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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同JP，已交往未同居设。全文5.6k

*一点笨蛋小情侣纪实。

*可能会有ooc，带有好多私设，看得开心就好（尝试了一些新的写法，可能写的不好请见谅！！！）

*是谁写贺文就和赶ddl一样我不说，13号晚才写完😢

*来吃点女同甜饭啊米娜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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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重要的节日总是容易被遗忘，在别人突然递给你一份礼物或是周围的节日气氛已经浓到了一定程度时可能才会想起。

哦，今天好像是什么什么节日。

虽然Petra不怎么想承认，但在上一年的一个独属于她和Jesse的节日中一起做出了…呃，不能算是啼笑皆非，但也是能让两人有点害羞又很开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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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个大晴天，一大早上Jesse就敲响了她的屋门，还没怎么睡醒的Petra起来开门，然后看到Jesse站在外面，少女显得很精神，活力十足，绿眸闪着光。

“早上好，Petra！”

“呃呃…早…早上好啊！”

没预料到Jesse会在这么早的时候来找她，Petra自知这时不是出门见人的好状态，特别是见自己的爱人，有点难为情。

“我们一起去吃早餐好吗？”

“好…不过不过等下！我还没准备好，”Petra有点慌乱地调头回屋，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回头和Jesse说道，“Jesse你先进来坐一会，我要换个衣服还有什么…”

“反正就进来坐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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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ora 名义下的住处本来只有一套，不过英雄之城的那一套严重损坏住不了了，于是Jesse便顺理成章地把人拉回来住，就有了这一间屋子。屋内除了必要的家具没什么额外的装饰，显得十分简单，只有桌上的一些日常物品彰显着主人的身份。

让Jesse随便坐会儿后，Petra走进卧室那间房换了套衣服，相比于往常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将是零零散散用来防御的护具摘下了，看起来更日常一些。

将头巾系好，Petra推门和Jesse说可以出门了，她看到Jesse似寻在找什么东西到处翻了翻。

“Jesse，你在找什么?”Pera凑近问，Jesse暂时停下找乐西的动作变魔术般从不知道哪儿握住一支玫瑰递给她，玫瑰娇艳欲滴，热烈的红在出现的那一刻周围似乎都被照亮了，Petra有些愣地接过来。

“一个小礼物。我想我一个花瓶来着，”Jesse左右看了看，“早上来时一位小姑娘拿给我的，她说今天送给你会很合适，祝我们今天过得愉快。”

“我感觉她说的话有点奇怪，但还是道声谢收下了，因为我觉得花很源亮，很适合你，想让Petra你也看看。”

有时候自然而直接的话往往最能击中一个人的心，Petra不知道回答什么，简单说声“谢谢”后就装作察看手中的玫瑰低低头，心里止不住地开心，

她和Jesse一起找了找有没有花瓶，确认没有后Petra拿出一个不常用的杯子装些水，将花放进去，两人并肩蹲着看桌上的杯和花，Jesse脸上突然出现笑容，戳戳旁边的Petra，说：“我喜欢这个搭配，以后我家Petra喝每一口都能有玫瑰香了。”

Petra也忍不住笑了，答道：“我想这样我也很喜欢。”

“那我们现在出门？”    “嗯，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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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凉的晨气还没有完全散去，不算强烈的阳光已然投下，一天中Patra最喜欢这一刻，美好的清晨总是美好一天的开端，她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认为的。

走到集市还有些距离，Jesse和Petra都故意放慢脚步走着，彼比之间并没有这多的话语但也不会显得尴尬，Jesse在她旁边哼着不成曲的调调，这种您闲的感觉很稀有又好像不会很罕见，不过Petra喜欢这种感觉。

与其说她喜欢这种感觉，倒不如说和Jesse待在一起的感觉她都很喜欢。

街上的人渐渐多起来，Petra发现其中两两成对的情侣数量似乎比平时多恨多，都像她们一样慢悠悠地散步般，或许还有点不一样。

就Petra能看见的情侣来说都牵着彼此的手，她和Jesse只是并肩走着，两人不是说没有牵过彼比的手，就把对方从地上拉起来就可以算几次了，但当Petra真正萌生牵Jesse手的想法，才发现以往的接触都那么自然，以至于她现在拿不定主意怎么牵上去。

直接牵上去？感觉不适合。问一下Jesse再牵上去？这更不适合了啊喂。

Petra想了一会儿没得出方法，Jesse突然像发现了目标似的，在往前快步走的同时顺势牵住了Petra的手，两只手紧紧相牵的那一刻，熟悉又温暖的触感传来，Petra很快反应过来，快走几步再次遍上Jesse，顺着Jesse走的方向再将手悄悄拉紧了一些。

Jesse带她去的是一家卖三明治的小店，作为灯塔镇领袖与居家英雄，Jesse对自己的宝藏小镇至少在明面上十分了解，她对于镇民们选择的商业模式和建筑的形式规模往往不加干预，但相比子Petra来说Jesse还是对这里各处的美食更知道一些。

经营这个小小的店铺的是一位面目和善的老奶奶，很热情地招待了两人，三明治很美味，明明看起来都是常见的食材却能吃出一种特殊的感觉，详细来说，可能是一种温暖的烟火气。

“亲爱的你们是要去约会吗？”

Jesse和Petra在小店柜台前坐着吃早餐，店长奶奶在里面忙碌，两人就分享起近几日的状况，Jesse主要在灯塔镇里忙，不过有大家的协助也不算特别忙；Petra有的时候去对面英雄之城帮点忙，虽然她对Stella的印象仍算不上好，但一起经历了那么再加上互助原则，她还是很乐意去尽些力的。

在她们聊天时，那位店长也结束了一开始的准备工作，微笑着问出了上文的那个问题。

“我想陪着你...所以我想是的。”Jesse先是转向Petra说出自己的想法，再正面作了回答。

“不过接下来去哪里不由我决定。”Jesse自然 地牵起Petra靠近她的一只手，笑着说。

“哈哈，那我知道的一个地方应该很适合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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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要去那里看看吗？”

Jesse和Petra在吃完早餐后便礼貌告别了，两人在牵着手走出一段距离后Petra忍不住向Jesse问。

“一切都取决于你，Petra。”Jesse继续说道，“如果你想去散步，我们可以这样继续往前走；如果你想来场小冒险，我想我还知道一些值得探索的矿洞；如果你想让我回去工作的话，我想我桌上现在应该有些新的文书工作……”

“那倒不至于。”

“所以说，如果你想去那里看的话，我陪你一起去。我说过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Petra被这么一大段话卡住没说出什么，Jesse这时突然将脚步换成轻快的节奏，语气也变得格外俏皮，这样说。

“今天我不是灯塔镇领袖，也不是什么大英雄，只是Jesse，独属于一个人的。”

Petra听后在感动的同时扑哧一声笑出来，忍不住开玩笑：“这套太老土了，Jesse。”

“哈哈哈，只要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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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两人还是决定去看看那个地方—————实际是 Petra单方面决定的。她和Jesse说既然那位店长奶奶说那里筹备了一些活动，应该是个好玩的地方。

而且她似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和其他人一同参加这样的活动了，在有几年时间里她对这种热闹的事情会故意避开，特别是成立日，  都几乎带有些赌气的心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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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比我想象的还要热闹。”

Jesse和Petra到达的时候， 现场已经有很多人了，不算小的场所中就像当初的末影嘉乐华那般摆上了许多摊点：小游戏、特色小吃……前来游玩的人大多是一对对的情侣，场景也莫名地有种甜蜜感，或许是粉色气球和各种装饰的原因。但两人都没有关注到这些点，Petra感慨了句“好热闹”后就和兴奋的Jesse到处看。

在分享了一个如云朵般轻盈的棉花糖并为对方粘得黏糊糊的脸大笑起来后，Jesse递给Petra一张纸巾，自己也将脸擦干净，这时她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

Jesse拉着Petra走到一个附近的摊子边，那里摆了一些小奖品。其中最明显的是几个玩偶，Jesse轻轻抱起一个，举給Petra看。

“Petra，看！好可爱。”   “噢，是小狗……”

Jesse抱起来的那个是小狗形状的玩偶， 憨态可掬的神态让人格外喜爱，像Petra这样的小狗爱好者就显得更喜欢了，她轻轻摸了摸小玩偶的头，虽然和真的小狗手感不一样，但同样也是毛茸茸的，手感很好。

“还有一个这样的玩偶:。”Jesse将小狗放下，又小心抱起旁出的另一个玩偶，是小猪形状的，虽然她仍然表现出刚才的喜欢，但这种喜爱中更包含了一些额外的内容，Petra懂Jesse，她安慰似的拍了拍后者的肩。

这时摊主的及时来到使气氛轻松了些。

“两位很喜欢这几个玩偶吗？这通过游戏才能赢下来哦。”

“游戏？什么游戏？”Jesse迅速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好奇地问道，不过明显看来无论什么游戏她都志在必得。

”只是一个简单的射击游戏，但不同目标有不同的分数， 也规定射击次数，在规定次数内获得更高的分数，达到80分就可以把玩偶带走。”

摊主向两人简单介绍了一下规则和不同目标所得的分数，Jesse显得跃跃欲试，但摊主接下来的一些话将她的热情浇灭了一点。

“规则很简单，但真要达到还是挺难的，到现在也只有一位帅哥拿走了一个猫咪玩具。而且因为数量不多，每个人只能拿走一个玩偶哦。”

重点是后半句，Jesse对难度高倒不是很在意，但她想两个玩偶，仅靠一个人是肯定不够的。

于是Jesse转向Petra，四目相对中，她开口道：“要不要来场比赛，Petra？”

Petra心领神会，笑着说：“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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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一开始是轻缓的小提琴声，音乐时有时无，像阵淡淡的风，但又蕴含着暴风的幅度。

Petra对手里的弓弦松紧进行了微调，Jesse 尝试拉了拉手里的弓，最后两人分别站在游戏点的两边，搭箭上弓，准备随时开始。

暗中用来维持游戏运转的机器开始工作，发出零件碰撞的声音。大概八步开外制作成黑夜平原的背景上，怪物形状的靶子开始移动，周围渐渐有人围过来，让这片区域变得很热闹。

接下来节奏骤变，成为了紧凑的鼓声，跟随着箭飞出去的节奏上下摆动，一种热烈和力量扑面而来。

箭脱弦而出，带着劲落的力道击中最小也是得分最高的目标————一个 离得很远的小僵尸形状的木牌。Jesse脸上带着认真劲儿的同时也显得游有余，每当她这个方向出现这种小木牌时都会有一支破云箭精准击中目标中央； Petra 相比Jesse来说可能有些生疏，但也很轻松，力度也更大，在击中那目标时往往会传来一声沉闷的“咚”声。

等到这场游戏及小比赛快结束时，节奏变为了轻快的钢琴声。

Jesse双手一松，将二十五支箭的最后一支射出，精准打中了目标，这时Petra也刚好把自己最后一个次数用完，同样击中了木牌，两人都往对方走去，笑着击掌，周围围观的人都为她们欢呼鼓掌。

“是平手？”    “看起来大概是的哈哈哈。”

站在一边的摊主将机器先关了，然后拿着那两个小狗和小猪的玩偶，先是由衷地赞美道：“两位真是太厉害了，都是全中，一百分！这是奖品，请接受吧。”

Jesse和Petra没立马接下，摊主就分别将玩偶拿给两人，不过将小狗形状的玩偶抱给了Jesse，小猪形状的那个进了Petra的手。

“希望你们两位今天能过得愉快！欢迎再来玩！”

两人互相看了看对方及手里抱的玩偶，同时将自己手中的那个递过去，交换了一下，就像送了对方彼此都喜欢的礼物那般。

之前围在这里的人渐渐散去了，Jesse和Petra也打算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看看，这时一个还站在那里的长得很可爱的女孩子拿着相机小心翼翼地同两人搭话。

“请问……能打扰一下吗？”

Jesse注意到了这个女孩子，她和善地回答道：“怎么了？有什么事找我们吗？”

“就是，我今天志愿在街上帮各位拍照， 然后将照片送给大家，呃呃呃…不是为了盈利的，只是为了给大家留下美好的回忆，以及锻炼一下自己，事后会将片删掉的，请不要担心…”

“所以，两位介意我为你们拍一张照吗？”

Jesse回头看了看Petra，Petra 笑着同她比了个“OK”的手势，于是她和那孩子说：“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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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得真好呢，好可爱！”

Jesse同Petra一同头挨着头看那张照片，构图很不错，充分将阳光纳入画面中，显得画面温暖又美好，她和Petra都抱着自己的玩偶，面对镜头发自内心地笑，Jesse 想自己会将这张照片放在自己床边珍藏起来

“谢……谢谢喜欢！希望你们能在今天玩得开心。”

是不是在今天听到太多类似的话了，Petra 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但没等她仔细思考下，Jesse便热情地同女孩告别并问她想去哪里。

最后因为午饭时间到了Patra虽然暂时对此还抱有疑问，但还是和打算和Jesse先去吃饭。

在坐上座位时Petra还在想为什么今天遇到的每个人都在强调是今天，以及，平时一般都是她去找Jesse，今天的情况好像有些不一样，她怎么现在才注意到，是玩得太开心了？

"Patra你怎么了？感觉心里有事。”

Jesse关心地问道，Petra则没有明说，只是说：“没什么，突然想到了一些事。”

Jesse往门外瞧，然后指指外面，说：“我在来时看到有一家卖冰淇淋的，看起来挺好吃的，要不我先去买一些冰淇淋,，Petra你稍微等一下，如果要点餐的话你先随便点一些好吗？”

Jesse先出去了，Petra则一个人 百无聊赖地想之前的那个问题，这时一个店员来问她要不要点餐。

“你好，小姐您要不要来些什么？”

“今天倒底是什么日子？”

Petra将自己内心的问题不自觉地说了出来，店员听了后笑着说：“今天是情人节哦，我们店里对此有优惠，请问……”

等等等等？！情人节？！

完蛋，全忘了。

今天看到的所有不同于往常的事全都有了解释，但Petra突然有些对不起Jesse，怎么她就全忘了呢？玫瑰、礼物、早餐……真是有些太粗线条了啊Petra！

Jesse一只手一只冰淇淋回来时，Petra显得有些生无可恋。

“Petra你怎么看起来不对劲，发生了什么？”

Petra吸了口气，才冷静下来，对Jesse说：“呃……Jesse，情人节快乐，我…我不是故意忘了这天的，礼物会补上的，今天我真的玩得很开心，真是麻烦你了…”

Jesse没作什么回答，只是眨巴眨巴眼并拿了只冰淇淋给她：“什么麻烦了，什么情人节？”

“等等？！今天是情人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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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重要的节日总是容易被遗忘，在别人突然递给你一份礼物或是周围的节日气氛已经浓到了一定程度时可能才会想起。

哦，今天好像是什么什么节日。

但哪又怎样呢？只要和爱的人一起度过，哪一天不值得庆祝。【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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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磕了cp后情人节就与我有关了，不过赶贺文真的好累，这应该是高三的最后一篇文了，不过不保证我还会写。

顺便感谢一下我弟，虽然他的激将法完全没有用（不是）

求一下评论啦大家！

    鬼魂和活人们两两配对，在市政花园前跳着华尔兹似的步伐。

    伯蒂从不远处的阴影里探出头，看到欧文斯太太正佝偻着腰拉起一个小男孩的手，小男孩穿着一套深蓝色的睡衣，上面印的是卡通星球和红色的飞船。伯蒂还记得有一次科学课放学回家后，他给他的养父母讲课上看的关于太空和银河系的纪录片，欧文斯先生对现在的年轻人是如何的异想天开发表了一些见解后就钻回他的墓穴里，而欧文斯太太则笑着摸摸他的头，给他讲她年轻时镇上一个篝火晚会的故事。

    “所有的年轻人都在，像你说的……行星一样，大家手拉着手，围着窜天高的火苗跳舞！”

    伯蒂还没来得及解释行星们如果拉起手来将会是怎样一种灾难的时候，欧文斯先生在墓地里闷闷地说：“然后你就踩在一个坑里扭了脚，还要我一路扶你回家。”

    欧文斯太太脸上露出那个熟悉和蔼的笑容，她牵着小男孩的手慢悠悠地转圈，就像两颗绕着恒星公转的星球。在她不远处，欧文斯先生正拉着一个穿着超市收银员制服的年轻姑娘，小心翼翼地走着他的舞步，嘴里念念有词地数着节拍。

    伯蒂笑着退回阴影里。

    “你变了不少。”他身旁的阴影说。

    “谢天谢地你完全没变，你还……在。”伯蒂想想，把“活着”两个字吞了回去，他不太确定这个词用在塞拉斯身上是否恰当。

    塞拉斯扬起一边眉毛。

    伯蒂清清嗓子：“我听说，瓦拉几亚几年前发生过一场战乱，几乎没有幸存者。”

    塞拉斯微乎其微地抬起下巴。

    “那是你的家乡吧？我上那儿去找过你，我猜，独自一人寻找吸血鬼的老家实属不易。我从当地人那听说，那片地域有天突然变得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动静，好像所有人同时战死，或者一起消失了一样，战争就这样结束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伯蒂停顿一下，又接着说，“我说过的，有麻烦要找我帮忙。”

    塞拉斯这才发出像笑声一般的叹息，“我也说过，我，不会有麻烦的。”

    很显然，当地人对伯蒂还讲了些其他的故事，而那些故事里可不是这么说的，伯蒂瘪了瘪嘴，看着面前人模棱两可的样子，决定换个话题。

    “那你怎么回来了？”

    “还记得我的职责吗？”

    “荣誉护卫，守卫世界的交界处。”

    “不错，我的职责是守护边界，尤其是当世界的边缘被模糊了的时候，以抵御那些心怀不轨，或无意间闯入错误的世界的人。”

    “这就是你注意到我的原因？”

    “也许吧。”塞拉斯的回答格外简短，他的声音变得像丝绸摩挲的窸窣声，伯蒂知道塞拉斯不想谈论这个：这毕竟是件伯蒂作为一个活人，作为一个局外人不应该知道的事，纵使他这一生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坟场——在那个他本不该涉足的世界——和死魂们一同度过的。

    局外人——一种孤独感油然而生，淹没了伯蒂。他回忆起坟场，仿佛记忆中那个在墓碑间随意穿行的小男孩并不是他，打开又关上食尸鬼之门的人不是他，为女巫画了一个墓碑的人也不是他；他只不过是一个盗取了某个游魂记忆的，孤单的旅人，碰巧在某个狂欢夜来到一个陌生的镇子上。

    “那么，你又为什么回来呢？”塞拉斯提高音量，声音却仍旧像丝绸般柔软，“这个世界如你所想吗？足球赛怎么样？”

    伯蒂轻舒一口气，“球赛还好，就是骂人的和打架的比我想象中要多很多。还有啤酒，说实话，我没想到看场球赛会需要那么多啤酒。”

    “啤酒。”身旁的黑影重复道，仿佛对这个话题饶有兴趣，伯蒂咬着嘴唇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但我这次回来，是为了你，塞拉斯。过去的这些年里，我见了各种各样的人，从他们那儿听了很多故事。其中有关于一个摒弃了一切的吸血鬼的故事，还有更多关于荣誉护卫的故事，关于卢佩斯库小姐，关于在克拉科夫的那场战斗。”

    塞拉斯半个字也说不出口，曾经有四个人，他想，然后剩下三个，然后是两个。他已经见惯无数种方式的离别和死亡，早就习以为常，但此时这个念头像一条铁链在他脑海中越勒越紧，让他无处可去。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儿？”他放低声音问。

    “其实我并不知道，”伯蒂低下头慢慢思索，浓密的鼠灰色的短发遮住他灰色的眼睛，“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我看见坟场的死魂都从墓穴中走了出来，他们在浓雾里行走，好像要去到什么地方。那个梦变成一种执念一直在催促我，让我回来，我想来看看坟场和那座小教堂，你毕竟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或许教堂里会有什么关于你的线索，于是就回来了。”

    伯蒂从思索中抬起头，看向还在舞蹈的人群：在舞会的正中央，有一个穿着有些褴褛的白衬衫的女孩，脏兮兮的头发又厚又长，她跟着激昂的音乐蹦蹦跳跳，长发随着每一次跳跃而飘摇，好像施了巫术的飞毯短暂地掠过夜空。丽萨开心地大声唱歌，伯蒂看着她的口型，几乎能读出她唱得是什么：

    Some had left and some remain;

    All must dance the Macabray!

    很快，伯蒂看到人群从中间分开，为一匹高大的灰马让出路。灰马油亮的毛皮闪闪发光，就像中世纪骑士打磨铮亮的铠甲；还有一个女士正坐在马背上，摇摆的灰白色长裙从马背一边垂下，像沾了露水的雪滴花花瓣。伯蒂依稀记得她，很久以前，她曾和他说过话，说过名字，说过那匹马。

    他睁大眼睛想要好好看看那位女士，但塞拉斯已经悄无声息地走到他面前，挡住伯蒂的视线。笼罩着市政花园的雾被路灯和另一个世界的居民映亮，像一朵发光的云彩，塞拉斯站在云彩前，只是一个漆黑的剪影。伯蒂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在那片黑暗中，仿佛有几分担忧不舍，和一些其他的什么。

    “你真的该走了，诺伯蒂·欧文斯，这本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天鹅绒般的声音变得和发话的人一样冰冷。

    不一会儿，音乐声逐渐舒缓下来，有人顺势喊了一声什么，伯蒂没能听清，但他记得那意味着什么。伯蒂看了看面前漠然不动的剪影叹了口气，走出市政大厅投下的那一片阴影，没几步就停下了。他在口袋里来回翻找，听见有个东西在发出沙沙的摩擦声，那是伯蒂早些时候在餐厅吃饭时被他随手揣进口袋里还没用过的纸巾，他抽出纸巾来回翻折，直到纸巾被叠得像一个皱皱巴巴的五角星，又有点像一朵白色的五瓣花。

    “你在做什么？”黑影跟了上来。

    伯蒂狡黠地笑起来，灰色的眸子闪闪发光，塞拉斯记得那个笑容，那是一个男孩在想到了什么自认为绝妙的点子时才会露出的笑容。

    “来，塞拉斯，”伯蒂把那朵纸花塞在胸前的口袋里，上前一步拉起雪一样冰冷苍白的手，“和我跳一支舞吧，你会喜欢的。”

    塞拉斯叹息着摇头，“停下，你知道这不符合规矩，你……我们，不能这么做。”

    “做什么？”伯蒂佯装困惑。

    “做你现在要做的事。”

    “嗯……我不知道我现在要做什么。”

    塞拉斯没能控制住脸上一瞬间闪过的，一种不可置信的表情，但在他还没能找到另一种说服伯蒂的方法前，那个男孩已经带着一副胜利的笑容把他的手架在自己肩膀上，带着他慢慢左右摇晃。他们的动作很微妙，过了一会儿，塞拉斯才意识到这是为什么——伯蒂在刻意地错开音乐的节奏，让他们的每一个步子都慢了半拍。

    “你看，严格上来讲，我们并没有在做任何我们不应该做的事。”

    塞拉斯没有说话，但他看着伯蒂的眼神却温和下来，他轻柔地握住伯蒂的手，同样刻意慢半拍地踩着节奏，加入了舞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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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的温度还在下降，雾打湿了伯蒂的外套，也在塞拉斯的衣服上凝结成细小的霜。音乐这会儿已经渐渐停歇，在他们不远处，疲惫的人们开始迈着僵硬地步伐回到属于他们的世界中去。死魂们也逐个离开，只有一个小男孩还依依不舍地拉着一个厨师穿着的男人，男人的左臂上挂着一条毛巾，沾着污渍的围裙胸袋里，一朵白花摇摇欲坠。男孩松开手，笑着向那个男人挥挥手，继而化成雾的一部分，回归他的世界；而男人还站在原地，看着本是男孩的那一片雾，笑中带泪，就像世界上最幸福也最悲伤的人。

    伯蒂看着他们，想起餐馆里卡座上的人说过的话，有些难过，他移开视线，发现塞拉斯也正看向那边。

    “所以，以前每一次你都是这样看着他们？”伯蒂问。

    塞拉斯转过头看着他的男孩，“也不是每一次，至少在我成为荣誉护卫之前并不是。”

    “那你是怎么成为荣誉护卫的？”

    “你听过的那些故事里没讲？”

    “没怎么讲，我想听你说。”

    “我不记得了。”

    “我不相信。”

    塞拉斯发出一声长叹，他开始回想起这个男孩能够一连问多少问题也不需要喘一口气。

    “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

    伯蒂把身体微微向后移开，脸上带着失落和受伤，“因为，”男孩回答，“因为要成为荣誉护卫的一员，我得知道该怎么做。

    “活人的世界也好，死人的世界也好，我是被这两个世界养大的，现在，我想要保护它们。我知道在瓦拉几亚和克拉科夫发生了什么，我不能干坐在一边看你独自一人保护这些世界。你曾经是我的保护人，现在，如果可能的话，我也想要保护你，和那些你所要保护的东西。”天开始下雨，雨点打在伯蒂就快要烧着了的脸上，像冰锥一样刺痛。他想起一些他失去的人，想起卢佩斯库小姐，想着如果他失去塞拉斯……伯蒂觉得冰锥一个个径直扎进他心里，他不敢再想。

    “伯蒂，这我们早就讨论过了，”塞拉斯坚定地摇摇头，“这不是人类能够做的事，你已经不属于其他世界了，至少暂时还不属于。这儿——充满活生生呼吸着的人的世界，才是你的归属地。”

    “你还没看出来，是吗？”伯蒂向后再退一步，任由冬雨把他浇透。

    雨越下越大，打散了弥漫在镇上的雾，伯蒂站在空无一人的市政广场中，比周围其他所有的东西都要显眼。他的身体周围仍在发出灰蒙蒙的微光，颜色就像冬季的坟场里，一团蜷缩在墓碑旁的灰色杂草。塞拉斯明白，那不是雾，也不是路灯打在他身上所反射出的光亮。

    那是坟场特有的光芒。

    “我知道我不再属于那个坟场，但我觉得，在我还把那个地方称为家的那些年里，有一小部分坟场已经属于我了。”伯蒂周围的光黯淡下去，他开始变得不太引人注目，就像包住灌木的绿色保护网，或是在树丛中猫头鹰身上杂色的羽毛，他在慢慢隐形。

    “丽萨送给我的还没有完全消失，我还记得灰骑女士，”遍地白花乘着雨汇聚而成的溪流漂过伯蒂脚边，像他梦中幽白的死灵们正前往某处，“你看，舞会结束了，我却什么也没忘。

    “我不只是这个世界的人，塞拉斯，或许自从我被给予在坟场穿行的自由那一刻起就不再是了，”伯蒂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你觉得人死后就再也没有能改变什么的力量，但是你错了——你、欧文斯夫妇、卢佩斯库小姐、以及整个坟场改变了我，我不是人类……至少不全是。我一直、一直都在这两个世界的边界上。

    “我就像你，不管你愿不愿意；也许我注定是要成为荣誉护卫的，和你一样。”

    有什么变了。

    站在伯蒂面前的不再是他记忆中那个神秘莫测的保护人，塞拉斯紧锁眉头，用一种糅杂了无数情感的眼神一言不发地看着伯蒂，这让他有些害怕，他从未在塞拉斯脸上看到过这么强烈的情绪。许久之后，塞拉斯慢慢上前，拨开伯蒂被雨浸透、湿答答黏在额前的头发。

    “很遗憾，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我的孩子，就我所知，成为荣誉护卫的仪式于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我唯一能确定的是，仪式总发生在世界相交融的地方。”他顿了顿，又用叮咛一般的声音说，“还有，如果这真的是你所冀求的，谨记：这并非易事，成为荣誉护卫需要巨大的牺牲。”

    他显得尤为疲倦，仿佛苍老了一些，好像说出这些话已耗尽他的全部力气。伯蒂很想继续问下去，他想知道他的过去，他年轻时的事，他的牺牲，和关于塞拉斯的一切。但他看着自己曾经的保护人和那双远古的眼睛，发觉自己只剩下一个问题：

    “那，这一切值得吗？对你来说？”

    塞拉斯沉默地看着他，很快，那些复杂的东西从他的脸上消失了，他又回归往常一样平静的面容，塞拉斯看着伯蒂，乌黑的双眼在夜晚闪闪发亮，像点缀着璀璨繁星的夜空，他几乎微笑着，用像这个世上最柔软的绸缎一般的声音说，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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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镇坡上的坟场旁有一棵古老的松树，在黄昏时分打下一片深深的阴影。如果你看得仔细，会发现阴影里站着一个不招人瞩目的，一头鼠灰色短发的年轻人。年轻人小心翼翼地抱着怀里一只造型古怪的黑色皮包，仿佛里面盛的是什么极为珍贵易碎的东西。他靠在坟场外沿的铁栅栏上，正在耐心等待着。

    不一会儿，他听见树下那片阴影里有一个声音说，“坟场之友讨论过了，他们决定把这算作一次例外，但住民们不会显形，你也要尽可能保持隐身。”

    伯蒂撇撇嘴，心里希望能和坟场里的人好好打声招呼，但他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有的规矩只能遵守，别无他法。松树下，一小片阴影剥离开来，转向坟场的入口，大门便“吱嘎”一声自行打开，待他们进入后，又慢慢关上。

    冬季雨后的黄昏格外湿冷，下班的人们早早回到家里摘下发潮的围巾和手套，坐在橙黄色落地灯旁一只有些年头，边角磨损的布面扶手椅上，慢慢呷着一杯刚煮好的香喷喷热乎乎的红茶，没有人在街上闲逛，也没有人注意到坟场中正发生着什么。

    伯蒂有些紧张，他顺着离开坟场时走的那条碎石路，回到欧文斯夫妇的墓碑前。小时候的记忆全数向他涌来，树杈一样通向坟场各个角落的路，光滑高耸的大理石方尖碑，以及碑下休憩的亡灵在他记忆中从未如此生动过。他席地而坐，从包里掏出一大捧鲜艳的花放在墓碑前上，又伸出手指抚摸着凹凸不平的灰色石板和上面记录了他父母名字以及生辰忌日的刻痕，石碑上布满深绿色的青苔，让粗糙的石板也变得滑溜溜的。

    诺伯蒂·欧文斯在空无一人的坟场中，用他父亲教给他的方式问候过一圈后，开始讲起他这些年的见闻。他讲伦敦地铁人头攒动的车站，角落里一个每天弹奏古典吉他的卖艺人；讲在日出时分升到高空看地平线变成一条弧形的热气球；讲坐飞机，从上往下看厚厚一层云海；还有足球赛。冷风刮过，坟场中光秃秃的树枝和常青的藤蔓随风飘动，相互撞击摩挲发出从远方而来的浪潮一般的声音，除此之外，一片寂静，但伯蒂毫不在意，他还有好多故事要讲。

    那是整个坟场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天，有几个鬼魂或许会和你争论，说那是比任何舞会更热闹的一天。坟场之友的决策抵达墓园的每一个角落，于是亡灵们早早从长眠中苏醒（甚至连沉睡了几百年，只在半梦半醒中偶然听说过这么个活人男孩的亡灵也醒了过来），走出他们的墓穴，用微风和树叶婆娑一样的声音念叨着伯蒂的名字。他们围绕在欧文斯夫妇的坟墓旁，有的坐在附近的墓碑上，有的像伯蒂一样坐在地上，无一不全神贯注地听着那些新奇又激动人心的故事。

    伯蒂讲得有些累了，他深吸一口气，伸长手臂舒展筋骨，在他视野的不远处是一座老旧的小教堂，教堂屋檐下灰色的长椅上正坐着一个瘦长的黑影和一小团雾蒙蒙的光，眯起眼睛，几乎能看出那团光穿着一件破旧的白衬衫，好像还留着一头厚重且蓬乱的长发。有一只雀鹰偶然落在教堂上休憩，橙红色的圆眼睛仿佛是落日的一部分，雀鹰发出几声短促的啼鸣，好似一个古灵精怪的女巫正在咯咯地笑。

    湿冷的空气变成露水凝在干枯的草叶上，挂在墓碑和教堂古老的砖石外壁上；日暮最后一抹余晖透过薄云，透过树木枝桠落入剔透的露珠，露珠反射出金色的夕阳，整个坟场在日落和伯蒂的声音中，散发出淡淡的幽光。

完.

  阅前须知：

  ⚠️法英分手文学⚠️

  听了missio的west coast的脑嗨产物，大脑参与率低，有轻微擦边⚠️

  给我过审！！！！！！！！

  

 —————————正文————————

他喜欢海洋。

英格兰喜欢在凌晨三点左右赤裸双脚沿着海岸线独步，他通常会把裤腿挽到膝盖，兜里揣着永远都抽不完的都彭香烟，烟灰随着哼唱的旋律抖落在沙地上，给刚被洗涤一新的白色海岸留下污垢。目睹他恶劣行径的法兰西只是在远岸的礁石上站着，等着英国人抽够了，玩够了，再带着被冷水浸透的身体回到自己的怀里来。

英国人的生活习惯是全欧洲出了名的不健康，享受生活的前老牌贵族法兰西常在往送给英国人的甜品里多加一勺糖的时候委婉劝诫对方：少抽烟，少喝酒，给自己多留几年活头。有一次英国人在酒精里泡的正嗨，凑上他的脸吐出碎软的烟气，待他想起来拒绝的时候嚣张地笑了起来。

“我要真是那样子，你还能这么喜欢我？得了吧……”

透过飘渺的灰烟，法兰西看到了那双被海雾模糊的湖绿色眼睛，又或者说看到了纯粹的罪恶，狡黠在其中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易碎的茫然，法兰西忍不住笑了一声，摸上他瘦削的下颌，一路从唇色惨淡的嘴角吻到颈侧，再到肩头。

“你说的没错，我无法反驳。”

“我想把你比作阿芙罗狄忒，但我认为那太蠢了，根本不足以表达我对您的爱意。”

“为今夜献上一杯威士忌吧，我的阿尔比恩。”

褐色的酒水在锁骨的凹陷处汇成水潭，欢愉在他们的肉体之间传递、扩散、升华。他已经交出了每一寸皮肤的控制权，而法兰西将那牢牢地攥在手中。他们在粘稠中沐浴，为虚妄的爱情高歌；他们十指相扣，沉溺在对方雾气弥漫的眼中

 

   

那双湖绿色眼睛在烟雾中碎裂，法兰西捏紧了指间的香烟，灰沫淅淅沥沥地淋在英格兰流畅的腰线上，而后者牵着毯子翻了个身，抱怨着昨夜的风雨夜和同狂风骤雨一样的性爱。

“但是你没有叫停，甚至相当配合，亲爱的。”法兰西说。

对方没有回音。

“我知道，因为我就要失去你了，所以就算我在床上咬断你的脖子，撕碎你的表皮，揉烂你的胸腹，你也不会阻止我，阿尔比恩。”

英格兰侧过身，留给他印痕斑驳的脊背，没有正面回应他：“你最近很喜欢用这个名字称呼我。”

法兰西感到自己的心脏被水波团团围绕、捆住、拖拽着下沉，沉进黑色的深海地缝里，燃了一半的香烟在那具白生生的躯体上游弋一阵，尖端的火虫嘶嘶鸣叫着咬在了突兀的蝴蝶骨上。

吃痛的呻吟声，法兰西爱极了这个，不知道是谁的手拉住了另一个人，一半的毯子抖落在地板上，两片唇先是相撞，随后相互撕扯，纠缠，交融出一个血腥味的吻。法兰西摁住对方的后脑，将这个吻一次次加深，一次次渡入飘转的烟气，尼古丁…又或者是别的东西，将浆糊似的大脑填满。

“陪我、陪我去海岸上…”英格兰喘着气和他分开，沙哑黏糊的声音抓着他的耳朵。法兰西难得地低下头颅，捉住对方的手虔诚地亲吻手背。

“听您吩咐，先生。”

此时正是凌晨五点钟，卸下阳光伪装的白色海岸酝酿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死亡气息，黑色的潮水漫过脚踝，又咝咝地伏下身去，为两人消去行走的痕迹。法兰西原地站定，任潮汐啃咬皮肤带来酥痒，看着那个单薄的身影渐渐远去，面前只留下一串蜿蜿蜒蜒的脚印。

那个人转过身来，唤他跟上，海风刮乱英格兰银白的发丝，拉扯他身上单薄的衬衣，法兰西突然感到他白得有些扎眼，于是错来目光，将眼神落在对岸的白色悬崖上，偶尔从黑水上生出的白色浪花总让他有一种对方溺死的尸体在海面漂浮的错觉。

他好像张了口，但是什么都没有说。

英格兰吐出了一个不该在他嘴里出现的词语，那个词语对于一百年的生命或许值得珍贵，但对于一千年呢？对方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强盗，是什么使他让出周身的疆域供自己蹂躏爱抚，他从这里夺走了什么？

“为什么不说话？”英格兰质问道。

“你还想让我说什么呢。”法兰西回答。

那片死气却柔软的白色靠近了法兰西，但他的谎言已经入不了法国人的耳朵了。

海浪摔碎在沙岸上，残留下雪白的尸体。浪声和耳中的嗡鸣声一起混淆听觉，疼痛从英格兰的颧骨穿过，他仿佛被一个浪头打中，眩晕伴随潮水涌进混沌的脑海，他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凶手的模样，白色的海岸却突然间上下颠倒，眨眼间冰冷的海水覆盖上英格兰的脸，法国人的脸透过碎玻璃似的微光映在刺痛的虹膜上，尖利的犬齿狠狠蛀进嘴唇，分泌温柔的毒液将他团团包裹。

英格兰揪住了法兰西的袖子，凭着求生的本能拉扯，而法兰西无视了崩飞的袖扣，慢慢扼住他苍白的咽喉，五指随着潮水上涨而收紧。法兰西恍恍惚惚地想着，快挣扎吧，快惨叫吧，让我听见你踢蹬水花的声音……不，我什么都听不到，死在这海里吧，我同你一起…

法兰西松开了手，身下那人的脸随着潮汐的起落浮浮沉沉，那双眼睛像风过后的湖泊，每一处波纹都倒映着自己的模样。

法国人用双手掩住自己的脸，周围容纳他的的空间缩小了，把他的双肩挤成了一团。

刺痛从英格兰的五官里涌入，又由外至内地缓缓麻木，看到自己的爱人悲恸的模样，他开始幻想着一切是不是只是一个梦，毕竟那个人从来不会哭，他的面容应当永远被地中海的阳光照耀，英吉利海峡的阴霾从未光顾过普世君主国。

下雨了吗？英格兰失神地感受着在脸上跳跃的水滴。

压在身上的重量移开了，连同那个人的存在都像梦一样消散了，英格兰感受不到人的体温，但能感受得到漂浮的沙子从五指开始啮食全身，他望着被海浪揉出褶皱的灰色天空，在心里为某些东西做着悼词。死亡无法靠近他，因为他比死亡本身更为冰冷，他是不列颠海盗，惨死他手的枯骨能铺满整个大西洋，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他的船朝着罪恶航行。

就算是法兰西也不行。

“这个梦就和天气一样糟糕。”英格兰心想。

《查&巧》的轻松小短文。查旺下棋。

 

《国际象棋和一个旺卡/Chess and a Wonka》

作者：ANonsense

摘要：规则？谁需要啊！标准是设给其他人的。查理和威利玩国际象棋……或者至少查理玩国际象棋，而威利玩他想玩的。

 

正文

 

威利·旺卡下棋的方式就跟他做任何其他事情的方式一样。

“士兵！”

“别这样，威利。你会搞得自己被将军的。”

又不按惯例来。

“对哦……但是……看，看到这个主教了没？只要我把士兵拿开，我就能吃掉你的王后。”

“没错，但你还是会被将军。在你逃出困境之前你什么都不能做。”

“你不能吃掉我的国王。这会让游戏结束的。”

“这才是重点。我会打败你。我会赢，威利；这才是重点。”

“是你请我玩一盘的。你知道。如果你吃掉我的国王，游戏就会结束，那就会让我能够走开去做些书面工作，这是我得做的，就像你得做你的作业一样，没错你得做作业，而那很耗时间的，可不像我的工作，也就是说只要我想，我能随时停下工作去做些巧克力，也就是说我会在你做作业的时候搞发明，也就是说我赢了。耶。”

“威利。”

“所以我要吃掉你的王后……好啦！该你了。”

“我要吃掉你的国王。你输了。”

“不不不。无论怎么说，国王都无聊死了。我的王后要吃掉你的城堡。”

“国王死了，游戏就结束了。”

“好吧，我把它复活了。城堡很擅长急救的。当心点！城堡要过来啦！挪过去，士兵先生；你在违章停车呢。”

“如果你把它挪到那儿，我会吃掉它。然后吃掉城堡。然后吃掉国王。再一次地。威利，你一直在输。”

“手术刀！手术刀！热水！热水！麻醉剂！麻醉剂！”

“主教吃掉士兵。”

“噢，看啊！王后生小孩了。（啪）是个女孩！”

“你不能这样。你不能往棋盘上加棋子。”

“你之前用过她，是不是？”

“那才是重点！”

威利爆发出咯咯的笑声。查理咧开了嘴。

“好吧，我的士兵吃掉你的城堡。你的国王死了，因为没人把手术做完。”

威利压低了声音。“这不过是皮肉伤罢了！我还能坚持！死吧，贱民！国王吃掉士兵。”

查理嗤之以鼻。“将军，又一次。”

“我要过去。我有外交豁免权。”

“马吃掉国王。”

“嘿！外交——”

“马可不懂那是啥意思。”

“哈……一针见血。好吧。王后坐上王座。”

“好的。马吃掉王后。”

“王后用胡萝卜引走了马，然后从她的更衣室驱逐了他。”

“为什么她在她的更衣室里？”

“当然是因为她马上就要加冕了！”

“她才几分钟大呢。”

“不，她可不是那样。这不是现实生活，查理。这是个游戏。游戏都有不合逻辑的规则，而你必须遵守它们。”

查理僵着脸避免大笑出声，但还是忍不住笑了。

“士兵吃掉士兵。”威利说。

“第二个士兵把士兵带到法院接受谋杀指控。”查理咯咯笑着。威利绷起的脸垮掉了。

“第一个证人说那不是他看到的事实。”

“第二个士兵说第一个证人是第一个士兵的堂兄，不能信任。”查理说。“法官说第一个士兵将会得到95年的有期徒刑，别浪费他的时间了。”

“士兵因为法官竟敢这样判决而谋杀了他。士兵还谋杀了第二个士兵。”

“士兵不能往前走。”

“这个士兵是狙击手。无论士兵喜欢做什么事，士兵都能做。”

“马吃掉——”

“士兵射杀了马。”

“还没到你呢！”

“士兵有把枪。跟士兵争论啊。”

“士兵，还没到你呢。”

“砰。查理死了。旺卡赢。”

“核导弹，”查理说，“在查理死后被激活，抹去了整个白方。黑方棋子躲过了一劫，因为他们在棋盘下面造了一个核掩体。黑方赢。”

“……这有规则的，查理，好吗？”

“我死了，威利。”

“噢。对。”

“好吧，再见啦！我得去告诉妈妈谁赢了。工作愉快！”

威利眨了眨眼。

“查理？”

“怎么了，威利？”

“你的作业呢？”

查理脸上缓缓展开一个得意的假笑。

“我做完作业了，”他说。“那就是玩国际象棋。”

接着他消失在门后，留下威利独自面对办公桌上堆了一英寸高的文件。

 

完

 

译者说：

在网上查的国际象棋名称，有些对不上号自己发挥了……有bug请忽略。

我发现我之所以不停地翻没什么剧情的小短文是因为我不敢翻发展的剧情，不敢翻黏黏糊糊或者相爱相杀的谈恋爱或者心中感情变化，尤其不敢翻肉。

我什么时候能进化啊。

欢迎交流。

ao3的英文饭

之前翻译了忘了发了😭

灰衣女郎出现在雾蒙蒙的无月之夜。她和她的坐骑优雅地穿过树林，她很少打扰它们，就好像它们根本不存在一样。一种平和的气氛围绕着她，每当她来的时候总是这样。

今晚她为诺伯蒂欧文斯而来。

不像她的大多数手下，她以前见过他——尽管是在非常不同的情况下。十五年前，她曾和一个被允许在墓地里自由活动的男孩跳过一支舞。她向他承诺，比她对大多数人的承诺更直接一点，有一天她会让他骑上她的马。而现在，那短暂的某一天就在这里。

她下了车，用她特有的超然的视角审视着眼前的场景。他们打了一架，从周围的环境可以明显看出——泥土上的磨损，折断的树枝。一具尸体躺在树林深处的空地上。诺伯蒂受了严重的伤，他竭力用最后几次绝望的呼吸，甚至可能是最后几句绝望的话来填满他的肺。不过，他并不孤单。他的头被抱在另一个人的膝盖上，长长的手指穿过他血染的头发，不停的说着安慰的话，意在缓解疼痛和恐慌的痕迹

诺伯蒂的监护人，那个一直是他监护人的男人，抬起头看向她，黑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如果他还有一颗会碎的心，她确信现在一定会碎的。

“塞拉斯”她招呼道，他们已经见过很多次面了。

“求求你，”他恳求她，“不要。”

但她不是一个愿意谈判的人。她从来没有。这根本不是死亡的方式。如果她答应每一个热切的、衷心的请求，就很少有人会和她一起骑马了，不是吗?

尽管如此，她还是会给他们最后的一刻，至少她可以给他们一点小小的善意。她很清楚，这个男孩和他的第一个家庭从来没有这样，塞拉斯注定要做一些她无法控制的事情。她从他们身边走开了，对打架的原因很好奇，肯定不是在彼此之间。她循着一些黑暗的痕迹深入茂密的树林，发现了一些生物已经腐烂的尸体，散发着邪恶的光芒，仍在垂死挣扎。

她喃喃自语“一个恶魔……”她已经很久没见过恶魔了，但是她对他们印象深刻。

然而，当她回到空地上，要求她想要的东西时，她发现那并不是她所期望的。完全不是

“塞拉斯”她警告说。

塞拉斯的尖牙在伯蒂脆弱的脖颈上裸露。他把年轻人紧紧地搂在怀里，眼里含着泪水。很明显，即使在他的绝望中，他也不愿越过这条线。她知道，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

塞拉斯杀过很多人，在他们来之前就把他们送到她那里，但他从来没有像这样从她那里偷走过一个人。他没有回头路可走

她小心翼翼地向塞拉斯靠近，知道她只需要在伯蒂没有生命之前，再拖住塞拉斯一会儿，否则就来不及了。

“你知道，如果你那样做，他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我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如果你不放过他，我还有什么选择?”他低头看着伯蒂问道，这时一只手松开了抓着他的手。

“他会像我一样，是的，”塞拉斯同意道，“但他也会和我在一起。他不会孤单，他永远不会孤单。不会像我过去那样。”

“这是他想要的吗?”

塞拉斯皱起眉头，“他会想要继续战斗，继续前进，继续活下去。”

伯蒂的呼吸几乎停止了，心脏也几乎停止了。

快结束了。

他几乎是她的了——当他是她的时候，他们在一起是安全的，在死亡中是安全的，在许多事情中是安全的，特别是在他目前面临的威胁中是安全的。

“你的意图会让他远离我，”她说，“但不要假装你还活着。我们都知道你没有。”

“够了，”塞拉斯决定，用一种最后的语气告诉她，她的时间到了，尽管伯蒂的时间还没有到。

就在他要让自己的尖牙刺穿伯蒂那过于苍白的皮肤时，她做了一个动作——简单地挥了挥手，尖锐地警告他停下来，伯蒂几近衰竭的心脏突然在塞拉斯的手下更平稳地跳动了一下。她对事态自行解决的方式并不感到兴奋。

“我会饶了他的，”她说，但她不能就这么算了。

“总有一天我会回来找他的，我保证那一天到来时你不会干涉。我把他带走的时候你不能阻止我。”

塞拉斯对她的威胁不争辩也不挑战。相反，他感谢她，他继续紧紧地抱住伯蒂慢慢恢复生机的身体

“塞拉斯?”她听到男孩哽咽着说，又一次陷入恐慌。“这是怎么回事！？”

塞拉斯把他拉得更近了，在伯蒂头顶上吻了一下，轻轻地让他安静下来。“呼吸，伯蒂，”他催促道，“呼吸。一切都会好的。”

灰衣女郎告辞了——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是留给她的了。

“下次见，诺伯蒂·欧文斯”她说，她的声音消失在风中，骑上她的大灰马，再次消失在黑暗无月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