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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闲的。

【双子北】饭团宫今天怎么休业

*双子x北信介,成年版三口之家

*2w5+

*全篇捏造,ooc属于我。


宫侑正坐在开往兵库方向的电车上,这次俱乐部短暂的三天休假,他决定要回去度过。


也不是说在大阪租的公寓躺着休息不好,谁叫最近宫治那家伙不乐意给他送饭,说什么店里忙,哪有空大老远跑过来给他当爹当妈。宫侑本来想着自己身为亲爱的双胞胎兄弟的哥哥,应该不至于眼睁睁看着他消息让他饿死吧,然而信息轰炸后宫治给他发的最后一条消息居然是。


「再发拉黑,你是生活白痴吗?那饿死吧。北前辈最近要过来,你要是放假无聊就回来。」


于是饿到前胸贴后背的宫侑,这周轮流蹭了队友的一日三餐后,一放假就马不停蹄赶回兵库讨...

*双子x北信介,成年版三口之家

*2w5+

*全篇捏造,ooc属于我。





宫侑正坐在开往兵库方向的电车上,这次俱乐部短暂的三天休假,他决定要回去度过。


也不是说在大阪租的公寓躺着休息不好,谁叫最近宫治那家伙不乐意给他送饭,说什么店里忙,哪有空大老远跑过来给他当爹当妈。宫侑本来想着自己身为亲爱的双胞胎兄弟的哥哥,应该不至于眼睁睁看着他消息让他饿死吧,然而信息轰炸后宫治给他发的最后一条消息居然是。


「再发拉黑,你是生活白痴吗?那饿死吧。北前辈最近要过来,你要是放假无聊就回来。」


于是饿到前胸贴后背的宫侑,这周轮流蹭了队友的一日三餐后,一放假就马不停蹄赶回兵库讨个说法和该怎么向北信介假哭诉,借机报复宫治那烦人的说话方式。


坐在座位上的宫侑大大咧咧伸长了腿,这节车厢里也就他和零零散散几个学生和上班族,他戴着饭团宫的帽子和黑色口罩。帽子是从宫治那抢来的,当时送走他上电车后,回去准备上班的宫老板才意识到有人顺走了他的帽子,于是连着三周送过来的饭团口味都稀奇古怪,像把宫侑当新口味测评的小白鼠。


除了帽檐压不住的一些白金发丝,还有那双眼睛露外面,基本上只有家里人在他面前能猜到,几乎没人能认得出现在全副武装的宫侑。


他已经想好了见到北信介后要怎么打小报告,怎么告诉对方俱乐部里发生的趣事,或者他们一起去哪玩,补上没来得及一起过的生日。手机上挂着的白狐挂件已经被手指磨到旧,尖尖的狐狸耳都被他盘圆了。仔细算算已经有一个月没见到这人了,上次见面还是和宫治一起给他送饭,没待一天就赶回去说要收菜,免得降温白菜受冻。即使宫侑当时强烈表达出自己的心,当场就要冻死在这了,可北信介依旧按部就班地坐上了回程的电车,宫治倒没什么异议,因为他自己开店比较自由,还会贴心问一句要不要自己下乡去帮忙,虽然每次都会被拒绝,他们也从来不敢怀疑北信介的工作能力去硬来。


在这方面很不想承认,宫侑是嫉妒宫治那人有足够的时间,可以随时自由安排与恋人见面。虽然每天训练打起排球来他就会把这处的不满抛在脑后,但每到结束后回到公寓,又觉得真应该把北信介接到他这边来。他在手机上的键盘敲敲打打,发出去的给北信介讯息却很难快速得到回应,仿佛对方永远无法全心全意陪着自己。


北信介很忙,双胞胎们都很清楚,所以没办法强求对方留在自己身边。务农职业导致了北信介一年四季里,有三季都在有活干,像有做不完的事都在等着他。宫侑有时候就会想,难道那些水稻啊,蔬菜啊,离开北信介就不能活了吗?反正他不能活,但比起那些物质的东西,还是他这名声远扬的运动员更加具有价值吧。


双胞胎未来都走上了不同的道路,所以这也让其中一位比另一位,与恋人见面的时间显得多一些。宫治会主动发消息询问对方,要不要来试试店内新研发的饭团口味,基本要等到夜深了才能得到回复,有时候会是「那我明天就来拜访。」或者是「抱歉,最近有些忙,下次再一起试试吧。」


宫治这时看到消息就会脱下半截围裙,然后把刚实验捏出来的新口味饭团吃掉,泡澡换下工作服去休息。如果北信介不来,他没有为了尽快在已经完成的新口味上,做到进一步锦上添花的效果,而去熬个通宵的必要。如果来了,那就会专门留个离他操作台面最近的桌面座位,将一切做到自己满意完美,然后等待这位专属客人前来赴约。


品尝新口味时,宫治不忙就会坐在北信介旁边,一同合影再发给宫侑,收到消息的人自然会气到连回十条消息,甚至打视频电话过来对着宫治臭骂一顿。摄像头转向小口往嘴里塞饭团的人时,破口大骂的人又收敛起态度,用着宫治作呕的声音去问北信介感觉口味怎么样,虽然治他其他地方比不上我,但捏饭团的手艺还是在进步的,说到这时就已经被宫治挂断了。屏幕另一边的人只能对着宫治和的聊天框无能狂怒,转头又对北信介连发五六个小狗哭泣表情包,努力彰显自己才是那条被冷落的小狗。


下电车后步行没多久就能走到熟悉的地方,宫侑没打声招呼不客气拉开门扉,冲着里面的人嚷嚷。


“来份特大号葱花金枪鱼饭团!”然后霸占常预留给北信介的座位上坐着。


宫治听到这声音就知道该做什么,他没抬头看那张熟悉的脸,就已经准备好金枪鱼肉和切好的葱花动手。他手上的动作不停,宫侑也观赏着制作过程,顺便还拍了几张照传上网,像要昭告全世界他今天待在饭团宫吃东西一样。宫治撇到了他的兄弟这个举动,暗道这几天估计都得营业到很晚,招兼职的事得加快进度了。


“给你,特大号怕你饿死。”宫治一边把大盘上的饭团推到人面前,一边露出面对客人熟练的营业笑容。虽然言语上让宫侑膈应,但看在这次手艺不错的份上,他决定当宫治哑巴了。


哑巴又开口说话了,宫侑觉得算得上医学奇迹。


“你上次比赛我看了现场直播,第一局的发球得分可以啊!店内的顾客还想找我帮忙带份签名。”


“很帅是吧!看到对面惊到表情真的超级爽啊!那段时间练发球都要练吐,但值了——”


“要是打不好我就关掉电视装不认识你了,加练还是要适量,真吐或受伤了别抱怨。”


“我肯定很清楚啊!我才不是你这种捏饭团通宵的白痴!唔…北前辈已经过来了吗?”宫侑一直有边嚼食物边说话的这种坏习惯。


宫治想这人什么时候才能认真把食物咽下去再说话,虽然和他没关系,但近些天要和北信介同吃同睡,估计又会被管教一番。他乐忠于看他的兄弟被说教,所以懒得假心假意去提醒改正,而是淡淡开口。“在家里,你要回去就记得用钥匙,北前辈估计在午睡,别敲门把人吵醒了。”


“……呃,或许在这里…吗?”宫侑摸了摸左右口袋,又一口气将饭团塞进口腔腾出手,为了方便他在自己挎包里翻找钥匙,但答案是他的钥匙正静静躺在大阪公寓内。“好吧,我忘带了,你的给我。”


按照平常这种情况,宫治一般是板着张臭脸说滚去外面流浪,等他下班再回家,反正打死都不要把钥匙交给宫侑那个家伙。但这次情况特殊,所以宫治还是走进后台,然后起身时将一串银色的钥匙抛过去,上面还挂着和宫侑同款的白狐挂件,也同样是把两只耳朵尖磨圆了。


“你丢了,钥匙都不能丢,遇到世界末日都要比我钥匙先死,知道了吗?”


宫侑敷衍点点头,然后把钥匙圈套手指上甩,吹着不着调的口哨走出店面,往他思念已久的家出发。路过甜品店时,他还专门走回来进门买个巧克力口味的夹心蛋糕,这样也可以带回家给人一起分了,不算空手见面。


钥匙插入锁孔还没用力拧,门把手就自己转动打开,和宫治一样的洗发水味道从门内发散出来,虽然他们两个用的是同款,但宫侑的狗鼻子执意认为宫治那家伙的洗发水没他的清爽。


他的大脑还没转过来,但眼睛和四肢已经产生了下意识的反应,视线里先看到的是白色和末端黑色整洁利落的短发,然后双手就行动起来,上前几步将站在门内的人先一步搂紧。微微低下头就能将头埋进对方肩颈锁骨处,呼吸间全都是透过宫治气息下,独属于北信介身上散发的味道,宫侑形容不出具体称呼,后来他总结成「这个是家的味道」


他回家了。


感觉一路上的疲惫,昨日还在场馆里训练已经习惯肌肉的酸痛,都在这一刻被家驱散了。


“我回来了!”


“欢迎回家啊,侑。”


然后是这只狐狸胡搅蛮缠着索要个亲吻,北信介捏宫侑帽子上的毛毛领,真觉得自己在被只毛茸茸的动物拥抱亲吻。吻落在眼睑、唇角、耳廓和下颚,狐狸的眼睛总是在不安分转动寻找其他可以亲吻的地方。北信介用手心挡住宫侑的脸,被亲到产生痒意的耳廓有些发红,但语气还是随和自然,让人听不出他其他情绪。


“停一下,你带的蛋糕要被我们压扁了。”


蛋糕袋子是勾在宫侑的小指上,他刚刚下意识去扶着北信介的腰,所以蛋糕处于他俩身躯中间。那冲动的索吻让保护食物的塑料包装被挤压,蛋糕形状已经成了很难看的样子,像被宫侑拿叉子瞎搅和了一样。


既然都成这样了,那就干脆不吃了吧。宫侑没犹豫就将袋子扔到玄关地上,想着之后出门当垃圾扔掉就好了。然后攥着对方的手,单手从鞋柜里拿出居家鞋换上,嘴上念叨着要把上次没看完的综艺和电视剧看完。


北信介看了眼被随意踢在地上不摆放整齐的鞋子,又看到褐色的蛋糕摇摆不定后从袋子里滚落,包装破掉让夹心奶油都溢出来残留在地上。手心还在被宫侑握紧,只能跟着他的脚步往客厅走,至于收拾什么的,也只能等到之后有空再处理。


客厅被收拾得很整齐,宫侑进屋后就蹲在专门放影片光碟的柜子那翻找,但那部狗血言情剧续集影碟实在不知道被宫治藏在哪里了,抱怨一通后还是乖乖找一部适合他和北信介能一起看的电影。北信介看着宫侑忙碌这件事,于是果断抽空洗干净抹布还拖着吸尘器去玄关,先把宫侑的鞋靠着他洗净的鞋旁边摆正,然后拿着塑料袋将蛋糕都装进去,地板上的污渍不大,拿水和抹布来回擦拭就可以去除掉。吸尘器主要用在宫侑这一路走到客厅的地板上,因为忘记提醒对方要现在玄关拍灰尘,所以只能现在打扫一遍。


“北前辈!我们来看这部怎么样!”宫侑的声音从客厅传来,然后人也很快从那边冲出来,手上已经拿着挑好的影碟。


“好,你先去洗手,我放好东西再去洗点水果,看的时候可以吃。”


“好的,那我顺便去看阿治这星期有没有买新口味的零食。”


两个人再次回到客厅时,桌子上已经堆满了可以当零嘴的膨化食品,唯一健康的东西估计也只有北信介拿来的一筐橘子和削好皮的苹果。


“这个…不适合运动员多吃,放假也要控制饮食,我把不行的都收回零食筐里,饭后你可以吃点。”


那双手先抓起最近宫侑上瘾的烤肉味薯片,然后是便利店买的咖啡果冻,他最近吃这两样确实很上头,眼巴巴地看着手已经伸到碳酸饮料,然后饮料被毫不留情揣怀里转身走出离开了客厅。宫侑盘腿坐在沙发上,脸上的表情是想阻止又不敢拦着之间来回变换。


这些好吃的估计都会今天晚上进宫治的胃里,本来还能理解的心情,又想到他不能吃那宫治凭什么能吃而恼火。于是产生必须要夺回零食的念头时,却目睹着北信介放完零食回来,将影碟插入影碟机里,确认能放映后又靠近他,脑袋就已经把刚刚乱七八糟的想法清除了。北信介怀里抱着薄毯子往他盘腿两膝中间上面一坐,还转过身把毯子铺开盖在宫侑身上,将毯子两角都拉到自己的身前。


两个人像被海苔片毯子裹成的巨型饭团,虽然有地暖屋里也不算太冷,但北信介还是有些担心会冻到对方,毕竟十二月的天气难以预料。


“坐这里可以吗?如果腿麻了记得跟我说。”


“北前辈很轻,想怎么坐都可以!”


好,今晚原谅宫治了。宫侑想。


电影在播放中,阳台没拉上窗帘看起来今天天气不错,估计出门也用不着穿个四五件。上次阿治点的哪家菠萝饭外卖,宫侑记不得但有些嘴馋想吃。北信介正努力伸长手够着桌子上的橘子,宫侑见这情况干脆用手揽着人腰腹,自己微微往前倾把一筐都抓过来放在北信介腿上。


“还有垃圾桶。”北信介的目光往沙发旁有些远的地方看去。那是之前角名来祝贺双胞胎乔迁之喜时送的礼物,虽然有开玩笑的成分,但北信介坚定重申有用就留下,没用就是垃圾的家规,于是那有着卡通狐狸印花的垃圾桶就存活下来了。


宫侑放下盘着的腿,坐在他身上的人也很自觉往旁边沙发坐,走几步将早就换好袋子里面空空如也的垃圾桶挪近一些,方便剥下来的橘子皮可以百分百有它的归属。


“还有纸巾。”那道声音又指挥起还没坐下的宫侑。


一包已经开好的纸巾立马就被抛到沙发上,宫侑真心觉得走这几步真的比训练一周还累。重新坐上沙发又凑过去用手把人往腿间拢,北信介倒没什么意见,毕竟家里的沙发当初买的时候没发现靠背有些太往后了,如果是宫治和宫侑往后靠倒是刚刚好,可他要是往后倒就像要躺着入睡了一样。现在有宫侑这个人形靠背,北信介观影体验觉得有在提升,然后认真提了一句。


“或许我们应该买个靠枕?”


“要不重新买个沙发吧?我想要更长——一点的那种。”


“侑,那么大的沙发会很难收拾,况且把原先的沙发搬出去交给人回收会很麻烦。买个靠枕就好了,不要想着跟治在沙发上比谁腿长能占的位置更多。”


宫侑不回话,下巴压着北信介的脑袋蹭了蹭表示他听见了。电影被他们各种小状况已经打发掉一半进度条,墙上挂着的时钟也正到达了下午三点,宫侑觉得这部电影实在无聊,吐槽点和泪点都莫名其妙。不耐烦中他的注意力又飘到窗外,想去看之前爱吃的那家拉面店还在不在,想去再抽三个挂件可以换着带,上次那白狐挂件绳子突然断裂,让宫侑拉着日向他们一起在训练场地找了好久,才在放排球的收纳筐里面找到。


他们的家该添一些新东西了,即使很多时候北信介不太明白宫侑口中的仪式感,但他都会聆听。


上一次三个人一起出门好像隔了很久,好像是宫治和北信介出门去采购食物,然后迎接匆匆中途加入的宫侑一起回家吃晚饭。平时基本三个人很难凑到一起,打比赛很忙,偶尔也需要满世界到处飞,宫治那家伙因为要独自运营一家店的事情忙到焦头烂额,北信介更不用说了,除了源源不断寄过来的大米,他本人基本只有冬季偶尔会过来。但宫侑觉得有些事不得不说,离北信介太远的他们总像是会先被割舍的一方,或者偶尔他会思考,北信介对他们是否会有过生活上的诉求,反正至今他都想不通。


好吧,思绪怎么会跑到这,他也没意识到,只是认真回忆起还在高中时期却已经交往的他们,当时是怎么样的?现在的北信介和他以前没有太多变化,甚至当时就算被阿兰通知有女生向双胞胎哪位表白还显得处事不惊,还淡淡说道他们自己能解决就好。宫侑不明白,为什么北信介不会表现出一点,吃醋或占有欲的苗头,好让他抓住那处弱点和缝隙去寻找内心深处的柔软。


但北信介是对他们表达过喜欢的,这点宫侑能确定。当初为了抽中三只一模一样小动物挂件时,花了他们三个人不少的钱,但始终都抽不出剩下那一个。宫治拦着北信介要继续投币的手,宫侑也在旁边附和说着在这种事上没必要,他们明明可以去吃一顿家庭三人套餐,宫治多说了一句宫侑吃小孩那份。可北信介捏着那枚发亮的硬币,突然笑着推开他们两人捂着投币口的手,把最后一枚投了进去,但机器一顿作响吐出来的东西依旧还是不如他们的愿。


双胞胎们问北前辈为什么这么执着三个,然后看着前辈静静将最后一件抽到的物品打开。那是条之前没抽到过的项链,但不是心中想要的白狐挂件,绳子很普通,上面的两只狐狸形状的挂件也很普通,宫侑甚至怀疑这根本不值得那一枚硬币的价值。可北信介没立马说些什么,把东西都认真收进包里,然后才回复他们俩的话。


「因为喜欢你们。」


那一瞬间,夏日的烈阳照射他全身,扑面而来的热风聚集在心口,就这样他站在原地凝视了许久,阳光蒸发水分让他眼睛干涩到睁不开,咬紧牙关只为不惊扰正在对他们说话的人。


仅仅因为喜欢他们,就要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投进投币口吗?这么坦荡明确、大大方方的爱意,这已经不像那铁面无私,只遵循需要和不需要评判的前辈了。


直到现在闭上眼他都能想起那一幕,如果这样就是北信介的喜欢,那北信介的爱该到什么地步,宫侑在好奇。


“张嘴。”


下意识张开嘴就被塞进一个酸甜的东西,然后是牙齿咬爆颗粒流出汁水,闻到了橘子的味道。在身前低着头认真剥开橘子的人,又分出一瓣往上伸手喂到他的嘴边,吃完就再剥一个,中途宫侑也会含着没咬碎的橘子瓣低头去接吻,强迫对方吃下这个自己亲手剥好给他的食物。


一来二去水果筐里的食物都被解决掉了,吃了酸甜的东西开胃后就让人想吃主食。宫侑搂着北信介努力把自己当做大型犬撒娇要吃咖喱牛肉饭,得到晚饭就做的回应后又不乐意了。


“要去之前那家吃,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肯定要去。”


宫侑声音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没做完的事情写在的日记本页面在脑子里一遍一遍闪过,好像这时候就有说不完的话给北信介听,他觉得自己肯定是被同队的木兔同化导致的话多。


“前辈有没有看我的比赛?我们的队伍赢了哦,发球积分榜第二名是不是超级帅气,下个赛季会是第一名。”


“和奶奶在电视前看了,很帅气。”


“是啊,阿木那家伙还消沉说怎么没选他,我的二传技术当时是会上体育周刊的程度啊!”


“嗯,治有给我看你的采访视频。”


“下次前辈来当赞助商,采访时跟全世界炫耀我好了,就那样说,我的男朋友很厉害吧!”


“嗯。”


“我们出去逛逛好不好?今年我和治的生日你都没来一起过,这不公平…我们要出门去买生日蛋糕。我回来时路过的甜品店,摆出来的样品挺好看,我还问了能做饭团样子的蛋糕呢,如果我们现在去定,晚几个小时就能拿到!”


温暖的手抵住了他一张一合的嘴唇,北信介见他还是那样不安分的样子,似乎还有很多话想倾诉,于是他伸手直接打断宫侑停不下来要说的话。


“不能那样任性侑,今晚要好好吃饭,蛋糕等治之后再说吧,甜品也得吃低卡的。”


宫侑愣住了然后下意识说道。“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任性呢?


平时那样撒娇得寸进尺的任性都会被纵容,现在面对突如其来的拒绝却有些不知所措了,明明该是理解,可胸腔里满是酸楚和委屈,宫侑想自己又不是女高中生,怎么会因为这种事难过闹脾气。可事实证明他确定不是女高中生,但也确实很幼稚,和他的双胞胎兄弟一样,甚至更加过头。


爱与喜欢太容易混淆了,宫侑的脑海里不常想这些。他只能理解成把他们两个当小狗小猫那样的宠物,无聊时就过来看看他为了讨人欢心而撒泼滚打,忙的时候就把这些身外之物无用的关系都抛在脑后,这算是喜欢吗?他才不管北信介自己的意愿,他就是要喜欢,要被爱,要被纵容。


爱可不止包含了喜欢,分成太多种又分成了太多类型。或者他们对北信介的尊敬算得上一种,他爱排球算是一种,被父母爱护着长大也是,他爱宫治吗?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那同样是爱,因为那份感情是在血管里流淌分割不成。爱是将他裹住,仅仅站在那看着北信介,宫侑就能确实我爱他这几个字。


越想越乱,宫侑不说话但很想张嘴露出牙齿,往坐在身上的人肩膀咬下去,希望能从破皮流出的血液中得知对方的想法,该怎么样才能让北信介的身躯告诉他,自己那些渺小、琐碎的想法该如何得到回应。


遇见过他们的所有人心底都知晓,没人比他俩更清楚北信介。即使花一整天的假期去寻找对方的弱点,即使要一眼找到最后一次春高广阔的观众台上坐着为他们应援的人。赢下一场又一场时,宫侑发现对方看向他们的眼睛像玻璃一样闪亮,就像当初输下高三那届的比赛那样,一个人的双臂去触碰另一个人给予慰藉,那一刻宫侑分不清北信介的眼睛是像河流,还是像绳索垂下勒紧他的脖颈。


即使成年后他们仍然在北信介的照拂下成长,因为怕他在大阪新租的公寓饿死,所以收到地址就寄了超多袋大米,甚至还贴心将煮饭步骤都写清楚了的人,当时寄出给他时,到底是怎样的心情。宫侑甚至说不出对方到底有哪里不爱他,或者是不尊重他,可他现在就是贪心想要更多。天衣无缝先生对未来完美无缺的规划,落下最后一个句号,却在中途、在此时此刻接纳两份爱的人在想些什么。是来爱他们的吗?是上天看他拥有了宫治后,却觉得他们之间仍然缺失的部分,该由这个人去填满吗?


违背一切去打破心中的原则和规定,走出那一步就等于无论是未来还是现在,从此生活上都只为了更加融入他们。这样的压力和形容下,宫侑不懂对方是怎么淡然自若处理好一切,然后还付出双倍的爱回应他们。或许会有些歪理的意思,而且这想法说出来如果被知道了,估计会被说教一通,他提前感到憋屈又不得不接受。


原本到这纠结一通乱七八糟的思路就该结束,可问题没得到解答,他还是想不清摸不透。事已至此,宫侑就觉得胸口涌起无名火,不知道自己在气些什么,又不知道为什么冷静不下来。干脆就一把扯下毯子,不顾北信介有些疑惑的表情,飞快走到玄关那换鞋子揣上手机就拉开了门,出去时还嚷嚷着那我自己出去吃。


出门的时间刚好卡在晚饭点,宫侑在家附近的公园秋千上坐了一会,看着不断路过这的高中生,附近屋子开着的窗户也飘出油炸猪排的味道。


想到这他就觉得胃饿到不行,下午吃的橘子早就消化完了,好想吃咖喱牛肉饭,最好是辣味的……好想北信介。


手机很应景响了一下,宫侑迫不及待从口袋里掏出来查看是谁给他发消息,虽然心里只盼望着是备注着北前辈的人劝他回家。他边往家的方向走,查看发现确实是心中所希望的人给他发过来的消息,点开后却发现只是单调的一句话。


「在外面也要好好吃饭。」


这人难道就没有想过要劝他回家吃饭吗?就这样轻易接受他突然冲出去说要出去吃的话了。宫侑单手按着键盘打字很快就回复,虽然想过要不要晚一点回让对面着急,但很快意识到急得人只有他自己吧。


「我今晚都不回家了!」


意料之外对面回复很快,几乎是他刚发出去就收到了回应。


「今天晚上会降温,如果冷的话就回来拿件外套再出去吧。」


看来完全没把宫侑那赌气的离家出走放心上。


「我说了我不回去了!」


「好,那也可以直接买件新的外套,不要感冒。」


……


宫侑心烦意乱不知道怎么发泄,看到路边停放单车的地方,下意识就上脚踹到了,看着倒在地上的东西心情舒畅了许多。他正打算直接走掉去找店吃晚饭,脑内却浮现了北信介的样子,正严厉对他重复那句,不要给别人添麻烦。站在原地狠狠踢了下电线杆,然后憋着气转身将单车扶起来,喊着讨厌…最讨厌了……但还是确保单车不会再倒下了才离开。


现在不能回家,离饭团宫又还有一段路,他只能步行过去。走在路上的空闲时间他也想了些点子打发时间,只见宫侑又掏出手机在通讯簿不断翻找,过了一会才按下通话键。


“喂!阿木你在干嘛啊——”


电话那头传来了很杂乱的声音,听起来像游戏音效和好几个人在那边聊天。


“诶诶!是侑侑啊,有什么事找我吗!小见阿猿你们谁来快过来帮我打一下游戏,我有通电话要接!”


听这名字宫侑记起来应该是木兔高中时期的朋友。“你是在和朋友聚会吗?忙的话我之后再打给你吧。”


“没关系的!说吧,我现在正全神贯注的听着呢!——赤苇你怎么这么厉害!连招好帅!快教我!”


电话那头又传来了很小的声音在回复木兔,成功打断了宫侑原本打算开口的话题。


“木兔前辈不要这样连摁,是有顺序的,不要太大力,以你的力气来说手柄比较脆弱…还有前辈,你的电话…?”


“啊?赤苇帮我接一下吧,木叶我今晚就要打败你!”木兔的声音此时已经若无若有了,估计已经接过别人让给他的游戏位置。


“好的。”赤苇得到回复后靠近话筒,他的声音成功盖过了这部电话的原主人。“请问是有什么事吗?我之后会转交给木兔前辈的。”


“…没事了,我看他放假过得好不好而已,挂了啊你们好好玩。”


赤苇还没来得及说再见,电话已经传来挂断的声音,他有些担心但还是把电话还给了木兔手中,继续接过其他人递给他的果汁,看着屏幕上游戏角色的操作。


另一头的宫侑又找了新的受害者打过去电话。


“小翔阳——你现在有空吗!”


“是侑前辈啊!我非常有空哦!是有什么急事吗?”


宫侑很满意地点点头,对这样的回答感到自己果然没找错人。“果然还是你靠谱一些啊,你听我说今天我跟北前辈吵架了,所以现在很苦恼呢…翔阳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电话那头罕见没立刻回复,不过宫侑也没着急等待了一会,听见日向沉思发出的语气词。


“……稍等一下啊,因为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我打电话给大王问问!”


“等…等等!那家伙的话就不用了,我觉得我可以自己解决了,谢谢你小翔阳。”


“已经想到办法了吗?不用客气!”


遵循已经被迫害了两位队友,那再拉上一个下水也不错的想法,宫侑兴致冲冲按下第三次的拨号键。


“没想到你会接我电话啊臣臣!”


“宫,有事说事,我是为了防止错过教练可能会让你转交给我的通知。”


宫侑掐了自己胳膊一把,但还是挤不出几滴眼泪只能拖长声调用非常假的声音。


“呜……我和北前辈吵架了,现在处于离家出走阶段!臣”


然后手机那边立刻就传来了挂断的声音,只能说意料之中,虽然宫侑以为至少可以说完这句话恶心到对方。


这时候他就丧失打给队内其他队友的想法,估计佐久早已经将这件事发在群内提醒别人别接他电话了吧,所以最好目标也转移到选择其他朋友。一个熟悉的名字浮现在屏幕上,宫侑看了一眼就往下继续滑,但想起如果真的没办法尽快和北前辈和好,那他今晚真要喝西北风流浪街头了,估计被发现明天就要登上热搜。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面对那个让他实在不想打过去的电话,闭着眼睛颤抖的拇指犹犹豫豫又一瞬间下定决心按下,在睁开眼发现已经拨通的界面,宫侑的内心涌上了后悔。然而电话却被接起,让他硬着头发也得把话说完,只能相信对方偶尔出点好建议。


屏幕上显示的备注是宫侑,角名刚结束训练正在食堂用餐,结果被古森喊了自己名字转头时想放下手机却误触到接通键。角名心头想的是糟糕,现在挂断肯定会被吐槽怕宫侑那家伙了吧,只能对着想和他说话的古森比划了一下正在打电话的手势。


对面的人表示理解,只端着餐盘在角名对面坐下安静吃饭刷手机,看着佐久早给他发来的短信,里面的内容是「感觉需要换一部新手机,听筒被玷污了。」


两人尴尬的通话时间正一分一秒记录中,最终是宫侑先开口。


“……喂。”有气无力已经能想象到他十分不情愿。这是打出去就开始后悔的语气。


“……喂。”这是相同不小心接通后悔的语气。


“角名…我需要一点情感建议。”


“哦,分。”这句话角名倒是答得迅速且敷衍,他不想听那些闺房秘事,他又不是阿兰或者大耳前辈。


“不是!你听我说完啊!!!”


“这么快又到要听我这辈子第二个记忆深刻的噩梦时候了吗?好吧,你说。”


宫侑的注意力显然不在刚刚他要说什么的方面了,而是角名说的话让他产生了好奇心。


“第一个是什么时候?”


“是你和宫治还有北前辈手拉手在训练馆,宣布你们三个开始正式交往的时候。”


“我觉得挺甜蜜的,真的!为什么你会这样觉得?”


“……求你了,快说吧。”


“我和北前辈吵架了,现在在离家出走……”


角名久久没有回复,可能是努力想该怎么吐槽这句话,毕竟听起来就知道肯定是宫侑单方面吵架外加离家出走的决定吧,难不成是高中生谈恋爱吗?还是该说像跟妈妈吵架的赌气小孩。


毕竟说实话,能和北前辈吵起来的人估计还没有出生,这要是真的,那这件事给角名带来的冲击不小。


“第二个噩梦真可怕。”


“所以你有什么建议吗?”宫侑那边传来模模糊糊消费了多少元的声音,然后是玻璃制品的碰撞。


“你说完了?”


“对,不然呢?”


买完东西的宫侑显然没反应过来他有什么好说的,毕竟这句话的信息量已经足够大了吧,他又不是老妈子爱把事说的那么琐碎。


“好的,那我挂了,谢谢你的来电关心。”


“不对啊?!角名你现在不应该给我建议了吗!!像阿兰那样!”


都说了我不是阿兰。角名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但他嘴上还是那样回答。


“你说的是让我听完,我说好。没有问题吧,挂了,再打过来我会告诉北前辈你打扰到我训练后的休息时间了。”


“狡猾的摸鱼怪!”


宫侑冲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捏紧了拳头,原地跺了几次脚提着刚买的一大袋酒,又拐进商店买了启瓶器,往饭团宫走的路上口渴就开瓶喝一两口。因为平时有教练管着也没喝过几次酒,所以等到走店门口时已经有些晕乎,用力推开门里在用餐的顾客都齐齐转投看向他,然而本人浑然不知大声嚷嚷。


“阿治那个混蛋呢!!滚出来喝酒!”


原本就是冲着能见到宫侑本人的一些粉丝此时也呆在店内,看着有些醉醺醺上头的人也不敢冒然上前,只能偷偷抽出手机勉强对着低着头露出一头金发和侧脸的人拍。有位女性粉丝的手指已经在拍摄键的上方,确定按下时摄像头又被一片漆黑遮住,抬头发现站在自己身后是戴着帽子的宫老板,还是正在对她微笑着语调温柔劝告。


“不好意思,请不要这时候拍他了,这位客人先用心品尝点的鲑鱼饭团吧。”


“不会外传的!我也不会发布到网上!”那位女生面对离她这么近,还长着和宫侑一模一样的宫老板有些胆怯,可看到那张看起来善解人意的脸,又觉得有些被同意的可能,毕竟拍到这种照片还是很难得。


宫治的笑容顿时收敛回去了,没有了平时那样对客人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但语气依然努力做到平和。和宫侑爱边笑边言语上充满攻击性不同,他的手指一直按在后置摄像那处,又对着有意向拍照的客人们告知着不要随意拍摄,现在在场的顾客一道菜品都获得免单活动不用付钱。多数老食客都是识相打趣几句就继续和朋友聊天,也有几个新来的执意要拍摄被其他店员温言拦下。


“很抱歉各位,怪这蠢货大家的兴致,在座的都会多送一份饭团,可以去找店员点告知口味选择。”


这段话光听着还好,可宫治脸上的表情不言而喻,泄露出一些很不耐烦的样子,完全是敢拍下一秒就抢走手机删掉照片。女生想把手机抽走收回口袋,主要还是不想让手机遭殃,可一用力就对上了宫治的视线,清晰听到一句啧声,帽檐下的阴影让宫治板着脸且眯起眼睛的举动充满威慑性。


“…不是说了不要拍吗。”


“我是想…呃,把手机收回去……”


“好的,那客人离开时也要记得带上随身物品,如果落下了什么东西也可以第二天来店内的失物招领处寻找,我先去处理一下垃圾先行一步了。”


宫治又恢复以往宫老板的状态,礼貌性地点点头冲听话的人微笑然后摆手告辞,将手握成拳在围裙上擦了下后,往扶着墙又快滑下去坐地上的宫侑走去。


大部分人没有意料到的事情就发生了,宫侑被阵剧痛整清醒了,看了看四周惊呼的顾客,又看了看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宫治,也不算是面无表情,总之从那人脸上解读出的几个字是「清醒点没?还要不要再来一拳。」


旁观者的记忆还在上一秒看着宫老板走过去,熟练抬起拳头往倒在地上的酒鬼头上打。虽然不是打在自己身上但似乎自己后脑勺也在痛,毕竟谁都没想到上过电视和颜悦色的宫老板,原来对待自己的双胞胎兄弟这么崇尚暴力,这一拳下去昏迷都得给打醒。


瞧着宫侑的眼神清明许多,宫治两只手都拿满了东西,一只拽着宫侑的衣领,一只拿着掺杂空酒瓶的一袋子东西。他跟新来的店员小声交代了几句,然后立马拖着人走进店门后面比较小的员工休息室。这一路上宫侑都在软绵绵语气骂着抓住他的家伙,看起来可能是清醒拳时效过了,现在又开始犯糊涂,就在宫治犹豫要不要再补上一拳时,突然被七仰八躺的宫侑抓着裤脚,手又往上抓到衣摆,到后面彻底扯着人让他站起了身面对着宫治说话,嘴吐出来的味道全是酒气。


“阿治!北前辈不爱我们了!怎么办!!!”边说边哭,强烈地情绪影响还差点让这人把胃里的酒全吐出来。


“什么,你在说什么啊?不爱我们?最多是你惹前辈生气被讨厌了吧,不要把我扯进去挨训。”


“我是说真的!你想想看……”宫侑打了个酒嗝,然后思绪空白了几秒,又想起自己要说什么。“我是说,北前辈他可能不爱我们,我俩……腻了……”


说话语无伦次的酒鬼松开宫治,然后慢悠悠地往员工休息室的桌椅那安定下来,很自在又打开了一瓶酒,第一瓶是他的,又开第二瓶放在他的桌子对面像邀请人坐下说。


看完这些步骤的宫治,严重怀疑起宫侑这人是不是假醉,但再怎么样都不会拿北信介和他开玩笑,如果真的是玩笑那他今晚就要变成独生子。他还是走过去坐在宫侑旁边,看了下这瓶的含酒精度不算太高,至少他喝两三瓶不会醉成宫侑那样。但打开袋子检查一番后发现算上这两瓶,至少还有完整六瓶等待他们灌进胃里,里面还藏着四瓶已经空了的,不存在的胃病已经开始绞痛。


宫治酒量在家里三人中算是最好的,也是因为创业初期时难免遇到的商业应酬需要喝酒,到后面喝惯了也常常压力大时在冰箱里备几瓶喝。


压力大就喝酒,喝完酒起来就头痛欲裂,这种状态根本就不好完成工作,但他还是陷入这样的恶性循环整整将近一年。直到圣诞节不忙来探望他的北信介,在脏乱一团空酒瓶中挖掘出还在昏睡的宫治,帮他收拾了垃圾还帮他换衣服开窗通风,做完一切再煮了醒酒汤。到最后处理完一切宫治清醒后两人才端坐在客厅,一副准备开反省大会的样子。


第一个问题就很尖锐,北信介开口就是。“为什么喝酒?”


宫治答不上来具体原因,只能说句店铺那边遇到些事情压力大。


“喝酒就可以解决那些事情吗?”


令他熟悉的语气,像回到当初那个橙色球场上一样,然后是寒冷刺骨的氛围都在戳着他的脊骨,让他下意识低头弯腰以下位者的姿态回答。


“不能,我不会再酗酒了。”


原本以为这样的反省就结束了,后面估计就是标准的北信介说教开场,比如喝酒带来的危害…压力大的排解方法……总之只要是北信介他就有办法。


可令当时宫治没想到的是半天没听到的下一句,和抬头疑惑时突然凑来柔软的嘴唇,北信介之前吃过糖果,所以宫治能感受到嘴里的酒味被传来了橘子的味道盖过。这种交换味道的方式他怎么会错过,先是生疏伸舌地试探,到后面唾液顺着他俩唇缝之间流下,浸湿了领口和他捧着北信介脸的手指。亲完后他俩才得以喘息,北信介用有些酸麻的舌头舔舔唇瓣,尝到了残留一点的酒味,他不能理解这样不甜难喝的东西为什么会让宫治上瘾,最后他也没想训斥些什么,只是用手背帮人把嘴角的液体擦干净,然后补充了一句。


“要是想喝酒就来接吻吧,总有一个会让你更加上瘾。”


想到这时的宫治也舔了舔唇,他似乎尝到了一点自己中午吃掉橘子糖补充糖分的味道。如果北前辈不再喜欢他们,无论他现在如何喝下这些酒,那橘子味的吻他应该也再尝不到了。


意识到这种结果的他心情急剧下滑,都开始有些和宫侑那样慌乱,喝几口酒又平静下来,听着宫侑那家伙神神叨叨那些。


“没听过前辈说爱我……”


宫治补充了一句。“我也没听过。”


“那不就是不爱我们吗?不想那些过程结果就是!没有说过!”但我爱他,宫侑这样想。


说完宫侑又开了瓶酒,好像他现在的兴致不再喝酒上,而是不断开酒瓶让宫治对瓶吹,然后拍桌欢笑声不断。三四瓶下肚后唯一清醒的人也开始说胡话,可能是太久没喝了,他的酒量不如当初,勾着宫侑的肩膀也跟着开始说。


“对啊,明明我们那么喜欢、那么爱前辈……”


“对啊…对啊!很让人生气对不对!”宫侑的脸和脖子已经从头到尾都泛红,但他还是大力拍桌起身,紧攥着拳头说出这通话后得到了宫治的附和,像极了当初寻找北前辈弱点小分队建成那日一样。


到后面宫治的记忆就断片了,再次有意识是他俩都趴在桌上,手旁边是都空掉的酒瓶,一看时间早过了平时的下班关店时间一小时,还好兼职已经挂上了不在营业时间的牌子在门口。摇摇晃晃走过去锁上门关掉电闸,再回到了休息室拖着宫侑起身从后门出去准备回家。


“喂…阿治,北前辈不爱我,好难过啊——!!”他怎么会不爱我,宫侑大喊着重复说过的那句,不管音量快刺破宫治的耳膜。


“阿侑,北…信介不会抛下我们的,你放心好了——”到嘴边前辈的敬称又变成亲昵称呼的名,这是宫治清醒时绝对不敢的。


“我不信!现在的结果就是北前辈没说爱我们!”


“那我现在要揍你了,你信不信……”


他俩互搭着肩膀走往熟悉的路,除了脸上增加新伤也没别的变化,宫侑想着现在有人托着他回家真是太好了,没想到未来还和宫治住在一块不算糟糕。于是他开始在那瞎叫乱唱歌,还被旁边住房屋里的人冲他们骂了一通,宫侑沉浸自己的世界里不在乎,宫治则是装听不见,他听不见歌声也听不见谩骂,固执将对方滑落的手臂拉回来,只在意是否能平安带着人回家,他反而这种时候没那么迷糊了。


一路上的风都过于冷了,宫侑没穿外套冻到缩脖子,伸手抢宫治外套穿时屁股还挨了一脚,他突然捂着口鼻面露难色,勉强才吐出几个字。


“阿治……”


“怎么了,阿侑?”


“我想吐。”


宫治慌忙想把人扔在墙角,结果这时勾着他肩膀的手反而紧抓着他不动了,酒味和橘子味还有酸水混杂在一起,味道直冲他天灵盖。发现宫侑还有往他身上扒拉的意思,恨不得把对方双手给折了。


“别吐我身上啊蠢猪!也别吐到我鞋上!!”


“啊?你要求好多啊……”


吐完后就困,脚都走不动路靠着宫治支着他上半身走,感觉到脑袋不咋昏了,宫侑立马就来了精神驱散困意几分钟,拿出手机就开始单手打字。


「北前辈你好漂亮,为什么讨厌我?难道前辈很讨厌我的爱吗?讨厌治那家伙倒无所谓!前辈在哪?我这边有好看的夜景」


「谢谢,没有讨厌你和治,我在家里,今晚的夜空很美。」


「为什么要讨厌我们呢喜欢前辈前辈也得喜欢我们啊我们现在在哪」


宫侑困到标点符号都懒得打了,迷迷糊糊睁眼又认不清自己被拖到哪,手机上的回复他也眯着眼看不清。


「没有讨厌,喜欢你们,迷路的话我来接你吧。」


「不对前辈应该会说爱我」


发完这句话后手机又被宫治抢走,然后他清醒接着话打字,没太注意他们上面那些话说了什么。


「爱我们」


聊天框的对面没有回复,宫侑已经半梦半醒了,宫治只能将对方的手机揣进自己兜里,加快脚步赶到家门口,窗户都没有光亮,估计北信介已经睡下了。这时候他才想起来有人拿走他的钥匙没还,翻找完宫侑身上所有口袋一无所获,他只能试探性地敲门希望待在家的人没睡,又希望对方睡着了。


轻叩两声后门底下的缝隙就出现了灯光,宫治明白他能回家了而松口气。开门后看到熟悉的人他觉得拖着一头死猪回来真是值了,至少明天北信介会夸奖他至少没把这个人扔路边,并且放个空碗在那。


“回来了啊,侑喝醉了?”北信介走过去帮忙接过人,想和宫治一起把人抬进浴室洗掉一身酒味。


“嗯…喝了挺多的,路边吐过了。”


“你没喝醉就好,你们一起去浴室洗个澡吧,我先去拿换洗衣物。”


结果刚进门的人却突然不走了,宫治直勾勾盯着北信介的脸,宫侑都被他松开手扔在地板上。他非常突然抓着北信介的肩膀,鼻尖都要贴到一起了,似乎想从对方脸上看出什么。


宫治刚张开口说话,北信介就明白这人也喝了酒,只是不上脸看着像没醉。


“前辈…”


“怎么了?”


“北前辈!”


“怎么了治?”


“你不爱我们好讨厌啊…但就算这样也很爱前辈根本不能放弃…”


北信介站在原地,目睹着宫治越发靠近的脸和即将互相触碰的嘴唇,最后一刻时又被对方大力推开往后走几步,然后看到下一秒宫治一个人弯着腰在玄关吐地稀里哗啦,然后迅速倒宫侑身边昏睡。北信介愣在那感觉大脑空白了几秒,他不知道该如何评价现在的场面,双胞胎两人都躺着地板上睡觉,留一堆烂摊子给他收拾。


可能因为这辈子都搭在这两人身上了,所以现在也不得不肩负起收拾烂摊子的职责,反正从高中起就习惯了。北信介干起活来很利落,最后结束一切两人都安安分分躺在床上睡觉后才自己走向阳台,看到自己手机不久前发出去的信息,选择退出去找到了阿兰的电话号码。


不长不短的拨号时间,等了一会才被接通。


“喂……信介啊…是发生了什么急事吗?”阿兰打了个哈欠,听起来是被这通电话吵醒了。


“抱歉打扰到你休息了,只是我现在实在有问题无法想通,我想你应该可以解答,所以就突然打过来了。”


“哦…没关系,你说吧,毕竟我们是朋友。”


“今天我被侑问了三次爱不爱他,被治问了两次。帮他们洗澡换衣服,打扫完玄关时我想了一会…或许是我的表达太少了,才让他们如此焦虑担心,以至于到了要醉酒逃避的地步。”


“……在表达这方面我确实不如治和侑,他们总是喜欢围绕我转,即使他们很清楚我并不是会寂寞的类型,当然也可能是他们感觉到寂寞,但因为是双胞胎,所以应该也没关系。”


“这种永无止境的烦恼和焦躁会让人很难受吧,爱究竟是什么样的,现在还是我无法得知的课题,总感觉比秋季丰收时的满足感,还是冬日来临时见到他们充斥的温暖感更令人满足。”


“还有蛋糕如果定做的话需要多长时间?”


“抱歉我在自说自话,如果你困了就睡下吧,我等会打给大耳看看。”


电话里一直是北信介一个人单独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提问和沉思,他总在来回切换着思绪说话,说那些最近令他高兴的,或者最近令他感受到迷惘了。


阿兰插不上话,也听不懂北信介说的一通道理,他有些难以理解对方的脑回路是怎么样的。总之一切都归于一句话,而这句话估计也是等着他这个局外人说清楚的。


“我说信介啊…总之你们现在是恋人对不对!”


北信介疑惑了几秒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坚定认真回答。“是的。”


“有以后是要过一辈子的觉悟对吧,那信介面对恋人们就要坦诚一些,如果想去说什么,那就要去说什么,不要考虑那些多余的事情啦!一起沟通互相包容才是最重要的!”


说完这些,阿兰感觉这辈子没有一口气说个这么长一段话,等待北信介那边的反应也没有等到回复,安静了一会才听到听筒传来了很模糊的笑声,都差点以为是幻听。


“谢谢你阿兰,你总是能给出好建议,我明白了,寄给你今年的新米记得要吃。”


“和那对双胞胎生活一起看来很辛苦啊,下次有机会我会来拜访的,要是吃亏了可以跟我说哦。”


“欢迎你随时过来啊,有些时候确实会觉得很麻烦啊,毕竟都不爱打扫,敏感又难缠,像两个小孩。”但我爱他,北信介想。


阿兰不知道北信介对现在的问题具体理解的是什么,只能希望是正确的理解,毕竟当年北信介像机器人的情感接收能力印象太深,有些不放心。


第二天被窗外阳光照醒的人率先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身上很干爽,换了件衣服也没有酒味,再侧头一看发现北信介正蜷缩在床铺中间,另一边睡着的白金色头发正是宫侑。宫治除了宿醉后带来的头痛其他感觉都还好,看了下床柜上的时钟也到了该上班开业的时间,虽然给了信任的店员备用钥匙,但是身为老板还是得准时赶到。


宫治想努力动作轻缓地起身,可还是意外吵醒了睡在中间的人。北信介揉了揉眼睛就下床说要去准备早餐,宫治拦着他说他自己能做,实在不行去店内吃也行,再三保证绝对会吃早餐后才拦下习惯起床忙碌的人。


不过醒都醒了,北信介也没有睡懒觉的习惯,选择和宫治一起洗漱完去厨房做三人份早餐,不过这次他只是个帮手,主要还是宫老板掌勺。


倒入蛋液煎鸡蛋卷时宫治昨晚的记忆被唤醒了,想到了自己昨晚那样冒犯的举动,还突然吐了一地睡过去,总之各种让他不堪回忆的都涌上来了。


煎锅散发了一股糊味,北信介喊了几次他的名字才回过神。


“治,要糊掉了。”


“抱歉!刚刚走神了一下!这块就留给睡懒觉的家伙吃吧。”


北信介没回答,只糊了一点点也无大碍,总比浪费粮食好。宫治还中途用筷子提前分出一块完好无损的喂给人,看着对方被烫到吸气哈气,又不愿意吐出来,只能咀嚼几后咽下再吐出舌尖用嘴巴吸气冷却。宫治目睹这一系列动作,感叹着像小狗一样好可爱,然后拿出锅煮味增汤。


两人吃完简单的早餐,宫治就立马走到玄关准备出门,北信介匆匆而来手上拿着那串挂着白狐的钥匙。他的脖子上挂着有些旧了的挂坠绳,上面是一对狐狸挂牌但卡通版显得很丑,平时北信介都是把这东西收到衣服里贴着胸口挂着。


“差点忘了,还以为侑弄丢了,之后要找他算账来着。”宫治一直悬着心放下来了,将钥匙塞进口袋里。


“他出门时没拿上,我就帮他收好了。”


“那之后要补上训他,老是养成丢三落四的习惯怎么能行。”


“确实,但前天我还在给你送工作服和钥匙,你下次也别忘。”


宫治干笑了几下跳过这个话题,他戴稳帽子穿上鞋准备出发,刚转身肩膀就被人拍了拍,回头是明显有些倦意但依然上扬嘴角的脸庞。


“昨晚我想过了,我们三人之间产生的问题…今晚宫老板可不可以早些回家?”


呼吸都停滞了几秒,缓缓吐气后宫治才用说话还算利索的嘴小心翼翼回复对方,他对那句宫老板的称呼显然有些不自在。“……下午六点就回来了,店那边有人看着没事。”


北信介摘下他的帽子放在鞋柜上,然后捋了捋睡到翘起的头发,确认外表整洁无误后,踮起脚揽着宫治的脖颈往他的眉骨和眼睑落吻,最后又轻轻覆盖在唇上。


做完这些的北信介看起来笑意更加明显,只有宫治还傻愣在那耳根红着不知道怎么回应。他听到了与刚刚那件事发生程度不同的语气,平时只要听着电话那头的北信介淡淡开口,立马就能想到本人是什么样表情,但这次不同,平淡的语气却让宫治的心感觉被火舌舔舐燃烧,眼里只剩下站在他面前的人。


“我爱你和侑,爱你,同样爱你们。”


宫治咽了下口水,刚刚那番话有些记不住在脑海里,只能失声然后伸出双手将人搂紧,他在这一刻极度渴望这个拥抱。


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意识中的那句话。


“侑听到了的话一定会哭的。”


“你已经在哭了啊。”


北信介的吻突然落在了他湿润的眼角旁。


糟糕,这时候哭了啊。宫治被命令着站直,看着对方手伸过来捧着他的脸颊,用指尖扫去不断流下的眼泪,像突如其来的一场小雨。


“哭起来真像小孩啊…治还是之前相册看到的样子呢。”


宫治挪开北信介的手,他有些不乐意被当成小孩,还是更希望在对方眼中是以对等的身份相处。“我已经成年了,有自己的店铺,能自己处理税金和供货商对账,分店都开到东京了,不要把我当小孩。”


声音顿住像说完了,转身准备出门时又开口。“…我是想说,晚上会早点回来。”






宫侑自然醒的时间刚好卡在宫治到家,对此这种巧合北信介也只能说是双胞胎感应了。


于是宫家的第一届家庭会议正式开始——


三个人围着桌子坐,宫治和宫侑齐齐面对着北信介,两人并排坐着看起来没什么不对劲。开始前早上未吃的早餐重新热好上了桌,只为宫侑临时填饱肚子就行。


准备先开口的北信介脑海里浮现了阿兰那句‘面对恋人要坦诚’,于是驳回刚刚的想法重新思考后他才说出会议开始第一句。


“我们之间多多少少有些隐藏问题,今天一起解决好了,无法立刻解决的从现在说出来开始就要矫正。”


宫侑有些迷糊,宿醉后的身体状况让他趴在桌上无精打采,他属于是喝断片什么都不记得类型,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所以其他两个人也没指望他能想起什么。主持会议的北信介,手握成拳敲打自己掌心清嗓,端正坐姿并掏出一本空白的笔记本,像是还要身兼书记官职位。


笔尖摩擦纸张产生窸窸窣窣的声音,宫治凑过去看着人认真记下第一个问题和日期,然后在解决那处还是留下了空白。北信介再次抬头时宫侑已经托着脸颊勉强还清醒着打哈欠,他放下笔像审问一样严肃的氛围和语气,让听着的两人觉得是哪扇窗户没关上冷风刮进来了。


“第一个问题,侑昨天为什么喝酒?而且酒后还没穿外套吹冷风。”


被点名的人觉得背后发凉,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宣判无期徒刑终生监禁,求救般的眼神往宫治那边传递,接受到信号的人愣了一下,然后缓缓移开和他对视上的目光。


阿治就是个混蛋,见死不救的罪人。宫侑咬牙切齿,恨不得用眼神把宫治的后脑勺看穿个洞。


“不用太紧张,不说原因也没关系,这次只是提醒你。”


宫治和宫侑听到这句不得不同时想,虽然是劝他们不要紧张,但后面那句像高中时期教导主任看到他们在走廊上互扒衣服打架要记过处分一样,所以没有明说惩罚,其实背后还是会偷偷记住他们干的坏事,根本做不到完全放松吧。


“那北前辈!我可以提问题吗!”


“嗯。”


“我想为昨晚的事解释一下,是阿侑带酒来找我的,照顾我们两个辛苦了。”宫治先插上了一句话,成功打断掉宫侑的提问时间。


“没事,我抱得起你们,所以不用担心。下次喝酒要提前说一声,侑可以继续提问题了。”


不知不觉中宫治就坐在了北信介同一侧,面对宫侑的提问还提醒专心的审问官记录新问题,宫侑暗自吐槽这人是入戏当上传令官了吗?那他自己是什么,即将被传令来听从发落的嫌疑犯?


“上个月为什么不在公寓多住一晚?明明都很晚了还要回去,很不安全的。”


“等等,当时我也在场是和前辈回去的好不好,为什么会觉得不安全?”宫治举起手发问,拒绝自己成为故事中的透明人。


宫侑用手指着宫治越想越恼怒,气势汹汹朝着人说。“就是因为跟你待在一起才不安全!”


“在你那狗窝睡一晚才危险吧!”


“那你的不也是狗窝!你个狗腿传令官!”


“什么传令官啊?白痴现在是在审问你的罪行一二条呢,不管你是被告还是嫌疑人,不要扰乱秩序啊!”


宫治很顺利就接着宫侑的脑回路说下去了,只剩北信介不明所以歪着头观看这两人的斗争,恍惚间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法官或者裁判长的职位,于是配合对方努力代入。


他继续用拳敲了敲自己掌心,法官的小木槌被他演得惟妙惟肖,口中还井井有序念着。


“安静,安静。请听原告发言。”


轻咳两声后,北信介的表演有些不自然,他并不像双胞胎们那样可以轻易代入角色,但他还是努力尝试着演下去。


“首先我当时先提出的条件就是当晚会回家,不能突然反悔或更改,而且此行目的正是探望加大扫除,治是同行目的是送饭团,所以有提前通过一同回家的请求。”


“是的,是小侑你太黏人了吧,前辈本来就是当天要跟我回兵库的。”


“主要是当时已经跟奶奶说好了会回去,如果我突然留下过夜她会不放心的。”


宫侑明显消沉了一点,牵着北信介一只手捏捏指节又十指相扣,他不说话却在极力表现自己现在的失落。北信介边记录边握紧对方的手,他的小木槌动作看来暂时用不了了,脑内突然闪过了昨晚阿兰的一句话「要一起沟通互相包容」


话到嘴边就改了口。“下次会多考虑你们的需求,但只指情感方面上的,比如必要的陪伴相处时间,或者说…约会。”


“那还有当时为什么不可以去定蛋糕,能给阿治一个惊喜呢!”


“真的吗阿侑?要订什么样的?我好像有折扣卷来着。”


宫治站起身从自己柜子里翻出来好久之前发给他的卷,上交给北信介后看着那人将优惠就算在本子上了,于是会议记录旁边莫名写上了个甜品店的电话号码和优惠折扣。宫侑从角名那边也学来了一些在网上店铺找一些发出的电子卷,虽然不是甜品蛋糕类,但有不少是超市满减优惠或者是满额赠品。北信介帮忙算好优惠,只要他做好计划就会物尽其用,所以双胞胎们也不管卷的范围和店家,通通都上报了。


写着写着终于有人意识到话题跑偏了,于是北信介停下笔,冲着坐在一左一右双胞胎凑过来的脸颊掐了一把,然后说着别坐那么近,坐到对面去。很快就得到大声地回复,并且收获到两只背挺得不能再直的狐狸。


“当时是有治刚洗的衣服还堆在洗衣机没干,烘干机又近期坏掉了没来得及修,本来是打算下午就晾阳台上,但因为要看电影,所以打算看完再去晾衣服。”


准备开始闹的人泄气,只能将不爽的心情撒给阻止出门的罪魁祸首宫治。


“是啊是啊,瞪我干嘛?维修工跟我说他当天没办法赶过来,又不是我故意搞坏的。”


北信介瞥了眼蓄势待发准备上拳的宫侑,虽然很想直接说明突然提出计划外的事情本身就得承担被拒绝的可能,但想起那句要包容要一起沟通只能轻皱着眉把话咽回去,重新整理好措辞把宫侑的火气压一压。


“治,虽然你进入餐饮行业后,对店铺后厨还有食物整体上的方面要求提高了,但家里还是要尽量保持整洁,不要把一周的衣服都堆在一起洗。”


“好的知道了,这周真是很忙,回来就想倒下睡觉——”


这个理由姑且被认可了,于是宫治逃过一劫。


“侑也是,治送来的饭团没吃完就扔掉,或者包保鲜膜放冰箱,不要一去训练就忘在桌上,会有蟑螂处理起来会很麻烦。”


“是啊是啊。”


“因为总会认为训练完回来可以继续吃,但每次都忘记要吃掉了!还有阿治你个混蛋,不要在那当捧哏了啊!听起来怪气人的!”


“嗯,下次注意,你们要互相监督。”


“最后一件事情了,你们俩之前有磨牙的习惯吗?”


被提问的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努力回想后说出了差不多相同的回答。


“没有,不过阿治那家伙睡姿很差,合宿大通铺时经常踢到我。”


“没有,但是阿侑打呼噜,还梦游下床到处走。”


这些问题也被当作新加的一栏填在了笔记本上,但磨牙那一处还是个问号。


“昨天我发现你们都有磨牙的问题,最近心情不好还是压力大吗?我会带你们去医院看看需不需要定制牙合垫。”


宫侑想挪过去坐着又被赶回去挨在宫治旁边,他张口最大限度亮出自己的牙齿,犬齿比较尖锐其他都很洁白整齐。至于犬齿到底有多厉害北信介已经亲身体验过了,宫治的也不用看都知道,这两人牙齿几乎是一样的状态。


“还是要去的,明天顺便再去商业街逛逛买个靠枕。”


“那北前辈,床垫可不可以换个回弹更好更柔软的?还有沙发…”


「互相包容」这几个字再次闪过,但北信介原本的信念在这次终于盖过了这句话,所以坚定不移回应宫侑提出的要求。


“不行,不能在沙发上打滚,不能在床上跳比摸高。”


宫治饶有兴致地观看两人一来一回的对话,突然大腿被人掐了一把,偷偷做小动作的人正是刚被回绝的宫侑。那人用手背挡着他的嘴边,凑到宫治耳边小声说话,还时不时瞥一眼在写购物清单的北信介有没有抬头。


“刚刚前辈对床垫那句犹豫了一下,我觉得有戏。”


宫治也学着那样用手遮挡,掩耳盗铃。


“…感觉明天能行,那我们今晚挑哪家牌子网上订购一下?还有你的手机,还你。”


打开手机屏幕时页面还保留在LINE的聊天框,北信介和他无厘头的聊天中只结尾剩下最后那一句。


「爱你们」


接收到延迟爱意的宫侑飞快站起身越过矮桌,落脚时尽量在注意不能踩到北信介的身上,嘴上念叨着好爱前辈啊,结果却失去了平衡跟比赛起跳时和队友撞在一起一样。


面对超大只蓬松狐狸的拥抱,北信介在自己意料之中被撞倒在地上,然后再任由人道歉后拉起来手脚并用抱住他。宫治边骂着冒失鬼边走过来跟他们抱在一团,两只手都揽住先抱在一起的俩人肩颈,三人相视又同时笑了。


看来宫家的家庭会议就在三只狐狸挤在一团取暖中结束了,问题得到了解决,也有新的冒出等待他们未来再开第二届会议。


宫侑三天假期的最后一天安排满满,有一部分原因是满足他那想一家三口逛街的心情,所以宫治没去饭团店,北信介也没说要回去。三个人穿戴整齐还都戴上了围巾准备去商业街,宫治执意要给北信介套上手套,而宫侑却觉得戴手套不好牵手,最终商讨完的结果是只带一只手套,但两只手都被两人牵得很紧根本不怕会冻到。


“好暖和。”北信介抬起头感受了一下冷空气和手心微微冒汗。


夹在左右的两人同时低下头往中间瞧,露出笑容也学着北信介将围巾拉下呼吸冷风,这样对比起手之间的温度确实能感觉到。“确实很暖和。”


因为昨晚折腾的晚,所以早上三人都没起得来,早餐和午餐现在都打算出门去吃,宫侑说要去家庭餐厅去吃三人套餐,宫治口头上赞成。


走到店门口宫侑已经迫不及待挑选了个靠窗的卡座,等待着服务员把菜单递过来,还给他们上了一壶热水。北信介打开菜单询问着今日4号套餐里面具体有什么餐点,服务员对答如流在旁轻声说着有汉堡肉排,炸鸡块,芝士番茄鸡肉还有烧烤三拼,甜点部分可以任选一样。


“那就点这份套餐吧,甜点你们要什么?”


“不是很想吃甜点,我要加份奶油芝士焗饭,啊等等,4号套餐里面是包含儿童套餐的吧。”宫治翻阅另一本菜单,发现了写在底部的套餐详细。


“是的,因为这个家庭套餐主打是三人份,其中是包含一位儿童的小份套餐。”


宫侑下巴抵着宫治的肩膀,正想绞尽脑汁怎么才能把这份儿童套餐分给他的兄弟,而自己拿到大份汉堡肉排。结果他还没开口,宫治就自然而然朝着服务员吩咐。


“甜点选水果帕菲吧,前辈之前不是说挺想尝尝吗?阿侑那家伙吃小份应该喂不饱,要不要再单点些主食?”


“什么?我才没说要吃小份!当然是阿治你该少吃点吧,肚子上都快成为一块肉了!”


“你认真的吗?要看看?”宫治不服输地放下菜单,说罢就要拉起自己衣服下摆给不信他的人瞧瞧,刚拉起一角就被北信介喝完热水放下杯子的声音打断。他只能放弃这个举动,没好气朝宫侑压下声音像说悄悄话。“我帮北前辈干的农活加起来能扛起两个你。”


“你……”


熟悉的声音阻止了宫侑准备脱口而出的辱骂词汇,北信介没管他俩,但只是开口和服务员沟通就足够让他们不敢插话了。


“我个人是比较推荐再点份单人套餐。”服务员如此推荐也是因为两位高个子男性就坐在那,腿还在桌下打架,估计食量不容小觑。


北信介点点头又重新翻阅到单人套餐的部分,基本是一份主食和小吃,然后再选择搭配沙拉或汤。他的手指落在一处,服务员按照自己经验之谈猜测对方大概要点这份,于是主动先一步准备在点餐板记下。


坐在对面的双胞胎还在用手机发消息吵着谁吃套餐中的大份,他们对于其他人的谈话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意识到已经完全可以不用争抢这种小事了。北信介静悄悄又将菜单翻回原本的页数,笑着对店员说再点一份家庭套餐吧。


“我们单人套餐分量是足够的,您可以放心,不够再点就好了。”


“不用,就要这份家庭套餐,谢谢。”家庭二字被他咬得很重,像比起分量他更在乎这一纸上的这两个字,但也有一部分是对那两人的食量很放心,不会浪费粮食。


午饭过后为了消食是走到商业街,在为双胞胎挑新冬装时,交给北信介拿着的两件大衣传来了电话铃声。宫治走过来把衣服的口袋摸了个遍,掏出自己的手机发现是熟客的来电,而宫侑刚从试衣间换回自己的衣服出来。


炫耀的架势将自己刚刚给北信介挑的衣服拿过来展示,宫侑一向对自己的衣品很有信心,能给恋人搭配衣服的机会他自己不想放过,更何况唯一能妨碍他的人正在接电话根本空不出手。北信介接过搭配好的一套的衣服,还没开口交待看好放在别处的购物袋,就立马被宫侑推进试衣间。


“你好,是有什么事吗?”


“宫老板,我是想请问今天饭团宫是不开业吗?还是连续几天都不开,因为我刚好来兵库陪着宇内老师出差取材,想带他再尝尝你的手艺。”电话那头是赤苇京治的声音,因为在东京店的时候尝尝碰面,后来还有向店内电话预约饭团,所以宫治和他还算熟络互相留了电话。


“啊抱歉,因为有些突发事情,所以今天在外面顺便给员工也放了假…明天的话是可以”


“阿治你在跟谁打电话啊?快来看我给北前辈挑的衣服。”


宫治的话戛然而止,赤苇意识到对方正和宫侑待在一起,听他们的交流估计北前辈也在,看来他现在打电话过来还真不是时候。


“那我就先挂……”赤苇的话也被人打断。


“为什么你要挑这么毛茸茸的一套给前辈?看起来像个巨大的毛绒玩具。”宫治的声音很清晰从听筒传来,估计他也没听到赤苇的话。


“明明超可爱好吧!不要质疑被邀请上时尚周刊的人!”


“但这个短装太短了吧,抬手会灌风进去的,这件黑色长款好看。”


“全身黑和你一样?太单调了吧,快新年了要穿亮色。”


“北前辈又不像你一样爱打扮的花枝招展,到时候买回去估计都会裱在墙上当展品吧,这个颜色才耐脏好搭。”


要不直接挂断吧,赤苇想。


电话那头传来了杂音,宫治的声音逐渐变小远离听筒,以为被晾在一边却又重新有道声音响起,不算熟悉。


“你好,治去忙了,还有什么事要和他说吗?我可以转告。”


“不是大事,只是好奇今天饭团宫怎么没营业,刚好想吃了就打电话过来问问。”


那边窸窸窣窣的背景音不难听出是双胞胎在聊哪件更好看,应该在试衣服的人却正在替宫治接电话,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


“抱歉,我们今天在外面…约会,可以晚点给你酒店那边送外卖,你留地址过来吧。”


“约会啊……”赤苇莫名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我晚点发过来,或者我到店内自取也可以,不打扰你们了。”


“好的,之后你们发消息聊就好了,再见。”


关断电话后,北信介松了口气由衷感觉完全空闲一天是不可能的,步入社会后事情自然会主动找上你。他收起手机塞回宫治的外套里,心里正想着那两人应该也挑完衣服了,回头喊人名还没开口就被两双眼睛盯着下意识咽回了话。


“你们两个,是在干什么?”


宫侑和宫治两人都搂着挑好的一叠衣服,站在一边一副欲落泪又憋回去的表情。


原本以为会被赶回去继续开业的宫治,眼神和他的兄弟对视上了,传递着一句话「北前辈把恋人之间的相处时间排在上班前头了,好感动。」


原本以为约会计划泡汤,估计要在店内过剩下时间的宫侑则用眼神回复「糟糕好幸福,要不明天我再请半天假吧?」


“虽然不知道你们具体在想什么,不过侑你明天要准时回大阪。”


“诶!?为什么只喊我回去?”


“你本来就要回去吧,那是你的工作啊。”宫治付完钱提着装了他们选的两件外套的袋子走过来,一边吩咐着宫侑把东西都提上。“再聊就要晚上了,今天走一下午你们累了吗?要不找地方坐着休息一下吧。”


北信介看着郁闷的宫侑,于是先一步将放着的袋子和买的靠枕抱在手里,买的靠枕尺寸比较大,除了眼睛还能看见路,半张脸都埋在软乎乎的靠枕里。“我来提吧,侑想想还有什么东西没买,准备回家了。”


宫治跟他们说了句我有东西要去买就走掉了,剩下的两人只能现在街边找了处长椅坐,宫侑凑过去也将脑袋埋在北信介抱着的靠枕里,为了不让人冻到手,还从自己口袋拿出之前没带的另一只手套帮忙戴上。


他们坐在那聊昨晚打出去的四通电话,虽然看上去更像是宫侑单方面吐槽,北信介时不时点头嗯几句。


聊起了许久未见面的角名,北信介倒是来了兴致多问了几句对方的近况,宫侑如实回答之前跟他们队打的比赛估摸着角名生活很滋润。但被问到昨晚具体聊了什么他却不好说了,抓了把自己早上打理好的发型,然后绞尽脑汁想避免自己打扰到角名的事情,毕竟谁知道对方到底有没有去告状。


“就跟角名聊了聊他最近过得怎么样,他还很高兴我打电话关心他呢。”如果当时不代入角名说出虚情假意的感谢来电关心的话,也算是真高兴吧。


宫侑侧过脸不敢像以往那样被北信介对视着说话,他内心询问远在天边的某人。你说对吧角名,你当时接到我电话不是很惊讶吗,四舍五入不就是很高兴嘛。


“没想到你会主动联系他,毕竟你们毕业时发现他存了将近一千张你和治打架的照片,银岛告诉我你们三人差点打起来不是吗?”


“……没有打起来,他开玩笑的。”好吧,他们确实在教室里友好交流了一番,但并没有真正打起来,只不过他和治最后的让步是照片不外传罢了。


北信介信以为真点点头,小声哦了一句又很自然说起,“那就好,我想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也没有经常打架。啊还有,角名昨晚说要邮寄给我了一本相册,好像是当年存下的排球部大家的照片。”


角名你个混蛋。宫侑默不作声,思考着邮寄还有几天到家。他悄悄地瞥了下坐在旁边的人,还是那双熟悉能洞察一切的眼睛,只要被注视着就会不由自主感受到压力。


“有时候觉得和北前辈聊天也很苦恼啊……”


“怎么了?”


“因为感觉没有秘密了,只要在你眼里。”就像浑身赤裸站在人面前一样,他想遮掩的或不想的,都迟早会暴露在视线下。虽然已经在一起多年,但宫侑还是觉得在这人面前藏不住什么,惊喜啊、谎言啊,都很难构成。


他为什么要这样想,北信介有些疑惑。“并不是那样,我有秘密,你们当然同样会有秘密。待在家里不用那么紧绷,能够自由且放松面对家人就好了,这一段互相平衡的感情,我想应该没有我为你付出多或付出少的理论。”


宫侑听见了这句话,他只能伸出手,像当初悄悄偷看人一样,然后十指相扣握住,即使隔着手套也让他心跳剧烈。他听见自己这样说。“我好爱你,就是这样的。”


“我知道,告诉我就好了。”


宫治姗姗来迟,手上提着三杯热乎的奶茶,宫侑的那杯看起来像八宝粥料很多,但是半糖。北信介的那杯有珍珠,正常糖和以往不同的是加了爆珠增加惊喜感。宫侑大老远就看见了他,挥手喊着嫌弃对方好慢,前辈手都冻僵了,但收到热奶茶后又变了脸。


那一口一句的好爱你们啊,被宫治嫌弃到不行,说从侑嘴里说出来听着好恶心。


宫侑还没来得及大声反驳出那句你说谎,就被宫治张口就来的回答噎住了。


“家人直接互相爱着不是很正常吗?蠢货。”


“……”


“别说了阿治,好恶心啊,虽然我更清楚你也很爱我。”


“你白天喝奶茶兑酒了?”


唯一没说话的人正忙着喝奶茶,靠枕被他搂的很紧,又时不时低头看看有没有滴在上面。珍珠和爆珠都混杂在口腔内随着液体流动,牙齿咬到圆球状的食物就咬合感受到红糖味,或者是果味爆汁一瞬间甚至盖过了奶茶本身的味道。


可惜在乡下没有奶茶店开门,偶尔约会喝几次也可以控制糖分摄入。但想到乡下就不由自主联想起最近因为寒潮降雪,而被他拦下出门的奶奶,他已经把门口和附近道路的雪都铲完了,而且也快要到新年附近的神社可以去参拜。


“新年参拜有空的话就一起吧,还有奶奶经常跟我说想念你们了,那边的家有你们在都能热闹许多。”


那边的家,而不是单单一个我家。双胞胎们不得不承认有被这不经意的细节影响到,这样形容看来只要是北信介待着的地方,哪都是他们的家,而不是一个人的家。


“好啊,我之前就很想前辈奶奶的手艺了!上次吃到的豆腐汉堡排超赞。”宫治一提到吃就会抢答,好像从高中起就没有变过,以前是说要跟着北信介去吃杂煮,现在是轮到吃前辈奶奶做的豆腐汉堡排,那再往后他们三个就要一起吃一辈子的饭了。


毕业是他们在一起的契机,两位后辈在礼堂角落躲躲藏藏,蹲守着今天毕业的前辈拿着毕业证从中走出。他们在昨晚认真商讨‘北前辈毕业后是否还有机会告白’这事上下了一番功夫,最终在猜拳游戏中得出毕业就没机会的答案,他们就急忙想要准备好从未考虑过需要的东西。情书写好了但因为熬夜睡过头没带到学校,他们两手空空却还是想尽办法索要了北信介衣服上第二颗纽扣,同样很庆幸那些暗恋的学姐学妹没有弯道超车对前辈下手。


那枚纽扣现在还留在宫治的住所,以三个月一轮换的在双胞胎手中交接,但因为宫侑丢三落四的习惯,最后还是回到了北信介的手中保管。


当初这么着急告白的原因也是因为北信介亲口说过,在一次合宿睡大通铺,大家商量着玩真心话大冒险,主要是双胞胎提议的。真心话指向的是北信介,问题是最近烦恼的事情,他很坦诚告诉大家关于奶奶现在就已经期待他的结婚典礼,还惹得三年级一阵惊呼。所以才衍生出那晚的猜拳游戏,但时隔多年来看,他们两还是庆幸抓住了机会。


北信介喝完的奶茶被宫侑拿走,好让他专心搂着靠枕,他一路上沉默了许久,看着吵吵闹闹的两人心底溢出莫名的情感。他想了一下就接着开口,“你们应该还记得奶奶原先就期待我的结婚典礼吧……我想她明年可以见到。”


稍微走在前头的两人停下了步伐,愣在原地回头望向中间的人久久不能回神,目送着走远的人背影才意识到该追上去,仅仅只为了追问。


“等等!那话是什么意思!”


“好了,买完东西就该回家了。”


夕阳把他们影子拉得无限长,染红的边缘都像被火燃烧后熄灭留下的灰烬,沉淀下是他们之间默不作声却像孩子一样雀跃扑来的幸福感。追问的话只能咽下,反正他们之间的故事还长,总有机会再次说出那句话。



桂圆肉

祈求斧柄之斧

  

《给你宇宙》合志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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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宇宙》合志内容

小机灵鬼土铃鼠

生日快乐及川彻!

我想象不到一个半大孩子只身到语言都不通的地方、朝着那么高的目标打拼会有多难,在他生日这天我要夸夸这个孩子的坚韧和勇敢!

相信伟大的及川先生不会停止追逐的脚步,永远能从指尖酝酿出一个好球——!💪💪💪💪

最后特别感谢过程中一直帮助我的老黎和蒜姐!想剧情改台词都辛苦她们!

ps:(关于p9:彻今年生日正好撞上现实中的奥运会,肯定会和霓虹队见面,所以选择了他们来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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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水鸟居

听说今天是狡宜共斗100年前纪念日( ˙-˙ )☆ 

————

加了3张。

再会的共斗最后,狡哥往上那一望那一笑,简直就是


狡犬:我厉害吧!GINO夸我夸我夸我快夸我!

听说今天是狡宜共斗100年前纪念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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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水鸟居

虽然晚了……七夕快乐!


为了画这张,还特地做了个短册的笔刷……一直想试着做这种双色可自定义的笔刷,终于做出来了!其实很简单,只要登录素材的时候,保证图层是黑白2值的就行了……(:3冫 ノ)ノ

虽然晚了……七夕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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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奶豆歪嘴小狗

关于明宰铉和我的一些旧事

//现背,韩泰山第一人称

// HE,全文1.3w+


  这是关于明宰铉和韩东旼的一些旧事,简单俗套,充斥着青春期的自以为是,自信狂妄,无病呻吟,矫揉造作,以及猫嫌狗不待见。


1.

  明宰铉推门进来时,我们一群人刚结束舞蹈练习,正横七竖八地躺在练习室地板上喘气。他穿着针织衫牛仔裤,身上挂满了鸡零狗碎的链子,头发染得花里胡哨,脸上还戴着一副巨大的墨镜,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

  不得不承认,明宰铉的初登场确实震慑住了我们这群身着练功服头顶鸡窝头的小土娃。用李涵的话来说,就像穴居人发现了火一般,我们没想到公司里会有此等潮人——甚至连牛仔裤都是反着穿的。

  我们从地板...

//现背,韩泰山第一人称

// HE,全文1.3w+


  这是关于明宰铉和韩东旼的一些旧事,简单俗套,充斥着青春期的自以为是,自信狂妄,无病呻吟,矫揉造作,以及猫嫌狗不待见。


1.

  明宰铉推门进来时,我们一群人刚结束舞蹈练习,正横七竖八地躺在练习室地板上喘气。他穿着针织衫牛仔裤,身上挂满了鸡零狗碎的链子,头发染得花里胡哨,脸上还戴着一副巨大的墨镜,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

  不得不承认,明宰铉的初登场确实震慑住了我们这群身着练功服头顶鸡窝头的小土娃。用李涵的话来说,就像穴居人发现了火一般,我们没想到公司里会有此等潮人——甚至连牛仔裤都是反着穿的。

  我们从地板上爬起来,迅速整理了仪容仪表。明宰铉像是才回过神来,摘下墨镜,对我们羞涩一笑,嘴巴像耐克钩子一般非常有个性地歪到一边:“你们好,我是新来的练习生明宰铉。”

  明宰铉长了一张看上去很不好惹的脸,但实际上性格温和开朗,虽然有一些害羞,但和人交往起来也是落落大方,热情友好。独自来到陌生的环境,他丝毫不怯场,主动出击,反客为主,很快和我们热热闹闹地打成一片。

  当然,这里面不包括我。

  我本来就不是爱凑热闹的性格,况且这会儿临近出道,每天忙得焦头烂额,我自认为大部分事情都比交朋友重要得多。

  明宰铉来的第一天,我站在人群的最后冷眼旁观他和riwoo哥斗舞。大家都很兴奋,十分捧场地尖叫呐喊。

  可能是我无动于衷的模样太过突兀,明宰铉在舞蹈的间隙中看了我一眼,我跟他对视,几秒后他又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脸上依旧挂着笑,脸颊因为剧烈运动泛起健康的红色。

  明宰铉来的第二天,因为一个小小插曲,我们终于有了第一次对话。

  那时他蹲在地板上滑手机,冷不丁地一笑,抬头看向我时眼睛亮亮的,神色很是狡黠:“你把云鹤的照片AirDrop给我了。”

  云鹤好奇地凑过去看,发现是自己的丑照后大怒,张牙舞爪地要来挠我。我猝不及防地被这小子扑倒,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发出一声惨叫。

  云鹤趁机骑到我身上开始挠我痒痒,还不忘回头呼朋引伴:“宰铉哥,快来帮忙!”

  明宰铉跟只小狗儿似的乐颠颠跑过来,可能是跟我不熟,他想下手又不敢下手,手足无措的样子很滑稽。

  我很怕痒,在云鹤的魔爪下笑得喘不过气来,赶紧投降:“好了好了,我删了删了!”

  从那天起,我们就渐渐熟了起来,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我们仨成了“搭子”——跳舞搭子,唱歌搭子,吃饭搭子,偷懒搭子。

  他和云鹤很是投缘,一拍即合,天天跟连体双胞胎似的黏在一起。明明比云鹤大好几岁,却丝毫看不出哥哥的样子,说是他陪云鹤玩,我看更像是云鹤陪他玩。

  李涵说明宰铉是海绵宝宝,云鹤是派大星,而我就是章鱼哥。我很无语地反驳说我哪有那么讨厌,明宰铉就在一边偷偷笑,笑完后大力拍打我的肩,一脸正气:“就是,我们东旼最讨人喜欢了。”

  我不置可否——其实我并不在意自己是否讨人喜欢。

  

  最终考核过后我们偷偷跑去便利店买辣炒年糕。已经是凌晨,店员说只剩下三小碗了。我们就一人捧着一小碗蹲在台阶上吃,吃着吃着,明宰铉就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大惊,偏过头去问他怎么了。

  “东旼啊,” 明宰铉摇着头抹着泪,“我,我们好惨啊,辛辛苦苦一整天,连大碗的辣炒年糕都没吃上。”

  “……” 我颇为无语地看着他,他哭得更伤心了,眼泪啪嗒啪嗒掉到碗里,嘴里还不忘啪叽啪叽地嚼年糕。

  云鹤年纪太小,看到明宰铉哭成这个样子,自己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最后发展成这两个人在便利店门口抱头痛哭。

  ……我真的很想把手里的年糕扣到明宰铉头上,忍了又忍,最后掏出手机开始录像。

  等以后明宰铉知道什么叫“丢人”以后,我就把这份录像高价卖给他。

  

  明宰铉确实多愁善感,但再多愁善感也不会为了一份年糕哭泣。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考核结束后智皓哥单独找了他,夸他做得好,最终评价是第一名,还问他愿不愿意担任新团的队长。

  我知道明宰铉在YG当练习生时,因为公司策划不周,出道时间一拖再拖,差点就放弃爱豆梦想转去幕后了。

  智皓哥这样夸他,明宰铉一定很开心吧,开心得哭了,还骗我说是因为没吃上大份的辣炒年糕。

  明宰铉真是笨死了。

  

2.

  最终考核过后,公司终于敲定了出道人选。

  我们搬进了新宿舍,来不及伤春悲秋,也来不及半路开香槟,我们马不停蹄地开始准备出道曲。

  公司给团队准备了工作室,我和明宰铉分到了小小的一间。我很开心地把宿舍的电脑搬过去,还添置了一对价格不菲的音响。

  傍晚的时候明宰铉背着双肩包过来,手里拿着一盏小小的氛围灯。

  “是不是很酷。” 他把氛围灯放在桌上,橙色的灯光笼罩了这方小小的、私密的空间。

  我忙着改一段旋律,没空理他,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他抬手摘掉了我的耳机,凑过头来,戴到自己耳朵上:“听什么呢,给我听听。”

  明宰铉这人完全没有社交距离的概念。他离我实在太近了,呼吸喷洒在我的侧颈。

  我微微偏过头,逆着氛围灯的暖光,看到他柔软脸颊上细小的绒毛,像一颗饱满的水蜜桃。他怎么长得圆滚滚的?

  我忍不住抬手捏了一下。

  “啊!” 明宰铉吓了一跳,瞪圆了眼睛看着我,“你捏我干什么!”

  我语塞,我也不知道我捏他干嘛,大概是单纯手贱。好在明宰铉并不在意,他乐滋滋地把耳机还给我:“这段不用改啦,写得真好!我们泰山是天才啊,是天才!”

  不就随手写的东西,怎么就成天才了?我白了他一眼,他当没看见,继续噼噼啪啪地摆弄他的氛围灯。

  灯光颜色换来换去,整个工作室闪成了迪厅,明宰铉兴奋地蹦来跳去,双肩包里的东西哗啦啦地响。

  我靠在椅子上看他,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明宰铉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人。


  神奇的明宰铉真的成了我们队长。

  他平日里招猫逗狗嘻嘻哈哈看着很不靠谱,但工作时却出人意料地严肃认真,对自己的要求高得令人咋舌。我有时候都怀疑他是不是有两个人格。

  开会时明宰铉坐在经纪人身侧,仔细听着工作安排,时不时地在笔记本电脑上敲几个字。我托着下巴看他,觉得他好像那只戴着黑框眼镜的帕恰狗。

  会后我们一起去工作室,明宰铉心情很好,一路上都蹦蹦跳跳地哼着歌。等电梯时他也不肯闲着,脚下生风一般向我演示他独创的新舞步。

  电梯门开后我与里面的前辈面面相觑,明宰铉刹车一般立正鞠躬大喊前辈好,我默默低头,感觉丢人都是我的份。

  明宰铉的MBTI是有名的快乐小狗ENFP,和INTJ在网络上是人气很高的CP,而不巧的是,我就是那个倒霉的INTJ。

  “泰山啊,你和我一起当友情搭档嘛。” 明宰铉在工作室的沙发上打了个滚,见我不理他,他就拖着嗓子叫我,“泰山,泰山,韩泰山,韩东旼……哥哥跟你说话呢韩东旼……”

  我坐在椅子上,转头看了他一眼:“不当。”

  友情搭档这种东西,其实就是炒CP。我对此事嗤之以鼻,觉得男团最重要的还是唱跳,其他的都是在耍小聪明。

  明宰铉却不这样觉得,他说粉丝喜欢看CP——“粉丝爱看一定有粉丝的道理!”

  “为什么不当,我们MBTI可是官配耶,多有缘分。” 明宰铉有些泄气,很委屈地垂下眼睛,语气可怜巴巴,“我觉得我们关系很好才这样提议的,原来泰山不这样觉得……是不是不喜欢哥?和哥待在一起很不自在?”

  天哪,他怎么一副受气包的模样,这是真伤心了?我再拒绝他,他会不会哭啊?

  为良好的团队氛围考虑,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安抚他:“也没有啦。” 

  明宰铉立刻喜笑颜开。他得寸进尺,得意洋洋地大声宣布:“好!从今天开始韩泰山就是我的友情搭档了!”

  ……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我果然还是太善良了。

  “晚上要一起去吃饭吗?” 我写完最后一句歌词,侧过头问他。

  “让我看看哈,” 明宰铉慢吞吞地摸出手机,开始大声汇报他的日程表,“6点和云鹤一起去咖啡厅买甜甜圈,7点和李涵一起吃烤肉,9点和riwoo一起练舞……抱歉泰山啊,哥被约满啦!下次要早点哦!”

  我面无表情地转回头。

  不是刚说完我们是友情搭档吗?明宰铉真是个花心鬼!

  

3.

  自从有了工作室后,我和明宰铉几乎每天晚上都待在一起。我和他都痴迷于制作自己的曲子,会互相帮忙修改,提点意见。

  明宰铉很聪明,总是能迅速理解我想要表达的东西,跟他交流很是轻松愉悦。

  工作累了后他很懒散地趴在桌上自拍,我瞥了一眼,看到他把我也拍了进去——不知道加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滤镜和贴纸,画面看起来有些惊悚。

  “干嘛呢?”

  “嘿嘿,”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好手机,心虚地干笑两声,“没干嘛呀。”

  明宰铉就像一只爱闯祸的比格犬,被抓住后便开始撒娇卖萌装可怜。你明知道他是装的,但对着那张委屈巴巴的脸,又说不出一句重话。

  于是明宰铉就继续活蹦乱跳,趾高气扬,蹬鼻子上脸。

  俗话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跟明宰铉待久了,我逐渐悟到了与他的相处之道,那就是——主动出击。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总是来捉弄我,那我就抢先一步捉弄回去。

  于是我便经常逗他、欺负他、捉弄他,他气得鼓起脸,圆滚滚的像一只河豚,没有一丁点威慑力。我忍不住去戳他脸颊——软软弹弹的,手感很好。

  其实明宰铉不烦人的时候,还挺可爱的呢。


  明宰铉总是说和我关系很好,我觉得也没错,毕竟我实在看不出他和谁关系不好了——路边路过一只蚂蚁他也能拦下来嘘寒问暖几句。

  在我看来,明宰铉平等地爱着所有人,但却不会偏爱某一个人。

  我是一个情感波动不怎么明显的人,按照流行的话来说就是“T人”。而明宰铉跟我完全相反,他喜形于色,多愁善感,说话做事都喜欢打直球,像一只热情、勇敢、无畏的小狗。

  “要得到泰山的爱真的好难呀。” 明宰铉跟我抱怨。

  “为什么要得到我的爱?” 我觉得明宰铉的想法很奇怪。

  “因为我爱你啊。” 明宰铉笑嘻嘻地说,凑过来作势要亲我。我眼疾手快地把他推开了。

  我爱你这句话对于明宰铉来说就是如此简单,可以天天挂在嘴边。他的心就是榴莲的形状,能把每个人都放在心尖尖上。

  我看不惯他这副模样,他怎么老是这样油嘴滑舌,他就不能真诚一些吗?真是讨厌极了。

  我心情有些烦闷,说起话来便有些咄咄逼人:“哥只爱我吗?” 

  明宰铉被我突然的黑脸吓了一大跳,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我,结结巴巴了半天,一句话没说出来。

  我自觉失态,说了句抱歉便转身走了。

  明宰铉很快就给我发来了信息:“泰山啊,哥是队长,要对所有成员都好。但哥最爱你了,别生气。”

  我盯着明宰铉那傻不拉几的自拍头像,感到有些好笑。明宰铉怎么总是这么自以为是,谁跟他说我生气了?

  我从来就不在意别人是否喜欢我,我才不需要明宰铉的爱。

  “骗子。” 我这样回他。

  

4.

  日子转眼过去,出道曲也陆陆续续地定了下来。我们开始高强度练习声乐和舞蹈,时间总是不够用,大家压力都很大。

  我晨跑完后拎着袋鲫鱼饼去工作室找明宰铉。他熬了个大夜,写了十来个版本的RAP词,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泰山啊,你帮我看看哪个更好。” 他嗓子很哑,起身给我腾位置,接过鲫鱼饼啃了一大口。

  我坐到电脑前细细看了一遍,转头却发现明宰铉倒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捏着半块鲫鱼饼。

  我轻手轻脚地过去,蹲下身仔细看着他的脸。

  自从来了KOZ后,明宰铉的风格就有了很大的变化。除了偶尔抽风把牛仔裤反穿之外,他整个人都正常得人畜无害——单色的卫衣,普通的球鞋,乖巧的黑发,刘海软软地耷拉在额头上,像小学生。

  我不知道他在YG时候的样子是他原本的样子,还是如今这样才是他原本的样子。

  或许这些都是他,就像如今的我开始追求时尚,渐渐变得花里胡哨一样。我们都在长大。

  “回去睡吧哥。” 我推了推他,语气算不上温柔,“别感冒了。”

  明宰铉跟只小狗似的哼哼唧唧了大半天,才勉强睁开了惺忪的睡眼,眼神也没个聚焦,看着我发呆。

  我莫名其妙地抬手摸了摸脸:“看我干嘛?”

  “看你好看啊。” 明宰铉嗓子哑哑的,笑了起来。他慢吞吞地伸手来摸我的脸,我下意识躲开了,他也一点都不生气,还在那傻乐:“我们泰山是visual啊是visual。”

  “我不是visual。” 我心里有些高兴,但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哥才是visual。”

  “你还跟我客气上了。” 明宰铉慢吞吞地起身,举起手里的鲫鱼饼继续啃,嘴里嘟嘟囔囔,“我知道你觉得李涵最好看。”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迅速跳到了下一个话题:“词看完了吗?”

  等我们终于确定好最终的RAP版本后,明宰铉已经困得走路都打飘了。

  “我回去睡觉,下午1点如果我还没到练习室记得打电话叫我,” 明宰铉靠在门口叮嘱我,“记得把录像机带过去,从今天开始要对着录像抠动作细节和表情管理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吧,” 我想快点打发明宰铉回去睡觉,便打断了他的话,朝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工作狂真是烦人。”

  明宰铉不说话了,有些委屈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我们在PDnim的指导下顺利录好了音,隔天便飞到海外,紧锣密鼓地进行着MV的拍摄。

  MV拍摄完的那一天,明宰铉终于忍不住了,搂着李涵的肩膀哭得稀里哗啦,一塌糊涂。李涵无奈地拍着他的背,指使我去倒一杯热水。

  我端着热水回来,看到明宰铉几乎整个人都被李涵抱在怀里,李涵的胳膊搂着他的腰,正低着头跟他说着什么,神色很是温柔。

  我站在休息室门口,看着他们,觉得自己好像很多余。

  李涵抬头看到了我,对我无奈地笑了笑。明宰铉突然咳嗽起来,李涵又急忙去拍他的后背。

  我皱起眉头走过去,来不及胡思乱想,心里只剩下了担心和着急:“怎么哭成这样?”

  我把杯子递给李涵,低头想要看清明宰铉的脸。他把脸埋在李涵肩头,耳朵红得滴血。我只看到他头顶乖巧的发旋和微微颤抖的肩膀。

  “喝点水吧。” 李涵把水递到明宰铉面前,“泰山给你倒的。”

  “谢谢……泰山你出去吧。” 明宰铉保持着原本的姿势没动,声音闷在李涵的肩窝里,很是沙哑。

  我愣住了。李涵也有些意外地看向我。

  “你出去吧。” 明宰铉自始至终都没看我一眼,只是坚持要我出去。

  于是我转身出去了,顺便带上了门。


  车外艳阳高照,鸟儿在树梢跳跃,投下晃动的阴影。

  我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发呆,听到翅膀拨开空气的声音,也听到叽叽喳喳的欢快耳语。

  “泰山哥,你也哭啦,” 云鹤拉开车门上来,看到后排的我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不会哭呢。”

  “我没哭。” 我抬手揉了揉眼睛,“只是有点困。”

  “宰铉哥眼睛肿成核桃了。” 云鹤叹了口气,像个小大人一般愁眉苦脸,“他一哭我就忍不住跟着哭。”

  “你自己想哭别赖在我身上。” 另一侧的车门被“哗”地拉开,明宰铉戴着副巨大的墨镜上来,抬手先是给了云鹤一巴掌,转而又亲昵地挠了挠对方下巴,招猫逗狗的一套动作熟练得如行云流水。

  我默默地看着他,他好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坐到了我的身边。

  “李涵呢?” 我问他。

  “他去找冰袋了。” 明宰铉有些不自在地推了推墨镜,“我眼睛肿了,他说冰敷的话消肿快一些。”

  “哇,李涵哥好贴心,” 云鹤夸张地感叹,很是羡慕,“他对你真好呀宰铉哥……以后李涵哥的女朋友一定特别幸福。”

  明宰铉笑了起来,我挪开了视线,不再看他,心里没来由的有些烦躁。

  

5.

  回国后不久我们开始拍团综。明宰铉向来便喜欢和云鹤黏在一起,在摄像头面前也是一点不收敛,还有越来越过火的趋势。

  我坐在床边听音乐,看他俩在云鹤的床上打来打去,滚成一团。

  明宰铉在宿舍的最爱活动就是躺着,在地板上躺着,沙发上躺着,自己床上躺着,云鹤床上躺着。但他从来不在我床上躺着。

  拍团综的第二天早晨我们聚在一起吃饭。我想起他之前说我俩是“友情搭档”这回事,便装作不经意地开口:“哥今天要出门吗?” 

  “要啊,我和成淏哥约好了去汉江。” 明宰铉低着头吃饭,看都没看我一眼。

  原本想要约他出门的话语卡在我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良久,我才拍了拍云鹤的肩:“我们去东庙吧,去买衣服。”

  “好呀好呀。” 云鹤咽下嘴里的饭,仰起天真的小脸,冲我笑得眉眼弯弯。

  明宰铉继续埋头吃饭,装聋作哑。


  从美国回来以后,我和明宰铉就一直保持着这样僵硬的关系。

  表面上没有什么变化,成员们也看不出异样来,但作为当事人的我能感觉到,明宰铉和我疏远了很多。

  这十分罕见,毕竟明宰铉脾气非常好,像一块软绵绵的棉花糖,任人搓圆揉扁也不会生气,更不会跟成员闹别扭。

  这样说来,我还蛮特别的?我有些无奈地苦笑。

  我花了很多时间去认真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和他在团队里的定位相似,免不了被人比较,就算刚开始不在意,次数多了也难免会有些小隔阂。

  但我必须承认,我和明宰铉在工作上很合拍。我有时候觉得,明宰铉就是世界上的另一个我,他懂我的歌词和旋律想表达什么,也懂我为什么这么表达。当我和他对视一眼,他便知道我想说什么——这种感觉很奇妙。

  我和他其实是同一类人,对爱豆事业都充满了野心和干劲,都拥有着遥不可及的梦想。这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让那点小隔阂变得微不足道。

  好吧,我承认。虽然有时候我看他不顺眼,还老是捉弄他,但其实我非常欣赏他,也非常非常珍惜他。


  但我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明宰铉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

  他对所有人都很好,以至于我完全摸不清他到底是喜欢我,还是讨厌我,他一直都离我很遥远。

  云鹤逗他时他会张牙舞爪地挠回去,两个人打得不可开交笑嘻嘻滚成一团。我逗他时他只会很委屈地看着我,然后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他在哭得毫无形象时选择了依赖李涵而推开我,在私下完全放松的宿舍里喜欢黏着云鹤而和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他又发信息告诉我说他最爱我。

  他为什么只对我这样?我好像被他耍得团团转。

  如今他又一声不吭默默远离了我,按理说我应该感到无所谓,庆幸自己甩开了这个麻烦精。因为我之前信誓旦旦地说,我不需要明宰铉的爱。

  但为什么我感到这么焦躁不安呢?

  为什么我这么急切地想知道,明宰铉疏远我的原因呢?

  我一定是病了。

  

6.

  出道礼物互送是抽签决定的。当明宰铉狗狗祟祟地提着那个口袋回来时,我就猜到了里面是什么。

  说不高兴是假的,但我一如既往地没有表现出来。

  明宰铉居然有些害羞,他把东西递给我时嘴里嘟嘟囔囔:“任谁看都是给你的嘛……”

  我拆开一看,是涅槃的live黑胶,令人意外的是,还有一件非常漂亮的周边T恤。

  我在一片起哄声中朝明宰铉看过去,他只是低着头笑,耳朵尖红红的。

  其实我感到很意外。我以为他会随便买点什么糊弄我,毕竟他最近如此讨厌我。

  我没有抽到明宰铉,但我也给他准备了礼物,确切的说是给所有人串了一条手链。但明宰铉不知道,我给他挑了最漂亮的玻璃珠子,还选了一颗跟他很像的亚克力小狗配件。

  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他能高兴起来,能不再生我的气——虽然我依旧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生我的气。

  明宰铉低着头摆弄手链,戴上又取下,取下又戴上,很喜欢的样子。

  我满意地收回目光,转过头便对上李涵意味深长的视线。

  我疑惑地冲他挑了挑眉,他只是轻轻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李涵一定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

  我和李涵是同年亲故,关系非常要好,但对于明宰铉,我俩并没有谈论过太多。

  休息室那个拥抱一直让我耿耿于怀,我总是忍不住去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这直接影响到了我和李涵的日常相处——从美国回来以后我就一直尽量避开和他单独待在一起的机会。

  我后知后觉地发现,一直以来,李涵对明宰铉都非常好。

  李涵是个很绅士的人,性格成熟稳重,为人温和宽厚,照顾起人来细致体贴。

  他会帮明宰铉整理鞋带,会在明宰铉生病时给他买粥,会在明宰铉不愿意喝药时给他甜甜的软糖,会在明宰铉捉弄他时纵容地笑。

  李涵实在是太好了,对比起来我真的很糟糕,也不怪明宰铉讨厌我。

  唉,莫名有些伤心呢。


  “我有话跟你说。” 李涵终于找上门来,倚在门口看着我。

  明宰铉和云鹤出门买甜甜圈去了,宿舍里就我一个人在躺尸。我半边耳朵里还塞着耳机,摇滚乐的声浪持续轰炸着我的脑仁儿。

  我朝李涵招手,示意他进来。

  “你是不是误会我和宰铉哥了?” 李涵在云鹤床边坐下,开门见山地说道。

  我慢吞吞地坐起身来,摘下耳机:“误会什么了?”

  “你是不是以为我和宰铉哥……” 李涵犹豫片刻,斟酌了一下用词,“在谈恋爱?”

  如果我此刻在喝水,那我绝对能喷李涵一头一脸。

  我顶多觉得明宰铉和他太亲密太暧昧让我有些莫名膈应,谁能想到李涵直接一步到位,飞跃到谈恋爱的环节了。

  “你这么惊讶干什么,” 李涵被我瞠目结舌的表情给逗笑了,“你没有误会就最好……那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不是……等一下,” 我脑子里一团乱麻,“你和宰铉哥谈……谈没谈恋爱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喜欢他吗?” 李涵疑惑地挑了挑眉。

  “谁喜欢他了?” 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蹦三尺高。

  “你啊。” 李涵笑了起来,伸手把我按下。我还没来得及反驳,他就狡猾地转移了话题,“……你知道拍完MV那天,我们在休息室那会儿,为什么宰铉哥一直让你出去吗?”

  “为什么?” 我迅速把“喜不喜欢明宰铉”这个话题抛到了脑后。

  这确实是我非常在意且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对此我一共有两个猜测,一是明宰铉和李涵在发展不可告人的关系,嫌我是个电灯泡,因此让我赶紧走;二是明宰铉非常讨厌我,看到我的脸会气急攻心哭得更凶,因此让我赶紧走。

  现在倒是可以排除前者了……不会吧,难道明宰铉真的那么讨厌我?

  “你别胡思乱想了,” 李涵有些无奈地说道,“他跟我说,不想让你看到他那么狼狈的样子……他哭得太厉害了,鼻涕眼泪全擦我衣服上,眼睛肿成个核桃,你不是嫌弃他吗?”

  “我怎么就嫌弃他了?” 我嘴巴张成了O形。天地良心,我什么时候嫌弃他了?简直是闻所未闻。

  “你当时说了句 ‘怎么哭成这样’,宰铉哥好像误会了。” 李涵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笑了起来。

  我无语了片刻:“他不想让我看到狼狈的样子?他什么时候这么在意形象了?” 

  “他只在喜欢的人面前在意啊。” 李涵平淡地丢出一个炸弹,把我炸得头晕眼花,眼冒金星,智商迅速下降。

  “什么喜欢的人?他这是、这是把我当、当外人。”  我开始结结巴巴,胡言乱语。

  “……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怕我拍他丑照然后发到网上,对,一定是!” 我继续胡言乱语,信誓旦旦。 

  “……倒也不是!”

  “他……”

  “韩东旼你是不是有病?”


  李涵气咻咻地走了,走之前顺手把我揍了一顿。我第一次挨揍挨得如此心甘情愿,怀疑自己有点抖M的潜质。

  李涵说他对明宰铉没有别的想法,只是顺手照顾一下成员罢了。

  我问他知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明宰铉不爱理我,李涵神神秘秘地说,人心都是肉长的,被推开太多次,怎么可能不伤心呢。

  天已经黑透了,我独自坐在黑暗的屋子里发了会儿呆。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很想念明宰铉,虽然他只出去了半天,但我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的脸。

  我的心脏砰砰乱跳,忐忑不安。当门锁的声音响起时,我有些激动地站起身。在灯光响起的一瞬间,我听到了两声拐着弯的尖叫。

  “呀!韩东旼你是不是有病啊!不开灯坐在这里是想吓死谁啊!” 明宰铉被吓得一蹦三尺高,怒气冲冲地蹬掉鞋朝我走过来。

  云鹤站在玄关口,小脸儿煞白还不忘拼命冲我挤眉弄眼,示意我赶紧跑。

  能在短短的一个小时内连着被两个人骂有病,也算是我独有的本事,我干嘛要跑。

  我站在原地,张开双臂,把气得小脸通红冲过来打算揍我的明宰铉搂了个满怀。

  “呵——” 这是云鹤倒抽冷气的声音。

  “你干嘛?” 明宰铉在我怀里非常僵硬,压低声音鬼鬼祟祟地问,“有隐藏摄像机?”

  “没有。” 我把他抱得紧了一些,“就是有些想你了。”

  “呵——” 这是云鹤第二次倒抽冷气的声音,随即响起慌乱的脚步声、钥匙声、关门声——云鹤这小子自己跑了。

  

7.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明宰铉眨巴着眼睛,小心翼翼地瞅我,“我是明宰铉,不是李涵。”

  “这又又又关李涵什么事?” 我脑门儿青筋直跳,李涵这小子不会真是狐狸精变的吧,哪儿哪都有他掺和一脚。

  “你不是最喜欢李涵吗?” 明宰铉又开始委屈了。

  “谁说我最喜欢李涵了?” 我感到莫名其妙,脑子里不禁浮现出我和李涵卿卿我我的假想画面——我恶心地打了个寒颤。

  “你说,你觉得李涵最好看了。” 

  “我觉得他最好看就是最喜欢他?那我干嘛不去喜欢选美冠军?”

  “啊!原来你喜欢选美冠军?”

  “……?”

  总而言之,明宰铉坚持认为我的这番亲昵举动,是因为吃错药了。


  临近出道,日子过得实在是忙碌。

  李涵的话确实让我雀跃不已,虽然他拍着胸脯保证明宰铉一定喜欢我,但我还是不太敢相信。我做事情都很谨慎,不管如何,我都想自己去亲自确认。

  那天晚上的亲密拥抱异常管用,明宰铉好像忽然就不生气了,我和他恢复了之前打打闹闹的相处模式。

  当然,我对明宰铉更温柔了一些,也开始学着怎么照顾他。李涵说我这是突然开窍了。

  一天的通告跑完后通常都已经凌晨,我们坐在保姆车里昏昏沉沉地打瞌睡。

  明宰铉坐在我身边,脑袋点得如小鸡啄米。我看了他半晌,叹了口气,抬手把他的脑袋按到我肩窝里。

  明宰铉吓得一激灵,回过神来后冲我露出乖巧的笑,脑袋还在我肩窝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他说起话来黏黏糊糊:“谢谢泰山尼……最近泰山尼怎么对哥这么好了?”

  他柔软的发丝亲昵地贴上我的侧颈,我感到有些发痒。我低头看他,只看到他尖尖的下巴和精致小巧的鼻尖。

  我以前很烦他老是撒娇,但我现在觉得他这样子好可爱……啊!你真的完蛋了韩泰山。

  我问他:“我以前对你很差吗?”

  明宰铉没回答,嘿嘿傻笑着闭上眼睛继续睡去了。

  我开始思考以前的我是不是真的对明宰铉很差。

  我知道自己不擅长处理亲密关系。当有人对我表达爱意时,我会感到无所适从,忐忑不安。

  我不愿意让人看到我紧张且害羞的样子,因此我会尽力装作不在意。

  明宰铉在我这里总是碰壁。他说泰山啊我爱你,我便嗤之以鼻,他露出一副受伤的表情,但转头就能忘得一干二净,最终留我一人独自心烦。

  我以前以为,我心烦的原因是看不惯明宰铉平等地爱着所有人的样子,觉得他太过于讨好太过圆滑。

  如今的我却明白了,我真正不甘心的是自己只能分到他平等的爱。我想让他的目光更多地停留在我身上,最好是只爱我。

  明宰铉在我眼里就像一只毛茸茸软绵绵的毛线球,活蹦乱跳,揺头晃脑,我总是忍不住咬他一口。他会夸张地叫起来,转头用那双水汪汪的小狗眼瞪我,看起来委屈得要命。

  我觉得明宰铉这样子很可爱,于是便更加肆无忌惮地欺负他。

  李涵后来告诉我,口欲期如果没有得到满足,就会像我一样爱咬人,特别是自己喜欢的人——这也是一种占有欲的表现。

  我说为什么要特定为“喜欢的人”呢?我是大恶霸我就是爱咬人不行吗?

  李涵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很慷慨地撸起袖子:“那大恶霸请咬我吧。” 我看了看他肌肉线条漂亮的手臂,有些嫌弃地抖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

  我胡思乱想着,思绪如天马行空。明宰铉靠着我睡得很熟,呼吸声均匀绵长。

  保姆车慢悠悠地停在了宿舍楼下,成员们陆续醒过来,哈欠连天地打开车门下车。

  我动了动发麻的肩膀,明宰铉便睡眼惺忪地醒过来。

  “走吧,回去睡。” 

  我一边活动着肩关节,一边端详明宰铉的脸——脸蛋好像瘦了一些,眼底一片乌青,像小熊猫。

  司机一踩油门,保姆车扬长而去,留下一片车尾气。成员们三三两两地朝小区里走,我和明宰铉一站一蹲,在路灯下大眼瞪小眼,蚊子在我们四周飞舞,嚣张得犹如轰炸机。

  “……你起来动一动。” 我挥舞着双手赶蚊子,颇有些头疼,“动一动腿就不麻了。”

  “可是我站不起来,我腿没知觉了,” 明宰铉哭丧着脸,“太弱小了,没有力量。”

  我无语地低头看着他,他可怜巴巴地仰头看着我。

  “如果不是我,而是李涵在这里,他会怎么做?” 我突然问他。

  明宰铉有些迷茫地啊了一声,然后歪头想了想:“李涵会背我。”

  我认命地叹了口气,背对着他蹲下身:“上来吧。”

  身后半天没动静。我转头一看,明宰铉居然正盯着我发呆,我催促道:“再不上来我走了,你一个人在这喂蚊子。”

  明宰铉便乖巧地趴在了我背上,双手搂住了我的脖子。

  我托着他的大腿,很轻松就站起来了,顺带颠了颠——他也太轻了,整个人比我小了一圈,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哥哥。

  我背着他往前走,他一改平日的聒噪,沉默得不像是明宰铉。

  “后天就是出道日了。” 我随便找了个话题。

  “对啊。” 明宰铉收紧手臂,把我搂得更紧了点。

  他的胸腔紧贴着我的后背,我能听到他的心跳犹如鼓点,密集地落在我的身上。

  “告诉你一个秘密啊,” 他在我背上动了动,凑到我耳边,悄悄说道,“能跟你一起出道,我真的非常高兴。”

  我的眼睛忽然有些发酸,有液体从眼角掉了下来——明宰铉偷偷地在我肩上印了一个吻,他还以为我不知道,他真的笨死了。

  我忽然意识到,明宰铉从来没有骗过我。我还需要亲自确认什么呢?

  他不厌其烦地说着爱我,告诉我他最爱我。他会唱我所有的自作曲,他总是夸奖我是天才是visual,他说我们的心理亲密度最高,他说如果去无人岛只会带上我。

  他什么都依着我,很听我的话。在我一次次推开他后,他会心灰意冷,但我只要主动给他一个拥抱,他又会像小狗一样摇着尾巴扑向我。他说我最了解泰山啦,泰山只是嘴硬心软而已。

  我何必再继续嘴硬下去,继续让他伤心难过呢?

  “哥,” 我忍住泪水,调整呼吸,尽力平稳地说道,“能跟你一起出道,我也非常高兴。”

  

8.

  出道日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我的神经全程高度紧绷,大脑运转飞快,以至于从台上下来后我太阳穴突突地疼。

  等到晚上一闭眼,眼前便走马灯一般闪过华丽的演出服,记者们的长枪短炮,刺眼的闪光灯,以及明宰铉那万分耀眼的笑脸。

  云鹤已经睡熟了,我轻手轻脚地爬起身,出去找水喝。

  “宰铉哥?” 客厅餐桌旁坐着一个黑影,香薰蜡烛摇曳昏暗的火苗映出那人模糊的侧脸。

  “泰山啊,” 明宰铉朝我看过来,笑着招招手,“睡不着吗?”

  我朝他走过去,坐到他身边。他举起手里的啤酒罐,冲我晃了晃:“要不要喝一点助眠?”

  “哪来的?” 我笑起来,接过后仰头喝了一口,“被PDnim发现我们就完蛋了。”

  “就喝这一次嘛,这是我俩的秘密,” 明宰铉心情好像很好,一句话说得拐了好几个弯,撒娇对他来说真是信手拈来,“不告诉别人。”

  他冲我伸出小拇指,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我。“你幼不幼稚。” 我嘴里这样说着,但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勾住了他的拇指。

  明宰铉狡黠地一笑,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迅速握紧了我的手,五指极其熟练地挤进了我的手指之间——这是个十指相扣的手势。

  “这是干嘛?” 我愣愣地看着我们扣在一起的手,胸腔里的心脏开始剧烈鼓动起来。

  “你忘了吗,” 明宰铉话说得理直气壮,眼睛却不敢看向我,“我们是友情搭档啊。以后还要多多关照才对。”

  “是友情搭档吗?” 我回握回去,用了点力气,明宰铉有些吃痛地叫了一声,“录团综的时候你从来不肯跟我一组,我以为你早忘了我们是友情搭档了。”

  “那个啊……” 明宰铉努力回忆了一番,语气落寞下来,“不是跟你说过了嘛,那段时间你对我好凶,老是欺负我……我心情不是很好,单方面不想理你而已……”

  “哥,对不起,” 我看着他伤心的模样,有些懊恼自己旧事重提,“真的非常对不起,我保证,以后肯定不会凶你……如果我再欺负你,我肯定会记得哄回来的。”

  “你!你怎么这样啊……”  明宰铉敢怒不敢言,气得脸颊泛红。

  “好啦……逗你玩呢,” 我笑着捏了捏他的手安抚他,很认真地问,“哥,我们真的是友情搭档吗?”

  “是啊。” 

  “……你确定是友情吗?”

  

  明宰铉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睁大了眼睛看着我,像是被吓坏了。他下意识想要抽回手,但被我紧紧攥住了。

  我心脏狂跳,手心也开始出汗,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这话说得太过冲动,但我不能再等了。我过往的所有别扭与不坦诚,已经让他伤心过很多次了。

  我怕有一天他会感到厌烦,会再也不想理我。到时候我给他再多的拥抱,他也不会再回头看我一眼。那我又该怎么办呢?

  我想让他知道,其实他早已经得到了我的爱。

  想要得到韩泰山的爱并不难,只要你是明宰铉就可以。

  我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低下头看着他的双眼,说话时声音都忍不住在颤抖:“非常抱歉现在才告诉哥……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宰铉哥……”

  喜欢二字从我嘴里说出来异常艰难,但真的说出来后心里却一派轻松。

  “以前不回应你,对你不好是我的错,我已经在学着怎么坦诚地表达自己的感情了,我一定一定会对哥好的。”

  哥没发现吗?我现在已经在进步了。李涵做的那些事我也都可以做,你只看着我好不好?

  “我不想和哥只是友情搭档,我想和哥真正在一起。”

  “宰铉哥,做我的男朋友好不好?”

  我终于说出口了。

  

  我的神经高度紧绷,紧张得大气不敢出,怕他被我吓跑,怕他说一个不字。

  我焦急等待着他对我的最终审判。

  明宰铉依然一动不动,愣愣地看着我,眼眶里却蓄满了亮晶晶的液体,摇摇欲坠。

  他好爱哭,宰铉哥真是水做的。

  万幸,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激动得手足无措,他真的答应了——哥是我的男朋友了。

  多不可思议,我们可爱的,漂亮的,活泼的,热情的宰铉哥,调皮捣蛋的,偶尔烦人的,古灵精怪的宰铉哥,现在是我的男朋友了。

  我好高兴,高兴得要掉眼泪。

  我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布,明宰铉并不是平等地爱着每一个人。最终得到明宰铉所有偏爱的那个人,是韩东旼。

  

  我闭上眼睛,小心翼翼地、缓慢地尝试着去亲吻他柔软的嘴唇。

  他的眼泪终于滴下来,打湿了我的脸颊。

  这是青涩的,笨拙的,充斥着淡淡酒精和咸湿泪水的吻,是属于十九岁的明宰铉,和十八岁的韩东旼的第一个吻。


完.

   

  

后记:

  这是关于明宰铉和韩东旼的一些旧事,简单俗套,充斥着青春期的自以为是,自信狂妄,无病呻吟,矫揉造作,以及猫嫌狗不待见。但希望有人喜欢。

  请多多给我评论吧!谢谢各位。

                                                 

重垣白堇

“我要让你看,一个人如何为他最初的理想而死。”

*有同框也有单人。

*附赠一张乱糟糟的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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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一生无味无畏也无谓且看他路还长别太狂日后指不定谁辉煌好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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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0 @naaaaaaaaame 

23:00 @瑾瑜 

  

敬请期待!



死亡可能性

论江恪和贝斯的适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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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斯(Bass) 是乐队中一般必不可少的乐器之一,它在乐队中主要担任低音声部,有时也作即兴独奏。


BASS形状与通常电吉他很相似,略重一些,音阶处于低音位置,因此琴弦相当粗,弦张力相当大,因此拨弦的力量要比吉他大得多。


——————以上摘自百度百科。


也就是说明,贝斯是必不可少的乐器,乐队界不乏有黑贝斯的人,说贝斯是最不显眼的存在诸如和贝斯在一起总是会提到“笑话”此类,这里完全可以证明这就是无稽之谈。


经常有人说听不到贝斯的声音,原因就是贝斯负责低音区,江恪的声线说一句“低音炮”不为过吧,这里想说江恪和贝斯真的非常适配了,且贝斯的弦较粗,弹奏需要耗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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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斯(Bass) 是乐队中一般必不可少的乐器之一,它在乐队中主要担任低音声部,有时也作即兴独奏。


BASS形状与通常电吉他很相似,略重一些,音阶处于低音位置,因此琴弦相当粗,弦张力相当大,因此拨弦的力量要比吉他大得多。


——————以上摘自百度百科。


也就是说明,贝斯是必不可少的乐器,乐队界不乏有黑贝斯的人,说贝斯是最不显眼的存在诸如和贝斯在一起总是会提到“笑话”此类,这里完全可以证明这就是无稽之谈。


经常有人说听不到贝斯的声音,原因就是贝斯负责低音区,江恪的声线说一句“低音炮”不为过吧,这里想说江恪和贝斯真的非常适配了,且贝斯的弦较粗,弹奏需要耗费不小的力气,尤其贝斯一弹就是一整首歌,也证明江恪作为最开始能和队长的位置一较高低和他的野心也蛮适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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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未达到一定水平之前,贝斯的可玩性不高一个优秀的贝斯手的综合能力是要非常强的,基本拨两下不说,怎么也得会slap吧,得会点即兴吧,乐理还要很好,还要学会与鼓和主音沟通等等等等。


————摘自互联网。


许多人对贝斯有一种固有成见,黑贝斯的人不少,但确实在乐队里当贝斯手不是一件易事,江恪做到如此优秀肯定不乏背后的努力,本人不太懂乐理之类的东西,但至少知道了,作为贝斯手是真的是要全能型选手,而江恪也证明的这点,他是一名优秀的贝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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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时间的弹奏贝斯,让我的耳朵和乐感逐渐的变好,变得敏感和清晰。我现在听一首歌基本上听一遍就能听出和声走向和歌曲结构层次,这还得功亏于当年弹贝斯的结果。


而且感觉自己弹贝斯的时候,大脑就会这样处理我:一个耳朵要听自己的贝斯声音,还有一个耳朵听整个音乐的进行,并且还要将其它乐器每个分开,不仅如此,还要把其他乐器和鼓分开,然后拆分架子鼓的每一部分,这样基本上一首歌的层次,声部,节奏都分开了。到底要去配合低音鼓走重音拍,还是在镲片之间走反拍,这时候就全靠自己处理了。


这样下来,不仅是视听,试奏,编曲能力,都会大幅度提升。


————摘自知乎问答。


太多人的刻板印象觉得说弹贝斯的人听力都不太好,可贝斯手的亲历证明——弹奏贝斯会让耳朵和乐感变好,会更加清晰和敏感,何来听力不好一说,整体能力也会增强,再次证明的弹奏贝斯真的真的不是一句玩笑话就过去的事情,诚然每个乐器弹奏起来都不简单,可这也不是就能肆意开贝斯玩笑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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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看贝斯在乐队里的地位,灵魂啊少年!!你说你听不出贝斯,但是贝斯一旦弹错我保证你只要长了耳朵马上就能听出,一首歌没了贝斯只要你长了耳朵马上就能听出来,一首歌的调式也是由贝斯来决定的。


————摘自知乎问答。


可能贝斯真的非常难听出来,因为它的音调真的很低,但也真的显而易见的说明了,贝斯不是玩笑,也点明了开头所说,贝斯是乐队里必不可少且担当非常重要角色的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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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新歌发布,看到很多人说这次听到了贝斯的声音诶,我以前真的对贝斯非常无知,第一次听贝斯的声音是在b站有粉丝提取音频才听到,第一感觉就是贝斯真的好帅,真的和江恪好适合。

编辑此文的意义主要是看有太多人真的太多人在开贝斯的玩笑,想让大家真正正视和了解一下“贝斯”这个乐器,和“江恪”这个人,他不是只有“贝斯笑话” “穿渔网” “厨房杀手”诸如此类很“搞笑”标签的一个人,他是鲜活、可靠、幽默、非常有安全感的哥哥。

再次由衷的感谢大家看到这里。


余悸说虞姬不吃鱼

【江季】吵不过就强吻的江恪是屑

“如果沟通有障碍,那就掐着脖子亲。”

原梗在网上刷到的,前两天看自己以前的日记看到好多坑,遂扩写。


大概是什么事情吵起来了,摔门的声音三楼都听得到。两个人讲话都冲,平时还好,吵架如同三战爆发。许向安在二楼阳台听,心惊胆战想门会不会坏了,等会会不会开始砸东西,打起来了该怎么拉开他俩。这个时候就听见旁边有人幽幽开口:

“哥哥,你也在听么?”

许向安吓一跳,“唉许向宁啊,你没事出来干什么,回房间研究课题去,大人吵架不适合你听。”

“可是哥哥我出来给植株浇水,倒是哥哥你没事出来干什么啊?大人吵架我们这些小孩不适合听哦。”

许向安刚想回复,就听见楼下两个又开吵了,于是讪讪闭嘴。

“要不...

“如果沟通有障碍,那就掐着脖子亲。”

原梗在网上刷到的,前两天看自己以前的日记看到好多坑,遂扩写。


大概是什么事情吵起来了,摔门的声音三楼都听得到。两个人讲话都冲,平时还好,吵架如同三战爆发。许向安在二楼阳台听,心惊胆战想门会不会坏了,等会会不会开始砸东西,打起来了该怎么拉开他俩。这个时候就听见旁边有人幽幽开口:

“哥哥,你也在听么?”

许向安吓一跳,“唉许向宁啊,你没事出来干什么,回房间研究课题去,大人吵架不适合你听。”

“可是哥哥我出来给植株浇水,倒是哥哥你没事出来干什么啊?大人吵架我们这些小孩不适合听哦。”

许向安刚想回复,就听见楼下两个又开吵了,于是讪讪闭嘴。

“要不要叫队长去劝劝?”

“不用,我在听。”全团大冤种在二楼阳台的正上方,也就是三楼阳台开口了。许向安吓一跳:“诶队长你也在听啊”

柏闻觉得尴尬于是没有回答,与此同时的一楼,两个人仍然僵持着,季少一倔得要死,打死不觉得自己有错,死咬着就是江恪的错。江恪也不是省油灯,看着老婆嘴硬心里在冷笑,所以抓过了狐狸脑袋就开始亲。

季少一象征性挣扎两下就摆了,毕竟力气确实拼不过天天举铁的,忍了。

江恪一边抓着老婆的小辫子一边亲,觉得好玩,头发软抓着舒服,男人的本性是手欠,哥们最后还是犯剑把季少一头发抓乱了又把小皮筋抓下来了。

季少一对他小辫子的喜爱程度是有目共睹的,江恪在他很认真的吵架的时候亲他就算了,还把他头发抓乱了,还把他小辫子扯散了,无疑在火上填了把油。

不,这应该是在加油站点明火。

“江恪你一定想闹大是吧。”季少一换上假笑的表情,“你等死吧,分手,不过了。”

“……等等,老季,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江恪脸色也有点变了。

季少一权当他心虚,不理他就往门外走。

刚碰到门把手就被拽回去了。

被扔上床的时候人还是懵的,多半给江恪气的,少半是不知道什么情况的。

刚想说震的头疼,就见着江恪脸沉得跟欠了他八百万一样,整个一米八六大汉压到自己身上,咬牙切齿。

“季少一你能耐,分手是吧,今天不把你艹乖我都不姓江。”

哦,好像闹大了。


二楼的安宁相顾无言,许向安默默翻许向宁的实验记录,许向宁默默浇水。

三楼的柏闻穿着睡衣吹了一晚上冷风就等着两个人什么时候打起来就喊人来制止,结果被迫听了一段十八禁:“……伤风败俗。”


小狐狸一生要强,平时do就话少,现在更不会说了,爽到不说,疼了自然也不说,死咬着手臂不放。

江恪原先还是疼老婆来的,没有抱着真的彻夜笙歌的意图,没想到男朋友倔成这样,心里也一团火。

“季少一,你大爷的。”

“哈,是,你大爷在这,什么事?”

江恪气笑了。

“您搁着跟我玩超级加辈是吧?行,季少一你能耐,有本事下半夜你别哭。哭了我也不会管你。”

不管是不可能的,某狐狸终于受不住眼泪开始淌,江恪还是疼老婆的,轻轻抱起来安慰两下,抱着睡个觉,第二天起床继续吵。


最后解决这件事的是柏闻。柏闻CPU深得他妈亲传(柏闻:作者你?),又和狐狸认识这么多年,更了解他的命脉,几句话就摆平了,江恪重新抱得美人归。



柏闻:打钱,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