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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尾巴狼的小娇妻

【恋与F5】冷战之后把小姑娘惹毛了(当你说要分手了)

今天是带呵总和阿总玩的一天

必然会ooc

(小刀小糖,刀尖舔糖)

前情提要,依旧是冷战,你一气之下给他发短信说要分手之后


【李泽言】


    冷战之后李泽言就很少回家,你也躲着他。

    你一冲动的短信他等了很久才回了不行两个字。

    “不行。”


    今天李泽言是被魏谦扛回来的,你难得见他喝多一次。

    李泽言迷迷蒙蒙见似乎看到了你,想对你笑一笑...

今天是带呵总和阿总玩的一天

必然会ooc

(小刀小糖,刀尖舔糖)

前情提要,依旧是冷战,你一气之下给他发短信说要分手之后



【李泽言】


    冷战之后李泽言就很少回家,你也躲着他。

    你一冲动的短信他等了很久才回了不行两个字。

    “不行。”



    今天李泽言是被魏谦扛回来的,你难得见他喝多一次。

    李泽言迷迷蒙蒙见似乎看到了你,想对你笑一笑,可是脸上肌肉不受控制,胃倒是抢先一步,哇的一下李泽言直接就在门口吐了。

    等他连胆汁都吐的差不多的时候,你要上去扶他,却被他趔趔趄趄的躲开了。

    倒不是嫌弃你……

    他低着头跟你说了个字。

    “脏……”

    难得李总还有这么嫌弃自己的时候。

    终究还是有些担心他,你守着他漱完口,又看着他换完衣服洗完澡才放心。转身要走的时候却被他拉住了。

    不得不说洗干净的李泽言很好闻,酒气混着沐浴露的味道,很像是某种小众又高级的香水。他拉你的力气不大,只是箍住了你的手腕让你没法走,又不至于弄疼你。

    头发还没擦干,头发上的水顺着脸颊流下来,低头抿唇又固执的样子其实特别像别扭的小孩子。

    你给他穿好浴衣,又拉他坐下给他吹头发,他有点不太配合,一定要看着你吹。你没有办法吹了个半干之后哄他睡觉,他又开始不听话,睁着眼睛不肯睡。

    其实他应该很困了,看着你的时候眼皮都在打架,可就是死活不肯睡过去。



    “我睡了,你是不是就又要走了……”

    “不要……”

    “不要睡……”

    “也不要你走……”



    中午做饭的时候李泽言醒了,你正在做菜,被突然冲进来的大形犬科动物吓了一跳。

    他黏在你身上不肯下来,哑着嗓子一遍遍叫你的名字,眼圈有点红。

    你不知道他醒来看到身边空荡荡的没有那个笨蛋的时候有多心慌。

    


【许墨】


    许教授史无前例的翘班了。

    准确的说是上课的时候看了一眼短信,之后扔下一班还没听完课的学生慌慌张张的跑了。

    能不慌吗?他夫人都快跑了。



    你没料想到许墨反应这么快,你葛优躺在沙发上左手果汁右手薯片电视里还演着玛丽苏霸道总裁电视剧,家门被哐的一声推开的时候你有点蒙。

    然后你就这么叼着半个薯片和许墨面面相觑。你看着他慢慢走过来,然后俯身咬住了你嘴里的半片薯片,再慢慢的亲到了你的嘴上,你看着他的眼睛,缠绵悱恻背后藏着的都是焦虑和不安,还有孩子般的脆弱。

    


    他没有抱你,大概是因为身上的大衣湿透了,不想让你着凉。你把他身上的大衣脱下来,又去拿毛巾把他湿答答的头发擦干净,他就坐在沙发上扔你摆弄,看起来蔫蔫的,一种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委屈巴巴的感觉就被他这么给表达了出来。

    你揉了揉他半干的头发,又哄着他把潮湿的衬衣换下来,转身去给他拿睡衣,却被他在背后抱住了。他把头埋在你的头发里,闷闷的说。

    “别走……”



    “我就是给你拿睡衣……”你拍了拍他搂着你的手

    他没松手,又在你颈间蹭一蹭,声音委委屈屈的甚至带了点奶音。



    “我要跟你一块去……”

    “不然你就跑了……”


    

    那是他的小蝴蝶啊。

    他怎么允许她就这么飞走。



【Ares】


    你刚加班完进家门就闻到了浓重的酒气,刚换完鞋屋里的酒鬼,传说中Black Swan的Ares,听到了开门声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拖鞋都掉了一只。

    你白了他一眼,冷战了这么多天不知道他闹哪一出,结果他一着急没拉住你,喝多了一个不稳就摔在了地上。喝多了的Ares颇为不讲理,没拉住手就坐在地上抱住了你的腿……

    “你干嘛?起来地上凉!”

    阿总不管,阿总耍无赖,阿总喝多了不是人。

    阿总抱着你的大腿就是不放,美其名曰:“放了你就跑了。”

    拖拖拽拽好不容易把他弄到了卧室,就看到这个狗东西拆家一般的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到了卧室里,还用床单给盖起来了???

    Ares总算是不抱着你的腿了,有跌跌撞撞跑到他搞的那一堆东西那,郑重其事的掀起了他这堆东西的红盖头。



    “这个是你最爱吃的外卖,之前凶你不准吃,对不起……”

    “但是是垃圾食品还是不可以多吃……”

    “这个是你喜欢的那条裙子,之前凶你嫌太露了,对不起……”

    “但是只准穿给我看……”

    “这个是你之前说喜欢的口红牌子,对不起我没记住色号……”

    “我就都买了……”

    “还有这个……”

    “还有这个……”



    Ares给你一件件展示他的战利品,让你越来越担心银行账户的余额,终于展示完之后,Ares迷迷瞪瞪的瞅着你,笑了笑,又突然栽到了床底下。

    这又是作什么妖……

    等他从床底下钻出来了,你把它拎起来,Ares手里宝贝似的捧着个小盒子。

    “还有这个……”

    是个求婚戒指。

    “很早就准备了,但是一直没敢给你……”

    “他们说送女孩子礼物会让她开心。”

    “那你开心了嘛?”



    你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感慨Ares发酒疯之可爱,却看到他似乎是松了口气的表情,坐在床边规规矩矩的瞅着你。

    “其实我还有件礼物……”

    “你要是开心了,我就拿出来。”

    看到你的点头,Ares委委屈屈的指了指自己。

    “这个,我把我自己送给你,你还要不要……”



【白起】


    白起这么温柔的人,有点时候真的挺让你无奈的。。。

    你跟他说分手的时候已经是你们冷战的第二周,你不过是想激一激他,让他妥协。

    你受不了每个提心吊胆等他回来的夜晚,受不了每次他回来都带着一身的伤。

    再来个几次估计你心脏就得架个支架了。

    但是你没想到除了出任务别的事都顺着你的白起,连分手这种事都能顺着你。。。

    


    其实有的时候白起有点像蜗牛,对待感情过于小心翼翼,敏感的触角稍稍一碰就会缩回壳里自己默默的疗伤。

    这次也是这样……

    他连句挽留的话都没有,只是目送着你上了楼,然后在你家楼下站了一夜。



    你早上起来下楼的时候就看着这么一个白起,带着晚风和晨露。

    他看着你,安静了几分钟,蓦然把头仰起来深深的吸了口气,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像只小兔子,让你觉得有种负罪感,像是自己欺负了他一样。




    “之前什么都依着你的……”

    “以后也是,你要怎么样都好……”

    “可是……可是这次我不想……”

    “可不可以……这有这次不依着你……”



【周棋洛】


    周一热搜榜第一,周棋洛终于想起来他微博密码了。

    周二热搜榜第一,周棋洛居然又营业了?

    周三热搜榜第一,周棋洛是失业了吗?

    周四热搜榜第一,周棋洛被外星人绑架了?


    在你们冷战之后,周棋洛已经连着发了一整周的微博。

    今天发苹果箱明天发cello,像是不知道怎么道歉又想引起你注意到小孩。

    你都能想象到他嘟着嘴窝在沙发里抱着手机絮絮叨叨:阿薯为什么还没给我点赞——阿薯居然连着好几天微博没给我点赞了——阿薯不爱我了——哇阿薯不爱我了什么办——

    


    破局的导火索其实是你半开玩笑的分手短信。

    “要是一直这样冷战的话,那就直接分手好了。”



    20分钟之内,某只大型犬科动物闯进家门,饿虎扑食一般扑向你,然后拱在你的怀里不撒手。

     “薯片小姐怎么可以不要薯片先生呜呜呜呜!”

     “不可以!!!”

     “薯片先生知道错了!!!”

     “嘤……“



    “错哪了……”

    “错在……错在……”

    “错在不该和阿薯冷战,不该惹阿薯生气!”



    “还有呢……”

    “还有……”

    “还有……”

    “还有错在不知道错在哪了……”


    

【Helios】


    发了分手短信之后,你转头就去了闺蜜家,准备消消气等Helios接你回家,没想到的是他动作这么快,你刚和闺蜜开一局排位英雄都没选Helios已经踹门进来了。

    底气实足的踹门,毫无底气的认错。

    “回家……”就这么一句话。

    然后毫无底气的站在哪盯着你们打游戏,你实在是打不下去了,抬头看他。

    令人人闻风丧胆的Helios,规规矩矩的站在你旁边,瘪着嘴瞪着你。

    “你瞪我干嘛?”



    “你说呢。”

    “短信什么意思?”


    “分手的意思。”


    “你再说一遍?”


    “分手!”


    “你再说一遍?”


    “分手!”


    “你……”Helios把你拽起来,接着瞪你,瞪了一会叹了口气,拥你入怀。

    在看不到你眼睛的地方,他才小声说。

    “对不起……”



    “那我要是不原谅呢?” 

    抱着你的人沉默了一会,松开了你,又把着你的肩膀,直视着你的眼睛。

    你看到他的眼圈有点红。

    “我命令你……”

    “不要说分手……”

 


【凌肖】


    “喂!刘春梅!”

    凌肖拽了拽你衣角。

    “你真要分手啊!”

    语气还挺嚣张。

    “你真要分手啊……”

    你不为所动之后的这句听着就没那么有底气了。

    茄子头的少年表面上还是拽拽的,其实小动作已经暴露了内心戏。你撇了一眼被他捏的发皱的衣角,转头不想理他,把衣角抽了出来。

    “喂……”

    这句开始带上撒娇的意味了,你又撇了他一眼,少年低着头,刘海垂下来挡住了他的表情,你只能看到他咬着下唇,那只揉搓你衣角的手又开始转头蹂躏自己的衣服……难得的乖巧。

    “我以后不跟你冷战了还不行嘛……”

    衣角攥的更紧了,有点心疼他衣服……



    “姐姐……”

    “我错了……”

    “姐姐你别不理我……”

    “姐姐你看我一眼嘛……”

    少年终于憋不住了,狠狠的把你揽到了怀里,咬了咬你的耳垂。

    “你还真打算不要我啊……”

    

祝食用愉快

例行求个小红心小蓝手

秋AKI

【全职男神x你】“你男朋友只是感...”“同意捐献!”

△深夜的,医生paro欢乐小糖糖~

△内含王/周/孙/喻,部分段子文梗来源网络

△准备好排着队拿着爱的号码牌去挂你最爱的医生的号了吗?


【王杰希】


是牙科里一群中年秃头医生中的靓丽风景线。


年轻,身姿挺拔,清冷气质,蝉联十届患者匿名选举的手最好看的医生,好看到拔牙的时候注意力都在手上忘记疼痛了。


特别是工作的时候,俯身下来,近距离间微微眯起眼睛认真的注视着你的时候。


拔,拔,拔多少颗都行,医生拔我的!


你...

△深夜的,医生paro欢乐小糖糖~

△内含王/周/孙/喻,部分段子文梗来源网络

△准备好排着队拿着爱的号码牌去挂你最爱的医生的号了吗?

 

 

 

 

 

【王杰希】

 

是牙科里一群中年秃头医生中的靓丽风景线。

 

年轻,身姿挺拔,清冷气质,蝉联十届患者匿名选举的手最好看的医生,好看到拔牙的时候注意力都在手上忘记疼痛了。

 

特别是工作的时候,俯身下来,近距离间微微眯起眼睛认真的注视着你的时候。

 

拔,拔,拔多少颗都行,医生拔我的!

 

 

你因为爱吃糖又懒得刷牙,终于得了蛀牙灰溜溜的跑来看医生。

 

听了门外一群王医生的忠实粉丝推荐挂了他的号。到你的时候你捂着腮帮子,挪进去的时候都是满心的怂。

 

你的脸肉肉的,特别显小,王杰希看了眼在座位上蠕动的你,看了眼你的病例。

 

“怕疼吗。”

 

你狂小鸡啄米点头。

 

“那你去挂儿童科吧,和成人科没什么不同。”

 

王杰希摸了摸你的脑袋。

 

 

“不过补牙的时候有猫和老鼠看。”

 

 

 

 

 

 

【周泽楷】

 

全院最年轻的专家号。

 

是从省医院调下来的高级医师,据说原因是在原来的医院上班的第一天,因为一个看病时拉下口罩的侧脸,被病人用模糊的不能再模糊的手机拍下来传到网上就红了,无数的迷妹迷弟有病没病都涌去医院围观,本人不愿意影响工作,自愿申请调离。

 

八卦的医生护士们表示从来不轻信谣言,而且那视频都高糊成那样,谁能看出来帅不帅。

 

然后就周医生来报道的第一天,一群人只偷偷路过办公室望了一眼,刚好看见青年换上白褂子,回头有些疑惑,带着腼腆的友好一笑。

 

真香。

 

周泽楷医生,真香。

 

 

排他的号难过抢演唱会门票,人狠话不多,颜值和实力并存,有病看病,没病看看周医生的颜都能身心愉悦长年益寿。

 

你妈找三大姨八大姑才排到了一个周医生的号,把你从家里拖过来,你坐在那乖乖巧巧听你妈温柔的和医生搭话。

 

话题从你天天玩手机到学习怎么样怎么样,说到最后一拍你大腿,说“你好好学习啊,以后当医生多好!”

 

从头到尾安安静静的听着你妈讲话低头写病历的周泽楷突然抬头。

 

 

“千万。”

 

带着口罩也依旧透露着帅气的眉目一副认真。

 

 

“不要学医。”

 

 

 

 

 

【孙翔】

 

外表看起来像热血高校不良高中生,然而实际上乖(憨)的一笔。

 

 

天然,耿直,骨科新来的孙医生满足了所有女性心中的小狼狗必备条件。

 

意外的是医学院高材生,手术前准备戴帽子,额前的发撩到脑后,认真的眼神莫名侵略性的攻击力十足,姨母心纷纷变质。

 

除了看病的时候,日常总是不自知的散发着可可爱爱。

 

你玩滑板把腿摔骨折了,你妈说伤经动骨一百天,给你挂了个最好的医生,你坐下来的时候那医生正在喝水,边瞅你一眼问你怎么了。

 

你:“玩滑板太快没刹住车掉进池塘里了。”

 

棕发的年轻医生停下了喝水的动作,脸上一副好奇。

 

 

“这么厉害,拍视频了吗?”

 

“我看看!”

 

 

 

 

 

 

 

 

【喻文州】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微微一笑如沐春风。

 

“哎你听说了吗,心理科的喻医生又被告白啦。”

 

 

医学院教授,家里是医学世家,自带的让人心生放松的感觉,温柔似乎刻在骨子里。

 

像是小说里面走出来的人,不怎么玩手机,衣着打扮永远清爽的干干净净,比起电子书更偏爱纸质的书,某个秋天下班时路过医院的后院停车场,不经意对上车边风衣翩翩的青年的目光。

 

他眼底眸色似笑非笑,你的心咯噔一跳。

 

 

被困在家里几个月不出门的你最近忧心重重的又一次来到心理咨询室,你絮絮叨叨从第一天说到最近的动态,越说越觉得自己大难临头无药可救。

 

喻文州坐在靠椅上揉了揉眉心,嘴角还是那副浅浅的微笑,有些无奈的叹口气。

 

 

你被吓到,“怎么办喻医生,我是不是没救了?”

 

 

他摇头,“没事。”

 

 

 

“和花花草草聊天不是心理问题。”

 

“等哪天它们回答你了你再来找我吧。”

 

 

 

 

 

 







不行了我脖子好痛我要去看看牙科!

不过当然身体健康最重要!医生的话.....拐回家就好了!


宵月悠(赋灵师)
一发旅妹学针线~~~ 真是草图...

一发旅妹学针线~~~

真是草图一时爽,细化火葬场啊~~人体废画这种构图真是自找虐~T-T。。。(而且最后也没刻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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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性宇宙实

就任三周年贺图~感恩 顺便截了一些头像出来(想说的话已经忘光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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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行止止🥕

【食物语/群像】明天还能记起

all向,有私心龙井

中间是甜的

没逻辑,勿深究

————————


<>

史书上关于空桑少主的记载并不多,不过寥寥数百字。至于上过月亮下过海,大闹幽冥司造访青丘国等大大小小的事迹作为有待查证的传闻、皆用晦涩难懂的古文轻描淡写地一笔代过——毕竟已经没有人记得了。


“都多吃点啊,今夜这饭菜皆是少主亲自下厨做的。”

鹄羹往身旁小葫芦的盘子里夹了一块他指定想吃的小蛋糕,出声提醒道。


被唤少主的女孩此刻撑着下巴,看食魂们抬起头,言笑晏晏推杯换盏。

可她并不动筷,只是...

all向,有私心龙井

中间是甜的

没逻辑,勿深究

————————



<>

史书上关于空桑少主的记载并不多,不过寥寥数百字。至于上过月亮下过海,大闹幽冥司造访青丘国等大大小小的事迹作为有待查证的传闻、皆用晦涩难懂的古文轻描淡写地一笔代过——毕竟已经没有人记得了。





 

 



“都多吃点啊,今夜这饭菜皆是少主亲自下厨做的。”

鹄羹往身旁小葫芦的盘子里夹了一块他指定想吃的小蛋糕,出声提醒道。

 

被唤少主的女孩此刻撑着下巴,看食魂们抬起头,言笑晏晏推杯换盏。

可她并不动筷,只是认认真真、安安静静地坐着,像是要把此刻的每分每秒都牢牢印刻到记忆深处。

 

刚刚略显低沉的气氛三言两语间被一股悄然蔓延的快活情绪代替。

 

 

“爱卿,朕命人画下了你从小到大的照片,就算你转世后失了记忆,看到这个说不定能想起来!”北京烤鸭取出一本厚厚的画集,里面一张张夹满了水墨描绘的女孩的容颜。

 

小姑娘下意识抬眸向不远处的一品锅望去,后者接触到你实质性的目光后低下头,心不在焉摆弄盘里的水煮白菜。

 

她的话不多,此刻也只是淡淡笑笑,对小皇帝致以谢意。

 

 

“可惜啊可惜,教了这么久才学去些皮毛的医术还没派上用场,白学了。”


“师父!”女孩出声制止屠苏酒继续危险发言,怕他不小心抖落唯一亲传女弟子脑子不太灵光的事实。

 

“你啊你。”

 


女孩人神混血的血统本就不为九重天道所容,此番以因搭救被冤枉入狱的父亲时扰乱天宫秩序为由、罚空桑少主进入轮回井转世成凡人大概也是个公报私仇的借口。

 

小姑娘拦下所有为她打抱不平要冲去九重天报复食魂。

没必要。我甘愿受罚。

她说。

你们忘了吗,我是幸运锦鲤,总能逢凶化吉。说不定就被免刑了?

她又说。

 

“再不济就是像我娘亲那般转世重活一次,不会有事的。”小姑娘抬手把落到额前的鬓发夹到耳后,眉眼弯弯,规规矩矩露出六颗整齐的白牙。

 

 

莲花血鸭看着眼前的女孩有些恍惚。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想起那年自己不慎发作失了心神,清醒后看见在一旁照顾的女孩走路一瘸一拐,强硬掀开裤腿看才知道上面布满自己失控时留下的伤痕,有的甚至深深嵌进皮肉结成干巴巴的痂。

傻姑娘不怕疼似的笑笑,说没事,很快就会好。

 

莲华握起的拳头紧了紧,似乎就是那刻,他便发誓永远效忠这位唤空桑少主的女孩。

她身上总有股让人信服的魅力,她说不会有事,那便一定不会有事。

 

韶光易逝,不知不觉,那个边流口水边巴巴地跟在身后讨抱抱的小屁孩已经不见了,出落成如今这般大家闺秀温婉可人的模样。

反常的,莲华血鸭莫名很想张开双臂去抱抱她,重重揽到怀里感受热切心跳,好像错过这次就再没机会了。

 

随即他又摇头否决这个念头,叹自己来空桑久了,天天只惦着些儿女情长。

 

“喂,不准忘了我。”他搁下筷子,眸中晦暗不明,开口冷冷道。

 

“我哪敢呀?我就算忘了空桑欠幽冥司的钱也不会忘了你!”小姑娘试着说句俏皮话,“你们,你们都是我的家人…”可惜破功。最后两字已经带上难掩的哭腔。

一旁的佛跳墙及时递去一块手帕。

 

 

 

明天就是执刑的日子了。

她要被推入那口深不见底的井,扑腾挣扎着忘却今生的记忆,赤条条到尘世独自走一遭。

佛跳墙递帕子的手有些颤抖。

 

“明天你们都不准陪我去,空桑不能无人。而且只是跳个井而已,狼狈死了,没什么好看的。”手帕在眼角拭过,然后被女孩仔仔细细叠成一个小方块。

 

她很快调整好状态。是她自己说的,这场晚宴上谁都不许哭,要笑,笑得越大声越好。

 

 

今晚的少主很美。凝脂般的肌理衬上纤长如鸦羽的睫毛,在眼底铺下一层恰到好处的阴影,平添几分神秘诱惑。小姑娘眼角弯弯,笑起来像春天融化了雪的湖面,荡开一池洒满花瓣的碎波。

 

“你们肯定能在茫茫人海里一眼认出我,我相信。”再抬头时,她已经换上一脸天真无忧的笑,云淡风轻的,好像在说今晚月色很温柔。

 

 

“在我们找到你之前好好吃饭,睡觉别再踢被子,受了伤一定要及时告诉能保护你的人……”佛跳墙察觉到自己的话有些多了,“不过唠叨这么多也没用,反正都是要忘的。”

 

女孩被逗得笑出声,“我想忘还不被允许呢,空桑还欠着那么多钱,在我回家之前帮我还光最好。”

 

锅包肉忽然感觉自己有被内涵到,回以你一个看不见眼睛的意味不明的微笑。

 

“再说我们还能像上次那样求求幽冥司无情,让他把装了少主记忆的匣子还回来。”不知谁喊了这么句。

 

 

无情…女孩捏茶杯的手指紧了紧。她想起前日去寻少庄主学习孟婆汤烹制之法。男人撞上小姑娘透明澄澈的目光有一瞬间发愣,倒也没多想便答应下来。

“此汤危险,尝一口便会被剥去一段记忆。你既说了单纯是好奇,那我也不便拒绝。只是平日万万不可烹制。”

 

女孩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着,指甲甚至嵌进手心。

对不起,阿情。对不起,大家。

少主这次说谎了。

 

 

食魂们还在毫无防备地吃着女孩做的菜,喝着与往日味道好似有点不同的酒。他们大声讨论着能快速寻到转世女孩的方法,还有她将遗落在时间里的记忆。

他们说了好多,又什么都没说。只一遍一遍表达,少主一定马上就能回家。

 

角落有一道并不起眼的目光,若有若无落在女孩身上。青衫公子没有什么热情参与这场饯别宴,他只细细尝了点小姑娘亲手做的饭菜便默默离席,小口啜着茶,目光放空不知在想什么。

 

 

“居士…来喝一杯吗。”

 

“…好。”

 

刚刚还在远处主持宴席的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挪到眼前,而饭桌上的食魂个个不争气地醉得七荤八素。她递上一杯酒,另一只手默默替换下龙井手中的茶盏。

 

“…这酒味道似比往日浓烈些。”

 

“居士。”

“你知道的,我喜欢你。”女孩轻轻呢喃,倒也没有小姑娘家的娇态,她仍是淡淡的,向身旁男人吐露自己的心事。

“别拒绝我,就当骗骗我吧,很快我这些龌龊心思都会被轮回井水洗刷掉啦。”

“你也喜欢我,对不对?”

 

 

“你喝醉了。”他道。

 

 

“你又何尝不是。”

“我打碎过你28只杯子,弄丢了你19个印章,有31次把在茶山迷路的我抱回家…我总觉得你举着扇子马上就要打到我身上了,可是从来没有,嘿嘿…”

“我真是麻烦死了。”

 

“不会。”

 

“你唯一一次动怒好像是那年我贪玩掉到河里,你把我捞上来后好几日不理我。后来想想,你明明不会水呀,一定花了不少魂力救我,生气也是应该的。”

 

 

尘封旧事被提起,龙井虾仁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情绪波动:“你若以后再如此马虎不把性命当回事,便不是不理你如此简单了。”

 

“没有以后了。”女孩站起身,“明天我就要走啦,谁都可以想起我,但就你不可以。”她目光落到已经见底的酒杯上,露出一个目的达成的表情。

“我就自私这么一回。”

 

 

龙井忽觉脑中淆乱,神智好像要随着越来越重的眼皮一起沉陷下去。

“你这是何意?”

 

他像是预料到什么,瞳孔微缩,指尖发力扣住眼前已经泛模糊的小姑娘的手腕,嘴唇艰难嗫嚅几下,极力挽回道:“明…明天见。”

最后一个字眼彻底脱去力。

他知道他受骗了。

 

 

哪还有什么明天呢?

 

 

小姑娘自嘲地笑笑,回握住误喝掺了孟婆汤的酒而沉沉睡去的心上人的手,片刻后还觉不够,慢慢收拢手掌,与他十指相扣。

“居士…龙井,我喜欢你啊。”

可你到最后也没说出口。

 

 

醒来后,所有关于我的记忆都会被抹掉。不要再寻我轮回啦,万一转世成一只猪,呼噜呼噜的,那得被你嫌弃死,我可不要。

 

从小到大,我总麻烦你们,从巴掌大到如今这般…身处险境时还常常要人舍命搭救。

此后没必要因为我殚精竭虑彻夜不眠了,你们该有自己的生活。记得吗,诗酒天涯才是你的宿命。

 

答应我,好好活。

 

 

 

 

小姑娘沿着长长的宴桌一路走下去:“福公,德州,师父,鸭鸭,豆儿,……”

她思绪有些迟钝,轻声念着仰头睡得正酣的食魂们的名字,一个一个,捡珍宝般一颗一颗。

食魂是神灵,他们本就不该为一个女子动凡心。

 

 

走到尽头时她喃喃吐了两个字,碎在淡薄的空气里。至于是“抱歉”还是“再见”,可就没人知道啦。

 

 

毕竟她亲手给他们喂下能忘却一切的孟婆汤。

往后的生生世世,都再与他们无关了。

 

 

 

 

 

星伯利亚大尾巴狼

【食物语乙女向】少主阿曼化?阳间菜紧急会议!

聊天体(也不知道我的表情包撑不撑的住)

沙雕风(也许?)。

本来是迫害无情的但是我在写的时候他来了就迫害一下福公这个我得不到的男人吧呜呜呜。(不要打脸)

醋溜食物语预警。

ooc严重。请自行避雷。

前篇:我家少主怎么成了你的侍女!? 

喜欢的话可以把你们的红心蓝手评论三连给我吗?(委委屈屈)

很水警告


准备好了吗?

反少主妹抖化阳间菜交流群


符离集烧鸡:人数够了吧?


蟹酿橙:排查完毕,绝无有孟婆汤小号潜伏的可能性。


麻婆豆腐:够了,鬼城麻 辣鸡和八宝也在里面。...


聊天体(也不知道我的表情包撑不撑的住)

沙雕风(也许?)。

本来是迫害无情的但是我在写的时候他来了就迫害一下福公这个我得不到的男人吧呜呜呜。(不要打脸)

醋溜食物语预警。

ooc严重。请自行避雷。

前篇:我家少主怎么成了你的侍女!? 

喜欢的话可以把你们的红心蓝手评论三连给我吗?(委委屈屈)

很水警告

 

准备好了吗?

反少主妹抖化阳间菜交流群

 

符离集烧鸡:人数够了吧?

 

蟹酿橙:排查完毕,绝无有孟婆汤小号潜伏的可能性。

 

麻婆豆腐:够了,鬼城麻 辣鸡和八宝也在里面。

 

鬼城麻辣鸡:空格删掉,谢谢。

 

符离集烧鸡:???看看群名,阳间菜。

 

糯米八宝鸭:八宝因为肤色不像正常人就不算平常人家的菜了吗……

 

糯米八宝鸭:

null

 

符离集烧鸡: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

 

麻婆豆腐:辣鸡怎么会是阳间菜。

 

符离集烧鸡:……我还没打完字你是不是想打架?

 

鬼城麻辣鸡:不识礼数的小崽子。

 

鬼城麻辣鸡:

null

 

佛跳墙:诸位稍安勿躁,别忘了我们建这个群的初衷是讨论怎么解决少主经常莫名奇妙阿曼化的事情。

 

扬州炒饭:私人恩怨还是自己去解决吧。毕竟少主是空桑的珍宝,少主的事就是食魂的大事。

 

德州扒鸡:所以还是快些开始讨论吧。少主究竟是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饺子@屠苏酒

 

饺子:哎呀 目前看来是某种奇怪的汤品导致的结果呢。

 

屠苏酒:那碗汤与孟婆汤的配料有些相似,但是缺了几味关键的,所以只能导致间接性的失忆。

 

屠苏酒:一看就是我那徒儿不知祸从口入导致的。

 

佛跳墙:说起来,我近日去叫少主起床,遍寻不到人影,后来才知美人半夜犯病,早早起来就去了无情的房间。

 

锅包肉:确定是去叫起床而不是干别的什么?

 

莲花血鸭:差不多的经历。

 

青团:哇,血鸭将军也来冒泡了!果然只有少主姐姐的事情你会很上心呢!

 

佛跳墙:小青团,对于少主的事我们都很上心。

 

龙井虾仁:说起来,也算是惭愧,子推兄早就警告过我,我却依旧在少主不正常的状态下去找了她,结果自然是碰了一鼻子灰,她眼中——至少是阿曼形态下的她眼中,似乎只有无情一人而已。我竟有些羡慕。

 

子推燕:龙井兄,我早就警告过你。

 

莲花血鸭:后来呢,她有给你道歉吗?

 

龙井虾仁:有。但是我没有接受。

 

佛跳墙:龙井兄,这倒是你的不是了,既然她已经打算道歉,倒也不必与美人她再多追究。

 

龙井虾仁:所言极是……

 

一品锅:可是少主道了歉,说不定转头又犯。虽然知道这不算她本人的错。可是……

 

符离集烧鸡:意难平是吧,先说啊,我可不是酸啊嫉妒什么的,只是看见她不来找我练口琴了,心中不大痛快——只是没了她很无聊而已!

 

德州扒鸡:阿符,口是心非可不像你的风格啊!

 

符离集烧鸡:德州扒鸡你说我之前能不能看看你自己!你才叫口是心非吧!

 

屠苏酒:尽管我徒儿阿曼化倒是比平时勤快了不少,但是我倒希望她除了对于妹抖的过于热爱,在练习五禽戏方面也不要拖延。

 

鸡茸金丝笋:本来给仆人设计了一套英式正统女仆装,这么看来我还是拿去厨房烧火的好——我的肥水才不流外人田。

 

牡丹燕菜:我说手机为何一直震动个不停影响我弹琴,原来是诸位在讨论少主失忆的事情。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北京烤鸭: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爱妃给别人梳头,染指朕的爱妃那简直不可饶恕!

 

龙须酥:其实……少主给我也梳过。

 

玉麟香腰:其实……我亦是。

 

北京烤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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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锅:所以,各位讨论出解决办法了吗?还是说各位打算拖到饺子大夫和屠苏大夫研究出解药?

 

一品锅:

null

 

 

 

三鲜脱骨鱼:要我说直接把小助手偷回来得了,哪怕是少主和他去了幽冥司我也不是不可以去闯闯。

 

云托八鲜:幽冥司也并非法外之地!

 

川味火锅:还是不要吧,幽冥司真的很危险的……想必无情也更愿意待在空桑对吧……

 

东璧龙珠:于是就导致了你们目前看到的状况。还不如拿出点有实际用处的办法来挽救一下,少主变成阿曼没有规律,只能尽量减少她与无情的接触。

 

锅包肉:嗯,这个我可以保证做到。

 

符离集烧鸡:那无情怎么办?找人套麻袋把他打一顿?

 

三鲜脱骨鱼:唷,这个可以交给我负责。

 

云托八鲜:?法外狂徒!

 

开水白菜:哦?我倒是觉得这个时候就不必拘泥于死板的法律了,法律本就是为人设定,也该为人变通。

 

三鲜脱骨鱼:唷,这是支持我干一票大的吗?先说好,我凭本事偷到的小助手可不会给你们分赃。

 

龙井虾仁:她本就是个完整的人,要分赃岂不是谋她性命,你觉得会有人愿意吗?

 

三鲜脱骨鱼:哈哈哈,所以才不存在分赃的选项,小助手的人乃至她的心,我都要一并偷走。

 

符离集烧鸡:嚣张!

 

云托八鲜:狂妄!

 

东璧龙珠:不识好歹!

 

德州扒鸡:有空桑警务部在,你绝不会得逞。

 

三鲜脱骨鱼:要是你们有一点点存在感,少主会变成如今这样子吗?嗯?

 

青团:哇,警务部的哥哥们瞬间没话说了!

 

风生水起:这场面有点似曾相识……

 

飞龙汤:想起了你一地鸡毛的欢迎会?

 

开水白菜:不必多疑,俞生殿下,这种迷之力场叫做修罗场,而这次引发修罗场的原因是因为怪盗千面之影想一人独占少主引起众怒。目前来看比你那个要轻的多,至少不用担心空桑建筑受损。

 

风生水起:是吗?看来我应该高兴呢?

 

佛跳墙:这么说来,少主身上发生的事情也实属太多,让福某感到很伤心啊。

 

牡丹燕菜:哦,看着最心爱的花朵就在眼前却无法靠进的心情,我倒是很能理解。

 

青团:所以佛跳墙哥哥究竟是因为哪件事情不高兴呢?

 

青团:是因为俞生哥哥亲了少主吗?

 

风生水起:?

 

青团:是因为白琊哥哥和少主一起喝酒吗?

 

太白鸭:?

 

青团:是因为将军哥哥咬了少主的脖子吗?

 

莲花血鸭:?

 

青团:是因为脱骨鱼哥哥半夜带少主看星星吗?

 

三鲜脱骨鱼:?

 

青团:那就是因为牡丹哥哥和少主一起泡澡?

 

牡丹燕菜?

 

青团:难道是无情哥哥把少主当成他的侍女?!

 

佛跳墙:最后一个,谢谢。

 

糯米八宝鸭:其实都有的吧,嘎。

 

龙井虾仁:嗯……有的话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

 

扬州炒饭:那个……我们还是聊聊少主现在该怎么办吧……

 

 

 

 

 tag乱打的。

 

 

 

 

萤火碎流光

咳咳,咳咳...

扶老夫起来,,老夫,,老夫突然有了心灵感应!——萤火好像更新了!

天啊!老夫我没看错吧,幼稚园也有更新的一天?!


突然更新!突然想起来好像好久没画了!评论私信也一直有人在催,我来了我来了!

今天多画一点点,完结之日早一点!

接着上次的周末嗷,朋友就要周末一起玩!

然而。。


危  德拉科  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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刍狗之参

【鬼城麻辣鸡x你】黑道大佬也有心尖尖要宠啊

幽冥司恶痞和高中生女朋友谈恋爱之前的故事。

同故事线的另一篇:《黑道大佬也是要哄女朋友的嘛》


01.


鬼城麻辣鸡第一次知道一道数学题也能算这么久。


他看着你拿着一沓卷子,在一群喝得不像话的社会青年里坐得身板挺直,乌黑的眼睛一垂,像白澄澄的水银里养了两汪干净的黑团子。鬼城麻辣鸡那时刚染上烟瘾,两根手指夹着一卷烟,不太上心地掸了掸烟灰,嫌弃你算得太慢,就出声提醒道:“根号三。”


你正皱着眉毛纠结答案到底选哪个,鬼城麻辣鸡算是突然登场的救星,让你从茫茫的数字海洋中选择了先前忽略掉的最为正确的那个。你忙不迭写下答案,顺口道了句:“多谢多谢。”


鬼城麻辣鸡:“哪来的好...

幽冥司恶痞和高中生女朋友谈恋爱之前的故事。

同故事线的另一篇:《黑道大佬也是要哄女朋友的嘛》



01.


鬼城麻辣鸡第一次知道一道数学题也能算这么久。


他看着你拿着一沓卷子,在一群喝得不像话的社会青年里坐得身板挺直,乌黑的眼睛一垂,像白澄澄的水银里养了两汪干净的黑团子。鬼城麻辣鸡那时刚染上烟瘾,两根手指夹着一卷烟,不太上心地掸了掸烟灰,嫌弃你算得太慢,就出声提醒道:“根号三。”


你正皱着眉毛纠结答案到底选哪个,鬼城麻辣鸡算是突然登场的救星,让你从茫茫的数字海洋中选择了先前忽略掉的最为正确的那个。你忙不迭写下答案,顺口道了句:“多谢多谢。”


鬼城麻辣鸡:“哪来的好学生上这做清流来了?”


你埋头苦算,没空搭理他,只说了声:“被同学拉来的。”


鬼城麻辣鸡没信你的话:“我才知道学生也会对这里感兴趣。”


“大爷,你就当我不存在嘛,”你提笔写下最后一个字,把卷子合上的时候松了一口气,总算能从题海里抬起头,笑眯眯地瞧向鬼城麻辣鸡,“我既没耽误你们做生意,也没人专程逮我这个学生仔。看在我这么透明的份上,容我一回,好不好?”


鬼城麻辣鸡挑眉看你,浓黑眉毛,刀锋般轮廓,一道伤截断了眉峰,比纹一身白虎青龙显出他做混子时刀锋舔血光辉。吐出烟圈时可以看见他舌中鎏金的舌钉,叫嚣着一个男人野性难驯,他嗤笑一声:“你倒是伶牙俐齿,黑白无常那两个小子碰见了说不定也得放你一马,”又问,“当你不存在也行。拿什么回报本大爷的手下留情?”


你露出苦恼的表情,方才的礼貌全是出于想尽早避开他的视线的念头,但你并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于是大大方方地从兜里掏出和修正带挤在一起的糖果,带动袖口一阵书香气:“那就麻烦这位大爷啦。不介意的话,草莓棒棒糖吃不吃?”


新鲜玩意儿。鬼城麻辣鸡难得地没拒绝,细长的手指习惯性地要跟夹烟一样夹着这根棒棒糖,被你纠正过来,又亲自拆了包装,眼巴巴地像是真的在伺候大爷。


“这样吃才对,”你自己咬着一根,很小心翼翼地把剩下的包装纸揉成团攥在手心里。草莓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让你的心情也跟着变好,“怎么样?甜不甜?”


鬼城麻辣鸡略过你期待的眼神,蹙起眉毛。那股味道和烟草的粗糙劲道冲开,反而失去了原本的甜味,他捏着烟,尝了半天,在烟雾里泡久了的喉头滚落出一句:“有点苦。”


“少抽点烟吧大爷,再这么抽下去,酸的辣的统统被你说成苦的了,”你没有作业的打扰,很耐心地跟他讲,“万一哪天你中了五百万彩票想要去胡吃海喝一顿,结果发现自己吃什么都没劲,岂不是特别失望?”


鬼城麻辣鸡一时不言,手肘撑住吧台,但那根烟却没再衔过。半天他才慢慢说道:“本大爷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有了钱第一件事应该是去泡美人。南北两端,从来不缺。”


“哎——”你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我也喜欢美人,可美人有什么意思?又不能助我高考发挥超常,考个清华北大。”


鬼城麻辣鸡睨你一眼,忽而问:“高几?”


“高三。”你又补充,显然是不甘心被他看成小孩子,“年底一过就成年了。到时我来这里你就管不了我了。”


鬼城麻辣鸡扯动嘴角带出一声极轻的笑。这笑声和他平常示人的形象全然不同,他站直身体,一双腿长而直,街边三十块一条破烂牛仔裤也能穿出一身桀骜风流。他伸手胡乱揉了揉你发顶,再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塞到你手里,“记住了,你欠我一块钱。下次见面,双倍还我。”


不等你拒绝,鬼城麻辣鸡已经彻底掐灭了烟,抬腿抽身离去。他咬着你给他的草莓味棒棒糖,不在意地并拢起两根手指,在虚空中摇了摇:“本大爷给你提个醒,趁早拿着一块钱搭公交回家吧,小孩儿。”


你握着那一块钱发了一会愣。硬币挺旧的,看得出来它的前一任主人经常把玩它,而现在它安静地躺在你手心里,温度尚热,有淡淡的温暖。


哎,这人。你没忍住笑了笑,一双眼睛弯弯亮亮。


下次见面,请他吃冰淇淋好了。



02.


再次相逢的情景不太愉快。鬼城麻辣鸡看着被两个烂混子纠缠在后门索要保护费的你,觉得好笑又新奇。他有股直觉,你不可能白白受欺负,哪有那么好说话。而你不经意转头瞥见鬼城麻辣鸡后,颇为无奈地望了他一眼。

    

那一眼里盛着委屈,可怜兮兮的。于是向来不多管闲事的鬼城大爷在嫌麻烦算了和帮你解围中稍稍思索一下就选择了后者。他抓住你的手扯得你后退半步。


“不好意思,她今天和我有约了。”


刀尖舔血的大佬说起话来和旁人是不一样的。鬼城麻辣鸡本身就是个不好惹的主,不需要放狠话,两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已经心生怯意。


鬼城麻辣鸡叼着烟,眼底结一层薄霜,很轻蔑地笑起来,皮笑肉不笑的,瞬时一股沉闷气压,看了就令人发怵:“下回换个人要,中不中?”


两个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留下一连串应答声就赶忙溜达走了。


鬼城麻辣鸡这才扭头看你,你发现他这回虽然还是衔着根烟,但没点上火。他取下烟,视线低下去,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阴暗晦涩。


有一瞬间,你差点以为他是一缕阴间的冤魂,偶然碰到人世间的光,几乎一点就令他下意识地选择了排斥。好像从来没人让他发过光。


你突然觉得心头有点发涩,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摆,直把他扯回了神。


“大爷,”你还是那么叫他,不过这次声音软了很多,既是为了道谢,也是为了心里头一些不知所谓的情绪,“上次欠你的一块钱——咳,两块钱,我现在就还你吧?”


鬼城麻辣鸡将烟头摁在水泥墙上,两手插兜,俯视你:“本大爷不收未成年。”


你不管他的那股凶狠气势,说得足足吊人胃口:“胡说什么,我是说请你吃东西!”


“——你说的还钱就是请我吃冰淇淋?”


鬼城麻辣鸡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和你大眼瞪小眼。玻璃窗外,街灯将夜色烧成斜阳晚暮,好一番断桥斜阳的韵味。窗内的小小空间里,你弯着眼眸好心情地用勺子舀起一勺软绵绵的冰淇淋塞进嘴里:“你不是嫌弃上次那根棒棒糖苦吗?现在给你来点正宗的,怎么样?”


你给自己点的是草莓味,给他点的是原味的冰沙。鬼城麻辣鸡搅动起冰块,警告你一声道:“小心吃得太多一排牙都蛀掉,到那个时候别来找本大爷哭。”


你拉下眼皮,朝他哼了哼:“我早就过了换牙的年纪了,这位爷。你还是担心你的肺吧,早日戒烟,才会更早受美人欢迎噢。”


手里的冰淇淋还剩一大半,你算算时间,不敢再吃。手边的那本五三还有一大堆数学题没做,错题需要订正新题需要预习,一大堆事情要做呢。今天有些放纵了,罪过罪过。


你拿过盖子准备盖上,正巧抓住了鬼城麻辣鸡盯着你手的目光,你自动理解成了他不喜欢冰沙,想吃你的这一份口味的,下意识喂了一勺过去。


鬼城麻辣鸡咬住勺子时才后知后觉想起这是你用过的,莫名其妙的,热度一下窜上脸颊,他偏过头用头发挡住了自己,你只看得见他高挺的鼻梁。


“还要吗?”你好奇地问他,“味道如何?”


这种时候鬼城麻辣鸡都会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上,但他的手指摸到底,才反应过来自己没带烟出门。他有些懊恼,这几日怎么净犯蠢,语气也变得不好起来:“不怎么样。你成日吃这些东西,能做出来多少题?”


“就是做不出来题目才要吃甜的啊。算了算了,有空请你吃别的,”你眨了眨眼睛,“对了,大爷,你还没告诉我你是干什么的。”


鬼城麻辣鸡看着你的眼睛,星星点点的笑意浮现出来,逼得他也要投降。他闭了闭眼,告诉自己冷静点,反问你,“年段排名第几?”


你委委屈屈的:“不谈成绩我们就是朋友。”


鬼城麻辣鸡挑唇笑你:“30?”


你耷拉下脑袋:“再低一点。”


他琢磨了一会儿,说:“等你下次考试排名前进十名,我就告诉你。”


“真的?”你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本大爷不做骗小孩的事。”你的动作落入他的眼里,徒添他眼底的笑意。心情阴晴不定的鬼城大爷这回终于稳定了些许,开玩笑似地问了句:“刚才在后门堵你的那两个人,你打算怎么办?”


“绕道走啊,”你咬着勺子回答,把事情看得很透,“就算赶走了一个,还会有第二个的。”


“怎么这么不争气?”鬼城麻辣鸡屈指叩了叩桌面,他直视你,眼神忽然沉了下来,像是真的在认真询问你,“给你个选择,你想废掉他们哪只手?”


“嗯……”你转了转眼珠子,“两只手最好都废掉。那几个家伙,成天欺负我们学校的小女生,又偏偏拿他们没办法。早晚让警察逮到他们。”


鬼城麻辣鸡眼底的笑意加深:“不用打扰警察。会有人收拾掉的。”


“你这话说得像个老大哥似的,”你眯起眼睛笑他,“大哥,大爷,怎么没一个称呼叫起来年轻点的?”


“谁让你不主动问我。”他支起长腿,抬手拉了拉领子,英挺桀骜的脸孔渐渐陷入街灯照射不到的阴影中。他的声音压了下去,尾音有一点沉重的沙哑:“叫我鬼城。”


或许是注意到你陡然板直了身子,你放在桌上的手被他很轻地握住,鬼城麻辣鸡垂着眼,仿佛刚才的危险气息从来没存在过一般。他像是在哄你一样,很无奈的说:“不要怕我。”


“…没怕你,你再怎么可怕,也没数学题吓人,”你顿了顿,将“鬼城”二字细细地念了又念,像是要永远记住,“这个名字还挺好听的。”


鬼城麻辣鸡看了你一眼:“我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说。”


“那以后我多说几次,你多听听,就习惯了,”你拣起桌上那本五三,准备跟他告别,“我还有晚自习要上,就不和你多聊了。你接下来打算去哪?”


鬼城麻辣鸡坐的很端正,他偏头看向外面的夕阳,自唇舌间研磨出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履行和某人的承诺。”



03.

    

鬼城麻辣鸡很久没自己动手揍过人。从他发现自己的味觉有一点失灵后,他抽烟的势头也越来越狠,做事的手段同样如此。只要能达到目的,怎么做都无所谓。


他没什么可失去的。浪荡游子,孤身一人,活着是孤零零,死了也做真鬼使。


所以当他掐住那一人的喉咙按在墙上时,少见地分了心。


他在为了一个请自己吃过棒棒糖和冰淇淋的女孩打架。明明没什么味道,甚至有些苦,但到了她的嘴里,好像什么都是甜滋滋的。


鬼城麻辣鸡松了手,转了转手腕,那个勒索过你的可怜鬼已然静悄悄地滑了下去,鼻梁直砸在地面上,撞得鼻青脸肿。


这还不算完,鬼城麻辣鸡抬脚踩上去,鞋底碾在那家伙的脑袋上:“有人说了,要废你两只手。”


抓住手臂往后一反一卸,咔嚓一声骨头脆响,另外一只手用力一碾,不是骨折也得来个断裂,随即宣告完成,连哭都不给机会。


旁边那个同伙早已经吓坏了,两腿发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下跪求饶。这种份量的小混混也就做个威胁附近学生的活儿,揣的是个低级的心思,一眼就够人看破。


鬼城麻辣鸡身后是他随口叫来的几个打手。他抬手一扬,态度随意,但几人都已经读懂:这是不放心,想要斩草除根,交给他们来做。


而他指间夹着一根点燃了的烟,之前他一直没抽一口,眼下轻轻一吸,青色的烟雾旋即散开来。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烟味很淡,跟没有似的。


鬼城麻辣鸡忽然觉得戒烟也没有那么困难了。



04.


从那过去很久你都没再见过鬼城麻辣鸡。一半是因为这人着实神出鬼没,基本上没个稳定踪迹,另一半则是你不再如过去那样有大把的自由时间,不是所有人都能把热爱活成生活,大多数人都是在生活的过程中丢失了热爱。


你和人群没什么区别,唯一的比较只在于你还年轻,夏天还可以叫夏天,而不会叫“天很热的那些日子”。


还有一页的单词没背,周练的数学错题还没有整理,明早要抽查的语文也还没理解吃透,但你一边提笔漫游,一边控制不住地回味那天下午的沙冰。冰凉的甜味一点点透进味蕾,好过每个晚自习放课后孤零零的晚风。


还有鬼城麻辣鸡。


晚自习三节课的时间流水似的就滑了过去,跟教导说的差不多,时针每别过一寸的距离,地球已经度过了无数的黑暗。黑板上头那只电风扇坏了,搞得本来就不怎么凉快的教室更是雪上加霜。所以一听到放学铃响,憋了一晚上闷火的人群立刻成了这条河里的小鱼,匆匆地游出教室。


天不算黑得彻底,星星点点的火光在天上闪着,像簇簇烛苗,反正不像星星。你熟练地走在路灯照不到的阴影里,心里头还惦记着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时间溜去解馋,抬头正一看,刚好瞧见前面的垃圾桶旁边停着一辆摩托车。


有个瘦高的人影站在车旁抽着烟,看不到烟圈,动作却娴熟得很,有种硬是把一块六的嗑唠出了五块出头的感觉。好绝。你想,这又是哪来的恶痞?


你准备埋头鸵鸟似的拔腿快走过去时,恶痞突然说话了,腔调懒洋洋的,“你这小孩怎么这么薄情,看见熟人不懂得打招呼?”


你脚步停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地看过去,对上一双清醒的眼睛:“鬼城?”


“还算你有点良心。”鬼城麻辣鸡把什么东西甩手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翻身上了车,把住车把手,抬眼笑着看你,“兜兜风去啊,小朋友?”


做出决定是很快的。比起做不完的线性几何和烂了几代人的函数题,你或许更擅长在压抑的理性和久经调解的感性之中做选择。毕竟这道题目没有百分之二十五的正确概率,只待你轻巧地坐上摩托车,天上的云一层叠着一层,引擎声立刻席卷了两耳,等安静下来后,一切都会继续运转下去。


你看得很清楚。他扔出去的不是烟,是一根咬碎了一半的棒棒糖。



05.


少年人长的好像都很快,尤其是这个年龄段的小姑娘,上次看时还以为这是哪家的宠物猫,娇娇弱弱的,现在跨腿坐上来时,车都往下沉了沉。你两只手抓着后座的两根铁坐栏,鬼城麻辣鸡便偏心地骑快了点,逼得你不得不抱住他的腰。真真是一肚子坏水。


坐在摩托车上,今夜的风格外的冷。不过除了冷,似乎也多了些什么。路灯一盏盏掠过,还有停在路边营生的三四个小吃摊子,时间不算太晚,仍然有一些学生在摊子旁围坐着填饱肚子。你看着光芒笼罩住你们二人,又黯淡下去,再渐渐亮起来。有同班同学看见了你,你连忙把脸转过去,莫名的,脸有点红。


你看腻了白漆红圈病恹恹的绿化树丛,转头就是鬼城麻辣鸡宽阔的肩膀,后视镜里你瞧见他的脸,却忘了鬼城麻辣鸡也可以从镜中看到你。


风太大了。你把脑袋埋在他肩膀后面,喊得好大声才让他听到你说了些什么:“我上次的成绩排年段前三十,这次排在前二十,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你是干什么的了?”


鬼城麻辣鸡攥紧把手,往下一拉,又把速度提了起来。他感觉到了缠上腰间的柔软手臂,似乎只是松松地拢着,仅在腰侧贴了一点点肉。好像还是有点瘦,他八竿子打不着北的想着,一瞥眼就能在后视镜里瞧见你泛了点红的脸颊,刚刚那根棒棒糖的味道还萦绕在口腔里,又凉又酸甜,和他今夜的心情如出一辙。


他坏心眼地装作没听到,你只好向前倾了倾身子,凑近说:“鬼城,你……”


鬼城麻辣鸡瞧好了路况,回了小半个头,不偏不倚正好对上你的嘴唇,带着稍许干涩,印在他颊边。你一愣,睁眼是鬼城麻辣鸡那截很锋利的断眉,还有被夜晚映衬的深邃的眼睛。一时半会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摩托车突突地响着,排气管里黑烟沉下去又升起来,带起一路尘土,月亮也跟在他的身后,一直一直走,从来不停留。


什么是心动,他也说不清。往好了讲,是良心未泯,往坏了讲,是对未来还抱着一丝尚存的荒谬的幻想。车前灯摇摇晃晃照亮前方二十米距离,电线杆子打情骂俏的一对麻雀被惊动,扑棱棱落在树枝上,有路边摊还没折回,收音机一搭,分贝很低,不知道在放什么歌。在所有的喧嚣之中,鬼城麻辣鸡忽然问道:“这对你很重要?”


你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但脸还是很红,心砰砰的跳。这些被鬼城麻辣鸡看得一清二楚,痞气的男人也跟着失去了言语,他阻塞半晌,正打算说点什么时,收音机被人按下了音量的放大键,那阵歌声也随着夜风一起飘到空中。


“……我知他乘风破浪 去了黑暗一趟

       感同身受 给你救赎热 望……”


鬼城麻辣鸡纠结地想,搞什么啊,这破歌有毒吧,改天就把它一窝端了。


然后他就没声了。因为他的手很不听话地握到了身后人的手。


那破歌还在唱。似乎一定要让鬼城麻辣鸡说出那句话。


“再亲一下就告诉你,怎么样?”



06.


这句话放在其他人身上就是耍流氓,放在鬼城麻辣鸡身上是有点帅的耍流氓。


这位大爷停了车,熄火,然后扭头过去等你回答。奈何你从刚才开始脑袋就一片空白,现在还是有些晕乎乎的,只知道点头,接着闷声扯住他的衣摆,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模样。


鬼城麻辣鸡看出你眼底的茫然,不知道怎么安慰你,想起以前看过路边一对小情侣时,男生安慰女生的做法,他抬手摸摸你的脑袋轻声道:“放松点。”他的手指滑到脸颊旁帮你将一缕碎发勾回耳后,正打算收回手,你头一歪把脸颊轻轻挨到他的手掌上。


鬼城麻辣鸡刚握过车把手,掌心凉凉的,你觉得挺舒服,还小小蹭了一下。他的手指有点粗糙,是被枪和刀压惯了的狠戾,现在面对你,突然有些手足无措。


头发落在手上的痒蔓延到全身上下,鬼城麻辣鸡有几秒钟的身不由己,他吻上去,等回过神时你已经顺从地闭上眼。


鬼城麻辣鸡一点点教你怎么接吻,怎么在绵长的吻中调整呼吸,怎么用舌尖挑动对方情绪。原本你一直像个乖宝宝把手老老实实放在膝盖上,等察觉他的后退时才终于改变姿势,紧握住了对方的手。鬼城麻辣鸡对你这纯情的反应有片刻心软,忍不住再纵容你一会儿才偏开头结束这一吻。


完了还要很霸道的问一句:“怎么样?”


你摸了摸嘴唇,舌尖酥酥的,又认真地想了一下,摇摇头:“一般般。”


这就没法聊。


但流氓也耍了,亲也亲了,鬼城麻辣鸡没有骗你的打算,在送你回去的时候顺便把腥风血雨的过往言简意赅地交代了个大概。他本来想的是亲完这一下就掀过这一页,他继续颠沛流离,道上风情万种的女人多的是,容得他慢慢去挥霍掉最后这一点温情。但你扣住他的手腕,一双乌黑的眼睛澄澈得发亮,一如第一次见面那样干净,干净到鬼城麻辣鸡被你这么一看都要心生错觉,好像他浑身的恶账都被一笔笔勾销了。


你直觉不能就这么让他走掉。但太多字眼徘徊来去,始终拼凑不成一句完整的句子。鬼城麻辣鸡倒也难得耐心,似乎是在等你拿出什么令他信服的话来。你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闭上眼睛,踮起脚尖亲了他。


就用一个生涩的吻来回答他。


少年人是最不怕受伤的。蓬勃生长的勇气,就在他捧住你的脸时,从心底涌了上来,滚烫灼人。


谁还不会耍流氓了?



07.


幽冥司的打手们都觉得很奇怪,最近怎么不见那位大爷抽烟了?以前可是一天一包,恨不得直接盘下烟行半个月的生意。


有人问起,鬼城麻辣鸡也只是压舌露出半截棒棒糖的小细棍,他一边摆手不肯道出原因,一边又对电话那头的人说话,用不耐烦的责备语气:“都说了,答案是根号三,你能不能别老找我问答案?本大爷是你的专职搜题机吗?”


如果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嘴角没有上扬,也许没人敢怀疑他是在放狠话,而不是在逗谁家的小猫猫。



—END—

Trifle

【食物语乙女】非人类观测守则

*子推燕的场合

*经不起考据,没有完全的顺遂心意与无愧于心,但总的来说是个好故事

*“如果死亡不曾选择我。”


夏至的日色好得出奇,墙的四面却都亮着白炽灯,人站在那里会被吞噬影子,那层能遮光的组织在我眼球前起不到任何作用,阳光从未拉严的窗缝挤进来喘息,谁也注意不到那一点光亮。


我接过管理员递给我的名册,薄的几乎没有重量,非人类观测守则只有一页,用印刷机打着“请勿与试验品做私下交流”几个字,但这条对我不适用,所以它只是一张废纸。他极其尊敬又极其敷衍地向我鞠躬,他说博士,预祝您圆满成功。


管理员的五官在灯光下没有阴影,单配上他公式化的笑容就浅薄如纸人,我无端地打...

*子推燕的场合

*经不起考据,没有完全的顺遂心意与无愧于心,但总的来说是个好故事

*“如果死亡不曾选择我。”






夏至的日色好得出奇,墙的四面却都亮着白炽灯,人站在那里会被吞噬影子,那层能遮光的组织在我眼球前起不到任何作用,阳光从未拉严的窗缝挤进来喘息,谁也注意不到那一点光亮。


我接过管理员递给我的名册,薄的几乎没有重量,非人类观测守则只有一页,用印刷机打着“请勿与试验品做私下交流”几个字,但这条对我不适用,所以它只是一张废纸。他极其尊敬又极其敷衍地向我鞠躬,他说博士,预祝您圆满成功。


管理员的五官在灯光下没有阴影,单配上他公式化的笑容就浅薄如纸人,我无端地打了个寒颤。




  

名册上写的详细。那位居于深山老林,败于科技底下的怪物有等同于人类的智力与相似的容貌,除了一双极快再生的、尾羽垂地的宽大翅膀。长生不死是许多当权者的愿望,于是他被困在这座环境极好的精神病院夜以继日的用所有能想象到的机械利刃折磨。


但我已是此项实验的最后一位继任者了,国家已疲于在毫无回报的项目上日复一日的投入金钱。


而我也只是一名心理医生,作为上层诱供他说出秘密而最后挣扎的手段。

  



  

  

  

1.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代号201的试验品。

  



  

为了不刺激病人的情绪,通常我与他们的初次见面都选在他们意识相对昏沉的午后,在那个时段他们的心理防线会相对薄弱,我想即使是非人类也不会多例外。于是等我在午餐后独身推开他所在的房门,视线里就仅剩了那名拖着靛蓝色长发的男人。


他生得极美,骨架高大,却很消瘦,几乎撑不起那件宽大的病号服。他的嘴唇很薄,放松时会微微下垂,没有望向我的瞳仁是纯粹的金色,仿佛眨眨眼睛就能漏出光来。他安静地坐在床头,背靠着柔软的枕头,浅蓝色的病号服上压着洁白的被褥,精神病院里的东西都没有尖锐的棱角,唯一危险的物品或许只有停留在他指节上迟迟不肯离去的春燕的喙。


试验品先生正在笨拙且温柔的驱逐那只小家伙,待它三跳一回头的消失在半开的窗后,他还短促地挥了挥手道别。


紧接着他便转过了头。看来他并不是没有意识到我的存在,只是在那一会儿,与燕子的道别是比理会陌生访客更重要的事情罢了。


我安抚地对他笑了笑,记录的笔却在下一秒停顿了一瞬——亦或者,他是在帮助燕子逃离危险。


他警惕我。

  




 

“你好,初次见面。”他对我点头示意,微微勾唇笑道,额前金纹折过温和的光亮,“我是人类。”


这问候很突兀,但我当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试验品先生是我见过笑与不笑差异最小的人。


别人勾唇是牵动眼角与脸部肌肉的笑容,他勾唇便只是勾唇,多一点的意味都不存在,原本柔和的曲线在这一刻僵硬地仿佛是张绘上去的假面,让人觉着他是坐在太阳底下也不会感觉温暖的雪。


有许多早已准备好的见面语哽在喉咙,我忽然意识到他会向每一位来访的人重复他是一个人,但大多数的来客大概都不会理会他的言语。


“你好。”我只能重复,“你叫什么名字?”


他看起来有些惊讶,也许因为我是近期来第一个被允许与他交流的人,男人眉眼舒展间有些类似于孩童的天真。




  

他叫子推燕,是个很温暖的名字。

  




  

  

  

2.

报告描述子推燕有严重的躁郁症,这显然很难让人相信。他不笑时总是温和,反应很迟缓,多是在发呆,但极有礼貌,几乎是有问必答。


他比这座混凝土怪物里居住的每一个人类都友善。

  



  

第一日曾来造访的燕子常常拖家带口前来探望,仿佛这位被困在病床上的青年是它们的一份子。它们在病床前交谈,在圆桌上舞蹈,在帘布底下为他歌唱,我听说他从前长久地停留在森林,对草木的情感比生命更盛。


管理层用电网为他网出生态圈,可他却从此拒绝踏出房门和那些虚妄的自然接触。他只是长久地停留在窗前,只将视线投在面前的半寸草地上,任由燕子用生着细嫩绒毛的面颊蹭他的指节,仿佛这样就能忽视那些微微泛着蓝光的粗网格。

  




  

他麻木的配合,同时麻木的反抗。


他坚持称呼我为研究员小姐,目光柔柔缓缓却没什么焦距,就像透过我看向我无数个前辈那样。


心理治疗对已形成思维定律的成年人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而我被下派到这里也只是家族长辈对我多次忤逆他们想法的惩罚,上层对我并不抱有希望,所以多数时候我们都是在闲聊。


他很固执,同时也非常尊重我。


在每一餐饭前、每一次服药时间前,他都会问我,嗓音轻轻的,尾音有些哑,那双浅金色的眸子坚定地直视我,手指却在无意识地摩挲我刚为他编好的发辫。


必须要吃吗,他问,如果是必须的,我就会吃。

我不想欺骗他。

  




  

虽然由我来说非常不合适,但是子推燕先生挑食的很有技巧,几乎是什么没有营养就吃什么,有时还会一整天只喝水而不进食。服药时也会拒绝没有必要的止痛剂,即使常年服用各式药剂的副作用正在不断侵蚀他的身体。


有时他会在谈话时突发低热,额上都会泌出汗水,摸上去却是冰凉一片,他会用手腕内侧用力抵住胃部,继续温柔地回答我的问题。


研究员小姐,他微微眯起眼睛,撒娇似地捏住我覆在他额头的小臂旁垂下的衣袖,嗓音有些缺水的哑,什么时候我才能死去呢?




  

他说春天的太阳真温暖啊,他不想再被照耀了。






  

3.

我常能在一层的茶水间偶遇负责子推燕的生活管理,他是位热情且藏不住话的男士,向他探听子推燕的过往几乎不需要我提问,只要稍稍起个话头,那些秘密就噼里啪啦地倒在了我的面前。


我曾向他打听过为何子推燕的房间没有配备电视。


“没有攻击行为的人……试验品应该拥有配备电视机的权力,为什么他没有?”


听到问题的男人像是被什么有趣的事情刺激了笑穴,连茶杯里的花茶也来不及喝上一口便开始欢笑,他咧开嘴巴露出十几颗有些泛黄的牙齿,眉毛挑起弧度,甚至想伸手拍我的肩膀。


“曾有过,他砸坏了,你知道的,那些怪物总是阴晴不定。”


他说着,又凑近了一步,故弄玄虚地压低了嗓子。


“他砸坏了它,可笑地称想解救里面的燕子,哈,多可笑呀,深山老林里长大的怪物果真没见识。”

  

  




热白开氤氲开湿气,将我与身前人隔开,我倏地想起那位生着靛蓝长发的青年和我描述山林生活时眉目舒展的模样,他饱受摧残的长翅在那时会在狭窄的室内撑开一会儿,扇起微风模拟他曾在低空飞翔时温和的触感。


他有一双节骨分明的手,只是因为过分消瘦而显露出了些许嶙峋,指尖有体检采血留下的伤口,指节与手掌也有常年生活在野外而留下的老茧,唯有手背与虎口,留有一条颜色浅淡的新伤口。


彼时他眉眼弯弯,只是搓了搓手背,说那是他无知留下的伤口,但如果不做,他一定会后悔。


他绝不要后悔。

  

  




也许是我的神情太过僵硬,连本来满面轻松的生活管理也察觉了不对,他有些尴尬地退开一步,也许是在搜肠刮肚地想找些我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喜欢听的八卦。


他说起曾有一任研究者自身就患有严重的臆想症,那位研究者只用了三天就疯狂地崇信上了她的试验品,还做过将切割下来的翅膀组织放进瓶子贴身携带的荒唐事。


她将子推燕带回家秘密囚禁了一周,将他当做神明一般供奉,高兴时好吃好喝的服侍,发病时就会缠着恳求试验品给予身上物,在上级找到她的藏身所时,她正试图割取他翅膀的血做洗礼。




 

我知道这个事件,这在管理员交给我的档案上被一笔带过,公式化地说明了因为看守疏忽遗失试验品与人员变动,造成了实验进度后延了两周。


我仍旧记得在前日宵禁前我还听子推燕说了许多奇闻轶事。他说起自己曾独自在森林里生活了几十年,用木柴和草药菌菇与探险的旅人交换书籍。他说树林里的动物都友善,池塘溪流很清澈,树果的味道千奇百怪,只有鸟类过分粘人。


彼时他用食指轻轻挠了挠面颊,像是有些害羞地垂下视线蹙眉说话。


就像把我当做神明一样。他说。

  

  




纸杯隔热做得并不好,不消片刻我的指尖便被熏烫的有些红肿了,我想起初见时他一本正经与我强调他是人类,忽然就不太了解当时我是不是真的看清了他的神情。


我呆愣地回想了片刻,却只记得那日我为了让他多吃些东西而做了造型可爱的花馍馍,而他极给面子的吃了三只。


他当时,笑了吗?

  

  

  



  

4.

这是我作为心理医生留在这儿的最后一天。


我理所当然的一无所获,也是个人意义上的满载而归。

  




  

子推燕跳窗下来偷偷送我,翅膀的尺寸与窗户的框架并不合拍,他被卡住了一瞬,却又很快调整了好久不使用的翅膀落在我面前。月色温柔,那是我第一次完整的看清他的翅膀,堆叠的棕黑尾羽底下舒展开是漂亮鎏金色,他不自然地跺了跺脚,也是是太久没有赤足接触草地的缘故。


今日我没来得及帮他整理头发,长发在动作间有些凌乱,将燕子的表情藏得很好。他没有说话,所以我只能将藏在背后的临别礼物提前拿出来。那是我闲暇之余不务正业的研究产物,每一片绿叶都是爱心形状的小盆栽,唯一的特殊性也许只有他极佳的存活率。


在花盆里它就只是盆栽,种植在花圃里会生成灌木,如果将它移植到森林,它便能长成参天大树。

  




  

青年接过了爱心盆栽,小心地护在了怀里。手机的铃声响了几次又被我按掉,我已经超时十分钟了,那再赖二十分钟也没什么所谓,我自暴自弃地想。


但最后还是子推燕首先打破了沉默。





“我答应你。”


即使我什么都没有说。


“我会配合治疗,吃有效的药,每天按时吃饭。”


生着翅膀的人类青年闭了闭眼睛,短促地喘了口气,下唇被他自己咬出了血色。


“我会活下去,活很多年。”


“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我仍旧愿意做一个人类,即使是与众不同的人类。”

  




  

“医生。”


他第一次呼唤我的名字与职业,抬手捻过我毫无湿意的眼底,温温柔柔地将眉心金纹抵上我的额头,弯眸笑道。


“我答应你,所以不要哭。”

  




  

  

  

  

  

  

  

  

  

某不愿透露姓名的制作人

「食物语乙女向」这才是猛男该看的东西

  

  “……”

  头疼。

  

  脑袋里像是接连炸过好多好多泡泡,全身上下好像没有哪块骨头是对劲的,比喝了三斤白酒后第二天一早的宿醉还要让你难受。四周柔软而温热,像是陷入了温暖的沙发中,又像是某个人的怀抱。

  但是头疼、难受。你呜呜咽咽地翻了个身,像毛毛虫一样乱七八糟地拱来拱去,喉咙里发出小声细碎的哭腔。

  

  一声模糊的叹息进了你的耳朵,随即一只大手沿着你背部突出的一节节脊骨摸过来,向上,指腹沿着后颈凹陷的一小块软肉,抚摸上你的头顶。

  

  这个人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气,你抱住嗅了嗅,很熟悉,与你朝夕相伴的……是绿茶味的宠物香波。

  

  ——龙井老师回...

  

  “……”

  头疼。

  

  脑袋里像是接连炸过好多好多泡泡,全身上下好像没有哪块骨头是对劲的,比喝了三斤白酒后第二天一早的宿醉还要让你难受。四周柔软而温热,像是陷入了温暖的沙发中,又像是某个人的怀抱。

  但是头疼、难受。你呜呜咽咽地翻了个身,像毛毛虫一样乱七八糟地拱来拱去,喉咙里发出小声细碎的哭腔。

  

  一声模糊的叹息进了你的耳朵,随即一只大手沿着你背部突出的一节节脊骨摸过来,向上,指腹沿着后颈凹陷的一小块软肉,抚摸上你的头顶。

  

  这个人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气,你抱住嗅了嗅,很熟悉,与你朝夕相伴的……是绿茶味的宠物香波。

  

  ——龙井老师回来了!

  你:警觉.jpg

  

  你先是迅速回想了一下自己偷偷去猫咖后有没有及时把自己洗干净,又回忆了一下你拿家里猫已经不吃了的猫粮喂流浪猫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手贱去摸猫猫摸了个爽,然后再次确定了一下自己已经把可疑的证据全都销毁干净了。

  没错,你是清清白白的一个铲屎官。


  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


  进行了至少三遍的自我暗示后,你坚定了这个事实,才有勇气慢慢吞吞地睁开眼。


  布料细腻柔软的衬衫袖子,被你乱拱出许多褶痕,巨大柔软猫猫抱枕与绒面的沙发,木板地面上面还有几位坏孩子明目张胆留下的抓痕,而仰头能看见距离稍远、线条漂亮的下颚,脖颈的线条向下,隐没进上衣的领口。

  

  “……?”

  世界不太对。

  

  你把脑袋塞进龙井老师的衣服里,懵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不是世界变大了,而是你变小了。

  龙井老师把你从他上衣里拎出来,捏着你的后颈。你被他提在半空,双jio悬空,半点不敢挣扎。

  

  对不起虽然很怂但真的太高了……!

  

  龙井老师的脸放大了还是肤质细腻到看不到一点毛孔,他正蹙着眉头看你。

  倒不像是发现了你那些乱七八糟小秘密时的恼怒,你觉得他好像有点苦恼,神情与他做猫时那一脸的“这个铲屎官出大问题生活的重担果然还是要压在我这只小猫猫身上”别无二致。

  

  一般来说这个时候抱着揉一顿就好,但自从家里这群小猫咪变人后,你已经很久没有揉从“嫌弃.jpg”到“算了随你吧生活还不是这么过的吗……”再到“别再摸了毛要掉光了!”的限定版龙井猫猫了。

  

  龙井老师很不喜欢变猫,与撒娇达人小甜心吉利虾简直是两个极端,你倒是希望他们两个平均一下。

  

  “咪呜?”龙井老师你回来了?

  出口的话莫名成了喵言喵语,你往下看,看见棕褐色的柔软皮毛和距离甚远的地面。你晃了晃jio,视野中的两只小爪子也晃了晃,你沉默了。

  

  世界好大,而你毛茸茸。

  生活终于对你这只小猫咪下手了……

  

  龙井老师眉头又拧起来了一些,似乎你这个模样实在让他无从下手,为难极了。他把你放在茶几上,想了想,还是伸手顺了一下你的背。

  他凉凉地说:“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似乎闯了很多祸?”


  你:“……!”

  你:“喵喵喵、喵喵!”

  没有的事!小猫咪什么都不知道!


  与客厅相连的洗手间的门吱呀一声打开,红棕色的大猫猫挂在内侧的把手上,轻盈地跳了下来,还抖了抖毛。

  

  “喵喵喵喵喵。”害这件事本来就不是大小姐的问题嘛。

  飞龙汤为你说公道话。


  龙井老师头顶的耳朵不悦地压低,他递过去一个眼神,冷冷地说:“我记得你们还在禁闭中?”


  哇,禁闭。

  好非人、非猫道的惩罚。


  飞龙汤又喵喵喵了几句,听在你耳朵里却直接翻译成了态度恶劣的挑衅:“想打架吗龙井?”

  龙井老师语气平静:“呆在家里却没把人看住本来就是你们的问题。”


  你默默抬起爪子,喵了一声:“打架的坏孩子会被拉去绝育。”


  飞龙汤:“……”

  龙井老师:“……”


  从黑洞洞的洗手间里又钻出一只浅蓝色的大猫,咬着一个塑料袋,从背后把飞龙汤罩了进去。

  你常用这种塑料袋把犯错的猫猫挂在门把手上,被惩罚次数最多的飞龙汤条件反射安静了下来,待在塑料袋里发懵。

  

  小鱼生优雅地颔首:“不好意思,没看住。”

  他咬着塑料袋的口子把飞龙汤拽回了洗手间,又跳上门把手,借着惯性将门合上,最后还插上了门锁。


  你:“……”

  终于知道被你关禁闭的猫猫们平时是怎么越狱的了。

  

  龙井老师摸了摸你的脑袋,犹豫了一下,又顺毛轻轻梳理你的身体。龙井老师做猫的时候不太热情,不喜欢被你摸毛毛,做人的时候却rua你rua得停不下来。

  你晃了晃脑袋,暗自感叹果然没有人可以抵抗毛茸茸的诱惑。

  

  龙井老师一边摸光猫猫全身上下,一边冷冷淡淡地说:“我觉得有必要与你解释一下我们的由来了……毕竟正常的猫是不会变成人的。”

  

  你困惑:“你们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小仙猫吗?”

  

  龙井老师:“……”

  龙井老师:“……不是。”


  “噢。”你倒不是很在意,正常的猫奴也不会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猫猫。


  龙井老师简单概括了一下他们的情况。

  原来你那个带着老婆周游世界的爹其实是个神,而被快递到你家求包养的猫猫们就是他的从灵。

  神与人的寿命不同,爹为了陪娘变老,想办法剥离了神格,而这个神格顺着血缘飘到了你身上。


  你恍然大悟:“我爹是猫猫神!”

  龙井老师冷酷地击碎你的幻想:“不,他是食神。”


  猫猫们的名字来源于食物并不是巧合,爹是个食神,而他的从灵诞生于中华菜肴中。一般来说神格交替是不会产生太大影响的……

  ——如果它的新主人不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绝症猫奴的话。


  病入膏肓的绝症猫奴:“……”

  弱小无助可怜还吃的多.jpg


  总之,因为各种原因,受到被扭曲神格影响的一个两个大男人被迫保持了猫形,如果不在新主人身边积蓄力量就很难再变回人形。

  龙井老师当时还是一只高冷的小猫猫,被前任主人伊大人抱起来端详了一下,就被敲定了打头阵的猫选。


  ……据说是因为龙井老师的猫形长得太仙女太受女孩子欢迎了。

  

  你:猫猫点头.gif

  龙井老师是仙女猫这一点可是经你朋友圈公认的,前不久还有人敲你问为什么最近不晒猫了呢。

  你实话告诉她家里的猫突然变成了一米八的猛男,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你猫绝育过了吗?


  神格发生扭曲,而你身为神格的新主人不会没受到它的影响,而猫化反应就是影响的直接外在表征。

  

  “猫薄荷催化了这种转变的过程……”龙井老师接近恼怒地轻轻捻了一下你的耳朵尖,你激灵了一下,感觉全身的毛都炸了一遍,“我是不是说过家里不许出现猫薄荷?”


  你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惹怒好脾气的小杏惨遭制裁,委屈地耷拉下脑袋发出咕噜咕噜的讨好声。


  “我知道是诗杏,他之前食魇化过,灵基不稳定。一旦情绪上来不是很好控制自己,所以才是早期的人选,还让八仙陪同。”

  倒是龙井老师看起来已经完全了解了事情始末,他平静地说:“还有,我已经把你那些私藏的东西销毁了,连同加密相册一起。”


  你:“……!”

  别说了,这次猫猫真的哭了,呜呜。


  “不要闹。”

  龙井老师薅你耳朵根根的软毛一时停不下手。你差点以为自己要脱发了,抱住他的手腕,听见龙井老师说:“我回空桑寻求了开水白菜的帮助,他说想要变回人形,你必须自己努力。”


  他的口吻听上去严厉极了:“难道你想一辈子做猫吗?”

  你心里悄悄地想:也不是不行。


  龙井老师稍稍给你传授了一下经验,对他来说在人和猫直接转变似乎是一种本能,天才如他完全无法理解你为什么会卡在这一步上。

  而你就像每一个在数学课上两眼一抹黑的学渣,即使整只猫纠结得把液体身体扭成了猫猫条,说变不出来就是变不出来。


  不行,做不到。

  突然要你掌握从猫变成人这一非常规技能也太难了!


  龙井老师看上去并不意外:“那看来只能用第二种方法了。”

  他打开手机应用商店,下载了一个哔哩哔哩,然后熟练地输入了你的b站账号密码登录,再通过痕迹找到你刚看没多久的猫片。


  《这才是猛男该看的东西——你见过这么可爱的小奶猫吗?》


  你:“…喵。”

  龙井老师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你猜?”态度始终冷静,龙井老师像是在面无表情地说冷笑话。他垂眼按动手机,打开视频。受网速所限,视频卡在开头加载,他轻轻瞥了你一眼:“猜猜我知道你多少事?”


  你们猫猫能不能离铲屎官的生活远一点!


  视频开始播放,你被他从扭曲的奇怪姿势扭了回来,调整成坐姿,前爪爪也要乖乖地放在两只后腿之间。

  龙井老师把手机屏幕立起来放到你面前,顺手摸了把你像小狗一样乱甩的尾巴。


  手机屏幕里的小奶猫被主人揽在怀里,努力挣扎,口中发出软软的“喵喵”声。

  听在你耳朵里就是小奶猫在软软地口吐芬芳:“mmp铲屎官莫挨老子!你的手压到老子尾巴了!还有如果你不想家里碗全碎个干净就别拿手机摄像头怼老子!mmp!mmp!”


  你:“……”


  还有陪小婴儿睡觉的小猫咪,它望着拿手机拍它的铲屎官,幽幽地叹了口气:“崽为什么不照顾自己的幼崽还得我帮忙……要是在外面,这么大的猫都已经可以独立捕猎了,唉。”


  你:“……”

  哇这只猫猫好像以为自己是铲屎官的爸爸诶?

  

  还有套着伊丽莎白圈的小猫猫看着窗外叫春的猫猫们,幽幽地叹了口气:“猫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它们吵闹……”


  你:“……”

  你忽然想起了被猫猫们奋起反抗绝育的那天的恐怖。

  

  龙井老师暂停视频,把你从他腿上捞起来。你整只猫窝在他手心里,打了个小喷嚏。

  他顿了一下,然后把自己的尾巴拉过来,让你抱着玩:“感觉如何?”

  

  你迟疑:“原来猫猫们平时是这样的……”


  龙井老师似乎松了口气:“只要你对猫的认同感下降,转变就会是可逆的。现在可以再试试了。”


  你小耳朵支棱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又耷拉了下去:“咪呜……”

  不行,做不到。


  龙井老师看上去有些困惑,大猫猫的耳朵也沮丧地耷了下来,眉头也拧着。

  他按了按你脚掌心粉色的肉爪:“…怎么会不行?”


  “可能是因为……”

  

  你:“因为骂骂咧咧的毛茸茸也好可爱啊…?”

  龙井老师:“……”


  一阵令人心慌的沉默过后,龙井老师捏着你的后颈肉,毫不怜惜地将柔弱小猫咪拎了起来,深茶色眼眸平静地注视着你。

  

  “你没救了。”他冷酷地说,“听天由命吧。”


  


森陌陌陌陌

【恋与F4x你】地下恋情被曝光了?!

◎双更计划Day1(2/2)


◎ooc注意!


#

ver.李泽言


你本来以为只要在外人面前装作上司与职员的关系就不会被暴露的。


但是偏偏就是这么巧,就因为你难得一次在李泽言的办公室里偷了会情,其实也不算是偷情,只不过是你坐在李泽言的腿上撒娇而已。


两人情到浓时,突然门口传来“嘎吱”一声,你和李泽言同时将目光锁定在了还抱着文件的魏·即将被踢出华锐·谦身上。


魏·即将被踢出华锐·谦根本就...

◎双更计划Day1(2/2)




◎ooc注意!






#

ver.李泽言

 

 

 

你本来以为只要在外人面前装作上司与职员的关系就不会被暴露的。

 

 

但是偏偏就是这么巧,就因为你难得一次在李泽言的办公室里偷了会情,其实也不算是偷情,只不过是你坐在李泽言的腿上撒娇而已。

 

两人情到浓时,突然门口传来“嘎吱”一声,你和李泽言同时将目光锁定在了还抱着文件的魏·即将被踢出华锐·谦身上。

 

魏·即将被踢出华锐·谦根本就没料到自己会撞见历史性的一刻,约莫三秒后就自觉地关上了门。

 

 

等你再次出来,办公室里的员工们都是叽叽喳喳地在议论着什么。

 

尽管早已预料到了这种场面,但你还是在心里把魏·大嘴巴·给骂的狗血淋头。

 

 

毕竟是第一次成为华锐上上下下所有员工吃着正香的瓜,你自然是很不习惯别人对你的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

 

你抓着包的手紧了紧,想趁早离开这里。手忽然被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握住,你的手松了松,抬头看向李泽言。将手中的包转到另一只手上,又反握住他覆盖在你手背的大手,注视着他看你时盛满温柔的眸子。

 

李泽言当着已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员工们,牵着你的手离开。

 

 

 

「哇塞你们看见李总看总裁夫人的眼神了吗??我慕了呜呜呜……」

 

 

「神仙爱情啊啊啊!」

 

 

「祝李总和总裁夫人999!不过有一说一,魏助理这种舍己为人的做法也是值得我们大家尊敬的!」

 

 

「我丢!我以后也一定要找这么温柔的男人!」

 

 

 

 

 

 

ver.许墨

 

 

 

你和许墨确立关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虽说你几乎不在研究所露面,但是许墨开车到你公司楼下接你的照片还是被不少眼尖并且八卦的学生抓拍到了。甚至在学院论坛里搜索“许墨教授和神秘女友”还会有几十篇帖子。而许墨在研究所里也是从红人变成了大红人。

 

 

某节课下课,一个平日里比较直的女孩子叫住了许墨询问了关于他女朋友——也就是我的内容。

 

 

「是的,她是我女朋友。」

 

 

许墨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这让在一旁偷听的你很诧异。许墨朝你的方向看来,许多学生的目光也随之落在你的身上。你的脸微微有些红,见事情已经暴露,只好走到许墨身边。

 

许墨用大手将你圈住,以至于你的脸像烧起来了一样。你不好意思地冲那位女同学笑着点点头,许墨也向同学们道了别就圈着你回办公室了。

 

 

 

「卧槽原来论坛里的照片是真的啊?!」

 

 

「可不就是!你们有没有看见师娘的脖颈出有小草莓?!」

 

 

「许教授可真猛!」

 

 

「呜呜呜我也想做许教授女朋友……」

 

 

 

 

 

 

ver.白起

 

 

 

 

也不知是哪个小逼崽子拍下了白起和你手牵手逛街的情景,然后跑到部队里去大肆宣传。有的不怕死的甚至当面询问白起。

 

 

特警-1

 

 

白起在这件事情上是听你的,因为你不想过多的人关注白起和自己的生活,所以才搞起了地下恋情。

 

 

纸包不住火,关于你们的舆论越来越多,更有无聊的警员打听到了你的下班时间,天天领着一群更无聊的同事一块到你公司楼下抓拍白起接你的照片和视频。

 

 

你发现这件事时,那群无聊的人已经特地建了一个“白队与他的神秘女友”的群,并且天天在里面发送抓拍到的照片视频。你骂骂咧咧就朝着特遣署杀过去,也不管白起有没有下班。

 

 

你最终还是以警员家属是名义进入了。

 

 

你一路走过来,经过的警员有的窃窃私语,有的还会喊一声“嫂子好”。

 

 

你找到白起,他正和一群警员在训练。白起见到你有些诧异,忙过来拉住你的手询问你怎么了。

 

你感觉话到嘴边有说不出口,你咽了咽口水。

 

 

 

「我想你了。」

 

 

「我也是。」

 

 

 

 

「嫂子居然这么好看!白哥可以享福了!」

 

 

「白哥要和嫂子999!」

 

 

「啧,看不出来,白哥平时对我们和对嫂子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本来以为白哥这种钢铁直男会单一辈子呢!诶诶诶白哥别打脸啊!!」

 

 

 

 

 

 

ver.周棋洛

 

 

 

 

要说你和周棋洛谈恋爱是个秘密,那就要在秘密仅限两人知道的前提下再加一个人——沈远。

 

 

即使你和周棋洛平日里一块出游是全副武装的,但周棋洛几根抢眼的不行的金毛还是被眼尖的妹子拍到了。

 

 

你回到家,打开微博,习惯性地点开热搜榜,然后你惊了。

 

TOP1#周棋洛秘密女友#

 

你的大脑死机了。点开就看到了自己和周棋洛手拉手在游乐园里玩的照片。再看评论,大部分都表示了诧异并祝你们99,但也有些网友猜测照片中的女生是最近和周棋洛一块拍戏的女星。

 

你当时没太在意,毕竟作为当红明星,这种绯闻传出来也不足为奇。

 

 

第二天起床,你再次打开微博,点开热搜榜。

 

 

#周棋洛女友xxx#

 

 

你又懵了。这群网友也是够无聊的了,没证据胡乱猜测人家女友的身份还不够,还炒上了微博热搜榜?!关键这个人还不是自己!正是昨天在评论里看到的那个女星。

 

 

你刚想去拨周棋洛的电话,玄关出突然传来敲门声。你放下手机前去开门。周棋洛站在门外,满脸歉意地看着你,你赶忙让他进来。

 

 

 

5:20分,周棋洛发了条微博,是和你的合照。自然也就澄清了和那个女星的关系。

 

 

 

「洛洛小天使要和小姐姐9999999!」

 

 

「洛洛要幸福噢!」

 

 

「呜呜呜洛洛我也想做你女朋友!」

 

 

「小姐姐好好看诶!祝999!」

林朵

【原创】不冲马桶的女孩

阿宁是个好女孩,各方面都是,除了她总是不冲马桶这一点。

当然她也不是每次用完马桶都不冲,白天的她没这问题,就是每天半夜之后天亮之前,她用了马桶必然是不会冲的。

偏偏她每晚凌晨四点又肯定要起夜,在马桶上一坐坐好久。

等到腿都麻了,脚丫也被冻得冰凉,阿宁才会站起身,转身看着马桶里的污秽,伸手停在冲水按钮上方一点点,不停打颤。

想按。

很想按。

但她就是不敢。

***

阿宁知道自己这毛病不对劲,很讨人厌,从九岁开始寄宿在舅舅家时,她就知道了。

不然舅妈脸色不会那么难看,成天扯着她头发骂。

骂她是个死累赘,自家摊上她是遭了大孽;骂她没从混账爹妈那里遗传到什么好,让干点家事都笨手笨脚...

阿宁是个好女孩,各方面都是,除了她总是不冲马桶这一点。

当然她也不是每次用完马桶都不冲,白天的她没这问题,就是每天半夜之后天亮之前,她用了马桶必然是不会冲的。

偏偏她每晚凌晨四点又肯定要起夜,在马桶上一坐坐好久。

等到腿都麻了,脚丫也被冻得冰凉,阿宁才会站起身,转身看着马桶里的污秽,伸手停在冲水按钮上方一点点,不停打颤。

想按。

很想按。

但她就是不敢。

***

阿宁知道自己这毛病不对劲,很讨人厌,从九岁开始寄宿在舅舅家时,她就知道了。

不然舅妈脸色不会那么难看,成天扯着她头发骂。

骂她是个死累赘,自家摊上她是遭了大孽;骂她没从混账爹妈那里遗传到什么好,让干点家事都笨手笨脚;骂她总是半夜三更起夜瞎折腾,闹得全家睡不安生。

还骂她有人生没人管,连用了马桶都不知道要冲干净。

小阿宁不想挨骂,她学会了半夜起身时蹑手蹑脚,摸黑下了楼梯进到卫生间,不开灯,也不发出一点声响。她也想把马桶的冲水按钮按下去,这很简单,她在每个白天都能轻易做到,只要按下去就好。

可她怎么都做不到。

小阿宁只能每夜蜷在阁楼里的硬板床上,心头发慌地等着黑夜快点过去,光明快点来到。好不容易熬到破旧的屋顶上漏进来第一缕光,她就得趁着其他人还没有起床,赶紧下楼去到厕所,缓缓按下冲水键。

要是不小心按快了,水流乍起的轰隆声会惊得她浑身一哆嗦。

紧接着舅妈的叫骂声就响起来了,刻薄难听的话语占满屋子每个角落。小阿宁从来不还嘴,有时心头骂自己甚至比舅妈骂得更狠。

她沮丧地想,我为什么会有这个怪毛病,为什么要这么讨人嫌。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

这样的日子,在八年后来到尽头。

阿宁考上了远方的一所大学,离开了舅舅家。

起初阿宁很高兴,她想生活可以重新开始了,不用再成天战战兢兢等舅妈发脾气,宿舍楼里的公共厕所也没有马桶,只有蹲坑,不需要担心冲水问题。

相比之下,需要靠打工赚学费生活费这种小问题,一点儿都不难忍。

阿宁松了口气。

没过多久,她发现自己想错了。

虽说环境变了,可她每天凌晨四点起夜的习惯没有变,蹲坑不是马桶,也有冲水按钮需要按。

阿宁克服不了那个怪毛病,一过半夜,她就按不下去冲水按钮。

她只能沿用原先在舅舅家的老办法,每次熬到天一亮就冲进公共卫生间的小隔间,急忙按下冲水按钮,再屏气盯着水流将蹲坑里的污秽连同自己心中的惶然一同冲进下水道。

可惜,真正的惶然是冲不走的。

因为这处公共卫生间是整层楼合用,大学生里从来不缺热爱夜生活的夜猫子,熬夜的人多,下半夜去上厕所的人自然也多。

这意味着会有人发现那处还没来得及冲干净的蹲坑。

很快便有人投诉抱怨,说这层楼住了个从来不冲厕所的变态。宿管阿姨很尽责,查了走廊里的监控,去敲阿宁所在宿舍房间的门。

宿管阿姨和和气气地问:你们宿舍哪位同学总是半夜去厕所呢?

宿舍里每个女孩的目光都偷偷投向阿宁,同住一间宿舍,某人每天半夜雷打不动去洗手间这种事不可能瞒得住。

阿宁站出来,小声说是我。

宿管阿姨没有发火,只说咱们学校的同学素质都挺好,想来你也不是故意的,可能就是不小心疏忽了,下次用完厕所记得冲干净吧。

阿宁脸涨得通红,大脑一片空白,她没有出声,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

直到宿管阿姨离开,宿舍其他女孩也都若无其事地继续该干嘛干嘛时,阿宁还呆立在原地,绝望地想,我完了,我完了。

真的完了。

***

阿宁这回没猜错。

没过几天,她不冲厕所的事就传得整层宿舍,整个班级,乃至整个学院都知道了。

连宿管阿姨当时在宿舍里说的那几句委婉的话,也被加油添醋传得沸沸扬扬,恶意满满。

阿宁不知道这话是宿舍里谁传出去的,她没有特别怀疑的对象,自己和其他女孩的关系都谈不上特别好。

毕竟阿宁很少参加宿舍的集体活动,像是聚餐逛街联谊之类的,也从不和她们一起讨论谁谁谁的八卦,少了很多联络感情的机会。

阿宁不是故意疏远她们的,她只是既没有时间也没有钱。

但在室友们看来,她的屡次拒绝就难免有点高傲不合群的意思了。

如果这位高傲不合群的女同学,恰巧还有成绩很好包揽奖学金、长得漂亮吸引男生目光之类的特质,那可就真是太不讨喜了。

太多的人喜欢看讨厌的人倒霉遭殃,看优秀的人跌落泥沼,所以有关阿宁的秘密才会传得那么快,没有比这更适合人们躲在背后偷笑着议论的话题了。

那个漂亮、优秀、高傲的女同学,别看她平时摆出一副正经模样,背地里却总是不冲厕所。

真恶心,真好笑。

***

阿宁没有生谁的气,她只生自己的气。

谁让她有这个难以启齿的怪毛病,确实给其他人添了堵,这些罪都是自己活该承受的。

可这毛病阿宁改不了,明明白天做这件事轻而易举,半夜之后手就跟石化了一样,死死僵在冲水按钮上方,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

阿宁无计可施。

但她既然答应了宿管阿姨不再犯同样的事,就想守住自己的承诺,也不想宿管阿姨再上门来找她一次。

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每天夜里凌晨四点到天亮之前,只要条件允许,阿宁都尽可能地呆在公共卫生间的某个小隔间里,把门锁上,站在里面看书学习或者发呆沉思。

这样就不会有人来用这个隔间,也不会投诉她不冲厕所了。

即便这需要她在狭窄憋屈的小隔间里站上两三个小时,夏天被蚊虫叮咬出满身大包,冬天被寒气冻得瑟瑟发抖,后来还因为经常半夜不在宿舍而被传出了各种难听话,阿宁依然坚持如此。

这样做值得吗?用一种古怪的行为去掩饰另一种古怪的行为?

阿宁不知道答案。

她只是茫然地缩在小小的隔间里,仰头看那四面冷漠的墙,心想自己其实没得选。

她早已经被困在了这里面。

***

阿宁大学毕业了。

她没去念研究生,虽然以她的成绩绰绰有余,但她知道读研期间赚不到什么钱,研究生公寓也不是单人间。

阿宁想赶快工作,赶快赚钱,赶快自己一个人住。

可刚工作的新人还负担不了这座繁华都市里的一套单间,那太奢侈了,阿宁舍不得放弃公司为新员工提供的免费宿舍。

宿舍条件相当不错,套三的房子给三个人住,每个人都有独立的卧室,不过洗手间只有一个。

阿宁是不是又要重蹈覆辙?

不,她这回想到了新办法,每天半夜用过马桶后,在盥洗池接一盆水倒进马桶,动静不会很大,秽物同样能冲下去。

这样她不用再按冲水键,室友们也不会发现阿宁的秘密。

阿宁开心得要命。

她蹲在马桶边既高兴又难过地想,自己怎么那么蠢,居然没有早点想到这么好的解决方式。

过了好一会儿,阿宁才回想起来,早在十多年以前她就试过这个方法了。

不过当时运气不好,被舅妈抓个正着,一巴掌将她扇得撞在马桶边缘,磕出满脑袋的血。小阿宁死死捂着伤口听舅妈破口大骂,骂自己成天尽知道作妖作怪,简直跟那个神经病亲娘一个德行,害人害己。

下淌的鲜血糊了小阿宁的视线,顺带将这个办法也埋进了记忆深处,没了踪影。

原来我不是蠢,我只是记性太差了。阿宁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那道藏在头发里的疤,笑得有点勉强。

无论如何,这个办法她又从丢失的记忆里找了回来。

阿宁想,这算不算一个好的开始呢。

***

靠着给马桶里倒水的方法,阿宁和自己的怪毛病相安无事了一段时间。

她和另外两个女孩也相处的不错,都是同个部门的,每天同路上下班,周末还聚在一起做饭聊天,聊综艺,聊追剧,也聊恋爱。

阿宁喜欢这种生活,虽然她觉得自己挺闷的,不太能插得上话,只能在另外两个女孩子叽叽喳喳时包揽做饭和打扫的活儿,但光看她们两个嘻嘻哈哈打打闹闹,阿宁就有一种自己也被太阳照到的感觉。

她开始试着更轻松地笑,也加入她们的打闹玩耍,就像任何一个普通的年轻姑娘那样,过上平平淡淡、踏踏实实的普通生活。

或许有人会嫌这样的生活太过寡淡,可阿宁对此已经期待了很多年。

安稳的生活对她有莫大的滋养,连凌晨四点雷打不动从噩梦中惊醒去上厕所这件事,都显得没那么焦躁了。

甚至某天半夜,被闹肚子的室友冒冒失失闯进锁坏了的卫生间,撞破她正在往马桶里倒水,阿宁也只是小小地颤抖一下,没至于僵硬失神。

之后某个下雪的周末,女孩们围成一桌吃火锅,或许还喝了点啤酒有些上头,总之是气氛安乐得让人没有防备,那个撞破阿宁给马桶倒水的女孩开始问,阿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是不是为了节约水?

阿宁差点就说是了。

但她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解释,说自己从小有个怪毛病,半夜不敢给马桶冲水。

另外两个女孩露出了同情的神色,阿宁心头却很释然。

既为自己居然能毫无负担地将这件事说出来,也为终于交到了愿意倾听她这般烦恼并答应替她保密的好友。

任何秘密在心头寄生太久,便会发潮发霉,沉重得几乎令人没法带着它一起走,必须找个合适的时机,在值得信任的人面前把它的边边角角摊开晾开,小心翼翼地晒上一晒。

阿宁已经等了这个机会好多年,以至于急切到看到它显露的一点点影子,便匆忙地抓住,绝不愿放开。

***

后来阿宁一直很后悔,后悔当时怎么就没忍住,封住自己的嘴。

她要是不说,本来是可以保住那两个好朋友的。

即使她们总是不打招呼就拿走阿宁放在冰箱里的食物,还有忘掉给阿宁代付的水电费,又或者把本来是分配给自己的工作推给阿宁加班,阿宁都无所谓,她不计较这些,只想自己也能拥有可以亲近的好友,让她们做自己的锚,这样阿宁就不至于孤零零地飘在茫茫人海,始终稳不下来。

可她们为什么非要拿阿宁晚上不冲马桶这件事出来调侃呢?还恰巧选在公司年会聚餐的场合上,以至于整个部门都听到,发出或幸灾乐祸或尴尬不已的哄笑。

是因为有心仪阿宁的男神同事在场么?还是因为部门领导准备把唯一一个提拔名额给阿宁呢?为什么世间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嫉妒就足以发酵成剧烈的恶毒,让曾经因为信任才坦露的软肋被用作了互相攻击的把柄?

阿宁懒得去追究真相,只是木然地想,这件事大概永远过不去了。

就像她前不久去参加同学会时,大家还会跟眼下这些在场的同事一样,或无意或故意地提起她不冲马桶这件事,一直提,反复提,哪怕十年二十年之后,总有人不肯忘记。

阿宁不怨谁,就是心里梗得慌。

自己每晚都在跟这个毛病搏斗,拼尽全力想要跟这个秘密和解,她已经这么努力了,这么多年过去,怎么什么都变不了?

不是说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为什么偏偏这一点就是变不了啊?

***

那天晚上阿宁在宴席上喝了很多酒,晚上回去抱着马桶吐。

而人的习惯是多么强大又可怕啊,哪怕阿宁已经吐得头晕目眩昏天黑地,连自己姓甚名谁都想不起来了,凌晨四点一到,她还是得准时坐上马桶,把每晚的梦魇重演一遍。

阿宁坐在马桶上自嘲地冷笑。

区区一场醉酒怎么可能挡住这个坏毛病呢?以前她连少吃饭、不吃饭、吞安眠药强迫自己入睡这种招都使出来了,时间一到,还不是照旧。

之后阿宁接水冲了马桶,在卫生间里呆坐很久。

什么也不做,只是茫然地仰头,看见天上的月光从窗外漫进来,被细细密密的纱窗切割,落在洗手间的地板上,就变成了一片片扭动的蛆虫,那么诡谲,那么可恶。

阿宁站起来,伸手将纱窗的一部分挡住,不让月光继续掉进来,因为掉进来的月光都可悲地死掉了。

至于她自己,也被这纱窗牢牢网住,无论怎么用力,都钻出不去。

***

阿宁去看过心理医生。

费用很高,只要能解决问题,阿宁不心疼。

一开始她还心怀希望,愿意老老实实跟心理医生讲,自己这毛病的具体表现是什么,希望对方能够帮到她。

心理医生问她,可以自动冲水的马桶你用过吗?

阿宁摇摇头,说自己出差住酒店时遇到过自动冲水的马桶,白天也用的好好的,可是到了半夜就连揭开马桶盖的力气也没有了,好像身体对需要按下冲水按钮的马桶有执念,既害怕,又不准她改换。

心理医生继续问她,这么多年来,你有试过真正把冲水按钮按下去过吗?

阿宁说有的,极少的两三次。

每次那种轰隆冲水的声音都会带来巨大的恐慌,攫得她胸口剧痛,惊恐异常,恨不得干脆当场去死。

心理医生又问她,你有没有想过这种问题的根源是什么?你还记得第一次产生这种情况时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么?

阿宁努力回想,嘴巴张了又张,喉咙哽得很厉害。

可她最后也什么都没有讲。

***

阿宁决定放弃改掉这个老毛病。

带着这破毛病也不是不能活,她只需要跳槽换个工作,多花点钱租个单身公寓,也不和以前的任何同学亲友或者同事联络,就可以了。

反正这些人对她的印象只是个不冲马桶的邋遢女人,没什么值得回味的。阿宁由衷感谢现代社会的繁华与冷漠,每个人各凭本事吃饭,没有谁离了谁就不能活。

事实上这几年她活的居然不错,靠着认真勤奋,外加幸运地抓住了一些好机会,阿宁在职场上有了些成绩,收入待遇都还算凑合。

这期间自然也是有许多辛苦和忍耐,但和那个每天凌晨四点定时发作的老毛病比起来,阿宁觉得都没什么,她完全扛得住。

除了偶尔还是会觉得寂寞。

因为阿宁给自己画了一个圈,把所有人都挡在圈外面,除了在职场上发展必要的人际关系,她从不深交朋友,更不会谈恋爱。

这样就没人有机会跟她一起过夜,不会察觉她的秘密;更不会有人能让她产生名为信任的错觉,继而忍不住将那个该死的秘密倾诉出来。

阿宁彻底安全了,再不必每天晚上心急火燎地倒水冲马桶,等睡到天亮起来再冲也可以,生活突然轻松了好多。

为此忍受长久的孤单一人,阿宁认为很划算。

***

可是一个人太久了,又怎么可能真正忍住不爱上任何人呢?

阿宁到底还是破了例,开始跟一个男人亲密交往。

对方是她在工作场合认识的同行,不在一个公司,职级相当年纪相仿,有少许阿宁不看重的缺点,还有更多阿宁很心动的优点,两人第一次见面就有数不清的共同话题可以聊。

这简直就是上天专门为阿宁订制好的对象。

面对这份从天而降的缘分,阿宁起初是惊喜,紧接着的是心虚。她早看透了,上天总是先给她一点看似美好的甜头尝尝,时间一到再悉数收回,才不会管得而复失的阿宁会有多憋屈,多狼狈。

所以这一次阿宁很冷静地劝自己,那么好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跟我这样伪装成正常人的怪胎长久呢?不可能的,我根本不配。

奈何阿宁防不住自己的贪念。

她想和这个笑里藏着满脸阳光的男人恋爱,想短暂地分享一部分对方美好的生命,想给自己糟透了的人生留下一点很久以后还值得回味的念想。

最后她接受了对方的告白。

同时也做好了很快就会失去对方的打算。

***

阿宁设想的那一天始终没有来,等的她有点心慌。

她想,我这样是不是耽误对方时间了?是我日常给的暗示还不够么?为什么他能每晚都睡得那么沉,连我半夜起身去洗手间还偷偷往马桶里倒水的事都察觉不到?

其实有几次男友是被阿宁的动作惊醒了的,但也是迷迷糊糊不知所谓,会大大咧咧地翻过身,又亲昵地抱着阿宁再度睡着。

内心忐忑了半天的阿宁恨不得踢他一脚。

她还真这么做了,却只换来男友梦游般的浓厚鼻音:“好啦好啦,阿宁快睡,别闹。”

阿宁简直要生气了。

她有时甚至会故意不接水冲马桶,留着它不堪入目的模样,想让男友主动发现,发现这个表里看起来一切正常的女友,内里竟然是有如此令人失望的一面,她的心就和马桶里的污秽那样正在腐臭发烂,完全不值得你给她那么多关爱,赶快放弃她吧。

架不住阿宁每次这么做了之后都要后悔。

她瞪着眼睛躺在床上,听着身边男友均匀的呼吸声,脑海里闪过的全是他的好。

大到他已经将两人的未来计划制定到五十年以后,连退休以后怎么去环游世界都给安排上了;小到吃火锅时他必定将最后一颗牛肉丸夹给她,可能还会额外附赠点肥羊毛肚鹌鹑蛋什么的,一边捞菜一边笑呵呵地说,阿宁最近工作辛苦了,要多吃一点补补才好。

阿宁越想越难过,没等男友起床,自己又先爬起来,赶忙把马桶里的污秽处理掉,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偷偷藏好。

为什么我就是舍不得他呢?这样虚伪地拖延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阿宁想不通,阿宁睡不着。

她翻来覆去地祈祷,老天啊,请让我再多爱他一天,只再多一天,好不好?

***

日子在阿宁的纠结中一天天过,直到那个注定到来的夏夜。

那一夜正好轮到这个片区电力设施检修,整个片区停了电,空调开不了,每家每户都又热又闷,让人窒息。阿宁心里也烦,躺床上辗转反侧始终睡不着,硬生生扛到凌晨四点,坐起身,去厕所,用马桶,没有冲。

她不是故意的,可能是天气太热让她脑子迷糊了,也可能是当时正巧有只蚊子嗡嗡作响令她分心,总之阿宁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忘了冲马桶这事,洗手之后就径直回了卧室,躺在床上继续要睡不睡,头脑一片混沌。

恰巧男友这时也打着哈欠起身去了洗手间,还打开了应急灯,阿宁猛然惊醒,光脚冲了过去。

洗手间里,男友被她吓得把没打完的半个哈欠咽了回去。

在应急灯光的照耀下,阿宁脸色白惨惨的,整个人单薄得像个飘忽的影子,随时都有可能化了散了。

她说,我没冲马桶。

男友满脸迷惑。

于是阿宁又说了一遍,我没冲马桶。

那就冲一下呗。男友说着按下了马桶上的冲水按钮。

轰隆隆的冲水声霎时胀满了整个洗手间,把夜晚的安静震得粉碎。

阿宁很崩溃。

***

男友手足无措地看着阿宁哭得稀里哗啦。

她说,对不起,对不起,其实我每天晚上都不冲马桶的。

她说,我骗了你,我是个这么恶心的人,我连马桶都不冲,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都嫌我脏嫌我恶心,就你还被我蒙在鼓里。

她说,但是我真的没办法,这破毛病都跟我二十年了,就是改不了啊。

男友听着阿宁语无伦次的忏悔,事实上他并没有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还是选择走过来搂着阿宁,轻轻拍她的背,语气很温柔地说,那就不改吧,阿宁,没关系,别哭,没关系的。

他不问为什么,他不在意为什么,哪怕当下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他也只是想阿宁不要难过,所以会一遍又一遍地哄着,说阿宁不要怕,没关系的,我在呢,不怕的。

阿宁颤颤巍巍将他搂紧了,她想起来,当年爸爸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记忆中的爸爸总是那么温和,对妈妈和阿宁都是很好的,哪怕在那个可怕的凌晨四点,他已经被尖刀捅得全身是血,连站都站不住了,仍然努力伸手搂住瘫在马桶前惊恐万分的阿宁,轻声安抚着。

爸爸说,阿宁,不要怪妈妈,她只是病了,阿宁不要怕,没关系的,爸爸在呢,不怕的。

回想起这一切的阿宁抖得更厉害了,抱着男友嚎啕大哭。

那个秘密最真实的部分,阿宁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的部分,实在是太沉重,太沉重了。

阿宁终于被压垮了。

她说,都是我的错,我要不是半夜非要起来上厕所,我要是不按马桶冲水键,不让冲水声把当时正在犯病的妈妈吵醒,妈妈和爸爸……他们,他们现在可能都还好好地活着!

阿宁从来没有原谅过自己。

在按下马桶冲水按钮的那一刻,她原本拥有的美好世界,被彻底撕裂了。

***

阿宁哭了很久。

她已经整整二十年没有哭过,但是在这个停电又炎热的夏夜,她跪坐在洗手间的地板上,将过去二十年积攒的眼泪都哭了出来。

男友和她一起跪坐在地板上,抱着她,一遍遍轻声安慰着。

他说,阿宁,这不是你的错。

他说,阿宁,我一点儿都不介意这些,真的,我从来不对你撒谎,你知道的。

他说,阿宁,你别想着要离开我,我绝对不会放手,我都把我俩未来五十年的计划做好了,不执行完可不会放你走。

阿宁眼泪止不住地掉,她拼命摇头,说我不配,我不配的。

你配的,阿宁,只有你配的。男友边说边伸手给她擦掉眼泪,望着女友红肿的双眼,他说,阿宁,你明明那么好,你只是自己忘了去看到。

然后他就抱着阿宁,把她的好一条一条细数出来——大到阿宁最近完成了什么大单受到公司嘉奖,小到阿宁平时会细心地替他把菜里不吃的葱花一颗颗挑掉。

他还对阿宁道歉,说这些话我早该说了,至少可以让你少些难过。

男友并不是粗心没注意到,他只是害羞不好意思讲。

他说:阿宁,你已经往前走了二十年了,你把眼睛从马桶上移开,你看看啊,你仔细看看其他地方,这二十年你一直走得很好,别再把自己困在那一天了,以后我们还有五十年要一起走呢。

阿宁继续抽泣着:可是我还是冲不了马桶,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

男友亲吻着她的额头:那又怎么样?我不在乎啊。

阿宁泪眼朦胧地望着他:马桶不冲很恶心。

男友笑了:如果你这么在意这件事,那我发誓,以后替你冲五十年的马桶,每天晚上都帮你冲一次,你也答应嫁给我,好不好?

阿宁突然不哭了,甚至是有点想笑。她觉得这个誓言好荒唐,这世上怎么会有人用帮忙冲马桶这件事来求婚呢?简直可笑。

但是男友求婚的对象是阿宁,一个跟冲水马桶较劲了二十年的阿宁,那就一点儿都不奇怪了。

阿宁不知道此时做下决定究竟对不对,她疑心这是上天对自己的又一次戏耍,她也明白有些根深蒂固的问题是没办法轻易解决的,而男友所谓的决心,有效期也未必是永远。

但阿宁累了,真的太累了,她现在思考不了这么复杂的问题,她也不想再折腾,她只想痛快地爱上一个人,即便这爱是折磨,这爱是考验。

阿宁想起了爸爸的话,阿宁啊,你不要怕。

于是她点头答应了男友,就跪坐在一个停了电的卫生间里,疲惫地、狼狈地、迷茫地答应了一场求婚,而冲水马桶是在场唯一的见证者。

窗外,天开始亮了。

END

碎碎念:这篇文的灵感起源于一个很模糊的念头,我在写它之前并不知道它会长成这样,写完以后自己也还挺惊讶的,嗯,文章总有自己的想法,我只是负责把它呈现出来而已。

五一节已经开始啦,祝大家节日愉快。

本文姐妹篇在此:《吃不完一碗面条的女孩》 

我的治愈系短篇小说合集《治愈星球》已经出版上市,这是乐乎市集的上架地址:点我

某宝、某猫、某东、并夕夕和当当也上架了这本书,欢迎大家自行购买。

谪凡

【凌肖x我】十指相扣

*情人节卡面+电话衍生,没有约会自己编系列

*为什么这么晚发呢……因为solo的我在家睡了一下午……无限悲伤

*情人节快乐!希望你能喜欢凌老师的贝斯教学!(严重偏题)


1.

一大早接到凌肖的电话时,我心里还是有些诧异的。


毕竟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什么时候说过要学贝斯,这件事当时的结局恐怕也是以凌肖的嘲讽收场。


毕竟我总不能哈哈大笑着直接指出:“凌肖,你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想约妹子出来过情人节就直说啊。”


太没情调了,怕把小朋友臊得扭脸就走。


2.

我赶到live house的时候,凌肖破天荒的已经在门口站着了。


我俩四目相...

*情人节卡面+电话衍生,没有约会自己编系列

*为什么这么晚发呢……因为solo的我在家睡了一下午……无限悲伤

*情人节快乐!希望你能喜欢凌老师的贝斯教学!(严重偏题)





1.

一大早接到凌肖的电话时,我心里还是有些诧异的。


毕竟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什么时候说过要学贝斯,这件事当时的结局恐怕也是以凌肖的嘲讽收场。


毕竟我总不能哈哈大笑着直接指出:“凌肖,你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想约妹子出来过情人节就直说啊。”


太没情调了,怕把小朋友臊得扭脸就走。




2.

我赶到live house的时候,凌肖破天荒的已经在门口站着了。


我俩四目相对,面面相觑,目瞪口呆,异口同声:“你怎么穿成这样?”


我穿了大码的涂鸦T恤和黑色的牛仔裤,耳廓上带的是凌肖经常性往我耳朵上夹的,他随手送我的朋克风耳夹。


凌肖今天居然走的是休闲风,白色的条纹西装显得整个人熨帖又温柔。


“你没穿新衣服?”凌肖皱着眉,显然心情不是很好。


“这是新衣服啊……”我扯了扯往下滑的领口:“不是说要学贝斯吗,我当然要穿个应景的了。”


“不是,我是说你那条新买的连衣裙……”


凌肖话说了一半,又烦躁的抓了把脑后的头发,回身去开门。


想起来了,前两天刚买的白色条纹连衣裙!


我笑弯了眼睛,蹦跳着跟在凌肖背后:“你是不是想跟我……”


穿情侣装啊。


“别磨蹭,你迟到了,我还没惩罚你呢。”凌肖直接把我拎进工作室。


坏了,害羞了,害羞了,凌大爷害羞了。




3.

我好奇的拿起贝斯,凌肖往卡洪鼓上一坐,向我这边伸手:“先学一下按弦。”


我正处于能摸到凌肖的宝贝贝斯的巨大兴奋中,当即举手:“报告凌老师!我会弹吉他!是不是贝斯和吉他是相通的啊?”


凌肖的手和我的手尴尬的擦过,僵在原地,半晌讪讪收了回来。


他挑着唇角向我冷笑,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那你弹,我看看你能弹成什么样子。”


唉?怎么忽然生气了?


我活动了一下手指,贝斯虽然品和品之间宽度稍大,但勉强还是能按到。


起手,扫弦!


我触电似的弯下腰,整个人缩成一团,五根手指又痛又麻,可怜兮兮蜷在一起。


凌肖好像早就预料到了,抱臂,微微一挑眉:“怎么了?”


“我怀疑我在钢筋上扫了一把弦……”我龇牙咧嘴的回答。


“不听讲的坏孩子,是要受到惩罚的。”凌肖声线戏谑,咬着气音嘲笑我。




4.

我泪汪汪的抬起头,好像忽然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我光顾着自己高兴了,怎么忘了这儿还有只大尾巴狼,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我惨兮兮把手摊在凌肖面前,指尖已经开始发红了,胀胀的像小萝卜头。


我挪着凳子往凌肖的方向靠近,撇着嘴委屈:“好痛,想要凌老师吹吹。”


凌肖一怔,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晕上一层薄红,他拿手去抓耳边的碎发,还一脸“既然你拜托我了,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的表情。


低下头,凉丝丝的清风缓缓缠在我指尖。


是凌肖身上好闻的薄荷味儿。




5.

因为我光荣负伤,所以贝斯课堂还没开始,就已经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我和凌肖漫无目的走在街上,三三两两的情侣或挽着手,或紧紧相拥,空气里充斥着恋爱的酸臭味。


我刚想悄悄把手伸向凌肖,远处的悦悦就拿着话筒,摄影小哥扛着相机无比兴奋的朝我奔来。


怎么忘了这茬……今天要做情人节特别节目来着,结果我这个老板竟然翘班跑来约会,领导尊严尽失啊……


我又悄悄缩回了手。


凌肖觑了我一眼,抿着嘴没说话。


我本来以为悦悦他们会跑来嘲讽我,结果这俩人摆着一副认真工作的样子,脸上却是掩盖不住的八卦表情。


悦悦把话筒伸向了我俩,一本正经的打招呼:“哈喽美女帅哥打扰了,情人节快乐!”


“有没有在这个节日里最想对对方说的话呢?”




6.

我一脸尴尬的看着凌肖,本来以为他会不耐烦的走掉,没想到他挑着眉,指了指摄影小哥拿着的气球:


“回答完问题,送这个?”


摄像很会看人脸色,当即笑道:“是的,还可以折成你们想要的形状哦。”


“先用一下。”凌肖笑的很礼貌,连哄带忽悠的从小哥手里骗来了气球,垂着眼,三两下绾成了心形。


我刚想开口,便被粉色的心形气球套住了脖子,凌肖意味深长的冲着镜头回答:


“把她套牢,即使她不想牵我的手。”


我嗔瞪了凌肖一眼,清嗓,也朝镜头一本正经的回答:


“我一直很想牵他的手,希望我男朋友不要欲擒故纵,视而不见。”




7.

五指下意识的朝对方探去,


然后,


十指心有灵犀的紧紧相扣。





谪凡

【许墨x我】差一点心动(1)

*先婚后爱,maybe有后续

*动机不纯装温柔腹黑教授x自以为感情不外露社畜小姐

*我和一个男人相亲之后光速结婚的故事


1.

我进家门的时候,许墨正靠在沙发上看书。


落日余晖斜斜透过落地窗打在他清隽的侧颜上,黑框眼镜足够温雅,白衬衣足够禁欲,而西裤包裹下笔直的长腿又格外性感。


搬到这里也有小一月了,我却还是觉得多余。


许墨的生活质量很高,侍弄花草,看看老电影,读读新文献,会下厨做几道精致的菜肴,也能在窗台边用对待艺术品的架势熨平衬衣。


我简直就是他的反面,泡面度日,衣服乱堆,偏爱无聊的肥皂剧和言情小说,喜欢松松散散的过日子。只不过在他家里,我会刻...

*先婚后爱,maybe有后续

*动机不纯装温柔腹黑教授x自以为感情不外露社畜小姐

*我和一个男人相亲之后光速结婚的故事





1.

我进家门的时候,许墨正靠在沙发上看书。


落日余晖斜斜透过落地窗打在他清隽的侧颜上,黑框眼镜足够温雅,白衬衣足够禁欲,而西裤包裹下笔直的长腿又格外性感。


搬到这里也有小一月了,我却还是觉得多余。


许墨的生活质量很高,侍弄花草,看看老电影,读读新文献,会下厨做几道精致的菜肴,也能在窗台边用对待艺术品的架势熨平衬衣。


我简直就是他的反面,泡面度日,衣服乱堆,偏爱无聊的肥皂剧和言情小说,喜欢松松散散的过日子。只不过在他家里,我会刻意收敛罢了。


说到底,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我也不知道当初一场相亲过后,为什么就糊里糊涂的带着人家去扯证。


情史干净,工作体面,为人温和,这样的男人怎么都挑不出错处。也许是我年龄到了,也许是家里催逼得紧,看人的标准屈从于现实,再也不相信一见钟情。


有点可悲,但好像也没什么值得伤心的,毕竟这段婚姻,我占尽便宜。





2.

许墨抬头,把书翻过一页,笑道:“你回来了。”


霎时有种角色互换的错觉,我是那个负心汉,而许墨是望穿秋水的小娇妻。


我揉了揉鼻子,把拖鞋拿出来:“你今天也没课吗?”


“婚假总是要休的。”


室内顿时陷入尴尬,许墨似乎没有排解尴尬的意思,半晌还是我先低头:“抱歉。”


“没什么,工作性质不同,现在公司刚起步,离不开你,我可以理解。”


许墨把眼镜摘下,长指打着转儿去揉眉心,片刻弯着唇角,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我心里愧疚,从善如流地坐到他身旁。许墨轻揽住我的肩,气息交缠,我有些紧张,稳不住表情,眼皮也在疯狂颤抖。


他低低笑了一声:“你在害怕?”


“没,有点紧张。”


既然已经结婚了,也不必矫情,我揪着膝盖上的裙子,如实回答。


“你讨厌我吗?还是……厌恶我的亲昵?或者从心底里排斥亲吻?”


许墨不急于进一步的动作,指尖勾缠着我的发梢,声音喑哑。


往常他总不会这样咄咄逼人,也不会单刀直入,我有些恼火,口中没把门:“要亲快点。”


许墨幽紫的眸里划过一丝冷冽,转瞬即逝,我以为他会翻脸,或是直接推开我。


男人低头,圈出一个绝对侵占的姿势,温软的唇瓣贴上来,却是蜻蜓点水,点到即止。


“欢迎回家。”


他这样说。





3.

他真的太卑鄙了,总是让我生不起气来,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又好像石子投进深湖里。


许墨总能在我困难时,随时出现在我的眼前,永远是包容的姿态,永远是温雅的贴心可人。


占尽温柔,占尽上风,默不作声地挑起我的愧疚,又利用它把我拿捏的死死。


生物钟先闹钟一步把我叫醒,许墨的手还搭在我的我的腰际,眼睫低垂,似乎睡得很熟。睡衣扣子开了两颗,滑出若隐若现的春光。


美而不自知。


结婚之后,我觉得没什么分房的必要,许墨亦然。只是关于真正的夫妻生活,我提出要循序渐进,许墨思考片刻也松口了。


但他睡觉真的很老实,睡前会为我倒杯牛奶,倚在床头看书,在我熟睡之后才将床头灯关掉,为我细细掖好被角。


在一张床上的室友,这就是我和他目前的关系。





4.

许墨睡在外面,我睡在里面,床头上的手机开始震动,我恐怕吵醒他,急急忙忙捞过来接。


我和许墨是隐婚,这就代表追求者总以为会有上位的权利。


给我打电话的是一位合作商,青年才俊,小有成就,工作混着感情讲,追人持之以恒,可以说是花样百出。


我和他认识也有一两年了,没什么不好的,就是私生活太乱,爱玩。


我自认没有追求刺激的爱好。


但此刻我还是说不上来的心虚,就像当着正宫的面偷情,我翻身下床,想要去阳台接电话。





5.

跨过许墨时,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腿弯似乎被他的膝盖轻顶了下。一时酸软,我捂着手机难以控制平衡,兜头栽倒在他胸膛。


许墨好像是被我砸醒的,眼底还有些朦胧,声音沙沙的,带着晨起的慵懒,语调像是责备,又更像爱语亲昵:


“冒冒失失的,我弄痛你了吗?”


我的手早就在趴下来的时候一滑,接通了电话,许墨的声音一字不差的从传声筒流到手机另一端。


合作商准备好的问早安台词通通堵在喉间,许墨也不急,眨眨眼睛才把视线移向我的手机,没有再说话,只摆出一副很抱歉的表情。


直到那边传出一句慌乱的“打扰了”,我才如梦初醒,想从许墨身上爬起来。


许墨的手臂横在我腰上,看似温柔,实则很用力气,让我难以挣开。


他依然笑着,笑容淡淡:


“太太,需要一个解释的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