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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纾

【续】贺玄可能把所有读者都骗了。


[图片]


[⚠️⚠️⚠️请做好彻底颠覆的准备!]


最近开始细品地风的情谊、和双玄的“知己”是什么?然后我对贺玄这一人物,又有了新的理解。


之前写的这篇:【杂谈】希望你看完后还能喜欢贺玄 

是从贺玄在复仇过程中的行为,对人物进行的分析推演。


从行为去理解一个人,这没有问题。

但有一个地方有问题:这只是“复仇过程中的贺玄”,不是全部的贺玄。

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地方——


忘了明仪。

对,没有把明仪融合进一起看。


因为一旦读过初遍得知真相后,再N刷时,看到的剧情就都是“贺影帝这里是怎么演的、做了哪些布局安排、用了什么手法,作者提前安排了哪些线索...



[⚠️⚠️⚠️请做好彻底颠覆的准备!]


最近开始细品地风的情谊、和双玄的“知己”是什么?然后我对贺玄这一人物,又有了新的理解。


之前写的这篇:【杂谈】希望你看完后还能喜欢贺玄 

是从贺玄在复仇过程中的行为,对人物进行的分析推演。


从行为去理解一个人,这没有问题。

但有一个地方有问题:这只是“复仇过程中的贺玄”,不是全部的贺玄。

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地方——


忘了明仪。

对,没有把明仪融合进一起看。


因为一旦读过初遍得知真相后,再N刷时,看到的剧情就都是“贺影帝这里是怎么演的、做了哪些布局安排、用了什么手法,作者提前安排了哪些线索伏笔……” 就很难再把明仪当作一个独立的角色看待了。甚至就直接当成“后来的贺玄”。


但能不能这样呢?

如果明仪是演出来的当然可以。

但如果——明仪不是演的呢?

或者!

如果明仪才是真的呢?


嗯?


嗯?


嗯?


为什么想当然地认为明仪是演的?

(不完全是真的)

或者后面复仇的贺玄就是真正的贺玄?

(不是演的)

被骗了呀。


之前我的观点一直是:明仪不完全是假的。我想很多人也会是这样觉得。

但为什么,明仪不能完全是真的,就是贺玄本玄呢?


————————

【我提出一个假设:】


贺玄的本质就是明仪。


然后全心全意地沉浸式扮演了一个复仇的大魔王的角色,完成了心心念念的复仇。


对,TMD,一个正直善良的神官!


有没有这种可能?

我发现不仅有,还非常他妈的有。

————————

㈠论据一:


如果贺玄的映射对象是谢怜,或者,是镜像的师青玄。无论是哪一种——


就是“出淤泥而不染”啊。

为什么不信?


有没有可能他一点都没变。

怎么不可能呢。


确实变了或者变了一些,更现实。

但《天官》这本书,它是理想的啊!它不现实啊。


因此,对于这本书中的人物来说。

越理想,才越合适。


————————

㈡论据二:


是我悟到这一猜想的契机。


⑴ 贺玄如果和师青玄有真情谊,明仪就不能是完全假的。

(因为纯表演逢场作戏就没有真情。)


⑵ 明仪和师青玄是知己。


[ 原著没明确说是知己,论证一下:]

[ 师青玄交朋友看三观和人品,越合的朋友越要好,明仪是反复盖章最好的,所以是最合的。]


⑶ 那么问题来了,师青玄和明仪“知己”在哪儿呢?明仪是很了解师青玄,师青玄哪里了解明仪了?


但明仪又能当师青玄这个“凭感觉交朋友的人”的,最好最合的朋友。这不是很奇怪吗?说明师青玄就是直觉知道他了解,而且和自己非常合,才会盖章是最好的。


知己是知道对方秉性/本质是个什么人,互相非常懂。

师青玄和明仪大概率志同道合,秉性一致,趣味相投。

(趣味相投比如两个幼稚鬼。。)

裴水和双玄的情谊区别 


关键在于志同道合。


师青玄的性格坚决不和道不同的人为伍,比如裴茗。(他哥例外)

所以明仪一定相同。


那么师青玄的志和道是什么?


公道


“志”是自我的目标/方向;“道”是自我要走的路。“风师大人,正直善良!”师青玄给自己写的话。


与“三毒瘤”的私道正相反,师青玄和明仪追求的是公道。

三毒瘤分析,人物与情谊  ]


所以他们能够确定彼此是知己,所以志同道合;所以他俩一起去半月关。去管闲事、去得罪人。


[而且做这种事“你的那些朋友呢”都叫不了,只能叫明仪。后来还有了太子殿下。再后来,最后的乞丐们。]


因此明仪一定就是一个正直的人。

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 路见戚容,暴打一通。)


————————-

另外还有一点:真。


或者说——诚。


书里有一处细节,我疑惑了很久:

师青玄说,“明兄就不会撒谎。”


这句话有两种理解:

①明仪很诚实。

②明仪不擅长撒谎,一撒谎就轻易露馅。


❷这个人设很容易演出来,效果也会很好,但书中没有一处“明仪撒谎露过馅”的体现。


那意思就只能是,明仪很诚实。


但是客观情节来看,明仪很诚实吗?

这么爱口是心非的人哪里诚实了?

反正明仪每次对“朋友”这一问题都明显的撒谎。(由此首先就不会是有“诚实”这个人设。)师青玄也知道啊。


那师青玄为什么觉得明仪很诚实?


说明明仪很真。

即使明显在撒谎,表现出来的却是真。

(这里我想不出如何更好地表达意思了,有些抽象,可能不太好理解。)

师青玄直接看到了本质,无视了表象。


[就是明仪说“我没有你这个朋友”,这句客观上明显是撒谎,然后明仪表现出来的是“是朋友”,师青玄是通过观察/感知获得答案,而不是听口头的。

就是说,他所谓的“明仪不会撒谎”,是明仪表现出来的是真实/真诚的。]


[好比:柜子里藏了个桃,妖怪给变幻成了梨,孙悟空火眼金睛直接看见的就是个桃。就是直接看本质了。]


后来我们知道了明仪就是白话真仙、是黑水沉舟、是贺玄。

从一开始“误传至博古镇破败的风水庙”就在撒谎了。而且整个双玄副本过程都在撒谎。明仪的身份也是个谎。


但是用这个方式理解,以明仪是[诚实]的去理解。

即——即使明显在撒谎,表现出来的依旧是真的。


就是说,这些谎言,也并不影响明仪是真诚/真实的。


———————————

(我是捕捉到这个感觉,但是实在太难描述出来了。没表达清楚的话,大家自行进行思考一下这个点:。

   就是“明仪明明是个口是心非的人设,师青玄却说他不会撒谎。”)


————————

㈢论据三:


最后是,他俩能像小朋友一样玩到一起去。


我是刚刚早些时候细品地风感情时才发现:师青玄和明仪首先肯定不像常规兄弟朋友的感情;本来之前以为是类似女孩子的感情,一分析发现不是,原来是小孩子的感情!


(对,这么明显的事,我怎么现在才发现……)

(就是被所谓的“真相”干扰太深了,总把明仪当“后面的贺玄”。其实如果单看明仪,一眼就看出来了!


小孩子的意义就太明显啦。


比如两小无猜。

就是那个老生常谈的“赤子之心”。


就是人最初、最本质的状态。

不被后天影响的最真实状态,返璞归真。


那明仪能是这样的(明仪已经是贺玄该经历的都经历过的时期了),贺玄就肯定还是这样。“

复仇过程中的贺玄”反而是受到仇恨影响的变化形态,不是真正的他自己。


这里的真正指“真常应物,真常得性”的,那个真实的自我。


回到最初,之前我根据“其在复仇过程中的行为”分析了“复仇过程中的贺玄”。


但,表现出来的未必是真实的。

这是新意识到的点。


[人只有完全跟着本心走,表现出的才会是真实的自我。才能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受到三毒六欲影响,表现出来的就不是真实的自我。]


比如当师青玄执着于“一定要让他哥渡劫成功时”,表现出的就偏离一些本性了。


你说这时的他是他,那确实也是他。但其实不是他。——这么个意思。


(因为我写不动了,就这样吧)

—————————

⑷论据四:

[23/2/10 补充] 贺玄复刻谢怜复仇史 


贺玄复仇与谢怜复仇的过程可一一对照,复仇过程阶段正对应了谢怜的黑化时期



END.

————————


这是我新的观点和思考,也可以当一个脑洞,欢迎讨论。

感觉表达得不够清楚,但我尽力了。。能力有限


p.s 最后强调一处我觉得需要强调的地方:

一开始我是打算把明仪和后面的贺玄合到一起共同看的。

后来我认为,天官里的人物就是很理想。就把观点定在了最理想化的情况上。所以没有合到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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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川

「长顾」此去经年

❗be大刀预警,双死

❗长文预警,全文1.4w+,一发完

✓旧文新改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

❗be大刀预警,双死

❗长文预警,全文1.4w+,一发完

✓旧文新改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归有光   


                                 1

        “子熹,吃饭了。”长庚提着食盒走进屋里。

        “嗯,来了。”顾昀懒懒地应了一声,从躺椅上起身坐到桌子前,看着长庚把菜一道一道摆好,“挺丰盛,就是差点酒。”

         长庚瞥了他一眼,“不准,想都别想。”

         顾昀笑道:“哎,就知道你这么说……算了算了,听你的,谁让你是我的小长庚呢。”

         长庚也笑了,张罗着给顾昀夹菜。两个人边闲聊边吃了一顿饭,长庚收拾完桌子开始批阅奏折,顾昀百无聊赖地倚在窗前看书。

          已经入秋了,夜里的风渐凉,长庚拿起一件薄衫给顾昀披上,“子熹,披上点儿吧。”

         顾昀嫌弃地看了一眼,倒也没把它脱下来,“哪有那么冷,再说我都冻习惯了,没事。”   

        “没事什么没事,就是因为你前些年冻得次数太多,现在才更应该多注意点。”长庚顺手把窗户关上一半,裹紧了顾昀,“披好。”  

         顾昀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调笑道:“行——都听你的,好不好?”

         长庚低低地“嗯”了一声之后,又回到书桌前,心不在焉地盯着干巴巴的奏折。

         顾昀在他面前随意坐下,还掏出了他的宝贝白玉笛,“哎呀,没什么事干,吹会儿笛子吧。”  

        长庚脑子里的某根弦忽然紧了起来,他有些头疼地看着顾昀拿出了他自创的谱子,嘴里还念念有词,“这个不错,就吹这个吧!”

         眼看顾昀就要拿出他的退敌大法,长庚先一步按住他的手,皮笑肉不笑地说:“子熹,现在挺晚了,要不改天再吹?”

         顾昀顺势把白玉笛扔到一边,“别看奏折了,最近事情又不多,歇会儿吧。”

        长庚歪头想了想,“那现在就睡觉吗,会不会有点太早了?”

         顾昀笑骂了他一句,“你这倒霉孩子,一天到晚没别的事了是吧?”

         沈易站在门口,大气都不敢出,听着屋里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他紧紧皱着眉,半晌才神色凝重地走出院门。

       “王伯,陛下他……一直是这样吗?”沈易问道。

        王伯叹了口气,“有一段时间了……之前吧,我总听见他一个人在屋里自言自语,以为是在念叨奏折的事,就没在意。有一天晚上,我想进去添茶,听见陛下叫侯爷的名字,然后才发现他一直是……对着空气说话,还有一些奇怪的动作,好像侯爷……就在他身边一样。”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沈易缓缓吐出一口气,“是子熹走了之后吗?”

       “是,大概一个月前。”王伯点了点头,“侯爷都走了一个月了啊……”

         风吹过院前的桂花树,发出“哗哗”的响声,月光轻柔地洒在叶片上,夜露晃晃悠悠地滴下来,溅落在青石板的地面上。

        “这树,是新栽的吗?”沈易想了想,他记得之前这里是没有树的。

         王伯摸着粗糙的树干,眼眶有些湿润,“是,侯爷死后,陛下亲手栽下的……”

         沈易的心疼了一下,他微微仰着头,自言自语道:“顾子熹啊顾子熹,你丢下你家陛下走了,让我怎么办啊……”

                               2

         时间倒回一年前——

        那时候,国内忽然爆发了一场疫病,并且迅速地传播开来,一传十十传百,就算是戒备森严的皇城根底下也没能幸免。病毒肆虐之下,死亡的百姓不计其数,本来已经闲到快要隐退江湖的陈轻絮,也不得不重操旧业,开始四处奔走地寻访病例和研制解药,沈易那厮不放心她,便也跟着去了。

        疫病最严重的地方有沈易和陈轻絮守着,长庚也算是不用那么着急了,只不过每天都有一堆奏折上表此事,弄得他头疼。

         这次的疫病来势汹汹,陈轻絮一时也找不出解药的方子,眼看京城的形势越来越严峻,长庚只得将自己的休息时间再往后推迟一个时辰。

          顾昀看着长庚每天只能睡两个多时辰,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可每当他提起“帮忙”二字,长庚都会以“你身体不好”为由拒绝。

          顾昀明白长庚担心他染上疫病,可眼下国家正值危难,他在这躲着算什么事。

         于是他们大吵了一架,顾昀执意要去,长庚执意不肯。两人争执了好几天,最后顾昀还是以他坚定的态度说服了长庚,长庚无奈,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嘱咐他要注意身体。

         顾昀明白长庚的担心,所以一直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一段时间后,陈轻絮托木鸟传来一个好消息,信中说,她已经找到了研制解药的大致方向,但还缺一味很重要的药材,她只是对此有所耳闻,却从没见过。

         顾昀得到消息后,稍稍松了口气,也借此机会稍稍休息一下疲惫不堪的身体,毕竟好久没有这么高强度的劳累了,一下子还有些不适应。

         可就是他松这口气的功夫,疫病却不知不觉地缠上了他。

         坚持了一个多月的顾大帅终于倒下了,这下可好,他现在真是彻底地“休息”起来了。

         这病很折磨人,不仅会发热、干咳、乏力,还会胸闷,甚至上吐下泻。顾昀难受得很,只能躺在床上盯着屋顶发呆,每天都会有大夫来给他检查,也会有下人在固定的时间来送饭。

         有这么多人伺候,倒也不错,顾昀心想。

         只是见不到他的小长庚了。

         长庚得知顾昀染上疫病后,急火攻心,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他又气又急,恨不得把顾昀揪到自己面前打一顿。

         可他们现在连面都见不上,更别说打一架了。

         顾昀在屋里,长庚在屋外,两人每天只能隔着一道墙说几句话,无非就是“你别担心我,我没事”“你好好照顾自己”云云。

         虽然长庚表明看起来还算淡定,但他其实早就心急如焚了,毕竟时间不等人,他能感受到,顾昀的身体在一天天变差。

        虽然顾昀从来没跟他说过。

        所以长庚经常会彻夜不眠地翻医书,只想快点找到那味草药。

         皇天不负苦心人,他大海捞针般的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

         那草药长在南部的深山里,那里人烟稀少,可以说是几乎无人踏足,怪不得连陈轻絮都没见过。

         长庚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陈轻絮,然后迅速派人前往山里采草药。安排好这一切,他走出屋子,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秋天已经快结束了天空湛蓝而高远,正是桂花盛开的时节。

         多好的季节啊。

         解药很快就能研制出来,子熹也能好起来了,长庚愉快地想着,等到疫病彻底过去后,他一定要带顾昀到婺州,去看最美的桂花。

         他来到顾昀房间门前,听到里面有翻书的声音,就知道屋里的人并没有睡着。他敲了敲门,“子熹?”

         “长庚啊,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顾昀问道,然后咳了几声。   

         长庚把好消息告诉他,“我找到解药了!”

        “真的?”顾昀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门口,“你找到的?”

         “是啊,疫病很快就会过去了。”长庚的声音里有藏不住的笑意。

          顾昀也笑了,“太好了!咳咳咳……”

         顾昀情绪一激动,剧烈地咳嗽起来,长庚忙问:“你没事吧?”

           顾昀倒了口水喝,“没事,缓缓就好了。”

         “对,我想起来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当初怎么跟我保证的,说你肯定不会被感染,啊?”长庚恶狠狠地说,“顾子熹,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长庚话虽不善,但因为心疼,语气还是软软的,在顾昀听来,更像是撒娇。

         “行啊,扫榻相迎。”顾昀没心没肺地笑着。

         长庚又被他不轻不重地撩拨了一下,旋即咬着嘴唇笑了。

          他们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靠在门上——这是他们能做到的、离对方最近的姿势。

         这段时间他们都不好受,虽然只隔着一道门,却跟隔了十万八千里似的。他们已经在期待着,疫病过去后,两人在桂花树下相拥、在花瓣雨中亲吻的那一刻。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

                               3

         第一批解药很快就研制出来了,陈轻絮反反复复地确认完毕后,当天晚上,长庚第一时间把解药给了顾昀。

         他在门外,听见顾昀放下杯子的声音,忙问:“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顾昀轻笑一声,“刚吃完,哪有那么快。”

          长庚紧张地攥着手,尽量平静地说:“也对……那你先休息吧,明天叫大夫来给你检查一下。”

          长庚又啰里啰嗦地嘱咐了一大堆,顾昀则是从善如流地答应着。直到长庚终于离开之后,顾昀才神色复杂地坐在床上,他这些天一直心慌,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这属实不是什么好兆头。

          长庚也有相同的预感,回到自己屋子后,他躺在床上紧张得要喘不上气,几乎是睁着眼过了一夜。

          转天一大早,大夫就来给顾昀检查。长庚在门外等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可大夫却迟迟没出来。

         长庚心道不好,这多半是出事了。

          果不其然,大夫告诉了他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解药似乎对顾昀的病情没什么缓解。

         长庚整个人如遭雷劈,愣愣地呆在原地。

         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虽然只是个半吊子大夫,但对顾昀的身体状况还算了解。顾昀曾长年用药,对很多药材都产生了抗药性,有时候染上个小风寒,都要拖个十天半月才能好,因为大多数时候,吃药于他而言,都没什么用了。

         “陛下,陛下?”大夫看着长庚惨白的脸色,不安地喊道。

          长庚回过神似的眨眨眼,推开他就要往屋里闯。那大夫见了,赶紧把手里的药箱一扔,抓住长庚的袖子,“噗通”跪在他身边,“陛下,侯爷说了,不让您进去啊!”

          长庚一挥手抽出自己的袖子,“忤逆皇帝是重罪,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那大夫跌坐在一旁欲哭无泪,一这两位一个死活不让进一个死活要进,还都是开罪不起的主儿,真可谓是左右为难。

          眼见长庚的手已经触到了门板,屋内突然传来一声低喝,“长庚!不准进来。”

          长庚的手骤然停在半空。

        “他是应该听你的。”顾昀沉声道,“那你听谁的?”

          满朝上下谁人不知,陛下对他的小义父是何等上心,明明已经是九五之尊,却还是心甘情愿地居于一人之下。

        他所有无条件的服从和放纵,还有全部的爱意,都给了这一个人。

         长庚的手指蜷起来,手臂垂在了身侧,语气近乎哀求地说:“子熹,我就进去看一眼,就一眼,你……”

        “不行!”顾昀毫不留情地拒绝了,随即又柔声宽慰他,“我没什么事,一副药不管用就多吃几副,总能好起来的,我这身体总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长庚就是太知道了,所以才会担心至斯。

          他给陈轻絮写了封信,言简意赅地述说了顾昀的情况,请求她亲自来给顾昀看病。

         等待陈轻絮赶来的这三天,顾昀每天都在服药,可还是不见好。

           陈轻絮一路策马直到侯府门前,风尘仆仆地进了屋子,足足半个时辰才出来。她摘下厚厚的面罩,眉眼间尽是疲惫,“我给侯爷施了针,终归是可以……舒服一点。”

          长庚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抖着声音问:“没有希望了吗?”

          陈轻絮看着长庚痛苦而绝望的眼神,垂下眼帘,摇了摇头。

          她这些天一直在疫病最严重的区域穿梭,见过无数垂死的病人,他们大多身形枯瘦,面色青紫,呼吸困难,按照症状来说,顾昀符合这其中的每一条,可他就是死撑着最后一口气,迟迟不肯闭眼。

          但这太痛苦了,在这种情况下,多活一秒,都可以说是对他的折磨。

          她猜到应该是顾昀不让长庚进去看他,一方面是怕长庚被传染上,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让自己的爱人看到自己这幅样子吧。

          只是,陈轻絮不明白,顾昀的眼神太执拗了,就像在等着什么似的。

         那他在等什么呢?

        是什么事,还是什么人?

         陈轻絮想不出来。

        “他现在睡着吗?”长庚问。

        “是。”陈轻絮答道。

        “嗯。”长庚淡淡应道。

         他的神色被笼罩在阴影之下,陈轻絮看不清,只是看着他慢慢转身,而后一句话都没说地离开了。

         长庚是把礼数刻在骨子里的人,无论对谁,从来都是彬彬有礼,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连句话都不说,就这么一个人走了。

         一个人要有多悲伤,才会把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忘掉。

                               4

         在别人看来,长庚身处高位,拥有着这尘世间一切美好的东西。

         可是鲜少有人知道,他那可怕的乌尔骨和遭受过的非人虐待。

          那时的他,又怎么称得上“美好”。

          直到那个大雪纷飞的夜,他遇到了顾昀,那个笑起来纤尘不染的人,身影融在细碎的月辉中,踏着洁白的霜雪朝他走来,就像一束温柔的光,照亮了他的未来,温暖了他的余生。

          只有长庚自己知道,或许他确实什么都有,但他真正在意的,自始至终却只是一个顾昀罢了。

        那是他的全部。

        雁王殿下机关算尽,在无数大风大浪中翻云覆雨、岿然不倒,背负着远超他实际年龄的冷静和智慧,坐上了那个至尊之位。

         这位年轻的皇帝太过于沉稳,以至于所有人都快忘了——他今年只有二十八岁。

        长庚整个人被悲伤和痛苦淹没,无力地仰着头靠在门上,像个无助的孩子,忍不住恸哭出声。

         那些已过不惑之年的人,在面对挚爱离世的时候,尚且会不知所措,更何况长庚只是一个未到而立的年轻人。

        从来没有人教过他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这一切来得是那么突然,顾昀精湛的演技骗过了精明的太始帝,以至于陈轻絮冲他摇头时,他整个人都处在一种巨大的震惊和悲痛中。

        一个月前还能和他打打闹闹活蹦乱跳的人,竟就这样快要离他而去了。

        转天,长庚一直守在顾昀房门前,他有预感,顾昀可能撑不过今天了。

       他眼神空洞地望着天,天空还是那么蓝,那么高远。

       只不过观者无心欣赏罢了。

        忽然,长庚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戳了他一下,他回头,见门缝中夹着一张纸,将其抽了出来,上面是几行字:长庚啊,在这坐一上午了,干什么呢?

        长庚知道顾昀嗓子不舒服,说不出话来,便忍着泪写道:“担心你。”

       “担心我做什么,我没事。”

       长庚含不住的泪水大滴大滴地落在纸上,顾昀的嘴惯会骗人,一句句谎话不要钱似的张口就来。

        可他的身体骗不了人,纸上没有半分力度的字迹昭示着他腕力的虚浮。

        顾子熹啊顾子熹,你到现在还在骗我……

       “我很想你,我好想抱抱你。”长庚如是写道。

        这次顾昀很久才把纸送出来,“等我好了,随便抱,现在只许想。”

       “我大将军一言九鼎……”

       “战无不胜。”

       这天下午,沈易处理好陈轻絮留下需要善后的事,也赶来了。

       长庚不得不去处理已经堆积如山的公务,所以沈易只在顾昀房门口遇到了陈轻絮,分别几日的夫妻甚至没有时间问候一句,直截了当地问:“子熹怎么样了?”

        陈轻絮仍是摇头,“大概……快了。”

        沈易不敢相信地瞪着眼,“什么……快了?”

       “季平……沈季平?是你来了吗?”屋里传来顾昀气若游丝的声音。

        “是,是我!”沈易忙应道,“子熹,你有什么要说的?”

        顾昀咳了几声,艰难地挪到门口,大口喘着气,“季平啊,我一直等着你来,你可真让我……好等啊。”

        “你等我干什么啊?”要是平时,沈易一定会好好打趣顾昀一顿,问他是不是对自己有意思之类的话。

        可他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有些事,必须要亲口告诉你,才放心啊……”顾昀兀自笑笑,把两个信封从门缝里塞出去,说,“这两个信封,其中一个是给你的,写的是长庚最近推行的新政中,存在的纰漏,你看了之后,在合适的时候告诉他就好。还有一个……”

        顾昀喘了一会,继续说:“另一个,是我写给他的私信。我死了之后,如果他情绪不稳,你就拿给他。”

       “你就不怕你家陛下随你而去了?”沈易的声音染上哭腔。

       “他不会。”顾昀摇摇头,“至少要到国富民安、山河既定的那一天,他才会……要是真到那一天了,你帮我劝劝他。”

       “我帮不了你顾子熹!”沈易吼道,“你一走了之了,留下我们一堆人给你哭丧就算了,临死前还不忘给我安排活儿,你有良心吗?”

       顾昀的眼睛缓缓闭上了,他喃喃道:“季平啊,我这辈子没怎么让你帮过忙吧,就这最后一次了……”

       “顾子熹,你不准闭眼,我不帮你这个忙,你听见没有……”

       “你记得吗,咱俩小时候一起干过的混账事,差点把人家老先生害死,哈哈……”

       “还有咱俩在雁回捡到长庚的那天,他还那么小……”

        “几多回忆啊……”

        沈易听着屋内的说话声越来越小,呼吸声一点一点弱下去。

       这是个无比安静的下午,阳光正好,风吹过,谢了一树桂花。

       林间跳跃的小鹿跑回了密林深处,浮在洋面的巨鲸下沉到深海之下。

        一切归于沉寂。

       连同所有的爱恨纠葛、抵死缠绵,尽数封存。

                                5

         陈轻絮再次被请来给长庚看病,她问沈易,“陛下平日上朝听政的时候,有什么异样吗?”

         沈易摇摇头,“没有啊,陛下平时看起来可正常了,对政事也很勤勉。”

          “难道,和时间地点有关?”陈轻絮皱了皱眉,“晚上我到侯府去一趟。”

          是夜,华灯初上,陈轻絮不请自来,长庚有些惊讶,忙将她请进院中。

         “沈夫人为何突然来了?”长庚面色如常,温和地问。

         陈轻絮一进院门,就看到了那棵尚且低矮的桂花树,答道:“听说陛下最近事务繁多,还总是头痛,季平托我来给您瞧瞧病。哦对了,顺便还得把我放在您这的几本医书拿回去。”  

         “还真是,不说我都忘了,一直说想找个机会还了的。”长庚笑道,“里面请。”

           陈轻絮微微点头,故意擦着那桂花树的树枝而过,“这树,是新栽的吗?”

         “是,一个月前刚栽下的。”长庚淡淡一笑。

           陈轻絮抿了抿嘴,跟着长庚进了书房。

         陈轻絮只进过这书房一两次,对书房里的摆设没什么印象,只是大致记得一直是如此。

         “陛下日后要是再头痛,便可服此药,再用针刺这个穴位,就会好很多了。”陈轻絮收拾着药箱,“对了,还要烦请陛下将医书还我。”

        “嗯,我正要去找。”长庚站起来,在书架上翻找着,陈轻絮这才发现,架子上大多都是兵书。

          都是顾昀的。

          她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长庚把几本书递给她,“就是这些了。”

         陈轻絮道谢接过,意味深长地看了长庚一眼。

         长庚不明所以,随口问:“令郎挺好的?应该有一周岁了吧?”

          陈轻絮答道:“有劳陛下挂念,犬子刚过一周岁,一切都好。”

         “都一周岁了,真快。”长庚笑了一下,“哦对,我差点忘了,令郎正是疫病闹得最凶的那会儿出生的,要不是你们夫妻二人临危受命,我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陈轻絮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疫病这件事,愣了一下,手心一下子起了一层薄汗,“陛、陛下言重,这是我们该做的。”   

          长庚还是那么从容淡定,又和陈轻絮说了几句有的没的,才让她离开了。

          陈轻絮从门口出来后,直接绕到了窗户前,通过这个小小的窗户缝,她能够将屋内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她看着长庚转身走回书桌前,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子熹,沈将军他们一家都挺好的。”

         “嗯,沈夫人亲口告诉我的,你就别总惦记着他们了。”

        “多想想我不好吗?”

           若是旁人独自躲在窗口下,听见屋里的人奇怪的言语,弄不好会以为这屋里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多半要吓出一身冷汗。

          可也就是在这样诡异的场景下,陈轻絮明白长庚是怎么回事了。

        “你是说,陛下他产生了子熹还在的幻觉?”沈易听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是一种自我逃避的方式,也是在自我保护,可以减少一些现阶段的悲伤。”陈轻絮缓缓道,“这也是他看起来一直很平静的原因。”

           沈易想起,长庚非要把顾昀葬在雁回镇,可真到要下葬的那天,他甚至都没有站在城楼上,目送着顾昀的棺木远去,更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他那根本不是不难过。

         “子熹给过我一封信,让我在陛下情绪最不稳定的时候拿出来,你觉得现在是时候吗?”沈易问。

           陈轻絮想了想,而后摇了摇头,“暂时不要拿出来,现在陛下虽然有不正常的行为,但他从未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过,而且情绪还算平稳。但人总不能一直活在自己的想象中,这个幻觉总会有被打破的一天,到那个时候,他会怎么样,我也说不好。”

           纵使是看惯了世间悲欢离合的陈轻絮,也难以抑制地红了眼眶。

          她觉得,其实长庚比谁都清楚,顾昀已经不在了。

         但他却用难以承受的悲痛,给自己编织了一个美好的梦境,并心甘情愿地深陷其中来欺骗自己。

          陈轻絮也明白,她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等。

          等到长庚亲手将自己的美梦粉碎。

          沈易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默然。他的悲伤也并不少,他是顾昀最好的朋友,也算是看着长庚长大的,看他们俩一步步历经磨难,最终苦尽甘来的那一刻。

          只是,这快乐的时光,实在是太短太短了。

          上天给了他们一切,却独独忘了给他们时间。

                                6

          时间一晃,到了转年的正月十五。

         长庚拉着顾昀在屋门口闲坐,雪落满了屋檐,晶莹的雪粒挂在桂花树的枝头。

          顾昀斜靠在长庚肩头,已是午夜,城楼的钟声响起,耀眼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昭示着新的一天到来。

        “子熹,生辰快乐。”长庚在顾昀额头留下轻柔一吻。

         顾昀偏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然后站起身来,走到院中,张开双臂,抬头看着天。

        长庚从背后抱住他,“小心着凉。”

        顾昀的手抚过桂花树的树枝,捻起上面的一小点雪,“长庚,这树栽下,有四个月了吧。”

         长庚点点头,“差不多。”

         顾昀顿了顿,轻声说:“那我也该走了。”

        长庚环在他腰上的手骤然收紧,“子熹,你说什么呢?”

         顾昀转过身望着他,“长庚,你要明白,四个月前,我就已经死了。”

        长庚的眼泪顿时扑簌簌地落下来,“子熹,你别说了……我不相信,不会的,不可能的……”

         “长庚,这一天总会来的,不要再骗自己了……我走了之后,你好好的,别让我担心,知道吗?”顾昀说着,伸手折了一小段桂花枝,“你看,桂花早就落了啊。”

          如果你听到长风过树梢,那便是我在想你了。

          如果你看到桂花满枝头,那便是我来看你了。

          长庚使劲摇着头,语无伦次地说:“不要,子熹,不要走……”

        顾昀微微仰起头,在他的唇上留下最后一个吻,“长庚,对不起。”

        “我爱你。”

         顾昀的身影慢慢消散,化作最后的一缕微光,飘散在了漫天飞雪中。

        长庚拼命地想留住那些碎影,却什么都没抓到。他一动不动地跪在雪地里,在意识消散之前,他忽然想起,顾昀也曾在大雪纷飞的皇宫门前跪过整整一夜。

          那时一身病骨的他,又是如何撑过去的?

         再醒来时,长庚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床边没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连幻觉都没有了。

         他愣愣地靠在床头,手里摩挲着他送给顾昀的那管白玉笛。

         “吱呀”一声,门开了,沈易往屋里探了半个头,与长庚目光相对。他明显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料到长庚已经醒了。

          长庚看着沈易眼神躲闪地走进屋子,感到有些奇怪。

        “陛下,那个……”沈易说话磕磕巴巴的。

         长庚的心跳忽然加快,他觉得沈易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诉他。

          沈易用一种豁出去了的语气说:“子熹给您留了一封信,您要不要……”

          沈易话音未落,长庚倏地坐直身体,“什么信?”

         沈易把包得完完整整的信封递给他。

         信封上四个大字“长庚亲启”笔锋凌厉、力透纸背,看上去像是顾昀病情还不重时写的 。

         长庚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会在正月十六这天,收到顾昀的遗书。

         沈易很自觉地退了出去。

        长庚小心翼翼地拆着信封,但他的手抖得不行,眼前也早就被泪水模糊了一片,一个不小心便把脆弱的纸张撕歪了个小口,铺陈平整的信纸露了出来。

        长庚深吸一口气,轻轻抽出那张信纸,展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萦绕在他鼻尖,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

         “受困于屋内,无以相遗,唯有去年所摘桂花二三朵,虽已凋敝,幸颜色香气犹在,聊赠予君,以为慰藉。

         待来年河清海晏,桂花开时,与君期,共赏。”

        信纸下方有一朵桂花,艳艳地落在一角。

      “啪嗒——”

        一泪落在被褥上。

         顾昀的那封信就像有魔力似的,这一夜过后,虽然幻觉已经消失,但长庚完全没有崩溃失控,看起来还是那样平静。

          他将顾昀的衣物埋在了桂花树下,在那立了一个衣冠冢,他相信顾昀会化作一枝桂花永远陪着他。

          离开不是消失,遗忘才是。

         只要他不忘记顾昀,顾昀就永远不算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就算所有人都忘了顾昀,忘了他的功绩,忘了他的威名,长庚也会一直记得他,直到死去的那一天。

          这样想来,也算是同生共死了,挺好,长庚心想。

         风起,幸思念有声。

         花开,你伴风而来。

          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无论风有没有吹过树梢。

         我每天都会来看你,无论桂花有没有在枝头盛放。

                               7

         最近,群臣都都发现,长庚在政事上越来越勤勉了。

  勤勉到有点心急的地步。

        按理说,新政的推行应该徐徐图之,可长庚的作风完全与之背道而驰,宁可每天彻夜不眠,也要以最快的速度将新政渗透到每一个官员和百姓心里。

         众臣看陛下如此勤政爱民,自己也不好意思不使劲干活儿,于是满朝上下就都开始废寝忘食地工作,一致致力于新政的实施。

        但问题在于,欲速则不达,就算长庚是万年难遇的奇才,也总会有考虑不到的地方,再加上推进速度过快,很多问题一下子集中暴露出来,十分棘手。

        “陛下,再这样下去,百姓会吃不消的。”

        “陛下请三思,新政万万不能再推行下去了。”

        “那难道要改回原来的制度吗?”

         “是啊,已经进行到这一步了,根本没法收手了。”   

        群臣又开始吵嚷起来,长庚懊恼又烦躁地揉着太阳穴,他也发觉自己确实有点操之过急了。

         但无论如何,新政必须推行下去,这是他和顾昀好几年的心血。

         “陛下,臣有个建议。”沈易道。

          “沈卿请讲。”

          沈易的口才虽然还是像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的,但他的长篇大论却非常有实践价值,众臣纷纷投去钦佩的目光,因为他们中没有一个人想到,事已至此,竟还能有如此巧妙的解决办法。

        长庚眼前一亮,非常赞同沈易所说。不过他又觉得有点不对劲,沈易这几年,一心扑在边疆防卫的事情上,对于政事的参与越来越少了,可自打顾昀死后,他就像忽然开窍了似的,三天两头提出一些不大不小的建议,可以说每一次都是一针见血地解决了很多问题。

          难道他是得了什么秘籍宝典了?

          长庚想了想,没想出来。

          晚上,沈易又不辞劳苦地来到侯府,再一次给长庚分析了一下他想到的办法,还细致地提出了一些施行方法。

         长庚听着他侃侃而谈,忽然觉得他的说话方式和一个人很像。

         于是长庚试探地问,“沈卿刚刚提到了,六部应该分别怎么做,这个我明白,那么我想问,具体细化到各地方官员,应该怎么做呢?”

         其实这个问题很好回答,上面怎么做,下面效仿就好。

        沈易明显地愣了一下,心道,完蛋,顾子熹没写这个啊,这这这……那我只能自己说了……

        “怎么了?”长庚问。

         沈易摇摇头,语气和刚才的激昂慷慨比起来,一下子委婉了不少,“没什么,我觉得这个问题呢,由六部领导,百官按部就班地做就是了。试行阶段,会发生什么也是难以预测的,而且各地方形势不一样,所以这个……难说啊。”

         长庚笑了笑,“子熹是不是还给了你什么?”

        “呃……”沈易噎了一下,讪笑起来,老老实实地把信交给他,“啊,陛下看出来了……”

          起初,长庚还不太明白,顾昀为什么不把信直接给自己,直到看见那凌乱颤抖的字迹,他红了眼眶,也懂了其中的缘由。

         他推开屋门,走到院中,来到桂花树前。他看到,一朵小小的花,开在了皎洁的月光下。

         “子熹,是你来了吗?”长庚轻声道,“你的另一封信,我也看到了。”

        “你怕我伤心,才不想给我,是这样吗?”长庚哽咽道。

        “你放心,新政我会推行下去的,并且会推行得很好。”

         一阵风吹过,摇动了桂花树的枝丫。

        “子熹,你在想我吗?”

        “我也在想你。”

                               8

        “小二,来壶酒。”

       “好嘞客官,您里面请!”

        长庚一个人上了酒楼的二楼,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时间已经接近黄昏,他望向山下,金色的光芒斜斜地投在小镇子里,那里就是雁回镇。

         顾昀死后,长庚每年正月十五都会来这,看看他的爱人,也看看他长大的地方。

         “客官,您的酒!”小二端上一壶清酒,“您慢用!”

       “谢谢。”长庚道了谢后,先将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满,而在另一个杯子里也倒上酒,推到桌子的另一边。

         “子熹,我又回来看你了。”

           长庚举杯,一饮而尽。

         “七年了,子熹,七年了……”

          桂花开了又谢,今年已经是七个轮回了。

         “子熹,我终于赶上你了,我已经和你一样大了。”长庚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再过几年,我就比你大好几岁了,要是这样啊,当年还真能把你抱走,放在锦绣丛中养大……”

          长庚缓缓地说着,一杯一杯地喝着酒。天色渐晚,不知何时下起的雨,淅淅沥沥地打在窗框上。

          这酒,入口甘冽,回味微苦,非但不能消愁,反而催发长庚难收的心事尽数涌上,无尽的愁思如藤蔓般疯长。

         雁回镇的灯火亮了起来,星星点点的光映入长庚黯淡的双眸,酒楼的人也多了起来,一阵阵欢声笑语半点没落地进了长庚的耳朵。

         可无论周围多么热闹,也捂不热他那颗冰冷的心。

         长庚没再说话,只是拼命地灌自己酒。他看着身边的人来了又走,直到深夜才再度归于平静。

           长庚实在喝不下了,疲惫地趴在桌子上,头埋在臂弯里,泪如雨下。

        在这个无人的酒馆,在这个漆黑的雨夜,那些无人能懂的痛苦、压抑、彷徨,还有无穷无尽的思念,最终湮没在细密的雨声中,没有被任何人听见。

        转天早晨,长庚才悠悠转醒。他活动了一下酸疼的肩膀,宿醉之后剧烈的头痛让他微微皱起眉头。走出酒楼,便衣跟随的侍卫现身,低声道:“陛下,您没事吧?”

         长庚摇摇头,“没事,你还是远远跟着就好,不要靠近。”

        那侍卫道了声“是”,然后消失在人群中。

        长庚徒步往山下走去,昨夜的小雨已经变成了小雪,零零星星地落在他的肩头。侍卫想给他撑伞,却被拒绝了。

         临道山脚时,雪已经很大了,如鹅毛般纷纷而下,崎岖不平的山路变得更加泥泞不堪,侍卫在后面看得胆战心惊,生怕他们尊贵的陛下脚下一滑,从山上滚下去。

        长庚却浑然不觉,冰凉的雪湿了鞋也毫不在意,他只想快点赶到当年顾昀住过的那间小屋。

        因为长庚每年总要来这住一段时间,所以便命人把屋子的外墙重新修葺加固了一遍,内里的布置还是保持着当年的模样,一直没有动过。

        顾昀的坟墓就在这屋子后面。

        长庚手捧一束干枯的桂花,立于肆虐的风雪之中,回想起那天,大雪纷飞,正是顾昀将他从狼群中捡回来的。

        如今故地重游,故人却已阴阳两隔。

       长庚在雪地中一站就是一天,任谁劝都不回去,独自一人和顾昀说了很多,告诉他现在天下已经如何如何太平,告诉他自己有多么思念他。

         经年未能得到回应的爱意,他希望顾昀可以听到。

         夜晚,月光透过窗棂,清清浅浅地照在长庚身上,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在这个本应该团圆的日子,他却连的影子都是孤单的。

        长庚坐床头,屋子里没有点灯,只有窗外隐隐约约的一点光亮。他拿出他亲手为顾昀打磨的那支白玉笛,放在唇边,呜呜咽咽地吹起来,音调婉转悠扬,可旋律却是凄婉忧伤。

        长庚不明白,顾昀为什么永远吹不出一支不走调的曲子,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永远模仿不出顾昀的笛声,就算是胡乱瞎吹,也总是不像。

        可能还是因为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吧,无论如何模仿,终归不会是一模一样的。

        长庚叹了口气,夜已经很深了,但他不想睡。自从顾昀死后,他总会在深夜惊醒,彼时,看着身边空落落的床铺——那里甚至已经不再有顾昀的半点气息。

        曾经温暖的长夜重新变得冰冷,他好像又回到了乌尔骨未除的那段日子。

        长庚纠结了一会,还是合衣躺下了,他离顾昀这样近,今夜应该会有好梦吧。

         可梦中的顾昀还是躲在那间屋子里,无论如何也不肯出来,直到堪堪咽下最后的一口气,无论长庚怎样拍打着门板,都无法打开那扇门。

        即便是在梦里,他也没能陪爱人走完最后一程。

                              9

          这已经是长庚在位的第十七个年头了,这一年的正月十五,他没有到雁回去,因为他要安排的事务太多,实在脱不开身。

         他在筹备一件大事。   

         正月十六这天,长庚依旧做了一碗长寿面,然后就静静地守在门口,等候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噙着一抹笑,接过他手里的长寿面,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从天亮到天黑,他还是没能等到那个人回来,只得端起早就凉透的面,自己吃了起来。

         啊,面做咸了,还好没给子熹吃,明年要注意点了。

          可是,为什么还有点苦呢?

          长庚勉强笑笑,把一碗混着泪水的面吃完,又一次望向门口,月光的清辉丝丝缕缕地缠绕在那棵的桂花树上。

         它长高了不少啊,长庚心想,随后无不荒凉地一笑,是啊,子熹都走了十四年了,不长高才怪。

         长庚开了一坛酒,一个人对月举杯,恍惚中,他托着腮喃喃道:“子熹,我准备了好多好酒,想跟你一起喝的,但是,你一直不来,我只能一个人喝了。”

         他看着高悬夜空的明月,在酩酊大醉间,不禁想到,顾昀就像是他的月亮,在黑暗中照亮了他的一条路,在大雪中送来了温暖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以至于后来,他总是急切又偏执地想要占有顾昀的全部,可更加浓烈地爱意不允许他这样做,因为他明白,他的爱人习惯了保护和给予,永远不会畏缩于人后,心安理得享受着。于是他会放纵顾昀去拼、去闯、去受伤,反正他永远会站在他身后。

          直到这道温柔的月光,彻底地散落于人间,变成星星的光点,再也看不见。

        从此之后,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曾经被他放在心尖上的明月,悄悄地化作了醉烈过后的最后一抹皎洁。

         长庚的手肘撑着桌子,晃了几晃后倒在桌子上。他半阖着眼 ,好像看到了顾昀的身影从桂花树中走出来,来到他跟前,摸了摸他的头。

         真好啊,长庚心满意足地笑笑,这是他十四年以来,第一次做了一个和顾昀有关的美梦。

        哪怕梦醒之后,还是一场空。

        他曾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顾昀的思念会渐渐淡了,但他完全错了。

         此去经年,滋长的爱意不会因为花的枯萎而凋谢。

                               10

          转过年来的新年,长庚宣布退位。这消息来得突然,但又在情理之中,其实也没什么好意外的——如今天下一片昌明富足,百姓安居乐业,当年的小太子也已经长大,成了真正能够独当一面的一国之君。

         在继位大典上,众臣看见已经很多年没有笑过的长庚,难得地露出了一丝欣慰。

         是释然,也是期待。

         安排好所有的事情,长庚在京城过了最后一个新年,便带着早就准备好的东西,连夜赶往了雁回镇。

         沈易站在城墙上,目送着长庚远去的背影,低声叹道:“顾子熹啊顾子熹,你的小长庚终于要去找你喽,我拦不了他啊……”

          沈易亲眼看见证了长庚是如何在痛苦和挣扎中度过这十五年的,所以他无论如何都忍不下心开这个口。

         与其凌迟般活在这个世界上,倒不如了无牵挂地离开来得更舒服。

         换句话说,在顾昀去世的那一刻,长庚的灵魂就有一半多跟着顾昀而去了,往后的每一天,他一直是用他残存无几的灵魂,撑着一颗破碎受伤的心,愣是挺过了这艰难的十五年。

         长庚在城郊勒马回首,京城的城楼早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天际边,他又笑了。

         十五圆月无人共赏,桂花开时无人相伴。

         这种日子他受够了!

        无数个没有月光的长夜,和长庚那暗淡无光的眉眼,都在这一刻亮了起来。

        这一眼,望穿过去十五年。           

        正月十五的晚上,长庚一袭红装,来到小屋的后面,顾昀长眠于此。

         他一手拎着一壶酒,另一手拿着一套婚服,凝望着墓碑上的字,“子熹,我来了。”

         他站在原地,转了个圈,“你看我这衣服,怎么样,好不好看?”

        回应他的只有萧萧的风声。

       长庚不气不恼,蹲下来,轻声道:“我把江山还给李丰的儿子了,那孩子比他爹聪明不少,是个治国之才。现在国家国力强盛,朝野上下清明,你就放心吧。”

        长庚顿了顿,神情忽然变得特别悲伤,“顾子熹,你知道这十五年我怎么过的吗?”

        “我没有一个晚上能安然入睡,每天跟个傻子一样对着一棵树说话,甚至还会产生幻觉。”

         “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我每时每刻都恨不得抛下这个什么倒霉催的国家跟着你一起走。”

         “我一个人撑了整整十五年,十五年啊顾子熹……”

         “十五年了,子熹,你怎么还不回来?”

          “算了……不跟你计较了,你不来找我,那只能我去陪你了。”

          长庚拿出顾昀写给他的那封遗书,将已经泛黄的信纸连同给顾昀做的那套婚服一起全部抱在怀里。他在顾昀坟前的地上倒了一些酒,“这是交杯酒,我同意你喝。”

        “可惜啊,交杯酒,交不了杯……不过也没关系了。”长庚靠在墓碑上,微微仰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而后闭上眼,举起酒壶,将剩下的半壶酒一饮而尽。

          血顺着他的嘴角留下来,滴在鲜红的婚服上。长庚噙着笑,“要攒嫁妆,好嫁大将军……”

        “子熹啊,我攒够了嫁妆,这就来找你了。”

        “嫁妆是一个河清海晏的天下,你可还满意啊?”

        “天下归你,你归我,好不好?”

        “子熹,我来嫁你了。”

  

  彩蛋是he小后续

    (点个赞再走叭,长篇一发完真的很不容易)

  

挽袖流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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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

P1:Tye

P2:秋生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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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漠-绝望的隐囚洁癖666

为什么江添的女儿写的作文和她爹一样

文笔烂

ooc致歉

正文:

我是附中的语文老师招财

今天是附中开学第一天,我接了高一a班,认识同学们时候我就注意到叫江望月的这个小姑娘了。

她的名字让我瞬间想起了我曾经教过的两个学生:江添、盛望。

后来问了江望月,发现她两个爸还真是江添盛望。

刚开始的时候还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听课认真,长得又乖,写得字像江添一样而不是盛望。

(望仔:?)

每当我被班上几个调皮孩子的议论文气到吐血的时候,再改到江望月的,她写的议论文,条理清晰,阐述明确,和江添写得一模一样,我的气就消了一大半。

可惜好景不长。

开学三周后我发了一套卷子,里面有一篇抒情文,要求描写秋天,题目自拟。

发卷子的...

文笔烂

ooc致歉

正文:

我是附中的语文老师招财

今天是附中开学第一天,我接了高一a班,认识同学们时候我就注意到叫江望月的这个小姑娘了。

她的名字让我瞬间想起了我曾经教过的两个学生:江添、盛望。

后来问了江望月,发现她两个爸还真是江添盛望。

刚开始的时候还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听课认真,长得又乖,写得字像江添一样而不是盛望。

(望仔:?)

每当我被班上几个调皮孩子的议论文气到吐血的时候,再改到江望月的,她写的议论文,条理清晰,阐述明确,和江添写得一模一样,我的气就消了一大半。

可惜好景不长。

开学三周后我发了一套卷子,里面有一篇抒情文,要求描写秋天,题目自拟。

发卷子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江望月,希望她的抒情文不要像江添一样干巴巴的,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可是看到她看着抒情文要求,脸上露出胸有成竹得笑容时,我才勉强放下心来。

后来我才想通,这哪是胸有成竹的笑容,分明是要把试卷撕碎的冷笑!

周一,我收到试卷并开始改时,看到了一篇作文。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当年那个A班。

这明明就是江添写的啊!

甚至比江添的更加“精彩”,只有客观陈述,连小学生都会写得比喻句都没几个。

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篇作文是江望月的。

我用笔写下作文评语:你这篇作文颇有你爸当年的风范。

我尝试过跟江望月解释什么是抒情文,可是这孩子真的像极了盛望,也就长得乖而已。表面上答应该答应,可实际一点没改。

于是我决定请一下家长。

很巧,来得家长是江添。

我对他说:江添啊,你女儿的作文,真的像极了当年你的作文。

他沉默了。

我又对他说:当年我送你的抒情文指导还在在吗。

江添回答我还在。

我说:有空让你女儿多看看。

说完我就摆摆手,让他们回去了。

后来江望月的作文确实好了一点,但是写得还是没有班上的高佳同学好。

高佳同学写的抒情文就非常的好。

高佳同学是高天扬和黎佳的孩子。

我让江望月同学去请教高佳同学,两个女孩子很快就玩在了一起,江望月同学写的作文也越来越好了。

我深感欣慰。

完.

文笔差到极致,见谅见谅。


二编:修改了一些语句和细节,当初的文笔真是烂的不能再烂了。

还有为什么这篇烂文现在还有人点赞(问号脸)

aikes南栀

怎奈松风明月三千里,天不许归期

怎奈松风明月三千里,天不许归期

小曦Momoko

什么?!第二季已经出了!!

什么?!第二季已经出了!!

奶凡圆了

「姜云升」普通日子普通过

这是你和姜云升在一起的第四年。


刚开始你也没想到你们可以坚持这么久,毕竟是个全国都有前女友的人,当时的你以为过不了多久你也会是全国前女友群中的一员,没想到四年了还是正宫。


他会带你去他的演出,你会在侧目条拍下闪闪发光的他,他会带你吃肉,会带你探索全国据说好吃的店,甚至少部分分开的时间,微信都会秒回。


当初认识姜云升就是一个意外,加了微信也是躺尸,当然确实躺尸了一段时间。后来他喊你出来玩被你拒绝,可能他也没想到第一次被拒绝的理由是“这已经十二点了,我八点上班。”


被拒绝后他坚持不懈,一直约你出去玩,虽然说后来招架不住他的死缠烂打,但是第一次去酒吧的你还是很紧张的。...


这是你和姜云升在一起的第四年。


刚开始你也没想到你们可以坚持这么久,毕竟是个全国都有前女友的人,当时的你以为过不了多久你也会是全国前女友群中的一员,没想到四年了还是正宫。


他会带你去他的演出,你会在侧目条拍下闪闪发光的他,他会带你吃肉,会带你探索全国据说好吃的店,甚至少部分分开的时间,微信都会秒回。


当初认识姜云升就是一个意外,加了微信也是躺尸,当然确实躺尸了一段时间。后来他喊你出来玩被你拒绝,可能他也没想到第一次被拒绝的理由是“这已经十二点了,我八点上班。”


被拒绝后他坚持不懈,一直约你出去玩,虽然说后来招架不住他的死缠烂打,但是第一次去酒吧的你还是很紧张的。


你是个家长眼中的好孩子,从小就成绩好,长大后对家里人温柔体贴,甚至二十二年没喝过酒。


对于后来姜云升的追求,你也只是淡淡的。

有人说你虚伪,不拒绝也不同意,就这么吊着。

其实你只是社恐而已,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


四年前的冬天,姜云升邀请你一起过圣诞。

你想了想正好排班,就答应了。


你们约在了星巴克,两个人都没说话,就静静的喝着咖啡看着外面那热闹的场景。

两年前你对节日什么的就没什么感觉了,甚至于毕业后你对数字也不是那么敏感了。


你掰着姜云升的手指头算了算,这是毕业的第三年了,不得不说他的手真好看。


后来你们走在雪中没打伞,雪花落在你俩的头上,一瞬间好像你们一起白了头。


到你家楼下分别的时候,姜云升拉住你。

他的表情很严肃,好像在鼓起莫大的勇气。


“我谈过几段恋爱,但是我从来没有收到过一束花,也没有一起去看过海,也没有像你们一样那么幸福,我甚至没有一段正常的恋爱,可能我真的不会去爱别人,但是我想和你试试,你愿意当我女朋友吗。”


你愣了,你社恐且没有谈过恋爱。

你的脑子一片空白,你甚至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所以你逃了,是的,你逃了。

飞奔上楼的速度差点都赶超了刘翔。


坐在沙发上好久,你才发现自己连外套都忘了脱,心脏砰砰的脸好红。

姜云升的一番表白,导致了你失眠一宿。



早班人早班魂,早班的人八点得出门。

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在公司摸鱼。

好不容易撑到了中午吃饭,你来到星巴克要了一杯浓缩美式,妄图清醒一下。


晚上下班你主动联系了姜云升。


“来接你的女朋友下班。”


短短几个字,看不出来任何的情绪波动。

但是你答应他了。



后来回忆的时候只觉得那天自己太困了不想挤地铁回家。



三年来他对你的好有目共睹,除了没公开。

但是这是粉丝之间公开的秘密,胆大的粉丝偶遇你还会上来跟你搭话,你也乐意跟他们聊聊天。



那天姜云升去录制节目了,你因为工作安排第一次没跟他去,但是就这么一次他没陪你就出事了。


加班加到了很晚,出公司得两点多了。

还好你租的房子离公司不是很远,走二十分钟就到了,但是你今天总感觉有人跟着你。


回头看确实也没人,但是就是很心慌。


戴上耳机给姜云升打电话,他没接,你回头看了一眼,一片漆黑看不到人。


回过头吐了一大口气,拔腿就跑,现在能确定有人跟着你了,你听到了后面有跑步的声音。


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啥,你跑的越来越快,落了后面那个人一大截。



看到小区的门卫大爷了!

你眼睛放光好像看到了救星直接跑进来小区。


刚到楼下姜云升电话打回来了,听你大口的喘着气,还被怀疑去夜跑了。


你跟他说完整个事情的经过之后,两个人都很沉默。


“要不你搬来我家住吧。”


就这样,你们同居了,并且你辞职了。

每天跟着姜云升吃吃喝喝玩玩。

日子好像还不错。


你靠着探店的Volg还收货了一大批粉丝和一笔自媒体的收入。



“被人规划在未来里是顶级浪漫”


微博更新了你俩的合照。

这是姜云升第一次公开你的存在。


虽然多次被质疑分手,但是这是第一次回应。

你是开心的,姜云升更开心。

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带媳妇吃肉了!


姜云升相信世界上有皮卡丘,你就把家里所有的东西全换成了带有皮卡丘的,反正刷姜哥的卡。


姜云升是你的初恋,你一直在学着去怎么爱他。


你是姜云升的不知道第几任,但是他也在学着去爱你,你坦率真实不做作,别的女孩子可能是图他的脸,图他是个rapper歌手,图他的钱,但是你不一样,你只要他爱你。


现在的姜云升甚至去喝酒都会带着你,然后给你开一罐旺仔。


其实姜云升想追你的想法,从你拒绝他就开始了。


姜云升没和谁走过四季,也没和谁吹过海风,冬天的没熬到夏天,夏天的没熬到冬天,他从来都是一个人。


和你在一起之后,你们像个普通情侣一样。


吃饭,压马路,逛街刷姜哥卡,买情侣衣服和鞋,一起去旅游,去看海去吹海风,去一起打卡,去所以你们想去的地方。

后来你们住到了一起,你们一起布置装饰你们的家,你们一起做饭,一起吃饭,一起收拾家务,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你们一起幻想你们婚房的装修和你们的婚礼。


姜云升爱喝酒你是知道的,虽然每次都会带上你,但是你还是会在出门之前把醒酒汤炖上。


喝多的姜云升喜欢嘟嘟囔囔,很可爱。

你每次都忍不住rua他两把。

然后把他满身酒气的衣服丢进洗衣机,再把满身酒气的他扔到客卧。

想什么呢,满身酒气别进房间。


半夜睡醒,他总能跑回来抱住你。

你也是很无奈啊,哎,又要洗床单了。


姜云升看着忙碌的你觉得,这样的日子也还不错。

轻笙

【严江】我的江停

🌹第九颗婚后糖

🌹配套指路我的爱情 


那天江停写的独白,有人偷偷拿来给我看……


我给你们讲,别老欺负我媳妇儿脾气好,让他独白,他就白。他就表面上看着冷冰冰的,其实他心思可细了,他给我包馄饨,给我煮面,他可爱我了!


你们让他讲那些事,他会难过的。我告诉你们,惹我媳妇儿难过,我要打人的。江停难过的时候,你们都看不出来,我开始的时候也看不出来。后来我就看出来了。


他每次骗我,都难过。我以前太年轻,许多事情没看懂,后来慢慢懂了,就更心疼我媳妇儿。


我给你们讲讲我媳妇儿,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你们不懂,虽然我有曾翠翠女...

🌹第九颗婚后糖

🌹配套指路我的爱情 


那天江停写的独白,有人偷偷拿来给我看……


我给你们讲,别老欺负我媳妇儿脾气好,让他独白,他就白。他就表面上看着冷冰冰的,其实他心思可细了,他给我包馄饨,给我煮面,他可爱我了!

 

你们让他讲那些事,他会难过的。我告诉你们,惹我媳妇儿难过,我要打人的。江停难过的时候,你们都看不出来,我开始的时候也看不出来。后来我就看出来了。

 

他每次骗我,都难过。我以前太年轻,许多事情没看懂,后来慢慢懂了,就更心疼我媳妇儿。

 

我给你们讲讲我媳妇儿,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你们不懂,虽然我有曾翠翠女士,还有老严,但是我媳妇儿不一样,我媳妇儿只有我。按比例算,他的爱都给了我,所以他是最爱我的人。

 

别人惯着我,都是拿钱拿爱拿心,我媳妇儿,是拿一生惯着我的,我知道。我说行的,他都说行,反对的都是小事。所以我不能滥用这种权利,我得省着用。

 

你们老说我咋呼,你们不懂,我媳妇儿老担心他不够爱我,我就得天天到处嚷嚷说他爱我,他爱听,我知道。哪天我不嚷嚷了,他就算不说,心里也会想,是不是哪里不够爱我了。其实够了,我知道他当初都不是故意的,他都是为了我。如果可能,他也想一开始就全都告诉我。但是他做不到。他现在晚上睡觉还得我搂着才能安稳呢,那么多年,胆战心惊,他就算再厉害,也需要休息的。

 

嘿嘿,所以有时候做完了,他休息的更好。睡起来呼呼的,又美又可爱,哈哈,得了,跟你们说也没用,你们就会流口水,馋我媳妇儿。

 

全天下人都馋我媳妇儿!你们也是个人了!有本事自己找啊!哎,算了,天底下我媳妇儿这样的就这么一个!你们有没有本事,也找不着了!

 

从前,他都是一个人过的,不参加集体活动,不和朋友聚会,哎,其实我媳妇儿不是不想去的。悄悄给你们说,保密啊!每次阿花和小鱼来,停停其实都很高兴,我知道呢,提前一天就要想吃什么。连做火锅都特意给阿花留着清水锅。

 

我媳妇儿这辈子,装在心里的人不多,他有的少,就很宝贝。老是惦记这个惦记那个的。我一看他惦记别人,我就心疼,我怕别人没那么惦记他……他就惦记惦记杨媚还行,大闺女虽然有点儿烦,但是大闺女是真惦记我媳妇儿的,不许告诉她!省得她骄傲!

 

上回大闺女给我媳妇儿新买了双运动鞋,哼,我要挑双更好看的,让我媳妇儿晨跑的时候穿!

 

江停啊,因为跟这个世界的关系太少了,所以就格外的珍惜那些“关系”。我前几天带我媳妇儿去游乐场来着,我看他看什么都笑眯眯的,我就想抓他去玩儿,他还不好意思,觉得咱们两大男人坐个旋转木马不好——

 

然后我就说,我想去,我想去,我想去!

 

我媳妇儿就说,行行行,去去去!

 

我偷偷拍了张照片,放手机里,给你们看一眼,看见没?笑的多好看!

 

元龙峡那回,我删了他照片,后来我特么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我老想着那时候,他得多难过呢,他得多难过,觉得我不信他了呢?我怎么能不信他呢?我真是猪油蒙了心了,那时候就觉得自个儿心疼了。将心比心,我的江停,受了太多的委屈。

 

你看我受委屈了,我可以骂这个骂那个,实在不行出去打个架。江停会什么呢?就会半夜离家出走,自己难过一会儿,后来学会让我睡灵魂小老婆了。但是你们都不知道,我半夜偷偷跑回来,看他一个人蜷成一团,捞回怀里来,他连挣都不挣,睡很久才手脚暖和。

 

他去大学里教书了。

 

其实你们说的对,那更适合他。我媳妇儿说到底,就是想要一个温暖的人生而已,可惜老天给了他那么多的磨难。

 

我到现在,看他眯着眼睛喝茶,都觉得窝心,他其实是欲望那么低的人,几乎都没要过什么喜欢的东西。

 

他喜欢什么呢?我后来变着法儿的想啊。我给他做菜,有一回,青菜没炒熟,他也说味道还不错,我那时候情人节给他买花,没地方放,插饭锅里一夜,第二天他去买了花瓶,他也觉得很好。

 

我家江停,就是我干什么,他都觉得好。你们都说他家属滤镜,其实他就是爱我,那个小傻子不知道怎么表达爱,要是等他折腾出点儿他自己满意的爱,估计他得失眠。

 

他还学不会埋怨。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他其实可以赖我呀,但是他从来不会。

 

所以我得多折腾。把什么三年七年的痒,都折腾过去,他才觉得好。就不用他想了呀,他只要“好好好”就行了。

 

停宝儿今天去体检了,可特么紧张死我了,我比产检的丈夫还紧张。回来我抱着睡个午觉,这心里才踏实了。

 

他其实很不喜欢医院。每次进去都没好事,谁能喜欢呢?就像他不喜欢孤儿院一样。不是谁在孤儿院长大都想回去奉献自己,感恩社会的……让一个人走进灰色的回忆,是一件非常强人所难的事。我想让他走出来。

 

彻底的走出来。

 

还有一回,我说给侄子准备礼物是常人思维。好多人说,那时候心疼停停。对,我后来恍然大悟,觉得自己那时候有点儿傻逼,也就是停停,换一个人就要再也不理我了。我傻逼,才跑去给人说什么正常不正常思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正常”。我媳妇儿就从来不勉强人。

 

后来他嫁给我,我家里人最开始对他的关心,我觉得可能也给他造成一些困扰。因为我媳妇儿其实回应的时候心里是很慌的,他就是不让别人看出来。就我知道,曾翠翠大美女过生日,停停老早就开始选礼物,我就心疼了,我说她不差啥,咱不操心!

 

停停半夜醒了还问我,严峫,阿姨会不会不喜欢?

 

许多人的习以为常,放在我媳妇儿身上,他像学步的孩子。人的情感那么复杂,他学这个可比学怎么破案累很多。其实他不用学,过日子就是差不多就行,只要他在我怀里一躺,我什么都行。

 

我媳妇儿太好了。我那么大个媳妇儿想这些琐事要累坏了,那天他问完我礼物阿姨会不会喜欢,我就把停停按床上办了。后来他就睡着了。傻乎乎的,第二天,我就给曾翠翠大美女买一堆大名牌,曾翠翠一眼就看出来是我买的,我说停停让我弄累了,没心思想这些了。曾翠翠说,你别欺负我儿媳妇。

 

我那时候想,温暖确实好,但是我媳妇儿需要适应很长时间,他喜欢给自己纠错,就老是不放松。什么时候他能跟我闹,跟我吵架,跟我说“严峫,我不喜欢这个,我要那个”,我做梦要笑醒的!

 

淮妞说我做梦,停停可能很难做到那一点了。童年给一个人太多的伤害,要我好好待停停。

 

诶,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这已婚的人呐,不能不接媳妇儿电话的。你们找老公,得找我这样的!

 

喂?媳妇儿?啊!吃排骨,啊?不加班,我去接你……亲一个亲一个……别挂……亲一个……媳妇儿我想你了……啊,说好了,晚上!晚上老公给你个厉害的!这两天放假嘛……


 

(全员姨母笑捂脸)


 


轻笙

【严江】我的爱情

🌹第七颗婚后糖


他们都很感兴趣我的爱情。比如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严峫,比如我有那许许多多的“过去”,怎么有勇气去爱,又如何幸运的……被爱。


因为爱情弥足珍贵,世上相守并不多,而我,竟然得到了。我有点儿骄傲,比在警校得好成绩要骄傲,比最后终于报了仇要骄傲。


许多人想要的波澜壮阔,是我的避之唯恐不及,我不过想要“泯然众人矣”,但是不能。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不能。


我并不喜欢孤儿院,当然那时候还不知道什么是不喜欢。只想离开。但是后来真的离开了,才发现,不如不曾离开。


就做个平平凡凡的人,好过十几年刀口舔血。没有人天...

🌹第七颗婚后糖


他们都很感兴趣我的爱情。比如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严峫,比如我有那许许多多的“过去”,怎么有勇气去爱,又如何幸运的……被爱。

 

因为爱情弥足珍贵,世上相守并不多,而我,竟然得到了。我有点儿骄傲,比在警校得好成绩要骄傲,比最后终于报了仇要骄傲。

 

许多人想要的波澜壮阔,是我的避之唯恐不及,我不过想要“泯然众人矣”,但是不能。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不能。

 

我并不喜欢孤儿院,当然那时候还不知道什么是不喜欢。只想离开。但是后来真的离开了,才发现,不如不曾离开。

 

就做个平平凡凡的人,好过十几年刀口舔血。没有人天生强大,我小时候也喜欢一切柔软的东西,像音符,能飘进心里。

 

后来,我遇见了严峫。

 

他是不缺情感的人。不像我。像我们这种人,因为过度缺失,而以为自己并不需要。久了,就习惯。习惯会让人安全。

 

我第一眼看见严峫,就心动过。我必须承认,至少对自己。我问过我自己,假如没有那些血腥的过往,假如就平淡相遇,我会不会去找严峫,问他要个电话号码,然后追求他?

 

我想我不会。我可能会悄悄的关注他。把他留在那里,成为一个永远心动的音符。

 

但是我忽略了爱情的力量。它让我难以拒绝接近他。接近了严峫,才知道他是一个傻瓜。三十几年来,从没有人像严峫那样对我。包括父母。

 

起初我一边假装平静,一边在心里反复衡量。这样一个美好的人,我不能害他。要离他远一点。他会结婚生子,有美满人生。而我的一生,无论有没有爱情,都已经确定好,那是我的必然走向。

 

所以严峫,是我从未设想过的意外,他是一切美好之外的美好。好到我不敢拥有。

 

他热烈得好像太阳。有时候,我会忍不住想要晒晒阳光。

 

第一次跟严峫做爱的时候,是严峫生日。那一天,现在想想都荒唐。对,我好像内心深处一直在等着给他。但是又觉得不可以。

 

所有疼痛都让我觉得美好。

 

严峫的呼吸,严峫的身体。严峫的一切。看过他的胆战心惊和小心翼翼。我也很想承诺给他。我那时候笑话自己,是不可能的。这么美好,我怎么配拥有?

 

他脸上的汗水,我至今记得。

 

原来我已经这样爱他。

 

他送我戒指。是我一生没有想到过的礼物。睡着的时候戴了一夜,醒来之后摘下来。我悄悄摸过那枚戒指。那上面是另一种人生。

 

我那时候第一次想,假如……有一天尘埃落定。我就回来同他表白。如果他还要我……我也……想要另一种人生。

 

想过便照照镜子,笑一笑。觉得不切实际。是一场虚妄。

 

江停的未来。不该同严峫有关。严峫要走康庄大道,远离独木桥。

 

后来我还是伤害了他。在元龙峡。枪举起来。严峫在看我。他看得那样心碎。我的太阳,在那一天掉落人间。

 

卧底的时候,我想这就是归宿。太阳在远方。我在这里。但只要我在这里,太阳就会一直在远方。我将为了远方的太阳,甘愿留在这里。这一生,就这样吧。人要是有来世就好了……

 

但是严峫来了。再看见他,我无法描述那时候的心情。大概一生没有那种感觉。他是为我。情深义重,我无以为报。

 

假如这就是爱情,那么我的爱情,是多少人一世难求。我知道。

 

能嫁给严峫。是我一生最大的幸运。

 

我常想怎么才能更爱他一点。严峫那时候说,他想让江停永远爱他。

 

我是江停。永远爱他的江停。

 

结婚那一天,其实我心里是紧张的。两个男人结婚,还要搞这么大阵仗。我在心里暗暗的想。但是真的穿上礼服站在台上的时候,才忽然发现,原来这就叫仪式。爱情的仪式。有点儿忍不住要笑。

 

我其实是内心偏执的人。试图让自己豁达。但是并没有成功。我想我可以永远爱他。如果不能永远,就把它变成永远。

 

今天天气不太好,冬雨。

 

严峫早起又闹。好吧好吧,闹就闹。都行。然后给我穿了件很厚的大衣。好吧好吧,穿穿穿……

 

还拿红袜子……我悄悄把红袜子塞到抽屉最里面,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翻出来的。

 

严峫真是……捂脸,头疼。

 

啊,又喊我……

 

来了来了……

 

淮妞也说我生活上让着严峫。其实也没有,他待我老是事无巨细的。我就觉得……他很好,真的好,就哪儿哪儿都是我最喜欢的样子。

 

来了来了……

 

“媳妇儿,换这个拖鞋,这个毛茸茸,暖和!你那个冻脚!脱了脱了……换这个……”

 


 


 


 


 


每日坚果

姐姐是同性恋

/据真实故事改编


C1

    距离高考成绩公布还有一天。

C2

    意外发生的很突然,是入秋后一个寒冷的夜。

    那是我第一次坐进救护车。躺在中央的,是我的父亲。慌乱中只穿了睡衣,夜里的气温低的刺骨。泪水不争气的流,是温热的。

    有亲人离去,恰是至亲。

    是白色的葬礼,是最难将息。

    一个人走完那条阴暗的,湿冷...

/据真实故事改编


C1

    距离高考成绩公布还有一天。

C2

    意外发生的很突然,是入秋后一个寒冷的夜。

    那是我第一次坐进救护车。躺在中央的,是我的父亲。慌乱中只穿了睡衣,夜里的气温低的刺骨。泪水不争气的流,是温热的。

    有亲人离去,恰是至亲。

    是白色的葬礼,是最难将息。

    一个人走完那条阴暗的,湿冷的路。送灵魂归天际,送肉身归尘土。守着飘渺的烛焰,泪水结了冰。

    头七那天下了很大的雨,路口泥泞,母亲铺了砖。踏着泥点来的,就有我的姐姐。

C3

   姐姐比我大一岁,是姑姑家的女儿。那时候她生病,错过葬礼。我并不埋怨她。

   我和姐姐那年都是高三,她比我大一岁。

   她抽烟、喝酒、纹身,她根本不是一个好女孩,但她很擅长装乖。

   我知道,她半夜翻窗出去,她背着人抽烟,她把自己锁在屋里喝酒。初二的时候就在脖子侧面纹了Vrijheid,就连姑姑也不知道。

   家里的关系向来不和睦,上小学的时候姑姑和前夫整天吵架,把所有能摔的东西都砸烂。起初她还会哭,偷偷躲在角落里抹眼泪。再大些就会拿变了形的不锈钢碗泡方便面,我就再没见过她掉眼泪。

    她被判给了姑姑,据说是姑姑拿房子换的。没多久她再婚了,生了个儿子后整日围着他转。

    我不敢想她怎么接受的这一切。

    可她盯着门口黄色的对联,眼泪怎么都掉不下来。我见她红了眼眶。

C4

    父亲的离世加剧了本就不乐观的病情,短短半年,爷爷相继离开。

    我很不争气,只会掉眼泪。

    那一次,我喝了好多酒,被烟呛得头疼。她没说话,黑暗里我看见她攥紧的手。

    我没再读书了,姐姐却以出色的成绩继续她的人生。

    她说高考的时候她失眠了,喝了好些冰啤酒,结果胃疼的紧 。大概从那时候开始,有了频繁胃疼的毛病。

    她的手到了冬天总是皲裂,口子里渗血,也只会拿医用胶布缠。妈妈让我给她捎药膏,又买了大罐的护手霜,不知道她用了多少。

C6

    再次回到学校是六个月前的事,我拗不过母亲的唠叨,妥协了。

    这一点也不酷。

    但姐姐说,念书是谋生的办法。

    我一向觉得她是没有情感的,好像什么都不喜欢。她只是在趋利避害,没人告诉她怎么活着的。

    她更恶劣了,几乎靠烟酒度日。我讨厌烟味,她身上常有。我撞见她压着一个女孩亲吻,衣衫不整,我没敢出声。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好女孩,没人见过她这一面,除了我。

    有段时间,她明媚的像个正常人。每天早上化着精致的妆,半夜才回来。

C7

    从高考完我就开始逃离,我不在乎成绩。

    家庭的变故让母亲变得极端,重压之下,呼吸都困难。

    我也不再贪恋亲情。

    她不想念书了,拿着不错的成绩进了家体面的公司。我总觉得那家公司很蠢,她的简历上分明一点儿跟人打交道的事都没有。

    无所谓,交给她的工作很难出错。

    姐姐做饭很好吃,但从不为我做。只放进保温盒里,带出门。我偷偷尝过,她不知道。

    有次她下午就回来了,饭盒被打翻在地。

    她边收拾边道歉,一直在念叨。

    “不能像他们一样暴躁。”

C8

    大概是那个女孩离开,她疯了。她向来是不热爱生活的,也不爱惜自己。她开始频繁的咳嗽,头痛,彻夜不眠。

    她开始跟一个四十几岁男人上床,或许这不能称为做爱。

    姑姑的儿子初三了,只顾着盯着他。他很愚笨,没有姐姐半分出色。

    再见到她是在一家医院,她刚流过产。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杯子里的水都是凉的。

    我不知道她怎么变成这样,可她看起来很轻松。我看到她在缴费单上写Vrijheid,一遍又一遍。我不知道她得到了什么,就像我不知道她失去了什么一样。

    我看见之前见过的姑娘,捧了束花,牵起她苍白的手。

C9

    她跟那个姑娘私奔了,姑姑说因为工作调动去了国外。

    其实她早就没有工作了,我总怀疑她说的不是我的姐姐。

    她的身体变得很糟糕,时睡时醒。那个姑娘一直陪着她,在国外治疗。我不知道她怎么在回来时装出一副光鲜亮丽的样子,床头柜里的瓶瓶罐罐触目惊心。

    在医院,我见过她最后一段人生。她偎在爱人的怀里身体消瘦的过分,手上的血管因为长期治疗变得突出。她像个幸福的孩子,眼里泛着泪花说贪恋人间的美好。

    床头摆着妈妈托我捎的护手霜,她说在提醒自己被爱着。

    她只让我带回了骨灰盒,姑姑怔住了。开始哭喊她的命苦。我好像突然不会呼吸了。

    所有人都在向前看,只有她像上一个姑父一样,留在了过去里。

C10

    她好像只在我的高考成绩公布前活了一天,那天她告诉我,什么样的选择都是一生啊。






/Vrijheid是荷兰语的自由,荷兰是第一个同性恋婚姻合法化的国家。

    


君不贱

【原创】爱人

    类型:婚恋,悬疑,反转


    七年之痒的乏味和倦怠始终没有侵蚀宋明俊的婚姻,如果有,那也是曾经炙热的情感在褪去温度后凝结成的羁绊,有人说婚姻是围城,七年的光阴让这座城改变了许多,唯一没有变的,是在宋明俊眼里,小鸟依人的陈可渝依旧像是一个懵懂可爱的孩子。

    所以不管出差去任何地方,睡觉前他都会拨通妻子的手机。

    “在干嘛?”...


    类型:婚恋,悬疑,反转

    

    七年之痒的乏味和倦怠始终没有侵蚀宋明俊的婚姻,如果有,那也是曾经炙热的情感在褪去温度后凝结成的羁绊,有人说婚姻是围城,七年的光阴让这座城改变了许多,唯一没有变的,是在宋明俊眼里,小鸟依人的陈可渝依旧像是一个懵懂可爱的孩子。

    所以不管出差去任何地方,睡觉前他都会拨通妻子的手机。

    “在干嘛?”

    “贴面膜。”陈可渝坐在梳妆台前,当话筒中传来宋明俊声音时,她脸上洋溢起幸福的笑容,陈可渝用七年时间印证了自己是被上天眷顾的幸运儿,也确定自己是被身边所有人羡慕或者说嫉妒的女人。

    当然,这份自信源于宋明俊。

    忠诚、优雅、帅气、谦逊、沉稳以及责任,这是陈可渝在宋明俊身上筛选出来的优点,如此优秀到近乎完美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却未有过颐指气使的强势,好似所有男人身上的陋习都被排除在他基因之外,和他相处有一种莫名的轻松和快乐。

    特别是宋明俊的细心和温柔,他总是能帮自己挑选出最适合的口红色号,搭配出无可挑剔的服饰甚至挑选好出门的包和鞋,有时候陈可渝会有一种幸福的错觉,感觉自己嫁给了闺蜜。

    “明天要降温,出门的时候记得加衣服。”宋明俊叮嘱。

    陈可渝像被宠溺的孩子:“我忘了围巾放在什么地方,就是去年你送我那一条。”

    “我去年送了你两条,你最喜欢的是那条黑色围巾,搭配你那件橘色呢子大衣会很好看。”宋明俊走到阳台,声音一如既往温柔,“围巾在衣帽间左边第三个抽屉,大衣在卧室的衣柜。”

    陈可渝撒娇的说道:“你这样不好,我会被你惯成白痴的,你说,你会不会有一天嫌我笨。”

    “我就喜欢你笨笨的样子。”宋明俊翘起嘴角。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好想你。”陈可渝的声音有些抱怨,宋明俊因为工作的缘故需要经常出差,这是这段婚姻中,唯一让她感觉到欠缺的地方,但她从未在宋明俊面前表现过,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以及这个家。

    “明天还有一个会,如果顺利我后天就能回去。”宋明俊的声音里透着歉意,“对不起,让你一个人留在家……”

    悠扬的音乐声从听筒中传来,那是家里大门上的密码锁被打开时才会响起的音乐。

    或许是男人最原始的敏感,他脑海中突然出现陈可渝凹凸有致的身体,在睡衣的包裹下勾画出迷人的线条,湿漉的发丝间散发着沐浴液的淡香。

    宋明俊下意识看了一眼手表。

    21:45。

    脑海中浮现的画面让这个时间充满了暧昧的气息。

    大门的密码只有他和陈可渝知道,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而千里之外的家门却在晚上被另一个人开启,联想到自己经常会出差,宋明俊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兴许他不在的时候,那扇门会经常被打开。

    “家里还有其他人?”宋明俊极力让自己平静。

    话筒那边是陈可渝诧异而慌乱的声音:“没,没有啊。”

    陈可渝怯生生走出卧室,站在二楼向下观望,屋外的暴雨在轰鸣的雷声中急促的拍打在窗户上,墙角处的窗纱起伏,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像一个挥舞着双手的人。

    陈可渝颤巍巍触摸到开关,打开灯才看见顽皮的猫蹲在窗边,正用前爪拨动着窗纱,这才让陈可渝长松一口气,也许是暴风雨太大的缘故,连家里养的橘猫都无法安睡。

    “可能是密码锁出了故障,明天我让人来检修。”陈可渝在检查完大门后说。

    “开视频让我看看门锁,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宋明俊还是那样细心,只不过始终在掩饰心中的猜疑。

    打开的视频里,宋明俊确认门锁完好无损,但看见陈可渝裸露在睡衣外的肩胛骨,有种莫名的香艳,视线在屏幕中惴惴不安搜索,总感觉家里还有另外一个人,或许是一个男人,会在他挂断电话后走出来,然后……

    宋明俊脑海中浮现出很多挥之不去的画面。

    “我打电话给妈,让她过去陪你。”宋明俊说。

    “不用啊,这么晚了,而且还下……”

    “就这么定了。”

    宋明俊的强势让陈可渝有些不适,从未见过他语气如此生硬。

    “你今天怎么了?”

    “没什么,还不是因为担心你。”宋明俊让自己看上去和往常一样,却连自己都分不清,为什么突然对这段婚姻和陈可渝失去信任,言不由衷警戒着自己的领地,“你一直都胆小,妈来之前你就别挂断视频,我陪着你。”

    陈可渝也只能点点头,关上灯向二楼走去,但还是试图劝说:“妈年龄大了,这么晚让她过来,万一……”

    “万一家里有什么事,你一个人应付不了。”陈可渝越是这样说,宋明俊越是心里没底,感觉她刻意在隐瞒着什么。

    陈可渝无奈笑了笑:“你不能真把我当成孩子,我都这么大的人……”

    咔嚓!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宋明俊看见视频那边如同白昼,刹那间还挂着笑意的脸上充满惊骇,视频里有陈可渝娇小可人的模样,但宋明俊的视线却注视在她身后的客厅。

    稍纵即逝的闪电明灭的那刻,宋明俊清楚的看见,还有一个人站在陈可渝身后!

    “你,你身后有人!”

    陈可渝一惊,猛然转过身去,一楼的客厅漆黑一片,当下一道闪电亮起,一个身穿黑衣,面带头罩的人赫然站立在客厅中,身影被闪电光拉长映照在墙面,犹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陈可渝笼罩其中。

    那人手里握着一把铁锤,很寻常的锤子,在任何一家超市都能买到,如今落在陈可渝眼里却异常恐怖。

    宋明俊惊愕的看着视频,里面传来陈可渝的尖叫,抖动的画面中,她冲回到卧室,慌不择路躲藏在衣橱里。

    宋明俊这才意识到危险,回过神连忙用酒店电话报警,简明扼要告之了家的地址和情况,然后看见陈可渝在视频中瑟瑟发抖,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捂着嘴不发出丝毫声音,身旁会被黑衣人听见。

    上楼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但每一步都听不出有丁点慌乱,像是对这个家异常熟悉。

    咚、咚、咚……

    宋明俊听到有节律的敲击声,应该是那人一边上楼,一边用铁锤敲打着护栏,直至那声音消失,卧室的门被推开。

    视频画面抖动的厉害,想必陈可渝的手一直都在颤抖,宋明俊能听到她轻微的抽泣声,到最后变成屏息的呼吸声,这让那人的脚步声在视频里变的格外清晰。

    嘣!

    衣橱的门被铁锤砸出一个破洞,很显然那人已经猜到陈可渝会躲在哪里,陈可渝大叫一声冲了出去,晃动的视频画面里,宋明俊清楚的看见黑衣人也跟着追了出来。

    高举的铁锤重重打在陈可渝膝盖上,她整个人从二楼台阶滚落下去,摔掉的手机靠在墙角,倾斜的画面中,宋明俊见到黑衣人正慢慢从楼上下来,铁锤依旧有节律的敲击在护栏上,从陈可渝伤口出流淌的鲜血在台阶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渍。

    他听见陈可渝痛不欲生的哭喊,还有无助的哀求,落在宋明俊眼里,除了心如刀绞之外,剩下的只有无能为力,他冲着视频里的黑衣人大声喊叫,声泪俱下的乞求那人不要伤害妻子。

    黑衣人应该是听到了宋明俊的声音,向手机的方向望去,视频中宋明俊看见一张漆黑的脸,没有五官也没有表情,像阴森诡异的怪物,从视频里死死盯着自己。

    宋明俊说出一大堆条件,倾尽所有想换回陈可渝的安全,但黑衣人似乎不为所动,慢慢走到在地上艰难爬向大门的陈可渝身后,举起的铁锤重重砸下。

    一下、两下、三下……

    像是在重复一组机械的动作,黑衣人没有丝毫的怜悯和仁慈,直至陈可渝头颅被重击的血肉模糊,脑髓混杂着鲜血流淌一地,蔓延到墙角,侵染在手机的摄像头上,视频变成一片血红色。

    宋明俊蠕动着嘴唇,呆滞注视着视频,突如其来的杀戮让他措手不及,望着地上妻子的尸体,脑子里完全一片空白,等慢慢反应过来,宋明俊放声嚎啕大哭,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歇斯底里冲着视频中的黑衣人,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

    婴儿的哭啼声传来,黑衣人缓缓转头望向二楼。

    宋明俊的咆哮瞬间戛然而止,前一刻的暴怒和愤恨被惊恐和慌乱所取代,突然变的很卑微,瞪大眼睛里充满了绝望。

    黑衣人从地上拾起手机,重新走回二楼推开婴儿室,粉红色的房间温馨可爱,装点的玩具和图案让房间充满童趣,婴儿应该是一名女孩,想来,应该会长的和陈可渝一样漂亮。

    黑衣人走到婴儿床边,视频中是宋明俊苦苦的哀求,卑微的如同蝼蚁,不同重复相同的话语。

    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

    床边悬挂着旋转木马玩具,黑衣人拧动发条,随着玩具的转动,传来舒缓动听的童谣声,从视频中传来,却让宋明俊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看见黑衣人将手慢慢伸到婴儿床里,那是视频的盲区,无法扑捉到里面的画面,宋明俊只是听到婴儿的哭喊声在慢慢减弱,床也在轻微的摇晃,渐渐那哭泣声越来越微弱,直至在童谣声中消失。

    黑衣人拿起手机,直视着宋明俊。

    他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用空洞而绝望的目光与之对视:“你对我孩子做了什么?”

    “我做了和你一样的事。”

    当黑衣人的声音在视频中响起,宋明俊的身体犹如被电击一般,整个人不由自主抽搐一下,不断张合的嘴中,颤巍巍喊出一个名字。

    婉悦!

    宋明俊听出了黑衣人的声音,但还无法确定身份,不是因为没有把握而是不敢。

    直到苏婉悦取下头罩,那张美艳动人的脸出现在视频中时,宋明俊仿佛堕入冰窟之中,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凝固,身体冰冷而僵直的愣在原地,不敢再去看她充满哀怨的双眼。

    “我杀了她们,但事实上我并不憎恨她们,亦如我之前所说,我只是做了和你一样的事。”苏婉悦的声音比她这个人还要冰冷,“你可以认为这是对你的惩罚,对你伤害我的惩罚。”

    宋明俊没有争辩也没有谩骂,就在他看见苏婉悦那刻起,愧疚和懊悔取代了他的愤恨,他甚至都无法做到去直视视频中的那个女人,不停蠕动着喉结,低埋的头像是在忏悔。

    “你认为我索取的多吗?”苏婉悦问。

    她没有得到宋明俊的回答,或者说在她杀掉宋明俊家人那刻起,她也不需要宋明俊的回答。

    “一段稳定的婚姻,一个疼爱我的男人,再有一个可爱的孩子,这就是我想要得到的,相信也是每一个女人都想要得到的,我曾经以为自己会拥有,或者说已经拥有,但你夺走了我仅有的美好。”

    宋明俊的表情中泛起羞愧,尝试想开口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我用了很长时间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陈可渝,是因为她的温柔善良?还是她漂亮美丽?或者,或者是她善解人意?不,都不是,起初我是嫉妒她的,因为没有一个女人能像她那样幸运,完美的婚姻,像闺蜜一样贴心呵护的丈夫。”

    苏婉悦说到这里惨然一笑,笑意里透着鄙视和轻蔑,“直到后来我得知真相,我开始同情和可怜这个女人,你和她结婚并且相濡以沫,仅仅是因为她愚不可及,因为她太笨,永远也不会看穿你编织的谎言,有那么一瞬,我挺羡慕她的,至少她还能浑然不知的活着你那肮脏的谎言童话中,但我不行,那些拙劣的表演和掩饰,还有虚情假意的感情只会让我作呕,所以在我知道真相后,我选择像你伤害我一样,去伤害你,你现在体会到的痛苦以及失去的一切,都是我已经尝试过的。”

    宋明俊麻木的身体已经失去知觉,妻女就死在视频中那个女人的手里,可现在他竟然发现自己无法找出一字半句去咒骂发泄,在沾满自己家人鲜血的凶手面前,他反而更像做错事的罪人。

    视频中还回响着那首童谣,依稀能听见警笛的声音,苏婉悦并没有逃离的意思。

    “警察要到了,把手机给你身旁的那人。”苏婉悦丢掉手里血淋淋的铁锤,有一种释怀的冷漠。

    从酒店浴室中走出来的人,裹着浴巾,裸露的上身健硕宽厚,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走过来,穿过凌乱的房间和随意丢弃在地毯上的外套和内衣,像热恋中的情侣般搂住宋明俊的腰,这才看见他满脸泪痕。

    “怎么了?”霍成凯一脸吃惊。

    “找你的。”宋明俊呆滞的将手机递过去。

    “谁?”

    “你妻子!”

    宋明俊说完,转身走向阳台……

    霍成凯一怔,手中毛巾掉落在地上,迟疑了一下心虚的拿起电话:“婉悦……”

    霍成凯听见阳台玻璃门被拉开,想到什么,惊恐的回过头,阳台上已空无一人。

    旋即,窗外传来一声闷响……

     

    

sherwood
就是欧美电视剧男主角啊小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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