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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说这次镜流的剧情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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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听了铁学家的直播,很高兴我的观点还是很像愚者。

我和愚者都认为,对于白珩的死乃至倏忽之乱的万千亡魂,云上五缺一的观念分为两类:

一种是镜流和景元。他们非常哀伤,但是没有往搞大复活那方面去想。那是因为作为传统仙舟长生种族,他们从小在巡猎的熏陶下长大,对“复活“”延寿”这类事有天然的禁忌感(尤其是借用丰饶令使的血肉搞复活这种事)。再加上他俩是五人中唯二从小泡在军营里的人,他们更会将牺牲当作“何须马革裹尸还”的一种荣耀。

补充:仙舟的四类人中,长生种和狐族的教育是统一的高浓度巡猎教育。而持明族和化外民则不同。

所以另一种态度就是丹枫和应星。“他们不能接受白战友的离去,触犯了仙...

今天听了铁学家的直播,很高兴我的观点还是很像愚者。

我和愚者都认为,对于白珩的死乃至倏忽之乱的万千亡魂,云上五缺一的观念分为两类:

一种是镜流和景元。他们非常哀伤,但是没有往搞大复活那方面去想。那是因为作为传统仙舟长生种族,他们从小在巡猎的熏陶下长大,对“复活“”延寿”这类事有天然的禁忌感(尤其是借用丰饶令使的血肉搞复活这种事)。再加上他俩是五人中唯二从小泡在军营里的人,他们更会将牺牲当作“何须马革裹尸还”的一种荣耀。

补充:仙舟的四类人中,长生种和狐族的教育是统一的高浓度巡猎教育。而持明族和化外民则不同。

所以另一种态度就是丹枫和应星。“他们不能接受白战友的离去,触犯了仙舟的禁忌”。丹枫代表的持明族,他们从小的课本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历代龙师,他们会教育族人,自己“先是不朽后裔,再是仙舟子民”。每一艘仙舟的持明族都是深深浅浅地半自治,方壶则是持明自治领。相比龙师这群贵物,每代龙尊反而是最亲巡猎的(龙尊不这样平衡一下,早就叛乱了好吧)。然而,某种意义上来上每代罗浮龙尊都算是一个人,每代人都要收到“不朽龙心”日夜不停地洗脑,如同历代大守护者被星核洗脑一样惨。(这种精神割裂太折磨了)。总而言之,持明(丹枫)对这大复活术没有那样禁忌感,他相信巡猎是真,但他更相信自己不朽的力量,(再加上龙师的诱导)相信这次的涉险能成功。应星和巡猎看齐的是他对丰饶的憎恨,但作为化外民,他并没有像仙舟人对“复活、延寿”这种事刻在骨子里的抵触。再加上太过年轻……唉,这两个人一个过于自信一个过于年轻,酿成大祸。

自然而然,作为仙舟长生种,镜流和景元对私用化龙妙法这件事非常抵触,认为这是染指丰饶,触犯了仙舟的禁忌。他们都痛苦地承认了两人的罪过。不过镜流更疯一些,她纠结不休的点从来不是白珩战死,而是她认为白珩和战友的亡魂被丰饶玷污了,没有得到安息。这种荣军情结源于她一千年的戎马生涯,她见过的牺牲的战友可能比其他五人见过的活人还要多。镜流认为“马革裹尸”是战士最高的荣耀,最好的归宿。我们都知道镜流和白珩关系极好,可以说胜过了其他几位。但她的角色故事和鳞渊境持明卵等等,并没有写她因为白珩战死如何悲伤彻骨,只写了她面对白珩所化的孽龙是如何愤怒绝望。饮月之乱7379年,镜流堕魔7380年,她因为斩落孽龙而迅速堕入魔阴。而白珩之死在倏忽之乱,早在饮月之乱前,这中间隔了一段时间的。

终于把云上五缺一所有人的动机掰扯明白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搞剧情分析了,希望大家也一样就此打住吧。

用评论区的一位网友说的话做结

还有,炸掉“饭镜流”这个恶臭tag

甜火烧

好帅好帅好帅!!!这个腿真的绝!帝君不仅屁股是一绝,这个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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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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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丝缚绝烂柯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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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止ichi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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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使人降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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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字了,反正p1阿修罗冒着丧命危险(?)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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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神会不会找不到刀,翻遍自己的胸还是找不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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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弦弦

【修帝】落花知

一点点养病文学罢了,非典型囚禁,算是帝释天没有失忆的if线吧

前排给个ooc预警,

为什么这么鸽,问就是百闻牌真好玩


食用愉快!

——————————————


那是一阵冷得入骨的落寞,起初只是小小的一团,慢慢顺着脚踝爬上来,渐渐扩散,直到它占据了整间屋子,终于叫人无法再忽略它。


阿修罗在原地清醒了一会,发现本该卧在身侧的人不知什么时候起来出去了,伸手探过去,只能捉到来不及散去的余温。


院子的墙围得很矮,直起身就能望见远处连绵起伏的青山,不论在晴天还是阴天,总有一层挥之不去的浮岚将青山掩映得愈发富有层次感,院门口的小径几番曲折,也一头扎进群山间,这方...

一点点养病文学罢了,非典型囚禁,算是帝释天没有失忆的if线吧

前排给个ooc预警,

为什么这么鸽,问就是百闻牌真好玩


食用愉快!

——————————————






那是一阵冷得入骨的落寞,起初只是小小的一团,慢慢顺着脚踝爬上来,渐渐扩散,直到它占据了整间屋子,终于叫人无法再忽略它。


阿修罗在原地清醒了一会,发现本该卧在身侧的人不知什么时候起来出去了,伸手探过去,只能捉到来不及散去的余温。


院子的墙围得很矮,直起身就能望见远处连绵起伏的青山,不论在晴天还是阴天,总有一层挥之不去的浮岚将青山掩映得愈发富有层次感,院门口的小径几番曲折,也一头扎进群山间,这方小天地被轻柔地隔绝出来。


院里的树却很高,帝释天叫不出来名字,盘根错节,向上生长,撑起一片零碎的树荫,纤细的草生在树根周围,总觉得那边该是很热闹的,他坐在木制回廊上,看这棵树,也看起伏的山,起初他以为这里是幻境,景象没怎么变过,却从空气的流向中,察觉出了季节的变更。


看来这并不是幻境,他百无聊赖地想着,被修剪得圆润的指甲轻轻敲击着身下回廊,富有节奏的敲击声显得有些孤单。


也是,阿修罗向来厌恶虚伪,他不屑用幻境。


这么看来反倒显得自己才像一个幻境。


敲击声顿了一下,似乎被自己毫无由来的想法吓住了,他轻轻笑着,复而继续一下下叩击。


有温暖的毯子落在肩上,他愣了愣神,微微侧目,自己想得太出神,没注意到阿修罗已经到他身后了,为自己搭上一块软毯。


阿修罗双手也搭在他的肩上,总觉得刚来这里时他的肩就是这般薄弱,这段时间过去,仍旧没什么变化,不由得失落:


“怎么起那么早?”


衣上沾染的寒气似乎也被软毯一块盖住了,散不出去,叫人浑身不自在,帝释天轻轻挣动几下,没挣脱:


“头昏沉得厉害,起来透透气。”


他低低地叹着气:


“早上的空气总是很好。”


“嗯。”


阿修罗含糊地应了一声:


“手给我。”


帝释天依声照做,他的手细长精致,常年不见阳光变得比以前白皙,透出病态,不堪一握似的下一瞬就能捏碎,阿修罗接过时动作也放轻不少。


那人在细致地检查他的指甲,指尖相触时激起的酥麻感让他蹙了眉,悻悻偏头:


“你不用做到这种地步。”


阿修罗冷笑一声,没再多答他。


他察觉到肩上的禁锢松开了,自然而然起身,那软毯也顺势滑下来。


帝释天朝前走几步,忽然回过头来:


“你有没有听见鸟鸣?”


他说着又去看远山,一副出神的模样:


“最近的早晨,总能听见一种很特殊的鸟鸣,听起来很清脆。”


阿修罗凝神安静了一会,轻轻摇头:


“没听见,也许它已经走了。”


“是吗?”


他瞧起来有些遗憾:


“如果你也能听见就好了,那真的是一种空灵又清脆的声音。”


“像竹笋破土而出。”


阿修罗弯腰拾起软毯,在手间随意叠好:


“想吃点什么吗?”


帝释天瞧起来依旧有些慵懒,他精神状态欠佳,总是提不起神来,怎么睡也睡不够似的:


“没什么胃口,不吃了。”


阿修罗显得无奈,他上前,本想揉一把那柔软的发顶,在即将触碰到时又忽然顿住,转而去轻抚他翘起的发尾:


“你折磨自己的聪明劲就该用在其他地方。”


帝释天眼神四下飘忽,欲言又止。


他将叠好的毯子塞回那人手中:


“我要出去了,下午些可能还会回来一趟,给你留了甜点,记得吃。”


“嗯。”


帝释天不咸不淡地应着,目送他行至门前,又忽然出声叫住他:


“阿修罗,”


“我能出去吗?”


他眉头极其不悦地皱起,毋庸置疑道:


“不行。”


每次一问起这个问题,帝释天总是下意识地抬手摩挲他脖颈上印下的一圈红莲纹,这个纹样禁锢了他所有力量,也禁锢了他自己。


他垂下眼帘,道:


“那就请你为我找找那只鸟儿,并告诉我它的名字吧。”


阿修罗点点头,除了出去这件事,他几乎有求必应,便是这样无理的要求,他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我会的。”


帝释天依旧避着他的目光,低声道:


“谢谢。”


这莫名其妙的疏离感叫他难以适应,他本想说没必要如此生分,又生生止住了话头,转身离去。


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帝释天长长舒出一口气,说不上是怅然若失还是如释重负。


日复一日的单调日子容易让人失去时间观念,他只能大致推断,来这里时应该是春季,那时他大部分时间都陷在昏昏沉沉的睡眠中,入夏时稍微好了一些,精神好的时候可以在院里四处转转,也是在那时发现阿修罗在周围设了结界,他走不出去,力量被锁住也无法打破,倒是把自己的手肘撞出一小片淤青,阿修罗发现后默不作声地换成了更加柔和的结界。


现在隐隐入秋,算来待着这里的时间也有小半年了,外面如何了,天域怎么样了,阿修罗从不与他说,即便问起来,也只是被塞一嘴甜滋滋的食物,轻描淡写地说一切照常。


这里像个被洪流抛弃的角落,一切都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他不知道前方有什么,更不知道选择的路是否正确。


一想到要将他的英雄抛下扔进无法预测的漩涡中,全身就如坠冰窖,深深的自责在他脚下汇成粘稠的沼泽,毫不留情地吞没他。


帝释天并不娇弱,他不怕疼,却被无形的未知扼得无法呼吸,四肢发冷,胸口却因为心脏胡乱跳动而发烫,一开始在胸腔,随后一下下冲撞到喉间。


他想吐,却又觉得如果真能吐出来,也不过是些肮脏混乱的,惹人厌烦的情绪。


如果这是那人对自己的惩罚,连赎罪的机会也不给,未免也太残忍了。


挥之不去的恶心感几乎就要将他压垮,他踉跄几下,勉强站直了身子,像是被什么指引了一般,脚步虚浮地向前走。


阿修罗今早走得急,没来得及整理床铺,他像是被看不见的东西绊了一下,狠狠摔在上面。


“……阿修罗…阿修罗……”


帝释天的意识也混乱,摸索着将被褥一点点拾过来抱在怀里,头深深地埋进去寻找他存在过的痕迹,呼吸得无比艰难:


“我多想…多想……”







阿修罗首先看见的,是被胡乱扔在院里的软毯,是早晨时他为帝释天披上的那一块,帝释天向来最讲究秩序,更不会做出乱扔东西不管这种事:


“帝释天?”


无人应答他。


他忽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结界还好好的,屋内所有尖锐的物品早已被扔掉,家具的尖角都磨得圆润,就连他会无意识会抓伤自己的指甲也被好好修剪,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才对:


“帝释天??你在哪里?”


他最终是在床铺上发现帝释天,死死抱着被褥蜷成小小一团,呼吸平稳,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阿修罗倒是难得见他睡得安稳,先前一段时间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从那越发疲惫的精神状态来看,帝释天在整夜整夜地失眠。


他暗暗叹气,


时间问题罢了,不管花费多久,自己都会让他好起来的。


他上前扯了扯被褥,发现扯不出来,转而去轻轻拉帝释天的手腕,肌肤相触的瞬间便发觉了不对劲。


怎么会这么烫。







帝释天全身酸疼得厉害,他微微抬眼,从窗口窥见漫天星辰,额头上冰冰凉凉的叫他很受用,拽下来一看,是一块叠好的帕子。


“别动,你发烧了。”


他这才注意到旁边有人,却无再多精力去应付,缓缓爬起来,任由阿修罗伸手过来拭他的额头,恹恹道:


“…我竟然醒来能看见你……真难得……”


阿修罗没计较他话里带刺,转身为他端过来一杯水:


“张嘴。”


帝释天本想拒绝,但似乎拒绝要耗费更多精力,干脆顺了他的意,微微张嘴从善如流地衔住杯沿,杯中水尚且温润,刚好是能入口的温度,带着淡淡的咸味,一点点轻柔地漫过口腔,滑下喉咙。


硬是被灌下了一杯水后多少恢复了些体力,他倚在窗边,有清冷的星光遗落在窗口,映得他的唇毫无血色。


帝释天淡淡地唤着他:


“阿修罗。”


“你能不能杀了我。”


陈述句。


帝释天勉强撑起身子,手臂探出窗外,零零散散的星光,翩然在他如玉的指尖上聚集成柔和的光边,柔美又易碎。


他总是这样,用尽一切办法也留不住他,拼尽一切力量也去不了他那边。


阿修罗骤然捏碎脆弱的瓷杯,下一瞬扼住他的脖颈将他摔在床褥间。


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帝释天,红瞳几乎就要烧起来:


“你以为我不敢吗?”


“我若是想杀你,何必留你到现在??”


若我真的,怎么都留不住你……


帝释天咳嗽两声,艰难道:


“…手……”


“你的手……”


“……”


那股暴虐的气息消散了。


几乎是他松手的瞬间帝释天便急急地将他的手掌摊开,掌心果然留下几道被瓷器碎片划下的伤口。


帝释天皱着眉,抬头忧心道:


“没事吗?疼不疼?”


“你……”


他被浓浓的酸涩噎住,顿了顿,涩然道:


“你……为什么不能,将你的怜悯,分一点给你自己?”


帝释天也愣住了,他摇摇头,笑得苦涩,又偏头去看窗外,眼眸半垂,沉淀着哀伤的色彩:


“你有没有听见鸟鸣?”








“是白鹭吗?”


帝释天正细嚼慢咽地吃着莲花酥,他的烧今早才退,嘴里味道还是淡得厉害,吃下去甜味少了一大半,几乎就是味同嚼蜡。


他冷不丁听见阿修罗冒出这么一句,下意识抬头,迟疑了一会才对上对方的频道:


“应该不是……总觉得,比白鹭的鸣叫更加清脆。”


“这样吗?”


阿修罗依旧凝望着远山,神情凝重认真,似乎在尽力捕捉山中的一切回响。


帝释天轻声问他:


“你今天不外出吗?”


“不了,我今天在这里陪你。”


他心下一紧,不安道:


“你真的…不用……”


阿修罗看起来满不在乎:


“你看起来像是不需要人陪的样子吗?”


帝释天死死盯着手中吃了一半的莲花酥,不敢正眼瞧他:


“我的意思是,你不必为了我…”


“你为什么总是不明白呢?”


阿修罗几乎是强硬地打断他,皱着眉狠戾地看着他:


“我已经为你做了多少事情,你为什么就不能站在我的角度想想?”


随后是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沉闷声响,帝释天愣愣地盯着他,满眼都是惶恐与不可置信:


“…你……你说什么…?”


他这才猛然发觉这话说得过重了: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帝释天的呼吸急促起来,双肩止不住地颤抖,本就没多少血色的薄唇更是惨白,他摇头,不去看对方。


“我……”


他刚想凑上去拉那人手腕,就被一把狠狠推开。

帝释天踉跄着向后退,就像找不到空气中的氧气,大口大口地埋头呼吸:


“……别靠近我!”


“……”


两人不是没有过兵刃相向过,肉体上的伤可以好,却忽视了言语才是更阴狠更易伤人的刀子,不管过去多久,曾经伤痕依旧会在念及时隐隐作痛。


这恰是不能对着最亲近的人使用的东西。


两人长久地沉默着,最终还是帝释天抬头,眼眶微红,迫切地追求一个答案又在迫切地远离那个答案似的,话语间带着颤音:


“你…你是不是……”


“很后悔认识我……?”


每沉默一秒,他的心就急速沉下去,仿佛看见圣洁的大殿崩塌,白鸽堕地,澄净的天如被击碎的玻璃,哗啦啦碎开。


如果你从一开始就没有在期待。


他不受控制地蹲下,逃避似地捂住脸,甚至不知道是该先道歉还是该先哭泣:


“我…我……”


他几乎是被硬塞进怀里,被健硕的双臂环住,灼热的呼吸落在脖颈:


“如果没有你,更不会有今天的我。”


“我在想,如果我没能遇见你,我大概会一直寻找我丢失的东西,永无止境地徘徊下去。”


阿修罗慢慢环紧他,他那么小,生怕留不住他,舍不得,放不下:


“你否认一切也好,拒绝一切也罢,”


他说着,埋在帝释天颈侧,嗅见那淡淡的莲香,越发觉得眼角发酸,无比别扭地试着去请求:


“但无论如何,不要后悔我们的相遇。”


“你是个奇迹一般的人…”


他说:


“所以也请你不要否认我的奇迹。”


又是良久的沉默,


直到帝释天也抬手,犹犹豫豫地搭在那人宽厚的背脊上,阿修罗的肩头早已沾湿。


他本以为自己只会哭泣,而早已丧失掉落泪的能力了。









“你见到晴明大人了吗?”


阿修罗一愣,转头看他:


“你怎么知道?”


初秋的阳光很暖,却不晒人,轻轻柔柔地撒下,像埋进被太阳晒过的被子里那般温暖,帝释天眨眨眼,伸手从他头发上拈下一片樱花瓣:


“这花瓣,染了平安京的灵力。”


他笑着叹气:


“今日受晴明之邀,去平安京小聚一下。”


“这样啊。”


帝释天也微微分神,去回忆印象中那位大阴阳师的样貌:


“确实是,很久没见过了。”


阿修罗垂眸像在思索着什么,忽然开口:


“帝释天,你想不想出去?”


“…嗯…?”


帝释天有些不可思议似的,直直望过来,这些日子总是沉寂得如潭水般的眼眸终是稍微泛起点点光泽:


“可以吗?”


“可以,”


“山脚下有个小镇子,明晚会有祭典,虽然不会很隆重,但如果你愿意,我想和你一起看看。”


帝释天微微睁大双眼,随即轻笑起来:


“你的要求,我怎么会不愿意呢?”


这副百依百顺的模样,恍然让他觉得像回到了翼之团时二人并肩作战的日子,然而那人脸上总也掩不去的病容,又时刻提醒他早已沧海桑田,时过境迁。


即便这样,他也忍不住把语气放得同当初那般温柔,似一个轻轻柔柔的叹息:


“你说甜言蜜语哄人倒是很有一手。”






次日黄昏到来,便是在重山中,似乎也隐隐约约听见奏乐声轻飘飘地传来,若是放眼眺望,能看见大小不一的光点从四周缓缓朝一个方向聚拢。


他听见身后有声响,回头望去,那人折腾半天,总算将这身浴衣规规矩矩地穿在身上。


帝释天一脸疲惫,拂了拂宽大的袖子,晴明送来的浴衣质量上乘,贴在皮肤上的质感也好,但他依旧不适应:


“平安京的衣服,真是难穿,这个腰封好紧。”


阿修罗笑道:


“你又不让我给你穿。”


“那样只会越穿越乱吧……等等,”


帝释天的眼神落到对方领口上,忽然就皱了眉:


“你穿的这是什么?”


“?”


“你怎么能右衣襟压左衣襟?”


他在这种细枝末节的地方异常执着,一把拽住阿修罗的衣袖,坚定得不容拒绝:


“重穿。”


本是打算黄昏时出门,再一折腾,直到帝释天心满意足地点头时,天色已经昏暗下来。


“晚上的山路不好走,”


阿修罗一手拉着帝释天手腕,一手打了个响指,红色的火焰便悬空燃在他掌心,照亮脚下的路:


“下次看你还会不会耽搁那么长时间。”


帝释天便是被拉着还有了照明,也走得磕磕跘跘,嘴上却不服输:


“那是尊重别人应有的礼仪。”


“你少说两句吧,注意看路。”


他愤愤抬头想要反驳,脚下一歪差点没站稳,好歹是借力扶住稳住了身形,被噎得无话可说。


就这么被拽着摸索了一段路才看见远处灯火通明的祭典现场,欢快的奏乐飞扬起来,将孩童的欢笑声和人群的喧闹一齐远远地抛上漆黑的高空。


阿修罗手腕翻转,掐灭了火焰,即便没有焰光照耀,那橙黄色的灯光也将帝释天的面容映得柔和起来,莫名多了几分生气:


“走吧。”


帝释天瞧起来像个第一次来逛祭典的孩子,步伐迈得从容又端庄,眼神却在四处张望,看形状各异的面具觉得稀奇,看见没见过小吃也想驻足观望。


他有个毛病,上一秒还规规矩矩地跟在身侧,下一秒看见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就那样不声不响地不见了,阿修罗第三次将他从捞金鱼的小摊边上抓回来,沉着脸在他手腕上系上红绳,另一端又系在自己腕上。


帝释天无言:


“这是什么?”


“刚才买的,为了防止你乱跑。”


这红绳瞧上去还挺精细,三股绳编成一股,中间掺着丝缕金线,系在手腕上反倒显得越发纤细脆弱。


他稍稍偏头,望见阿修罗刚才买红绳的摊子:


祭典特供!结缘红绳!


“……”


离谱。


帝释天的脸色比阿修罗沉得还厉害。


这红绳还算有用,至少帝释天是不再乱跑了,他有些难为情似的,知道阿修罗不会把红绳解开,便拼命追着他的脚步,把露出的红绳藏进二人的身形中。


阿修罗看破这点小心思,也乐得放慢步子等他,不一会那人还是败下阵来:


“等等,慢点…”


他扶着自己的膝盖,微微蹲下去:


“我走不动了,停一会。”


“这才走了多久?”


帝释天体力确实不如阿修罗,但也没有羸弱到这种程度:


“你怎么了?”


他倔强地摇着头:


“没事,我休息一下就行了。”


阿修罗紧紧皱着眉,他就看不惯这人逞强的模样,强硬地俯身,看见那原本白嫩的趾间被木屐卡得通红。


他的语气极其生硬:


“穿不惯这个鞋子为什么不说?”


帝释天悻悻别开眼,低声道:


“我看你,兴致很高。

阿修罗心道不知道是谁兴致更高些,无奈道:


“我抱你。”


帝释天也皱着眉:


“可以是可以……不过这里人那么多,”


他抬头,眼神在这一刻显得无比清澈:


“你背我吧。”


这倒也没问题,不过,


阿修罗瞟了一眼那被裹在浴衣中的双腿,行走似乎是最大的动作极限了,若要背在背上…


阿修罗欲盖弥彰地咳嗽一声:


“还是抱你吧,”


说着眼神也不由自主地从令人浮想联翩的地方移开:


“这里人…那么多…。”


“……”


帝释天没说话,却盯着他一脸玩味。


“你很开心?”


直到那人乖顺地落到自己怀里,脸上笑意更甚,听见这话嘴角又向上翘几分,被他用袖子稍稍掩去:


“没有。”


这人分明连情绪都懒得藏了。









“大海居然离这里这般近吗?”


穿过了人群,将灯火和喧闹抛在身后,眼前便豁然开朗,咸咸的海风扑面而来,晚上看不见大海的全貌,倒影在海面上的灯火似会发光的绰绰游鱼,那波浪声便越发明显了。


此处是开阔的空地,称得上是观赏烟火的好地方,不少游人在这里三三两两地结伴同行,一会便可以看见升空的烟火。


“放我下去吧。”


帝释天道:


“沙地很软。”


阿修罗犹豫了一瞬,轻轻将他放下来,瞧着他脱下脚上的木屐拎在手里,赤脚踩在沙粒上,他小声惊呼:


“真的很软。”


他便一步步朝着幽深的大海迈去,起初还能看见他留在沙滩上的一串脚印,再向前走,便被冲上岸的波浪生生截断,双脚浸入海水中,与其说是被海水淹没,不如说是被如潮水般的黑暗淹没了。


阿修罗瞧着二人腕间即将绷到极限的红绳,出声叫住他:


“帝释天。”


帝释天回头,他便在那人的目光中,将腕上的红绳解开,朝着空中一扬,那红绳便乘着海风,甩出一道亮丽的弧度,远远地扬出去。


他笑得轻,神情也是温柔的:


“前面很危险,记得回来。”


那一瞬间也有焰火在空中炸开,数个光点散落,像在夜空中尽情展翅的凤凰,分割了世界。


他看阿修罗像站在绚烂的天幕下,他看帝释天像涉足在闪着光点河流中,


亦幻亦真。


帝释天还未答他,便听见他远远地喊:


“我有礼物给你,闭上眼睛。”


帝释天不解,却依旧照做,耳畔焰火的轰鸣声也逐渐小了下去,这波烟花就快结束了。


却有声音如生了翅膀一般,振翅划破这片轰鸣,清脆又婉转。


是鸟鸣。


他惊讶地睁眼,看见那人头顶斑斓的花火,青丝散在风中,边缘被光芒勾勒,手中捏着一支白色的小短笛,闭眼吹奏。


鸟鸣声未停,如飞舞在他周围,撞进自己胸膛,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像被注入了一针强劲的生命力,再次狂跳起来。


他看见那是只红灿灿的鸟儿。


阿修罗才睁眼,刚想开口说话,便见到帝释天一头撞进怀里,以帝释天的力量原本撞不动阿修罗,但他偏偏还要往上攀爬,晃得阿修罗身形不稳,一不留神向后摔在沙地上。


他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那还带着海风湿意的吻杂乱地落在他的脸颊,又落到他的嘴角,吻得急躁又生涩。


阿修罗不动声色地咬了他的嘴角。


这人原本还颇带着挑衅的强势意味,在被咬了一口之后浑身颤抖了一瞬,那股势头莫名其妙就被浇灭了似的,态度也软和下来,低着头不敢看他。


阿修罗笑着抬手拂过他面颊上被吹乱的软发:


“没有话要说吗?”


帝释天犹豫了很久,扬起头望向身侧的远方,终是低声长长叹气:


“我与你,总觉得什么都该好好说一说,但又觉得,也许什么都没有必要说。”


那只手在自己耳畔撩拨了一圈,揽住他纤细的脖颈将他拽过去:


“那就好好看着我。”










“到底是人类的祭典,”


人群三两散去,先前缓缓聚拢的光点,又缓缓分散,喧闹的奏乐也变成人与人间的细语,他站在高处,俯瞰回家的游人:


“即便规模不大,也能热闹非凡啊。”


“因为他们的生命太短了。”


阿修罗立在他身侧:


“回去吗?”


帝释天仍旧望着逐渐散去的游人,喃喃细语:


“所以才要尽可能地活得灿烂又热烈吗?”


他笑着,回头道:


“走吧。”


“在那之前,我也有礼物给你,伸出手来。”


阿修罗便照他的意思摊开手,瞧着他将手里的东西轻轻放在自己的掌上。


这是之前二人腕间的红绳,被帝释天整理成小小的一捆系好,安安静静的躺在掌心里。


他笑着叹气:


“你真是…”


话语未落他便愣住了,那声音像山间叮咚泉水,像风铃被微风拨动,云雾般空灵却又婉转,飘渺得让人难以察觉它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发出来的,久久环绕不去。


他的眉眼柔和下来,望向远方:


“我好像,听见你说的鸟鸣了。”


“是吗?”


帝释天上前,追随着阿修罗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去捉他的手,那红绳便由二人一同握在手心里。


帝释天的手依旧纤细,比他稍微小上一圈,很细滑,也很凉:


“那你是否看见那只鸟儿了?”


阿修罗也只是匆匆瞧见它洁白的尾羽,转瞬便跳进山林中去了,那一定是一只通体洁白的鸟儿。


于是他望着帝释天,道:


“没有。”








“我想回善见城看看。”


夜风习习,缱绻地绕着人的手腕打转,简单沐浴过后总算冲掉那一身海风咸咸的气息,帝释天一点一点拾起他的长发,为他一下下擦干,却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话。


阿修罗几乎是想也没想:


“不行。”


他感到头发似乎被不轻不重地扯了一把后干咳几声,有些不敢面对那人似的:


“你知道…我对外,尤其是善见城的人,都宣称你已经死了。”


帝释天嗤笑一声:


“正好,施个障眼法就行了,我去也不会干什么,”


“只是去检查你作业做得怎么样。”


他微微偏头便拦住那毛茸茸的脑袋,落一吻在那人微微嫣红的眼角:


“你如此不信任我吗?”


帝释天愣了一瞬,轻轻回吻他:


“那我在这世上便没有可以信赖的人了。”


他的眼睫微长,眼帘半垂时投下点点阴影,总觉得像有温柔泪光,将他的双瞳化成清澈的溪流。


你是什么?


他从背后伸手环住阿修罗精壮的腰身,


你曾经是我的矛我的盾,永远是我的英雄我的奇迹,一直是天命所归的王。


他靠在阿修罗宽阔的背脊上,啜泣般叹息:


“是我的心之归处啊。”


“真好…你没有恨我…真好……”


几乎是下一刻他便被摁在回廊上亲吻,不同于二人间之前试探般点到即止的吻,直直吻得二人喘不过气。


他的手腕也被双双钳住,阿修罗俯身去吻他脖颈时,他便微微扬起头将柔软的脖颈暴露给他,纵容着那人的占有欲。


真可惜,


帝释天迷迷糊糊地想着,


看来是看不见这人脸红了。


那鸟鸣又萦绕在耳畔,依旧那样空灵婉转,如竹笋破土而出,他听着,忽然涌出一股想哭的冲动。


“怎么了…?”


阿修罗察觉他的异样,凑上来轻吻他的嘴角。


“没什么。”


帝释天抬手,环住他的脖颈,哑声道:


“突然特别想你罢了。”


他听见阿修罗低低地笑着:


“嗯,我也是。”


“见不到你的时候在想你。”


“见到你的时候,”


帝释天接过他的话:


“我仍在向往着你。”





















—————————

某片失落的浮光碎影:


阿修罗瞧起来心情不好,很不好,他最近的早晨都不是自然醒,是被一刻也不停歇的鸟鸣吵醒的。


是的,就是送给帝释天那支鸟笛。


他出门,就瞧见帝释天坐在回廊上,望着远处发呆,发呆就算了还一边哔哔叭叭地将鸟笛吹得乱响。


他气势汹汹地上前,趁人不注意从上方将笛子一下子抽出来:


“没收。”


帝释天一愣,反应过来为什么笛子会自己跑掉之后愤愤道:


“还给我,你送我的怎么还有收回去的道理。”


阿修罗把手抬高,防止帝释天猝不及防扑上来抢:


“哪有你每天早上都在这吹的。”


“……”


阿修罗瞧见帝释天微不可闻地抿了抿嘴,正提防这这人下一步的动作,却见他那双精致的手软软地贴上来,再一抬头那原本愤然的神情瞬间变得忧心。



基本上已经完了。


帝释天放软了语气,听上去无比诚恳:


“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阿修罗皱了眉,生硬地挪开目光:


“少来这套。”


“我的英雄…我的阿修罗……”


帝释天又贴近了些,直到胸腔轻轻贴在他手臂上:


“我要如何才能给你赔罪呢……”


“……”


确实要命,他正准备将粘得像太妃糖的这人扒下来,下一瞬那被捏在手中的笛子便被抽走了。


帝释天甩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


……


生不起气来。


那能怎么办呢,


今天的阿修罗依旧是被一刻也不停的鸟鸣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