晚,你的父亲喝得大醉,把你叫到他那间不算大的屋里,母亲坐在床边已是泪流满面。
只见你父亲满面通红,叫你跪下,弯着因为常年劳作已有些微微佝偻的身躯,把手搭在你肩上。
"应琛,你终于,没有辜负为父二十多年来对你的栽培。"他笑了,胸膛里仿佛是空的,共鸣出阵阵响声来,"三十年前,翰林院,我离翰林院也不过一步之遥。若不是奸佞小人栽赃陷害,为父怎会蜗居在新田此等穷乡僻壤!现在,哈哈哈!他们都看到了,我原贺堂终于衣钵有承,我的孩子,流着我的血,有着和我一样的才华!进翰林院,又算得了什么!"
你的父亲原贺堂,祖籍江南,三十多年前,也曾荣登大榜,但后来为人所害,失去进士资格,举家逃至广西。到了广西之后,才生下了你。
他说着说着,突然收住笑,换上多年来一贯的那副冷峻神情,甚至比往常还要冷冽。
"往前二十五年,我知道,你偷偷穿过女装出去,是不是?"
一句晴天霹雳,你双膝战战,惊恐万分地望向身旁的母亲。
"她本就是个女子,何以不能女装示人?!"你母亲带着哭腔,少有地顶撞了自己的丈夫。
"闭嘴!"你父亲盯着你,"把手拿出来。"
你认命地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戒尺比往常所有惩戒都狠辣地打在你手上,手掌中间的伤处登时鼓如血肠。
"这一尺,要你记住!往后官场如战场,君心似虎,你走得越高,越有人想把你从上面拽下来!一旦你女子的身份暴露,欺君之罪!我,你娘,你,你的四个姐姐!都要为你去死!这身男装你穿上了就不要脱下来!给你自己裹紧些!"
你跪在地上,朝你父亲重重磕了一头,向他承诺这一生只记得自己是个男子,不知道何为女子。
那晚是你母亲同你一起睡的,她流了一晚的泪。你是她最小的孩子,却承受了最大的苦楚。她知道今后的路,伴随着的只有孤独寂寞,提心吊胆,你再也不能回头了。
一晃神快三年了。
现在是嘉靖四十一年三月,仍是一个春天。
再有三个月就要散馆,散馆之后,前途又是一片未明。这两年多你在翰林院勤学苦读,早起晚归,不可谓不努力。连户部侍郎高拱和内阁准阁员张居正都对你的文章政见有所肯定,你虽然不知自己散馆之后会被委派去何处为官,但笃定不会落个无官可做的下场。
旭日懒懒地升上晴空,偌大的翰林院只有几只鸟雀清脆零星地叫着。你趁着翰林院众人都聚在正堂等待张居正来主持上午教习的空隙,迅速去解决三急。
回来时堂里倒是格外静默,不似往常三三两两抱团作闲谈状。你为了隐匿身份,平日虽脾气随和,乐助人,但尽量与众人都只保持着淡淡的同窗情谊,唯有和一个大咧咧的叫宋广云的交情稍深。
你远远走来,看见宋广云稍显局促地站在门口,朝你招手,你笑着大踏步走去。
"明和兄,张大人还没来吗?"明和是宋广云的字。
你脚步快,眼也尖,立马看见桌案上摆着一张字,上面笔走龙蛇洋洒了一篇词,你随手拿起来,一眼被那好书法吸引住了,没看见宋广云瞪大的眼睛。
"这字迹,真是鸾翔凤翥啊。上阕虽只着墨于风物,但着眼之处令人耳目一新,下阕畅抒胸臆,立意高屋建瓴、独具只眼,文辞更是璧作玑驰、文采斐然。真是一篇好词!"你中意极了,荡开笑意,扭头问道,"明和兄,这是哪位同窗写的词,我一定要找他好好讨教讨教。"
你爹是江南人,你母亲是自云南来江南的,他们平日和你说话都是用的苏州话。为了隐瞒你的身份,你爹限制你的言行,你自小耳濡目染家里的口音,说得一口标准吴侬软语,在京两年多也没改过来。与人交谈时,声音脆甜,时而分辨不出雌雄,闭目听之,将你认为是女子也不为过。好在行动举止已被锻炼地全似男子了。
宋广云刚要说话,瞥见屏风后面的人转出来,赶紧扯下你手中的纸,把你拉到身边来。同时,堂内异口同声地喊出同一个称呼:
"小阁老。"
你心头一震,不敢相信这位本应担任部分教习之职,但事实上一次都没来过,借口只善朝政不善教书的当朝首辅之子、如今的工部侍郎严世蕃,今日竟突袭翰林院了。
你从没见过严世蕃,禁不住偷偷抬眼欲认一认,却不想正精准落进他带着不明笑意的打量目光里。
严世蕃走近,食指和中指夹着刚才你大赞特赞的那首词看了看,偏头对着身边负责翰林院各教习事务的师傅,眼睛却看向你,道:"想不到这届翰林院里,还有如此妙语连珠的人物。"
"仰赖圣上之德,大明处处钟灵毓秀。小阁老身负八斗之才,为下面所钦慕也是自然的。"教习师傅忙眼神暗示你回话,你立刻上前作了一揖。
"你叫什么。"
你早听闻严世蕃不是好相与的主,位高权重,但独断专行、嚣张霸道。你手心都出了汗,紧张答道:
"回小阁老,学生姓原,名应琛。"
"哦?"你一说话,严世蕃只觉得似有铃铛在耳边清脆地碰撞回响。他音调上扬,觉得新奇似的笑了一下,看向教习师傅,"你的学生都没有字、号?"
你忘了报字、号!
险些眼前一黑。
教习师傅抢在你前面道:"这些学生年轻,这两年在翰林院早来晚走地苦读,到底还是书生罢了,难免失仪,学识倒是好的,小阁老勿怪。他姓原名应琛,字琼枝,枝头的枝,号剑州。琼枝,还不赔罪!"
你忙告罪,春寒未消,但你脑门都渗出汗来。
严世蕃难得露出一副宽容大量的神情来,"别这副样子,我又不吃人。你的号是你自己起的?"
"回小阁老,是学生自己起的。"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光寒十九州。你取的后一句。"严世蕃歪歪头,盯着你的脸,"你这长得,眉清目秀,玉雕似的。南方人?说话倒也动听。我看是前一句更适合你。"你身材清瘦,身高也只到他鼻尖,已不知道多少次被人说诸如"眉清目秀、不像男子"之类的了。
他继续道:"这字,'宝瑟常馀怨,琼枝不让春',倒是和你相配。"
你说些多谢,谨记之类的敷衍话,还没想明白严世蕃是不是话里暗藏玄机,张居正拿着书本踏进来了。
你找到救星似的,赶忙和其余同窗一起行礼,严世蕃的注意力果然从你身上稍微分散了几分。
"小阁老。"你发现张居正和善脸上少见地出现了几分嘲弄的浅笑,"小阁老平日公务繁忙,且常言不善教书,久不踏足翰林院,今日又无小阁老教习之务,不知小阁老何事大驾光临。"
"张神童。"严世蕃提高音量,眯着眼冷声道,"这翰林院也不是你张神童一个人的翰林院,人来人往,倒也不用跟你事事汇报吧?"
"但今日上午,轮到我主持翰林院教习。只是问一问,小阁老不必大发雷霆吧?"张居正皮笑肉不笑,并不让步。
严世蕃被噎了一下,面上更是不快,阴阳怪气地回击:"我哪敢和张神童大发雷霆。翰林院乃大明储才之地,林大人邀我同议馆试事宜,也不耽误张神童的事吧。"
"当然。"张居正故意抬头看了看天,"哦,授课时间已到。小阁老,请。"张居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直指门外。
严世蕃面上挂不住,恼羞成怒,狠狠"哼"了一声,气冲冲地要走,刚越过门槛,又想起什么似的回首意义未明地看了你一眼。你木木的叫他看着,什么反应也没来得及做出,他便走了。
一扭头,张居正也在看着你。
"琼枝,怎么?小阁老和你说了什么了?"
你赶忙应答,"没事,恩师。只是就学生的字号发了一些见解。"
张居正点头,没再多问。你们也都各自归位。宋广云坐在你旁边,捣了下你的胳膊。
"剑州,你吓我一脑门汗。"
你扶额,"明和兄,我又何尝不是啊。"你停住,正色问他:"那篇词,难不成是小阁老写的?"
"可不是吗!和林师傅说着说着,拿起笔便一气呵成,你当时不在,回来的时候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你拿起来就看了,还发表见解。当时小阁老就在屏风后面,真把我吓死了。"
一阵后怕的冷汗从你后背渗出,你不知是该庆幸你自己一向不爱对他人文章表露批评之语,还是该庆幸严世蕃的词确实写得好,抑或怪罪自己手快嘴快,当即心下警示自己以后要小心行事,最好能离严世蕃这样难以纠缠的人物远一些最好。
可你不知道的是,今日之行,虽是鲁莽之举,但严世蕃骄傲自负,见你才学卓然,又听见你这般毫不知情下的真诚发言,已然对你心存赞许,更把你今日所作所为当作向他投诚的信号——严家也是时候种植一些新的芳草了。
他心里已打算着手培养你了。
——————————————
小阁老率先登场(bulingbuling灯光特效)
第二章大概部堂大人和孟静会上线?只有郑妹妹在浙江走不开,得晚一些。
喜欢的小伙伴求求留点评论什么的再走吧?话唠没有多少人反馈真的寂寞住了)
【大明王朝1566|乙女】当他们吃醋时
内含:严、郑、胡、赵
(我是历史盲,一边查一边写,历史知识有错误请指出并原谅我的过错,感谢)
----
|01| 严世蕃
日出东隅,一钩淡淡的月渐渐隐退,天边放出红光来。在微凉的晨光中,你正在自家小院中左拳右掌、精神振振地练功。你是大理寺左少卿之女,自小听父亲讲办案奇谈,颇崇武艺,每天都是起床先练功,后吃饭。
半个时辰后,你薄汗衣透,拿干净的巾子先擦了,招呼女婢摆上早饭。
在大明朝,四品官员一年的俸禄也不过寥寥。你父亲尚有清廉之心,因此你的早饭只是一碗白粥与些许小菜,不过饱腹而已,但你也并未有所不满。 ...
内含:严、郑、胡、赵
(我是历史盲,一边查一边写,历史知识有错误请指出并原谅我的过错,感谢)
----
|01| 严世蕃
日出东隅,一钩淡淡的月渐渐隐退,天边放出红光来。在微凉的晨光中,你正在自家小院中左拳右掌、精神振振地练功。你是大理寺左少卿之女,自小听父亲讲办案奇谈,颇崇武艺,每天都是起床先练功,后吃饭。
半个时辰后,你薄汗衣透,拿干净的巾子先擦了,招呼女婢摆上早饭。
在大明朝,四品官员一年的俸禄也不过寥寥。你父亲尚有清廉之心,因此你的早饭只是一碗白粥与些许小菜,不过饱腹而已,但你也并未有所不满。
饿了半天,你一边大口吃着早饭,一边问身边的婢子:"我爹今早去大理寺,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回小姐,老爷今早对夫人说,今日寺中有几桩大案要处理,怕是晚上才能归家,叫午饭不必等了。"
你一边心中暗暗叫好,一边把白粥往嘴里快速扒拉:"那就还是从前那套衣服,取出来放我床边。现在你就去烧热水,我一会儿沐浴换衣,有人找我,一切都按从前教你的来。"
两刻钟之后,你已经粗布男装、头戴斗笠出现在大街上了。
此时集市内叫卖声络绎不绝,茶楼酒楼已经坐了许多客人。"远芳斋"刚出炉的点心故意摆在门口,叫来来往往的路人都闻着,凡途径之人鼻腔内充斥着暖洋洋的甜香。
你嗜甜,虽然刚吃过早饭却不免在糕点摊子前停了下脚,直到买糕点的小二问你"要不要买点",你才如梦初醒地想起自己捉襟见肘的钱袋,忙不迭走了,要去东边的铺子看新从西域来的高眉大眼的洋人。
刚抬脚,你冷不丁地感到背后酥麻,有谁在看你?猛转过身来,却没有发现目光。
"真该死。"你想着,"自从那天碰巧救了严世蕃,总感觉出门背后有谁盯着你似的。可就是找不着。"
说起那天救严世蕃,真是巧合。你本来只是出城打打猎,检验一下练武成效,谁知道刚拎着两只野鸡从林子里钻出来,你就碰见了严世蕃的马车在大路上。恰在此时,杀手在暗处拈弓搭箭,箭矢就从你的眼前飞过直冲严世蕃马车面门。你当时并不知道车里是谁,下意识丢了猎物三步并两步抢在箭矢贯穿严世蕃脑门的之前徒手把箭抓在了手里。马车里,你和严世蕃大眼瞪小眼,耳边炸起此起彼伏的"小阁老!"。
"要死,怎么把严世蕃给救了!"你心里当时只冒出这么一句话。你爹不是清流也不是严党,但是对严家经常左右大理寺事务的行为没少骂,你对严世蕃并无太多好感。当时严世蕃的护卫没抓到杀手,你也正要走,严世蕃却在马车里喊住你,你一回头,几锭雪花银似垃圾一般被从车里扔出来掉在地上。
"小阁老赏你的,快谢恩吧。"你听到护卫在你耳边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谢你个头——!!!!"
你从未遭受过奇耻大辱,捡起银子用了遍身力气砸进马车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现在想来,你跟严世蕃打过照面,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严世蕃查出了你的身份要来刁难你,那他当时怎么不抓人?
一路想着来了东市,街道两旁尽是各类商铺。你看到瓷器店和茶叶店站了奇装异服黄头发的人,知道那定是洋人。正要去看长得怎么样,忽然被人叫住了名字,一转身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手里拿着三个大纸包呈送到你面前,纸包上写着"远芳斋"三个字。
"小姐,这是我们家大人送给小姐的。"
你眯了眯眼,不记得自己认识哪个大人:"你家大人是谁?"
小厮也不回避:"我们家大人姓严,工部的严。"
真是够了,你捏紧了拳头:那些阴魂不散的目光果真是严世蕃!
你严词拒绝了小厮,将他撵走,准备换家店看看。刚走几步,身边忽然杀气逼近,几个便衣护卫已经默默把你围住,低沉的声音不容拒绝:
"小姐,我们家大人有请,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佩刀已经出鞘,刀身闪着点点寒光,你颇感无语,不知道严世蕃到底发什么病,只好跟在侍卫身后,不多时上了一座装潢华丽的大酒楼,直奔二层厢房。
听到护卫朝里面一通禀报,你转过屏风,微风习习,天光清亮,严世蕃身穿常服,似笑非笑地撑在窗边看你。
你虽着男装,但身份已明,不情不愿地朝严世蕃行了一礼。
"大理寺左少卿的千金,真是刚正不阿。"你听得严世蕃笑着,一字一句阴阳怪气地说道:"一份薄礼,非得我严世蕃亲自送,您才肯收下么?"
"小阁老折煞民女,民女不敢。前些日子,民女无意夺了那一箭,实属凑巧,但后来也对小阁老多有冒犯。于情于理,小阁老的这份礼物,民女愧不敢受。"
"呦,好啊,好一口伶牙俐齿。"严世蕃突然鼓起掌来,却眉眼弯弯不像生气的样子,"不愧是大理寺那群巧舌如簧、能言善辩的人养出来的千金。请坐吧大小姐,这里就你我二人,不必拘谨,当时摔我银子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态度。"
你摸不清严世蕃到底想做什么,狐疑地坐下来,却见他笑得越发明朗,把三包"远芳斋"推近你,拿起一个新杯子往里面倒茶。"也不知道你爹这个大理寺左卿是怎么当的,连吃个点心的钱都拿不出来。"他把倒好的茶放在你跟前,"我看呐,往后你出门,先来我严府罢了。我跟底下人说一声,只要是大理寺左卿的千金求见,我严府必送她一笔银子。"陡然停下,严世蕃突然大笑起来,故作惊讶,目光盈盈,"哦——我怎么忘记了——大理寺左少卿的千金怎么会稀罕我严世蕃的银子呢?"
你气得后槽牙快咬碎了:" 真是'多谢'小阁老'好意'。我爹一向教我们要知足常乐,清贫富贵于我们家而言都是浮云,银子方面,不劳小阁老多费心了。"
严世蕃冷笑一声,撇过头去,对你的言论不似赞同。
"远芳斋的糕点冷了就不好吃了,快些吃吧。"
他神色傲然地望着酒楼下形形色色的人群,丝绸布衣摩肩接踵,装潢鲜艳的的商铺里挤满了四海八荒的商客,人声鼎沸中迸发出的尽是世间繁华。
"这世间一切的好处,一切的意义,全在这一块一块的银子里。你不稀罕,你爹不在意,不过是因为你从没体会过。"严世蕃扭过头,神色严肃地看着你,又低眼看着那三个纹丝未动的纸包,伸出两个指头一勾,纸包轻轻打开,露出里面些许温热的糕点。
他拿起了一个,盯着你眼睛:
"就像远芳斋的点心,没有银子,你永远尝不到它是什么味道。"
咬了一口,他脸上又露出张扬的笑容,又拿起一块,站起来放在你跟前:"尝尝吧,以后会尝到更多的。"
转身离去,严世蕃对跑堂的留下一句"告诉掌柜的,厢房里的客人要什么就给什么,所有花销我包了!"屋里便再没了动静。你被严世蕃的歪理怼得没话说,气呼呼地坐在原地,不禁把眼光落在严世蕃给你的那块糕点上。
该死,不就是一块糕点吗能有多好吃!
你把点心拿起来狠狠咬了一口。
该死。你一边大口嚼一边想:很好吃又怎么样,不吃也饿不死!
只停留了片刻,留下剩下所有的糕点,你憋着一腔火气也从酒楼离开了。
但从那之后,严世蕃对你的骚扰便开始了。
每天你都会收到各种礼物,包括但不限于糕点、美酒、笔墨纸砚、字画、布匹等,他大约是派人在看着你,还知晓了你喜欢逛哪家书店看哪些话本,一旦出新便立刻买了送来。当他发现你对诗词颇感兴趣时,甚至送来了一叠厚厚的、自己写的词.....虽然你恨不得把它们一把火全烧掉,但却不得不承认他作的词在当下实属一骑绝尘。
打听清楚你可以在你爹当值之日出门后,他愈发大胆。
先是"邀请"你去酒楼吃饭(当然,不从就要挟会把你女扮男装成天在外混迹的事情添油加醋告诉你爹,甚至暗示要给你爹找些"事"干),后来又找你一起去听曲看戏;八月金桂盛,他又带你去京城最好的桂园看花。
凡是你多吃了两口的菜,下一次去就严世蕃就还会点上;凡是你忍不住叫好的戏,所有的戏子严世蕃全都赏了;凡是你夸过的花,全都被他折了送你,你最喜欢的那株桂树甚至被严世蕃强行从你家宅子后门移栽到了你的院子里.....虽然感到不耻,但这段时间,你确实知道了京城第一酒楼的佳肴美酒是什么味道、贵人从厢房里看戏是什么感觉、喜欢就可以得到是什么滋味..... 在某一个瞬间,你差点以为自己已经迷上了这种生活。
直到这一天你爹忽然把你叫到他的书房里去,你吓一激灵。
你虽然和严世蕃没有什么,但是未出阁的女子独身和男子聚会总是会为世人所不齿。
但是还好,你爹什么也没发现,只是让你跟大理寺右少卿的公子袁尚麟后天出去打猎。大理寺右少卿是你爹多年的同僚兼好友,他的儿子只比你大两岁,小时便见过,脾气秉性还算契合,像是你的哥哥。
你知道你爹是有意撮合你俩,才让你去和他打猎,这种单独把你和他放在一块的场合从前就多了去了。说实在话,你之前并未对成亲有任何憧憬,只认为自己既然本就要嫁人,不如嫁一个知根知底的,所以每次你爹撮合你俩,你都欣然应允。但不知为何,这一次,你心中升起了一种不算舒服的感觉,像是有一块石头硌着你的心。但你还是答应了。
第二天严世蕃又派小厮接你出去吃饭。
又换了一个酒楼,又是新的菜式。严世蕃习惯性地往你碗里布菜,把他认为极品的菜肴全都堆进了你的碟子里。
面对碟子里的"小山",你第一次觉得怪怪的,却说不上来哪里怪。
严世蕃喝了一口汤,看你根本不动筷。
"怎么了?"他皱着眉,"今天的菜不合胃口?"
把碗筷往桌上一磕,他立马要发火:"来人!!!让掌柜和厨子都滚过来!"
"别别别!!!"
又发脾气,相处这么久,你都数不清严世蕃发了多少次怒了,连忙拦下来。
"饭菜没问题,小阁老,很好,饭菜非常好。"你安抚着,"我只是有些走神。"
严世蕃收敛下来,又把碗端了起来,"怎么,最近没听说大理寺出什么事。"
"跟我爹没关系。也许...是昨晚还有些蚊虫,没睡好。"
严世蕃夹着菜:"我以为什么大事。晚上我让人送一些安神香和驱蚊草去。睡前把屋子锁了,草点了一熏,睡时把香点上就是。"他吃了一会儿,又说:"虽然离年关还有几个月,但是每年往宫里送灯笼的那些工匠已经开始赶工了。他们的手艺在如今也是数一数二,明儿你爹仍是照常当值。我带你去工匠那,挑一挑样式,在元宵前,也给你赶制几个花样新颖的灯笼出来。"
你顿了下,放下筷子,看着严世蕃。
"小阁老,我...民女这次恐怕不能接受你的好意。"
严世蕃问你为什么,你不好说是因为要赴别人的约,所以拒绝他的邀约。按照严世蕃的脾气,拂了他的面子,不定要做出什么事,只推脱说母亲有事交给你做,他便没再多问,只说找时间把灯笼图纸送来让你挑一挑。
翌日,你梳妆打扮几分,换了利落的女装戴上面衣,拿上弓箭匕首,在家门口让小厮反复确认无人盯梢之后,才坐上马车去找袁尚麟。殊不知在马车走后,仍然有一精干男子神不知鬼不觉跟在了后面。
袁尚麟也好习武,见面之后,他教了你最近才学的刀法,你跟他分享了你最近练功的心得。你们又是从小相识,不多时便相谈甚欢,在猎场纵马奔驰,比谁猎的猎物最多、箭法最准。猎场广大,不多时你便和袁尚麟分开了。
太阳刚刚由东往头顶之处走了一小段路,你才猎上一只兔子,就忽听得不远处一声尖锐哀嚎,慌忙策马,竟发现是袁尚麟从马上摔了下来。他的右腿已不能够动弹,旁边倒着的马匹似乎也受伤了挣扎不起。
顾不得多想,你赶紧把袁尚麟扶起来,让他撑着你的肩坐上自己的马,你牵着缰绳飞快往场外赶去。
这一天的打猎就这样戛然而止了。
你跟着袁尚麟和小厮一起回了袁府,直到傍晚,确认袁尚麟已无大碍之后才从袁府往家里赶。
不知何时,屋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阴沉的天,让人看不清天色。你回了家,上报父母说已在袁家吃过晚饭了,便回房脱了衣准备休息。
婢女上来,在床头点起安神香。你躺在床上呆呆看着,突然想起了严世蕃。
屋外响起一声雷,还有婢女仓皇失措的脚步声。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小姐!"
语气慌乱,但声音却压得极低。婢女跑到你床前,在你耳边低声道:"咱院的后门来了好多人,都带着刀,说是要找您!老爷好像还不知道!"
你心里咯噔一下,这行事风格不是严世蕃还能是谁。可是都这么晚了,他想做什么!?
潦草拿了几件薄衫穿好,你踏着雨匆匆赶到院后门。灯火一照,黑压压七八个人列在一起,你瞥见不远处隐匿着一辆马车,暗觉不好。
"小姐,我们大人请您去府上走一趟。"黑衣护卫语调没有起伏,你听不出严世蕃的用意。
"
"现在就去吗?"你反问。
"现在就去。"
"那我要是不去呢?"
黑衣人拱手,"您要是不去,大人说了,您知道后果。"
严世蕃怎么天天发疯!你忍不住心里骂着,告诉来人稍等,回去嘱咐院子里仅有的两个婢女,如果天亮之前你还没回来,就先把这件事告诉夫人,千万安抚住夫人,再由夫人告诉你父亲,悄声去严府要人。若天未亮便回了,此事务必守口如瓶。
婢女都是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心腹,她们再三保证不会泄漏风声,帮你换了一套衣服,你便随护卫去了。
马车停在严府的一处小门外,你跟着黑衣人七拐八拐,停在一座灯火通明的院门前。踏进去正对着的是正堂,左右各有五间厢房。
护卫送你到正堂门口,叫了声"小阁老",先进去和人说了什么,才退出来守在门口。
这是一间书房,你进去眼光一扫,就看见里间严世蕃一个人坐在桌前,斜靠着,一只手拿书,瞧不清神色。但仔细看会发现那本书在他手里几乎快被捏烂了。
你也行了一礼,喊了句"小阁老"。
"担当不起!"严世蕃突然发作,猛把书摔在地上,冷笑道:"我严府比不上袁府尊贵!请都请不来你这尊大佛!"
你心中一颤,出门,打猎,进袁府,归家,原来都在严世蕃的监视之中。你低头,想来是严世蕃知道你骗了他,拂了他的今天的好意,可是也不至于发这么大火。
"我不太明白小阁老的意思。"你答道,准备先认错,"民女是欺瞒了小阁老,这是民女的过错,枉费小阁老一片好心,民女有愧。但民女也不是有意为之。尚麟兄约我打猎,本也是在小阁老提的花灯之事以前,我不能失了尚麟兄的约,却也不好因他人拂了小阁老的好意,因而说了些没有恶意的假话。小阁老心胸宽广,万望海涵。"
"听听,听听!"严世蕃好似怒极反笑,"什么尚麟兄,小阁老!什么尚麟兄不能失约,小阁老海涵!字字句句,亲疏分明!你就这么着急地想告诉我你和那个什么袁尚麟有多么亲密无间?"
"我..."你失言,被严世蕃歪掉的重点打懵,"我和尚麟....袁尚麟幼时相识,叫他兄长也是情理之中....."
"好好好,现在又来上演什么青梅竹马的戏码是吗!"严世蕃冷笑更甚,"意思就是,我是耽误你们卿卿我我的恶人!我就不该一看到花灯,就想到你,就想千方百计地送给你!现在好了,全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你满意了吧!是我一个人自作多情够了吧!"
简直是胡搅蛮缠。
你看到严世蕃一副委屈至深的样子,看似在自我责怪,实际上全把愧疚强加在了你的身上。你一方面确有些觉得对不起他,另一方面也认为自己本就无错,你做什么,难道事事都要向他严世蕃报备,征求他严世蕃的同意吗?今天只不过是拂了他的面子,就如此大动干戈,难道你以后的一切便只能被严世蕃牵着走?退一万步说,就算你愿意被他牵,他难道愿意牵一辈子吗?伸个脚就踹了的事情罢了。
说到底,严世蕃与你,本来就不该交织在一起。无论相处多久,将来他注定要另寻新趣,你注定要成亲嫁人。与其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搅合在一起,徒增无用的情感,不如就此一刀两断,严世蕃这段时间的照拂之恩,以后慢慢再还。
"小阁老。"你调整好情绪,沉声道,"你的好意,你这段时间的好意,民女心领了。民女生来,本也只是一草芥,有幸与小阁老相识,同游京城,已是三生有幸。然而,天渊有别,你是当朝肱骨,首辅之子,我只是区区四品官员之女,小小草民。于您而言,我不过是一个过客,一阵微风,实在不值得您大动肝火。换句话说,您身边文人墨客,数不胜数,同游之人,岂止万千,没了我,换个人,也找得了同样的乐子;而我,身为女子,倦鸟归林,池鱼思渊,迟早也是要成亲嫁人,随夫家而去的。今日之事,民女行事说话,确有欠妥,对小阁老不住,望小阁老见谅。前些日子小阁老舍身同游的恩情,民女铭记在心,定当伺机偿还。之前小阁老送的礼物,也尽数收在民女房内,不敢妄动,回去之后,即刻命人送还。今夜之后,民女不敢再叨扰小阁老,也望小阁老高抬贵手,不记民女之过,此后各自生活,不再相见。"
你一口气陈词长篇,不管严世蕃什么反应,都下定决心要和他斩断关联。但是话落了半天,整个房内却宛如针落声响,寂静无言。
你鼓起勇气抬头看严世蕃,他阴暗的脸,就这样闯进你的眼帘,你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背后泛起了一阵寒。
"你说你要嫁人了?"他突然开口,站起来。
"不是....我是说迟早。"
"嫁给谁?"严世蕃步步逼近。
"我,我怎么会知道。"
他是文人,你有武功,本不该惧他,却止不住后退了。
"嫁给袁尚麟?!"
严世蕃突然提高声音,一把抢过来抓住你的手,捏得你手腕发痛,你有些愠怒,用力把他的手甩开。
"我嫁给谁,跟小阁老您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严世蕃一拳头砸在桌上直接砸出一块凹陷,双目充血圆睁,"你当我严家的钱,是随随便便就给人花的?!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银子!花了多少心思!你钱也花了,东西也受用了,享受的时候,你怎么什么也不说!现在好了!玩够了,不想玩了,心里有人了!想撇清关系就撇清关系了!?耍完了老子,拿一个袁尚麟就想把老子甩了!你打得一手好算盘!"
"严世蕃!你在说什么!"你眼里噙出泪来,没想到在他眼里,你全然不过是一个贪财享乐的女-支 女..."若不是你持刀威逼,你以为我愿意和你出去吗!我现在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怎么没有宁可死了!也不要和你见哪怕一面!"
不知是你的泪,还是你的话把严世蕃震慑住了,半天,他盯住你的脸,眼珠左右无措地转动几圈,起伏的胸膛渐渐平息下来。
他转身回到了书案前,捡起了地上的书,背对着你:
"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今天你进了我严府,就是我严家的人。"他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言语近乎无情,"今夜一过,所有人都会知道大理寺左少卿之女在我严世蕃的房里过了一夜。明天我就去找你爹提亲,告诉他这些日子你我所有之事,我看他是会把你嫁给我,还是那个袁尚麟。"
你一愣,才发现此时院内突然多了许多人,光是门外就站着十来个持刀护卫。
你不知道事情怎么会突然闹成这个样子,你们突然吵架,突然要分开,严世蕃突然要娶你,你突然被囚禁。一切都像是在做梦。扭头往严世蕃那看,他已经又坐下了,还是一只手拿着那本书在看。只不过拿书的那只手的骨节已经全破了皮,往外慢慢渗着血。
你们像是冷战一般,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互不说话。你猜严世蕃是要一直这样僵持到天亮了。你忽然闹不明白严世蕃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喜欢你吗?那为什么要说那种话;是厌恶你吗?那为什么两人都已相看两厌了,他即便用上这样的方式,也要娶你。
一直到三更的梆子敲响了,你坐在被严世蕃砸过的桌子边上打瞌睡了,你才意识到不该再这样下去了。不管严世蕃是什么想法,你们俩的事情都不应该在这样的情况下被你爹知道。
你看向严世蕃,他真在看书,都已看了大半了,骨节上的血液早已干涸。你突然有些心疼,但又愤愤地觉得他是自找苦吃。
踌躇片刻,你一步一步地,假装不经意挪到了严世蕃桌前。
".....我,我看你手上的伤,还是趁早包扎了吧。房里应当有药箱才对...."
严世蕃抖了下书,用力"哼"了一声,扭过了脸去。
不理会他的别扭,你走到房门口自言自语道:"既然不用药箱,那也应该叫个郎中。"说罢招了个小厮过来正要让他去找郎中,严世蕃厉声道:"哪都不准去,今晚所有人都给我守在这里!"
你翻了个白眼,招手让小厮俯下身,偷偷问他药箱在哪里。小厮不敢说话,朝你身后的矮柜快速瞥了一眼,赶紧退下了。你福至心灵,假装动找找西找找,把药箱从柜子里翻了出来,纱布药粉应有尽有。你抱着药箱拉了一个椅子坐在严世蕃桌对面。
"小阁老?"你试探性喊了他一声,他翻了一页书,没理你。
你眼珠转了转,把药箱放在一边,俯身趴在桌面上,突然钻到严世蕃书底下去看他。
他被惊了一下:"你做什么??"
"小阁老是骗子吗?"
"什么骗子?"严世蕃放下书,皱着眉,"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倒是你....哼...."严世蕃复冷笑一下,瞪了你一眼。你没有理会,抿了抿嘴,故意继续道:
"我...我方才坐在那里....思索良久...现在才有些明白。小阁老你同我出游,送我厚礼,对我无微不至,其实一切的根源,是因为对我有意,是不是?"
这话说得你都有些脸红,严世蕃则毫不在意,反而怨气冲天地瞪了你一眼:"就是揣一块石头在怀里,它也该捂热了!"他顿了一下,越想越气:"你去问问!现在严家上上下下,谁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把钱全花在了你的头上!你倒好,转头去找什么袁尚麟,你让我的脸往哪搁!!"
眼看又要发起火来了,你赶紧开口,把严世蕃受伤的手捂在手心里:"好好好,东楼兄,别置气,别置气,听我解释!"
许是一句"东楼兄"突然让人听得舒坦,他面色缓和起来,也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得打盆热水来。"你趁热打铁对严世蕃说,朝门外要热水,小厮伸了个头在看严世蕃的意见。
"东楼兄~没有热水我怎么给你包扎呢?叫他们去吧,好不好?"
脸上虽然还冷淡着,但他昂了昂下巴,算是同意了。
热水打来,你一边小心擦着他的手一边和他说道:"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有些事情我也必须和东楼兄坦白清楚。我们家和袁家,确实相识多年,感情甚笃,这么些年来,我父亲也确有将我嫁到袁家的意思,虽未曾言明,但尚麟兄于我,也近乎是未婚夫一般。"
严世蕃"噌"地就把手抽了出去,未待发言,你抢也似的把他的手夺回来:"东楼兄!我话还没说完,可我对尚麟兄事实上没有男女之情!"
"丝毫也没有?"严世蕃眯眼盯着你。
"丝毫没有。"你开始上药,"其实尚麟兄对我也不曾有情,亲如兄妹罢了。只是都没有心上人,到了年龄,相约一起搭伴过日子,总好过娶来或者嫁给一个毫不了解陌生人。"
"呵,你们两个倒是'心意相通'。"严世蕃吃了酸杏似的,忍不住冷嘲热讽起来。
"所以,我并不懂什么情窦初开、男女之情。东楼兄,我方才问你:你是不是骗子。其实我是想问,你是否是真心待我,而非一时兴起。你是首辅之子,朝廷肱骨,你要什么得不到,怎么偏偏是我?"
严世蕃低头凑近你,用未受伤的手捏了捏你的脸:"我这辈子,除了干公务,独独对你是日夜上心,你要什么我都恨不得立马拿给你,你花老子多少钱老子都心甘情愿。都这样了,你还是疑心?老子倒是想知道,老子是怎么看上你这么个没良心的。"
你心中动容,也觉得此时就是机会:"既然如此,那东楼兄定是对我爱护有加,不舍得我伤心伤身?"
"废话。"
"那既然爱护有加,东楼兄又怎会用污我名声的方式得到我?"
严世蕃听出你的弦外之音。
"若今夜我真的在此度过,虽然结局定是非你严世蕃不嫁。但以后呢?我该怎样为人处事?一个随便在别人家里丢了名节的女人,恐怕这辈子都难以再在世人面前抬起头来。我的家人包括我,都会被戳脊梁骨骂一辈子。你真待我好,东楼兄,你就不该这么对我。"
伤处早已包扎完毕,严世蕃慢慢把手抽出去,鹰一般的目光审视着你:"你的意思是,你想回去了。"
"东楼兄,我是非回不可。若是以这种方式嫁出去,我便是家族里的耻辱,我爹我娘再疼我,我们之间也不能回到从前。连父母都和我离心,众叛亲离,世人唾弃,即便你待我十万分千万分的好,到了那时,我恐怕也不愿再苟活于世。"
严世蕃恢复冷淡的脸色,思索起来,眼睛盯着自己被细致包扎过的手:"若是你骗我....若是你一去不复返,若是你根本就喜欢那个姓袁的呢?"
"我的把柄都在你手里,东楼兄,你想怎么处置我都可以,哪怕杀了我。"
"你明明知道我不会动你——"严世蕃偏着头,轻笑一声,从上往下,仔仔细细把你看了一遍,伸手捏了捏你的鼻子。"行了,回去吧。记住你跟我说过的话,也记住我说的话。不然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老子也有办法把你抓回来。"语毕,他从衣架上取下来一件斗篷披在你身上系好,"以后下雨多穿些,别让人家以为我严世蕃不舍得给你吃穿。后天老地方,我派人去接你。"
你点点头,如释重负,在斗篷下轻轻捏了捏严世蕃的手,露出笑,转身走进雨幕中。
隔天,一个马车在无人的巷子深处静静等待着。
严世蕃坐在里面,手已经换了新药,他举起来左看右看,不耐烦地一会儿握紧拳头,一会儿打开窗帘观看。
你钻进马车的时候,正迎上他的臭脸。
"久等了东楼兄。"你毫无歉意地笑道。
严世蕃冷哼一声,"也就是你,敢让老子这么等。换一个人老子扒了他的皮。"
车夫驱赶马车,对话声也渐行渐远。
"哎,东楼兄,我不喜欢尚麟兄是实情。但是你好像也没问过我喜不喜欢你?"
"管你喜不喜欢,老子看上的女人也只能是老子的。"
......
"快点说。"
"哦。我还以为东楼兄不在乎呢。"
"快说。"
"一般般喜欢吧——哎东楼兄你别生气啊!"
"老子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么个没良心的!"
"但是东楼兄你可以再努力努力是吧!"
"败家女人!你知不知道这几天老子给你花了多少钱——"
--------
不仅没写好,还写得超长,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没办法了。女主感情没有那么深,比较钝感力比较谨慎的一款女主,小阁老反而用情至深,但文章又是女主视角为主,所以整个文写得真是没味儿啊,气死我了。
下一篇再放郑/胡/赵,我不能再做这种为了一盘醋包几千字饺子的事了。
幻梦(严世蕃x你)
⚠️《大明王朝1566》乙女向,严世蕃bg ,有pic,不喜勿入。
“三花聚顶本是幻,脚下腾云亦非真……”朱厚熜的声音在你耳边响起,你想起来刚嫁给严世蕃时受皇帝召见的时候,他随口念叨着这句话。你知道当朝皇帝潜心修道,但道教的东西你着实不懂,只能向同样跪拜在地上的严世蕃使眼神求救。朱厚熜轻声笑了笑,空灵的声音从精舍厚重的帘子中传出来:“夫人要好好记住这句话。”你躺在躺椅上,终于想起来了这句话的意思——“三花聚顶本是幻,脚下腾云亦非真。大梦一场终须醒,无根无极本归尘。”
你从梦中醒来已经是晚上了,头痛欲裂,侍女告诉她下雪了,是嘉靖四十年的第一场雪。你让侍女打开窗户,为你披了件......
⚠️《大明王朝1566》乙女向,严世蕃bg ,有pic,不喜勿入。
“三花聚顶本是幻,脚下腾云亦非真……”朱厚熜的声音在你耳边响起,你想起来刚嫁给严世蕃时受皇帝召见的时候,他随口念叨着这句话。你知道当朝皇帝潜心修道,但道教的东西你着实不懂,只能向同样跪拜在地上的严世蕃使眼神求救。朱厚熜轻声笑了笑,空灵的声音从精舍厚重的帘子中传出来:“夫人要好好记住这句话。”你躺在躺椅上,终于想起来了这句话的意思——“三花聚顶本是幻,脚下腾云亦非真。大梦一场终须醒,无根无极本归尘。”
你从梦中醒来已经是晚上了,头痛欲裂,侍女告诉她下雪了,是嘉靖四十年的第一场雪。你让侍女打开窗户,为你披了件冬衣,搀扶着你走到窗前赏雪。
“大爷现在在哪儿?”你的声音气若游丝,侍女听了这话畏畏缩缩地不敢答话,你虽然病了,但还心明眼亮,苦笑着把嘴角挑起来一点:“新娶了姨太太吧?第几房了?”侍女见你猜到了,胆子也大了一点:“回夫人,第九房了。”你想起了初见那些姨太太时她们姣好的面容普通初开的桃花——你刚嫁给他时也是如此——岁月荏苒不饶人,你的心痛了一下,重新躺回了躺椅中。
为了保暖,你的房门很少打开,现在有人敲门,侍女迎上去询问何许人也。门外是一个小厮:“今儿是元宵节,大爷让奴婢请夫人去前厅和老爷一起过节。”侍女正想答应,你的声音遥遥地传过去:“告诉大爷和老爷,妾身病重,怕扰了大家的雅兴,就不过去了。”你的声音微弱,却不容置疑,小厮没说什么便前去回话了。侍女关上房门,房外大雪纷飞簌簌的声音和丝竹雅乐被这扇门隔绝,侍女看起来有些失魂落魄:“夫人……”“委屈你了,我现在不需要人伺候,去前边儿领碗元宵吃吧。”说实话,侍女在你身旁感到不自在,你自己也不自在,侍女走后,整个偌大的暖阁里只剩了你一个人,微弱的烛光在你旁边照着,把你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你没有事可做,便仔仔细细地把自己全都看了一遍——头发没梳,只让侍女松松的挽了个髻;身上穿着绫罗绸缎做的冬衣,是淡淡的粉色,穿在身上有些大了,还是年前新做的;全身没有珠饰,任谁也看不出你是严世蕃的正室夫人。
侍女很快就回来了,手里的托盘上有两碗元宵:“夫人,奴婢拿了两碗元宵来,是黑芝麻馅儿的,夫人也尝尝吧。”你笑了笑,却终是叹了口气:“我吃不了了,它太甜也太黏了。你吃吧。”面前的少女年幼时就做了侍女,如今也才十六岁,丹唇微启,洁白圆滚滚的元宵被她咬出了一个口子,灰黑的黑芝麻流出来,一看就知道,甜得让人发腻。“好吃么?”你只能问她,她说:“太甜了,夫人果真不能吃。”
丝竹声到了半夜才停了,你因为晚上早些时辰睡了一觉,夜里睡不着,只能在一片黑暗里睁眼望着帷帐顶。一会儿你听见房门打开和关上的声音,听起来毫不在乎你和侍女们是否已经休息,这是严世蕃的作风,你心中叹了口气,准备迎接他一如往常的质问。帷帐被掀起来,侍女忙手忙脚地把烛重新点上,一股不让人睡觉的架势,你心中的无奈越来越多了。等到侍女都忙完自己的事出去之后,来人才开他的金口。
“今天晚上,你为什么不来前边儿过节?”严世蕃穿着他的紫色冬衣,华贵非常,与你因年旧而破败的屋子形成对比。
“我已经说了,我病得很重,怕扫了你的雅兴。”
“我何尝不知道这是你的借口?!你是瞧不上我和爹罢了!”严世蕃的声音挺大,外面的侍女奴才肯定也都听见了,明天清早也许“严世蕃和正室夫人不和”的消息就会传到那九房姨太太耳中,说不定也要传到朱厚熜的耳中。
“我对你……”你被严世蕃吼得十分疲惫,“从不说假话。”你的心痛起来,对上他愤怒的眼睛:“你忘了吗?”
你知道严世蕃已经忘了——忘了好,那是你对他的乞求和自卑之下的保证,那个时候你们的感情就已经不太好了,你失去了你的孩子,对他也不冷不热的,他不愿意受人约束,你们俩就相看两厌。在这个时代,女人不可能离开男人生活,尤其是在这样的簪缨大族里。你乞求,你保证,你放下自己所有的尊严向他保证。
严世蕃的怒气没了发泄的地方,咬着牙坐在了靠近你的床沿上。这时他话很少了。
“你这样深夜闯进来,”你提着自己的一口气,想把自己的气和无奈发泄出来,“让我从明天以后在府里该如何自处?”这样的质问还不够,你不禁又多说了几句,“你有九房姨太太,你是想逼我到何种地步?”活像个怨妇、弃妇。你咳嗽了几声。
严世蕃没走,他反而紧靠着你躺了下来,手还搭在你没有多少肉的腰上。“我们很久都没睡在同一张床上了。”你的后背贴着他的前胸,今晚你的感觉十分灵敏,你甚至都能感受到你的和他的心跳。“何不去你那些如花美眷那里?”严世蕃闭着眼睛,声音没有之前的怒气逼人了:“别想激怒我让我走。”但你和他不对付已经很多年了,你们都在赌气,都在证明离开了对方自己都能过得很好,不知道为什么,你应该是输了。“激怒你又能怎么样?拿茶盏砸死我,还是直接赐我自尽啊?”
你多年以来的抱怨随着你的气息吐出来,直到你感觉体内的气息和力气快被抽光了,你才停下来。
“这么多年,是我对不起你。”
“一句对不起,消解不了我多年的痛苦……”
窗外风雪簌簌,帷帐把重新点上的烛火都挡在了外面,你的腰被身后的人捂热了,他一动不动,但你能感受出他还没睡。
“今儿晚上早些时候,我做了个梦,梦到了我们刚成亲的时候,皇上说的话。”你已经气若游丝,念起这两句诗来更有韵味和境界了:“三花聚顶本是幻,脚下腾云亦非真。”严世蕃“嗯”了一声以示自己已经听到了,你没有管他,“后来我才知道后两句——大梦一场终须醒,无根无极本归尘。”严世蕃的手动了动,握住了你的手,你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还是轻声说道:“东楼,”你像从前那样叫他,“你我二人的二十年,终究你给我的只有那么几年的梦……如果下辈子你不是严阁老的儿子,也不是什么贵胄,我也许会嫁给你。”严世蕃的头抵在了你的头后,虽然他没有说话,但还是表现出了歉意——为什么要给他找补?他在此时放下了那不可一世的骄纵和傲气,但又有什么用呢?
你感觉好累,累到眼皮有些睁不开了,也没有力气去原谅谁或埋怨谁了。你只能把手从严世蕃的手里抽出来:“快走,快走……”眼皮很沉,你感到喉咙似乎被棉花塞住了,再也无法呼吸了。
你不知道,严世蕃把面庞贴在你已经冰凉的脸上,你落下的泪水沾到了他的发鬓。
冰凉的触感让你醒了过来,你因这个无厘头的梦境不安,严世蕃安静地躺在你身边,你毅然决然地重新踏进这个不可能躲开的陷阱之中,一切都是幻梦,无根无极本归尘。
马继业×你 我的竹马
❤️乙女向
❤️私设女主和马继业是小学、初中、高中同学(青梅竹马!),女主告诉马继业他妈妈和长发男子进了别墅。
你想和他一同去,他却轻轻拉开你的手,说了句“家丑不可外扬”,便急匆匆的向别墅跑去。
暖风摇动树荫,蝉鸣阵阵,你看见他白色的衬衫消融在晃荡的绿影中。
在你眼中马继业一直是镇定理性的,你从未见过他哭过,也没有见过他情绪崩溃过,即便考的再差,他也只是沉默的抿紧嘴,攥着试卷的手骨节分明。
有时在教室时,你侧头望向他奋笔疾书的身影,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投下一片温柔的影。他明明嘴贫地很,却意外地看起来让人很安心。
似乎即便教室突然塌下来,他也会安然无恙地......
❤️乙女向
❤️私设女主和马继业是小学、初中、高中同学(青梅竹马!),女主告诉马继业他妈妈和长发男子进了别墅。
你想和他一同去,他却轻轻拉开你的手,说了句“家丑不可外扬”,便急匆匆的向别墅跑去。
暖风摇动树荫,蝉鸣阵阵,你看见他白色的衬衫消融在晃荡的绿影中。
在你眼中马继业一直是镇定理性的,你从未见过他哭过,也没有见过他情绪崩溃过,即便考的再差,他也只是沉默的抿紧嘴,攥着试卷的手骨节分明。
有时在教室时,你侧头望向他奋笔疾书的身影,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投下一片温柔的影。他明明嘴贫地很,却意外地看起来让人很安心。
似乎即便教室突然塌下来,他也会安然无恙地坐在废墟中,写着他的题,翻着他的书,顺便为你撑起一片天花板,转着笔不以为意地告诉你不要害怕。
然而在他掰开你的手时,你却分明看到了他眼中的质疑和松动,他的手是潮湿而微微颤抖的。
他在害怕。
你从来没有看到他流露过这种情绪。
明明可能家门不幸的是他,可你也跟着恐慌起来。
你小心地找了一个拐角,躲在一颗高大的槐树下。
你决心等他出来,再狗血的剧情也会有一个结尾,再坚强的人也会有脆弱的时候,而他们往往坚强惯了,想发泄却找不到出口,你愿意无偿做他情绪的垃圾桶。
可是,你在树下站到天黑,也没有等到他。
第二天上课铃将将打响,马继业一脸疲惫的走进了教室,他头发乱糟糟的,眼里也布满了红血丝,似乎一夜未眠。
看来情况比你想象中的要糟糕,他坐在你旁边的时候,你担心地低声问他,“我有牛奶和面包,你要吃点吗?”
他轻轻摇了摇头,对你一笑。
罢了罢了,他也说了,家丑不可外扬,你没有立场逼他跟你说出实情。
整整一天你都在想办法逗他开心,每个课间都偷偷摸摸地把他拉到水房,跳舞给他看。
他说看你跳舞总是想笑,你明知道他在调侃,可你现在想看到他笑,不管带有哪种含义。
可是他望着你的眼神飘忽,思绪不知道飘到哪去了。你更希望他怼你几句,而不是像现在,像个行尸走肉一样。
“喂!”,你狠狠一掌拍在他的胸口,“能不能振作一点儿?像个爷们儿一样!”
你抱着胸看着他,窗户在你身后,夕阳西下,暖暖的夕阳为你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刚刚跳完舞,汗水浸湿了你的前衣,乌发红唇,在柔和的光线中显得更加清晰。
“你不是总跟我说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勇敢去面对吗?现在呢?你不是总嘲笑我胆小,总是说要给我做好榜样吗?”
马继业看着你愣了一瞬,笑着摇了摇头,从裤兜里掏出了几张纸,仔细地给你擦汗。
你马上一改严肃的表情,嬉皮笑脸地把脸凑到他眼前,“好哥哥,再擦仔细点儿。”
他无奈的笑了,竟然没有跟你扯皮,他的声音低低的,像是来一阵风就能吹散,“我只是还没有想好,还没有想明白。”
你拍了拍他的肩,装作很懂的样子,“所有的事情都会有结果,所有的问题都会有答案,你也一定会有想清楚的那一天,无论那一天什么时候到来,我都会始终站在你身后,你有什么事儿也一定要跟我说呀,千万不要闷在心里。”
马继业愣住了,冲着你微微一笑,上前一步,轻轻搂住了你,一个温暖的拥抱,若即若离。
然而,事情没有按你想象中发展。
马继业最近的行为越来越异常,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而且他很明显有事在瞒着你。
我不是你最可靠的朋友吗?我不是你最值得信赖的盟友吗?
你真想揪着他的领子问他。
可是他什么都不愿意跟你说,碰见你咄咄逼人的眼神就垂下眼睛回避。
你不希望看到他这样,像是一夜之间被抽去了所有精气。
他每天来的很晚,又走的很早 ,他偷偷摸摸不知道买了什么,一个白色的盒子塞在桌洞里。
他不让你看,你偏偏越想看。
你借口向他借练习册,借订书钉,借修正带 ,就想让他在抽出某本书的时候,把桌洞里的白色盒子带出来。
可他似乎明白你的意图,每次从桌洞里抽书时都又慢又稳,最后被你磨的实在没办法,干脆把大部分书全堆在了桌子上。
在你俩拉扯了大半节语文课后,你突然出声叫他,“马继业。”
他正在从桌洞里缓缓拿出你向他借的练习册,听到你的声音,动作停住了,却没有抬头。
“马继业”,你又重复了一遍。“桌洞里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吗?”
你抓住他的手迅速往外一抽,一个白色的盒子被带出了半边,是一个数码相机。
马继业迅速地将盒子和练习册塞回桌洞。
“马继业!”你小声换他,他不搭理你,你用胳膊肘怼他,他把胳膊往回缩了缩。
......好好好,你强压下不被信任的委屈,小声跟他道歉,“对不起嘛。”
见他不理你,你又飞快写了一张小纸条,“你想拍证据吗?我可以帮你呀~⌓‿⌓”,团成小团轻轻扔到了马继业桌子——旁边的过道上。
完蛋,劲使大了。
一枚小小的绿色纸团稳稳落在马继业椅子腿旁边。
正在写板书的语文老师转过头来,“马同学,有什么事吗?”,班级同学也纷纷向你们侧目。
马继业头上青筋一跳,镇定地摇了摇头,语文老师把头扭过去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纸条捡了出来,并扔到了你的桌子上,你看着那坨被压扁的绿色纸团儿,突然感到一阵难过。
在他眼里,你算什么?怎么问都不说,想帮忙也帮不上,那天在水房,不是还很温馨嘛!你本不应该怨他,这毕竟是他自己的隐私,但你心里就是难过。
你把小纸条狠狠捏在手里,故意扔进挂在你和马继业椅子中间的垃圾袋。
算了!随他去!
“你待莫愁便这般好吗?”
“是,莫逆之交。”
对标眉嬛,如懿与海兰关系塑造是失败的,归根结底,是因为在这场关系中海兰失去了人性。所谓失去人性并不是说她罪大恶极,而是她丢失了一个人最基本的情感。无论是姐妹情谊还是病娇女同,一个人完全的工具化都会使一对cp难磕无比。
无论是沈眉庄还是安陵容,即使脱离她们与甄嬛的纠葛,观众也能清晰认识到她们的性格与成长路线,她们与甄嬛相辅相成,却不因甄嬛而存在。沈眉庄在甄嬛盛宠时会说:“我虽羡慕,却不嫉妒”,与她谈心时会坦言:“你善跳舞,我便重琴艺,总也不逊色于你。”当她知道温实初喜欢甄嬛时会落寞,误会甄嬛讨好年世兰时会愤怒,但当甄嬛真的落魄了,又心有不忍给她...
“你待莫愁便这般好吗?”
“是,莫逆之交。”
对标眉嬛,如懿与海兰关系塑造是失败的,归根结底,是因为在这场关系中海兰失去了人性。所谓失去人性并不是说她罪大恶极,而是她丢失了一个人最基本的情感。无论是姐妹情谊还是病娇女同,一个人完全的工具化都会使一对cp难磕无比。
无论是沈眉庄还是安陵容,即使脱离她们与甄嬛的纠葛,观众也能清晰认识到她们的性格与成长路线,她们与甄嬛相辅相成,却不因甄嬛而存在。沈眉庄在甄嬛盛宠时会说:“我虽羡慕,却不嫉妒”,与她谈心时会坦言:“你善跳舞,我便重琴艺,总也不逊色于你。”当她知道温实初喜欢甄嬛时会落寞,误会甄嬛讨好年世兰时会愤怒,但当甄嬛真的落魄了,又心有不忍给她送去了衣物。
即使是为了帮助甄嬛,沈眉庄也不会做不符合她人物性格的事情。沈眉庄为了来凌云峰,给温宜公主下了发热的药,乍一看不磊落,但设身处地对比,一个是被陷害而流放、危在旦夕的挚友的父亲,一个是曾经害过自己的人的孩子,你会选择保全哪个?如此一想,我虽不能赞同伤害幼子的行为,却可以理解沈眉庄的人物动机。(可以与海兰陷害苏绿筠作对比)
而海兰是完全围绕着如懿转的,撇开如懿,我找不到她的性格底色和成长路径。她的转折点淋雨黑化也让人一头雾水——一个多年来胆小卑微的绣娘,淋了一场雨,偷听了一场对话,突然就变的工于心计并且能千娇百媚的去讨好一个自己害怕的男人了?编剧你不觉得生硬吗?
她没有母性,为了如懿先是吃朱砂,又是让永琪离间皇上和永璜,最后还让永琪安心做辅佐之臣——李莫愁那样杀人如麻,看到郭襄这个婴儿还起恻隐之心呢。她没有友谊,苏绿筠对她和如懿多加照顾,她先是把苏绿筠当刀去害魏嬿婉,又断送了她两个孩子的前程,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如懿“并不在乎”的皇后之位。她没有对女性的同理心,当看到一个只比大阿哥大一岁的小女孩回皇上的话时,这位曾经的QJ受害者第一反应是:这个女孩要勾引这个男人了。如懿接受了她作恶带来的所有好处,却并不认可她的行为,发展到最后连一面也不愿意见,而海兰是怎样的反应呢?任劳任怨,绝无怨言。都不用说这算正派还是反派,要论塑造,她连一个人都算不上,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七情六欲在海兰身上是看不见的。
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如果我们身边有海兰这样的人,或者是别人要求我们成为海兰这样的人,那就是一个选择——扛着火车赶紧跑。人要先成人,再去谈爱人。
【劳约】为妻之道➕诱惑
⚠️有车!ooc警告!两人已知晓对方的身份
⚠️有彩蛋和隐藏结局(🚗飙车!)
⚠️想要成为一个好妻子的约尔小姐~
从劳埃德的办公室出来以后,约尔的脸色十分难看,就像别人欠她八百万似的。
什么嘛……好不容易才想着给劳埃德先生带一点糕点和咖啡的……居然……
约尔越想心里越不痛快,她紧紧地攥着手,指甲盖深深地嵌入手掌,留下明显的红印子。
因为就在刚刚,约尔经历了一件对她而言简直是晴天霹雳的大事——
她去探班时发现自己心爱的老公居然和一个妖艳性感的美女靠得很近,还是孤男寡女地窝在一间办公室里,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什么……
这周六,约尔正好休假,她心疼劳埃德工作辛苦,想买些糕点过去......
⚠️有车!ooc警告!两人已知晓对方的身份
⚠️有彩蛋和隐藏结局(🚗飙车!)
⚠️想要成为一个好妻子的约尔小姐~
从劳埃德的办公室出来以后,约尔的脸色十分难看,就像别人欠她八百万似的。
什么嘛……好不容易才想着给劳埃德先生带一点糕点和咖啡的……居然……
约尔越想心里越不痛快,她紧紧地攥着手,指甲盖深深地嵌入手掌,留下明显的红印子。
因为就在刚刚,约尔经历了一件对她而言简直是晴天霹雳的大事——
她去探班时发现自己心爱的老公居然和一个妖艳性感的美女靠得很近,还是孤男寡女地窝在一间办公室里,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什么……
这周六,约尔正好休假,她心疼劳埃德工作辛苦,想买些糕点过去探班。
加上平日里在茶水间里和同事们闲聊,约尔对“为妻之道”这四个字体会颇深。
“啊,约尔是我们当中最早结婚的吧?”
“是啊是啊,而且还找了一个这么帅的老公……”
“都说家花不比野花香,约尔也该好好拴住你老公的心才对。”
“对啊,做妻子的总要多花点心思在丈夫身上,可别让他在外头沾花惹草了……”
……
于是,这几个未婚女性,在约尔面前大肆讲述“为妻之道”,而初为人妻的约尔居然还听得十分认真。
“约尔,你平时休假的时候,可以多去探探班啊。”
听到同事这么说,约尔想了想,觉得好像也对——一来呢可以舒缓一下劳埃德先生的疲惫,二来嘛……还可以宣誓一下自己的“主权”。
想到这儿,约尔的心里燃起了一种深深的占有欲。
虽然劳埃德先生之前因为间谍的身份和任务所需,有和女性“合作”过几次……
但是,劳埃德先生应该不是这种人吧?沾花惹草什么的……
看着劳埃德平日里一副温文儒雅,风度翩翩的模样,约尔就觉得他是一个顾家的好男人。
直到今天早上,约尔敲开了劳埃德办公室的门,他那顾家好男人的印象瞬间在约尔的心中全盘崩塌。
一个身材姣好,面容精致的短发女郎正翘起那双笔直修长的腿,歪着头暧昧地坐在劳埃德的办公桌上。
而劳埃德则是在靠窗户前,悠闲地抱着手臂,脸上还含着轻松愉快的笑意。
约尔提着袋子站在门口,感受到劳埃德和那个女人之间不可言喻的熟悉感,她的心越发不安了起来。
“约尔小姐?”劳埃德惊喜地朝她走来,扬起平日里的笑容,“你怎么来了?”
不过,在嫉妒心的作祟下,约尔只看到了丈夫脸上的“惊”,而自动忽略掉了“喜”。
哼……要是我不来,你会更高兴吧?
一时间,约尔也被自己狭隘而阴阳怪气的想法给吓到了,她连忙提起手机的袋子。
“我……我是来探班的……今天我休假,顺便买了点糕点还有咖啡过来。”
此时的劳埃德没注意到妻子些微的异样,欣然接过她手里的袋子。
“真的太谢谢约尔小姐了,其实你可以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的。”
“没关系的。”约尔摆了摆手,眼神不自觉地瞟向了那位短发女郎。
只见那位女郎微微低下身子,一手撑着下巴,小拇指有意无意地搭在微张的唇上,另一只手则随意地拨了几下头发。
短发女郎并没有因为约尔的到来而做出什么举动,反倒是毫不掩饰地盯着劳埃德的背影。
约尔察觉得到,那女人看自己老公的眼神不一般。
“这位小姐是……”最终约尔还是抵不过好奇心,问了出口。
“她啊……”黄昏迅速地陷入分析之中。
糟糕……之前坦白身份的时候,忘了和约尔介绍菲奥娜了,嗯……虽然菲奥娜是个很好的搭档,但是为了以防万一,绝对不能让她知道我和约尔已经互相知晓身份的事情。
至于约尔小姐,要是她问起来的话,再和她解释好了。
“她是我的患者。”于是,劳埃德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了口。
患者?呵……有趣。
菲奥娜轻挑了一下眉毛,想着约尔不过是任务里的一颗棋子,她顺着劳埃德的话接了下去,
“是啊,我是劳埃德医生的患者。”
菲奥娜的语气甚是慵懒,乖顺得像一只蜷缩在怀里的小猫一样。
在约尔眼里,那妩媚的神情以及慵懒的眼神写满了两个字——勾引!
患者?这女人看起来哪里像是精神还是心理有问题了?我看啊,是动的心思有问题吧……
一个需要看精神科的患者会穿那么低领的事业装,化这么浓的妆么?本来上身V领的设计已经够危险的了,居然还穿这么短的裙子和黑丝袜……
剧烈燃烧的妒火在胸腔肆虐,搞得约尔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迫于局势,她也只能咽下这口气。
“这样啊。”约尔勉强地笑了笑,“劳埃德先生还真是尽职尽责啊……呃,对了,别忘了今天下午要去贝姬小姐家里接阿尼亚小姐哦!”
约尔搬出家庭来宣示主权。
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很准,说完以后,约尔便感受到了来自那个女人的深深的敌意。
哼,不过就是任务所迫才找的“假妻子”而已,居然还这么入戏……等到任务结束的时候有你好哭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身材……可恶啊!
菲奥娜甚是嫉妒地看着约尔那傲人的曲线和几近完美的上围尺寸,就算约尔穿了一件高领的粉色呢子外套也难以掩盖她玲珑的身段……
菲奥娜暗暗咬了咬牙。
亏她今天还精心打扮了一番。
此时的劳埃德根本就没有意识到约尔和菲奥娜之间强烈的电流,而是十分温柔地对着约尔嘘寒问暖。
是我的错觉还是黄昏真的……
菲奥娜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此时的黄昏,俨然一副好丈夫的形象,而且那深情款款的眼神……
是他之前从来没有过的。
果然……果然是对劳埃德先生有意思……
约尔闷闷不乐地偷偷瞅着菲奥娜。
看来卡蜜拉和米莉她们说得一点都没错啊,劳埃德先生长得这么帅,又那么出色,就算他无意,也阻止不了外面那些花花草草对他的觊觎。
“今天的诊疗时间到了,我就先走了。”菲奥娜抬手看了看手表,而后漫不经心地从办公桌上下来。
她实在是不想看见他们在这你侬我侬,上演一场夫妻情深的戏,就算他们是逢场作戏……
菲奥娜真是觉得膈应极了,她把约尔视为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一般——
该死,不论是任务还是真正的妻子,最适合的人选应该是我才对,怎么就找了一个连做饭也不会的人呢?
劳埃德看了看时间,确实和菲奥娜聊了有一会了。
“嗯,那今天就先到这里了,再见。”劳埃德朝她微微颔首,以示礼貌。
“再见。”约尔也轻轻地点了点头。
嘁……好一个夫唱妇随。
菲奥娜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踩着高跟鞋,扬了扬利落的短发,离开了办公室。
“那劳埃德先生……我就先回去了哦?”约尔也不好意思再打扰他的工作,她还得去干洗店拿他的西装。
“好,回去注意安全。”
正好下午也有别的任务,还是不说了,免得约尔担心。
“劳埃德先生,工作加油哦!”
“谢谢约尔小姐,我会加油的。”
……
走在回家的路上,约尔的脑子一直在回放刚才在办公室里的种种画面。
虽然打开门时看到的场景并无不妥之处,但是仔细想想那女人暧昧的举止,约尔的心里酸涩得就跟打翻了陈年老醋似的——
不知不觉中,昔日知性大方的她变得这般敏感多疑了。
哎,怎么办呢,我也刚结婚不久……
听莎伦说,做妻子的总要多花点心思在丈夫身上,那该怎么花心思呢?
约尔抿了抿嘴唇,很是认真地思考着,除了煮咖啡和打扫屋子以外,她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了的。
煮饭的话,那还是算了吧,上次劳埃德先生吃了以后差点胃穿孔……
正当约尔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她猛然想起,是卡蜜拉还是米莉说过——
毕竟是男人嘛,应该多从“那个方面”入手,更何况夫妻之间,是需要多点“新鲜感”的……
那个方面……吓!不会是那种事情吧?
约尔的脸一下子红了个彻底。
新鲜感的话……怎么找新鲜感呢?
正当约尔想来想去,想不出来的时候,她碰巧走到了一家内衣店门前,约尔止住了脚步,看了看里头的衣物。
突然间,她又想起了卡蜜拉等人的“忠告”。约尔犹豫了一会儿,半信半疑地走了进去……
“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约尔刚踏入内衣店,热情的店员便迎了上来。
看着店员热情的态度和认真的眼神,约尔不禁面红耳赤了起来,她清了清嗓子,支支吾吾地说出了自己的心事。
“哦……原来是这个啊,”店员好似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她看了看此时羞红了脸的约尔,越发嘴甜了起来——
“太太,你的身材那么棒,穿了一定是锦上添花呢,而且本店最近进了好多睡裙,肯定有你喜欢的。”
“谢谢你……麻烦你了……”约尔跟在了店员后面,这还是她第一次买那种睡衣,说实话她之前连见都没见过。
走到里面的一个衣橱前,店员挑了几条睡裙在约尔身上比量了一下,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这这……”约尔愣愣地看着睡裙,这简直让她有些大跌眼镜了,“怎么……怎么是这种的……”
这么短,这么薄,这么透……这穿了,简直和没穿一样!
约尔死命地咽了一口口水,脸颊的温度不断上升。
要是穿上这个的话,真的是会羞死人的!以后真的就没脸见劳埃德先生了……
“这位太太,你的身材这么火辣,真的每件都很适合你。”店员看约尔的眼神充满了羡慕,她凑近约尔,小声地说,
“我明白,做妻子的嘛,也是要牢牢抓住丈夫的心的……相信我,只要穿上了这个,我保证他一定会把你扑倒的……”
怦!约尔的脸一下子烧起了两团红色的蘑菇云,她瞬间紧张得有些抗拒了起来。
这也太大胆了吧?被劳埃德先生扑倒什么的,想想就觉得好害羞……
见约尔一脸害羞纠结的神色,店员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哎呀,看你这么年轻,想必是新婚不久吧?”
“嗯……”
“新婚燕尔,自然是如胶似漆的好,床笫之事更能增进夫妻感情呢……做妻子的,有时候是要主动点的。”
“是……是这样吗?”
“那当然了。”
……
从内衣店出来以后,约尔的手里多了一个粉色的袋子。
她低头掩饰酡红的脸颊,加快了步伐。
哎!看来还是我对“为妻之道”这四个字参悟得不够透彻啊……
夜幕刚刚降落,福杰家的灯火亮了起来。吃完饭的阿尼亚坐在电视机前,痴迷地看着间谍动画片,两只眼睛闪闪发光。
劳埃德和约尔正在厨房里收拾碗筷,一个洗碗,一个把碗筷擦干净放进橱窗里。
他们夫妻一向配合默契。
由于周末,间谍动画片多更新了一集,加上这周在学校表现得好,劳埃德破例让阿尼亚可以多看一会。
也正因如此,八卦的信号暂时减弱,阿尼亚完全沉浸在电视里,连邦德不停地在身旁蹭她,她都无动于衷。
连续看了两集动画片,加上下午在贝姬家里玩疯了,阿尼亚已经困得不行了。
“哈~父亲母亲晚安。”阿尼亚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有些红的眼眶。
“晚安,阿尼亚。”
“做个好梦,阿尼亚小姐。”
从刚才开始,邦德就急切地摇着尾巴,不停地用鼻子蹭着阿尼亚的小短腿,最后跟着她进了房间。
由于劳埃德有一通重要的电话要讲,约尔便先去洗澡了,她紧紧地抱着粉色的袋子,飞快地跑进了浴室……
真的要穿这个吗?
洗完澡的约尔看了看手里薄如蝉翼的睡裙,心跳早已乱了节奏,她紧张地舔了舔嘴唇。
呼……约尔深吁了一口气。
不管了,豁出去了!
穿好了以后,约尔害羞地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红扑扑的脸蛋,咬得有些微肿的红唇,还有那若影若现的身段……
全部浓缩成两个字——诱惑。
真是……太、太羞耻了!我就不该……
约尔难为情地爱上了双眼,刚想把它换下来的时候,耳边又响起了那些“为妻之道”的话来。
更重要的是,那短发女郎高高在上的模样一直在约尔心里作祟。
呃……我、我真的豁出去了……
从浴室出来以后,裹着晨衣的约尔发现劳埃德好像快讲完电话了,于是她火速地跑进了房间里。
自从他们两情相悦以后,约尔就真正地和劳埃德同床共枕了。
至于她之前的房间……有时候尤里“不怀好意”地来串门的时候,还是可以拿出来挡挡视线的嘛。
一爬上床,约尔便把自己紧紧地裹在被子里,缩在角落里,只露出半个脑袋。
约尔在被窝里不断蜷动自己的身躯,一双大眼睛不停地眨呀眨,她既紧张又期待,像一个暗恋的小女生一般。
听到门把手按动的声音,约尔把自己的头又往被窝里缩了一点,只留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偷偷看着劳埃德。
“约尔小姐?”已经睡了吗?
劳埃德拿着白毛巾,擦了擦发梢还滴着水的头发,眯着眼睛看向床上隆起的一团被子。
“我在……”约尔的声线有些颤抖,她猛吞了一口口水,“……我来帮劳埃德先生擦头发吧?”
“好……”一个下午都在为任务奔波的劳埃德有些疲惫,他没有多想,而是背对着她坐在了床沿。
约尔掀开被子,挪到他身后,拿起白毛巾温柔地为他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静谧的夜晚,两人之间罕见的沉默让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劳埃德先生?”最终,还是约尔打开了话匣子,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嗯?”低沉的鼻音因疑问的语气而微微上扬。
怎怎怎……怎么办?我……要说点什么呢?
一时间,约尔像是摸到了一块烫手的山芋似的,紧张得噎住了喉咙。
察觉到她有心事,劳埃德微微蹙额,转过头来想要开口询问。
可没想到,劳埃德刚转过头来,映入眼帘的竟是这般限制级的画面——
他的妻子正穿着黑色蕾丝边的薄纱睡裙,一脸羞答答地看向自己,细纱单薄,春光一览无遗。
劳埃德一时间怔住了,微黯的眼神直勾勾盯着约尔,他薄唇微张,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劳埃德心想,这若不是诱惑他的话,就是她自己投怀送抱了。
“怎么今天……”劳埃德的嗓音有些哑了。
印象中她不是一个大胆的人,在感情上也鲜少主动过,而今天……
“劳埃德先生……不喜欢吗?”天知道说出这句话之前,约尔在心里默念了多少次。
呜呜呜,真是羞死人了!!!
感受到他火热的眼神,约尔不好意思地捂着胸口,一脸羞涩地低下了头。
“不,我很喜欢。”
低沉沙哑的嗓音烫贴着她的耳畔,吻一路向下。
“等等!”
袒露的微凉唤醒了约尔的意识,她稍稍抵开了趴在自己身上的劳埃德。
“我……我就想问劳埃德先生一个问题。”
约尔可怜兮兮地抬眼,对上了劳埃德隐忍的目光。
“什么?”
“就是……”约尔紧张地舔了舔下唇,支支吾吾地说道,“今天……在劳埃德先生的办公室的……那个……那个人……”
办公室?黄昏不解地挑了挑眉头,而后迅速反应过来。
“哦……你是说菲奥娜?”
菲奥娜?那个女人叫菲奥娜么?哼……都直呼别的女人的名字了……
约尔一想到这便酸酸地别过头去,不悦地抿起了嘴唇,看起来十分不爽。
注意到妻子的神色,劳埃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小妻子吃醋了。
“菲奥娜是我的同事。”劳埃德解释道。
什什什……什么?那个短发女郎也是……
这下子换约尔懵圈了,她呆愣地眨了眨眼睛,木讷地开口:“她,她不是你的患者啊?”
“不是。”劳埃德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她叫菲奥娜·弗洛斯特,代号‘夜帷’,没有人知道我们两个已经互相坦白身份的事情,所以我只能这么说。”
“原来是这样啊……”听到劳埃德这么解释,约尔这颗浮躁不安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下来。
女人的嗅觉一向灵敏,一点儿蛛丝马迹都能引起轩然大波。
这不,还没安定两分钟,约尔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她不满地嘀咕了两句,语气酸如柠檬。
“可是……她一看就是对你有意思吧……而且你们还聊得这么开心。”
最后一句话是约尔的心里话,可能是由于太过在意了,她不知怎么地就说了出来。
“哈?”两人贴得这么近,劳埃德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他好气又好笑地吻了吻她的鼻尖。
他没想到平日里温柔贤惠,优雅大方的小妻子吃起醋来也是毫不逊色。
劳埃德一字一句地解释道:“我和菲奥娜今天下午有新的任务,她之所以过来,是为了给我递情报,我和她的关系,就像我和弗兰克一样,只是伙伴而已。”
听到劳埃德这么认真地解释,约尔这才舒了一口气——原来是我自己在乱猜忌啊,还误会了劳埃德先生……等等!
约尔的脖颈突然一阵发凉,她猛地吞了一口口水,僵硬地抬起头来……
后知后觉的约尔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了落入狼口的小羔羊,她紧张地看着撑在自己上方的劳埃德。
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如同一只饿狼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的猎物,眼里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约尔连忙举起手臂,环在自己胸前想要遮蔽一点春光,可是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遮什么?”劳埃德饶有兴致地拉开了她的手,附在她耳边低语,“你还没回答我,怎么今天穿这个呢?”
“不……不知道……”约尔简直要羞死了,她红着脸,软软糯糯地说道。
她明明没喝酒,声音却弥漫着一股微醺的味道,而这足以让劳埃德抓心挠肝。
不知道?劳埃德挑了挑眉头,一脸玩味地说道:“吃醋?”
怦!约尔的脸红得仿佛能滴血了,她紧紧地闭着小嘴,羞得连话也说不出口了。
瞧这隐约的愠色,想必就是了。
劳埃德粗噶地笑出了声,继续问道:“这是你买的?”
刚开始,约尔还是很有骨气地紧闭双唇,打死也不承认,可她终是拗不过他的“严刑”,只好喘着气,艰难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劳埃德勾起一抹邪魅的微笑,“那我可不能辜负约尔小姐的好意。”
约尔还没来得及打出惊呼,就已经被劳埃德扑倒在了床上,随之覆盖上的是炙热的体温……
今晚,想必福杰太太一定能好好地参悟这为妻之道。
【邓放x你】尾迹云
*全文7k+,一发完,被猛戳xp的激情产物。
*不懂邓首席的都有难了。
飞机飞过天空的时候地上的人们往往是注意不到的,只有当他们抬起头的时候,看到天边长长的白色尾迹,才会和旁边的人说:
“看,飞机。”
00.
我看着眼前排到楼道口的队伍陷入沉思。
今天是某飞行大队体检,这帮飞行员个个金贵的要紧,体检项目的单子拉出来能有几米,医院今天就这件头等大事。
目前我面前排着的该大队一个生面孔,应该是新来的,后面跟着的是雷宇——上次试飞局体检他去出任务了,今天过来补检。
“上衣脱一下。”我面无表情地打开他的体检表。
这次我负责外科基础检查,检查......
*全文7k+,一发完,被猛戳xp的激情产物。
*不懂邓首席的都有难了。
飞机飞过天空的时候地上的人们往往是注意不到的,只有当他们抬起头的时候,看到天边长长的白色尾迹,才会和旁边的人说:
“看,飞机。”
00.
我看着眼前排到楼道口的队伍陷入沉思。
今天是某飞行大队体检,这帮飞行员个个金贵的要紧,体检项目的单子拉出来能有几米,医院今天就这件头等大事。
目前我面前排着的该大队一个生面孔,应该是新来的,后面跟着的是雷宇——上次试飞局体检他去出任务了,今天过来补检。
“上衣脱一下。”我面无表情地打开他的体检表。
这次我负责外科基础检查,检查期间这位飞行员有些娇羞地闭上眼睛,但又频频眯缝着睁开偷看我。
像他这样的我们见得多了,这帮飞行员身材好又经常光膀子练当然不怕脱衣服。女航医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大部分早就名花有主了,但是医院年轻的女医生和护士却不少,每次都有那么几个见到漂亮姑娘话说不利索的。
“好了,没问题啊。”我在体检表上签了字,朝屋外喊下一个,“进。”
雷宇推门进来,正好里面那位飞行员换好衣服来拿表。我把东西递过去,他接了,站那不动。
“这位同志,你还有什么事吗?”
这位飞行员似乎进行了一番深思熟虑,嗫嚅了半天,然后鼓起勇气开口:“医生你有对象吗?”
“……”
桌子另一边的雷宇脸上表情空白了一瞬,然后又同时流露出欲言又止和同情,很难评价这两种表情能在一个人的脸上同时出现是什么样子。
我下意识的转头去看窗外的天空。
西北的天气依旧晴好,没有云也没有飞机划过的痕迹。手机在工作期间安静如废铁,雷宇也丝毫没有解围的意思,我只好哭笑不得地告诉他:
“……我已经结婚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年轻的飞行员脸色红白交替,忙不迭地鞠躬道歉,然后一溜烟跑了。
雷宇差点被门拍在身上,保持着一种非常扭曲的闪避姿势和尴尬的我面面相觑,最终他还是没憋住,扶着桌子狂笑起来。
01.
体检下午就出结果,沈天然来取的时候特意跑到楼上来找我。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雷宇那个大漏勺在他女朋友面前藏不住话。沈天然知道了邓放肯定也知道了,然后就会被记到邓首席的记仇小本本上,等着下次跟这个大队联合演习的时候找人家茬。
“姐,下班出去吃不?好久没去了。”她眨眨眼问,“雷宇他们今天是理论,明天休假,我们也不值班。”
我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微信上和邓放的聊天页面还是他昨天下飞机报平安的消息,再没有别的,也没说今晚回不回家,于是点点头说行。
雷宇和沈天然已经打了结婚申请,等上面批下来之后就准备去领证。本来恋爱过程水到渠成的,结果这个节骨眼上沈天然反而开始犹豫。
试飞员,或者说军队飞行员这个行业本身就是在刀尖上行走的,当年张队出事的时候我们几个都在,嫂子和骁龙的反应大家都看在眼里。虽然说都是已经做好了十足心理准备的,但想到枕边人在某天突然就变成烈火中的尘烟,任谁都会觉得胆战心惊。
因为邓放和雷宇的关系,我和沈天然相比其他同事要更亲近。她和雷宇谈的时候我跟邓放已经感情稳定准备结婚了,所以偶尔沈天然有什么感情问题就回来咨询我。
“姐你当时是怎么跟邓放在一起的呢?”
我夹菜的手一顿。
严格来讲的话我和邓放其实是青梅竹马,住上下楼,他大我一岁。
小学正是父母最忙的时候,我就和邓放一起上下学,几乎是风雨无阻。因此年幼时我对“邓放哥哥”有种天然的依赖,每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跑,比跟我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弟还亲。
上中学那会学校里青春期和小孩热衷于研究“谁喜欢谁”这种问题,那会邓放已经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同学们都知道我和邓放的关系,话题轮到我的时候自然就说起邓放。他在校园里人气高,大家也乐得讨论。
我本来在后排吃瓜,突然吃到自己头上,中学时小女孩脸皮薄,争辩说我不喜欢他但根本没人信。于是这气就只能撒在邓放身上,放学没等他直接就走了。结果回到家之后发现没带钥匙,我爸妈和阿姨都不在。我越想越委屈,只好边哭边坐在楼梯上等邓放拿备用钥匙给我开门,渐渐的就趴在腿上睡着了。
睡得头晕眼花的时候突然被人推了推肩膀,我睁眼抬头,看到邓放的脸。
他那时候就已经很高了,蹲在矮一级台阶上平视着看我,随着年龄增长变得英挺的轮廓在楼道顶灯下投出阴影。
“你哭了?”他伸手擦掉我脸上的眼泪,皱起眉头,“谁欺负你了?”
邓放对自己的领域向来有种谋定而后动的无畏精神,来自于聪明的头脑和因为优秀而近乎自负的自信。说罢他作势就要站起来,气势汹汹的就像去找人干架一样,我急忙拉他,慌乱之中拉住的是他的手:
“诶等……”
他力气很大,几乎直接把我从楼梯上拽了起来,但久坐突然起身的体位性低血压和压麻的腿让我眼前一黑,回过神来整个人已经都扑在了邓放怀里。
对我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邓放向来都很有耐心,甚至有时候我会觉得他对我是不是根本没有往异性的男女关系那边想,因为肢体接触实在太自然了,没有丝毫的暧昧感。
被砸的七零八落的思绪渐渐回笼,我在邓放的帮助下站起来,感觉自己脸上被涌上来的血涨得滚烫。
“没人欺负我,等你等睡着了捂的。”我皱了皱鼻子,有些不自然地抽回手,“有汗味。”
在学校没找到我的邓放显然是跑回来的,要是别人遇到这种事八成会谴责我是个小没良心的,但邓放不会。
很多不了解他的人都会觉得邓放眼高于顶,但恰恰是因为优秀,在某种程度上他会对很多东西表现出一种很特殊的宽容:除了对自己严格要求,偶尔的冒犯他甚至会挑挑眉之后照单全收。
闻言他笑了笑,挤过我上楼。
“走吧,给你拿钥匙。”
“邓放。”我叫住他,低头盯着楼道里的某处——今年夏季雨水似乎有些过于充沛,水泥台阶的角落里甚至长了一丛蘑菇,“你吉他学的怎么样了?”
“……”
邓放没有回答。
我也没有抬头,一直盯着那丛蘑菇,好像在研究它们可不可食用。
末了我听见他说:
“新学了一首曲子,你来我家吧,弹给你听。”
我感觉自己心跳得很快。
02.
沈天然给我和她自己杯子里添了汽水,部队有禁酒令,像我们这种随时可能会被叫回单位的医务人员也同理。
“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你和邓放以前的事。”
“感觉你们关系好像发展的特顺,也算是从校服到婚纱了吧,”她拧上瓶盖,端起杯子说,“真羡慕啊。”
我和她碰了杯,然后把杯子抵在嘴边说,其实也不是,直到大学毕业我跟邓放都没戳破过窗户纸。
高三邓放就被空军招飞的挑走了,高考结束之后我们就见过一次,就是送他去机场的那次,我爸爸开的车。
因为叔叔的事,从很久之前我们就都知道邓放的理想就是当试飞员,招飞是他完成理想的第一步。阿姨曾经激烈地反对过,但恰恰是她也了解自己的儿子——像邓放那种人,母亲的反对并不能成为他达成理想的阻碍。
邓放走的前一天我去他家找他,那会我已经是准高三生,高考后志愿的填报也提上了日程。邓放坐在箱子前按照部队给的单子收拾东西,问我将来想做什么。
“我想报二医大。”
他闻言抬头看我,眯了眯眼睛:“你要做你想做的事。”
和之前不同,这次我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
“这就是我想做的事。”
这次我也没有骗他,考二医大并不只是因为他,至少不全是,学医确实是我很小就有的梦想。
邓放盯着我看了一会,说了句那挺好的,又低下头去收拾他的箱子。
我坐在他桌前的椅子上蹬着地晃来晃去,纠结了好一阵,才从口袋里把东西掏出来。银色的细链穿着白色石头,在灯光下发出幽幽的蓝紫色光。
“月长石,”我把项链放进他手里,“又叫旅者之石,保平安的。”
这块石头是小时候不知道在哪里买的纪念品,开始是因为好看所以带了很久,后来有懂首饰的人说这是月光石。
人们总喜欢给贵金属和宝石赋予神秘学意义,“旅者之石”的冠名来自于一些海洋国家的航海者,认为此物能使保佑旅行者一路平安。
当然,还有其他的含义,那也是我的私心。
飞行员的工资高,待遇也很好,邓放的工资基本上都会全部交给阿姨,每年我过生日也会寄礼物来。我上学那会是飞行员巧克力,后来还有手表、墨镜,以及他们去天南海北出差培训买来好多新鲜的、我没见过的小玩意儿,同时还有信。
邓放写信和他说话一样言简意赅,去了哪,看到了什么,每次拆信都是我最紧张的时候,生怕他这次在里面提到什么漂亮大方的女孩子。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我研究生毕业,被分配到西部的某个医院。
那时候我已经两年没见过邓放,早些年见面也都是匆匆吃顿饭然后他就走了。后来听阿姨和我父母聊天说他被分配到西部的某个飞行大队,我爸点点头说那好像管的特严什么的,出个门都要打报告,更别提回家。
我和同事被抽调去给大会做联勤保障,回宿舍的路上碰到几个穿制服的人过来问路。
那会我脑子里只剩下那句诗大喇喇地挂着:
人生何处不相逢。
几个年轻英俊的飞行员在机关众多大腹便便的秃头领导里显得格外突出,邓放尤甚。不过他不太喜欢把精力放在这种交际上,安静地站在队友们后面等。看到我他明显愣住了,然后向这个方向点了一下头,因为站的距离比较远并没有上前攀谈的意思。
同事因为走在前面所以是被问路的那个,我站在后面不知道该干什么,只好盯着邓放的鞋发呆,余光看到另一双飞行员皮靴停在自己面前。
“同志,请问你有男朋友吗?”
其实本来我根本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大脑浅显处理后的潜意识第一反应是去看邓放,看到他的脸色变得很奇怪——是在我面前很少见的,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出现的表情。
我随即突然反应过来,低下头嘲笑自己。
“没有。”我收回眼神,抬眼去看眼前这位飞行员。
他的长相同样英俊,在飞行员夹克和墨镜的衬托下尤甚,如果不是因为我喜欢邓放,大概是会想要和他发展一段关系的。
可是没有如果,邓放不需要任何东西衬托,在我心里也没有人能比得上他。
正当我想回复他拒绝的话的时候,突然旁边有人伸手拽住了我的手腕。我转过头,看到邓放紧绷的半个侧脸,眉头皱着,瘦削脸颊上的咬肌都微微鼓了起来。
他瞪着他的队友半晌,拉着我的手腕闷头就走,我甚至只来得及跟同事撂下一句“是熟人”。
身后只剩下那位来搭讪飞行员的怒喝:“诶不是,邓放你什么意思啊!”
我被拉着跟在他身后走,前方只能看到邓放修理平整的后脑勺短发。他个高步子大走的很快,我被拽着,突然想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比如说邓放初三的时候依然会送我回家,他走在前面背课文,我拿着书跟在后面给他纠正,偶尔没看路被绊到的话会被瞬间扶住;比如说上大学的时候只有我送假期极短的邓放去机场,他的行李少到一个军用行李袋就能装满,我无所事事地跟在后面搅新款奶茶杯子里的布丁;比如说工作之后过年的时候我们被家长遣出去买年货,邓放对这种事情不擅长,推着购物车走在前面,我在后面对着货架挑挑拣拣,选好之后他接过去放到车里……
前面的人突然停住脚步,我反应不及撞到他后背上,坚实的背阔肌撞得鼻骨生疼,生理性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我下意识捂住脸,感觉有人摘了我的帽子,从外面拢住了我的手。我听见邓放的声音好像从遥远的地方穿进山洞里,带着某种不太真切的回响:
“对不起,撞疼你了吧?”
突然之间好像我对他的耐性好像突然消失了,小时候就算有不愉快我也不会对邓放说什么重话,这次却像是猫被踩了尾巴炸毛似的猛地甩开他的手。
“你刚刚为什么拉我走啊?”我感觉到自己瞪起眼睛,明明眼眶里还盈着眼泪,还是质问到,“人家问我有没有男朋友关你什么事啊?”
邓放难得支支吾吾的,张了张嘴,只说他这位队友风评不太好,从航校到现在共事多年女友换的极其勤快云云。
虚伪。
我冷笑着抹了一把眼泪,只是盯着他看。
“邓放,这话我只问一次,你到底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邓放闻言沉默了,在我的眼神中移开视线。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突然开口,只是问:
“你想好了吗?”
03.
沈天然自己没有青梅竹马,听完故事之后感叹了一番说,这很符合她对邓放的刻板印象。
“然后呢?你俩就这么在一起啦?”她问。
我耸了耸肩膀。
还没有戳破窗户纸之前我也想过这个问题,爱情故事是美好且令人向往的,虽然国家现在是和平时期,但空军飞行员这个职业确实风险太高。
我已经过了做那种为爱情奋不顾身的小女孩的年纪了,但邓放对我来说太特殊了,他甚至超过青梅竹马的身份,即使常年见不到面仍然已经成为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我们就像飞机和尾迹云,只有飞机还在天空中飞着,云就永远跟在后面。
沈天然拿筷子戳了戳烤盘里的鸡翅,扭头去看天空。
大西北晚餐时间的天空仍然还是亮的,我们坐在户外露天的凉棚底下能看到大片的晚霞。远方的沙漠层层叠叠,与赤橙的云连成壮美的山河图。
天空中没有飞机飞过。
她叹了口气。
我知道沈天然在忧愁什么,她和雷宇的感情不是问题,可张队的事仍然历历在目,那件事雷宇甚至是亲历者。但我和沈天然跟嫂子不一样,我们也是军人,同样责任在肩、使命在身。嫂子可以沉浸在悲伤里,但我们还有使命要承担。
邓放出事的时候我在手术室里给主任做一助,这台手术很难,下台已经过下班时间很久了。还没等我喘口气,急诊的电话就直接打到了科里。
两间屋子只隔了一睹墙,我下台之后连刷手衣都没换下来,连滚带爬地跑到外面,站不住了靠着刷手池,把手拿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不停地打哆嗦,不知道是被常年低温的手术室冻的还是吓的。
主任专程拿了件白大褂过来给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里面主刀那位是他的老同学,技术比他只好不差,让我放宽心。他走了之后走廊里又只剩我自己,耳边时不时响起耳鸣,尽头的红色LED时钟好像在催促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隔壁神外那位号称“西北第一刀”的老主任终于打开手术室的门走了出来,口罩后面的脸没有什么表情,只扔下一句“放心吧”就甚至悠悠哉哉地离开了。
我猛地出了一大口气。
急诊的同事们在手术结束之后过来找我签单子,顺便送来了那件染着血的夹克。我在上衣内兜里摸到了一件硬硬的东西,摸出来一看,还是我当年送他的那条女式月长石项链。
那段时间科里所有的夜班几乎都让我一个人值了,没事的时候就去病房守着邓放,沈天然和雷宇他们轮番来帮忙也都被我赶了回去。
邓放醒的那天试飞局的老熟人们都来了,高英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他这段时间有多担心他的好兄弟,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我站在他们后面,等到众人终于停止互诉衷肠才凑过去。
谁也没想到,邓放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要跟我分手。
印象中那好像是长大之后我唯一一次跟邓放发火,当着在场他所有队友的面破口大骂他真他妈是没良心的王八蛋,如果不是在医院里大概会直接摔门出去,连来探望的韩局都愣在当场。
最后还是沈天然追出来的。
其实刚和邓放在一起的时候,我父母是不赞成的,因为邓放爸爸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阿姨自己拉扯他长大有多不容易我们也都看在眼里。
当时我对我爸爸说,没关系,我已经不是小女孩了。
其实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如果真的有朝一日失去了邓放我会怎么样。但思来想去好像并没有什么结论。
骨子里我和邓放其实是一样的人,就像我那位认识双方的朋友评论“要是告诉他不结婚不给首席,明天就他就能带你去民政局领一个”,我也是受自己的理想驱动的、不会受外界影响而改变的人。
如果真的说失去了邓放,伤心是肯定会伤心的,但想我们这样的人是不会被悲伤压得低下头的。因为一旦想象到自己会做出那种因为悲怆而不振的画面,就会觉得是自己输了。
邓放出院的时候我没去接他,是雷宇把他送回来的。
那时候我们其实已经快结婚了,雷宇看着我的脸色,帮忙把行李拿上楼之后就识趣地开溜。我坐在沙发上淡定地给茶壶加水,一边等着他自己开口。
邓放收拾好了在我旁边坐下,思考了半天,吐出来一句对不起。
“以后这种话我不会再说了。”他在柔软的布艺沙发上正襟危坐,像军区开大会的时候在听领导训话一样,“对不起,这样对你……”
“道歉的话就不用说了,我接受。”我说。
这下估计把邓放打了一路的腹稿全都堵回去了,他坐在那愣了半天,然后磨磨蹭蹭地凑过来扒拉我的肩,见我没有反抗,这才一把将我搂进怀里。
“真的很对不起。”我埋在他胸前,听到他说话的声音胸腔共振隆隆地在耳边响起。
其实这么多年了我们之间有很多话都不用说出来,我心里也清楚,如果没有我,邓放大概真的会跟他的飞机过一辈子,然后在某次高难度飞行实验中把自己奉献给他的理想。
我吸了吸鼻子,听见自己的声音闷闷的:“道歉就省省吧,你以后记着惜命点就行了。”
即使没有飞机飞过,那些形成云的水汽和冷风也依旧会存在。只不过飞机飞过去的时候他们会跟在他身后,变成航行存在过的的一次短短的痕迹。
“好,”他抱着我的手臂又紧了紧,说,“我答应你。”
End.
我和沈天然的饭局接近尾声,店有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走进来,轻车熟路地在我们这桌落座。
“你俩还要不要再吃点?”我问,顺便把喝剩下的汽水推到邻座的人面前。
邓放举起杯子吨吨吨喝了,然后说他们刚刚在食堂吃完来的。我想想也是,飞行员的餐向来好的很,这俩人对身体机能的管控向来都很严格,估计不会吃烧烤店的东西。
好不容易明天没有工作安排,那对小情侣先打车走了,我和邓放老夫老妻吃完饭压马路消食,他拉着我的手还是习惯走在靠前半步的距离,跟从小到大一模一样。
在邓放第三次回头满脸欲言又止的时候,我终于忍无可忍拽住了他。
“怎么了邓首席,支支吾吾的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老婆……”他凑过来揽住我肩膀,撇着个嘴,语气听上去很不高兴,“听说你今天又被人搭讪了,咱俩的结婚戒指呢?”
邓放就是这样,像某些大型肉食动物,所有自己看上的东西都要挣到手,打上自己的标签才行。
“我当时可是直接就说了自己已婚啊,工作不能带戒指,你知道的,”我掐了掐他的腰,没有软肉,又转战捏捏他耳朵。“雷宇不是都给你打小报告了吗,怎么,不是按实际情况汇报的吗?”
邓首席依然不高兴,哼了一声,握在我肩头的手紧了紧。
霞光已经渐渐散尽,天空中没有飞机飞过。
西北小城临着河道的街心花园里空空荡荡的,亮起几盏昏暗的灯。
听到他吞咽的声音就大概知道这人要干什么,果不其然,邓放扳过我的肩,直接就亲下来。
他这些年接吻的技术越发好了,过了一会我气喘吁吁地别开头,他还意犹未尽,追着往后躲的我使劲往过凑。
“诶,”我拍了拍他的手臂,“这是在外面!”
邓放眨了眨眼。
“那你的意思是,咱们回家干点晚上该干的呗?”
【雏鸟】
今天上完了大学的最后一节课
还有零碎的考试和due,此刻还没有正式毕业,但是心里却已经有了和这个校园说拜拜的实感了。
不管是10分钟的Michigan time,blue bus高峰时段的上车秘诀,年初去抢占locker的必要性,Bursley特别晚餐的食谱,去往Kroger的班车准时度,Stamps lecture的睡觉姿势……
我所学会的提高幸福感的花招繁多。但是这些,很快对我而言都再也用不上了。我马上要离开这里——为了活的更好,很快就要从这个社会里学到更多的,对一个年轻人来说更有意义,更实用,更有难度的东西了——它们都充满含金量,但也是着实无趣的。我再也用不上这些有趣得...
【雏鸟】
今天上完了大学的最后一节课
还有零碎的考试和due,此刻还没有正式毕业,但是心里却已经有了和这个校园说拜拜的实感了。
不管是10分钟的Michigan time,blue bus高峰时段的上车秘诀,年初去抢占locker的必要性,Bursley特别晚餐的食谱,去往Kroger的班车准时度,Stamps lecture的睡觉姿势……
我所学会的提高幸福感的花招繁多。但是这些,很快对我而言都再也用不上了。我马上要离开这里——为了活的更好,很快就要从这个社会里学到更多的,对一个年轻人来说更有意义,更实用,更有难度的东西了——它们都充满含金量,但也是着实无趣的。我再也用不上这些有趣得令人无法忘怀的小招数了。
翻lof回去4年前,2015年春天所写的,对于高中岁月即将结束的一些感想,和现在几乎是无二的。我果真没怎么变过,容易耽于怀旧的怯懦而无法迈出脚步。是些微的光线和色彩,不断鼓励着我,往前走去看更光怪陆离的风景。
【人在旅途⑦】
回娘家之日!!
京都爆热的一天,天气晴好,背着相机抱着外出包在大太阳底下走,竟然找到了点小时候步行上学的感觉。展览馆坐落在居民区还挺意外的,之前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它在深山里。结果居然是这种散散步就能随便到的地方。
这次专门带了一本写了感谢语的签名版写真集过来,送给了馆内staff。他们震惊之余表示一定会拿给本社开发部看23333
——————————————————————————
周一客人非常少,因此快乐地独享了很多房间。馆内设置的布景是最典型的“日本人理解中有物哀特征的欧风”,最适合的是那种穿着蕾丝水手服两腿一伸躺在那里的13男。我个人不是很喜欢拍这种类型,尤其今...
【人在旅途⑦】
回娘家之日!!
京都爆热的一天,天气晴好,背着相机抱着外出包在大太阳底下走,竟然找到了点小时候步行上学的感觉。展览馆坐落在居民区还挺意外的,之前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它在深山里。结果居然是这种散散步就能随便到的地方。
这次专门带了一本写了感谢语的签名版写真集过来,送给了馆内staff。他们震惊之余表示一定会拿给本社开发部看23333
——————————————————————————
周一客人非常少,因此快乐地独享了很多房间。馆内设置的布景是最典型的“日本人理解中有物哀特征的欧风”,最适合的是那种穿着蕾丝水手服两腿一伸躺在那里的13男。我个人不是很喜欢拍这种类型,尤其今天带来的麒麟酱还是v娃穿着v衣服,在这种布景里怎么拍都很像日式dealer最喜欢的洋装贩售图,如果不调点色,看起来娃都要和其他官方布景的v娃融为一体……
另外他们给布景的打光有点捉急,各种头顶顶光好反人类……
对我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去看历代限定model展示厅!!看到元祖的大球体四姐妹真的感动的不行,这个身子的线条和尺寸能不能改下关节性能再用新树脂重置啊,比现在的10女比例好看太多了吧!!!
另外坚定了我一定要弄个13nono的决心,实在也太可爱了。
和每次去dp一样,每次我在看到这种打光下的娃都会陷入困惑,总觉得同样的型号比我家的要大只好多……尤其是走进fcs厅的时候,一眼就看到那个巨大的1番脑袋立在尽头……有那么大吗!!我的1番为什么感觉小好多啊!!还有我的carol我的liz原来有这么大吗!!!
霞的实物好神奇啊那个质感。
这个涂层服务我真的蛮好奇的,如果要送我家人过去做这个陶瓷spa,我大概会选择送火锅儿过去。
————————————————————————
茶点室的感觉没话说,今天的蛋糕也很好吃。
楼下的店铺本来以为会有些手工玻璃眼寄卖,结果只有些hg,非常伤心。另外看了一圈以后去问staff,今天没有里限定和服卖吗?他们拉开一个秘密抽屉:有嘞,您挑!
我陷入狂化。
庭院实在是美,不知道他们要花多少人力来打理。如果能在枫叶时节来就更好了。在里面呆了很久,不能踩草地于是很难拍照构图,试着拍了拍不尽人意,留到以后穿和服再来。
回娘家这种体验,真的一定还是要有一次的
夕阳西下的时候穿过街道走回嵯峨岚山JR车站
街上到处乱跑着背着巨大书包的小学生
背着巨大相机的我也像个小学生一样
从天使的老家走出来,走回快乐的花花世界去了。
【Hang in there, sweetie!】
加了个油
用你的小胖手臂
再挂个20秒
按完快门
摄影师就来救你
.....爬个树都这么费劲,sweetie你是猫中之耻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怎么办,快三个月了,她还是没有小名,我的脑袋空空………………
五月,学校到处都的花树都开了!两场雨后绿草飞长。很少看见这个城市的这种模样,心情真是非常好,spring term留下来是对的。就是海洋学这节课上的我有点崩溃,一个物理化学方面的词汇量和学...
【Hang in there, sweetie!】
加了个油
用你的小胖手臂
再挂个20秒
按完快门
摄影师就来救你
.....爬个树都这么费劲,sweetie你是猫中之耻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怎么办,快三个月了,她还是没有小名,我的脑袋空空………………
五月,学校到处都的花树都开了!两场雨后绿草飞长。很少看见这个城市的这种模样,心情真是非常好,spring term留下来是对的。就是海洋学这节课上的我有点崩溃,一个物理化学方面的词汇量和学术写作能力约等于0的美术生非常懵逼……
这图p的很曲折,因为阳光很好原图画质很高,加上这种大面积绿叶,走各种风格都可以,似乎都不违和。
一开始走了日式小清新的负片,中途突然开始加了点french ultramarine,于是还是愉快的往这种颜色滑去了。
【Neapolitan Ice-cream】
你好我要点拿波里坦冰淇淋一份。
三拼……烘焙黑芝麻,对,然后,呃,车厘子果酱……最后拼蜜桃薄荷。顺序别搞错了啊。
对就这三个……要XL杯,我现在都饿死了。拼好点儿哈,混一起了就酸了。嗯。嗯。
货到付款。
别让什么外卖员给我送。让冰淇淋自己走上门来。穿着和服也是可以走路的,步子小一点而已。
……
歪,歪歪,我的外卖怎么还没走到……
……
……啥?!
三个冰淇淋磨磨蹭蹭走太久化在路上啦?!!
——————————————————
从左到右三张脸:
有鼻孔——有一点点鼻孔印子——鼻孔是...
【Neapolitan Ice-cream】
你好我要点拿波里坦冰淇淋一份。
三拼……烘焙黑芝麻,对,然后,呃,车厘子果酱……最后拼蜜桃薄荷。顺序别搞错了啊。
对就这三个……要XL杯,我现在都饿死了。拼好点儿哈,混一起了就酸了。嗯。嗯。
货到付款。
别让什么外卖员给我送。让冰淇淋自己走上门来。穿着和服也是可以走路的,步子小一点而已。
……
歪,歪歪,我的外卖怎么还没走到……
……
……啥?!
三个冰淇淋磨磨蹭蹭走太久化在路上啦?!!
——————————————————
从左到右三张脸:
有鼻孔——有一点点鼻孔印子——鼻孔是啥
水桶腰们嘟嘟嘟嘟嘟开火车
嘟嘟嘟嘟嘟嘟
个子最矮的在前面叉腰
嘟嘟嘟嘟嘟
明明都10女,你们两个穿厚底鞋的欺负一个穿足袋的,真是卑鄙
——————————————————
好久没拍和服图啦
而且我发现和服还是聚众穿比较带感。
当你P图P到失去理智的时候
你的文案也会变得很有猫饼
这个定律屡试不爽。
五月要来了,我真的很想吃冰淇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