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什么说这次镜流的剧情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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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听了铁学家的直播,很高兴我的观点还是很像愚者。
我和愚者都认为,对于白珩的死乃至倏忽之乱的万千亡魂,云上五缺一的观念分为两类:
一种是镜流和景元。他们非常哀伤,但是没有往搞大复活那方面去想。那是因为作为传统仙舟长生种族,他们从小在巡猎的熏陶下长大,对“复活“”延寿”这类事有天然的禁忌感(尤其是借用丰饶令使的血肉搞复活这种事)。再加上他俩是五人中唯二从小泡在军营里的人,他们更会将牺牲当作“何须马革裹尸还”的一种荣耀。
补充:仙舟的四类人中,长生种和狐族的教育是统一的高浓度巡猎教育。而持明族和化外民则不同。
所以另一种态度就是丹枫和应星。“他们不能接受白战友的离去,触犯了仙...
今天听了铁学家的直播,很高兴我的观点还是很像愚者。
我和愚者都认为,对于白珩的死乃至倏忽之乱的万千亡魂,云上五缺一的观念分为两类:
一种是镜流和景元。他们非常哀伤,但是没有往搞大复活那方面去想。那是因为作为传统仙舟长生种族,他们从小在巡猎的熏陶下长大,对“复活“”延寿”这类事有天然的禁忌感(尤其是借用丰饶令使的血肉搞复活这种事)。再加上他俩是五人中唯二从小泡在军营里的人,他们更会将牺牲当作“何须马革裹尸还”的一种荣耀。
补充:仙舟的四类人中,长生种和狐族的教育是统一的高浓度巡猎教育。而持明族和化外民则不同。
所以另一种态度就是丹枫和应星。“他们不能接受白战友的离去,触犯了仙舟的禁忌”。丹枫代表的持明族,他们从小的课本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历代龙师,他们会教育族人,自己“先是不朽后裔,再是仙舟子民”。每一艘仙舟的持明族都是深深浅浅地半自治,方壶则是持明自治领。相比龙师这群贵物,每代龙尊反而是最亲巡猎的(龙尊不这样平衡一下,早就叛乱了好吧)。然而,某种意义上来上每代罗浮龙尊都算是一个人,每代人都要收到“不朽龙心”日夜不停地洗脑,如同历代大守护者被星核洗脑一样惨。(这种精神割裂太折磨了)。总而言之,持明(丹枫)对这大复活术没有那样禁忌感,他相信巡猎是真,但他更相信自己不朽的力量,(再加上龙师的诱导)相信这次的涉险能成功。应星和巡猎看齐的是他对丰饶的憎恨,但作为化外民,他并没有像仙舟人对“复活、延寿”这种事刻在骨子里的抵触。再加上太过年轻……唉,这两个人一个过于自信一个过于年轻,酿成大祸。
自然而然,作为仙舟长生种,镜流和景元对私用化龙妙法这件事非常抵触,认为这是染指丰饶,触犯了仙舟的禁忌。他们都痛苦地承认了两人的罪过。不过镜流更疯一些,她纠结不休的点从来不是白珩战死,而是她认为白珩和战友的亡魂被丰饶玷污了,没有得到安息。这种荣军情结源于她一千年的戎马生涯,她见过的牺牲的战友可能比其他五人见过的活人还要多。镜流认为“马革裹尸”是战士最高的荣耀,最好的归宿。我们都知道镜流和白珩关系极好,可以说胜过了其他几位。但她的角色故事和鳞渊境持明卵等等,并没有写她因为白珩战死如何悲伤彻骨,只写了她面对白珩所化的孽龙是如何愤怒绝望。饮月之乱7379年,镜流堕魔7380年,她因为斩落孽龙而迅速堕入魔阴。而白珩之死在倏忽之乱,早在饮月之乱前,这中间隔了一段时间的。
终于把云上五缺一所有人的动机掰扯明白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搞剧情分析了,希望大家也一样就此打住吧。
用评论区的一位网友说的话做结
还有,炸掉“饭镜流”这个恶臭tag
好帅好帅好帅!!!这个腿真的绝!帝君不仅屁股是一绝,这个腿啊!
这个腿简直了,随着技能的力度下摆荡开,露出了一双又只又长又有力的腿!
在我心里这个动作可能和帝君踢枪是一样的地位了。
真的太帅了太有气势了太涩了!!
张开双臂,显示出宽阔的后背真的安全感爆棚啊啊啊啊啊!!!!
躲在帝君身后接受庇护的我却盯着腿不放,尤其是可以和臀一起显露出来,发亮的神之眼在衣摆间若隐若现,发光的小辫子像龙尾一样。
呜呜呜呜呜太帅了呜呜呜呜呜呜(┯_┯)帝君🥵🥵🥵🥵你好涩😭😭😭😭你带我走吧帝君🤧🤧🤧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呀!!😫😫😫
好帅好帅好帅!!!这个腿真的绝!帝君不仅屁股是一绝,这个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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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心里这个动作可能和帝君踢枪是一样的地位了。
真的太帅了太有气势了太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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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帝君身后接受庇护的我却盯着腿不放,尤其是可以和臀一起显露出来,发亮的神之眼在衣摆间若隐若现,发光的小辫子像龙尾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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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帝】落花知
一点点养病文学罢了,非典型囚禁,算是帝释天没有失忆的if线吧
前排给个ooc预警,
为什么这么鸽,问就是百闻牌真好玩
食用愉快!
——————————————
那是一阵冷得入骨的落寞,起初只是小小的一团,慢慢顺着脚踝爬上来,渐渐扩散,直到它占据了整间屋子,终于叫人无法再忽略它。
阿修罗在原地清醒了一会,发现本该卧在身侧的人不知什么时候起来出去了,伸手探过去,只能捉到来不及散去的余温。
院子的墙围得很矮,直起身就能望见远处连绵起伏的青山,不论在晴天还是阴天,总有一层挥之不去的浮岚将青山掩映得愈发富有层次感,院门口的小径几番曲折,也一头扎进群山间,这方...
一点点养病文学罢了,非典型囚禁,算是帝释天没有失忆的if线吧
前排给个ooc预警,
为什么这么鸽,问就是百闻牌真好玩
食用愉快!
——————————————
那是一阵冷得入骨的落寞,起初只是小小的一团,慢慢顺着脚踝爬上来,渐渐扩散,直到它占据了整间屋子,终于叫人无法再忽略它。
阿修罗在原地清醒了一会,发现本该卧在身侧的人不知什么时候起来出去了,伸手探过去,只能捉到来不及散去的余温。
院子的墙围得很矮,直起身就能望见远处连绵起伏的青山,不论在晴天还是阴天,总有一层挥之不去的浮岚将青山掩映得愈发富有层次感,院门口的小径几番曲折,也一头扎进群山间,这方小天地被轻柔地隔绝出来。
院里的树却很高,帝释天叫不出来名字,盘根错节,向上生长,撑起一片零碎的树荫,纤细的草生在树根周围,总觉得那边该是很热闹的,他坐在木制回廊上,看这棵树,也看起伏的山,起初他以为这里是幻境,景象没怎么变过,却从空气的流向中,察觉出了季节的变更。
看来这并不是幻境,他百无聊赖地想着,被修剪得圆润的指甲轻轻敲击着身下回廊,富有节奏的敲击声显得有些孤单。
也是,阿修罗向来厌恶虚伪,他不屑用幻境。
这么看来反倒显得自己才像一个幻境。
敲击声顿了一下,似乎被自己毫无由来的想法吓住了,他轻轻笑着,复而继续一下下叩击。
有温暖的毯子落在肩上,他愣了愣神,微微侧目,自己想得太出神,没注意到阿修罗已经到他身后了,为自己搭上一块软毯。
阿修罗双手也搭在他的肩上,总觉得刚来这里时他的肩就是这般薄弱,这段时间过去,仍旧没什么变化,不由得失落:
“怎么起那么早?”
衣上沾染的寒气似乎也被软毯一块盖住了,散不出去,叫人浑身不自在,帝释天轻轻挣动几下,没挣脱:
“头昏沉得厉害,起来透透气。”
他低低地叹着气:
“早上的空气总是很好。”
“嗯。”
阿修罗含糊地应了一声:
“手给我。”
帝释天依声照做,他的手细长精致,常年不见阳光变得比以前白皙,透出病态,不堪一握似的下一瞬就能捏碎,阿修罗接过时动作也放轻不少。
那人在细致地检查他的指甲,指尖相触时激起的酥麻感让他蹙了眉,悻悻偏头:
“你不用做到这种地步。”
阿修罗冷笑一声,没再多答他。
他察觉到肩上的禁锢松开了,自然而然起身,那软毯也顺势滑下来。
帝释天朝前走几步,忽然回过头来:
“你有没有听见鸟鸣?”
他说着又去看远山,一副出神的模样:
“最近的早晨,总能听见一种很特殊的鸟鸣,听起来很清脆。”
阿修罗凝神安静了一会,轻轻摇头:
“没听见,也许它已经走了。”
“是吗?”
他瞧起来有些遗憾:
“如果你也能听见就好了,那真的是一种空灵又清脆的声音。”
“像竹笋破土而出。”
阿修罗弯腰拾起软毯,在手间随意叠好:
“想吃点什么吗?”
帝释天瞧起来依旧有些慵懒,他精神状态欠佳,总是提不起神来,怎么睡也睡不够似的:
“没什么胃口,不吃了。”
阿修罗显得无奈,他上前,本想揉一把那柔软的发顶,在即将触碰到时又忽然顿住,转而去轻抚他翘起的发尾:
“你折磨自己的聪明劲就该用在其他地方。”
帝释天眼神四下飘忽,欲言又止。
他将叠好的毯子塞回那人手中:
“我要出去了,下午些可能还会回来一趟,给你留了甜点,记得吃。”
“嗯。”
帝释天不咸不淡地应着,目送他行至门前,又忽然出声叫住他:
“阿修罗,”
“我能出去吗?”
他眉头极其不悦地皱起,毋庸置疑道:
“不行。”
每次一问起这个问题,帝释天总是下意识地抬手摩挲他脖颈上印下的一圈红莲纹,这个纹样禁锢了他所有力量,也禁锢了他自己。
他垂下眼帘,道:
“那就请你为我找找那只鸟儿,并告诉我它的名字吧。”
阿修罗点点头,除了出去这件事,他几乎有求必应,便是这样无理的要求,他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我会的。”
帝释天依旧避着他的目光,低声道:
“谢谢。”
这莫名其妙的疏离感叫他难以适应,他本想说没必要如此生分,又生生止住了话头,转身离去。
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帝释天长长舒出一口气,说不上是怅然若失还是如释重负。
日复一日的单调日子容易让人失去时间观念,他只能大致推断,来这里时应该是春季,那时他大部分时间都陷在昏昏沉沉的睡眠中,入夏时稍微好了一些,精神好的时候可以在院里四处转转,也是在那时发现阿修罗在周围设了结界,他走不出去,力量被锁住也无法打破,倒是把自己的手肘撞出一小片淤青,阿修罗发现后默不作声地换成了更加柔和的结界。
现在隐隐入秋,算来待着这里的时间也有小半年了,外面如何了,天域怎么样了,阿修罗从不与他说,即便问起来,也只是被塞一嘴甜滋滋的食物,轻描淡写地说一切照常。
这里像个被洪流抛弃的角落,一切都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他不知道前方有什么,更不知道选择的路是否正确。
一想到要将他的英雄抛下扔进无法预测的漩涡中,全身就如坠冰窖,深深的自责在他脚下汇成粘稠的沼泽,毫不留情地吞没他。
帝释天并不娇弱,他不怕疼,却被无形的未知扼得无法呼吸,四肢发冷,胸口却因为心脏胡乱跳动而发烫,一开始在胸腔,随后一下下冲撞到喉间。
他想吐,却又觉得如果真能吐出来,也不过是些肮脏混乱的,惹人厌烦的情绪。
如果这是那人对自己的惩罚,连赎罪的机会也不给,未免也太残忍了。
挥之不去的恶心感几乎就要将他压垮,他踉跄几下,勉强站直了身子,像是被什么指引了一般,脚步虚浮地向前走。
阿修罗今早走得急,没来得及整理床铺,他像是被看不见的东西绊了一下,狠狠摔在上面。
“……阿修罗…阿修罗……”
帝释天的意识也混乱,摸索着将被褥一点点拾过来抱在怀里,头深深地埋进去寻找他存在过的痕迹,呼吸得无比艰难:
“我多想…多想……”
阿修罗首先看见的,是被胡乱扔在院里的软毯,是早晨时他为帝释天披上的那一块,帝释天向来最讲究秩序,更不会做出乱扔东西不管这种事:
“帝释天?”
无人应答他。
他忽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结界还好好的,屋内所有尖锐的物品早已被扔掉,家具的尖角都磨得圆润,就连他会无意识会抓伤自己的指甲也被好好修剪,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才对:
“帝释天??你在哪里?”
他最终是在床铺上发现帝释天,死死抱着被褥蜷成小小一团,呼吸平稳,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阿修罗倒是难得见他睡得安稳,先前一段时间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从那越发疲惫的精神状态来看,帝释天在整夜整夜地失眠。
他暗暗叹气,
时间问题罢了,不管花费多久,自己都会让他好起来的。
他上前扯了扯被褥,发现扯不出来,转而去轻轻拉帝释天的手腕,肌肤相触的瞬间便发觉了不对劲。
怎么会这么烫。
帝释天全身酸疼得厉害,他微微抬眼,从窗口窥见漫天星辰,额头上冰冰凉凉的叫他很受用,拽下来一看,是一块叠好的帕子。
“别动,你发烧了。”
他这才注意到旁边有人,却无再多精力去应付,缓缓爬起来,任由阿修罗伸手过来拭他的额头,恹恹道:
“…我竟然醒来能看见你……真难得……”
阿修罗没计较他话里带刺,转身为他端过来一杯水:
“张嘴。”
帝释天本想拒绝,但似乎拒绝要耗费更多精力,干脆顺了他的意,微微张嘴从善如流地衔住杯沿,杯中水尚且温润,刚好是能入口的温度,带着淡淡的咸味,一点点轻柔地漫过口腔,滑下喉咙。
硬是被灌下了一杯水后多少恢复了些体力,他倚在窗边,有清冷的星光遗落在窗口,映得他的唇毫无血色。
帝释天淡淡地唤着他:
“阿修罗。”
“你能不能杀了我。”
陈述句。
帝释天勉强撑起身子,手臂探出窗外,零零散散的星光,翩然在他如玉的指尖上聚集成柔和的光边,柔美又易碎。
他总是这样,用尽一切办法也留不住他,拼尽一切力量也去不了他那边。
阿修罗骤然捏碎脆弱的瓷杯,下一瞬扼住他的脖颈将他摔在床褥间。
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帝释天,红瞳几乎就要烧起来:
“你以为我不敢吗?”
“我若是想杀你,何必留你到现在??”
若我真的,怎么都留不住你……
帝释天咳嗽两声,艰难道:
“…手……”
“你的手……”
“……”
那股暴虐的气息消散了。
几乎是他松手的瞬间帝释天便急急地将他的手掌摊开,掌心果然留下几道被瓷器碎片划下的伤口。
帝释天皱着眉,抬头忧心道:
“没事吗?疼不疼?”
“你……”
他被浓浓的酸涩噎住,顿了顿,涩然道:
“你……为什么不能,将你的怜悯,分一点给你自己?”
帝释天也愣住了,他摇摇头,笑得苦涩,又偏头去看窗外,眼眸半垂,沉淀着哀伤的色彩:
“你有没有听见鸟鸣?”
“是白鹭吗?”
帝释天正细嚼慢咽地吃着莲花酥,他的烧今早才退,嘴里味道还是淡得厉害,吃下去甜味少了一大半,几乎就是味同嚼蜡。
他冷不丁听见阿修罗冒出这么一句,下意识抬头,迟疑了一会才对上对方的频道:
“应该不是……总觉得,比白鹭的鸣叫更加清脆。”
“这样吗?”
阿修罗依旧凝望着远山,神情凝重认真,似乎在尽力捕捉山中的一切回响。
帝释天轻声问他:
“你今天不外出吗?”
“不了,我今天在这里陪你。”
他心下一紧,不安道:
“你真的…不用……”
阿修罗看起来满不在乎:
“你看起来像是不需要人陪的样子吗?”
帝释天死死盯着手中吃了一半的莲花酥,不敢正眼瞧他:
“我的意思是,你不必为了我…”
“你为什么总是不明白呢?”
阿修罗几乎是强硬地打断他,皱着眉狠戾地看着他:
“我已经为你做了多少事情,你为什么就不能站在我的角度想想?”
随后是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沉闷声响,帝释天愣愣地盯着他,满眼都是惶恐与不可置信:
“…你……你说什么…?”
他这才猛然发觉这话说得过重了: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帝释天的呼吸急促起来,双肩止不住地颤抖,本就没多少血色的薄唇更是惨白,他摇头,不去看对方。
“我……”
他刚想凑上去拉那人手腕,就被一把狠狠推开。
帝释天踉跄着向后退,就像找不到空气中的氧气,大口大口地埋头呼吸:
“……别靠近我!”
“……”
两人不是没有过兵刃相向过,肉体上的伤可以好,却忽视了言语才是更阴狠更易伤人的刀子,不管过去多久,曾经伤痕依旧会在念及时隐隐作痛。
这恰是不能对着最亲近的人使用的东西。
两人长久地沉默着,最终还是帝释天抬头,眼眶微红,迫切地追求一个答案又在迫切地远离那个答案似的,话语间带着颤音:
“你…你是不是……”
“很后悔认识我……?”
每沉默一秒,他的心就急速沉下去,仿佛看见圣洁的大殿崩塌,白鸽堕地,澄净的天如被击碎的玻璃,哗啦啦碎开。
如果你从一开始就没有在期待。
他不受控制地蹲下,逃避似地捂住脸,甚至不知道是该先道歉还是该先哭泣:
“我…我……”
他几乎是被硬塞进怀里,被健硕的双臂环住,灼热的呼吸落在脖颈:
“如果没有你,更不会有今天的我。”
“我在想,如果我没能遇见你,我大概会一直寻找我丢失的东西,永无止境地徘徊下去。”
阿修罗慢慢环紧他,他那么小,生怕留不住他,舍不得,放不下:
“你否认一切也好,拒绝一切也罢,”
他说着,埋在帝释天颈侧,嗅见那淡淡的莲香,越发觉得眼角发酸,无比别扭地试着去请求:
“但无论如何,不要后悔我们的相遇。”
“你是个奇迹一般的人…”
他说:
“所以也请你不要否认我的奇迹。”
又是良久的沉默,
直到帝释天也抬手,犹犹豫豫地搭在那人宽厚的背脊上,阿修罗的肩头早已沾湿。
他本以为自己只会哭泣,而早已丧失掉落泪的能力了。
“你见到晴明大人了吗?”
阿修罗一愣,转头看他:
“你怎么知道?”
初秋的阳光很暖,却不晒人,轻轻柔柔地撒下,像埋进被太阳晒过的被子里那般温暖,帝释天眨眨眼,伸手从他头发上拈下一片樱花瓣:
“这花瓣,染了平安京的灵力。”
他笑着叹气:
“今日受晴明之邀,去平安京小聚一下。”
“这样啊。”
帝释天也微微分神,去回忆印象中那位大阴阳师的样貌:
“确实是,很久没见过了。”
阿修罗垂眸像在思索着什么,忽然开口:
“帝释天,你想不想出去?”
“…嗯…?”
帝释天有些不可思议似的,直直望过来,这些日子总是沉寂得如潭水般的眼眸终是稍微泛起点点光泽:
“可以吗?”
“可以,”
“山脚下有个小镇子,明晚会有祭典,虽然不会很隆重,但如果你愿意,我想和你一起看看。”
帝释天微微睁大双眼,随即轻笑起来:
“你的要求,我怎么会不愿意呢?”
这副百依百顺的模样,恍然让他觉得像回到了翼之团时二人并肩作战的日子,然而那人脸上总也掩不去的病容,又时刻提醒他早已沧海桑田,时过境迁。
即便这样,他也忍不住把语气放得同当初那般温柔,似一个轻轻柔柔的叹息:
“你说甜言蜜语哄人倒是很有一手。”
次日黄昏到来,便是在重山中,似乎也隐隐约约听见奏乐声轻飘飘地传来,若是放眼眺望,能看见大小不一的光点从四周缓缓朝一个方向聚拢。
他听见身后有声响,回头望去,那人折腾半天,总算将这身浴衣规规矩矩地穿在身上。
帝释天一脸疲惫,拂了拂宽大的袖子,晴明送来的浴衣质量上乘,贴在皮肤上的质感也好,但他依旧不适应:
“平安京的衣服,真是难穿,这个腰封好紧。”
阿修罗笑道:
“你又不让我给你穿。”
“那样只会越穿越乱吧……等等,”
帝释天的眼神落到对方领口上,忽然就皱了眉:
“你穿的这是什么?”
“?”
“你怎么能右衣襟压左衣襟?”
他在这种细枝末节的地方异常执着,一把拽住阿修罗的衣袖,坚定得不容拒绝:
“重穿。”
本是打算黄昏时出门,再一折腾,直到帝释天心满意足地点头时,天色已经昏暗下来。
“晚上的山路不好走,”
阿修罗一手拉着帝释天手腕,一手打了个响指,红色的火焰便悬空燃在他掌心,照亮脚下的路:
“下次看你还会不会耽搁那么长时间。”
帝释天便是被拉着还有了照明,也走得磕磕跘跘,嘴上却不服输:
“那是尊重别人应有的礼仪。”
“你少说两句吧,注意看路。”
他愤愤抬头想要反驳,脚下一歪差点没站稳,好歹是借力扶住稳住了身形,被噎得无话可说。
就这么被拽着摸索了一段路才看见远处灯火通明的祭典现场,欢快的奏乐飞扬起来,将孩童的欢笑声和人群的喧闹一齐远远地抛上漆黑的高空。
阿修罗手腕翻转,掐灭了火焰,即便没有焰光照耀,那橙黄色的灯光也将帝释天的面容映得柔和起来,莫名多了几分生气:
“走吧。”
帝释天瞧起来像个第一次来逛祭典的孩子,步伐迈得从容又端庄,眼神却在四处张望,看形状各异的面具觉得稀奇,看见没见过小吃也想驻足观望。
他有个毛病,上一秒还规规矩矩地跟在身侧,下一秒看见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就那样不声不响地不见了,阿修罗第三次将他从捞金鱼的小摊边上抓回来,沉着脸在他手腕上系上红绳,另一端又系在自己腕上。
帝释天无言:
“这是什么?”
“刚才买的,为了防止你乱跑。”
这红绳瞧上去还挺精细,三股绳编成一股,中间掺着丝缕金线,系在手腕上反倒显得越发纤细脆弱。
他稍稍偏头,望见阿修罗刚才买红绳的摊子:
祭典特供!结缘红绳!
“……”
离谱。
帝释天的脸色比阿修罗沉得还厉害。
这红绳还算有用,至少帝释天是不再乱跑了,他有些难为情似的,知道阿修罗不会把红绳解开,便拼命追着他的脚步,把露出的红绳藏进二人的身形中。
阿修罗看破这点小心思,也乐得放慢步子等他,不一会那人还是败下阵来:
“等等,慢点…”
他扶着自己的膝盖,微微蹲下去:
“我走不动了,停一会。”
“这才走了多久?”
帝释天体力确实不如阿修罗,但也没有羸弱到这种程度:
“你怎么了?”
他倔强地摇着头:
“没事,我休息一下就行了。”
阿修罗紧紧皱着眉,他就看不惯这人逞强的模样,强硬地俯身,看见那原本白嫩的趾间被木屐卡得通红。
他的语气极其生硬:
“穿不惯这个鞋子为什么不说?”
帝释天悻悻别开眼,低声道:
“我看你,兴致很高。
”
阿修罗心道不知道是谁兴致更高些,无奈道:
“我抱你。”
帝释天也皱着眉:
“可以是可以……不过这里人那么多,”
他抬头,眼神在这一刻显得无比清澈:
“你背我吧。”
这倒也没问题,不过,
阿修罗瞟了一眼那被裹在浴衣中的双腿,行走似乎是最大的动作极限了,若要背在背上…
阿修罗欲盖弥彰地咳嗽一声:
“还是抱你吧,”
说着眼神也不由自主地从令人浮想联翩的地方移开:
“这里人…那么多…。”
“……”
帝释天没说话,却盯着他一脸玩味。
“你很开心?”
直到那人乖顺地落到自己怀里,脸上笑意更甚,听见这话嘴角又向上翘几分,被他用袖子稍稍掩去:
“没有。”
这人分明连情绪都懒得藏了。
“大海居然离这里这般近吗?”
穿过了人群,将灯火和喧闹抛在身后,眼前便豁然开朗,咸咸的海风扑面而来,晚上看不见大海的全貌,倒影在海面上的灯火似会发光的绰绰游鱼,那波浪声便越发明显了。
此处是开阔的空地,称得上是观赏烟火的好地方,不少游人在这里三三两两地结伴同行,一会便可以看见升空的烟火。
“放我下去吧。”
帝释天道:
“沙地很软。”
阿修罗犹豫了一瞬,轻轻将他放下来,瞧着他脱下脚上的木屐拎在手里,赤脚踩在沙粒上,他小声惊呼:
“真的很软。”
他便一步步朝着幽深的大海迈去,起初还能看见他留在沙滩上的一串脚印,再向前走,便被冲上岸的波浪生生截断,双脚浸入海水中,与其说是被海水淹没,不如说是被如潮水般的黑暗淹没了。
阿修罗瞧着二人腕间即将绷到极限的红绳,出声叫住他:
“帝释天。”
帝释天回头,他便在那人的目光中,将腕上的红绳解开,朝着空中一扬,那红绳便乘着海风,甩出一道亮丽的弧度,远远地扬出去。
他笑得轻,神情也是温柔的:
“前面很危险,记得回来。”
那一瞬间也有焰火在空中炸开,数个光点散落,像在夜空中尽情展翅的凤凰,分割了世界。
他看阿修罗像站在绚烂的天幕下,他看帝释天像涉足在闪着光点河流中,
亦幻亦真。
帝释天还未答他,便听见他远远地喊:
“我有礼物给你,闭上眼睛。”
帝释天不解,却依旧照做,耳畔焰火的轰鸣声也逐渐小了下去,这波烟花就快结束了。
却有声音如生了翅膀一般,振翅划破这片轰鸣,清脆又婉转。
是鸟鸣。
他惊讶地睁眼,看见那人头顶斑斓的花火,青丝散在风中,边缘被光芒勾勒,手中捏着一支白色的小短笛,闭眼吹奏。
鸟鸣声未停,如飞舞在他周围,撞进自己胸膛,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像被注入了一针强劲的生命力,再次狂跳起来。
他看见那是只红灿灿的鸟儿。
阿修罗才睁眼,刚想开口说话,便见到帝释天一头撞进怀里,以帝释天的力量原本撞不动阿修罗,但他偏偏还要往上攀爬,晃得阿修罗身形不稳,一不留神向后摔在沙地上。
他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那还带着海风湿意的吻杂乱地落在他的脸颊,又落到他的嘴角,吻得急躁又生涩。
阿修罗不动声色地咬了他的嘴角。
这人原本还颇带着挑衅的强势意味,在被咬了一口之后浑身颤抖了一瞬,那股势头莫名其妙就被浇灭了似的,态度也软和下来,低着头不敢看他。
阿修罗笑着抬手拂过他面颊上被吹乱的软发:
“没有话要说吗?”
帝释天犹豫了很久,扬起头望向身侧的远方,终是低声长长叹气:
“我与你,总觉得什么都该好好说一说,但又觉得,也许什么都没有必要说。”
那只手在自己耳畔撩拨了一圈,揽住他纤细的脖颈将他拽过去:
“那就好好看着我。”
“到底是人类的祭典,”
人群三两散去,先前缓缓聚拢的光点,又缓缓分散,喧闹的奏乐也变成人与人间的细语,他站在高处,俯瞰回家的游人:
“即便规模不大,也能热闹非凡啊。”
“因为他们的生命太短了。”
阿修罗立在他身侧:
“回去吗?”
帝释天仍旧望着逐渐散去的游人,喃喃细语:
“所以才要尽可能地活得灿烂又热烈吗?”
他笑着,回头道:
“走吧。”
“在那之前,我也有礼物给你,伸出手来。”
阿修罗便照他的意思摊开手,瞧着他将手里的东西轻轻放在自己的掌上。
这是之前二人腕间的红绳,被帝释天整理成小小的一捆系好,安安静静的躺在掌心里。
他笑着叹气:
“你真是…”
话语未落他便愣住了,那声音像山间叮咚泉水,像风铃被微风拨动,云雾般空灵却又婉转,飘渺得让人难以察觉它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发出来的,久久环绕不去。
他的眉眼柔和下来,望向远方:
“我好像,听见你说的鸟鸣了。”
“是吗?”
帝释天上前,追随着阿修罗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去捉他的手,那红绳便由二人一同握在手心里。
帝释天的手依旧纤细,比他稍微小上一圈,很细滑,也很凉:
“那你是否看见那只鸟儿了?”
阿修罗也只是匆匆瞧见它洁白的尾羽,转瞬便跳进山林中去了,那一定是一只通体洁白的鸟儿。
于是他望着帝释天,道:
“没有。”
“我想回善见城看看。”
夜风习习,缱绻地绕着人的手腕打转,简单沐浴过后总算冲掉那一身海风咸咸的气息,帝释天一点一点拾起他的长发,为他一下下擦干,却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话。
阿修罗几乎是想也没想:
“不行。”
他感到头发似乎被不轻不重地扯了一把后干咳几声,有些不敢面对那人似的:
“你知道…我对外,尤其是善见城的人,都宣称你已经死了。”
帝释天嗤笑一声:
“正好,施个障眼法就行了,我去也不会干什么,”
“只是去检查你作业做得怎么样。”
他微微偏头便拦住那毛茸茸的脑袋,落一吻在那人微微嫣红的眼角:
“你如此不信任我吗?”
帝释天愣了一瞬,轻轻回吻他:
“那我在这世上便没有可以信赖的人了。”
他的眼睫微长,眼帘半垂时投下点点阴影,总觉得像有温柔泪光,将他的双瞳化成清澈的溪流。
你是什么?
他从背后伸手环住阿修罗精壮的腰身,
你曾经是我的矛我的盾,永远是我的英雄我的奇迹,一直是天命所归的王。
他靠在阿修罗宽阔的背脊上,啜泣般叹息:
“是我的心之归处啊。”
“真好…你没有恨我…真好……”
几乎是下一刻他便被摁在回廊上亲吻,不同于二人间之前试探般点到即止的吻,直直吻得二人喘不过气。
他的手腕也被双双钳住,阿修罗俯身去吻他脖颈时,他便微微扬起头将柔软的脖颈暴露给他,纵容着那人的占有欲。
真可惜,
帝释天迷迷糊糊地想着,
看来是看不见这人脸红了。
那鸟鸣又萦绕在耳畔,依旧那样空灵婉转,如竹笋破土而出,他听着,忽然涌出一股想哭的冲动。
“怎么了…?”
阿修罗察觉他的异样,凑上来轻吻他的嘴角。
“没什么。”
帝释天抬手,环住他的脖颈,哑声道:
“突然特别想你罢了。”
他听见阿修罗低低地笑着:
“嗯,我也是。”
“见不到你的时候在想你。”
“见到你的时候,”
帝释天接过他的话:
“我仍在向往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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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片失落的浮光碎影:
阿修罗瞧起来心情不好,很不好,他最近的早晨都不是自然醒,是被一刻也不停歇的鸟鸣吵醒的。
是的,就是送给帝释天那支鸟笛。
他出门,就瞧见帝释天坐在回廊上,望着远处发呆,发呆就算了还一边哔哔叭叭地将鸟笛吹得乱响。
他气势汹汹地上前,趁人不注意从上方将笛子一下子抽出来:
“没收。”
帝释天一愣,反应过来为什么笛子会自己跑掉之后愤愤道:
“还给我,你送我的怎么还有收回去的道理。”
阿修罗把手抬高,防止帝释天猝不及防扑上来抢:
“哪有你每天早上都在这吹的。”
“……”
阿修罗瞧见帝释天微不可闻地抿了抿嘴,正提防这这人下一步的动作,却见他那双精致的手软软地贴上来,再一抬头那原本愤然的神情瞬间变得忧心。
…
基本上已经完了。
帝释天放软了语气,听上去无比诚恳:
“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阿修罗皱了眉,生硬地挪开目光:
“少来这套。”
“我的英雄…我的阿修罗……”
帝释天又贴近了些,直到胸腔轻轻贴在他手臂上:
“我要如何才能给你赔罪呢……”
“……”
确实要命,他正准备将粘得像太妃糖的这人扒下来,下一瞬那被捏在手中的笛子便被抽走了。
帝释天甩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
……
生不起气来。
那能怎么办呢,
今天的阿修罗依旧是被一刻也不停的鸟鸣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