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沨折]亲亲还是抱抱(下)
*新年快乐
除了极偶尔的时候,上校的吻总是温和的,他很少会给人带来太急或太重的感觉。与冷厉的外表相反,他在柔软的触碰中慢慢将人拉下理智的边缘,继而沉入温和的潮水,再勾起一两个旋涡。
在接吻的间隙也很少说话,低头扫过对方的眼角,眉梢,还有微阖的眼睛,滚烫的感情好像都浸润在吻里了,直到过了一秒才在泛红的脸颊上显露出来。
所以安折换气的时候还是迷迷糊糊的,他伸手勾住陆沨的脖子,不由自主的想要贴得更紧一点。鼻尖蹭上鼻尖,目光裹挟着爱意将人包裹,像电流一样通向四肢百骸。
蘑菇总会在这样的感受里晕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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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沨在第一眼看到这...
*新年快乐
除了极偶尔的时候,上校的吻总是温和的,他很少会给人带来太急或太重的感觉。与冷厉的外表相反,他在柔软的触碰中慢慢将人拉下理智的边缘,继而沉入温和的潮水,再勾起一两个旋涡。
在接吻的间隙也很少说话,低头扫过对方的眼角,眉梢,还有微阖的眼睛,滚烫的感情好像都浸润在吻里了,直到过了一秒才在泛红的脸颊上显露出来。
所以安折换气的时候还是迷迷糊糊的,他伸手勾住陆沨的脖子,不由自主的想要贴得更紧一点。鼻尖蹭上鼻尖,目光裹挟着爱意将人包裹,像电流一样通向四肢百骸。
蘑菇总会在这样的感受里晕了脑袋。
//
陆沨在第一眼看到这个湖泊的时候,就知道安折会喜欢。
湖泊上有飞鸟,苇丛,还有栖息的鹅群。听到他和安折的脚步声后,水鸟们随潮而翔,带起的水花在空中画了一道道弧。
安折第一次看见这个景象,在惊讶的同时迅速抓紧了陆沨的手。
“这些是什么?它们好漂亮。”他问。
陆沨不动声色的牵紧他,抬头看了一眼说:“刚刚飞起来的是一种鸟类,它们在这里捕鱼。”
“这个呢?它们为什么没有跑?”安折又指了指湖上剩下的几只雪白物种。
“它们是天鹅,就生活在这里。”
“奥……我以前从来没见过,网络上好像也没有。”
充满求知欲的蘑菇问题太多,大有不了解完全不罢休的架势。
陆沨却沉默了一会,他晃了晃彼此牵着的手,示意安折继续往前。
“因为一些原因,它们曾经消失了很久。”
湖边的细沙被阳光晒得恰好温暖,踩在脚下会凹进去一小块,两人走过去之后留下了一串脚印。
安折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空中翱翔的飞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
“所以,上校。”安折看着陆沨手上的烤鱼,到了嘴边的话转了几圈还是没憋住。
“对待消失很久的物种的方式……就是把他们吃了吗?”
“嗯。”上校面不改色,甚至还在食物上洒了一把盐。彼时他们正在湖泊旁的木屋里吃午餐,食材是陆沨一小时前才钓上来的几条鲤鱼。
蘑菇肉眼可见的对上校的敷衍式回答极不满意,揉了揉被香味勾出饿意的肚子,欲言又止。
他还没有吃过鱼呢。
虽然于心不忍,五分钟后蘑菇还是腹诽着接过了陆沨送到嘴边的烤鱼。耳边传来陆沨的低笑,安折挑眉,没有什么威慑力的瞪了他一眼。
坏东西。
//
午饭后,安折接了个电话,身后的阳光有点刺眼,所以陆沨走过去帮他拉上帘子。
唰的一声,木屋内陷入一片昏黄,拉上竹帘后陆沨也没有着急离开,而是转身靠在了木屋的隔板上听安折打电话。
安折认真回答小朋友问题时的样子很可爱,他想。
对于审判者而言,一生中值得快乐的事情可能没有几件,遇到了这只小蘑菇便是其中之一。但他也许还没发现,盯着这只蘑菇干各种事情也是件很快乐的事情。
就在这个昏暗的房间,微风偶然于窗户缝隙间流淌的地方,两人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在彼此的视线里就可以停留很久很久。
//
这通电话好像是打了挺久了,在意识到这一点后,上校往安折的方向走了两步,带着一点欺负蘑菇的心思。
距离拉近,这会两人只相隔半米,安折还在认真打电话,只是有点疑惑上校为什么看了他这么长时间。
现在这个距离刚刚好,陆沨在心中赞许。
安折毫无所察,继续听小朋友讲话。
于是陆沨站稳,低头,然后吻了一下他的鼻尖。
“?!!!”
安折大脑宕机了一瞬,被蓄谋已久的偷袭打断了思路,举着手机就没了下文。
陆沨看着一脸怔愣的蘑菇,眼中笑意更甚了。他没忍住又俯身亲了亲安折的唇角,说了句他不着急就开始很有耐心的等蘑菇说话。
果不其然,挂断电话后,蘑菇气势汹汹地开口了。
“上校”
“嗯?”
“我要举报你妨碍工作!”
“可以。”
“……”
忘记说,少校的快乐还可以建立在欺负蘑菇之上。
//
午睡醒来,屋外阳光正好。安折眯着眼睛看见陆沨正站在窗前凝神,身旁摆着刚刚调试好的照明灯,柔和的光线打在他身上,又因为站姿被齐齐分割成了明与暗的交织。
背影挺拔,好像从来不会为谁折下腰。
只是在蘑菇看来有一点孤独。
安折很喜欢上校的拥抱,特别是在刚睡醒的时候,所以他像之前的很多次那样,七蹭八蹭的就把自己扒拉进了陆沨的怀里。
陆沨收紧双臂将他抱好,忍俊不禁的同时用手指刮蹭了一下安折的鼻子,然后敛着笑意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我想……出去玩。”安折突然抬头,一双眼睛澄澈的透亮。
//
屋外的太阳斜挂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光秃秃的山峦泛起了一片绿,纷乱的世界逐渐平静了下来,像是新年里一场最无声、也是最宏大的祝福。
安折和陆沨并肩行走着,看起来没有目的地,独得悠闲与自在。
远处沙鸥、飞鸟再次聚集,变成了一团又一团模糊的黑。
他们就这样慢慢行走在人类的历史中,
于湛蓝的天空下。
-END-
整理了一下晋江纯爱(即耽美)作品总分榜单前20(数据截止至2020年4月30日1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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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引战,可以表达对作品的喜爱但不要拉踩别的作品,不要将某两部及以上作品进行对比
·不要发表xxx就是坠吊的类似言论,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这样认为的
·不要发表为什么没有xxx,xxx为什么这么低,如果xxx没有怎么怎么样就怎么样了类似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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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你共我·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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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你共我·上本》
第一幕
(地点:经纪人的酒店房间
人物:肖战 经纪人 执行经纪 助理A 助理B)
经纪人:名单再拿来看一眼确认。
助理B(点开电脑上的表格):这次一共是5个微博号。
助理A(递过去很厚的一叠截图打印件):在这儿。
经纪人(快速浏览):这帮人是不是闲的没事做?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胡说八道!材料都准备好了是吧,确认了就能马上启动?
助理B:法/务/是这么跟我说的,不过……
经纪人(抬头):什么?
助理B(支支吾吾):不过还得让老板签字啊!姐你也知道,老板肯定不会稀里糊涂就签,每次都得问是哪个号、都说过什么话,就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看着心里都不是滋味。
执行经纪(急匆匆进门):这叫什么事儿啊!欺负人也没有这样的!
经纪人:怎么了?
执行经纪(重重地把笔记本放在桌上,砰地一声响):就那个合作方,谈来谈去谈了一个月要签合同,刚才突然告诉我,他们希望在合同里加上一条,要是有和去年一样的突发事件,他们能无条件解约,还要视情况让我们赔偿!
助理A:我/去!这什么啊!
经纪人(叹了声气):那你回了?
执行经纪(跟着叹了声气,跌进椅子):没有,我说我们考虑一下。
助理B:我只有一个要求,姐你先让我找老板把处理微博号的字签完再跟他对这件事,我求你了行不?
肖战(进门):你们又开会?
助理A(飞速划拉着桌上的文件收起来):老板你来了!老板你好!
肖战(在沙发上坐下来):手上拿的什么?
助理A(眼神心虚地乱飘):没……没什么!
肖战(无奈):刚在门口就听到你们讲签字什么的,还装什么装。拿来吧,又不是没看过。
助理B(步履沉重地走过去,把需要签字的文件和截图递过去):老板你随便看看就好了别太认真,他们都是胡说的!
肖战(接过来仔细看):嗯。
(肖战看得很慢,一页一页地翻过截图,看着那些言辞激烈、是非颠倒的话。但他的面色很沉静,沉静得好像那些话与他无关,那些锋利的矛头也并没有指向他。屋子里一下变得很安静,除了他翻页和签字的声音,再没有别的声响。)
肖战(把签好字的文件递回去):喏,好了。
助理B(赶紧拿过来):哎哎,好。
执行经纪(和经纪人对视一眼,小心地开口):战战,最近谈的那个合作……出了点问题。
肖战(快速地在手机上打字):什么问题?
执行经纪(斟酌着用词):对方希望我们预先保证不会出现去年那样的事件。
(肖战抬起头,仔细地听着。)
执行经纪(声音越来越小):一旦出事的话,还要让我们负全部责任。
肖战(低下头看着手机):加就加吧。
经纪人&执行经纪(惊讶):什么?
肖战(放下手机,坦然地抬起头):放得了这一个,谁知道后面会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讲了那么多次要承担责任要起到作用,这就是啊,这是我的责任。跟加不加这句话无关,我该做的总归会做,所以也没差。
第二幕
(地点:肖战的酒店房间
人物:肖战 王一博)
肖战(接起视频电话):哎?怎么这时候打电话来,早上不是讲好中午你回车里睡会儿的吗?
王一博(穿着戏服,面前是刚吃完的剧组盒饭):没怎么啊,吃饱饭想你了,不行?
肖战(探/头想看王一博的盒饭):真的吃饱咯?吃的什么,我看。
王一博(举起手机拍盒饭,用筷子点着指):这是土豆牛腩,这是水煮鱼片,这是香菇青菜,这是西红柿鸡蛋,这是米饭。你看,都差不多吃空了。
肖战(认真看着饭盒里的剩菜):鱼刺好多啊,你又吃烦了吧?下次回家我给你做吧,刺都剔干净,省得有些小/狗/又说吃饭累,弄不好还要扎/狗/狗/嘴。
王一博(很满足地笑):好!那我要,要吃三碗饭!
肖战(跟着他笑了笑):最乖了你。说正经的,是不是他们又给你通风报信了?
王一博(坦率点头):嗯。
肖战(皱皱眉):哎——哟!都多长时间了,我又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至于吗还每次都跟你汇报!等下我就去跟他们讲,不许再跟你讲这些。
王一博(严肃):别,你不许去。凭什么不让他们告诉我?就得告诉我,必须告诉我。
肖战(瞥王一博一眼):干/嘛,不相信我啊?我心理超强大的好不好!
王一博(认真看向镜头里的肖战):没有,没不相信你。就是不放心,心疼你。
肖战(有点蒙):哎你……
王一博(目光从始至终没有离开肖战的眼睛):我知道你特别强大,一直都是。你就当是我/脆/弱/吧,每次沾上这些事儿我都别扭,必须得看你一眼才能好,行不行?
肖战(软下声音趴在桌子上):什么嘛,傻不傻呀你。
王一博(手指点点屏幕):还说我傻呢,咱们简直一家子两个傻瓜。笨笨小乖,看了不开心的东西怎么不跟我说?
肖战(眨着眼睛冲王一博撒娇):没有不开心嘛,有什么好讲。
王一博(语调慢慢地哄):好好好,没有不开心。我们宝宝最棒最好了,最最最最最最好。
肖战(脸埋进胳膊里):哎!你乱讲什么!
王一博(轻轻地笑):没乱说啊,我是说真的。你最好了,你做的事情很棒,你心里的想法也都最棒了。
肖战(猛地抬头):王一博!不许再讲了!
王一博(温柔地看着他):不讲可以,你得记住不许忘。
肖战(耳朵红红):知道啦。
王一博(举起屏幕凑近镜头):不想理的人就不理,咱们家不缺这份钱。宝宝这么好,好多好多人都知道的,犯不着跟找茬的人证明什么。
肖战(歪着头看王一博):好啦好啦,谁家/小/狗/这么能唠叨?
王一博(回头跟工作人员说了两句话):宝宝我得走了。
肖战(乖乖挥手):我下午排练,结束跟你说。
王一博(亲/亲):好。
(挂断电话,肖战给执行经纪发/微/信:合作的事我想了想,可以的话还是推掉吧。)
第三幕
(地点:家
人物:肖战 王一博)
肖战(紧紧抱/着王一博):之前那个人讲的话好烦,合作我推掉了。
王一博(亲/亲/肖战的耳朵):这就对了。
肖战(埋在王一博/怀/里笑):哇王一博,你这是盲目的溺爱吧?
王一博(亲/吻肖战的额头、鼻尖、脸颊,然后温柔地/吻/住/他):我眼里只看得见你,当然盲目。再说溺爱怎么了?我自己家的小宝宝,我想怎么爱就怎么爱。
《只你共我·下本》
第四幕
(地点:剧组房/车
人物:王一博 经纪人 助理C 助理D)
经纪人(翻着pad整理行程表):商务怎么都扎在这个月了?几号开始就没戏了来着,尽量往后半个月排吧。
助理C(翻着剧组通告单):差不多15号或者16号的样子,中间还有几天要飞长沙,前后至少得空半天。
助理D(翻着备忘录):有一个商务要补棚内景,20号还有一个杂志在谈,时间要不先空一空?
经纪人(在行程表里添加事项):我之前还以为这个月的戏少,行程能松一点儿呢,没想到还是一样。
助理C(凑过去看):这个月能空几天?两天?三天?
助理D:真的假的?我以为这个月至少能空一个礼拜的呢!
经纪人(把pad翻过来展示排好的行程表):四天半,有两天是连在一起的。
助理D:哇,15号半夜收,18号早上七点飞,这也算连在一起休两天?
助理C(用手机计算器算):你别说,这么一算,休了得有50个小时呢,绝对算两天!
王一博(一直看着手机,突然抬头):我要回家。
经纪人(回头看他):什么?
王一博(重新低下头):不是休两天吗,我要回家。
经纪人(把pad递到王一博眼前):你确定?从横店大半夜坐飞机折腾到北京,然后只待一天半,再一大早折腾去长沙?
王一博(还是看着手机,语气坚定):嗯,回家。
助理C(八/卦地凑过来):老板,肖老师那两天也回家?
王一博(扫了一眼行程表):不知道啊,还没问。我是哪两天?16跟17是吧。
助理D(调出/微/信/聊天记录):我这儿有我这儿有,肖老师助理早上给我发的。我看一眼啊……哎,肖老师是15号晚上到18号!
王一博(拿回pad翻找):我15号排的什么?
经纪人(找到15号的日/程):上午剧组最后一场,下午有个物料,不知道拍到几点。
王一博(皱起眉):这个还能调吗?
经纪人(翻了翻附近几天的/日/程):这个本来就是调整过来的,本来是排的7号,摄影师时间也OK的。但7号临时加了两场戏,再排这个得等到晚上了,看量的话估计得通宵,才从7号改到15号的。
王一博(把pad还给经纪人,低下头继续看手机):那改回去就行了呗。
经纪人(伸手在王一博面前晃晃):我说什么你听了没?改回7号就得通宵,第二天还得早起拍戏!
王一博(看着手机点头):发工资时给你们算加班。
助理C(噎得顿了一下):不是老板,你看看这几天剧组进度赶的,本来就没多久好睡,你还主动要求通宵?
王一博(耸耸肩膀):又不是没有过。看看15号几点能收,飞机定早点的,只要能赶得上就行。
助理D(小心翼翼):老板,要是让肖老师知道你为了回家连轴转,是不是不太好?
王一博(抬起头):你再看一眼他的行程,从13号开始全是连在一起的。
(助理C和助理D惊讶地又看了一遍肖战的行程表,果然发现13号到15号之间密集排了很多个商务,几乎是一场接着一场地拍。)
王一博(看了一眼并排摆在一起的两张行程表):所以我也得努力,也得早点回家。
第五幕
(地点:王一博的片场、肖战的多个拍摄场地
人物:肖战 王一博 群像等)
(特别标注:以下全部场景均为默剧,没有任何对白或背景音。)
场景1:王一博的片场,清晨。
早已做好妆发的王一博在片场等戏时认真看着剧本,一场淋雨的戏拍了几遍总算能过。王一博被工作人员簇拥着返回休息室擦水取暖,头上还蒙着毛巾的人却先去看了车子后备箱,仔细清点下午准备带回家的零食。
场景2:肖战的商务拍摄,上午。
预计两小时的拍摄已经进行了三个小时,道具、背景架、摄影机,各种问题层出不穷。肖战在等待现场调整时连着看了几次时间,鼓起嘴巴轻轻叹息。再开机时这些情绪倏尔消失,最后一镜一条即过。
场景3:王一博在片场的休息室,中午。
妆发老师还在卸妆,王一博手上端着盒饭飞速地吃。间或有同组演员或是工作人员来恭贺戏份结束,王一博包着鼓鼓的脸颊起身应和。导演过来拉王一博一起聚餐,王一博礼貌道谢,指了指手边的行李箱,看嘴形是在说“回家”两个字。
场景4:肖战的商务宣传采访,下午。
列好提问的采访大纲并不长,经纪人见肖战盯着一处许久没有翻页,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停驻的那一题写着“理想中的卧/室/设计是什么样子,可以和大家分享一下吗”。肖战回头笑了笑,点亮了手机屏幕。壁纸是随手拍的卧室一角,午后阳光斜洒在飘窗毛毯,王一博扎着个苹果头小辫子,歪在肖战肩上打盹儿。
场景5:家,日暮。
王一博进门后放了行李去/洗/澡,换好家居服出来去厨房烧了壶热水,倒出一杯凉着,剩下倒进暖瓶。趁着这时候去打开家里所有窗子通风,给阳台的小绿植浇了水,打开冰箱清理几样过期食品。一口气喝光一杯水,通风结束只留一扇阳台的窗,回卧室撤掉床上的防尘罩。再无家务可做,王一博转了几圈,在正对家门的沙发上怅然所失地坐下。
场景6:肖战的车,傍晚。
窗外车流如织,密集排布在行列中的车子行驶缓慢,一步一停。肖战倚在车窗上出神,斑斓色彩映在他的目光中,微微蹙起的眉心满是焦急。握着的手机突然亮起来,肖战划开解锁,耳机里传出的声音奇迹般安抚了心绪。帽檐下的眉眼终于流露出几分笑意,窝回后座里再没功夫关心窗外。
场景7:家门口,晚上。
电梯门缓慢打开,楼道里的声控灯亮起。肖战出了电梯,边走边找钥匙。钥匙串在手中晃了一晃,眼前的家门像魔术一样自动打开。助理扔下肖战的行李箱溜之大吉,只剩门里的两个人静默望着彼此。望着望着就开始笑,笑着笑着就牵起了手,碰了碰鼻子,慢慢/拥/抱/住对方。
第六幕
(地点:家
人物:肖战 王一博)
(全场暗,追光。)
肖战(独白):家不是那幢房子,他才是所有旅行的终点。幸好路再远也不会孤单,我知道他也在向我跑来。是啊,他总是跑着来。我希望他跑得再快些,又怕他辛苦、怕他跌倒。所以我更想让自己跑得再快些。我想快一点接住他,快一点拥/抱/他。
王一博(独白):我喜欢回家,是因为他在家里。我和他,我们一起,我们的家。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像跳舞时的护膝,像玩滑板时的热水壶,像藏在摩托皮衣里的吊坠。他是一切的源头和支点。我需要他,我想念他,我/渴/望/他。我爱他。
(灯光亮起。)
肖战(揉/揉/王一博的后脑勺):路这么远还要跑回家,累坏我们/狗/狗了。
王一博(摇摇头,蹭/着肖战的耳朵/亲/亲):再远也得回家。累吗宝宝?
肖战(主动/亲/吻/王一博):特别累。因为一整天都在想你。
王一博(认真跟肖战/接/吻):咱们就/抱/着,就这么/抱/着一直待到后天,好不好?
肖战(紧紧/贴/着王一博,用力/亲/吻他):好。
剧终。
【东宫】『不负相思意/集合篇』(全文完)
《不负相思意》
【一】
“你若是敢伤我妻子半分,我李承鄞穷尽此生,也必碎裂你每一寸皮肉,让你菹醢而死!你立时放了她,我允你此时可以安然离去,言出必行,有如此箭!”
那人听到李承鄞说的话之后,明显地愣了愣,我能感受得到他的犹豫。不知为何,我竟觉得这个刺客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然而不等我想起他究竟是谁,他便轻轻松开了手,将我往李承鄞怀里一扔,随即便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中。
李承鄞紧紧地抱着我,满眼猩红,我想起他刚刚说我是他的妻,李承鄞从未在众人面前这么称呼过我,我想他是真的急了,便拍了拍他的手宽慰他我没事,谁知李承鄞似乎什么都没听见,反而将我拥得更紧了,我注意到身边的侍卫都悄悄地拿余光...
《不负相思意》
【一】
“你若是敢伤我妻子半分,我李承鄞穷尽此生,也必碎裂你每一寸皮肉,让你菹醢而死!你立时放了她,我允你此时可以安然离去,言出必行,有如此箭!”
那人听到李承鄞说的话之后,明显地愣了愣,我能感受得到他的犹豫。不知为何,我竟觉得这个刺客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然而不等我想起他究竟是谁,他便轻轻松开了手,将我往李承鄞怀里一扔,随即便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中。
李承鄞紧紧地抱着我,满眼猩红,我想起他刚刚说我是他的妻,李承鄞从未在众人面前这么称呼过我,我想他是真的急了,便拍了拍他的手宽慰他我没事,谁知李承鄞似乎什么都没听见,反而将我拥得更紧了,我注意到身边的侍卫都悄悄地拿余光瞧我们,便很是不好意思的要推开他,但我还没用力,便感受到一颗巨大的温热在我的手背上蔓延开,我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却发现李承鄞哭了。他抱着我,直起身:
“护送太子妃回东宫!”
一群侍卫浩浩荡荡地拥在李承鄞四周,走在最中间的李承鄞抱着我,一脸肃穆,脸上还挂着泪痕。百姓们窃窃私语着自觉地给我们让出一条大路,气氛极为凝重,搞得我也不大敢吱声,只好乖乖待在李承鄞怀里,心里才想他刚刚为什么哭了。
我们回到东宫,永娘正领着一帮宫娥跪在那里,李承鄞把我放到床上,转头吩咐永娘好生照顾我,也没再说什么别的,只是回过身,以一种极为古怪的眼神看了我几眼便走了。我一个人躺在床上,这么一天折腾下来也很是疲惫,永娘的碎碎念我一个字都没听得进去,只是迷迷糊糊地想着一件事:
李承鄞为什么哭了呢?
【二】
李承鄞病了。
时恩匆匆忙忙地领着几个小黄门跪在承恩殿殿前,对宫娥说要见我,我在永娘的搀扶下出去见他,问他发生了什么事,谁知时恩见到我竟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跪在地上大声说太子妃您去看看太子吧,太子从昨夜回来后便高烧不起,又不让任何人进去看他,时恩担心太子他.......
又高烧?又不让人进去瞧他?
我嘀咕着中原男子果然不行,一会儿一个毛病的,脾气还倔得厉害。但我不想当小寡妇,所以还是撒了腿便往丽正殿跑,横竖这种事也不是第一回了,东宫的羽林军连拦都不拦便侧身让我进去了。我匆匆忙忙赶到李承鄞的寝宫,发现他又是满脸苍白地躺在床上,脸上很烫,手却是冰凉的,太医告诉我这是心病,他们也束手无策。我只好坐在李承鄞床边干着急,心里暗暗回忆李承鄞这些日子里待我的好,他送我骑服带我划船还替我挡剑,还把我的狼牙还给我......我一边絮絮叨着这些事一边流眼泪,我们西周女子素来不轻易落泪,可我已经为李承鄞哭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我心里怪是李承鄞害我变成这个样子的,但又想着如果李承鄞死了那我也不活了.......
哭着哭着我便趴在李承鄞身上睡着了,不知多久,我感觉有人用手抚上我的脸颊,那人手冰凉冰凉的,动作却极为轻柔,似乎是怕吵醒了我。我挣扎着睁开眼,发现李承鄞已经醒了,半支着身子痴痴地盯着我,我没在意,只是鼻子一酸揉了揉眼睛,带着一点哭腔说李承鄞你醒了呀。李承鄞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将我揽入怀中,他唤我,小枫。
诶。我答应着。
他又把我抱得更紧了些,喃喃道,小枫,小枫。
李承鄞怎么了?莫非是病还没好么?我疑惑着,想直起身来摸摸他的额头。不料病中的李承鄞力气仍是大的吓人,他一把将我扯回他的怀里,两只手牢牢地环住我的腰。
终于把你找回来了,他在我耳边说。
【三】
一连好几日我都没见着李承鄞。
皇后刚被废黜,这是京中上下一件大事,听闻还与李承鄞的生母淑妃娘娘有关,这些事情我不大懂,也不方便多说。只是奇怪的是,裴将军这些日子也告了假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珞熙告诉我是李承鄞交给了他一个秘密的任务,裴将军当天便带了一众羽林军离开上京。没人陪我喝酒,李承鄞这些日子又不来和我吵架,而且这人不知道怎么了,从那日病好后便增强了对东宫的防卫,宫外围了比原来多许多的羽林军,我是插翅也难飞了。我实在无聊,便想起了师父给我的鸣笛。
师父说,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我拔出鸣笛,他便一定会赶到我身边,带我出去玩。
我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偷偷地拔了鸣笛,抬头望着——
没有人来。
师父骗我!?
我等得脖子都酸了,夜幕里也没半个影子,出宫这件事算是泡汤了。我很生气,愤愤地收了鸣笛憋屈地回到承恩殿,任由永娘伺候着我沐浴更衣坐在内殿里,心里想着真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一个个的都那么让人闹心!
我在床上抱着被子闹别扭时,突然听见几个宫娥喊了声“太子殿下”,随即李承鄞便掀开帐子走进来坐在了床沿,我翻身起来,没好气地问道:
你来干嘛。
怎么了?这么不高兴的。李承鄞的表情遇见我的目光便柔和了下来,竟带了些许玩意,手也抚上我的脸颊。我不习惯他这么动手动脚的,警惕地往后退了几步,抓起被子瞪着他:李承鄞我要出宫!我好无聊!
不行。李承鄞也没再凑上来,只是盯着我又道,最近外面不太平,你不能出去。改日我陪你一起出去玩。
我不要你陪我一起!我使劲摇头。李承鄞这人,架子大的要命,动不动就摆那么大阵仗,若再像上次一样偷偷带上几百号羽林军,再那么浩浩荡荡地送我回东宫,那还不把别人吓死。鸣玉坊我的小姐妹们若是知道了我的身份,定然也不敢再同我玩闹了,我断不能带李承鄞一起出去玩。
若在平时,李承鄞是一定会同我追根究底的,然而今天他异常温存,温存得不像从前的李承鄞。从他上次病好后便一直很奇怪了,我猜想他是烧糊涂了,否则他看我的眼神怎么会那样轻、那样柔?
我有些不自在,便扯了些别的话缓解自己的尴尬:李承鄞你不知道,我和阿渡还坐过你的马车偷溜出去来着,那会儿你还是翊王。
谁知李承鄞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说,我知道,那会儿你还是九公主。
九公主?好久没人再这么唤过我。刚来到中原的那段日子,我虽然思乡得打紧,但也确确实实过了一段很快活的日子。永娘教我写中原字,方尚仪教我礼仪,永宁珞熙陪我打叶子牌,太奶奶和我聊天解闷......还有李承鄞,当时的他待我也不似我成为太子妃后那样刻薄。想到这里,我有些委屈和不平,便扭了头冷笑道,还说呢!那时我竟没有看出你是那样讨厌的人,若是早些知道了,我定是不嫁你的。
也不知是不是我这话伤害了李承鄞的自尊心,永娘告诉我中原男子都是很要面子的。总之李承鄞突然凑上来紧紧扣住我的手,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你是我的妻。以前是,以后也是。
说罢他的眼圈竟微微泛红,脸上写满了不安与惶恐。我说了什么让他那么紧张吗?我想不通。李承鄞大概就是心较比干多一窍的人,我是无论如何也猜不透他的。而李承鄞却顺势将我搂入怀里,他说:
小枫,我会待你好。
【四】
叫什么不列颠的外国使团入了上京,按例我作为太子妃也是要同太子一起出席的。天还没亮李承鄞就来了,半拉半扯地哄我起了床,站在一旁看着永娘将一个又一个花里胡哨的珠钗往我头上簪,我睡意朦胧,永娘弄着弄着我便又把眼皮子闭上了,还是李承鄞用微凉的手拍了我几下,才将我从梦中唤醒。
我有起床气,一脸不爽地瞪着他。
李承鄞却突发奇想让永娘先下去了,接过永娘手里的珠钗,学着她的样子站到我身后,挽起袖子要给我簪花。
我吓得一个激灵,捂着脑袋赶紧蹿,死死护着自己的头。李承鄞莫不是疯了,堂堂太子弄这些花儿啊粉啊的,成何体统!还是说他想故意将我扮成大花猫,好让全朝上下看我笑话!?
我躲在一边,不肯让李承鄞碰我。
过来。他伸手招了招。
不!我使劲摇头,又叫道,这些事让永娘做便好,你别瞎掺......不扰太子费心!
李承鄞也摇头,一脸理所应当地看着我道:你我既为夫妻,为夫替你描个眉簪个花又有何不妥?过来。
这时我隐隐约约听见屏风外面宫娥轻轻的笑声,我知道她们一定什么都听见也什么都知道了,她们一定会告诉永娘,这样永娘就会高高兴兴地少责备她们几句再对我说什么“太子和太子妃越来越像小夫妻”这样奇怪的话。李承鄞一定也知道,所以才故意这么说,我才不上他的当!
然而李承鄞却并不管我反不反抗,硬是拉着把我按到梳妆镜前,捏着我的下巴强制性让我面对着铜镜,拿着簪子真的有模有样地为我梳起妆来,那金簪的簪尖竟一点也没有扎到我。阿渡作为一个女孩子,刚开始替我梳妆的时候也会时不时将我刺得龇牙咧嘴的,而李承鄞却比阿渡还厉害,这实在是很稀罕。
随后我便想到了一种可能:他既然在这里替我簪花,大约也是给赵良娣簪过花的吧。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点胸闷,脸上的表情立马就不高兴了。李承鄞大概只当我还在闹脾气,便什么也不说。他簪完花,又从匣子里挑了一支青黛——他真的要替我描眉!这下我更慌了,我不想当大花猫,可李承鄞这人真是讨厌,他就知道我不会乖乖坐着任由他摆布,所以附在我耳边威胁道,你再不听话我就在你脸上画乌龟了。
画乌龟!那岂不是真的要被宫娥们笑死了!我宁可被画成大花猫也不想被在脸上画乌龟,所以只好忍气吞声坐着不动,把嘴撅的老高,以示不满。
说实话,这是李承鄞第一次正经和我离得那么近,他握着青黛在我眉上描啊描的,呼出的热气全喷在我脸上,痒痒的,殿里静悄悄的,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很快觉得十分不自在,便要低头推开李承鄞。李承鄞的动作却突然停了,我疑心他又要整什么幺蛾子的时候,李承鄞弯下身,轻轻在我撅起的嘴上吻了一下,随即满含笑意地起身,他掐了掐我的脸,说,小枫,这是我第一次为人梳妆描眉。
第一次?
我还震惊于他所说的第一次和刚刚的亲吻中,他笑了笑,慢慢地牵过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他就这么牵着我,走在我前面,逆着他的脸有金灿灿的阳光,李承鄞穿着月白色的朝服,脸上挂着那样明媚的笑。猝不及防间,我想起珞熙在谈起裴将军时曾经说过的一句诗: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五】
说是太子妃要同太子一起出席招待外来使臣,其实我这个太子妃的角色不过是充当这场宴会里的一个花瓶。吃喝不能尽兴也就罢了,一颦一笑也是拘着礼的。我和李承鄞坐在一起,与永宁珞熙都相距甚远,这次有好多黄头发蓝眼睛的人在场,我自然不能耍小性子让李承鄞丢了面子。
李承鄞也知道我对中原女子的歌舞弹唱兴致阑珊,便不停地陪我说些话替我解闷。忽而他想到了什么,悄声道,等宴会结束了,我带你出宫玩。
真的?我突然兴奋,眼巴巴地盯着李承鄞,生怕他反悔了。
自然是真的,我不会骗你。李承鄞说罢,覆上我的手背拍了拍,起身离席了。他是太子,当然不是和我一样只当个花瓶。他走上前去,用有点像我们西周话但我又一点都听不懂的语言跟对面那个黄头发蓝眼睛的人说着话。不知说了什么他们笑了起来,随后那个外国使团的人看向我,又对李承鄞说了些什么,李承鄞也回身看我,我不懂他们看个什么劲,便疑惑地瞪大眼睛与李承鄞四目相对。我眼神中的疑惑并没有被他所理解,到是我从李承鄞的目光中看出了一些满意与得意,好像我在西周时看着自己最喜欢的小红马。我的小红马是阿爹在西周的皇家马场里给我精挑细选的跑的最快又最好看的马。我不知李承鄞是不是也把我当成了小红马,不过他眼中的笑意多得像要溢出来,他是真的挺开心的。
接着几个小黄门架了一幅巨大的软宣上来,时恩在旁边呈上一支狼毫。李承鄞蘸了墨便开始在上面点点画画。李承鄞的厉害我是见识过的,我寻思着不如什么时候也向他讨教一番,也好让我在鸣玉坊的小姐妹面前神气一把。我正这么盘算着,突然有人唤了一声“太子妃”,我寻着声侧过身去,是一位身着蓝色华服的女子,从她的行头上我看出她不是一般人,她笑了,轻声道,太子妃,我是四王妃。
四王妃?
我点了点头表示问好,她四顾了一下,掩着袖子小声道,太子妃真是叫人好生羡慕!
羡慕?
她又道,太子殿下年纪轻轻能文能武,生得面容俊逸、长身玉立,太子妃您又出落得花容月貌倾国倾城,夫妻恩爱,琴瑟和谐,怎么不让人羡慕?
我一知半解,大概知道她是在夸我和李承鄞长得好看。但是“夫妻恩爱,琴瑟和谐”我可就不认同了,我跟李承鄞也能算恩爱和谐?
四王妃见我不语,莞尔一笑,甩了甩衣袖,腾出手来给我比划了一个描眉的动作,我这才“噢”了一下,心想这宫里的消息传的就是快呀,这么短的时间连素未谋面的四王妃都知道这回事了。只是她如何以为这是夫妻恩爱呢?明摆了是李承鄞想故意耍我嘛!李承鄞这人,就喜欢拿我开玩笑!
我正欲出言解释,却又猝不及防想起了铜镜前那个轻轻的吻,脸不由得极为不争气地红了起来。这时四王妃旁边的几个女子也捂着嘴笑了,附和道,是啊,太子妃真是令人好生羡慕。
她们羡慕什么呢?无非是羡慕我嫁给了李承鄞。我心想她们真肤浅啊,竟看不出李承鄞只是欺负我的。可是不知为什么看着我笑的人越来越多,都说着羡慕我,我又很是不经夸,于是恍恍惚惚竟真的也有些骄傲起来,清酒里倒映着的我的脸也是笑咪咪的。我抬头看着李承鄞,恰巧李承鄞也在瞧我,我便冲他笑了一下。
不知是不是我自成婚后便极少对李承鄞笑的原因,总之李承鄞竟怔住了,最后还是时恩不停地用眼神示意他他才回过神来,继续与外来使臣的交谈。不过他还是趁机回头看了我好几回,约莫是在猜测什么事惹得我眉开眼笑。
我才不会告诉李承鄞呢。
【六】
李承鄞果然按照方才答应好的偷偷带我溜出宫了。
我穿着李承鄞不知从哪儿给我弄来的红色襦裙走在街市上,其实我很喜欢穿红色的衣裳,在西周时我有好多好多红衣,但到中原来以后便很少有机会穿了,与李承鄞成亲后更是再没穿过。想到这里,我便问李承鄞,李承鄞,衣服哪儿来的?
李承鄞回头看了我一眼,并不直接回答我,反问道,喜欢么?
我点点头。李承鄞看见我点头便笑了,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扬起眉头心情很好地说,自然是我专门找人替你做的,反正我知道你的身量。
我瞪他,知道他是在拿唯品阁那件事打趣我,便别了脸去不理他。可李承鄞这人向来不知趣,反而凑上来以怕我走丢的说法拽过我的手牵住了。我要挣脱,可没他力气大,拗不过他,只好由他牵着我。
华灯初上,香车宝马,人来人往。我和李承鄞牵着手走在街市上,他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面。这样的场面令我倍感熟悉。恍惚间我想起一年前的上元节,那时似乎也是如此,李承鄞牵着我说说笑笑地穿梭在人山人海间。那是李承鄞还不是太子,我也不是太子妃,他带着我要去买糖人。当时我们还没成亲呢,李承鄞就敢拉我的手,而我当时一定也是鬼迷心窍了,所以才没推开他。
李承鄞似乎也想到这件事了,所以他回过头来,问,想不想吃糖人?
我看着李承鄞,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没有告诉过李承鄞的是,那天买完糖人,我转头看见他和赵瑟瑟,心里一下子觉得好没意思,扭头便走了,糖人不小心粘到行人的衣服上,也不能再吃,于是我便寻了个僻静的角落偷偷扔了。后来我和阿渡偷溜出去那么多次,却也再没买过一回糖人。
我正想着他可曾与赵瑟瑟一起吃过糖人的时候,李承鄞已经买好了两个糖人大步向我走来。他给了我一支,又给自己留了一支,随后重新牵住我的手,说,走吧。
嗯。我跟着李承鄞正欲离开,却突然听见人群中传来一声“小枫”,我寻着声望过去,在灯火阑珊处看见一个身影,披发及肩,白衣颀立,是师父!
我刚想挥手喊住他,不成想李承鄞黑着脸将我的手狠狠一捏,极不高兴的样子。我悻悻地收了手,拼命地挤着眼睛给师父打着暗号。李承鄞皱着眉头瞪了我一会儿,居然松开了我的手,别过脸去,短促道,去吧。
我惊讶地抬头,李承鄞今日是怎么了,居然什么都不问便放我去同其他人说话?
但我怕他反悔,于是赶紧溜了。我拨开人群,跑到师父面前。我和师父真是好久没见了,我正想兴师问罪,埋怨他上次为什么没有及时来找我,他却抢先开口道:
小枫,我要走了。
走?走哪儿去?我懵了,憋了一肚子的话突然烟消云散,我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然而灯火稀疏,所以我也看不太清师父的表情。但我知道他并不是很开心地笑了一下,对我说:
这一别,不知以后还见不见得到了。
见不到?我有点急了,问道,师父你要去哪里啊?
去哪儿?他抬起头,愣了一会,又笑了,这次我听出他笑中带有一点释然,他说,我顾剑只要身上有剑,无论江湖何处,皆可为家。
这番话像极了我在茶楼里听说书先生说的话本里大侠会说的话,气派极了,我一下子不那样难过了,兴奋道,是不是浪迹天涯,与各路好汉比武饮酒,闯荡四方?
师父愣了一下,看着我,忽然他长叹了一口气,这次是很欣然的笑,是呀,仗剑走天涯,这素来是我的心之所向。
这么说师父其实是要完成自己的志向咯,怪不得之前没来找我呢,我一下子原谅并理解了师父,不但不生气,反而大度地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师父你放心去闯荡江湖吧,小枫没事的。只是你还是应当常回来看看,教与我个三招四式,或回来同我讲些故事也好。
师父笑着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他想起了什么,道,我送你的那个鸣笛,就当做纪念吧,你好生收着。
我点点头,一想到他明天便要动身,便也想送他点什么,无奈我穿的是李承鄞送我的新裙子,身上什么都没。怎么办呢?我踌躇间,突然看见手上还没来得及吃的糖人,灵机一动,便将糖人塞给他,看着他道,我出来得匆忙,没带什么。这支糖人送给你,可甜啦!师父你要一路顺风呀!
师父似乎没料到我会将糖人送给他,怔住了。我想到人家离别前都是要在十里长亭践行的,可我没法去十里长亭,那便送个拥抱好了。于是我大气地抱了师父一下,还在他背上拍了拍,大声道,师父!要想小枫啊!
这时我突然听见李承鄞的咳嗽声,坏了,他定是等急了,两个眼珠子像是要瞪出来,怪吓人的。我不便久留,也想给师父留下一个潇洒的印象。师徒一场,好歹让他知道我曲小枫也非婆婆妈妈的人,于是我对师父大大地笑了一下,叫了声“师父再见!”便提着裙子离开了。
李承鄞仍站在原地,他黑着脸,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却又闭上了。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目光落到我空落落的手上,极为不满地质问道,糖人呢?!
哎呀,再买就好了嘛。我为自己打着圆场,想赶紧溜走,不料却被李承鄞一把抓住了。他咬下一口糖人,不由分说地撬开我的嘴巴把糖往我嘴里送,还在我的嘴唇上狠狠地咬了一下才作罢。他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快到我来不及反应,回过神来时他已是笑吟吟的了。
我知道我的脸肯定跟焖熟的龙虾一样红,李承鄞这人!这儿可是街市啊!他这么做一点也不怕叫人笑话吗!这哪有半点太子的样子!分明就是个登徒子!
可李承鄞心情很好,他一把牵过我的手继续在街市上走,我耳朵根子烫得不行,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只恨不能找个地洞钻下去。
走着走着,李承鄞突然停下。他回过头,说,小枫,你还没有送过我东西。
我尚且红着脸,只想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地把李承鄞揍一顿,便敷衍道,哦,你想要什么。
腰带。
我猛地抬起头。
你亲手编织的,腰带。李承鄞神情异常严肃,他定定地看着我。
【七】
要不怎么说李承鄞不要脸呢,明明是他问我索要礼物,我还没答应呢,他倒好,已经叫时恩把做腰带要用的珠子玛瑙全部准备好了。永娘把一盒子东西递给我,脸上满是笑意。
笑话!李承鄞这分明是强迫我给他编织腰带!
我们西周女子不似中原女子那样善做女红,但巧在每个女子都会编织腰带。如果女子看上了某个男子,便会亲手为他编织一条腰带当做定情信物。而我堂堂西周九公主做这个的本事更是一绝,只是当时没哪个男子入得了我的眼,自然也就没有谁能得到我编织的腰带。
只是这些,李承鄞是如何知道的?
我倚在窗台边小心翼翼地串着珠子。不知为何,明明我从未为哪个男子编织过腰带,可我却像很有经验似的。我连想都没怎么想该设计什么花样,脑子里便浮现了一条腰带的样子——莫非以前我真的做过?
一时间我突然头痛起来,似乎有些什么要涌现出来。一只手贴在我的额头上,凉凉的,随后便是李承鄞略带焦虑的声音:小枫,你怎么了?
我睁开眼,李承鄞斜坐在窗台边,后面还站着许久未见的裴将军。我摇了摇头说没说事,继而笑道,裴将军,你回来了。
是。末将给太子妃请安。
李承鄞对我对于他的忽视很不满,不过他也没说什么,而是挥了挥手,时恩便端来了一碗不知是什么的东西上来。李承鄞接过碗,递到我面前,笑中带有威胁,他说,喝了。
这什么啊。我连连后退,皱起眉头。
李承鄞的笑慢慢褪了一点,没什么,他说,是药。
药?我疑惑地盯着李承鄞,我又没病,喝什么药?
可我抬眼间却发现裴将军的神色也颇为微妙,这便奇了怪了,我喝药,怎么裴将军也是一脸的高深莫测,这碗里装的究竟是什么?
随后我便想明白了,无非像上次一样,是用来祛寒气的,李承鄞不是说了吗,太医说我体内寒气重,不好给他怀孩子!
我瞪着李承鄞。他近日虽然待我是比之前温存许多,但我还没有要给他怀孩子的打算。只是如果我现在就同李承鄞闹,叫裴将军看了笑话,又似乎不太好。我恨得牙痒,却只好忍了,横竖我先把这笔账记下,来日方长,我以后再同他慢慢算!
奇怪的是,这汤药却没什么药味,甚至淡淡的,有点咸,也有点甜,不像是药,倒像是哪儿的河水之类的,横竖不难喝,我便一鼓作气全喝下去了。李承鄞见我全喝了才放下心来,他牵了我一只手轻轻覆上,说,过几日便是上元节,你要同我一起在承天楼上与民同乐的。
我没在意,随意答道,你去找你的赵良娣呀。
我是说真的,我与李承鄞成亲不过几个月,除了宫里的宴会我会以太子妃身份出席,其他节日庆典,包括上次浴佛节,都是赵良娣代我出面的。中原礼数又多又杂,若是出了岔子说不定我又得被禁足思过了,而且也会伤了李承鄞和东宫的面子。但李承鄞似乎很不领情,他的脸一下子就塌下来了,他瘪了瘪嘴,仿佛在闹脾气,语气中充满了不悦。他说,你怎么老是把我往别人那儿推啊。
别人?那不是他最宠爱的良娣吗?之前每次我提及她时,李承鄞都一副恨不得跳起来的样子,如今却是怎么了?
我让自己显得尽量平和与冷静。我说,李承鄞,我知道的,你与赵良娣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喜欢她我不会说什么,不用在意我。
说着说着我竟很是委屈,有点想要落泪的冲动,自己把手从李承鄞手里抽了出来,垂下头闷着声不说话了。这时我听见李承鄞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句“见过笨的没见过你这么笨的”。这一骂我刚酝酿好的情绪便都没了,怎么我好不容易体贴你一把,你居然还骂我!?
我很生气,没成想李承鄞比我更生气,他拂了袖子便扭头走了,倒是裴将军一脸很是无奈的样子,说了句“末将告退”也追上李承鄞了。永娘见状叹了一口气,劝道,太子妃不该总是如此打压太子,太子他是真心待您的。
真心待我?
是。永娘点头,目光落到方才李承鄞送来的汤药上。她说:
太子他,心里有您。
【八】
原以为昨日刚刚不欢而散,李承鄞今日便不会再来找我麻烦。谁成想这个讨厌鬼第二天还是来了。他捏住我的鼻子,叫我透不过气来,待我醒来后刚想发作一番,他便板好了脸说道,你还睡得住啊!
到底我还是陪着李承鄞去了承天楼。永娘给我里三层外三层地一件件穿好太子妃的衣裳。我顶讨厌穿这种衣裳,我顶讨厌去承天楼,我更讨厌李承鄞。我黑着脸,李承鄞也黑着脸,但他还是拽过我的手,我挣脱不了,便拿指甲狠狠掐他,掐得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不过就算这样他也不肯放手,我咬咬牙,作罢。
站在承天楼上向下面撒铜钱糕饼的时候,我看着城楼下的百姓感恩满足的笑脸,熙熙攘攘的围了好多百姓,四处都是欢声笑语,他们叫着喊着谢陛下、殿下恩典,一片沸腾,一片喜气。我承认这样的氛围还是很令人感动和澎湃的,所以我也就忘了与李承鄞之间的不愉快,发自内心地高兴了起来。
李承鄞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支什么东西,趁我不注意往我头上一簪,原来是一支花胜。我知道中原有这样的习俗,上元节这天,男子会亲手给心爱的女子插上一支花胜。我抬头看他,可李承鄞竟然别开脸避开了我的目光。我想起我们尚且在置气,便也扭了头不睬他。但到底也没把那支花胜摘下来。
回到东宫时已是二更。李承鄞还要去面圣,所以我便独自回了承恩殿。永娘帮我散发髻时看见了我头上的花胜,忍不住喜笑颜开。我怪永娘胳膊肘往外拐,不帮我倒帮别人,李承鄞这时来了,他在我身边坐下,问,谁是别人?
随后他挥了挥手让永娘带人下去,我突然发现永娘竟在我不留意之时将太子留宿那一套东西全准备好了。不过我懒得多说什么,肯定是李承鄞提前吩咐好的。我梳理着自己的头发,抬眸白了他一眼,还能说谁?自然是太子殿下!
我特意将“太子殿下”这四个字咬得极重,李承鄞果然被我气到了。他怒,说,谁是别人?我是你丈夫!
切!要不是你们豊朝仗势欺人,我阿爹舍得把我嫁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要是在我们西周,我才不会嫁给你这样的男人呢!
其实我还是有点心虚的,西周男儿生性彪悍,长得也粗粗壮壮的,哪有李承鄞好看;况且后来我也发现了,李承鄞能作诗,骑马的本事也比我强,除了这个臭脾气,其他还真的没什么好挑的。
李承鄞很生气,瞪着我不说话。正当我以为他是被我气的没话说的时候,李承鄞一把将我拦腰抱起,随即把我往床上一扔。我的头陷在柔软的被褥里,虽是不疼,但我还是被吓到了。李承鄞迅速将他的外衣一甩,欺身压上来便开始解我的衣服。我刚沐浴更上寝衣,自然是轻轻一扯便被褪下了一大半儿,直到身上有了凉意,我才终于回过神来,然后开始死死地将衣服往上拽。我们在床上打来打去,最后是李承鄞先失去耐心,他劲儿大得很,直接将我的寝衣一撕,我听见绸纱断裂的声音便松了手。李承鄞却像是找到了好法子,也不和我抢衣裳了,只要我护着他便直接用撕的。我身上的衣服不翼而飞,李承鄞脱完了我的衣裳便三下两下把自己的衣服扯掉了。然后我便和他坦诚相待了。我打不过他,又气又燥,卯足了劲儿扭来扭去,可是我越动李承鄞就越兴奋。我伸出手想像上次一样拿玉枕砸晕他,可李承鄞却早有防备,我的手刚探出去便被他一把扣住了,这下好了,他伏在我身上咬来咬去,四处乱摸,我怎么骂他他都不理我。
李承鄞在这档子事上着实比我高明多了。我虽见过猪跑,但毕竟没吃过猪肉,所以全是他在带着我。有一会儿子特别痛,疼得我两眼泪汪汪的,都没力气和他打架了。李承鄞见我不反抗便也温存了许多,他附在我耳边喘着气道,小枫,我喜欢你,我是真的喜欢你。
李承鄞对这件事很是热衷,直到天微微发亮了他还没停,而我已经累到精疲力尽。他不再乱动,而是将我揽在怀里,在我唇上轻轻啄了一下,他说,睡吧。
我不想理他,昨夜里我哭的死去活,嗓子都快哑了他也没理我,而我现在浑身都疼,一想到这是李承鄞干的好事我便不想睬他。见我生气,他居然笑了一笑,用手半支着身子看了我一会儿,轻轻刮去我眼下的泪痕,然后又抱着我睡了。
意识迷离之际我听见他说,小枫,你是我的。
【九】
醒来时已近次日晌午。永娘带了几个宫娥进来,她不愧是以前太奶奶身边的人,她调教出来的人都跟她一样不苟言笑。尤其是看见地上散的烂七八糟的衣裳,那些衣裳大多都被李承鄞撕碎了,我明明看见她们的脸都涨的通红,可她们仍是一声不吭地收拾着;还有永娘,她也明明都看见我浑身上下深深浅浅的红印子了,但她也不动声色,只是扶我起来的动作比平日更轻柔了些。我浑身都酸痛得厉害,腿都软的走不动路了,李承鄞这个王八蛋!
在我的极力要求下,永娘才找了一件严实点的衣服给我换上,但是仍是不能把我颈间的红印子全部盖上,所以阿渡也看见了。一开始她以为是李承鄞欺负了我,拿起弯刀便杀气腾腾地要去找李承鄞算账。永娘拉住她,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什么,阿渡便立马不闹了,脸红的跟熟了似的,手足无措,似乎想要逃走,但也没什么借口,只好呆呆地站在那里,却连眼睛都不敢往我身上瞧。
李承鄞也来了。他挥了挥手让周围人都下去,阿渡平时都很不放心让我和李承鄞单独待在一起的,可这次她溜得飞快。永娘欠了欠身,替我们把屏风拉上,殿内便只剩下了我和李承鄞两个人。
老实说我也知道,既然成了亲,我便是李承鄞的太子妃,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我仍是又羞又恼,不敢看也不想多看李承鄞一眼。但是李承鄞却极为坦荡地往我没能遮严实的颈间看个不停,那上面全是他干的好事。继而他笑了起来。
太不要脸了,他竟然还好意思笑!?
我身上尚且酸痛着,李承鄞却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我料定我现在治不了他,便坐在那里用眼睛干瞪他。李承鄞真是变了,他一点也不恼,只是问我,你可还记得那坛葡萄陈酿?
我果然被成功转移了注意力,好奇道,什么葡萄陈酿?
就是你喝醉完第二天,在宫里那棵桃花树下埋下的那坛葡萄陈酿。
他不说我还真是忘了,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我曲小枫没什么别的嗜好,却爱饮酒,尤爱葡萄陈酿这一口。其实我酒量也并不好,要不然也不会被李承鄞送回了宫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李承鄞不提还好,一提我这酒瘾便都上来了。我倒真是许久没喝过酒了,这些日子发生太多事,我都给忙糊涂了。于是我不由自主地往李承鄞那边凑了凑,决定下回再和李承鄞吵架。
你不说我都忘了,我好久没喝酒了!
那用完午膳,我陪你一起去挖?
真的?我不由得高兴起来,永娘在外面扣门,问太子殿下要不要在承恩殿用膳,李承鄞应了一声,随即便起身来扶我,说,走吧。
我这才又想起我还全身酸痛着。李承鄞昨晚真是太用力了,乱亲乱啃,毫无节制。一想到这我便又不高兴理他了,可是我想喝葡萄陈酿,万一把他惹生气了定会喝不着。所以我忍着气,任由他扶我站起来,十分别扭得和他用膳去了。
刚过了上元节,上京尚且没有回春的兆头,外面寒气未褪。李承鄞让永娘给我裹得严严实实的,又给我系了一件坎毛披肩,硬是将我包的像只熊。而李承鄞仍觉不妥,非是又塞了一个手炉在我手里才肯拉着我出去了。我们来到桃花树下,正月里,桃花自然光秃秃的一点也不好看。我戳着脑袋寻思了半天,才大概指了一个位置,说我可能埋在这里了,但我也记不太清了。
无妨。李承鄞笑了笑,便是把这一片的土都翻过来,我也定会为你找到。
中原男子,说话就是酸溜溜的。我抿了抿嘴,不知为何心里并不讨厌,也蹲下身和李承鄞一起动手挖那一块地方。我心里念着葡萄陈酿,挖得格外认真。李承鄞见状便抓了一把土往我脸上抹。
敢耍我?我不甘示弱,也抓了一把土要往他脸上抹。李承鄞忙不迭地躲了过去,只是我怎么会放过他?他躲我便追上去,不达目的不罢休。最后我果然抓到了李承鄞,狠狠地在他脸上也抹了许多泥巴,李承鄞被我涂得像大花猫,再不是平日里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了。我觉得这样的李承鄞才让我觉得自在,便倚在桃花树上大笑起来,李承鄞见我笑了,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样闹着闹着,明明只是去挖坛酒,我们却闹到了天黑时分才回了东宫。永娘看着我满身泥巴,又转头看向李承鄞,却发现李承鄞也是灰头土脸的,便不好再说什么。我把救递给阿渡,便跟着几个宫娥去沐浴了。李承鄞也很累,所以他喊了时恩,也被几个小黄门拥着去沐浴了。
我玩得身子很乏,便比平时多洗了一会儿,回到内殿时李承鄞已经坐在那里了。桌前摆着两只空金樽,李承鄞见我来了便给我满上。我迫不及待地从他手里接过金樽,一口饮下,只觉浑身畅快,恍惚间我又想起了那个我回不去的远方。大漠冰川,茫茫原野,连风中都有沙尘的味道。来中原那么些日子,刚开始对西周的强烈思念已经慢慢淡却,只是在想起西周时心中仍会隐隐作痛。我不怪阿爹阿娘将我嫁到中原,这是我作为嫡公主的使命。但我怪他们心好狠,那么久了竟也只给我穿了一封书信来,亏得他们还说我是他们最爱的小公主!
我正感慨身世的凄凉,却听得李承鄞冷不丁问道,小枫,你可认识顾小五?
顾小五?我心里没什么波澜,便随口问道,顾小五是谁?
没什么。他似是舒了口气,不过一个茶商罢了。他轻声道,眼中却起了一层薄薄的雾。
茶商?李承鄞为何突然同我谈起一个茶商?我搞不懂,但也并没什么兴致追问下去。许久没喝这葡萄陈酿,我忍不住贪杯多饮了些。李承鄞却仿佛陷入了某段回忆,他紧紧地蹙着眉。我趁他不注意,便又偷偷给自己满上。其实我已经有点晕乎乎的了,但我并不介意。李承鄞回过神来,发觉坛中的酒竟已空了一半,不觉一惊,立马伸手夺过我的金樽,又换回平日里那副凶神恶煞的表情。
不许再喝了!
我不!我回瞪过去,支起身来抬手去够。无奈我头昏昏沉沉的,身子也乏,行动变迟缓许多;李承鄞又高出我许多,我自然抢不过他。我抢不过他,心里委屈,嘴巴一撅竟要哭出来。我坐在那儿,带着哭腔大声嚷道,李承鄞你是坏人!
李承鄞一怔,反问道,我哪儿坏了?
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又不愿就此罢口,便胡乱扯道,就是坏,哪儿都坏......我最讨厌你了!你去找你的瑟瑟去!
李承鄞这回没同我生气,只是笑道,原来是吃醋了。
吃醋?李承鄞总是这样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只是我凭什么为他吃醋?我心中烦闷,不想再和李承鄞扯下去,便撑着桌子要支起身来出去走走。然而这葡萄陈酿的酒劲着实不小,我双腿一软,摇摇晃晃着便要跌下去。李承鄞眼疾手快过来扶住我,他一揽我便到他怀里去了,奈何我实在像滩烂泥,他扶都扶不住,竟和我一起跌坐在地上。我一边乱动一边扒他的手,嘴里还碎碎念着,李承鄞我讨厌你......
李承鄞不说什么,却将我的身子扳过来,将我一搂,随后便用嘴堵上我的嘴,这下我便说不出什么话来了。我气,他啃我便咬他,往常我都是待在那儿任由他啃我的。见我还击,李承鄞似乎愣了一下,不过他反而更起劲了,他一只手揽住我的腰,一只手拥住我的脖颈,我仰着头的时间久了,气都有些喘不过来。李承鄞把我轻轻一抱,随即便掀开纱帐走了进去。这次他比上次轻柔许多,他将我放到被褥上,左亲一下,右亲一下,我本来就晕晕乎乎的,这下子更是什么也记不清了。他撩开我的头发,覆身压上我,问,小枫,你喜不喜欢我?
我摇头,李承鄞却在笑。他伸手解开我襦裙的丝带,随后将它往后一扔,我的襦裙便像只白蝴蝶似的飞走了。我身上的红点点还没有消去,李承鄞就又在上面落下更多的吻,又酥又麻。我伸手要推开他,李承鄞便又像昨天一样用手将我的手腕扣住,我才终于消停下来,横竖今天也不是第一回了,由着他去吧。
我真不明白李承鄞,明明第二天还要上朝,他却回回闹到次日凌晨。我累得打也打不动骂也骂不动他才肯停。看他满眼绿光的样子,他分明是豺狼!更过分的是,他居然让时恩来传话,告诉永娘好生打点,他以后便在我这承恩殿住下了。岂有此理,这不明摆了要天天折磨我吗!
我睡的一天比一天晚,相对应的却是李承鄞一天比一天精神。之前永宁来同我打叶子牌时还夸他意气风发,我只恨没咬碎了一口牙,亏得李承鄞批阅着奏折还特地跑出来说不愧是我的妹妹果然好眼力——气死我了!
偏偏我还治不了他。只要李承鄞在我的寝殿,阿渡便一定溜得不见踪影;而一旦我不从他,他便直接简单粗暴地将我的衣裳撕了,末了再叫人给我送新的来,于是宫娥们隔三差五便要收拾一些破烂不堪的衣裳,而我也就看着她们从一开始的面色通红到如今的见怪不怪;永娘也察觉到似有不妥,可她什么也不说,只是在平日的膳食里给我添了许多滋补之物,劝我好生保养身体。
真是叫我一头撞死算了!
【十】
若不是永娘提醒我倒忘了,过些日子便是我的十八岁生辰。
我自己的生辰,李承鄞比我还激动。他大手一挥说必须得为我办一场前所未有的生日宴,随即整个东宫上下都忙活起来,仗势特别大,我看着都累,便劝李承鄞消停点,凑合过过也就行了;谁承想李承鄞拂了拂袖子态度极为坚决:不行。
李承鄞看着我,认真道,这是你嫁给我过的第一个生辰,我要让全京上下都知道,你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一怔,笑说李承鄞你可别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吧,但心里仍是甜甜的,又有点暖暖的,眉眼弯弯像轮月牙。
生辰前一日,我收到了西周使团给我送来的阿爹阿娘的家书,信上说祝我十八岁生辰快乐安康,他们一切安好,让我不必太过挂念,还劝我同李承鄞好好过日子。
李承鄞果真轰轰烈烈大张旗鼓地为我办了一场生日宴,朝野上下能请来的他全请来了,挤挤挨挨地坐满了整个正殿;父皇也打发人给我送来了贺礼,说太子与太子妃琴瑟和谐他甚是欣慰,让我今天好好尽兴不必拘礼;为了不让我无聊,李承鄞还特地的请了西域的戏班子来表演西域歌舞,连裴将军也吹了一曲筚篥为我祝寿......不过最让我惊讶的还是李承鄞送我的礼物。他挽着我走到花园,原来的一片空旷突然被栽上了一些树。李承鄞很开心,他一手牵着我,一手指着那片树林,说,小枫,这就是我们中原的枫树,入秋后便会像满树的火焰,好看极了。我为你栽了十八课,今后的每一年,我都会为你栽下一棵。
我看着那些枫树,又看向李承鄞。李承鄞也在看着我,他的眼中满是笑意,连同我的心也悸动不已。他紧紧握着我的手,问,开不开心?
开心。我也笑了。我想我是真的很开心。
李承鄞吩咐了人给我做螃蟹,他嫌我剥得慢,笨手笨脚的,干脆让我歇在那儿坐享其成。他边剥边同我说着话,我边搭着话边吃。然而不知为何,我突然胸间一闷,喉间一紧,只觉一阵恶心,便掷下筷子伏在桌上干呕起来。李承鄞吓坏了,连忙叫人去传太医,席间的宾客也吓坏了,倒是在座女眷们若有所思地瞧了我许久,但我也不知她们是何意。
一群太医哆哆嗦嗦地赶来东宫,李承鄞扶着我让我靠在他身上,我虽觉得无需如此大动干戈,但耐不过李承鄞实在紧张,干脆懒懒的倚着他不高兴动了。
太医伸出两指在我的脉上探了一会儿,两只眼睛转来转去,忽而他感觉到了什么,花白的胡子颤了几下,他跪在地上,大声道,恭喜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有喜了!
那一刻不光是我了,连李承鄞也呆住了,他似魔怔了一般,看着太医问道,你说什么?
回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有喜了。
我仍痴痴地盯着那花白胡子的老头,李承鄞却手足无措起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手忙脚乱了半天才紧紧抱住我,颤着声道,小枫,我要当父亲了!
李承鄞抱着我似是要跳起来,我注意到他竟泛了一层泪光。他让所有人都下去,然后一把将我抱到床上,他使劲地在我脸上各种亲吻,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高兴,我原来并不知道我怀了孩子会有人比我更高兴。李承鄞将我扶起身同我一起躺好,他抚着我的小腹,傻兮兮地笑着问我该给这个孩子起什么名字好。
我笑李承鄞想得太早,我不过刚有了孩子,又不知是男是女,怎么现在倒想着起名字了。
李承鄞不搭话,只是仍盯着我尚且平坦的小腹,也不知瞧个什么劲儿。我突然想起什么,便从玉枕下面掏出一个盒子递给李承鄞,让他打开看。
里面是我一颗一颗珠子亲自嵌上去的腰带。平时李承鄞去上朝或处理政事时我变会偷偷拿出来编织。我从不让他瞧见,一来是防止他又拿我取笑,二来也是想送他一个意外之喜。李承鄞果然很惊喜,他拿着腰带,连手都在颤抖。他细细抚摸着上面的珠子玛瑙,竟落下一滴热泪来。猝不及防间我想起那日我被刺客劫持,李承鄞也落了泪,我想莫非李承鄞是如此喜欢哭哭啼啼的男人么?便笑他,我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李承鄞你怎么一天到晚哭?
李承鄞也笑了,他把下巴枕在我头发上,抱着我说,对呀。
只要是你的事,我便情难自已了。
我心下一软,那晚李承鄞同我说了许多我不曾知道的事。他说他很早便喜欢上我,我被先太子下毒后却还跑去找他,那时连父皇都不信他我却那样信他,明明知道自己被利用了却仍选择接受和原谅,他说他从没见过我这样傻的女子,那一刻他便下定决心要护我一世周全;又说我穿红衣的样子是他所间最美的,转身找不到我时他心里慌乱不已;还说他当上太子后想到可以明媒正娶地将我迎进门便兴奋不已;也向我解释他之前之所以那样待我,都是因为他怕别人知道我就是他的软肋,或是我出了什么岔子他定会崩溃不已......他说了好多好多,李承鄞从不是那样多话的人,可他拥着我说个不停,末了他才顿了顿,问我,小枫,你怪我吗?
我看着李承鄞,他的眼中充满了担忧与不自信,他是太子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总是把他最稚气和脆弱的那一面毫无保留地向我展现。这样的李承鄞,叫我如何怪的起来呢?
我笑了笑劝他别老瞎想。李承鄞也笑了,他说,睡吧。
一夜好梦。
【十一】
生阿穆和凤凰的时候正值秋天。
我头一次怀孩子,一点经验也没有。偏偏这头一胎怀的时间又比别人长,肚子也比别人大,太奶奶说我定能给她添个大胖玄孙;而李承鄞呢,他无事便喜欢把耳朵贴在我隆起的腹上自言自语,还偏说这是他与孩子间的感应。
生孩子真的特别痛,我疼得满头大汗,喊得嗓子都快哑了。永娘后来同我说李承鄞守在外面亦是汗如雨下。他听见我在里面叫的那么惨,急得满眼腥红,他大声说无论如何先给我保全太子妃,又怒道倘若太子妃有任何事我要你们都给她陪葬;太医唯唯是诺,李承鄞后来实在是憋不住了,大步走来想要破门而入;李承鄞是男人,按例男人是不能在女人生产时进来的,因为这是一件很需要避讳的事。可李承鄞不管,他说谁敢拦他他便要了谁的小命,于是太医宫娥跪了一大片,谁也不敢吱声,李承鄞便破门而入。他冲过来,死死抓住我的手,他的眼圈全红了。他见我面色惨白,吓得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一个劲儿地喃喃着我的名字:小枫,小枫,小枫......
好在我还是平平安安的生下了两个孩子,太医和宫娥们也为此大大松了一口气。李承鄞一开始说着这两个小东西差点要了我的性命他才不要看到他们;但当产娘把孩子抱给他的那一刻,李承鄞还是乐得喜笑颜开。他抱着孩子走到我面前,说,小枫,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
李承鄞很喜欢这两个孩子,他一手抱一个,边亲边夸他们漂亮。老实说这两个孩子刚生下来都有点皱巴巴的,眼睛眯得像条线,脑袋也光秃秃的,我为自己生下的这两个丑东西沮丧不已,李承鄞居然还夸他们好看,他真是瞎了;他盯着他们笑眯眯地看了半天,才抬起头,说,我决定了,儿子就叫李穆,女儿就叫凤凰。
李穆,凤凰?
中原有这样的话,教子一艺不如赐子好名。像李承鄞这样讲究的人,我原以为他定是会斟酌许久的,没成想竟那样干脆。我将李穆和凤凰这两个名字挂在口边反反复复地念着。我问李承鄞这是何意,李承鄞笑了笑却并没有回答我。
也是在挺久以后我才明白,原来那两个字其实是“慕”“枫”。
我抱着阿穆和凤凰坐在枫林前与永娘叙着话。我刚生完孩子,身子还尚且虚着,李承鄞便让我呆在东宫好生休养,天天命人给我煲极补身子的羹汤,又让我吃许多加了药材的糕饼。我瞧着铜镜里的自己似乎比怀阿穆和凤凰前更圆润了些,便摇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不肯再吃了。
永娘为难地看了我一眼,果不其然又跑去同李承鄞告状了。李承鄞下了朝回到承恩殿,端着糕饼哄着骗着要我吃下去。我怒了,一拍桌子凶道,吃吃吃,吃什么吃!瞧我这脸都肥成什么样子了!
不碍事。李承鄞笑,就算胖了你也是上京第一美人。况且你我既为夫妻,只要我不嫌弃便好,吃点又有何妨?
我坚决摇头,奈不过李承鄞实在花言巧语,况且我见那糕饼确实香软,半推半就地也就吃了一点。李承鄞见我终于肯吃了才放下心来,伸手去抱孩子。他总嫌我大大咧咧,生怕我把他的宝贝儿子闺女摔了,因此只要他得了空,便一定会让我搁一边歇着他自己来哄孩子,所以我虽为阿穆和凤凰的生母,抱孩子的本事竟还没有李承鄞好。
李承鄞也确实没说错。两个孩子养了些时日便圆润起来,又白又软似两团面饼,细皮嫩肉,眼睛也渐渐大起来,肥嘟嘟的,果然长得很好看。我还发现比起阿穆,李承鄞更偏爱凤凰多些,他总是一抱着凤凰便不肯再撒手了,凤凰竟也极黏他,小兔崽子连话都尚且不会说呢便知道张着小手哇哇哭着要父王了。这让我这个做娘的很是不平,讽刺道李承鄞你有本事上朝也带着凤凰啊!
好在李承鄞并没有昏了头,所以他也就没有把凤凰带去上朝;但他听了我的话之后竟深以为然,于是干脆把书房也搬来了我承恩殿。我借着逗阿穆为由偷玩他的拨浪鼓时他便坐在我旁边抱着凤凰批阅奏折,边批边叹息道我们凤凰可千万不要学你母亲啊,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竟还那样顽皮。
我懒得睬他,继续抱着阿穆玩拨浪鼓。李承鄞笑了笑喊奶娘将阿穆和凤凰抱下去,随后便放下笔,过来揽住我说,不早了,睡吧。
我白了他一眼,拂开他的手自己往床上一躺,将被子一卷便要睡去。李承鄞便也贴上来。这一年间都是如此,我睡觉他便搂着我一起睡觉,说是我有了身子行动不便,他在我身边可以照应我,可我都生完孩子月余他仍死赖着不走。我负气间迷迷糊糊要陷入梦乡,突然感觉到一双手揽上了我的腰,随即便在我身上不安分起来。我大惊,连忙睁了眼怒道李承鄞你干嘛!继而又听见了久违而又熟悉的衣裳撕裂的声音。
时隔一年我们又在床上打了一架,这一次依然是我输了。我又一次睡到次日晌午,永娘进来时看见地上的碎衣裳愣了一下,她身后的宫娥们心照不宣地面面相觑。
我再也不要理李承鄞了!
【十二】
幼年时,作为西周的九公主,我自然备受宠爱。正因如此,我恃宠而骄,小小年纪便喜欢淘气。上至爬树掏鸟窝,下至偷溜出宫骑马......没什么我不敢做的。阿娘那时对我恨得牙痒,揪着我的耳朵咬牙切齿道,小祖宗,要我怎么你好!
岁月流逝,如今我也当了娘,这才终于理解了当年阿娘待我的那份心情。
奇怪的是,阿穆和凤凰虽然是孪生兄妹,性子却大相径庭。阿穆和他的父王一样,性子沉稳,不苟言笑,稚气的小脸总是板着,三两岁便会吟诗颂曲,话却不多,活脱脱一个幼年的李承鄞;凤凰就不一样了,她长得粉雕玉琢,实在是集合了我同李承鄞所有的优点,然而却异常的顽劣,她哥哥都把三字经千字文背熟了,这个死丫头却连大字都不识几个;不仅如此,每当我盯她念书习字时,她便会拿狼毫在我脸上画乌龟,气得我醒来后便满殿追着她跑要教训她。偏偏凤凰古灵精怪得很,我一作势要揪她耳朵她便赶紧躲到她父王身后,水灵灵的大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李承鄞,李承鄞必定会心软,将凤凰护在身后劝我消消气,凤凰还小呢。
凤凰虽然讨喜,但阿穆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我觉得李承鄞似乎偏心了些,便趁无人之时拉了阿穆愧疚道,阿穆,你气不气你父王?
阿穆笑了,他摇摇头,看着睡相极不好的凤凰,小声说,自然不会,凤凰是我的妹妹,阿穆也喜欢她的。说罢便用小手拍了拍我,声音里带了点欢愉,母亲,他笑,父王今日夸我啦,说我诗作的好呢。
是了,本来父皇择了朝野上下最为德高望重的几位大臣辅导阿穆,李承鄞却仍不放心,非要自己带着他亲自教他书数礼射,说是这样他才安心。
我在阿穆的小脸上亲了一下,也哄着他睡下了。看着他们俩,我心下一片柔软,便问永娘,永娘,你说李承鄞为什么这样喜欢凤凰呢?
永娘笑了,她轻声道:
因为公主像极了您呀。
这一天的天气极为凉爽。深秋将至,我见枫林红的似火,好看极了,便领着两个孩子去枫林玩耍。李承鄞如他所言,每一年都会在我的生辰当日为我栽下一株枫,而今已有四年,二十二棵枫树高高地耸立着,落了一地的红叶子,踩在上面脆生生的,极是好听。阿穆陪着自己的妹妹蹲在那里斗草,我一边听着他们嬉笑,一边听着风吹枫叶哗哗的声音,太过惬意,我不禁眯了眼坐在那里小憩,只觉得舒服极了。
突然有人为我披了一件衣裳,我揉揉眼定睛一瞧,李承鄞不知何时已站在了我的身后。我似乎睡了许久,夕阳已斜,挂在天边,天色是红红的一片,但已略见星子闪耀,约莫已是五更。李承鄞招手唤两个孩子回来,随后轻轻拍了拍我的肩,浅笑着柔声道,小枫,我们回家吧。
我点点头。好啊。我们回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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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两万字,终于写完啦~
其实东宫已经在好几个月前就已经完结了,已经是六月份,很多东宫女孩也陆陆续续脱了坑,所以也不知道这篇文还能有多少人看到。但其实到了现在,发文的目的早已不是单纯想让更多的人看到,仅仅是为了弥补心中的一个遗憾而已了。
东宫里有那么多的意难平,并非我可以补得完的。还是要感谢东宫和东宫女孩们陪我走过的这段岁月,也是你们给了我写下去的动力,这篇文结束,也就到此为止了。
很感谢支持过我的东宫女孩们,无论是否在我的文下留下痕迹,只要看过在下就心满意足啦~
那么,下一部打动我的剧出现时,我们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