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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其实先当上1号的是月月(?...

所以其实先当上1号的是月月(?)

所以其实先当上1号的是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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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汪】已读

他最想他的时候,是在头三年

之后,就像呼吸一样的,汪淼已经很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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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yin 2010/4/12 17:04

你挤坏了我一部手机你知道吗。

“我的错我的错,汪大教授。”

 

pinyin 2010/6/03 11:08

加蓬很热,我坐作战直升机来的。

“肯定没我们SA341来得带劲儿!”

 

pinyin 2010/6/03 15:11

加蓬太热了,热带地区让人喘不过气。

“辛苦了哈,我们汪教授,棒棒的!”

 ...

他最想他的时候,是在头三年

之后,就像呼吸一样的,汪淼已经很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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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yin 2010/4/12 17:04

你挤坏了我一部手机你知道吗。

“我的错我的错,汪大教授。”

 

pinyin 2010/6/03 11:08

加蓬很热,我坐作战直升机来的。

“肯定没我们SA341来得带劲儿!”

 

pinyin 2010/6/03 15:11

加蓬太热了,热带地区让人喘不过气。

“辛苦了哈,我们汪教授,棒棒的!”

 

pinyin 2010/6/22 13:01

越南是不是也这么闷热,那时候你应该也不好受吧。

“都过去了,我说你也真是,在加蓬还惦记我在越南那些破事儿干嘛啊?热带雨林虫子多,当心被咬,有你苦头吃。”

 

pinyin 2010/7/01 19:11

加蓬有种火焰木,开红色的花,很好看。

“得嘞,我去看看,但是我们现在人都到地底下生活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得着。”

“看不着我找全息投影看,我们淼淼说好看的花怎么着都得看咯。”

 

pinyin 2010/7/04 12:09

那天那个苹果,你还是没吃吧。

“吃了!怎么没吃?!你大科学家削的纳米苹果我哪敢不吃,我都吃光了!”

 

pinyin 2010/7/05 14:18

医生来给我的伤口换药,想到你那时候额头上的那道疤,你疼吗。

“小场面,不疼,别说疤了,我现在白血病都好了!”

 

pinyin 2010/12/11 21:09

豆豆快小学毕业了,她说要当物理学家。

“挺好的嘛,我看这丫头比你机灵。”

 

pinyin 2010/12/28 7:03

又有一个物理系的学生自杀了,清华的,最近常出这种事。

“你不会,你跟他们不一样,豆豆也会跟他们不一样的。”

 

pinyin 2010/12/30 16:03

实验室的几个学生总想着也要冬眠。

“怎么想的?冬眠有啥好的,把你放到一大金属盒里跟直接进棺材了似的,你可得教育教育他们啊!”

 

pinyin 2010/12/30 18:11

我带他们来吃卤煮了。

“哟!挺有品味啊汪教授,也学会欣赏卤煮啦?”

 

pinyin 2010/12/30 19:06

我还是吃不惯这个卤煮味。

“……”

“真没品味,吃不惯就别吃呗,非给自己找不痛快干嘛呀?”

 

pinyin 2011/1/03 2:14

睡不着。

“做噩梦啊?你们科学家啊就是想太多,没毛病非要给自己找不痛快,那怎么办,我给你吹个口琴呗?”

“你别说,我真会吹口琴,吹挺好的,特能哄睡,可是我现在吹你也听不着啊,汪教授,你也听不着啊……”

 

pinyin 2011/1/03 7:06

我昨天梦到你了,你又在抽烟,我让你别抽了,你居然真的不抽了,我还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

“你讲点道理啊汪教授,你让我别抽烟我哪次不是乖乖收起来?我一直听话!”

“但是现在也没得抽了,现在都不卖烟了。”

 

pinyin 2011/3/14 16:19

豆豆上中学之后第一次接她回家,才发现会路过你家,待会儿去看看。

“哎呀看什么啊,一破房子,老小区,也没个学区房。”

 

pinyin 2011/3/14 16:43

你家门上怎么挂的还是申猴啊?

“懒得换,诶你还真去看啊?”

 

pinyin 2011/3/14 16:43

这只猴子跟你挺像的。

“不是,人都说科学家素质挺高的你怎么这样儿呢?”

 

pinyin 2011/4/05 3:16

睡不着。

“怎么又睡不着了?睡不着你多研究研究你那飞刀资料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我也没法哄你。”

 

pinyin 2011/4/22 14:11

常将军来找了我一趟,才知道你留了钥匙给我,你那房子打扫起来挺费劲的吧?

“差点儿忘了还有这事儿。”

“不费劲!我走之前特意收拾了一遍!”

 

pinyin 2011/4/22 15:34

在抽屉里找到了几张老照片,原来你年轻时候是这个样子,军装挺精神的。

“当然!”

 

pinyin 2011/4/22 15:35

不知道你老了之后是什么样子,我应该没机会看到了。

“老了……老了之后应该,跟你差不多吧,可能比你黑点儿。”

 

pinyin 2011/4/22 15:38

那个倒计时没电了,我买了新电池。

“但那玩意儿没用了啊,汪教授。”

 

pinyin 2011/7/22 0:00

生日快乐。

“谢谢啊!我有蛋糕吗?”

“没有也无所谓,我不爱吃那玩意儿。”

“过两个月11月15号了,你生日,我去买块蛋糕吃吃。”

 

pinyin 2011/7/22 18:14

卤煮店生意好像越来越不好了,人越来越少。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pinyin 2011/8/17 19:47

谈项目,拉资金,喝多。

“这是喝了多少啊?话都不利索了,喝成这样了居然一个错别字没打?”

 

pinyin 2011/8/17 21:05

史强,我很累。

“那怎么办啊,睡一会儿吧,谁让你老要硬充六根脚趾头啊?”

 

pinyin 2011/8/18 6:41

在你床上睡了一晚上,你居然在枕头下面放中N海?

“不是,我,诶我,我的床,我的烟,我我我放哪不是放?我睡醒了懒得动直接伸手来一根不行吗?”

“等会儿这是我的床啊,你怎么说睡就睡啦?不嫌硌啊我那硬板床,我说你们科学家脑子就是不好使,放着自家的席梦思不睡跑我家。”

“不过看起来睡挺好,行吧你爱睡睡吧,随你睡。”

 

pinyin 2011/9/15 15:17

去看叶老师了,关于太空电梯的技术问题,她说了一些想法。

“其实这老太太挺好的。”

 

pinyin 2011/9/15 18:29

齐家屯那棵树好像又大了一些,我捡了一些酸枣回来。

“带回去吃啊?那玩意儿能吃啊?”

 

pinyin 2011/9/15 21:42

我放了一些在窗台上,红色的,好看,你肯定只会想着能不能吃。

“……”

 

pinyin 2011/10/01 9:05

去了趟医院,体检报告上转氨酶高了一点点。

“就你这精神状态,身体能好才怪!”

 

pinyin 2011/10/01 9:05

那时候被你扔掉的体检报告,其实我看了。

“……对不起啊,你没哭吧?”

 

pinyin 2011/11/03 12:42

豆豆去参加了一个物理竞赛,名次不错,收到清华大学冬令营的邀请,顺利的话可以保送。

“我就说这丫头机灵,说不定比你脑子好使!”

 

pinyin 2011/11/15 8:17

我要常驻一段时间在加蓬,飞刃已经实现量产,太空电梯要进入试运行阶段了。

“太空电梯我看到了,牛逼坏了!”

“造这么一大家伙,很累吧,汪教授。”

 

pinyin 2011/12/07 20:19

很想睡觉。

“别睡别睡,汪教授,以后有的你睡呢。”

 

pinyin 2011/12/18 1:07

我又梦到你了,你那天在救护车里,满头血,我想跟说话,你不让我说。

“我说你就不能梦到点儿我好的时候啊?”

 

pinyin 2011/12/18 1:07

我当时想跟你说什么,我已经忘记了。

“忘了就忘了,别想了,也别说。”

 

pinyin 2011/12/31 15:07

回北京了,晚上约了丁仪吃饭,那家卤煮店好像要关门了,老板说今天是最后一天营业。

“……那也没办法,那也没办法。”

 

pinyin 2012/3/24 9:00

第二座太空电梯开始试运行了。

“大刀阔斧造运河啊~”

 

pinyin 2012/5/04 7:36

在你家好像睡得稍微好一点。

“那你睡。”

 

pinyin 2012/7/02 16:01

最近物价涨了,鱼比以前贵了1.8元。

“大教授开始算家常了啊?就你这张嘴,人家涨你你肯定都不还价,白给人家宰。”

 

pinyin 2012/9/19 17:38

今天在路上看到一只狗,跟你挺像,我把它带回来了。

“诶我说你这人,爱心泛滥就泛滥,老扯我干嘛呢?”

 

pinyin 2012/9/23 13:01

强子很乖,比你听话多了,豆豆很喜欢它。

“怎么取这个名儿呢,问过我意见了吗!”

“不过你问我意见我也没意见。”

 

pinyin 2012/9/27 19:03

强子把从你家带来的《十万个为什么》啃破了。

“嘿!这跟我一样爱学啊,有科学精神啊!”

 

pinyin 2012/11/23 23:17

最近整理相片,才发现没给你拍过照。

“你拍你那些花花草草就行了,拍我干嘛啊,一糟爷们儿。”

 

pinyin 2012/12/22 12:31

你的桑塔纳,我每年都有开去年检,今年老板说接下来不知道还能不能修了,这款在前年已经停产,很多零件找不到了。

“那就别修了,该开新车就开。”

 

pinyin 2011/12/23 22:37

强子把我放在窗台上的酸枣吃了,吃坏肚子,陪它在宠物医院,它真对得起这个名字。

“你骂我,我听出来了。”

pinyin 2013/10/22 13:21

豆豆谈恋爱了,中国人/m/公a/n/大学的本科生,大她两岁,读的侦查与f/a/n//恐学院。

“干嘛啊?要棒打鸳鸯啊?都大学生了谈个恋爱咋了!?这学校这专业挺好的啊。”

 

pinyin 2013/11/31 14:05

豆豆回来一趟,就要在我耳边说那小子,我看到他给她买冰激凌了。

“你说你这爹当的,老跟冰激凌过不去。”

 

pinyin 2013/12/12 19:43

买了些大肠还有原料试着自己做点卤煮吃,难吃,我还是把它吃完了。

“诶你这人,不爱吃,又要吃。”

 

pinyin 2013/12/13 0:43

吃坏肚子了,急诊。

“你真是要笑死我了汪教授。”

“我们大教授真挺笨的。”

 

pinyin 2014/3/16 8:09

又是春天了。

“嗯。”

“我现在这儿天天都是春天。”

“但我感觉好像从来没有春天,汪教授,挺奇怪的。”

 

pinyin 2014/6/14 19:49

带强子散步,有人夸它长得俊,它就冲人摇尾巴。

“被夸了当然得嘚瑟嘚瑟,而且叫强子肯定帅的,我想都不用想,嘿嘿。”

 

2014/9/25 16:13

我又去了一趟王府井,带强子遛弯去的,这里已经被拆得差不多了,但是银杏叶很好看,你醒了,记得来看看。

“好。”

 

pinyin 2015/12/11 18:07

你那辆桑塔纳再也没法开了。

“那就让它停下吧,停在那。”

 

pinyin 2015/12/27 23:47

看了一部有意思的电影,五年前上映的,算老片了,讲做梦的,把梦和意识领域挂钩,我的学生问我,有没有想过自己的意识域会是什么样子,我想了很久,大概会有王府井,还有麦子吧。

“我梦里也会有你的。”

 

pinyin 2016/6/17 20:14

我又梦到ETO大会那天了。

“那都过去了,汪教授,往前走。”

 

pinyin 2016/7/30 17:38

我突然发现夏天其实挺长的。

“是,夏天挺长的,挺难熬的,那会儿我也没发现。”

 

pinyin 2017/4/24 16:46

豆豆分手了,小伙子被应召入支援未来计划,他是最后一批,走之前他带豆豆去看海了。

“小姑娘应该很难受吧。”

 

pinyin 2017/6/28 14:32

豆豆还是照常做她的课题研究,她研究纳米生物技术,她说要攻克白血病。

“她是个好孩子。”

“……谢谢豆豆。”

 

pinyin 2017/8/13 13:23

今天去看豆豆,她又没好好吃饭。

“哎哟,这不跟你一样儿嘛!你别说她,你那会儿比她过份。”

 

pinyin 2018/2/18 12:23

我搬家了,出门的时候发现楼道里禁止吸烟的标志已经脱落,如果现在你要抽烟,我就说不了你了。

“可惜我现在改抽雪茄了,哈哈!”

“……可惜了。”

 

pinyin 2018/5/12 22:32

看到一条关于数字生命的新闻,很有趣,不知道等你醒来的时候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发展很好!你都用上了!还给我出了个难题。”

 

pinyin 2018/5/12 22:43

我想到了一个方式,把我的礼物给你,希望你能收到。

“一定收到。”

 

pinyin 2019/11/15 0:15

我活到跟你一样的年龄了。

“行行,恭喜你,追上我了,接下来要反超我了。”

 

pinyin 2019/12/22 17:36

冬至了,史强。

“要吃饺子啊,汪教授。”

 

pinyin 2020/8/29 13:46

强子好像老了,它越来越迟钝。

“人会老,狗也会老的嘛。”

 

pinyin 2020/10/17 17:09

最近粮食越来越紧张,好在我吃不下什么饭。

“得吃啊,汪教授,还有两座太空电梯等你造呢。”

 

pinyin 2021/1/27 8:48

我好像也老了。

“人都会老的,汪教授,我也会老的。”

 

pinyin 2021/6/29 9:35

第三座太空电梯竣工了,技术发展已经越来越快。

“还有一座,加油,棒棒的!”

 

pinyin 2022/7/22 22:29

王府井边上被拆了很多,越来越像个骨架了。

“你提醒我了,我什么时候会去那看看的,纪念我们淼淼一大清早就坐那哭鼻子。”

 

pinyin 2023/2/19 14:37

现在也没有以前那么忙了,又去了趟齐家屯,给叶老师扫扫墓,她的墓碑边上张了许多白色的小花,我查了,这种叫糙叶黄芪。

“这啥破名字啊?”

 

pinyin 2023/4/19 6:23

豆豆今天结婚,是同实验室的一个师兄。

“祝她幸福,她是个好孩子,会幸福的。”

 

pinyin 2023/4/19 21:14

我抽一根你的中南海,你不介意吧。

“你一禁烟大使,你抽它干嘛啊?”

 

pinyin 2023/4/19 22:30

史强

“……嗯,收到。”

 

pinyin 2024/4/22 19:45

强子走了。

“谢谢它。”

 

pinyin 2024/5/04 9:25

第四座太空电梯建成了。

“地球四方天柱啊,齐活儿了!哈哈哈哈。”

 

pinyin 2024/5/04 9:26

我以前没发现自己这么能讲。

“挺好的,成天跟个闷葫芦似的干啥啊?”

 

pinyin 2025/6/07 3:08

豆豆当妈妈了,生了个男孩,让我给他起名字,我想不出什么名字。

“哟!我们淼淼也到了要当外公的年纪啦!”

 

pinyin 2025/6/07 3:13

我不知道一个孩子在这个时候出生是好是坏。

“有新生命是件好事儿,汪教授。”

 

pinyin 2025/9/23 13:26

豆豆在的实验室有突破了,她说,她一定治好史强叔叔。

“……谢谢豆豆。”

“我现在好了,很好,身体倍儿棒。”

 

pinyin 2025/9/23 13:27

这是我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再听到你的名字。

“怎么的,恍如隔世啊?”

“我就不一样,汪淼,对我来说,还是昨天的事儿呢。”

“……结果没想到居然快两百年了,嘿!”

 

pinyin 2026/11/25 0:47

我很久没梦到你了,以前老梦到。

“你梦点儿我好吧,成吗?”

 

pinyin 2026/12/24 23:12

史强,我快记不清你长什么样子了。

“我记得你就行。”

 

pinyin 2027/2/18 9:34

那个侦查与反k/o/n/g/学院的孩子从冬眠里醒了,今早来看豆豆,他还是二十出头的样子,可是豆豆已经当妈妈了,我想你不早点醒来也好,要不然我看到你还年轻,我会嫉妒的。

“你嫉妒什么啊你嫉妒!?”

 

pinyin 2028/10/19 16:17

我越来越想不起来要给你发短信了,有些话,在心里直接就跟你说了。

“没事儿,我都给你接着。”

 

pinyin 2032/11/21 3:44

我像枯树皮一样老了。

“什么枯树皮,你老了还仙风道骨的呢!”

 

pinyin 2033/5/23 12:12

丁仪也准备去冬眠了,好像只剩下我一个了。

“汪淼……”

 

pinyin 2034/11/26 19:29

摔了一跤,有点起不来,被送来医院,以前轻而易举做到的事情,现在好像都做不到了,我已经前进到头了,剩下时间,我就用来缅怀了。

“怀吧,这岁数了,适合。”

 

pinyin 2040/6/23 2:18

我好像梦到年轻时候的事了,你来敲我的门,我不让你抽烟,你喷了我一脸的烟。

“胡扯!我没这么干过!怎么我就给你留这么个印象!?”

 

pinyin 2040/6/25 13:11

丁仪好像去冬眠了,你们在未来,或许会相见吧。

“还没见着,但他比我老,嘿嘿。”

 

pinyin 2045/9/20 18:02

我手指不大灵活了,打字也吃力。

“打这么几个字,不容易吧?”

 

pinyin 2045/9/21 16:34

今天是个好天气,秋天,太阳很好,黄昏很美,你梦里会有黄昏吗?

“有。”

“梦里有,就是我们一块儿在你家楼下看的那个,那会儿你在阳台上,打电话让我抬头看,记得吗?”

“哦,不好意思,你已经回答不了了,那我就当你记得了哈。”

 

pinyin 2058/9/15 12:36

今天我去看你了,你躺在那,还是很年轻的样子。

“我知道,我看到你来了,我看到得太迟了。”

 

pinyin 2058/10/14 13:30

我一定跟你说一个再见,用我的方式。

“好。”

 

pinyin 2063/4/12 14:47

我最近老在想象你老了会是什么样子。

“无聊吧,无聊吧!我老了还能什么样啊,头发花白,脸上褶子跟海沟似的,还会比你黑!”

 

pinyin 2070/11/15 0:02

今天我一百岁了。

“……好。”

“生日快乐,淼淼。”

 

pinyin 2070/11/15 1:07

史强

“诶!”

 

pinyin 2070/11/15 1:09

史强

“嗯。”

 

pinyin 2070/11/15 1:11

史强

“在呢。”

“……我在呢。”

“……”

“晚安。”


好木_多加糖
“绿藻头喝醉把腹卷当头巾的照片...

“绿藻头喝醉把腹卷当头巾的照片到底去哪了?!”

“我早就说根本没这回事”

“不可能!!!”

“绿藻头喝醉把腹卷当头巾的照片到底去哪了?!”

“我早就说根本没这回事”

“不可能!!!”

北月早安_

【锋黎】如果这一秒钟你跟我讲你不爱我

      是元旦24h的联文~

      3.9K➕一发完    ooc致歉

      失而复得的小甜饼!


    刘锋早就认识黎志田了,不是在财经频道上,也不是在金融新闻里。而是在金五公司大楼对面的便利店里。那时候他也不是刘主任,只是一个因为官场...

      是元旦24h的联文~

      3.9K➕一发完    ooc致歉

      失而复得的小甜饼!

      


    刘锋早就认识黎志田了,不是在财经频道上,也不是在金融新闻里。而是在金五公司大楼对面的便利店里。那时候他也不是刘主任,只是一个因为官场起伏而辞职后想来吃一碗鱼蛋的小刘。


    他把冒着热气的鱼蛋放在吧台上,拉开椅子刚坐下,就看到了马路对面的黎志田。


    彼时黎志田官场得意,生意刚有起色,那天谈下一桩好生意,站在楼下送人老总上车离开。

    金江一到了夏末就格外的多雨,大多是迷蒙的小雨,淅淅沥沥的落在街边,砸出一个个跳跃的小水坑。刘锋盯了会儿路边的水洼,又抬头眯着眼去看黎志田和他身后伸着胳膊替他打伞的人。    


    他戳了戳碗里弹弹的鱼蛋,扎起一个送进嘴里,再抬头就看到马路对面的人扭头和身旁人交代了几句,自己接过雨伞走了过来。

    下一秒,便利店的风铃“叮铃”一声,雨水的潮气伴随着凉风吹进屋内。


    刘锋又扎起一个鱼蛋吃。


    寒气冒到身旁,刘锋稍一侧眼,就看到一身西装的人拉开椅子坐下,也往面前搁了一碗鱼蛋。


    黎志田戳了戳鱼蛋   “爱吃这个啊?”

    “嗯”  刘锋没抬头。

    “跟我干吧”  黎志田嘴里嚼着东西,说话有些含糊,刘锋没听清。

    “什么?”

    “我说,你跟我干吧,对面那个楼,我的。”

    刘锋吃掉碗里最后一个鱼蛋

    “好啊”

    “你叫什么名字?”

    “刘锋”

    “我叫黎志田。吃完了吗?再给你买一碗”


    车子发动的声音把刘锋从回忆里拉回来,黎志田转过身来看向他。


    “想什么呢?刘锋”    

    “没什么,黎总”

    黎志田抬头看了看马路对面的便利店,

    “走吧”

    “去哪儿?”

    “去陪你吃鱼蛋”

     刘锋低下头抿了抿嘴,加快脚步把伞撑在黎志田头上。


     “叮铃” 门铃一响。刘锋收起雨伞靠在门边。“两碗鱼蛋,一盒万宝路。“刘锋看了眼黎志田,又从结账柜台旁边的货架上摸了个小盒子,“还有这个。”


    刘锋坐到黎志田身边,黎志田瞥一眼袋子 “刘锋,你这鱼蛋吃的动机不纯啊”

     “没有啊黎总”

    刘锋抬起头冲黎志田眨巴眨巴眼睛,嘴里一嚼一嚼。黎志田想之前谁说他是狗来着,分明更像仓鼠。

    他伸手摸了摸刘锋的头发 “发梢都白了,多大人了你,还吃这玩意儿” 黎志田扎起一个鱼蛋,举起签子放到玻璃前转了又转。

    金黄的鱼蛋在便利店顶灯的照耀下好像散发着温暖的光晕,边缘隐入窗外的夜色中。


    刘锋抬起眼,用签子扎走了黎志田手里的鱼蛋。“不吃别举着,一会儿凉了。我这才吃了几年。黎总,谁让你当年用一碗鱼蛋就把我收买了。” 黎志田一乐 “哟,还记得这事呢”  “那可不”

    “走吧黎总” 刘锋擦擦嘴,把桌上的两个小盒揣进西装兜里。

    “不早了,该回去休息了”


    时间过得太久太久,久到刘锋每次坐在便利店窗边吃鱼蛋时,都觉得时间如果就这么停住也挺好。

    他坐在玻璃前,和金五有关的一切都和那栋大楼一起被隔在马路对面。世界只剩下温暖的光,热腾腾的鱼蛋,和坐在身边看他吃东西的黎志田。

    其实黎志田不太爱吃鱼蛋,但他喜欢和刘锋一起来,关东煮的热气蒸腾在玻璃上,他把碗里的鱼蛋扎给刘锋,又心血来潮就着热气在窗户上写字。有时写刘锋,有时也写他自己。


    可那太虚幻了,刘锋知道,金五永远不可能被隔在他们的对岸,就像碗里的鱼蛋不会永远冒热气,黎志田也不会永远在他身边。一切都只是漂浮在城市上空夜色中的泡泡,光怪陆离之下,泡泡一碎,只能剩下些梦中的触碰。

    美好就像窗玻璃上的哈气,转瞬即逝。



    刘锋想过泡泡总有一天会碎,可那天实在来得突然。

    郑刚事败,手机被苏见明找到,唐大年领了郑刚的信来杀黎志田。这场刺杀成功了一半,他捅了黎志田一刀,却没杀了他。


     

     然后黎志田消失了。

     人间蒸发一样的消失,过去十年他留给刘锋无数个联系方式,刘锋握着手机颤抖的输号码,一个个打过去,却没有一个被接通。

    金五大厦轰然倒塌,幸好黎志田手里还有点白色产业劫后余生。刘锋把办公室搬进顶楼,又干起总裁办主任的活。每天早上按时来,晚上从不按时回。


    起个大早来加班的小员工想趁大家都没来把文件先放到主任桌子上,一推开门就看见刘锋坐在椅子上,顿时吓得连话也说不清。“刘......刘总......您这么早就来......”  刘锋捏捏眉心,示意他放下东西,小员工往外走时瞄到沙发上的毯子,才反应过来刘主任是一晚都没回去。


    刘锋办事效率高,从前在黎志田手下是这样,现在自己干也是这样。公司发展顺利,只是董事长的办公室,从始至终的空着。

    无数个夜晚刘锋站在落地窗前,他想黎志田你他妈最好是死了,死在没人知道的地方,不然这么久不来信你就等收拾吧。但更多时候他想你还是活着吧,活着就行。去巴黎,去洛杉矶,去他妈的随便哪都行,只要你活着,就算不告诉我,也没关系。



    黎志田消失后的第一个元旦节,刘锋放了全公司的假,自己跑到早已不那么近的便利店。他只想吃一碗鱼蛋。


    雾气凝结在窗玻璃上,刘锋透过模糊不清的窗户去看马路对面的大楼。他想起第一次见到黎志田,他接过身后人的雨伞,穿过濛濛细雨向自己走来。

    然后刘锋听见他说  “跟我干吧”


    刘锋眼前有点模糊,他轻轻地说 “好啊”  


    我愿意跟你干,不是为了你的大楼,只是因为我想站在你身后为你打伞。



    “先生,鱼蛋好了,今天元旦节,‘蛋旦’同音,多送您一碗,您那个朋友还没来吗?”

    “他不来了”


    从前刘锋一个人吃一碗鱼蛋,后来他和黎志田两个人,吃两碗鱼蛋。现在他又变成一个人,还是吃两碗鱼蛋。

    热气蒸腾,刘锋的眼泪混着雾气落进汤里。



    元旦过完就是春节,情人节,他和黎志田的周年纪念日。每个节日,刘锋都要开车去几条街外的便利店吃鱼蛋。现在他不用再抢黎志田碗里的最后一颗,却也学着他的样子把鱼蛋举起来在窗户前转来转去的看。顶灯照下来,鱼蛋依然散发着暖色的光晕。


    后来刘锋的小产业又做成了大产业。职场伙伴换了一拨又一拨,认识黎志田的那帮老狐狸早在他消失那年就垮了大半。现在的人在酒桌上恭维刘总手段非凡,刘锋只说替别人管理的事,当然要做好,等人回来检查,我才好交差。

    关系稍好点的下属打趣他说:“ 刘总头发都白了,还不找对象”  刘锋也只说:“没事,我对象头发也该白了。”



    黎志田消失后第三年的圣诞节,刘锋坐在便利店窗前戳碗里的鱼蛋。窗外立了棵挂着灯串红红红绿绿的圣诞树。树顶的星星一闪一闪,隔着水雾闪进刘锋心里。

    他想起前些年过圣诞,莎莎捧着两个苹果进办公室。小姑娘买了两个不同颜色的包装盒,却不知道该把哪个给谁才好。站在二人之间犹豫半天,两个颜色鲜艳的包装盒都被推到了刘锋面前。“刘锋叔叔先选!”刘锋瞄到黎志田的白眼,笑着揉莎莎的头,“为什么要我先选呀?”“因为我喜欢刘锋叔叔!”“哎?莎莎你不喜欢爸爸了?!”黎志田气急败坏,莎莎吐吐舌头做个鬼脸。刘锋看着他俩幼稚的互相做鬼脸。“好好好,那莎莎把机会给我,我呢......就让黎总先选吧” “刘叔叔!你干嘛不自己选!”刘锋噙着笑把苹果推到黎志田面前,

     “因为我也喜欢黎总呀”


    “先生?今天圣诞节,您写个许愿卡吧,我给挂到圣诞树上去,您要姜饼人还是花环形状的?” 刘锋抬头看了看卡片,抽走了姜饼人的那一张。

    写完卡片上的最后一个字,女店员把卡片挂到了树上。刘锋看着那个小姜饼人在树上飘荡。他真可怜,刘锋想,像我一样,孤零零的在这块小小的地方沉浮。


    门铃“叮铃”一声,寒气窜进屋子里,刘锋没有抬头,一心一意的戳着鱼蛋。

    “您好?还是鱼蛋?”


    听到店员的声音,刘锋才抬起头看向门口。这一看,他就再也低不下去头了。

    来人风尘仆仆,西装外套带着些褶皱,脸上却扬着笑容端着碗鱼蛋向刘锋走过来。


   “吃完了吗?再给你买一碗”

    刘锋咬咬牙,别过脸去,“我不爱吃这个”

   “不爱吃还天天来吃两碗?”

    刘锋猛地回头,“你他妈早就回来了不告诉我?!”黎志田听着他颤抖的声音,语气那么凶,脸上却滑落滴眼泪下来。黎志田替他揩去泪珠。

    “回来还有很多事没处理好,怕给你添麻烦”


    刘锋盯着黎志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串一串的往下落。

    “行了,多大人了刘主任?别哭了,不怕人笑话” “我还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黎志田我他妈恨死你了,我......”后面的话哽咽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黎志田摸了摸他的头发,

    “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不能让你白等呀刘锋”


   “我没在等你”刘锋又转过头去,硬硬的甩了一句话。

    黎志田知道他生气,所以他说:“是我错了,刘主任,我补偿你,怎么样都行,好不好?”刘锋抿抿嘴,眉头舒缓些,刚想问黎志田到底去哪了,话还没问出口,

    黎志田又说:“刘锋,我爱你。”


    刘锋盯着他的眼睛不说话。


    黎志田伸手捏着刘锋的下巴威胁:


     “刘锋,如果这一秒钟你跟我说你不爱我——”


    “那又怎样?”刘峰说话还带着脾气。


    黎志田看着他,用目光描摹他的每一分每一寸。

    那些过去的岁月,那么久的等待,那么远的想念,所有的心酸和爱都回溯到十年前这个便利店的窗台前,他在马路对面看到戳鱼蛋的刘锋,从此就再也收不回心,移不开眼。


     黎志田说:“那我就吻你。”














Bruce_Segal
【情人节艾莱24h】23: 0...

【情人节艾莱24h】23: 00

镜 ​​​

【情人节艾莱24h】23: 00

镜 ​​​

我去练练画画儿
他还想着以后和哥哥一起去玩,但...

他还想着以后和哥哥一起去玩,但是哥哥永远留在朝歌的阴影里了

  

他还想着以后和哥哥一起去玩,但是哥哥永远留在朝歌的阴影里了

  

_star热爱生活呀巴扎嘿
质子旅特殊部队现代AU (bu...

质子旅特殊部队现代AU

(bug超多,莫深究,主要是个感觉


质子旅特殊部队现代AU

(bug超多,莫深究,主要是个感觉


-半

“所谓的快乐结局”


“所谓的快乐结局”


木夕

【考彪】半路夫妻

*全文6.4k+,一些我造谣的先婚后爱硬嫁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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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前后后算下来,这已经快要整整一年没见过晴朗又湿润的好天气了。


也不知究竟是谁干了亏心事触怒天神,洪涝大旱无缝衔接,全国各地的光景都仿佛一滩烂泥,所谓人祸天灾,不管撞上哪一个都是万分难捱。长时间的饥饿叫老百姓苦不堪言,经济发展自然也是急转直下,一副半死不活的样态。

 

东西南北四地,只有西岐未雨绸缪,在去年就提前备足了食粮。如今一稻一麦抵千金,为了一口粮食,别地能源源不断地献出奇珍异宝——唯独北地周而复始依天吃饭,寒凉刺骨,地僻山荒。

 

但崇应彪怎么都没想到,这几十...

*全文6.4k+,一些我造谣的先婚后爱硬嫁文学。

———————————————————

前前后后算下来,这已经快要整整一年没见过晴朗又湿润的好天气了。


也不知究竟是谁干了亏心事触怒天神,洪涝大旱无缝衔接,全国各地的光景都仿佛一滩烂泥,所谓人祸天灾,不管撞上哪一个都是万分难捱。长时间的饥饿叫老百姓苦不堪言,经济发展自然也是急转直下,一副半死不活的样态。

 

东西南北四地,只有西岐未雨绸缪,在去年就提前备足了食粮。如今一稻一麦抵千金,为了一口粮食,别地能源源不断地献出奇珍异宝——唯独北地周而复始依天吃饭,寒凉刺骨,地僻山荒。

 

但崇应彪怎么都没想到,这几十两粮食,竟然叫他爹轻轻松松地把他这个儿子给卖了。

 

西伯侯姬昌,慈眉善目,仁义善良,怀揣着一颗接济天下的火热心肠。他自然是不会收下各地送来的礼物,所以当听说崇侯虎要把小儿子换到西岐当苦力时,他想都没想就摆摆手拒绝了——可崇侯虎心思叵测,铁了心的要把崇应彪送出门去,似乎还算计着这小儿子会多分上一口家里稀薄的粮食。几轮交谈下来,姬昌实在是觉得这不受宠爱的小孩可怜的很,再加上如今各地都是光景稀烂,倒真是不如让他把小孩带回西岐养上一阵。

 

“这样吧”

“我大儿子,如今也快要到成婚的年纪了,我看着小崇年纪正适合,不如就让他嫁过来,你看好不好?”

 

于是崇应彪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他爹卖了。

 

这婚讯突如其来,却并不是最令崇应彪难以接受的,更雪山加霜的绝对是他的成婚对象——西伯侯大儿子伯邑考,这可是他死对头姬发如假包换的亲哥哥。从前他同姬发一块儿在学堂念书,三言两语不对付就开始撸起袖子干架,有一次还恰巧撞上伯邑考前来探望弟弟。这厮看着斯斯文文弱柳扶风,却能单手抄弓压得崇应彪动弹不得,他脸上被弓弦磨出了道痕,一沾水就火辣辣地疼。

 

可是崇应彪没法反抗,他在这个家里似乎从来都没有提出异议的资格——更何况他这一去,换来的粮食都是实打实的。

 

“你可知道这是多少条沉甸甸的人命?”

 

崇侯虎背对着儿子,把话说的语重心长。一旁的木桌上摆着几匹刚裁好的衣料,油光水滑,火红的颜色恍若满山枫叶,而那叠料子正上方静悄悄地卧着一捆刚割下来的麦穗,甘香扑鼻,太阳光一照便镀上了一层神圣的金光。

 

一切准备就绪,崇应彪不嫁也得嫁。于是三日后婚期如约而至,婚服一穿盖头一盖,他终于被他爹名正言顺地“赶”出了家门。

 

一路舟车劳顿,崎岖不平的石子路颠得崇应彪腰酸屁股麻,偏偏眼前还遮着块儿丑陋的红布,下马车时险些给他摔个狗啃泥。就在他重心不稳东倒西歪的时候,一只手轻轻柔柔地搭上了他的腰,几乎就将他整个人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崇应彪猜测这人应该是姬昌府的家丁——毕竟除了姬发,他想象不到还有哪个姬家人能把他扛起来。一想到这儿,崇应彪又不得不感叹老伯侯的谋略与远见,眼下全国各地缺吃少穿,姬昌竟然连自己府上的家丁都能养活得身强体壮。

 

直到后来,那只手从腰侧慢慢滑到手腕,一路引着自己向前迈步。崇应彪这才反应过来,他身侧这个“家丁”是他的准丈夫,那个他记忆中身材纤细高挑的斯文人伯邑考。

 

成婚的仪式最是繁复,尽管不设夸张的酒席,来来回回竟也耗去了大半天时光。崇应彪被送进房间的时候还罩着那顶碍事的盖头,可伯邑考迟迟不来,让他等了一肚子火,拽着一股蛮劲儿就要把头上盖的红布扯下来。

 

偏偏这个时候,伯邑考提着东西从外面推门进来了。那火红的盖头刚被掀起来一半,崇应彪还来得及没看清周遭的环境,倒是先直挺挺地撞上了那人水波粼粼的漂亮眼睛。这下两人面面相觑,他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放也不是抬也不是。

 

“难受取了便是,不打紧的。”

 

伯邑考看着崇应彪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唇角那两团酒窝便又在不经意间悄悄跑了出来。他把手里的食盒搁在桌上,变戏法似的从里面端出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还有一小盅绵密软糯的红枣米粥。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就随便做了些”

“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现在这个世道,能填饱肚子已经是上辈子烧香拜佛修来的福分了,哪里还有闲情逸致琢磨饭菜合不合胃口。崇应彪一个身高八尺的北方汉子,前前后后忙活了一天,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了——此刻他根本顾不上伯邑考是他死对头亲哥哥这件事,抄起筷子便狼吞虎咽起来。

 

“你慢些吃,这儿没人跟你抢。”

 

伯邑考唇边依然挂着淡淡的笑,他抬起胳膊顺手把崇应彪额前那几缕不听话的碎发拢到耳朵后面。吃了几口,崇应彪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哥哥一直端端正正地坐在对面看他,迟来的不自在感让他放下了筷子,刚刚送进嘴里那口饭还没来得及咽下去。

 

“...你总看我做什么?”

 

看着崇应彪仓鼠一般鼓鼓的腮帮子,伯邑考唇边的酒窝又深了几分。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经历不是很愉快”

“不过...幸好是没留下什么疤痕,要不然真是可惜了这么漂亮一张脸”

 

长这么大头一次被人用“漂亮”形容,崇应彪一下子脸颊发烫,耳根子燥得不行。他一介粗人,自小生活在蛮荒之地——相比之下伯邑考才是真的漂亮,不仅人生得标致,周身的气质也是细腻温润得能掐出水来。

 

等崇应彪吃好饭,伯邑考便又起身仔细地收拾碗筷,彼时正撞上府上的侍女来送新绣的被褥。

 

世间夫妻在新婚之夜皆有“圆房”一说,一转眼望见那柔软的被子被金丝线丝丝缕缕地包裹着,崇应彪僵硬得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出乎意料的是,伯邑考没有一点要碰他的意思——这人只是笑着嘱咐他早些休息,然后便提着碗筷食盒出了门。

 

不过仔细想想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

 

半夜崇应彪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大床上,睁眼盯着床幔发呆。

 

都说强扭的瓜不甜——更何况他是一个连自己父亲都看不上的小孩,堂堂西岐大世子又怎么可能会稀罕他。崇应彪很清楚,名义上他是与伯邑考成婚了,可实际上他就是个被收养到西岐的“孤儿”,从此以后等着他的,只有寄人篱下的日子。

 

崇应彪当然不甘心,可是姬家留着一碗粮食养活他,他又不得不感激。他理应帮着打理一下府上的家务事,只是这从小在北方长大的糙汉实在是做不来什么精细活儿,常常手忙脚乱,说不清究竟是在帮忙还是在添乱。

 

在这一大家子里,就属姬发跟崇应彪最不对付。他本就不愿自己天仙般的哥哥跟个暴躁屠夫过日子,因此每每看见这人在一边帮倒忙,都跟吃了炮仗似的一点就着。姬发被哥哥按着不敢闹脾气,干脆跑到发小殷郊家住了几天,好不容易被人哄着撸顺了毛,一回家却又看见崇应彪把厨房弄的乱七八糟。趁着哥哥不在,他仿佛一串烧了火的鞭炮,带着周身噼里啪啦的怒气,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厨房。

 

两人吵架,硬是吵出了七嘴八舌的架势,谁也说服不了谁,一言不合便又开始相互抡拳头。最后是伯邑考被冲天的糊味儿招到厨房,这才拯救了那一锅即将熊熊燃烧的粮食。

 

姬发较着劲儿在屋里静坐了一天,对着铜镜给自己的伤口盖了块别扭又丑陋的麻布。隔日他起了个大早准备跟哥哥一块儿到地里割麦子,结果一推门又生生撞上了崇应彪——这人脸上的伤口也已经包扎过,只不过那细致入微的手法与平整服帖的布角一看就不是他自己动手包的。

 

“好了,咱们走吧。”

 

伯邑考从马棚牵来两匹白马,那是打小陪着他们兄弟二人一块儿长大的雪龙驹。姬发两眼放光,一上来便对着柔软的马毛又摸又蹭,爱不释手。他还没高兴两下,一转身看见崇应彪走到哥哥身边,刚扬起来的笑脸又一下子垮了下去。

 

“他也要跟着一块儿去?”

 

“发儿,咱们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收完了好早些回家。”

 

伯邑考将剩下那匹白马牵到崇应彪身边,示意他坐上去,踩稳脚蹬。

 

“这马性子不烈,你不必害怕。”

“路不远,有我牵着绳子呢。”

 

其实崇应彪不是害怕,只是他从没见过如此温驯的马儿,因此有些别别扭扭的不适应感。马儿洁白柔顺的毛发油亮亮的,仿佛身披银丝,它通灵性,跟在主人身边久了,似乎也随了一腔白雪般纯柔谦恭的性子。

 

崇应彪从小被崇山峻岭包绕着长大,低头是红土,抬眼是乌山,北地的风阴森又凛冽,常如刀片搬刮得人皮开肉绽。因此当他真正站在西岐的麦田中,几乎就要被眼前这一派灿烂祥和的景象惊呆了——那麦穗团团簇簇,翻涌成了一片金灿灿的海洋,澎湃的麦浪如同精灵一般,在田间飞舞穿梭。

 

这里连风都是温暖柔和的,带着些许微凉,恍若少女柔嫩的掌心轻抚过脸颊。

 

“阿应是第一次见到麦田吧?”

 

伯邑考往崇应彪怀里塞了个竹篓,顺手割下一小把麦子轻轻放到里面。

 

“可惜今年的麦子长的不算好,等明年熬过了这场浩劫,我再带你来看看。”

 

刚割下的麦子脆韧干燥,清香扑鼻。崇应彪转头,这才发现伯邑考身上披着一件麦色长袍,仿佛也化作了一颗隐匿在田野之间的美丽麦穗。清风微拂,这麦穗便轻飘飘地落在崇应彪波澜四起的心田上。

 

来回摸索了这么久,崇应彪总算找到了个自己能干的活儿。日后他没事儿便会帮着伯邑考去田里割麦子,有时甚至不带姬发——这小子一觉睡醒看见两人黏糊着从门外踏进来,气得早饭都要多多吃一碗。

 

可是这天灾还远远没有要过去的迹象。

 

安生日子没过几天,北地横行的瘟疫便如同洪水猛兽般席卷西岐。姬昌率先带领着大家将面罩对半剪开制成口罩,伯邑考更是天不亮就带着姬发和崇应彪到城门口去施粥。可是不论做了何种努力,都挡不住病情来势汹汹地向四方蔓延,西北沦陷,不日便会波及东南,速度之快,几乎把人逼到了一个进退维谷的境地。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看上去体魄最为强健的崇应彪成了姬家第一个染疾的人。一下子,侯府上下也深陷水深火热之中,内忧外患,姬昌几乎在一夜之间白了头。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更何况崇应彪从小到大都没病的如此严重过。连日高烧不退,灼得他神智不清,连睁眼说话的力气都使不上。他知道有人推门进来探望,但不知道来的人是谁,为数不多清醒着的时刻,他见到的总是姬发,带着口罩端着瓷碗来给他送药。

 

话说回来,他好像还从没见过伯邑考。

 

木门吱呀一下被人推开,崇应彪便知道是姬发又照例来给自己送药了。他依旧没有好转,却强撑着让自己张开嘴,说出了这几日以来的第一句话。

 

他问姬发,你哥呢。

 

“你先把药喝了。”

 

姬发把瓷碗递到崇应彪手里。这些天他灌下去的药不计其数,崇应彪想他若是死了之后被人开膛破肚,肚子里各种各样的药渣都能凑出一支小型军队了。

 

喝完了药,他又把刚刚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可是姬发没回话,双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那只淌着药汁瓷碗在他手中被捏得很紧。

 

“没事...我问问,只是问问而已”

 

崇应彪不生气,因为他对伯邑考的情感本就是十分矛盾的。他是想见见伯邑考,可他更清楚,就眼下的形势,他根本没资格要求伯邑考来见他。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更何况他跟伯邑考算是哪门子夫妻,不过是两个门不当户不对的人在半路被强行拼凑在了一起。崇应彪知道伯邑考对他好——可谦恭和善良早就刻进了这位西岐世子的骨子里,平心而论,他又曾对谁不好过?

 

崇应彪不过一个弃子,他哪敢奢望伯邑考偏爱他。

 

他从来都不相信伯邑考会真的爱他。

 

“姬发”

 

姬发刚端着瓷碗准备离开,听见床上的人叫他,只好又停下脚步转过身体。

 

“姬发...你哥很好,是我配不上他。”

“不过幸好,他不用被我纠缠一辈子...哥马上就能...再寻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了”

 

崇应彪又烧起来了,意识模糊头昏脑胀,连眼睛都难以睁开。不知何时,他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贴上了一条胳膊——那胳膊不是虚飘飘地扶着他,而是几乎将他整个人紧紧地笼进了怀里。崇应彪只以为他身边的还是姬发,却又疑惑这小子怎么突然变得同他如此亲近。

 

“不过...我对你哥是真心的”

“我知道我不配,但我真心喜欢他...”

 

崇应彪感觉身侧那人将自己抱得更紧,似乎还有几滴水珠莫名其妙地落在了他的下巴上。可是这会儿他的大脑和身体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他甚至都听不清自己说了些什么。

 

“我死之后,把我送回去就好...”

“我想我娘了....”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崇应彪的眼前只浮现出了一片金黄色的麦浪。

 

他想起伯邑考说熬过了天灾要再带他去麦田看看,这下恐怕他们俩都要食言了。

 

 

等崇应彪再次睁开眼睛,病中萦绕周身的不适感居然很神奇地烟消云散了。他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到了天堂,直到转头时被伯邑考的那张俊脸吓了一跳,这才知道自己还颇为幸运地留在人间。

 

伯邑考靠着床沿睡得很沉,纤长的睫毛下面嵌着一片格格不入的乌青。他的手指轻轻搭在崇应彪脉搏的位置,小臂处不知何时新添了一处伤口,这时候正缠着一轮洁白的绷带。

 

崇应彪从没见过伯邑考如此憔悴,憔悴到似乎也跟着自己一同到鬼门关去走了一趟。他用手背探了探那人的额头,确定没起热后,他那颗悬在半空中砰砰直跳的心才终于尘埃落地。

 

崇应彪给伯邑考披了一床被子,然后便轻手轻脚地翻身下床。这些日子他躺得腰酸背疼,四肢僵硬得快要退化,当他推开门看见庭院里的碧叶红花,闻到空气中夹杂着些泥土的腥气,竟然第一次对这个世界有了些不实感。

 

庭院的厨房里,姬发刚往锅里磕下个鸡蛋,这会儿正拌着葱花炒得如火如荼。

 

“要我帮忙吗?”

 

姬发转身见了崇应彪也没多惊讶,毕竟他早就用余光撇见这人朝着自己的方向来了。

 

“你还是回去躺着吧,要是一会儿让哥看见你病刚好就来给我打下手,不知道又得心疼成什么样。”

 

此话一出,崇应彪下意识拿手摸了摸鼻尖,竟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让姬发一个人边洗菜边看锅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他还是主动上前两步,把水池子里的刚洗好的菜捞进一旁的盆子里。

 

“崇应彪,说真的”

“我从来都没想过我哥竟然会这么喜欢你”

 

两个人在厨房沉默无言着忙活了好一阵。姬发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差点儿让正切菜的崇应彪切到自己的手。

 

“你病的这些日子,哥没日没夜地在外面找郎中,你喝的那些药,都是哥亲自尝过之后才敢给你喂下去的”

“像哥这么理智的人,竟然连民间偏方都愿意相信。神婆说要人血才能救活你,哥想都没想就往自己胳膊上来了一下...你倒好,连眼睛都不乐意睁开一下...”

 

姬发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轻轻的,似乎就是开了个无关痛痒的玩笑。许是念着崇应彪大病初愈,不宜再让他的神经过度紧张。

 

“那天你问我的时候,哥刚把自己伤了,全府上下都是兵荒马乱的...不过我猜哥那两天也根本不敢去看你,他根本就看不得你那么受罪...”

“你说哥不爱你,他怎么可能不爱你呢?”

 

崇应彪这才从姬发口中得知,那日他烧的神智不清直说胡话的时候,紧紧抱着他不敢撒手的人原来是伯邑考。崇应彪想张嘴说句话,眼泪却抢先一步顺着脸颊滴到了下巴——他一想到伯邑考小臂上那道伤疤为了他才留下的,整颗心脏就像是泡进了醋罐子一般又酸又疼。

 

就在这时,两人的身后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崇应彪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就被一双手拉进了怀里紧紧抱着。

 

“病才刚好,怎么起来也不知道披件衣服”

 

伯邑考极力压制着颤抖的嗓音,听上去依然宛如一池春水般平静柔和。他温热的掌心严丝合缝地紧贴着崇应彪直挺挺的脊梁,几乎是想要把爱人揉进自己滚烫的血液里。

 

崇应彪才刚在鬼门关走过一趟。

 

伯邑考真怕自己一晃眼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如同做梦一般让崇应彪手足无措,他的眼底还盛着些被眼泪磨出的碎光。愣了好一阵,他才抬起胳膊轻轻地回抱住了伯邑考。

 

他说没事儿的哥,我现在好端端的呢。

 

 

那天晚上,崇应彪第一次同伯邑考睡在同一张床上,如同人世间的寻常夫妻一样。

 

“哥明明喜欢我,怎么从前都不愿意同我睡一张床”

 

伯邑考正拿手指缠着崇应彪的头发把玩,等那一缕缕柔顺的发丝变得如弹簧一般九曲十八弯后才慢悠悠地放开。

 

“我知道你不甘心就这样嫁过来,怕你老见我会一个人生闷气,再把自己给憋坏了。”

 

“我怎么会舍得跟哥生气呢…”

 

伯邑考摸崇应彪头发的时候好像在撸小狗,生生给人摸得犯困,连带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黏糊糊的。哥哥看着小狗迷迷瞪瞪的模样觉得可爱,忍不住低下头冲着他的额头烙下了一个轻飘飘的吻。

 

“对了阿应”

“等这阵疫病过去,要不要我陪你回家去看看?”

 

伯邑考还没来得及将手指从崇应彪的发梢间抽出来,这人便不安分地翻了个身,一头拱进自己的怀中。

 

“我该回去给母亲烧些纸钱,然后带你去见见她”

“其余的...就罢了吧,以后这儿就是我的家了。”




*欢迎宝贝们来评论区找我玩呀,有什么想看的也可以在评论区告诉我!

 

一春聊赠

【史汪】你真是直男?

来建设相亲梗,1.3w吧

现代社会Au,俩20多岁的小青年

Summary:一个伪直男和一个gay相亲后为逃避父母假装看对眼的故事,又是史强追老婆😇

  

  

  

  “告白是小孩子做的,成年人请直接用勾引,勾引的第一步,抛弃人性,基本上来说是三种套路,变成猫,变成老虎,变成被雨淋湿的狗狗。”

  


  01

  

  “到了到了!我看看哈,341桌,行行行,我争取给人家留下好印象,好了妈我真要挂了。”

  

  汪淼垂眼看了下桌上的号码:341,又抬起头看了下刚急哄哄冲进店里的男人,此时一手举着手机四下张望,一手抱着一小捧土气的玫瑰花。前天他妈说今天的相亲对...

来建设相亲梗,1.3w吧

现代社会Au,俩20多岁的小青年

Summary:一个伪直男和一个gay相亲后为逃避父母假装看对眼的故事,又是史强追老婆😇

  

  

  

  “告白是小孩子做的,成年人请直接用勾引,勾引的第一步,抛弃人性,基本上来说是三种套路,变成猫,变成老虎,变成被雨淋湿的狗狗。”

  


  01

  

  “到了到了!我看看哈,341桌,行行行,我争取给人家留下好印象,好了妈我真要挂了。”

  

  汪淼垂眼看了下桌上的号码:341,又抬起头看了下刚急哄哄冲进店里的男人,此时一手举着手机四下张望,一手抱着一小捧土气的玫瑰花。前天他妈说今天的相亲对象是个警察,汪淼眯着眼睛看了眼他外套下摆沾上的红色,祈祷那最好是番茄酱而不是血。

  

  那男人朝服务台探头探脑地嗨嗨了两声,前台挂上标准的微笑说:“先生您好请问有什……”

  

  “341哪个桌啊美女?”

  

  “先生在您右手边的第三……”

  

  “好嘞谢谢啊。”

  

  汪淼和那服务员同步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已经在隐隐作痛。那男人转身差点撞翻来收餐盘的小推车,讪笑着后退,眼神在餐厅一转可算找到桌子,大跨步上来放下花:“欸真不好意思,今天加班晚了……我草?你是男的?”

  

  桌上玫瑰花包装纸看着很眼熟,汪淼半晌想起是属于隔壁那家花店的,广告牌子几乎要立到人行道上,他来的时候没忍住瞟了眼,留了点印象。这边男人似乎还是不可置信,喃喃地反复向他确认:“你是那个……那个什么……淼……?”

  

  “汪淼。”他点点头,“请坐吧史警官。”

  

  史强脸上的表情拧巴拧巴从震惊变成了随意,他似乎是松了口气:“嗐,哥们儿那咱俩随便吃点吧,你看我这,外套上还崩的全是血。”他说完把外套脱下来搭在一边露出里面的军绿色短袖,是偏修身款的纤维材质,此时正紧紧绷在身上。

  

  看他脸色不好,史强又找补了句:“不是我的血啊,是刚那个案子的嫌疑人,我早说了叫他乖乖举起手来不要反抗,他偏要。”说完耸耸肩,咧着嘴做了个卡脖子的手势。

  

  好吧,祈祷失败,那是血不是番茄酱。汪淼闻到烟草的辛辣味儿,跟史强人一样颇具侵略性,挤满了这片空间。他攥紧了手边的杯子又松开,眼神匆匆扫了下他胸口……身材倒是不错。

  

  史强向他嘿嘿一笑:“我,史强,警察。”

  

  “我知道,来相亲之前听过了。”

  

  “哦哦……等下,你知道我是个男的?”史强在说话间隙中翻起眼睛,带着震惊扫他一眼。手也不闲着,摸过桌上的柠檬水灌了两口,心满意足地倒进沙发里。汪淼有点迟疑:“性别方面,还是能看出来的。”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意思。”史强手胡乱挥了几下,像是在指挥什么交响乐:“我是说呃呃,你知道你要跟个男的相亲?”

  

  服务员来上菜,保持着五星级餐厅该有的装聋作哑。汪淼伸手去拿叉子,把那捧大红色玫瑰花不着痕迹地往史强那边推了推:“知道,因为我是同性恋。”说完抬眼平淡地反问到:“你不知道?”

  

  “我,哎呀我还真不知道,我妈打电话一直说什么淼淼,我还以为是谁家姑娘呢名字这么秀气。”他有点为难的眼睛胡乱飘,看到那捧玫瑰花放在自己手边,赶紧给汪淼推过去:“我还买了花,你不介意的话就收了吧兄弟!”

  

  汪淼一阵头晕目眩,面上不动声色地问他:“所以你是直男?”

  

  “是这样啊!之前给我找的也都是姑娘,虽然吧不知道为啥没聊两句都说自己有事先走,算了不提了,还是哥们儿你仗义。”他说完一大段话口干舌燥地又灌了两口柠檬水,杯子碰到光滑的大理石桌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击打着汪淼的神经。

  

  他终于忍无可忍地抬手:“那是我的杯子。”

  

  “欸不好意思啊!”史强第一反应下意识把杯子推回去,半晌又觉得不妥,反手拉回来,把另一个空杯子推给汪淼:“那你用这个吧。”

  

  汪淼不加掩饰地叹了口气:“怪不得跟你相亲的姑娘都说自己有事。”

  

  “咋的?你们认识?”史强惊恐地瞪着眼:“世界已经这么小了吗?哦对说到世界这么小让我想起来,我前几天处理的一个案子,你猜怎么着!嫌疑人是我高中同学,我在审讯室跟他聊我们高中班主任,被领导扣了二百!幸好第二天我将功补过把他审出来关局子里了。”

  

  汪淼已经把手偷偷挪到桌子底下准备给朋友发消息,让他打电话过来自己好装作有事离开。刚按开手机屏幕就看见他妈一条消息过来:

  

  “怎么样?好好跟人家史警官聊聊,人家可是有正规工作,单位给交五险一金的!”

  

  汪淼一边嘴上敷衍着史强,一边手上打字:“不怎么样。”在聊天框里候着刚准备发送,对面消息又来了:

  

  “不满意的话明早再见一个吧,你爸单位王叔的儿子,就是个子比你低一点点,好像一米六九。”

  

  汪淼抬眼迅速打量了下史强的肱二头肌,迅速把刚那一行删了重新打字:“我看史警官挺好的,主要是跟我差不多高,有一米八。”

  

  史强还正滔滔不绝呢,丝毫不知这边桌下的风起云涌。就见汪淼一推镜片带着大义凛然地表情盯住他,他下意识咽下口水:“怎么了?你不喜欢冰冻罗非鱼这个故事?”

  

  “没事,挺好的,赶紧吃饭吧我晚上加班。”

  

  史强向后仰咋舌到:“九点还加班,你在哪儿高就啊?”

  

  “国家纳米中心。”汪淼说完也觉得这理由太扯了,清咳一声别过脸去盯着桌子。

  

  结果史强居然信了,叹了口气到:“原来是汪教授,失敬失敬。我们公安局也偶尔加班到这个点,那咱别说话了快吃吧。”

  

  两人风卷残云迅速扫光了桌上的牛排面包,主要是史强吃饭速度快,呼噜呼噜吃意面的时候一直在纠结要不要问服务员要两头蒜。后来还是没要,他抬眼看了下对面汪教授驼色衬衫袖子挽到手肘,切牛排的时候手腕立起来,配上大厅里流淌的小提琴乐曲,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他砸吧两下嘴觉得这蒜确实不该出现在这里。

  

  这顿饭吃得他心情不错,要走的时候抓起外套脚下生风,甚至颇为绅士地替汪淼扶着门,汪淼落在后面看小票默默算,半晌掏出钱夹数了现金递过来,他也没客套顺手就揣兜里也。跟汪淼并排走上街,手里还抱着玫瑰:“汪教授我送下你吧。”

  

  汪教授摆摆手:“还是不了。”

  

  他抬起手里的花给汪淼,突然眼尖地瞅到里头夹了张卡片写着真爱至上,缩回手把它拽了这才接着递回去。汪淼不想收,但他坚持要给,两个大男人在街上为一捧玫瑰花的去留拉拉扯扯,到底是汪淼脸皮薄,被人看了两眼遭不住了,只好伸手接过来乖乖抱着。

  

  史强这边喜洋洋的不知道乐呵什么,话题又回到了送他一程上:“哎呀没事,我车就在那儿停着呢,回去跟纳米中心正好顺……”话没说完噤了声,对着车窗上的一张罚单瞪眼,不信邪地凑近看看:违规停车。再看看,罚200。再看看,车玻璃上映出他愤怒变形的脸。

  

  汪淼提着公文包幽幽开口:“你兄弟单位送来问候了啊。”

  

  史强唰拉一下撕掉那张单子,不干胶粘的太紧留下了点蹭不掉痕迹,他恼火地拉开车门:“妈的,净亏二百。”说完转向汪淼:“不是冲你啊汪教授,赶紧上车吧今儿外头有点冷。”

  

  于是汪淼在《一万个舍不得》、《不要在我寂寞的时候说爱我》、《老婆最大》的车载音乐和史强间歇性抖腿跟唱中被莫名其妙地拉回了国家纳米中心。

  

  然后在春夜有点凉的风中跟史强告别,目送着着他的车拐个弯消失在路口后抬手打车。

  

  史强这边哼着歌回家,刚倒车入库他妈打电话来,他摸出手机按下接通,那声音穿透黑暗直抵他脑门儿,在地下停车场异常有杀伤力。

  

  “快!淼淼咋说!人家看得上你不?”

  

  空旷的停车场回响着:看得上你不?看得上你不?史强赶紧手忙脚乱地把音量调小,凑近听筒:“挺好的,我说啥汪教授都很感兴趣,聊得挺投机的。”

  

  他妈也喜不自胜,捂着听筒应该是在跟他爸交待,声音隐隐约约漏过来:“你看我就说是性取向问题吧,怪不得跟姑娘不来电……”

  

  史强这才摸摸后脑勺想起这回事儿来,正准备跟他妈交待,对面儿又接着发声:“你等会儿啊,我跟你阿姨,淼淼他妈聊两句啊。”说完雷厉风行地挂了电话,史强再拨过去的时候已经变成:“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汪淼折腾半天回了家,累的够呛还付了几乎多一倍的钱,因为他家和纳米中心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刚进门他妈就凑上来笑眯眯的:“刚跟史强妈妈打电话呢,她说史强特别特别喜欢你,想跟你发展下长期呢,我们决定下周末叫你俩看电影去,好不好?”

  

  汪淼一边换鞋,一边在心里琢磨这人什么毛病。

  

  进了房间掏出手机看到微信有个小红点,他伸手点进去发现是个好友申请,头像是一片大草原右下角有块黑乎乎的像素点,他辨认半天发现那个像素点是史强,正冲着镜头傻笑。

  

  名字很简单干脆:有事打电话说。

  

  他点了通过,把备注改成史警官,末了沉思两秒换成史强,然后盯着那行“对方正在输入中”等待。

  

  没过多久来了句言简意赅的:

  

  “你电话?”

  

  汪淼动动手指敲了一串数字过去,一下秒手机嗡得震一下电话来了,他吓一跳,连忙捂住扬声器才按了个接通。

  

  “汪教授汪教授,我是史强。”

  

  汪淼被他这刻意压低的急促语调弄得也有点紧张,不自觉地沉了声音走到窗边站定:“你好。”

  

  “你现在方便说话吗?下班了没?”

  

  差点把这茬忘了,汪淼清咳一声说:“下班了,你说。”

  

  对面似乎很苦恼,东扯西扯半晌才到:“我妈她好像误会了点什么,现在她连电影票都买好了,非要叫咱俩下周末看电影,你那边还好吗?我马上跟我妈解释啊!”

  

  “等下等下。”汪淼手按在窗台上,按按鼻梁骨发愁:“你能明天下午解释吗?要不然我妈得叫我明早再去相亲一个,不好意思啊。”

  

  “哎我去,忘了,我要一说我妈肯定又张罗着给我介绍,我真的一个头两个大。”

  

  说完两个人突然诡异地沉默住了,听着对方在电话里的呼吸声,汪淼大脑飞速转动组织语言,半晌还是史强咬牙琢磨着开口:“那个……要不咱俩……假装是”

  

  “好。”汪淼飞速地打断他,拒绝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假设,有点头疼地复杂到:“那下周再说?”

  

  “行,行……”史强似乎也半晌转不过来,毕竟半个小时前他还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直男,现在已经在计划着下周和一个男人约会了。但嘴上还是应了声:“那兄弟你早点睡啊,晚安。”

  

  

  

  02

  

  史强妈跟汪淼妈是高中同学,之前忙着给他俩相亲偶尔交流下经验,在史强被第十六个姑娘婉拒了后他妈开始思考问题是出在哪儿了呢,怎么史强一张嘴碰见人家姑娘就吐不出什么好话呢?

  

  最后合计合计不会是因为性别对不上吧,跟汪淼他妈聊了以后两人一拍即合,史强他妈一直听说汪淼人长得白净,书读得多还懂事儿,相亲前一个劲儿问史强喜欢啥样的。

  

  史强砸吧砸吧嘴说这还能轮着我挑?非要说的话那就文静点儿的,最好个子高点,当然这都是次要的,看对眼儿了啥都可以。他妈听完一拍手,这不就是我们淼淼,史强端着碗咬着筷子:“我乱说的啊,哪来的淼淼?”

  

  反正现在就是他妈很满意,史强也说满意,据说汪淼也满意,皆大欢喜,她大手一挥给他俩把下周末约会都安排好了,飞速下单了两张电影票,叫他俩放假就去看《泰坦尼克号》重映。

  

  史强说好好好,我下周末去接他。

  

  周六下午一点史强窝在车里给他打电话,汪淼半晌才接问怎么了,史强一听就知道他把这事儿忘了,嘀嘀咕咕跟人说完就听见对面“唔”一声,说那你来我家楼下吧。

  

  他一脚油门下去,黑色桑塔纳发出不该有的轰鸣声,十五分钟就开到了小区楼下,隔壁街口有辆交警巡逻车停在路边,他怕又叫贴条子不敢下去,在车里给人发了个微信说到了,快下楼。

  

  就在那个交警和他对视三次准备上前的时候,汪淼有点喘着气上了车,系上安全带才有点埋怨到:“下次提前说吧。”

  

  史强赶在交警来问话前一打方向盘溜了,还给对方一个得意洋洋的扬眉,汪淼摆弄两下手机看着他:“我下午去实验室看眼,电影票钱转你了。”

  

  “啊?哦。”史强盯着方向盘合计:“行吧,我把你送过去然后去取票,我妈手机上有记录,钱就算了。”

  

  他话音刚落手机叮一声亮了,瞟一眼是汪淼的转账记录,对方点点头:“已经转了,麻烦你了史警官。”

  

  史强说那行吧,拐了三个弯车子稳稳停在纳米中心门口。汪淼下车隔着窗户跟他挥了下手,他按下玻璃嘿嘿一笑当做告别,分秒必争地赶去电影院把票取了。

  

  来都来了不看又有点可惜,他端着套餐里送的两杯可乐一桶爆米花还有附赠的小黄人玩具进了影厅,在喝完第一杯可乐后睡死过去,伴随着《我心永恒》的音乐感觉自己也沉到了大西洋底,不省人事。

  

  拎着剩下没喝完的可乐和小黄人出了影院,隔壁一对儿情侣泣不成声,史强胳膊叫空调吹的汗毛直立,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坐上车盘算着正好周末去看眼他爸妈,也没打招呼,想着来个惊喜,他妈开门一看见他就睁大眼睛:“不是让你和人家汪淼看电影去吗?”

  

  史强脸上的笑卡住了:“电影看完了啊。”

  

  “真的嘛?”他妈狐疑地打量他两眼:“你说说讲的什么?”

  

  史强表情一片空白,只能想起睡睡醒醒的间隙,看到俩人缠一起像麻花一样站在船头的画面,当时满脑子只有: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吧!因为呆滞的时间太久,他妈怒火冲天地指着他的鼻子:“所以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他脑子飞速转动:“喔是因为我不喜欢这个电影,所以我俩去吃了个饭,吃得干锅冒菜就在那个商场里。”

  

  他妈脸上只有俩字:不信。

  

  “真的真的!我给他打电话你听。”史强摸出手机从通讯录里翻出汪淼这个名字来,嗖地打过去。对面刚接通和和气气地说了句喂,就被他追着问:“汪淼啊,我们下午是不是去吃了干锅冒菜因为我不想看那什么泰坦尼克号来着,我妈不信非叫我问问你,你说对吧啊哈哈?”

  

  对面似乎是被镇住了,半晌柔和的嗓音开口:“是的阿姨,正好这电影我也看过了,就去吃了个饭。”

  

  他妈一听抱着手机就淼淼长淼淼短的嘘寒问暖,汪淼在那边很有耐心地有问必答,老半天史强才拿回手机喘口气:“太感谢你了兄弟。”

  

  “没事,我也有责任。”

  

  史强嗯嗯两句应了声,捂着话筒说那先挂了啊,你忙去吧,下周我妈说叫咱俩滑冰去,到时候再说。

  

  


  03  变成猫

  

  第二个周末学乖了,那冰场老板跟他妈认识,俩人不得不灰溜溜地进去把东西放在储物柜换冰鞋,史强把钥匙放兜里,上周没换外套,随手揣的小黄人还安稳地睡在里头,于是被他掏出来递给汪淼:“喏,影院送的,咱俩都出钱了,套餐我吃了那只好给你玩具了。”

  

  汪淼瞪着眼看那个歪七扭八的小黄人,对方又不耐烦地推了下:“你拿着摆办公桌上吧,多可爱的这小黄胶囊,别用这种嫌弃的眼神看我,我这是会过日子懂不懂?”

  

  俩人都正埋头系鞋带靠的很近,史强说完看他用眼睛斜自己,没忍住伸手揉了把他脑袋,汪淼一低头眼镜儿差点从鼻梁上滑下来,史强很新奇地靠着储物柜:“哇塞炸毛了!”

  

  都怪静电,汪淼伸手把头发弄服帖。史强在一边接着叽叽喳喳:“你等会儿啊我去请个教练。”汪淼抱着手臂凉凉地瞥他一眼,站起身直接顺着场地边上了冰,史强在身后带着惊讶喊他:“汪淼,你还会滑冰?”

  

  他不甘落后地扶着边缘颤颤巍巍站到冰面上,汪淼于是转过头看他一眼,随意地绕着场地转了个圈,得到了史强的怒视:“快过来扶我一把!”

  

  汪淼眼里带了点笑,看他窘迫地抓着挡板往前溜,指了指旁边几个飞过去地五六岁小孩儿:“小朋友都比你胆子大。”说罢不在理他,自在地沿着冰场外围转了几圈。

  

  史强尝试着溜两步,刚放开手就感觉摇摇晃晃,这时候汪淼转回来,看他憋屈的样子还是大发慈悲,伸出一只手臂扬扬眉,示意他搭上来。史强哼一声直接攥住了他的手,叫他心里一惊下意识收回胳膊。

  

  这一动作害得史强重心不稳,晃了一下险些栽倒,汪淼连忙又伸手去拉他,结果被人被扣住手腕,抬头对上了一双带着明晃晃笑意的眼睛:“哈!这下你必须得拉着我滑!”

  

  汪淼抖抖手腕:“你故意的?”

  

  “不然呢?你把我扔在这边自己玩得倒很高兴。”史强很夸张地叹了口气,理直气壮到:“你也知道的,小朋友都滑的比我好。走走走,快点!”

  

  汪淼于是丢给他一个无奈的眼神,慢悠悠地带着他往中间滑,把不会滑冰的人带到冰场中间就像把不会游泳的人拉到深水区。史强难得安静下来,甚至称得上是温顺地垂下脑袋,叫他不由得有些紧张,生怕两个人同时栽倒在冰面上。

  

  旁边有人在练花滑,伴着一首快活的曲子起身,轻飘飘地落下来,冰刃砸起薄薄的碎冰。汪淼侧目,两个人就这么晃着转了一小圈,沉默半天的史强蓦得开口:“冷吗?”

  

  “什么?”汪淼偏过脸看他。

  

  “我说,冰面上很冷吗?”

  

  汪淼有点摸不着头脑:“不冷啊。”

  

  史强站住定定地看着他,身形还有点不稳,突然用空着的那只手点了点他的鼻尖,一触即分:“你鼻子红了。”手指移动到颧骨附近很轻地划过,碰到了他眼镜框,汪淼下意识地闭了下眼睛:“还有这里。”

  

  他的目光跟着手指尖在汪淼脸上游移,转了个圈又按在他嘴角:“这里都是红的。”

  

  汪淼也跟着定住了两秒,半晌才躲开他的手揉了揉鼻尖,含混不清到:“是吗?那可能确实有点冷。”

  

  史强眨眨眼睛,目光又落到他高领毛衣上:“穿的也不少啊?我这还穿的是短袖呢。”说完又搭上了汪淼的肩凑近,强行和他面对面问到:“我呢?有冻红吗?”

  

  汪淼匆匆地扫了两眼:“没有。”

  

  于是史强拉长声音哦了一句:“可能是因为汪教授比我白点吧,我这人糙。”

  

  “可能吧。”汪淼低下头没再看他。

  

  两人又转着滑了几圈,史强也算是入了门,能自己溜上一小段,跟场子里五六岁的小孩儿比来比去,赢了他们也不害臊,嘿嘿一笑说你们想打败叔叔我,还早着呢!

  

  汪淼着实觉得丢人,抱着胳膊在一边欣赏那边的花滑,过一会儿史强也觉得没劲起来,凑过去问他饿不饿,去吃饭行么,他于是点点头俩人就去更衣室换鞋。

  

  在冰面上站得久,加上没有做热身,汪淼刚换回正常的鞋站起来没走一步腿就软了,又跌回凳子上小腿肚子直跳。史强早都换好了靠在柜子上看他,见状上前按着他膝盖捏了两下:“抽筋了?”

  

  他点点头,史强于是握住他的小腿往前拉,汪淼身子不受控制地弓起来,皱着眉头。“深呼吸,放轻松。”史强很随意地按了按,汪淼望过去跟着他的节奏喘了两口气。

  

  史强用力地时候绷起的肌肉线条很流畅,他手劲很大,被捏了两下汪淼冷汗都要下来了,好在很快拧巴的感觉下去了,只剩下一片酸酸麻麻,史强盯着他的表情放轻了手上的动作:“好点了吗?”

  

  他不轻不重地唔一声,史强手按在他腿上抬眼和他对视,细细端详了一下开口:“哇,你眼睫毛居然这么长。”

  

  尽管这已经是他们认识的第三周,但汪淼依旧跟不上他一秒跳一个话题的速度,有点诧异地蹙着眉“嗯?”了一声,史强嘴里啧了一下,还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突然伸手抚上他的脸,手心很热叫他怔愣一秒。

  

  汪淼瞪圆了眼睛看他,史强冲他笑得露出一口白牙,那手又滑倒他的后颈拍了拍,这才站起身来活动了下关节。汪淼纠结着又来回打量他几眼:“你真是直男?”

  

  史强面上带笑伸了个懒腰抻了抻手臂,但传来的声音是透着咬牙切齿:“快别问了,你没看出来我现在也很崩溃吗?”

  

  好吧,汪淼点点头抱着储物柜里的外套:“那你崩溃着吧,吃火锅行么?”

  

  史强泄了气一般胡乱抓了抓脑袋:“都行。”

  

  锅里的红油咕嘟咕嘟冒着泡,楼下超市的品味跟史强很契合,还在坚持地用音质全无的大喇叭播放:“让你疯,让你去放纵~”史强皱着眉思考,但是嘴上已经开始无意识地跟着哼哼了。

  

  汪淼涮了个土豆片,史强不说话他也乐得清静,赶紧趁机先多吃点,按史强这种一开口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样子,一旦开始说话这饭应该是吃不太下去了。

  

  史强已经跟唱到“是我给你自由过了火~”这才把脸转过来看他,汪淼警觉地跟他对视,见他一脸郑重地开口:“汪教授,我仔细考虑了一下,既然你对我……”

  

  “等下。”汪淼竖起筷子:“我对你没有别的想法。”

  

  史强拔高声音,脑袋也跟着音调一齐仰起来:“你不是喜欢男的吗?”

  

  汪淼放下筷子:“喜欢男的和看见男的就喜欢是两个概念,懂吗?”

  

  “哎呀这不要紧。”史强松了口气,挥挥手笑得很开朗:“现在不喜欢以后会喜欢的啦,我之前还说我不喜欢男的呢。”

  

  “这种事最好不要以己度人吧。”

  

  “哎呀这也不要紧。”史强依旧开朗地挥挥手:“我们下次约会你想去哪里呀?”

  

  汪淼带着警告看他一眼:“我都可以。”

  

  “甭跟我客气,咱这迟早都是一家人。”史强很殷勤地夹了一筷子土豆给他:“喜欢吃土豆的话再叫个五盘吧,服务员!”

  

  汪淼赶紧摆摆手说不用,服务员走过来,服务员走回去,焊在脸上的标准微笑出现一丝丝裂痕,汪淼拒绝去想他是不是在心里骂人。

  

  他叹口气:“别这样儿史强,不要想一出是一出,我认为你需要冷静一点。”

  

  史强瞪圆眼睛:“我怎么不冷静了,那你喜欢啥样儿的?个子高的?”他说完骄傲地拍拍胸膛,“会打架的?”他又拍拍胸膛,“身材好的?”他还是拍拍胸膛,一副没想到吧你喜欢的样子我都有的得意模样。

  

  汪淼咬牙切齿:“喜欢吃饭时候不说话的。”

  

  史强在嘴前做了个上拉链的动作,向汪淼真诚地一点头。

  

  

  

  04  变成老虎

  

  “这真是你妈买的?”汪淼狐疑地眼神在游乐园门票和史强坚定的表情中来回打量。

  

  “千真万确。”史强伸起四根手指朝天发誓:“她说年轻人爱这些。”手臂一抬,指向在门口站着蹦蹦跳跳挥手的米奇米妮和远处粉嫩配色的城堡。

  

  “好吧。”汪淼叹口气:“看来得排一天的队了。”他穿了个条纹衬衫,袖子很随意地挽到肘部堆出点褶皱来,太阳狠毒周围空旷也没有地方能躲避,他眯着眼睛抬手挡了一下。

  

  史强啧啧两声一招手说走吧。

  

  既来之则安之,两人被人流裹挟着往前走。今天的史强异常殷勤,也没穿之前那件皱皱巴巴的牛仔外衣,装模作样地搭了个正装外套,汪淼只是看了一眼:“你改卖保险了?”

  

  史强看起来很骄傲:“我要是下岗再就业第一个考虑卖保险,好多人都说我有这个潜质。”

  

  “卖保险是什么潜质,胡说八道?”汪淼敷衍到,眼神移向路边变纸牌魔术的小丑,四张扑克在他手里轻巧弹跳两下翻过来是清一色的梅花A,几个小孩儿发出夸张的尖叫。

  

  又走了两步下一秒跟卖菠萝甜筒的唐老鸭对上了眼神,唐老鸭发出甜美的少女音:“帅哥,喜欢的话来一个吧。”

  

  史强探出半个头:“买!”

  

  于是汪淼手里被塞了个蛋筒上面是少得可怜的菠萝冰激凌,他无奈地沿着边缘有点融化的地方抿了口,那边史强已经开始咔呲咔呲啃蛋卷了。

  

  工业糖精,他一边转着冰激凌一边想。路两边的商铺倒是很热闹,他扫了一眼又猝不及防地跟一个狼外婆对视上,狼外婆发出粗犷的男声:“焦糖苹果造型可……”

  

  史强探出头:“买!”

  

  于是汪淼一手捏着还没吃完的菠萝甜筒,一手提着个盒子里头放着雪人造型的苹果,垂下头发誓不再乱看。

  

  但史强很高兴地东张西望,路边商贩见他这么兴致勃勃一时间都疯狂向他推销,他嗯嗯哈哈地敷衍着,卖头箍的大妈很热情地拉着他:“买一个吧买一个吧,特别适合情侣之间互送。”

  

  史强一听这话走不动路了,大妈见有戏忙不迭到:“帅哥你女朋友喜欢什么颜色啊,我们这儿都有!”

  

  她话音未落就见史强就转过脸问汪淼:“喜欢什么样的?”

  

  汪淼冷冰冰地:“不喜欢。”

  

  史强缩脖子嗔怪地看着他,汪淼瘫着脸回望过去。大妈尴尬了一瞬见缝插针到:“哎呀那就米老鼠吧,这款男女老少都喜欢,帅哥微信还是支付宝?”

  

  “现金。”史强冲她微笑着点头。

  

  汪淼是死活不会戴的,于是那两个圆圆的米老鼠耳朵出现在史强脑袋上,他乐呵着晃晃头,受到了知识分子一针见血地点评:“你老了一定会被忽悠着买保健品。”

  

  说完也没给他反应的时间,一抬手指向斜前方的跳楼机,正载着一批鬼哭狼嚎的人飞速下坠,汪淼表情冷淡:“先来这个。”

  

  人不多排了不到二十分钟俩人就被安全带绑在机器上,史强挂念着汪淼脸上没拿下来的眼镜,对方耸耸肩抬手按住:“没关系。”

  

  他只好叹口气,在跳楼机缓缓上升的间隙开口:“那你可得按紧了别松手,这要是摔坏了咱今天亏大了。”说完看汪淼环顾四周向下望去,以为他紧张,大方的伸出一只手:“嗐,没事儿,可以抓着我这个很快就啊!啊啊啊啊!我操!”

  

  话音还未落这个机器就已100多公里的时速劈头盖脸地往地面狂奔,史强的手在空中摇摇晃晃,猝不及防地一通乱喊,身边的人倒是安安静静,只是腾出一只手费力地扶着眼镜。

  

  不到十秒速度就减下来飘忽的在半空中晃荡,史强的灵魂飘回体内,后知后觉地有点丢脸,嘴上还要逞强着开口:“汪教授还好吗?”

  

  汪淼短促地嗯一声,气息有点不稳:“忘了跟你说了,下落的时候紧贴靠背,用力呼气可以缓解失重感。”他顿了顿:“刚在上面我看了几眼,园区西北方向人很少几乎不用排队,其次是西南,有一支大队伍正在往东面,我们最后再去。”

  

  史强气若游丝地扬起了白旗:“合着你上天是干这事儿呢,我投降。”

  

  接下来的时间史强跟他东跑西跑,汪淼自始至终情绪没有什么大波动,只是偶尔会闭一下眼睛抿着嘴,风把他刘海吹起来露出干净的额头。史强说实话不怎么怕,但是就爱凑热闹乱喊,灌了一肚子风面有菜色。

  

  他悄悄打量汪淼,他不像是来玩的,更像是来做实验的,下一秒就要掏出《大摆锤的动力学分析》、《浅析过山车离心运动》两沓论文。现在汪淼正往打气球的摊子走过去,应该又要研究气步枪原理了。

  

  史强手里还拎着那个雪人糖浆苹果,坐在长椅上翘个腿看汪淼气势很足,眼神坚毅,砰砰三枪过去,气球晃悠悠的一个没破,他嘿嘿笑两下想可算找见汪淼不会的了。

  

  汪淼这边也诧异,这么近的距离不该一枪不中,他停下动作,老板跟他悠悠对视一眼催促道:“快些嘛帅哥,十五发一下就打完了。”于是他只好转过脸去专心对准。

  

  “这个准星是偏的。”

  

  突然一道热气吹过来,史强声音很轻贴着他耳朵,手按在他握着枪把的手指上,他心里一惊,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正好撞到对方怀里。

  

  “怎么突然对我投怀送抱的?”史强声音大了点嘿嘿笑,汪淼不动声色地抽出手:“你来。”

  

  史强有点遗憾地握住枪,跟他使眼色:“哥当年啊,射击课都是满分的。”说完很随意地晃了晃手,问坐在一边眯着眼睛悄悄观察他俩的老板:“你们这儿一等奖是啥,给我对象赢来玩玩儿。”

  

  老板警惕地抬头,手指了指玻璃展柜里躺着的一只泰迪熊:“跟这嘛差不中,能稍稍大些子。”说完他抱着手臂:“要打中十个气球嘞。”

  

  “得嘞。”史强跟着点点头,随意放了一枪感受了下偏移度。然后微微凝神扣着扳机连发,气枪的砰砰声和气球爆开的清脆响声汇一起,节奏感强得叫路人都忍不住侧目,第一排的气球全都应声而破,他把塑料枪往桌上一放,流畅伸出手指敲敲玻璃柜台:“拿来吧。”

  

  老板表情讪讪:“后生仔厉害嘞,你这头等着我进去拿。”

  

  史强潇洒地一仰头示意他去,半晌开屏似的凑到汪淼跟前:“帅不帅?你就说帅不帅!”汪淼手按在他胸膛推开他,含糊到:“就那样儿吧。”

  

  “切。”史强撇个嘴退回去:“嘴硬。”

  

  说话的间隙老板已经抱了那只熊出来,汪淼心不在焉地侧目去看,那熊居然有大半个人那么高,他看看柜台里那只小泰迪熊,又看看这个被老板横着拖出来的大熊一阵迷茫:“这叫大一点儿吗?”

  

  史强感觉赚翻了,乐颠颠地上去接过来把熊卡在胳肢窝底下,转身的时候那熊跟着转个圈,腿甩出一个大圆弧踢到老板脸上,得到了对方嘿一声不满的抗议。

  

  史强替熊给老板道歉,汪淼替史强和熊给老板道歉。这熊太大了怎么拿都不得劲,史强把它摆来摆去,最后灵机一动横抱起来,熊卡在他的胳膊弯里看起来还挺高兴。

  

  天已经隐隐暗下来,他那个头箍还是会发光的,一会儿变成红的一会儿变成绿的。叫园区里路人看来就是:一个疑似卖保险的肌肉男头顶幽幽泛着光,两手公主抱一只玩具熊,跟另一个瘦高个儿公务员在湖边看烟火。有点浪漫,但是不多。

  

  

  

  05  变成雨淋湿的狗狗

  

  史强把熊放在后座,刚摆正松开手它就耷拉下脑袋,瘫倒着要滚下座位来。史强挠挠头,半晌福至心灵伸手给它系上安全带,稳稳地绑在座位上,这下熊坐得很乖巧,保持微笑目视前方。

  

  汪淼在副驾驶很专注地摆弄手机,史强哐得一下关上车门挤进来,黑色的桑塔纳滑进车流,没过一会儿外面飘起细密的雨,雨刷器规律的扫动声混着风吹树叶的唰啦声有种奇异的安心,汪淼手指在屏幕上不停,蹙着眉头远程检查实验室今日的数据。

  

  汽车开得四平八稳,下了高速不疾不徐拐了几个弯。汪淼半晌后知后觉车已经停下来很久了,抬头才发现已经到他们小区门口,下意识地望向驾驶座,史强半张脸隐在阴影里,眼睛定定地注视着他,汪淼半垂眸攥紧了手机:“怎么不叫我?”

  

  史强没应,耸了耸肩膀解开安全带下了车。汪淼跟着下了车,看他拉开后座的车门抱出那只熊递到他面前:“你的。”

  

  雨已经停了,空气还是很潮湿,头顶的路灯连接不稳,诡异的黄光一闪一闪的。汪淼脸色复杂委婉到:“你自己留着吧。”

  

  “你总是在拒绝我。”一个陈述句,尾音扁平,像漏了气的气球瘫在地面。汪淼无端的听出一点委屈来,于是摸了摸鼻子:“怎么说?”

  

  “先是拒绝我的人,再是拒绝我的熊。”史强声音闷闷的,说话间把熊又往他脸前怼了怼,汪淼跟那只熊漆黑无机质的眼珠子对视半晌败下阵来,往后仰了仰脖子。

  

  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史强的表情,难得一见的半拢着眼皮沉静地盯着他,汪淼喉头滚动一下:“那我答应你好了,不过熊还是算了。”

  

  他趁着史强怀里满当当的腾不开手,飞速薅了把他脑袋,得逞以后压不住嘴角,心情不错地晃晃脑袋转身挥挥手:“早点回去吧。”

  

  “我靠!”史强愣了两秒蹦起来想追他,但是行动不便,视野受限,一脚踩那水坑里嗷一声。看汪淼走得很绝情,只能着急着冲着他的背影叫唤:“汪教授?汪教授说清楚啊?我靠!汪淼!我求你了回来再说一下!啊啊?啊!”

  

  汪淼没理他,但是门卫那叔看起来想理一理他。他只好灰溜溜地上车一脚油门飚回家,先洗了个澡冷静一下激动的心,沐浴更衣完毕以后这才抱着手机郑重其事点开微信,找到跟汪淼的聊天框深吸一口气,然后戳右上角先把备注从全名改成“淼淼”。

  

  接着开始绞尽脑汁地想该发点什么。

  

  汪淼这边刚接到实验室汇报的电话,小实验员战战兢兢地跟他念数据,他时不时嗯一声表示自己在听,突然手机震一下,他微微拿远了点瞟了眼,一条微信消息。

  

  他点进去看,是张图片,拍的那只熊端庄坐在单人沙发里,下面跟着史强的一条文字消息:“这头熊说想你来着。”

  

  汪淼哼笑一声,对面的小实验员立马噤了声。他清清嗓子说没事,你接着说。

  

  对方犹犹豫豫地接着报告,汪淼一边听一边打字:“它主人怎么说?”

  

  “对方正在输入中…”持续了半分钟,对面消息来了:“它主人说最好常来看看它,单亲家庭对孩子的成长很不利。”

  

  汪淼憋不住哈一声,电话里的小实验员听起来要哭了:“汪教授,有什么问题吗?”

  

  汪淼敛了神色:“没事,做的挺好的,例行检查还是非常重要的,要按时做。”对面如蒙大赦地应声说,好的好的汪教授。

  

  交待两句挂了电话,史强看他半天没回复又连发了好几条,满满当当挤在聊天页面:

  

  “怎么不理我了?”

  

  “哈喽?”

  

  “好吧,其实是我想你来着”

  

  “不是吧,我都这么坦诚了你还是不理我?”

  

  汪淼眯起眼睛噼里啪啦打字:“明天七点下班,想吃豆花牛肉。”

  

  对面的消息很快过来:

  

  “大哥!怎么就这么理直气壮使唤上人了?我堂堂支队长平时很忙的好吧。所以想吃哪家的我立马订。”

  

  汪淼忽视前半段话回他:“楼下那家就行。”

  

  末了又补充一句:“早点睡啊,晚安。”

  

  这边史强又嚎了一嗓子回了个晚安过去,然后抱着那只熊亲了又亲,插着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对着空气中气十足地哈哈两声,把自己砸进床里快乐地入睡。

  

  

  06

  

  史强工位上的名牌前贴了张纸,来来往往的人到这儿都得顿住脚步,几个警员眯着眼凑上去,看见纸的四角拿油性笔画了几朵大红花,这抽象的笔触叫人心里一哆嗦,互相对视一眼才敢接着看下去。

  

  只见中间端正的标题:通知

  

  字体龙飞凤舞,透露出撰写之人的潇洒随意和得意洋洋:

  

  下班后6-7点请发微信,7-9点接老婆下班吃饭,有事电联;9点以后,有急事电联。

  

  末尾还有一个贱兮兮的笑脸,几个警员看完把拳头掰的咔咔响,史强坐在那儿翘着腿嘿嘿一笑,跟纸上那个表情是如出一辙的欠打。

  

  


  完.

  

  写点没脑子的东西,毕竟活着已经很费劲了()最近会陆续把存稿丢一丢,感谢阅读!评论会认真看的!

玻璃碗儿

【三体/史汪】能不能说清楚?

summary:情人节贺文甜饼,大史瞎说话乱断句,淼淼会错意以为他俩已经在谈恋爱了的弱智故事 时间线稀烂 单不单身别管 就是甜一下不管那么多!

cp:剧版史强/汪淼

tw:有恐慌发作描写

————

汪淼恐慌发作。

最近一段时间里,恐慌渐渐代替平静成为常态。而这甚至不是最坏的情况——至少他还活着,已经赢过了大部分同等遭遇的人。短视和自我欺骗是人类繁衍的保命武器,于是他也尽量让自己忙起来,减少无用的思考。他该庆幸自己研究的是应用物理,纳米技术的实验暂时还没受到影响。而工作外的其他时间也被史强和作战中心的任务填满。汪淼感觉自己像机器人,一步一步执行实际且可操作...

summary:情人节贺文甜饼,大史瞎说话乱断句,淼淼会错意以为他俩已经在谈恋爱了的弱智故事 时间线稀烂 单不单身别管 就是甜一下不管那么多!

cp:剧版史强/汪淼

tw:有恐慌发作描写

————

汪淼恐慌发作。

最近一段时间里,恐慌渐渐代替平静成为常态。而这甚至不是最坏的情况——至少他还活着,已经赢过了大部分同等遭遇的人。短视和自我欺骗是人类繁衍的保命武器,于是他也尽量让自己忙起来,减少无用的思考。他该庆幸自己研究的是应用物理,纳米技术的实验暂时还没受到影响。而工作外的其他时间也被史强和作战中心的任务填满。汪淼感觉自己像机器人,一步一步执行实际且可操作的步骤,来获取自己存在的意义。

但总有那些突然空下来的时刻,比如现在,在凌晨两点空无一人的研究所办公室。他最后检查了一遍机器状态,转身看向窗外,视线落在宁静黑暗的夜空中。万籁俱寂,没有一个活动的物体,深夜的城市像由纸壳糊成的虚假舞台,用于转移注意力的现实生活只是其上毫无疑义的投影。

刹那间失去实感。

寒意从尾椎骨攀爬而上,如吐着信子的冰蛇缠绕住心脏和气管。晕眩和窒息接踵而来,眼前阵阵发黑。汪淼努力大口呼吸,试图抓住身边什么东西来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但所触及之处皆是死物,视野里也毫无生命活动的痕迹。他感觉自己被抛在冰冷的真空,毫无凭依与方向,只能在永恒的宁静里徒劳挣扎。记忆混乱相撞,展开游戏中三日连珠的画面。重力消失,他在恍惚中看到一切都在向上漂浮。如果是一个月前,汪淼一定觉得这可笑极了。地球的引力不可能凭空消失,就像没人能操纵宇宙背景辐射的波动。一个严谨的科研人员不该陷入这样的滑坡谬误,但汪淼已经对一切常理规律失去信任。这让他无法找到镇静下来的方法,眼前的黑愈发浓重,他逐渐感受不到四肢,真觉得自己向宇宙中飘去。

但就在即将失去意识时,却突然有强劲的外力狠狠牵制住他的左侧小臂。这来自于另一个生命的作用力如同真理武器破碎一切虚无,热意从被抓住的地方迅速笼罩住整个身体。喉咙处极寒的真空重新注入空气,他用尽全身力气呼吸——

“汪淼!你怎么了!能听见我说话吗?”

真空破碎,刹那间耳边被焦急的喊声填满,一声比一声更加清晰。汪淼勉强从模糊的视线里看清了面前的人,果不其然,是史强。他想自己应该停止被对方看到这种狼狈的样子,已经不止一次。可对方的存在也出乎意料的使他恐慌的内心迅速稳定下来,对世界的不信任被对史强的信任代替,反而更加坚固有实感。

汪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温度与触感逐渐复苏。肩膀还在被摇动,他艰难开口才发现喉咙都是血腥味:“别晃了,晕。”

他终于给出反应显然让史强放下心来。这人放开他的肩膀,抬高手臂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怎么了你?半夜三点在这抽风,要不是我知道你几斤几两,真以为嗑高了呢。”

闹了这一通,汪淼出了一身冷汗,感觉身上也没有力气。他想找个地方歇歇,刚迈开步子就腿软倒下去,还好又被大史一把扶住。“哎你行不行啊!”他嘟囔着,把汪淼架到沙发前坐好,“别动啊,我给你倒杯水。”

汪淼愣愣地看着他的动作。黑夜中另一个人的存在却如此鲜明,像虚无宇宙中突然出现的恒星,给生命存在必需的条件,及活下去的意义。大史走过来把水塞进他手里,看这人眼神又直了,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哎,回神啊,到底怎么了?宇宙闪完月亮又闪了?”

“……你怎么在这儿啊。大半夜的。”汪淼抿了口水,大脑终于又开始运作。大史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的位置,随口回答,“路过看灯还亮着,来检查一下。”他转过头来,“到底怎么啦?有新情况?”

他犀利的眼神在黑夜中闪闪发亮,汪淼不由地靠近了点,对方身上淡淡的烟草味熟悉又令人安心。他吸吸鼻子,小声地说,没指望对方能懂:“没有,就是突然恐慌发作了。”

“哦。”大史撑起身子,更加专注地盯着他,眉毛皱了起来,“那现在还有什么感觉吗?胸闷,胃疼?我看你能喘上气了。”

汪淼让他这过于专业的态度弄得一愣。也许是他的表情太明显,大史噗地一声笑出来,“不是汪教授,你真把我当大街上瞎溜达的二百五呢?我什么没见过啊。当年在营里……”他伸手从口袋里要掏烟,却想起来什么似的顿了顿,刚涨上来的谈兴也蔫了下去。“总之呢,受这么大打击这样也正常,能意识到自己发作就没有大问题,等明天我给你弄点儿药,没事啊!”

汪淼低低地嗯了一声,被忽视一整天的疲惫在此时将他淹没。大史又在说什么,远远近近听不真切,只模糊看到对方随呼吸起伏的胸前衣服下面有一块长方形的轮廓。他伸手去用指尖小心地敲了敲,不知道是运作散热还是对方的体温,那热度竟一路烫到心底。

“行不行啊?”大史在这时撞了撞他的肩膀,“问你话呢!”

“什么啊。”汪淼勉强提起点精神,他都快睡着了。

史强啧了一声,“咱俩在一起,行不行啊?”

怦怦,怦怦。汪淼很久没有过这样心跳加速的感觉了。身边人的脉搏也顺着他们相贴的位置传导而来,怦怦,怦怦。鼓膜也与之共振,他自己故作镇定的声音听起来都有点遥远,“你认真的?”

“当然!”大史伸出一只胳膊在背后把他紧紧揽住,“我可认真了。从第一眼见你,我就觉得我找对人了。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

也许是太疲惫了,也许是恐慌使人变得脆弱。总之在凌晨两点的寂静黑暗中,被温暖怀抱包裹住的汪淼居然真的产生了这个念头:为什么不呢?

可能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会觉得这个决定太过荒谬,但今晚,科学家谨慎的大脑原来也需要重启修复。他没力气思考,只是凭借本能向热源又靠了靠,脑袋搁在那人的肩头,轻轻笑起来:“我有的选吗?”

大史的笑声听起来傻里傻气的——在进入梦乡前,汪淼迷迷糊糊地闪过最后一个念头。

 

“汪总、汪总,您怎么还没走啊?”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汪淼从又一次即将无法控制的深思中回过神来。他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看向面前的人。实验主任很拘谨地露出一个带着点害怕的笑,“是刚才汇报的数据……?”

汪淼摇了摇头,“数据正常。你有事可以走了。”自从检修过后,试验进度倒是出乎意料的顺利,他刚才只是盯着屏幕发呆,思考三体游戏中飞星和乱纪元的问题。主任松了口气,刚想走又停下来,“那个汪总,项目组没在值班的几个也叫他们回去了啊,今天不是过情人节嘛。”

哦,对,情人节。汪淼点点头放行,这才想起掏出小灵通看看。果然有一条未读短信,是四十分钟前史强发来的:

【下班了吗?】

他不由得微笑起来。

 

恐慌发作的第二天,在沙发上醒来时汪淼几乎以为昨晚的一切都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他确实也睡了最近一段时间里最安稳的一觉。但当他掀开身上的毛毯坐起身,摸索着戴上眼镜时,却发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这把他吓了一跳。

“睡挺好啊,”大史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呲着大牙笑,“走,睡醒了带你吃饭去。”

汪淼呆呆地看着他站起身往门口走,脑海里走马灯一样过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张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大史看他没跟上,叹口气又走回来,“干嘛呀抱着被子像个小媳妇似的?”他伸出手一把将汪淼从沙发上拽起来,帮他站稳时扶了把腰,距离拉近时在耳边轻笑,“想起来昨天抱着我睡不好意思啦?没事儿淼淼,你强哥不嫌弃你。”

“你别这么叫我!”汪淼耳朵都红透了,一甩胳膊把这臭流氓推到一边,往外闷头走心想自己真是昏了头才答应他。果然单纯的科学家干不过老奸巨猾坏警察,趁人之危,这绝对是趁人之危!

和史强谈恋爱果然是个荒谬的决定,但汪淼是个有责任心的人,他想自己会找到合适的时机提出他们并不合适。

但接下来大史的行为却没有想象中的过分,甚至可以说,是汪淼欣赏的那一种伴侣。可能也因为他们彼此都忙得要死,没很多时间在一起腻歪,反而顺了汪淼的心意。大史也只是会守在楼下接送他上下班,和他一起吃饭,一起聊些有的没的,与之前没什么变化。就算自己说的话里百分之八十对于对方都是完全陌生的领域,但大史还是听得很认真,并且出乎意料的、偶尔能接上话了。偶尔汪淼情绪又陷入牛角尖,他也能一句糙话就让人忍不住笑出声。汪淼有时候和他漫步在夜色中,看对方插科打诨故意卖蠢的样子,就想起那天晚上他说的话:“我可认真了。”

他似乎确实在认真地扮演男朋友这个角色。而汪淼一向欣赏努力的人。

所以……也许这个决定也没有那么荒谬?

 

汪淼从回忆中抽身,在小小的键盘上摁下回复:【刚下班】

发出去没几秒,电话就进来了。汪淼接起来,听到大史一如既往带着笑的声音:“你这大忙人终于回我了啊?我就差去研究所抓人了!十分钟到你楼下,晚上请你吃饭。”

汪淼一边回他一边收拾起桌上的东西,“不会又吃卤煮吧。”

“那不能啊,今天这大日子可得好好庆祝!”大史在那边嚷嚷,“快点儿的啊,我这就过去了!”

他挂断了。汪淼无奈地笑笑,正准备往外走,想起来什么又转回办公桌后面,从桌下拿出一个黑色的纸袋,这才匆匆离开。

“这就是你说的……吃大餐庆祝一下啊?”

“怎么不算呢?”大史哐当一声把手里的餐盘撂到桌子上,金灿灿的薯条在花花绿绿的垫纸上散了一片。他伸手从几个汉堡后面摸出一杯草莓奶昔推到汪淼面前,“这不是西餐吗,汉堡薯条儿,难道不比卤煮高级?反正价格上是高级了。”

汪淼不想理他,端过那杯粉色的饮料喝了一口,差点没把脑子冻住。情人节吃快餐有点离谱,但是放在大史身上又挺合理的。而且说实话,店里确实也有不少情侣,不过多是年轻人。汪淼咬着吸管看向隔壁桌那对学生,女孩咬一口汉堡把嘴里塞得满满,男孩就趁机在她鼓鼓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惹来一阵娇嗔的粉拳。他突然想到从确定关系到现在,大史至多也就只是牵了他的手,并没有进一步动作。也许他尊重自己的意愿,在等自己表态吗?汪淼想着这些,意识到热意又爬上了脸颊。

“问你话呢,怎么又飘了。”脑门被拍了一下,汪淼看回眼前的人,大史正叼烟一样叼着根薯条,看上去吊儿郎当的:“你那个袋子里装的什么?神神秘秘的。”

“啊?哦、”汪淼摸到放在自己身边的纸袋。他本来想着大史会带他去稍微安静正规一点的餐厅,所以下车的时候把礼物也带上了,想着席上给会有仪式感一点。但谁知道他俩会一头扎进乱糟糟的麦当劳,所以把这茬也忘了。不过什么也逃不过大史的敏锐。他伸手把袋子递给大史,努力不碰到桌子上的一摊和距离很近的其他食客,“给你的礼物。这里太乱了可以等会再拆。”

“我还有礼物呢!”大史乐得呲个大牙像是拿到玩具的孩子,自然也没听他的接过去就翻看起来,“哟,是件皮衣啊。”他拎起条袖子摸了摸,又难得细致地好好收回袋子里,“这料子不便宜吧,对我这么好?显得我今天有点儿抠啊。”

汪淼心想你也知道,就见对方凑过来,“我也有礼物给你,不过……”他凑得更近了,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可不好在这展示。”

又在说什么难登大雅之堂的话——!汪淼不想去看史强那意有所指的眼神,偏过头一心一意去撕番茄酱包,认真得像在操作超薄切片机。

他们很快吃完了晚饭,大史看上去一直心情极好,临走还又点了个套餐打包,让汪淼怀疑他以后会抛弃卤煮,转而爱上吉士汉堡。他们上了车,汪淼没有问要去哪里,只是看着窗外的景色心想,也许今晚可以将关系推近一步……等下,这个景色有点过于熟悉——车子停在作战中心所在的博物馆楼下。

汪淼有点懵地跟着大史穿过走廊,来到他们的办公室。让他更没想到的是,屋子里亮着灯不说,竟然还有其他人。大史把手里的袋子往几乎被一堆文件埋起来的徐冰冰脸前一放,“带了汉堡,你们十个分着吃吧。”

徐冰冰嗯了一声,递给他一个相对薄一点的文件夹,“档案都整理好了,这是我总结出来的重点内容。”

“太棒了你!”史强一把拽过去,回身看着还僵在门口的汪淼,“快来看给你的礼物!叶文洁的脱密档案终于下来了,你知道那红岸其实是研究什么的吗?”

“外星文明,”汪淼下意识地说,但马上收住话头,“这就是你给我的礼物啊。”他有点失望,大史却摆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好像他在无理取闹似的,“哎,你知道我磨了老常多久吗?再说,为了庆祝拿到档案,我不是还请你吃汉堡了嘛。”

汪淼意识到有些不对,“你说今天是大日子……是指今天拿到了脱密档案吗?”

“对啊,”大史也给问懵了,和他大眼瞪小眼,“不然呢?今天还是你生日?”

徐冰冰敏锐地感觉气氛不太对。她默默抬起头,就看到汪教授镜片闪着冷冽的光芒,也看向她的方向,“你们十个先出去。”

“不是,怎,怎么啦?”大史看着徐冰冰迅速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说话都没底气了,但确实想不出来为什么,“你是生气了吗?因为我调查叶文洁?”

汪淼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揉了揉鼻梁:“史强,今天是情人节。”

史强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情人节……不该叫你加班儿……吗?”他观察着汪淼的神色,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最后看着对方越来越黑的脸彻底没声儿了。

“史强,我记得你说你是认真的。”汪淼沉下声说。如果现场有研究所的技术人员,他们会认出这是汪总即将大发雷霆的前兆,“正常情侣,情人节都应该有所表示吧。你看,我送了你礼物……”

“停停停、”大史伸手打断,接着快走两步到了汪淼面前,伸手抓住——箍住了他的手腕,“先别生气,我用脑袋发誓我是真没弄明白——你的意思是,咱俩在搞对象吗?”

“不是吗?你什么意思、”汪淼确实很生气,但他低下头对上对方的眼睛,却是真的坦坦荡荡,没有一丝嘲弄。他开始缓慢意识到自己是不是真的误会了什么,“那天半夜,在研究所。我恐慌发作,你陪我睡了一晚上……那天你说什么你还记得吗?”

大史皱眉想了一会儿,手还是紧紧抓着他的手腕,“具体的不记得了,就安慰安慰你呗。”

汪淼深吸一口气,“你说,要不要和我在一起。我还问你是不是认真的,你说是的、”喉咙有点发酸,他偏过头躲避对方的目光,感觉自己像站在聚光灯下任人嘲笑的小丑,想离开这里却挣脱不开。

“哎哎不是你别哭啊!”大史慌了,“我想、想起来了,那天你是不是太累犯迷糊了,我说要不要和我在一起保护地球啊?一见你,我就知道你是那种很能共情的,不会对人类的毁灭坐视不管……”

“……你下次、”汪淼感觉这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好好好,我现在就说清楚成吗?”大史放柔了声音,像哄他,“之前的,都不管他了!从今天开始,你汪淼、我史强——咱俩正式搞对象,谈恋爱,双宿双飞,同床共枕,百年好合,行不行吧?”

汪淼这才觉得堵在胸口的那团郁气终于散开。他努力板起脸,“……我有的选吗?”

大史哈哈大笑起来,又突然停下,“不行,你得说明白了,到底谈不谈啊?”

汪淼看向他。对方的眼神很认真,甚至还有一点小心。他的心柔软下去,不自主地也咧开一个笑容,“行啊。”

“行!那就行!”大史终于放开他的手腕,两手抱着他的脸在他左脸颊上嘬了一口,又在右脸颊上嘬了一口。汪淼挣扎着想说你干嘛啊,对方没给他机会,第三口落在了嘴唇上。这次不止是嘬一口了,汪淼感觉自己都快被啃掉一块肉。靠着墙气喘吁吁时,他看到大史冲他露出一个幽怨的眼神。“怎么想的啊,以为我是忍者神龟吗?真和你在一块儿了,我还在那装大瓣蒜,汪教授这边请汪教授早上好那么客气,我脑子没毛病吧?”

汪淼有点怕了他了,“这、这样也挺好的,你别在大家面前……”

大史没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

徐冰冰在门口看了一会儿,那两个人还是没有分开的迹象。她耸耸肩膀,决定自己批准自己下班了。

 

“喂,汪教授,你这哪弄来一活宝啊?”

远远望见来人,大史就扯着嗓子喊起来。他站在纳米研究中心的大堂,被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人拦在门口,只能伸长胳膊挥手。汪淼无奈地走到他们面前,“怎么啦?”

“汪总,他说他是……”“你这学生脑子是不是轴?”大史打断拦着他的人,“我说我是你朋友,他硬不相信,说你没有我这样的朋友!我又出示证件,这孩子又说证件也是可以伪造的,看我不像好人,是不是想破坏你们的研究,嘿我就奇了怪了……”

汪淼能理解,史强这样确实不像会出入这种场所的,也确实不像什么好人。这学生是这个月刚进组的,之前就和他有邮件来往,也算是一个小粉丝,自然在听到自己偶像名字被提起时会敏感一些。平时大家都做研究,大厅里没别人,因此也没人提醒他。

“行了行了。”大史还在絮絮叨叨,吵得汪淼头疼。他耐心地跟学生解释两句:“没事的,你刚来不认识。这位不是坏人,是史强警官,我的爱人。”

学生愣愣地点点头,表情像沙瑞山刚观测到宇宙闪烁。奇怪的是大史也安静下来,他默默跟在汪淼背后,直到进入他的办公室,汪淼转过身想说点什么,却被一把摁在了墙上。

“汪教授,你这屋,有摄像头吗?”史强低声说,眼神暗下去,像有火在烧。

汪淼感觉腿有点软,“……有。”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在史强背后的天花板角落里。

“那我可得把你遮严实了……”大史凑得更近了一点,手已经开始不安分,嘴唇压在汪淼耳边,说话间热气喷上耳垂,“我的……爱人。”

————

notes:加班到半夜的无脑产物,字里行间都透露着社畜的气息

吃饭那里本来想写香芋甜心,一查才想起来那是肯德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