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绮意】狐狸监护人【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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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罗生跟在意琦行身后,小步蹦着,不时仰头一望意琦行高高的发髻,还有挺拔的背脊,目光停留在剑者瘦削却铮然的肩头。
初次下山的时候,那可是他的宝座。虽然有点硌得慌,但那时只觉得踏实。反正屁股疼了还能就近往意琦行怀里一钻。
那时真快乐,无论是似懂非懂听着意琦行对他说上许多,还是一起去找沐灵山,就算遇上策梦侯那种危险人物,也有意琦行护着他。
什么都不懂的时候最快乐。
从单纯变得懵懂,又从懵懂变得世故,好容易懂得多了,眼中所见却已可望不可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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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琦行先上了食馆,顾及绮罗生能口吐人言,未免惊世骇俗,向小二要了个雅间,又点了几样绮罗生爱吃的。
虽然是兽形,在雅间里也没外人能瞧见,但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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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罗生跟在意琦行身后,小步蹦着,不时仰头一望意琦行高高的发髻,还有挺拔的背脊,目光停留在剑者瘦削却铮然的肩头。
初次下山的时候,那可是他的宝座。虽然有点硌得慌,但那时只觉得踏实。反正屁股疼了还能就近往意琦行怀里一钻。
那时真快乐,无论是似懂非懂听着意琦行对他说上许多,还是一起去找沐灵山,就算遇上策梦侯那种危险人物,也有意琦行护着他。
什么都不懂的时候最快乐。
从单纯变得懵懂,又从懵懂变得世故,好容易懂得多了,眼中所见却已可望不可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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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琦行先上了食馆,顾及绮罗生能口吐人言,未免惊世骇俗,向小二要了个雅间,又点了几样绮罗生爱吃的。
虽然是兽形,在雅间里也没外人能瞧见,但绮罗生吃得慢条斯理,已和当初那个吃得满身油腻的小狐狸全然不同了。
反是意琦行,菜上齐后,却只动了几筷子便搁在一边。
“意琦行你不吃吗?”
绮罗生这些日子如惊弓之鸟,对意琦行的一举一动都难免多想。
意琦行眼睛怔怔看着楼下的街道出神,嘴里随意应了一声,似是根本没注意他所说。
绮罗生眼睛发酸,意琦行这样不是一日两日了,连身形都变得清瘦,约莫更像绮罗生最初遇见他时,好几年养出来的些许福泰,短短时日竟被偷去似的。
他知道症结在他身上,却什么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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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琦行思绪百转千回饶了一遭,回过神总算收了放空许久的目光,却见桌上菜色剩了大半。再看绮罗生,闭着双眼似在忍耐,然而狐爪下的木头已经遭了秧。
“怎的不吃?”意琦行有些奇怪。
回想方才绮罗生似是问了他什么,他应了么?又应了什么?之前想的出神,竟是没了印象。
绮罗生原是跟自己较劲,此时意琦行问他,才发觉竟尔半个时辰已过。
“你不吃吾也不吃了!”闹性子似的话,竟尔带着一丝颤抖的鼻音。
绮罗生心慌了,若是往日,只稍不对,意琦行都会及时关切,哪里会像今天这样。
意琦行眼中划过一丝无奈,在看透之后,狐狸的一举一动也变得好猜了。只是以前他会因为猜不透而烦恼,现下却因为猜得太透,而有些疲惫。
“你这又是何苦?”
“如果吾让你如此操烦,又何必再管吾!”绮罗生情绪失控,紊乱地灵力激得桌椅震荡,木制的筷子落在地上,摔得脆响。
意琦行叹了口气,手掌覆上狐狸额间,一道平稳的内劲渡了过去。
“吾原答应过你,你这样如何不管。”
手掌盖住了狐狸的双眼,也覆住了掌下的湿意。
“你既然当初答应吾,就要一辈子都管吾。”
意琦行说的是初入修行时的约定,但绮罗生却近乎偏执地要求更多的承诺。他看着狐狸浑身发抖的狐狸,绮罗生向来记吃不记打,其实只要说两句好话就能安抚。
想到自己做下的决定,意琦行内心挣扎。
一辈子那么长,谁又说得准呢?
这句话压在舌根下,终是没有说出来,在最终定局到来之前,不能再给绮罗生带去更多的不安了。
否则,他怕自己也会动摇。
意琦行思定,转而拍了拍狐狸毛茸茸地脑袋,起身道,“走吧,陪我买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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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兜兜转转采买了些山上要用的物事,意琦行领着绮罗生走进一家布庄,与老板交谈几句,拿了一个布包出来递到意琦行手里。
“是什么?”绮罗生问。
“衣服。”意琦行看了他一眼,内容简单明了。
是啊,来布庄还能买什么,无非是衣服布匹,只是意琦行那讳莫如深的态度,登时让绮罗生想了些别的。
那日他似乎将意琦行里衣都撕碎了,外衫也破了好几处,衣袖上都是勾坏的窟窿,定是不能要了,他的确也没再见过那件。所以布包里,大概是新做的吧。
两人一路无言地回到指月山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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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罗生一回到,就跑到石台上打坐去了。
本以为终于能让他和意琦行的关系有所缓和,才欢欢喜喜地下了山,没想到一去一返,又陷入了胶着。
他也想像以往那样,毫无顾忌地黏在意琦行身边撒娇。只是一来担心意琦行心有芥蒂,二则那件事对他……又岂能说全无影响。
明明只小半月而已,却已足够漫长,足够让不安的种子生根发芽。
无论是他们之中的谁,又或是这段关系,都已在互相煎熬中变了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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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琦行坐在床边,解开日前下山带回的布包,白色柔软的料子叠得整整齐齐,他一手捏了肩缝抖开观视,倒不是他惯常穿的轻薄款式,而是一件华服。
白色为主色,却暗藏了数点妙手慧心的点缀,布料边缘绣着暗金的纹,两襟缝嵌着毛绒地衣领,乍一看,颇具狐族风情。
这是他偷偷为绮罗生准备的。
他曾问过绮罗生,如果有朝日能修成人形,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曾经年少意气,意琦行也曾试过些奇装异服,隐居指月山瀑后,便一改叛逆世俗的审美,穿上了如今这身。,
江湖上见的人多了,有飘逸之人,亦有豪迈之士,所喜着装各有不同,端看各自心性。
是故他曾问过绮罗生。
绮罗生当时愣了一下,大约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灵动的双眼滴溜溜在他身上打了几转,然后点点头笃定地说。
“那自然要和意琦行穿一样的,走在一起才好看。”
“穿一样的像什么话?你又不是我的影子。”
“可是吾就是心水意琦行你这身,不如将你赠吾吧。”绮罗生绕着他转了一圈,硕大的狐尾扫着衣角,撩起又放下。
意琦行哭笑不得,当时想不通狐狸的心思,只奇怪怎么又说到他身上来了。
“不是在说衣服吗?”
“你现在赠吾,吾又不能化形,尚且缺个穿衣服的人,意琦行你一并赠了吧。”绮罗生说得头头是道。
那时只当绮罗生讨他欢心,如今细想才琢磨出箇中滋味,以及那几字戏言之下讳莫如深的情愫。
意琦行记得当时自己浑然未决,仍寻思着衣服的事,还定要绮罗生说出个大概来,反倒把绮罗生也弄得忐忑了。
“都还没影的事儿,意琦行你怎的这般着急。”绮罗生扑到他里一个熊抱,熟练地扭了两下挤进两腿间,下巴搭在他大腿上,恹恹地说,“万一吾人形很丑,岂不是白费了你心思。”
绮罗生这点忧心根本就无稽之谈,杞狐忧天,意琦行忍不住打趣他。
“万一突然化形,又没衣服穿,你打算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光着吗?”
狐狸闹了个张口结舌,羞得都埋到他衣领子里去了。
最终苦恼地抱着耳朵想了半天,才提了一项……衣服上想要一些毛毛傍身。
“怕没安全感。”绮罗生如是说。
狐狸对衣服没太多执念,倒是对天生的厚实狐毛很有感情。倘若真化了人,定是一并化没了。
意琦行不止一次想过,绮罗生会有怎样的面容。只是凭空而想,总也想不真切,只有脑海中依稀模糊的俊俏身形。这倒是他一直很笃定的事,连狐形都看得出万种风情,绮罗生化人也定是眉目如画,好看得紧。
于是便自作主张,少有的费了许多口舌,与镇上手艺最好的师傅说了想法,偷偷为绮罗生订制了这一身。绮罗本柔靡,身着罗衣,当合他气质。
手指抚过衣领,是与凌冽剑气截然不同的温柔。自从有了黏人的狐狸,这早就是意琦行惯常自然的动作,他喜欢那种柔软触感,总也爱不释手。
只是最近却每每抬起手,没了绮罗生主动来拱他手心,心里更是迟疑是否该继续做这些亲昵的举动,如此复杂的心境下,那手只好又寂寞地藏回袖中。
本想给绮罗生一个惊喜,但此时拿出来,似乎也谈不上什么惊喜不惊喜了,两人都没太多交谈的心思。
下次再说与他知道吧……
意琦行拍拍衣服,趁着绮罗生还没留心这边动静,又将衣服叠了放进布包中,再挑了个柜子放好。
绮罗生化人在即,日后只怕也少能见到狐狸的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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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又过了好几日。
深夜,绮罗生悄悄推开屋门,溜进房内。
柔软地肉垫踏在木质的地板上,连木头的吱呀声都没惊动。虽然平日总一副毛手毛脚的熊样,此时心有挂碍,做起鬼祟的勾当也轻车熟路。
他里屋外物翻找一遍,并没有找到他那件东西。
绮罗生皱着眉,回想着日前远远看到意琦行捏在手中的信笺,薄薄一封鸿雁传书,如何能让素来波澜不惊、处事傲然的意琦行兀的变了神色。
他当时看到下意识就跑向意琦行,想一问究竟。没想到意琦行却顾左右,躲避了他的视线不说,那张可恼的信笺也不知被收到哪里去了。
如果当真不想让他看到……不会是烧了吧?
屋子里每个角落都找了,绮罗生视线扫过,停留那个他所渴慕的身影之上。
床上的意琦行侧着身子,手臂收在胸前,剑眉微敛,嘴唇似颤了几下,又抿唇屏息,呼吸乱无规律,睡得并不踏实。
他恍惚觉得,很久没这样看过意琦行了。其实只不过小半月而已,却已让他受尽了煎熬。
绮罗生痴痴地看着,想走进,却又不敢靠得太近,小心翼翼地彷徨。
却见意琦行的手臂环在身前,侧身留出的半床空当,正是他一贯睡的位置。
周身冗尘的空气窒息,满心纷扰,夹杂着愧疚的煎熬,绮罗生心下一痛,狼狈地退到屋外,奔到夜间仍是飞流不止的山瀑下。
牡丹花香溢散成雾,狐形散去,化作了一位容貌绮艳,点眸玲珑的翩翩少年。
绮罗生看着水中倒影。
想着几日意琦行愈来愈频繁的问他化形之事。虽是关切,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莫名地急躁。
昨天夜里当他第一次化形成功时,下意识只想将事情瞒下。毫无理由地笃定,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意琦行知晓。
不安的空洞在心头蔓延,一直期待的化人竟尔成了他的梦魇,没有喜悦,反而满心止不住地惊惶。
他是不是快要留不住意琦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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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琦行猛地睁开眼,从睡梦中惊醒。
第几次了?
梦里与他纠缠的少年,深魇了神魂,模糊了面容。梦境的残骸中,充斥着彻夜挥之不去的牡丹花香。
与其说是惊惧,不如说是害怕认清。
意琦行无心再睡,批上外衣,循着窗口,想一探绮罗生修炼进展,石台上却不见踪影。
他眉头轻轻一皱,为绮罗生的事操心已经成了生活的一部分,虽然想过绮罗生可能是修炼疲惫之余,四处走动,但意琦行仍决定出去看看。
迎来的夜风让他忍不住紧了紧身上外衣,步子刚转向屋后,远处所见一览无余,踏出的前脚一顿,默默收回,转身回了小屋。
柔软倾泻的月波下,肤如脂缎的琳琅的少年跪在地上,捂着脸,看不清神情,似梦境的重合。
意琦行睁大眼躺在床上,风中断断续续地呜咽传来,他缓缓翻过身,用被子蒙住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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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DM]命运回转 132
Chapter.132 缘由
我们马尔福也是商人呢。德拉科在心里不服气的反驳着。
但不用他说出口,里希特就又一次态度傲慢的自动辩驳了他:“当然,你也可以说你们家族也是。但小孩你该比任何人都清楚,相比于依靠手里的财富,你们马尔福依靠的更多的是权利。你们家族跟魔法部的关系匪浅,从他们手里获得了不少好处吧。”
“手里有权又有钱,这样的资本足够让人傲慢了。你父亲又怎么可能会让你像一般的商人一样,去钻研怎么对人察言观色呢?”
这些话瞬间让德拉科哑口无言。
作为马尔福家族的继承人,德拉科自然是比任何人都清楚马尔福家族的兴盛跟权术是离不开关系的。从家族来到英国这片土地开始,每一代马尔福都与魔法部纠缠颇深,通过金加隆叩...
Chapter.132 缘由
我们马尔福也是商人呢。德拉科在心里不服气的反驳着。
但不用他说出口,里希特就又一次态度傲慢的自动辩驳了他:“当然,你也可以说你们家族也是。但小孩你该比任何人都清楚,相比于依靠手里的财富,你们马尔福依靠的更多的是权利。你们家族跟魔法部的关系匪浅,从他们手里获得了不少好处吧。”
“手里有权又有钱,这样的资本足够让人傲慢了。你父亲又怎么可能会让你像一般的商人一样,去钻研怎么对人察言观色呢?”
这些话瞬间让德拉科哑口无言。
作为马尔福家族的继承人,德拉科自然是比任何人都清楚马尔福家族的兴盛跟权术是离不开关系的。从家族来到英国这片土地开始,每一代马尔福都与魔法部纠缠颇深,通过金加隆叩开了对方的大门,从而获得不菲的收益。
尤其是到了自己父亲卢修斯这一代时,对权利的执着已经达到了顶峰。
很多人知道卢修斯在魔法部有职位挂名,但鲜有人知,通过十几年的谋划,卢修斯的手其实已经伸到魔法部的内部了,对福吉的掌控就是其中之一。只是这种掌控太过脆弱,所以卢修斯这几年一直试图用其他方法在魔法部里建立自己的势力,只不过在邓布利多跟其他人有意无意的阻击下,一直没有取得进展。
或许是因为屡次受挫,德拉科明显的感觉到,父亲的这份野望已经渐渐的转移到了他身上,希望他来完成自己的愿望。
而德拉科对此也并没有异议,只是接过卢修斯递来的一份又一份的文件。
“权术确实是个好东西。”一旁,没有等德拉科有所反应的里希特继续评价道:“有了权力扶持,做什么都会更顺利。有权有钱,简直是所有人的梦寐以求。”他嗤笑了一声:“只不过,到底是人在玩弄权术,还是权术弄人呢?”
说着,他朝德拉科眨了眨了眼:“你应该是个聪明的孩子。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哪一天马尔福丧失了手中的权利,或者无法再掌控那些权利后,你们又还有什么办法来掌控局面?或者该这么说,你有没有想过你们失去了权利后的下场?”
说完这句话,里希特就不再进一步抨击德拉科那脆弱的认知了,只是微笑着注视着对方,看着德拉科脸上的肌肉变得僵硬,一张嘴也因为惊讶跟恐慌而无意识的微张开来,看起来确实像是一个受到打击的少年一般。
德拉科当然知道,一旦失去了手中的权利之后,马尔福家族究竟会面临些什么!
几乎就在里希特话音刚落的那个瞬间,德拉科的思绪就已经沉入了回忆之中。他回到了那个刚刚结束大战后的马尔福庄园,那个已经被黑魔王跟食死徒给毁掉的庄园——落了满地的玫瑰花瓣,被咒语划上各种刻印的墙壁,东倒西歪甚至被撕开的祖先画像……那所有的一切都说明,马尔福彻底从顶端跌落下来。
但那还只是开始。
穿着傲罗制服的劫匪进入马尔福庄园,借由魔法部的命令,将马尔福家族收藏了千年的珍宝给搜刮一空,强硬要求的打开了古灵阁的仓库,挖地三尺将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拿走了,连个纳特都不留,美名其曰用于魔法界的战后重建,也是为马尔福家族的罪孽赎罪。
随后,现存的马尔福被驱逐,过上了颠沛流离的日子。但那还不是噩梦的结束,自认为没有榨干马尔福家族最后一滴血的那些人,或打着正义,或打着报仇的名义,纷纷找上门来,一个又一个,不管之前是否真正跟马尔福们有过交集,皆面目狰狞的拿着魔杖叫嚣着,最终彻底毁灭了马尔福。
这简直太可笑了!
在那场大战中,马尔福家族固然有罪,但也绝对没有到那种境况的地步!
想想,如果不是五年级时父亲被送到阿茨卡班,而自己因为能力不足以及年幼无法护住家族,那么又怎么会让马尔福在随后的那一连串事件中彻底失去了选择权,只能任之随波逐流,最终导致在大战后,墙倒众人推,被居心叵测的人给吞了个一干二净?
想想那被人夺走的财富,想想那被人如垃圾一样丢在一旁的祖先画像,想想自己跟父母因为失去权力后的凄惨下场……德拉科就觉得自己的心里有股火在烧,灼得肺部像有万千根针同时在刺一般。这滔天的恨意让他哪怕用尽全力压制,也还是泄露出了一丝。
而就这么小小的一丝情绪,也还是让里希特敏锐的察觉到了。
即算在察言观色上极有天份,但终究不是读心术,所以里希特并不知道是什么牵引起了德拉科那巨大的心绪变动。他仅仅能从对方的变化中猜出,卢修斯恐怕很早就让德拉科进入到家族事物中了,而且已经让德拉科接触到了核心的信息。
这让里希特讶异不已,除了是对卢修斯放权的惊异,更是对德拉科的能力的惊异。
他从那个人嘴里的只言片语了解到,眼前的少年只不过刚满十四岁而已,堪堪一个懵懂少年人的年岁罢了,就算再怎么早熟,要去承担一个家族的责任,那实在是异想天开了。该说是卢修斯愚蠢,还是该说这个少年是真的天资聪颖呢?
毕竟卢修斯确实急功近利,但并不愚蠢,所以只能是少年已经展露出能承担起家族责任的能力了。
心里有了确定的答案,再加上那个人对德拉科的认可,这让里希特看向德拉科的目光中的欣赏意味越来越浓,只不过到最后,这抹意味最终还是化成了一丝惋惜。
只是为什么,这么聪慧的少年,为什么会出身在马尔福这样的家族呢?如果他是……
看着已经初具成熟风范的德拉科,一个少女的窈窕身姿从里希特的脑海中蹦了出来,在心里将两个在天赋上完全是天差地别的人默默的比较了一番后,里希特更加想惋惜无比。
比起以前,德拉科对自己情绪的掌控能力更加优秀了。所以即使脑子里已经犹如剧场播放了一部长篇巨制一般,但他还是在里希特说完话后的几个眨眼之间就缓和了情绪,嘴角更是泛着疏离的笑容看向里希特:“抱歉,虽然并不是想特意反驳您,但作为马尔福家族的一员,我还是有必要澄清一些事情的。”
德拉科的反应之快,完全在里希特的预料之外,如果不是他窥见德拉科的气息仍旧有些不稳,他可能会觉得刚刚自己所目睹的那一切完全是错觉。
这让里希特的心里对德拉科的评价越来越高了。
“虽然不知道您是从哪里听说到的这些,但这些并不符合事实。”德拉科将背脊挺得笔直,让整个人都看起来相当具有说服力:“我们家族确实跟魔法部有所关系,但关系也就是比普通的家族好一点而已。这是因为我父亲在魔法部任职,而且我们家族还曾经数次无偿援助了魔法部一些公共建设项目。”
说着,他看着里希特的双眼,加重了语气了说道:“所以,我们家族跟魔法部的关系仅此而已,并没有外面传闻的那么深厚。”
说完,德拉科笑了笑,看起来相当真诚。
他怎么可能随便就被外人用三两句话套出自己家族真的跟魔法部有所勾结?
一面不动声色的将大脑封闭术运转到极致,一面郑重的向对方宣告:“所以要说我们马尔福家族利用魔法部的权利来谋取利益,这实在是荒谬之极!”说着,他脸上浮现了一丝愤愤之色,但转眼又立马将这失态的行为给掩了过去。
里希特挑了挑眉,对德拉科的反应有些赞叹,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甚至想站起身来为德拉科鼓掌!看着对面那个仍旧在侃侃而谈的少年,里希特心里开始产生了兴趣,他很想知道,如果这个少年是由他来教导,那又会成长到什么地步?
可惜……他一抬眼就看到正端着酒杯在宴会人群中谈笑风生的卢修斯,又默默的按下了这个念头。
“确实,跟您所说的一样,每个人都想要手握权力,我们马尔福家族同样也不例外。”德拉科状似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但想要跟有没有是两个概念,我们马尔福家族跟魔法部有这么多年的合作,自然知道权利是把双刃剑,以我们马尔福家族的能力而言,要来掌握这把利器,还是太弱了点。”
“即算得到权力能为家族带来巨大的帮助,但在那之前,也得掂量掂量,自己会不会在这之前被权利给毁得一干二净。”少年面容稚嫩,但嘴里的话却分量不轻:“而且您可能把我们马尔福想得太厉害,也把魔法部看得太轻了,毕竟偌大的一个魔法部,怎么可能会是我们一个小小的马尔福家族能动的?”
“所以,即算您对我们家族有误解,但我还是有必要跟您表明一下立场。”说完这句话,德拉科便不再开口,只是平静的看着里希特。
里希特好半晌没理会德拉科,只是眯长着双眼面无表情的将德拉科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而德拉科脸上没有一丝心虚接受对方视线的刺探,直到对方满意后收回视线慢吞吞的开了口:“是吗?那可能是我太莽撞了。”
“跟我们家族有生意竞争的对手比较多,所以为了抢夺生意,编织一些莫须有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既然对方已经给了台阶,那么德拉科就顺势而下了:“以讹传讹,对于不是本土人士的您来说,确实会造成一点误解。”
“但我也看得出,您并不会深信这些传言。”德拉科笑得得体:“否则也不会在我面前谈论这些不是吗?先生。”
里希特话头一哽,他微微瞪大着双眼看着德拉科,真想提着对方的耳朵告诉对方,他并不是因为这些事情才会来跟他这个毛头小子聊几句的,要知道,哪怕是卢修斯在他面前,他也不见得会给面子,去跟对方聊这么多。
归根结底就在于那个人在自己面前说了太多关于德拉科的事情,这个那个人口中的“反常马尔福”。否则自己怎么可能浪费时间来跟个小屁孩聊这么多?
不过——
看着德拉科那一脸笃定的模样,里希特眼神闪闪。他该怎么来评价德拉科呢?刚开始,他是因为那个人对德拉科的认可才会跟这小子说几句话,想刺一刺对方,看对方真的是不是像那个人说的那般优秀,但结果发现德拉科比他想的还更有能耐,完全不像个14岁的少年,这反而让他的兴趣越来越大了。
只是兴趣再大,那个人的认可再怎么有效,一想到英国魔法界的那堆破事,还有卢修斯.马尔福的为人,他也不得不打消下去。
还真是可惜啊。
里希特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或许他该早点回德国了,再在英国呆下去也不见得那件事会取得任何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