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渎佛(上)
●点击就看二郎神美美把玩立帝货
●有点变态,所以文风只能改成这样
★上全年龄,下18+
传说中的仙佛大婚,已过一百余三年。如来召佛门弟子于极乐之地听禅,开讲三乘妙门,席间天花乱坠,地涌金莲。彩凤金龙云中啸,圣光天外吐霓霞。悟空加封斗战胜佛以来首次听如来说禅,不舍离席,到第三十六周天才姗姗回转灌江口。
灌江口二郎乃是天庭敕封的昭惠灵王,与圣佛姻缘既定结为连理,虽过百年恩爱依旧。圣佛动身前曾向二郎许诺,定要早日归来结伴游猎捉妖,然而二郎在灌江口苦等至此心中明了:这猴儿必是在西方极乐听禅入迷,全然忘物,不得早归。再想到悟空这会儿专心致志可能连自己都抛之度外,一...
●点击就看二郎神美美把玩立帝货
●有点变态,所以文风只能改成这样
★上全年龄,下18+
传说中的仙佛大婚,已过一百余三年。如来召佛门弟子于极乐之地听禅,开讲三乘妙门,席间天花乱坠,地涌金莲。彩凤金龙云中啸,圣光天外吐霓霞。悟空加封斗战胜佛以来首次听如来说禅,不舍离席,到第三十六周天才姗姗回转灌江口。
灌江口二郎乃是天庭敕封的昭惠灵王,与圣佛姻缘既定结为连理,虽过百年恩爱依旧。圣佛动身前曾向二郎许诺,定要早日归来结伴游猎捉妖,然而二郎在灌江口苦等至此心中明了:这猴儿必是在西方极乐听禅入迷,全然忘物,不得早归。再想到悟空这会儿专心致志可能连自己都抛之度外,一股无名煞气便由心而生在体内弥漫翻腾,隐隐有侵盖神识之像。
二郎批阅请愿帖的手不由颤抖,扶额长叹,想那《心经》说的也对,所谓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本以为自己早已开悟成仙,纵使认了这门亲事也不至为此伤神,却不知悟空才离去三十余日,自己便开始忧心忡忡又夹埋怨,现在更是心生魔障神识昏聩,起了幽囚禁锢之心,实在难捱。
二郎神正思及此处,却感周身金光一晃,那朝思暮想的猴儿携着从云层沾来的雾气在二郎殿中现身,刚一站定便扑到案前,两只毛手搭在桌上笑嘻嘻道:“多日未归,郎君可想俺老孙了?”
二郎满心欢喜却不愿表露,只瞧了悟空一眼,装模作样铺开帖子道:“如来讲禅百年难遇,圣佛何故早归?”
悟空金瞳灼灼,定睛见二郎额头隐约有黑雾云绕,想是心中有怨不得发作郁积成气,若不及时将此气外发而出,久积恐生心魔。便绕到一旁伸手牵住二郎臂膀,软款道:“郎君莫恼,俺老孙是多听了几日,却也未忘与郎君游猎之约。那如来老儿本要讲上一百零八日,俺念郎君难等,故而早归。”
听悟空这般解释二郎额间黑云未褪,只是嘴角隐约勾起,霎时复又压下:“那圣佛来的不巧,小神今日繁忙,怕是要圣佛好等。”悟空道:“哎——郎君何出此言,这许愿之事全凭郎君所好。老孙还记得哩,郎君若是使朱砂沾笔,这凡人便能成愿,若是黑墨点批,此愿便作废不理,何须多费神思?”二郎道:“个人福缘皆有因果,我提笔之前,需以神力窥晓这凡人造化才能定夺。不然若是罪大恶极之人来庙堂烧香,我显圣真君也要帮他不成?”猴王自知近日听禅多有怠慢,此劫非是言语可破。便眨眨眼见二郎案前请愿帖层层叠叠,金瞳一转,心中又生妙计。
悟空跳起坐于桌案,向二郎笑道:“郎君可知,这西方有一神物,名为立帝货,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中知五百年,共一千五百年过去未来之事,俱尽晓得。郎君得此物,何须费神窥那凡人因果?有甚么问题,只管问它便是。”说罢摇身一变,缩做一个两寸长身着袈裟的小猴,雄赳赳在桌上打了个跟斗,翻到二郎笔旁,撑腰道:“俺便是那立帝货,什么都知道哩,有什么问题俊俏郎君只管问来。”那猴王身量缩小,声音也变如童稚般奶声奶气。
二郎知悟空巧变有心哄他,只得笑道:“你这顽猴,之前让那唐僧将你送去哄乌鸡国太子,今日又来我的案前寻乐。”悟空道:“郎君怎知我乌鸡国之事?”二郎手指轻点悟空毛头道:“若连这点也不知晓,你这猴儿还能在碧波潭候得我来?”悟空听出此中深意,喜笑颜开,道:“郎君那时虽不来见俺,却时时观望挂念,俺一路忙着保旃檀功德佛西行,竟不得知,真辜负灵明两字。”二郎道:“如今知晓也不算晚,你这小小立帝货倒要怎样报答?”说罢将笔尾往悟空怀中送去,小猴被戳翻在地,顺势向后一滚打了个跟斗,刚立定又高高跃起稳稳坐到笔架上,小尾巴垂下来晃悠悠拨弄起挂着的几支毛笔,笔身摇摇晃晃互相磕碰,发出淅淅沥沥的“哒哒”声。
二郎见他动作灵巧模样可爱也失了点查请愿的心思,只含笑看着猴儿摇头捻诀,有模有样低吟了半晌,抬头道:“是了是了,郎君为此愿烦忧,俺已尽数知晓矣!”
二郎折起帖子道:“我何处费神,且听猴儿说来。但有言在先,说对有赏,说错便要罚了。”
悟空道:“此帖非为求名,而是求利。这王家小儿平日里四体不勤好吃懒做,已将家底败尽。按理说郎君不该助他发财,但他父生前常往真君庙堂捐赠香火,郎君不忍其子饿死街头,故而烦恼。俺说的对也不对?”二郎道:“那猴儿觉得,该如何决断?”悟空道:“郎君莫急,俺有一计,可三全齐美哩!”
猴王抬手,顺指吹一口仙气,那案台上两个帖子飞出,被悟空一手一个拿住。悟空举起左手帖子道:“此乃西门李家铺子老儿的请愿帖,只因家中儿郎皆在外地从商,独家手艺无人继承,故请愿求一徒弟。俺想郎君可使法降雨将那王家小儿茅屋摧垮断其后路,绝了他坐吃山空的心思,引他去李家铺子。另一边提早与那李家老儿稍显神通,亲命他收了这徒弟,方可成哩!”二郎道:“这又何来三全齐美?”悟空高抬右手道:“此乃十里坪张家老太替小女求姻缘的帖,俺观那张家姑娘勤恳持家是一良妇,这王家小儿又一表人才年纪相仿,若是能撇了那陋习勤恳学艺,学成以后,将这张家姑娘配他如何?”
二郎笑道:“你这猴儿,西天去念经讲法多时,倒是连天庭职位都忘了。姻缘之事自有月老掌管,我能奈何?”悟空道:“郎君莫打妄语,那月老虽管这姻缘之事,但自辖之地凡人结缘成与不成也不过是郎君一个招呼。”二郎道:“即便如此,我何必为此等小事而改她之命数?王家小儿若能发愤图强是他自己的造化,成与不成他自己一力担去,何故将这好好的女子送他做妻?猴儿言错便是错了,这般强词夺理想是不肯认罚哩。”
悟空见二郎额间黑气未散,有心安抚,便跳下笔架滚到二郎手旁,抱着长指道:“郎君何出此言,俺老孙认罚还不行吗?郎君要是还生老孙的气,大不了俺让郎君砍上三刀如何?”说罢伸出脖颈,放于二郎手指之上。
二郎轻哼一声,抽出手,反倒拿起一旁干净的毛笔,沾了些清水,对悟空道:“你这夯货既然认罚,就不可乱动,我要在你身上写个夯字。”
悟空也觉新鲜,好奇看着那毛笔尖饱含一拢清水,第一笔点在了自己肩上,冷冰冰惊得猴王一个激灵。悟空赶紧抖了抖身子将水珠甩开,问道:“郎君这笔洗中是装何处的水,怎地如此冰寒?”
二郎笑道:“猴儿忘了?我乃川主,三界之水何不由我调取?”而后又佯装怒道:“说好由我来罚,怎地第一笔就乱摇乱晃,让我如何写字?你且站好,这笔不算,我要从头写起。”
悟空既然言出,只得站定再由二郎着水来写。那清水清冽非常,猴王衣衫袈裟皆被浸透,金毛贴在身上浑身湿冷粘黏,却不好动,只得咬牙忍耐。待二郎慢慢写完,这才挂了笔,左手将猴王托起,右手伸出一指来摸悟空的头。见猴儿勉力配合,二郎这才笑道:“你可知错了?”悟空坐在二郎手心,头枕着二郎虎口道:“知错了知错了,以后郎君点查请愿帖时俺必当仔细斟酌,再不做这乱点鸳鸯之事了。”悟空言罢,却见二郎凤眼眯起,那额间黑云不散反聚,心觉不对。
二郎果然言道:“我看圣佛是不知错在何处才对。”言毕,竟收拢五指,将悟空紧抓在手中。
【非人哉|戬空】面包体记
又名《杨戬你的mbti到底是啥?》
一个四处找不到官方认证的冷推正在呐喊。
面包体记
文by 清铃铃
孙悟空说:“两千岁,正是闯荡的年纪。我跟着孩子们玩面包体怎么了?”
杨戬很纠结,他不知道现在去染个绿发好还是先发个说说好。
他与孙猴子鱼水情深,比翼双飞,两情缱绻,两厢情愿。想不到多年仙侣实际貌合神离。
杨戬想想就感觉自己很可怜。
因为孙悟空出轨了。
“我出轨了?”孙悟空震惊,“什么时候的事?严不严重?联合国怎么说?”
杨戬怒道:“你自己看!” 孙悟空就着他手机看了一眼,绿色版块上赫然写着巨大的:
16人格测试。
………
………
孙悟空说...
又名《杨戬你的mbti到底是啥?》
一个四处找不到官方认证的冷推正在呐喊。
面包体记
文by 清铃铃
孙悟空说:“两千岁,正是闯荡的年纪。我跟着孩子们玩面包体怎么了?”
杨戬很纠结,他不知道现在去染个绿发好还是先发个说说好。
他与孙猴子鱼水情深,比翼双飞,两情缱绻,两厢情愿。想不到多年仙侣实际貌合神离。
杨戬想想就感觉自己很可怜。
因为孙悟空出轨了。
“我出轨了?”孙悟空震惊,“什么时候的事?严不严重?联合国怎么说?”
杨戬怒道:“你自己看!” 孙悟空就着他手机看了一眼,绿色版块上赫然写着巨大的:
16人格测试。
………
………
孙悟空说:“……我以为,你吃醋的对象,好歹是碳基生命。
杨戬说:“你老看它不看我!一个小绿网站怎比得过我丰神俊朗,是军大衣不够你欣赏吗?”
啧,一提到这个孙悟空就来气,因为大圣看不惯自己男朋友整天不修边幅的模样,前段时间给他买了许多衣服。
杨戬穿身上的时候,他很满意,你们看咱眼光就是好,挑的对象要个子有个子,要审美有个子,诶?你做什么?你套什么军大衣?……不好!
俗话说:好花得需绿叶配。
俗话言:红配绿,赛狗屁。
偏哮天喜爱捧场:“哥你穿得真好看,跟棵圣诞树似的!”
谁来懂一懂孙悟空那会子的绝望。
大圣在无数个夜晚辗转反侧,思考为什么杨戬爱丑衣服胜过自己。今天明白了。
爱。
是爱。
杨戬不爱猴了。
他爱上了军大衣。
为什么不是碳基生命,废话,他们在非人哉,要玄学不要科学。
军大衣的绿不是绿,杨戬的爱算什么爱。
“腻了,分手!”
于是压力来到杨戬这边,小情侣作一作是日常,谁想真分,他还是要老婆的。但是话已经说出口,该如何是好?
灵光一现,一拍额头,嗷嗷大叫,因为额上有眼,痛不可耐,可倒地装死。
孙悟空说:“好狠毒的招式,打不过就碰瓷。你不会是骨折眉毛吧?”
杨戬抬头问:“你说这些能不能加注释?”
孙悟空半蹲着说:“注:内心经常演小剧场,喜欢犯贱,整天讲地狱笑话,死傲娇。”
杨戬趴着问:“能否来点正面印象?”
孙悟空似笑非笑:“占有欲max。”
好准。
“海王。”
准个锤子,大锤八十小锤四十,嘿!咻!打倒刻板印象面包体。
杨戬学猫咪扒拉孙悟空撒娇:“你不听我说话,你根本没有讲优点。”
一招制敌,孙悟空可喜欢杨戬突如其来的孩子气。杨戬心想有戏,立马爬起来扯衣服。
啪嗒。
啥东西掉了?
好奇心与正经事的天平较量中,好奇心略胜一筹。杨戬捡起地上小红本:《三眼面包体研究笔记》,内页是拼贴手帐,写满孙悟空平日里对他的观察和他的待选人格。
三眼Mbti其一 · ENFJ
心高不认天家眷,性傲归神住灌江。
孙悟空坚信自己活了两千多岁,心态犹如十二岁孩童,烈烈听完说:“太准了大师兄,你这不典型的esfp!”
孙悟空问:“啥玩意?”
烈烈说:“就是说你乐天派,很好哄。”
孙悟空说:“对啊对啊,我可好哄了。”
“喜欢绘声绘色讲自己的故事。”
“没错没错,我觉得自己可厉害了。”
“社牛,会照顾人,喜欢被夸。”
“哎呀妈呀太准了!”孙悟空激动地跳起来,“筋斗云,你听到了吗,我是esfp。”
筋斗云的耳朵点了个赞。
为了展示esfp特性,孙悟空决定将社交悍匪进行到底。KTV,唱!从西游记唱到水浒传;哪吒不高兴,哄!送他个一百件文化衫;太上老君的仙丹,拿!吃多少拿多少,就当在自己家一样。
被大士拿金箍警告了十次以后,孙悟空的行为略微有些收敛。他决定祸外不如祸内,嚯嚯杨戬才是正道。大士听完极其满意,称赞猢狲可教也。
孙悟空最先跑去找哮天玩,问他是哪种人格,哮天说:“我是enfj,不过我做题的时候走神了,也许enfp更接近吧,因为我是快乐小狗,汪汪。”
“人格也会测错吗?”
“常有的事,每个人测的时候情绪不一样嘛。”
“你知道杨戬的mbti是啥吗?”
“哥不测啊。”
“为啥?”
“他说他才不要被这种东西定义。”
又被他清高上了,孙悟空想:“切,不测就不测,我自己来。”
想当年花果山的一场战火,拉开杨戬与孙悟空纠缠一生的序幕。彼时齐天大圣是只披战甲的小猴子,二郎真君是个眉眼锋利的冰山男,痛快淋漓打了一场,以猴王被穿琵琶骨收尾。
猴王的血染红花果山,二郎神一把火烧成灰烬。从此花果山除了猴子们编造的野史,再无他们初遇的痕迹。
不如回忆碧波潭一碗酒,与他倾述到天明。
嘴上叫着好哥哥,心里叫着好老公。其实哥哥就是老公的意思,谁叫杨戬以前老是生人勿近的模样,成佛宴上故意化成人形,偷偷观察那人反应的小心机也是有的。叫多了,红线也就缠上了,缠缠绕绕,缠缠绕绕。
杨戬嘴硬,非在外头说讨厌猴子,立一个冤家人设。孙悟空气死了,问他在别扭什么,当初是我被你家狗咬好不好?杨戬后退半步,解释说其实只嫌弃他毛硬。
孙悟空问:“你和我待着时候,都在勉强应付吗?”
杨戬脸一红,说:“其实你人形的时候摸起来挺舒服的。”
“那你说我丑,说我臭?”
“我说话你得反着理解。”
“哦……那你说喜欢我……”
“这个得正着理解。”
“什么反的正的,听不懂。” 孙悟空抬腿要走,杨戬拦住他,说:“我错了,我以后说爱你好不好?”
往后日子情话说得一句比一句顺口,差点把猴羞死,只叫你别说了你还是高冷点吧。
回忆结束,孙悟空判定杨戬为主人公人格,阳光开朗大男孩,又专一又黏人又会撒娇。天才啊悟空,通过平日里对对象细致入微的观察,你这么快完成任务。
孙悟空觉得自己该骄傲一下,点开小红薯。
天杀的我的人格怎么就配不了他的人格了?大数据这样推送它真该死啊!
孙悟空含泪点了“不喜欢该笔记”。
不行,孙悟空和杨戬就是天生伴侣,得想个办法把mbti凑一对。
三眼Mbti其二 · ENFP
万场快乐千场醉,世上闲人地上仙。
花果山的四月总能迎来二郎神,无他,讨一杯酒和一碟桃花酥足以。
孙悟空总笑他:“怎么?灌江口看不见春天吗?”
杨戬说:“看得见,比不得这儿景色秀丽。”
好几次孙悟空有事,杨戬守着桃子,酥和酒,坐在桃花树下等他,二郎神有时像只小狗,孙悟空不来,他便长长久久等下去。
有一次在他们吵架的时候,杨戬气头上说再也不来了,闻言孙悟空把器皿砸个干净,说行啊,永远别见面。
那年杨二郎言出必行,果真没来,佛爷想:“无情郎,浪费我新买的酒碟。” 他蹲在树下画圈,左一圈又一圈,勾勒出一个三眼怪。二郎神声音冷不丁响起:“你恨透我了吧,画这么难看。”
佛爷尾巴炸毛,见那人高高站在天上,郁火又涌上来了,狠狠踩了画像几脚,大骂:“我就是讨厌你,踩死你。”
“哎哟心疼,别踩。”
孙悟空拍开他伸过来的手,低头盯着脏兮兮的画像的脸,后悔自己踩多了,鼻翼瞬间酸了。杨戬见他红了眼圈,以为他还在气头上,慌忙连说三个对不起。
孙悟空狠狠抹去眼泪,瞪着他说:“你来做什么?不是说不来吗?”他眼泪掉得更多,后半句抽抽嗒嗒地说完整,“滚吧滚吧,我不要你了。”
二郎神说他清晨起来,想不通为什么孙悟空没睡在他身边,一定是花果山的桃花留住了佛爷,所以他要扛走满山桃树,种满每个二郎神庙宇。
孙悟空啐他一口,说你干脆连山带猴一起偷走。
杨戬说他想过,可猴王生他气呢,恐怕不愿意跟他回家。
“什么家,我家在花果山,没听说过别的住址。”
“佛爷诶,谁人不知天下二郎神庙宇皆姓孙。”
孙悟空没憋住笑出声,说:“好啊,那你二郎神的功德也归我斗战胜佛了。” 佛爷撩开衣袖,倒了一杯酒递到杨戬唇边,“你喝我一杯桃花酒,这事就算应了,如何呢?”
二郎神颔首,借着他力吻干了酒。他眸光流转,抬手亲了佛爷的手背,不趁对方反应,一把扯进怀中,肆意闻着他满身桃花香,感叹道:“功德换大圣一杯酒,值了。”
三眼面包体笔记写到这里,孙悟空直呼自己真的很好哄,合上笔记,跑到杨戬面前。
“说,二郎神得孙悟空,真是千年修来的福分啊。”
杨戬一脸这猴子哪家精神病院跑出来的,没理他。
“快说快说。”
“二郎神得孙悟空,真是五千年修来的福分啊。”
“你干嘛说五千年?” 孙悟空急了,他掰手指算了算,说,“不要那么多,一千年就好……不,五百年吧,五百年足够了。”
“听你的。”杨戬捧起做好的糕点,“吃吗?”
“桃花酥,每到春天你就要吃桃花酥。”孙悟空说,“你吃糕点不如来吃我花果山的桃。”
杨戬说:“能一样吗?我桃花酥隔三差五吃,花果山的桃每晚都吃。这是母亲以前做的,我只在有人陪的时候吃。”
他提起过去的模样瞧着可怜,孙悟空心软答应下来。至于杨戬后来怎么吃,在哪里吃,只有他两知晓了。
三眼mbti其三 · ESFJ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传闻中压住云华的那座桃山,如今葱葱郁郁。孙悟空曾挑过日子去逛了一圈,他自己吃过五百年的苦,所以不喜欢压人的山。何况桃山不见桃,就更可恶了。要不是看二郎劈开的豁口可爱,孙大圣真想一棒子把桃山砸碎。
孙悟空把金箍棒变成绣花针,偷偷地在豁口处刻上“齐天大圣孙悟空所属”九个字,哼哼,怪自己出生晚,错过那么多故事,现在好啦,灌江口的庙宇姓孙,二郎神劈过的山也姓孙,杨戬整个人生都被孙悟空霸占了。他尾巴摇得欢欢的,很得意地叫来筋斗云。
一去十万八千里,一瞬停在杨戬的咖啡店。孙悟空进门就嚷嚷着要喝咖啡,佛爷洒脱,佛爷高兴,今天定喝他个不醉不归。杨戬捧着奶昔从吧台后面绕出来,孙悟空说:“我点的是咖啡。”
“你不准喝。”
“凭什么?”
“对你身体不好。”
“我铜头铁脑,我金刚不坏,我要喝咖啡。”
杨戬说:“我的爷,你省省吧。你哪次喝咖啡不是一杯倒。”
“这次哈,这次一定。”
“免谈。”
猴子气呼呼把奶昔推远了些。“小气鬼,小心眼。”
“对对对。” 杨戬随口答应,扭头招呼客人去了。孙悟空咬着手指,心里计算着时间。半小时后,他瞧见杨戬进了后厨,急忙化作蚊虫跟了进去,趴杯口偷偷喝光杨戬的咖啡。能想到这种办法的猴真的很聪明。
然后醉了,变回来的猴面对抓狂的杨戬还理直气壮地说:“我维持人形呢,猴清醒噻!” 晃晃手,“哇塞,三眼你咋变出六只眼睛了?”
杨戬抓住猴爪,把猴往前一带,呼吸扑在孙悟空绒毛上,他揉揉鼻子,仔细数了数。
一……二……三……没错,是三只眼,不对,怎么变成一只眼……咦?俺老孙怎么说不出话了?
杨戬将他打横抱起,力道准确传达了他的怒火,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吻就能消掉的。孙悟空眨巴眼睛,双臂揽上杨戬脖颈,唤了声二郎。
猴屁股被杨戬掐了。
孙悟空怒道:“做什么?”
杨戬翻了个白眼,说:“治治某只野猴子。”
嘴里这样说,接下来的步伐似乎没之前走得那般平稳。
孙悟空说:“你能不能好好托住你孙爷爷?没吃饭吗今天?”
杨戬说:“不劳孙大圣关心,小神一会就有力气了。”
进屋就把孙悟空塞进被窝里,猴子裹着被子缠住杨戬:“来嘛来嘛哥哥,你要去哪里?”
“我去关门。”
“你让哮天或瓦陶陶去处理嘛。”
“哮天被筋斗云拉走了,瓦陶陶请假了。” 杨戬敲了敲佛爷的脑袋,“你没发现店里就我一人?”
孙悟空扒拉脑袋想了一下,好像是吧,反正他是来找杨戬的,没发现很正常,原谅自己了。
“行行行,你快去快回。“
听杨戬声音远去,孙悟空掏出观察笔记,写下:三眼其人,爱操心~~~……完啦,写不动啦,咖啡喝多发晕啦,怎么杨戬预言那么灵啦。
猴子极速收起笔记,安心地闭眼一黑。
醒来后看见两个太阳,怎么回事,后羿开新业务了?嗯?怎么出现杨戬的脸,脸色这么白,跟白炽灯似的。孙悟空定睛一看,嗨,原来太阳是白炽灯啊,那没事了。
“别动。”
这话白讲,孙悟空根本没力气。“头好疼……”
“你发烧了。”杨戬神情晦暗,声音十分沙哑,明显心里憋火,顾及悟空生病不好发作,“为什么总是不听我话?你知不知道,我看见你晕过去有多害怕。”
“哥哥,你现在说话特像我爸爸,长兄如父啊。“
“烧糊涂了?让你老公喜当爹?”
“原来你当爹会喜,早说,赶明儿我去大士那里求个子,给你生一个半人半猿的孩子,震撼生物学界。”
“唉,省点心吧。”杨戬说,“你刚刚一直叫杨戬,我上来你带着哭腔问自己是不是死了,我说没有,你不信,不停求我抱抱你。我抱着你说没事了,没事了。你身子一直发抖,脸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我问你到底怎么了?你说杨戬你不要恨我,你再看我一眼好不好,你再看我一眼,我好疼,你抱抱我,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梦魇?孙悟空皱起眉头,他隐隐约约记得一些梦的碎片,但不足以拼凑完整的故事。“然后?”
“然后,” 杨戬停顿许久,剩下的话如鲠在喉,换了句说:“然后我发现你浑身滚烫,罕见得发了烧。也许,是发烧才做噩梦,对吧?”
见杨戬面如白纸,孙悟空反过来握住他手说:“对,只是噩梦。别怕,梦是相反的。”
杨戬问:“你最近哪里不舒服吗?”
孙悟空说:“只有今天头疼。怪了,以前喝咖啡没发过烧啊,可能它与我无缘吧。我听你话,下次再也不喝了。”
“你最好是,如果毁约了怎么办?”
孙悟空虚弱地笑着,说:“那二郎哥哥要月亮我不摘星星,要星星我不摘月亮。横竖由你。”
三眼mbti其四 · ISFJ
杨戬喜喝酒,但不喜大型聚会,偶尔会邀请哪吒和孙悟空。每到那个时候,孙悟空就感觉杨戬的情绪并不高涨。
不像是为了相聚,倒是像放纵自己陷入回忆。
杨戬说:“交到你们这些朋友,就是为了这一刻吧。”
孙悟空问:“你这是突如其来的人生感悟?”
“我就是想到我年轻时的一个朋友,他当时就老叫我多交朋友,还总帮我出谋划策来着。”
孙悟空从未听他提起过这人,好奇地问:“既如此,为什么不把他叫来喝个酒呢?” 杨戬的酒停在空中许久没有落下,眼神空洞且温柔地不知望向何处,应该是穿越到很久很久以前了,他像暖春里最后一块寒冰,每一丝伤痛都等待着解冻,然而用苦笑掩盖过去:“如果有机会的话。”
杨戬沉默的时候如同未出鞘的剑,这时候无论旁人怎么问,也撬不开嘴的。孙悟空在笔记中写:这是三眼最内向的地方。顿了顿,想到杨戬说以前靠别人交朋友,真正的他是外向的吗?
都江堰二王庙香火经久不衰,且看猴王隐去身形大摇大摆走进来,将桃花放于案前,心理斗争许久,点头就算拜过了,后一屁股坐供桌上,拿起贡品就吃。
“大圣好兴致。” 各路神仙皆会留一缕仙魂在神像上,为的是听百家愿,渡万家苦,二郎神自然不例外。
孙悟空边吃桃边问:“杨戬,这么多人这么多愿望,你都接得住吗?”
“职责所在,义不容辞。”
“好啊,那我也想祈愿,你听吗?”
“什么愿望不在家里说,非得跑这么远。”
大圣说:“一只手的愿望呢,全带着私心,我说出来,保不齐你要生气。不如我先来你庙宇拜你一拜。”
“你这拜法挺特别啊,佛道一样不沾,野路子学来的?”
“你听不听啊?”
“听。”
猴子翻下案来,变出一支香,说:
“一求花果山猴孙平顺,无病无灾无痛。”
“古有猴王幽冥勾生死簿,今有二郎灌江口护猢狲。好,这个我接下了。”
“二求桃花不败,我的二郎总有桃花酥吃。”
“把我说的像吃货,好。”
“三求郎君昭昭如愿,好友满天下。”
二郎神三愿俱允,又笑说:“我还以为,大圣会问起那位故友。”
杨戬说起阿杭的故事,他曾经唯一的朋友。神佛之殇,逃不了天人永隔。他去过阴司泉路,才知一朝遇了死别,便是天数茫茫不可追。
什么看开,说白是无可奈何,如何看开。
“多交朋友是二郎神实现起来最长的愿望。”
阿杭的请求成了他存在过的痕迹。每一年中元节的花灯,载着杨戬的思念顺流远去。
无数次他露出落寞神情时,显圣真君心里想着什么?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夜深,二神庙里善男信女迟迟离去,留孙悟空这一虔诚信徒独站中央。他眉目温柔,不像来祈愿,反像尊悲悯的佛。
“杨戬,还有第四个愿望,你听不听?”
“四愿,流年不老,岁岁年年伴君旁。”
杨戬说:“简单,你胆敢抛弃我,我就放哮天咬你,穿你琵琶骨,把你锁在家里。被我这等恶人爱上,你这辈子有了。”
孙悟空说:“堂堂显圣真君说这种疯话,我发个烧你吓没半条命,芝麻大小的胆量就别嘴硬了。”
杨戬的声音从孙悟空身后传来,泄了气:“对,所以你别跑,不然我只能借酒消愁。我千杯不醉,很可怜的。”大圣说:“行啊,你千万记得把我抓紧些,我骑的可是筋斗云,一跑十万八千里。”
……
孙悟空摔倒在昏黄的灯光里,挑起眼观察身上人认真的模样,几分得趣。于是撑起【酥】麻的身体,紧紧贴住他滚烫的嘴唇。他看见杨戬湿润润的睫毛不断抖动着,像一只破茧的蝴蝶,再往后,促促急急,起起落落,软语桃汁醉情肠。记忆变成了无字天书。
一场风月结束,大圣尚未尽兴,偷偷用尾巴摩挲心上人的臂弯,杨戬抽身将其握在手中,装出懵懂模样,笑问:“猴儿,盯着我做什么?”
孙悟空淡定回复:“你的模样实在太过可爱,我怕是看到地老天荒也看不够。”
杨戬把台灯调暗:“这样呢?” 转眼却是痴了。皎洁月光破窗而入,落满悟空银发。石猴微笑不语,眸光闪耀,日月星辰皆在他身上,他视而不见,眼里仅有一人。
所以动情总是周而复始。猴儿在他耳畔轻喘着说:“更好看了。”
听声美人颊绯红,乱了红纱。落红纱,莫负良辰美景天。晶窗掩双凤,二度交缠。复交缠,骤雨遇泉涧如澜。
孙悟空又忘了自己叫了几次杨戬的名字,清醒时那人正啄着自己汗津津的脸颊,说:“这会叫得起劲,怎么笔记全写三眼?”他顺嘴说:“我有什么办法,每次写你名字就忍不住去亲……” 惊觉自己说了什么,耳朵被烫了一下,猴儿掩面埋在杨戬怀里,听那人闷闷的笑声。“亲纸做什么,以后你写一次名字亲一口我。”
第二天杨戬到处找那本《三眼面包体分析笔记》,孙悟空一脸无所谓地说:“我烧掉了。”
“什么?我还有一大半没看呢。”
“后面都是胡话,没什么好读的。”
“不就是些爱我的情话嘛,你别害羞啊。”
“呸,自恋狂。”
烤箱发出提示音,杨戬不再纠结笔记,把饼干拿出来后又忙着店里的准备工作。孙悟空去够杯子,手却径直穿过了杯身。他惊出一身冷汗,匆匆瞥了眼杨戬,还好对方背对着他,没发现这件事情。他等了许久,感觉自己似乎好些了,既而将魔爪伸向饼干。杨戬听声回头看他,怒道不准吃。
不听不听,孙悟空吃得更开心了。
二人百般嬉闹,直至店门叮铃作响,孙悟空呼吸一顿,抓着杨戬的手猛然收紧,第六感发出不安的警报,似乎那只一直追赶他名为命运的野兽,今日终于携着结局走来。
后记:
这篇是谁渭河广 的前传,甜甜的日常小段子。
数笔画不知道我造谣了她写的剧情,哦不对,她们都不知道我在写前传呵呵呵呵呵呵(反派笑
【戬空|推文】持续更新中ing
◆目前已推荐
总共22+1+1+1=25篇文章:
长篇10篇
中篇5+1=6篇
短篇7+1+1=9篇
推荐会持续更新,不会再另开。
◆本人对于各个版本的戬空基本上都能接受,所以推文也会包含各个版本的戬空文,文章关键词会尽力注明,也可当避雷使用,大家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篇幅分得不严谨,我估测篇幅和字数大致来分,有的文章还在更新中,完结后不对再改。
◆观后感是我随心而写,字数或多或少,介绍或细或略,也存在废话文学。
(小声逼逼叨叨:我个人看文时二者形象上更喜欢带入焦戬和86空。)
■【戬空长篇】
001
作品:前《假如戬空有个好孩子》 ...
◆目前已推荐
总共22+1+1+1=25篇文章:
长篇10篇
中篇5+1=6篇
短篇7+1+1=9篇
推荐会持续更新,不会再另开。
◆本人对于各个版本的戬空基本上都能接受,所以推文也会包含各个版本的戬空文,文章关键词会尽力注明,也可当避雷使用,大家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篇幅分得不严谨,我估测篇幅和字数大致来分,有的文章还在更新中,完结后不对再改。
◆观后感是我随心而写,字数或多或少,介绍或细或略,也存在废话文学。
(小声逼逼叨叨:我个人看文时二者形象上更喜欢带入焦戬和86空。)
■【戬空长篇】
001
作品:前《假如戬空有个好孩子》
作者:转世碎嘴子
状态:已完结
篇幅:52篇
关键词:戬空生子|焦戬86空|宝莲灯同人|西游记同人|HE
观后感:
父母是真爱,小孩是意外。谁家倒霉孩子多次坏了自己父君的好事被轰出去?那必定是他杨子熙,他也是非常尴尬呐。杨子熙幼时爹爹不在身旁,父君对他管教严厉,不明当年事情真相,被那有心人钻了空子挑拨离间,对着至亲恶语相向,得知真相后后悔莫及伤了爹爹的心。
002
作品:《定不负相思意》
作者:转世碎嘴子
状态:已完结
篇幅:34篇
关键词:悟空穿越|86空|宝莲灯同人|西游记同人|HE
观后感:
小二郎与大二郎之间差了两千年的阅历,但那气人的功夫一般无二,并且一样的喜欢有事憋在心里,一个人抗下所有。大圣看着眼前遭受家破人亡的小郎君怎么也无法坐视不管,但是改变既定之事必然需要付出代价。
003
作品:《郎君不消嚷》
作者:笑对酌
状态:已完结(?)
篇幅:23篇
关键词:86版西游记同人|原著风
观后感:
此乃仙品、仙品!!!作者文笔极佳,看了不后悔系列,怀疑作者是现代吴承恩。这是一个合集,按故事情节的连续性可以分为两个故事,不确定之后作者是否还会更新,所以已完结后面打了个问号。(我是希望大大继续更新的,太喜欢了呜呜呜)
004
作品:《观猴记》
作者:isled
状态:已完结
篇幅:10篇
关键词:86版西游记
观后感:
思君不见君,东风捎我意。数百年前,二郎神奉旨观察一石猴,探其心性,由命簿知自己与石猴有一番姻缘。数百年后,那石猴求师学艺,杨戬化作一介凡夫与石猴相遇,又因一道圣旨离其而去,成了猴儿心中一道坎儿。不多久,他们天庭重逢,大圣见二郎神只觉熟悉,二郎神见大圣心中欢喜,不曾料他们会兵戎相见,而君有情来郎有意,两军主帅暗相会。再后来,大圣西去取经,与二郎神再无相见,又因缘巧合,真君助大圣降妖,得了一份允诺。
005
作品:《杜宇一声春晓》
作者:艮巽
状态:未完结
篇幅:8篇
关键词:戬空西游取经|失忆梗
观后感: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天威施降离别伤,仙丹入腹红尘忘。数千年岁月令真君无欲无求,年少之志难拾,因得遇见那猴儿心海再生波澜。二郎神只怕大圣西天取经一去再无相见之日,化作凡人有意加入取经之路。只是,如今的大圣是佛门弟子,已经忘记过往种种,只记得二人五百年前一战,又如何向他表露心意?他将自己的名字唤作杨二,样貌保留七分,带上亲自种的桃儿来到大圣身边。
006
作者:笑对酌
状态:更新中
篇幅:4篇
关键词:黑神话悟空衍生同人
观后感:
原游戏剧情所写大圣命陨真的让人难以接受,拥有大圣记忆的便是大圣了吗?作者在游戏剧情基础上进行改编,构思巧妙,令黑神话变白神话。大圣身死,神魂未散,存于二郎神天眼之中,心神相连,思君所思,想君所想,感君所感,彼此互通。二郎神有所顾虑,如此心意相通,那些不想让他只晓的事岂不是无处可藏?转念又想此般能与他时时相伴,不消说话便能想到一处,便随了他的心意。
007
作品:《半缘修道半缘君》
作者:醉仙翁
状态:已完结
篇幅:17篇
关键词:焦戬86猴|宝莲灯同人|86版西游记
观后感:
华山巨震,新天条出,这神仙也可婚配嫁娶了。二郎神被一众仙子追求,以公务压身婉拒各仙女,悟空得知此事替他解围,谁知反被真君调笑,嘴上呵斥,心中不恼。嫦娥仙子奉旨来访真君,二人遂而得知那佛宝法器再次被盗,明了王母娘娘对真君已心生怀疑,若此时他继续四处奔走恐加重疑心。大圣帮忙调查此事,查了才知竟有孽妖胆大包天化作他与真君的模样行骗。这头大圣调查宝物去向,那头真君心悸似有异样,他们不知此番恶事竟是那老冤家心结难解再生祸端。
008
作品:《长路有时尽》
作者:山有雾
状态:未完结
篇幅:8篇
关键词:感情洁癖慎入|西游记同人|宝莲灯同人
观后感:
殉道之人自古有之,杨戬便是其一,孤身入局,长路凄凄切切,终难回头。千年岁月,爱恨成空,唯有一团火,金灿灿,红烈烈,流光溢彩,灵动明媚,燃不尽,浇不灭,这团火引他向长夜彻明、长路有尽。
取经路上相遇而分离之时,孙悟空送了杨戬一串麦穗结流苏,杨戬将流苏系在腰间,他曾说不摘下。
(所看戬空文章中,两者感情线大部分都是1V1,而《长路有时尽》中杨戬的感情戏不只是与大圣,如敖寸心、嫦娥都是他生命中关键角色,她们终究离他而去,而最后留在他身边的是最初心动之人,是心底埋藏的爱。)
009
作品:《不弃》
作者:韧恒
状态:已完结
篇幅:22篇
关键词:焦戬六猴|沉香救母|西游记同人
观后感:
回首往事,缘起何处?那一时,大圣初入尘世求学,遭恶人追抓时躲入一座庙宇,得了真君庇佑。那一时,大圣拜师菩提门下,见一男子坟前买醉,上前开解劝慰。那一时,大圣上天做官,喜遇一神仙棋逢对手,得玉珠手串。
孙悟空知杨戬并非那冷漠无情、攀炎附势的小人做派,启初他不懂兄长为何性情大变,也因他的话语暗自伤神,问不出结果,他便亲自去找。
010
作品:前《天地燎燎》
作者:半朵栀子
状态:已完结
篇幅:26篇(20+4+2)
关键词:86版西游记同人|西游记原著同人|宝莲灯同人|生子
观后感:
眼尾的红,心上的火——每一次孙悟空那双眼睛看向杨戬时,四目相对,他便觉得心火燎原。缘分自花果山初见生,针锋相对又见英雄本色,生出一股惺惺相惜,五行山下相谈甚欢,他们之间胜负未分大圣便又踏上了取经之路,不过他们常暗中相会,那师徒几人不曾晓得此事。各路神佛皆知晓那二郎神与齐天大圣非寻常兄弟关系,直到玉帝一道赐婚下来,才敢恭贺显圣真君和齐天大圣大喜临门。
■【戬空中篇】
001
作品:《湖心听雨》
作者:即墨
状态:已完结
篇幅:3篇
关键词:焦戬86空
观后感:
江南景色甚美,美景配得佳人。大圣的美景在眼中,真君的美景在心中。湖心听雨,听相思成疾,感情难自已。
二师兄,好助攻!
002
作者:香芋西多
状态:已完结
篇幅:2篇
关键词:黑神话悟空|寻夫
观后感:
天宫易闹,情债难偿。大圣让二郎神等了他五百年,复生之后却不见那真君身在何处,于是踏上了寻君之路,久寻未果到那真君庙里撒泼,不想所念之人竟然出现。
003
作品:《天作良缘》
作者:isled
状态:已完结
篇幅:7篇
关键词:86版西游记|戬空为主|少量吒空
观后感:
玉皇赐婚戬空二人,两人之间本无情意,故意发难,一个显圣真君,一个齐天大圣,谁嫁与谁做妻?而意料之外,相处之间杨戬对大圣心生好感。
004
作者:寒
状态:更新中
篇幅:4篇
关键词:黑神话悟空|大圣重生
观后感: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曾与他在花果山大战三百回合,曾与他在人间市集携手共游,曾为他抹去横流血泪,曾为他思念郁郁不振。天道如此不公,那就逆了这天,教百姓耕耘自强,断神仙香火俸禄……在游戏剧情基础上进行改编,作者妙手回春,看得我泪眼汪汪。
005
作品:《当悟空遇上男铜杨戬》
作者:纯恨人Misanthrope
状态:更新中
篇幅:8篇
关键词:黑神话悟空同人|原著悟空魂穿|两戬争一空
观后感:
你不在的日子,我每天都在想你。杨戬正在试炼眼前的天命人,可再像他终究也不是他。此时,正与二郎神大战的孙悟空魂穿到了天命人身上,接下沉重一击,发觉手握并非金箍棒,眼前二郎神也有异样,口中净说着他听不懂的话,并且他的法力修为全失,最重要的是这二郎神怎么看着……似有断袖之癖呐!
006
作品:《落神仙》
作者:汝酒
状态:未完结
篇幅:3篇
关键词:86版西游记
观后感:
“曾与金光遥相见,才知人间落神仙。”
天上神仙的宝物幻化成型下了凡间,为祸人间,玉帝将此事交与杨戬处理,恰巧遇上斗战胜佛来天庭闲游,为报当年碧波潭之恩,悟空便要与杨戬一同去作妖。
这天上的神仙也断不开人情世故,玉帝之意捉拿妖孽归来再做处置,看在老君份上大抵是不会从严处置,杨戬暗自打算先斩后奏灭了这祸害,不想牵扯他人。
孙悟空猜到他心思,杨戬不想他受到牵连,可五百年前他都不怕这天庭天规,更何况如今呢?
■【戬空短篇】
001|《毛》 |by安眠|
大圣和真君的日常相处,甜甜的很安心。
002|《杀妻证道》 |by双手递上处花|黑神话悟空|
苦差事都交与他杨戬来做,他自是不愿意,更何况心上人是要离他而去,未来难料,归期难定。
003|《戬空的贤者时间》|by柳江|
大圣的好胜心:床上占不着便宜,嘴上要占着便宜。结果还是苦了自己
004|《环痕》 |by艮巽|
关于耳环的小故事:大圣变着法子让二郎神戴不同的耳饰,甚至是女儿家的东西,即便因此有损自身形象,引得各路神仙猜测。
"只因家妻心欢喜,日日扮我作观音。"
005|《强买强卖》 |by半朵栀子|新神榜戬空|新神榜哪吒重生
杨戬想要在大圣那留一晚上,大圣拒绝了他,他看着那双金睛寻找往昔的情分,发现这双眼睛不再躲避。
006|《妙药与君》|by半朵栀子|86版西游记
途经黄风岭师傅被妖怪抓走,大圣被妖风伤了眼,疼得睁不开眼睛直掉眼泪,杨戬为大圣送来治眼的药物。
007|《三界内只有当事人觉得地下恋还没曝光》 |by月明晴|焦戬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两个在谈恋爱,只有他们自己觉得藏得很好。
008|《化外》|by二万里|西游记之大圣归来
二圣斗法,意在释空,可明月照心情自深也,可参破,悟不空。
009|《花事》 |by百褐|现代师生AU|学生戬×植物学教授空
师生恋这样的情况怎么会发生在他们身上呢?杨戬知道这份感情不会被接受,孙悟空拒绝这份心意才像他的性格,但是他无法克制这份心动。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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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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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后感:
【戬空】灯前小草写桃符
行者自成佛以来,每日呼朋引伴、四海优游,与五斗星君猜枚,同蓬莱三星对弈,陪三清四帝共饮,虽有胜佛之名,倒行齐天之实。从前路险山高,便觉时日苦长,而今闲来无事,才知白驹过隙,一晃竟已有两个年头。
去年同那真君共赏烟火,犹似昨日;今又年关,与那人有约在先,要往灌江口去。
行者不舍得猴子猴孙,遂留过小年。山中虽不开火,也依民间之法,送纸马、点竹灯,祭了灶王爷。众猴你看我,我看你,忽一哄而上,争拿石盆石碗,你追我赶,丢来抛去,把那糖瓜糖人抢个精光。
行者在宝座上看见,鼓掌笑道:“争他的,抢他的!那灶君还欠了老孙两只瞌睡虫,前日问他讨要,却推说没有,再不肯给。”众猴闻言...
行者自成佛以来,每日呼朋引伴、四海优游,与五斗星君猜枚,同蓬莱三星对弈,陪三清四帝共饮,虽有胜佛之名,倒行齐天之实。从前路险山高,便觉时日苦长,而今闲来无事,才知白驹过隙,一晃竟已有两个年头。
去年同那真君共赏烟火,犹似昨日;今又年关,与那人有约在先,要往灌江口去。
行者不舍得猴子猴孙,遂留过小年。山中虽不开火,也依民间之法,送纸马、点竹灯,祭了灶王爷。众猴你看我,我看你,忽一哄而上,争拿石盆石碗,你追我赶,丢来抛去,把那糖瓜糖人抢个精光。
行者在宝座上看见,鼓掌笑道:“争他的,抢他的!那灶君还欠了老孙两只瞌睡虫,前日问他讨要,却推说没有,再不肯给。”众猴闻言一发闹得欢。一连顽了几日,乐以忘忧,自觉山中堪比人间天上。
直待至除夕之夜,行者才动身往灌江口去。
这日街市张红,门楣挂彩,家家掸尘,户户迎新,灯火通明,彻夜不熄。
一路且看且走,须臾到得真君府前,见檐下两盏簇新灯笼,红纱映烛,左右各题两字,乃是“齐天”“清源”,自笑道:“做张做智,像甚么模样?”
话音刚落,只听吱呀一声,两扇门开处,不是仆从,却是那真君亲临。
“恭迎胜佛大驾——”
行者不等门敞,将身一趁,闪入其中,不料那人张臂相迎,正撞个满怀。
二郎见送上门来,笑将人一把搂住:“胜佛姗姗来迟,自早到晚久候不至,只道要我亲自上门相请。”
行者含混道:“胡嚷甚么,老孙却不就来了?”连推带赶,直往里去。
二郎似极了然,将头点点,逗他道:“成婚两载,还怕人看哩?”
行者把脸冲里,更不回头:“偏你会现眼,这早晚还不贴桃符,只在灯笼上瞎题甚么?”
二郎笑道:“桃符还未写,昨夜翻来覆去,对不工整,正要请教胜佛。”
行者撇嘴道:“倒真是临时抱佛脚了。成日里酸文假醋,就你那丁点儿墨水,我还不知?”
二郎满口答应,毕恭毕敬,将人搀至堂中,请至上座。
行者远在门外,便知不同,两眼一睃,但见满桌鲜果,俱是时新,饮食天然,更无炊馔。银盘锡碟水晶碗,脆马蹄、蜜糖橘,甘蔗香橙雪花梨;金樽玉爵琥珀盏,钓诗钩、扫愁帚,岁阑迎春屠苏酒。又有奇花装点,扁柏相衬,端的是赏心悦目,别具一格。
见那人事无巨细都记在心上,行者回嗔作喜道:“但恐把你饿得瘦了,旁人还道老孙苛待真君。”
二郎见他欢欣,亦喜道:“你不吃炊食,只当是另开的小灶,再一时他几个来了,又要劳你空陪。”
“不妨事,不妨事,老孙取经路上早都惯了。”行者连饮两杯,才捏了个山楂入口,又将金桔递去,那人也不接过,只张嘴等着。
行者没奈何,只得喂他一个。
二郎含在口中,啧声道:“偏你过手的甜些。”
行者就知有意,不等他缠磨,即起身道:“书房里笔墨备好了不曾?就去,就去。”
二郎也不点破,笑吟吟跟在身后:“文房四宝俱全,但凭大圣取用。”
行者才到屋内,见那宝匣玉箧堆满案头,掀开看时,却是织金绫,提花罗,霞光锦,珍珠缎,熠熠生辉,华美非常。禁不住将手摸了又摸:“真君几时发迹了?哪里来的这些贵戚送礼?”
二郎笑道:“却不干我事,怪只怪猴儿从前乱当外公,才得了这些孝敬。”原来是那守山大神、司磬童子送来的节礼,说是一年到头攒下的香火钱。
二郎看那猴儿目光流连,俯身贴耳道:“来年都与你做了新衣新帽,可好?”见金睛忽闪,便知称心如意,遂指指案上笔砚,“杨某一介武人,文墨粗疏,还请大圣赐教。”
行者却才移开眼,见那红纸上笔酣墨畅,乃是:灵蛇献瑞风光好。只少下联,遂提笔续道:玄鹤鸣春岁月长。
二郎连声道好,又道:“意境虽佳,只不应景。”
行者道:“怎不应景?”
二郎沉吟道:“现下又无玄鹤,倒有穿凿附会之嫌。”
行者道:“古人云,诗中画,画中诗。此乃画外之意,说了你也不通。”
二郎见他发急,将手向后一指,打岔道:“猴儿且再看看,那厢还有旁人送的。”
行者真个转身,定睛一看,那架子上摆着个刺绣锦囊,嗅之似龙涎香,奇道:“此香名贵,是何人所赠?”
二郎半真半假道:“是天上那三太子在东海看见,老龙王不肯割爱,幸得海里那三太子大方相赠。我听闻两位三太子素有仇隙,也不知这个三太子如何识得那个三太子。”
行者听他饶舌,知是那险遭剥皮抽筋的,忍不住笑道:“那是他的冤家,怎肯给的?”
二郎亦笑道:“你我便不是冤家?”
行者眨眨眼道:“说人家哩,又扯上自家。”
二郎道:“你且再摸摸榻上,看还有甚么礼没有?”
行者真个沿四角摸去,却在床脚扯出一串铜钱,两头以彩绳结起,编作龙形,纳闷道:“这是何物?”
二郎笑道:“是三太子给的压岁钱。”
行者骂道:“这小郎没大没小!他的奶牙未退,胎毛未干,他好给我压岁?”
二郎闻言暗道:“到底谁没大没小,哪吒容貌虽幼,倒实实地比你大五百岁哩。”
行者忽又开口道:“老孙又不须安神助眠,是谁说与他的?”
二郎道:“前日哪吒在时,与众人闲讲,六圣兄弟说你素日少眠,过年到了我这里更没得觉睡——”
话犹未完,被行者啐道:“只管胡调,早知他几个嘴里泼风,你也敢乱谈,再叫那帮神仙传了去。”
二郎笑道:“猴儿休恼,往后我对外只说有隐疾在身,再不敢扰大圣清梦。”
行者闻言气不得,恼不得,飞身捣他一拳,二郎生受了,却还攥了那毛手在怀,目光定定,颇恳切道:“也不敢有疾。”
行者才待要骂,那厢救兵却到,原是六圣兄弟上门来混酒饭,在外直叫大哥哩。
行者抽身而起,把个二郎撇在一边,出厅相迎道:“才要整治茶饭,几位贤弟来得倒巧。”就叫落座,吩咐家仆将厨中菜肴端来,只见腌鹅腊鸭,烤猪炙鹿,煨羊熘兔,醋鲤蒸鲢,无所不备。煮蟹烹虾般般美,灼芹焖笋色色鲜,看得人个个眼馋,样样垂涎。
六圣虽常到府中,也不曾见这等筵席,等不及拿箸,各个丢眉递眼道:“去年不在府上过年,大哥更不肯费心,只拿冷盘一味打发我等。今托嫂嫂洪福,也有受用之时。”
行者闻言将筷子向案上一拍,睖起眼道:“我是你叫的嫂嫂?还叫孙二哥。”
郭申嘴角向旁一翕,道:“不敢。”
行者一瞅身侧,见那真君忍笑,即将人拧道:“你起去。”
二郎一落座,就似生根,只在那桌下摸毛手,搂猴腰,哪肯有片刻离身。
行者不耐烦他摩弄,背着手将箸乱打,菜不曾到嘴半口,只听桌底下劈啪作响,众人装聋作哑,埋头只情吃起。
渐渐地夜深人静、酒足饭饱,见那厢二人言行愈发肆无忌惮,六兄弟忙不迭地抹嘴擦手,急要告辞,都道明早再来拜会。真君自是乐得作别,那大圣趁机将人送出门外,早被六人拦住道:“二哥快家去,大哥还等哩。”
行者哼道:“往后老孙面前,再敢调嘴,叫你认得哪个才是大哥。”
众人都道:“都是一家,我们眼花,哪分得清?”又胡言乱语几句,将人推进门去,便就一哄而散。
行者却才返身回府,见那真君早等在房中,更不搭理,也不除衣,扯落帐子,倒头就睡。
二郎自顾自在桌旁长吁短叹,只道明日诸仙上门,楹联还不曾贴,一时敲案,一时搁笔,一时沉吟,一时踱步。
行者不胜其扰,腾地坐起,把那枕头兜头砸去:“再有半句,快滚快滚!”
二郎闷笑,闪身一让,挨坐榻边,见那猴儿不睬,却又执手道:“你从前总怪我处处约束于你,这一年可得自在?”
行者乍闻此话,前言不搭后语,不免抬眼望他,见那人柔情款款,才知何意。
只因自家广交朋友,遍结英豪,那真君头一年还有些醋他,但凡出门,不说寸步不离,也跟前赶后,今年倒肯放他尽情耍子,虽不着家,也鲜有追问,正是两心相照,坦然无私,不疑有他。只是终日不见,难免牵挂,嘴里处处提他,倒又遭他嫌。
行者心头忽动,只道:“是我来得晚了。”
二郎微微笑道:“不晚,我总在此。”
行者无言以对,只回身抱住,听得那人耳畔低语道:“好猴儿,今晚该归我了。”
子时将至,只闻爆竹声声,好梦难成,迎来送往,春潮夜深。
一宵红蜡,啼痕泪尽,又剪烛添香,磨墨吮毫。行者半睁眼,见那人提笔在手,一挥而就,不知写了甚么,怎奈困倦已极,无心过问。
将有四更时候,行者翻身呓语:“下联可题好了?”
二郎见他梦里记挂,笑将被角掖上,一心哄睡道:“都已贴好了。”
及至次日天晓,众仙家俱各下界访友,逗留人间,说一回旧岁之趣,讲一回新年之乐。
哪吒三太子云转东海,谢过故人,待要折道而返,恰好路过真君府,只见半空中众仙云集,那东华帝君、五斗星君、福禄寿三仙翁、张葛许邱四天师,都在一起鼓掌笑谈,不知何事,心下生疑,遂停云住步。
又见一人须发皆白、伸头探颈,原是太白金星被众仙挡在云外,挤不近前,便搭肩问道:“老星在此何干?”
金星扭头见是哪吒,即将手指着真君府门道:“我老眼昏花,看不大清,问他们又都不肯说。门上写的甚么?还劳三太子与我念念。”
哪吒见说,睁眼观瞧,先见灯笼高挂,语意别致,又听众仙道:“何物齐天?何事清源?”“甚么风光?哪里恩泽?”笑声不绝。
定睛再看,又见门上桃符,应景生情,颇有弦外之意,果然好对,遂一字一句念诵道:
灵蛇献瑞风光好,岭猿纳福恩泽深。
横批:天地同春
【完】
非人哉戬空段子几则
乐子产物,充斥私设,看个乐呵。
关于猴毛
其实孙悟空的毛并不算硬。他捻出猴毛吹口清气,猴毛所化的灰色猫儿们能直接把杨戬眼馋的走不动道,即使是被那堆猫给压成小山也不带反抗一点,因为那猴毛化的猫儿们软乎乎毛茸茸的,甚至比真正的猫还要更加柔软。
孙悟空的恶趣味就在于此:每当杨戬要摸到他的时候,他身上的毛就会被他坏心思的——变硬。
杨戬除了含泪rua一下自家猴子的硬毛之外别无他法,然后心里暗戳戳的想着某天晚上的深夜,也做点坏事能让他短暂失神摸到软毛。
关于咖啡
猴子对咖啡因过敏,杨戬知道猴子醉咖啡不是一天两天了,明明能只开一家撸猫店,但还是心怀不轨的开了家猫咖。
一日早晨...
乐子产物,充斥私设,看个乐呵。
关于猴毛
其实孙悟空的毛并不算硬。他捻出猴毛吹口清气,猴毛所化的灰色猫儿们能直接把杨戬眼馋的走不动道,即使是被那堆猫给压成小山也不带反抗一点,因为那猴毛化的猫儿们软乎乎毛茸茸的,甚至比真正的猫还要更加柔软。
孙悟空的恶趣味就在于此:每当杨戬要摸到他的时候,他身上的毛就会被他坏心思的——变硬。
杨戬除了含泪rua一下自家猴子的硬毛之外别无他法,然后心里暗戳戳的想着某天晚上的深夜,也做点坏事能让他短暂失神摸到软毛。
关于咖啡
猴子对咖啡因过敏,杨戬知道猴子醉咖啡不是一天两天了,明明能只开一家撸猫店,但还是心怀不轨的开了家猫咖。
一日早晨,猴子去找哪吒聊天的时候,说到了昨晚上“不小心咖啡喝多了”,哪吒也没说也没问到底在谁那儿“不小心”喝多了咖啡,也不想细究他口中的“意识不清”“不知道干了什么”,然后就听到电视台的播报:东非大裂谷惊现神奇金属棒,金属棒中央放着一件衣服和一台手机,疑似行为艺术……
哪吒:“是金箍棒啊……”等等。
哪吒看了一眼电视台里金箍棒上的那件衣服,又看了看孙悟空今天的穿着。
他好像不是很想知道,这只猴子怎么从东非大峡谷回来的了。
关于文化衫
每年孙悟空找织女去给哪吒定文化衫的时候,总是会给杨戬也一起定一件。哪吒在2025年并不意外的收到了意料之内的印字文化衫,在看完孙悟空给善财龙女的礼物之后,孙悟空过来问哪吒喜不喜欢,哪吒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绝交吧。
然后孙悟空哼着*洛天依的小曲*回到了家里,把礼物递给了杨戬。
杨戬跟哪吒一样并不怀抱期待,沉默的打开了礼物盒,毫无疑问的,又是一件能丑到花果山的文化衫。
上面第一行写着“郎君不消嚷,你的庙宇已经姓孙了”,第二行写着“2025”。
杨戬把文化衫叠起来,放到了那堆满文化衫的衣柜里,然后把人抓回了床上咬耳朵,“猴儿也不消嚷……”
事后杨戬把失神又软软的少年按进怀里吸的时候,又问他“需不需要我的咖啡店也姓孙?”
孙悟空翻了个白眼,“滚。”
关于同位体
孙悟空知道除了自己的世界之外,存在着数不尽的平行世界,佛法无边,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有一次孙悟空来大士家找哪吒玩的时候,来的时间不巧,哪吒还没放学,于是就和正在四处寻找小完能的白泽撞上了。
孙悟空就这样和白泽交流起了其他世界的杨戬。
白泽拿了几张照片给孙悟空看,孙悟空感叹的过了几眼:有手持*宝莲灯*的,身着银铠的司法天神;有头戴蓝色巾子,看上去没睡醒但是长相精美到极致的杨戬;有头戴三山飞凤帽,身穿一领淡鹅黄的二郎显圣真君……
孙悟空掏出来手机看了看和自己合照里,一只手搂着自己肩膀,一只手在镜头外不用想就知道在摸着猫,眼角还有泪沟的三眼,默默叹了口气。
“还是删了这张照片吧。”
关于毛茸茸
杨戬比起狗更喜欢猫,除了啸天之外基本没见他养过狗,除了众人皆知的,二郎神只有一只哮天犬之外,其实还有点别的原因。
“哦,你问平常见不到杨戬撸狗?”
孙悟空嘬了口桃子乌龙茶跟九月唠嗑,然后罕见的沉默了几下,大概是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过去。
“……你知道,比格犬这种狗吗?”
九月听了后眼睛一亮掏出来手机,给孙悟空展示了几张表情包,“我知道啊!这个表情包的原型也是比格,很可爱啊!”
孙悟空捂头,实在是不想回想前十几年的时候,被寄养了两只大耳朵驴,这两只大耳朵驴把他和杨戬的家给如何造烂,他们两个人如何修好,这两只大耳朵驴再如何造烂,他们两个人再如何修好……的事情了。那阵子他们甚至都没有任何精力做点*禁止播放*的事情。
“和杨戬一样,你已经被赏味期奶比欺骗了。”
孙悟空放下桃汁,一脸慈悲的看了一眼九月。
关于被骑脸
杨戬和孙悟空的关系没有刻意隐藏,也没有刻意公开过。由于其二人相处方式和传统意义上的情侣有点差别,所以除了几百上千年前的老东西们知道,新生代的妖怪神仙都不是很了解就是了。
花果山的猴子猴孙们早和当初那批大闹天宫时候的不是同一代了,即使有那也都是一等一的乐子猴,主要还是猴子随大王,懂得都懂。
所以在杨戬刷某音刷到一个桃子头像的用户的热门视频后,他咬了一下牙。
然后往下滑了一下,看见最近变得似乎比他还帅的但是之前丑的不行的熟——也不是很熟的猪后,他青筋跳了两下。
然后他决定退出某音,打开社区看毛茸茸解气的时候,被一篇点赞超6w的小文章——尤其是他点开那篇带着神秘小链接的小文章之后,看见了另一位男主的名字——给骑脸了之后,杨戬罕见的把手机捏碎了。
此时孙悟空刚刚从地府换完筋斗云和猪八戒的灵魂,早上那令猴两眼一黑又一黑的事儿发生一次就够恐怖的了,他还没想好怎么跟杨戬说,就被杨戬气呼呼的给扯回了家。
“三眼!你发什么疯——”
当然话还没说完就被压住了,剩下的故事我们不得而知,只知道啸天在家门口呆了一晚上,被加班通宵的九月捡走了。
第二天早上,杨戬的咖啡店早早就开门了,九月跟烈烈也带着啸天回了杨戬的咖啡店。
九月开始刷昨天一天没刷的手机,昨天晚上回去太晚,根本没来得及网上冲浪就睡了,今天必须喝杯咖啡,努力玩上一天手机,来补偿一下昨天没有玩手机的自己。
九月喝了一口加糖的拿铁,打开手机点进了x浪x博。
然后一口咖啡喷到了烈烈脸上。
她惊恐的看了一眼杨戬,又惊恐的看了一眼敖烈,然后话都说不清的来了一句:“这这这这这是我能看的吗……不对……这这这……”
孙悟空的大v主页上赫然是跟昨个某音上那张师兄弟床上合照同款姿势,只不过旁边猪八戒变成了杨戬,孙悟空一脸黑线,脖子上还有某些成年狐能看但是会让成年狐脸红的东西。
烈烈抹了一把脸,看了一眼九月的手机,然后一脸不解的看向九月,
“啊?九月,怎么了吗?”
九月看了看手机界面,看了看在吧台脸上笑的都要开出花的杨戬,又看了看手机界面惊恐的问道。
“我靠,不是,这真的假的,烈烈,没人说过他俩是gay吧——?!”
烈烈疑惑的看了一眼九月,“啊?你不知道吗?大师兄和——”
烈烈还没说完,啸天就晃着尾巴扑了过来,“我知道我知道!哥和大圣早就是一对了呀!九月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等等,不是……谁会知道这种事情啊!!!!!”
杨戬无视九月的尖叫,心情愉悦的继续吧台的工作。
又是美好的一天呢。
黑穿非戬空:谁谓河广
七章合一,超长预警。
是00老师的漫画衍生同人,电影体(其实根本不知道有没有这个体)
原漫请见:当黑神话杨戬穿越到非人哉
【序幕】
喧嚣市井,车水马龙。
一个小姑娘举着氢气球在街道上奔跑,时不时回过头去看小伙伴有没有跟上来,氢气球细长的牵引线在阳光下反射出晶亮的光泽,曳出身后灿金色的小猴气球。她一脚踩在水洼上,水珠跳跃,将卧在屋檐下的黑猫溅湿。
小黑猫龇牙,喉咙呼噜噜,猛然窜出去追赶女孩。打着蒲扇的老人慈爱地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很快,只听一声惊叫,女孩哭丧着脸——她在焦急中松开了线,氢气球于是飞走了。
只要给它机会,它就很高很高,自由...
七章合一,超长预警。
是00老师的漫画衍生同人,电影体(其实根本不知道有没有这个体)
原漫请见:当黑神话杨戬穿越到非人哉
【序幕】
喧嚣市井,车水马龙。
一个小姑娘举着氢气球在街道上奔跑,时不时回过头去看小伙伴有没有跟上来,氢气球细长的牵引线在阳光下反射出晶亮的光泽,曳出身后灿金色的小猴气球。她一脚踩在水洼上,水珠跳跃,将卧在屋檐下的黑猫溅湿。
小黑猫龇牙,喉咙呼噜噜,猛然窜出去追赶女孩。打着蒲扇的老人慈爱地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很快,只听一声惊叫,女孩哭丧着脸——她在焦急中松开了线,氢气球于是飞走了。
只要给它机会,它就很高很高,自由得仿佛哪里都能去。氢气球在空中翻飞,胖嘟嘟猴子轻盈地旋转着,咧着嘴奔向一朵巨大的云。
小水洼惊疑不定,仓皇片刻,映出一个摇晃的破碎影子,倒影越来越小,直到变成一点光。
一只靴子踩在水洼上,踩不到光斑和黑影。小姑娘被奶奶搂进怀里哭鼻子,听见动静才抬起头,泣音忽顿,哇了一声——好帅的大哥哥!
惊艳声窃窃而起。
二郎显圣真君却对周遭的视线恍若未觉,目标明确地走向一个……咖啡厅?
当黑神话杨戬穿越到非人哉。
三天前。
“又下雪了。”真君轻声说。画中的世界铺盖上层层叠叠的白,他抬起头,看见梅花谢了又开。
画境如心境,雨雪如瘀血。
安安静静蹲在真君身侧的哮天犬终于忍不住劝道:“主人,您心结难解,这雪便也不会停的。”
如此纷纷扬扬,难道要将整颗心都散作一场雪吗?
哮天又是不忿又是难过地想。却只听得主人的一声轻笑,真君神经兮兮道:“佛……”
佛说,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是天道轮回,持心修行,跳出轮回可解。那怨憎会何解,爱别离何解,五阴炽盛何解。
求不得又当何解?
雪愈发大了。
哮天犬见状,心中怨怼更甚,腾得站起来,飞奔而去:“也罢,你坐在这里不要动,我去画外给你叼只猴子来!”
真君闻声望去,不解道:“天寒地冻的,哮天你去哪里找猴子……”
话音未落,神犬已叼了新生的天命人回来。小猴才是少年模样,手中连个棍子都没拿,只有一个野果子。见真君盯着他看,他也呆呆地盯回去,盯得出神,手上力气便松了,野果跌进雪地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咚响。
咚。春天是一声野果落雪音,戛然而止。雪光映照下,天命人看不真切,恍惚中真君的眉眼滴滴答答在融化,融化又凝固,塑形成一张诡谲的脸。
性情上没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鬼脸近乎冷漠地想,但是忍不住心软——毕竟长得实在太像了,又过于沉默、苍白、灰扑扑的,让真君以为他是谁的一道影子。
旧时光有剪影,新世界要远行。很久很久以前,花果山的某个春天,大圣醉倒于山外石座之上。真君挤过熙来攘往的毛团团,在群猴簇拥中走到那人近前。
他不动声色,伸手触摸大圣额头周围一圈细碎软毛,金光忽显,猴子猛然睁开眼睛,扼住真君手腕。
见是他,大圣放松下来,醉意再次泛上心头:“你来了。”
“嗯。”他只颔首。二人便都不再说话,大圣闭上眼睛继续假寐,真君随意捡了个地方坐下。不知过了多久,猴群四散而去,各入洞府,风簌簌地吹过来,夹带着不远处奔涌的浪涛声。
暮色四合,他突然开口:“你这林中老猴似乎少了许多。”
“嗯。”听不出是回答还是随意应了一句,空气中轻薄的呼吸声起起伏伏,昭示生命纵使忽明忽灭,至少曾有一刻停留于此。寂寞更长,就在真君以为不会再有下文的时候,大圣慢悠悠道:“轮回去了。”
真君闻言一怔。
大圣就笑起来,笑得可好看,一团暖光般在记忆里晕染开。猴子再开口,语言隔着数千年光阴穿越而来,显得过于轻飘,需要他凝神许久才能记起。哦,原来当时这样:“人老了就该去轮回。”
他又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情绪莫名失落,不死心地问:“你觉得什么是老呢?”
“好兄长,老猴子皮毛会变硬。”大圣随口道,“我小时候,最疼我的猴爷爷死了,身体硬得像一块石头。后来……”
后来小石猴趟千山过万水,上天入地求长生。后来猴王魂魄归地府,将族群寿限一笔勾销,再无死别。后来孙悟空竖旗齐天,成佛斗战,与天同寿,行者无疆。
真君于是自欺欺人地以为:“我只当你的愿望全部实现了。”
可你竟然说人老了就该去轮回。
“我也老了。”大圣嗤笑道,“你刚刚难道没有摸出?我的毛多么硬!”
话毕,猴王怅然,放目远眺,语气却一如既往地洒脱:“其实我们都知道的,从来没有人渡过那条河。”当年他折松作筏取竹作蒿,漂洋过海几经波折,终于寻见方寸山的时候,也以为自己上了彼岸。
真君沿着大圣的视线看去,惊涛骇浪,大河无边,茫茫海水围困之下,花果山浑然一座孤立无援的岛。
“兄长,你信不信,我能渡过这条河。”这次声音软和许多,真君知道了,一贯不肯服软的猴儿肯冲他撒娇,所图定不在小。
果然,大圣的语气不容置喙:“我要你助我。”
咚的一声,春光乍泄。
真君的心跳淹没在骤然咆哮的涛涛水声中。他恍然抬头,只觉整个画面亮得惊人:黄昏倒退,霞云收回,老猴子的毛从硬变软,蜷缩成母腹中的一个幼胎。
时间溯洄万万年,世界回光返照,天地是旋转的石壳,宇宙来不及诞生。只余你我从千千万万个角度对视。
千千万万次徒劳无功的对峙。
真君沉默,想起他抚摸猴儿额上金毛时的感觉,不得不承认——确实很硬了,金属的质地。忽悠混沌间,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也像一块生锈的金属,坚硬而冷涩:“……好。”
回忆如惊涛拍岸,水把他浸得湿潮。
谁谓河广!
彭,彭,彭……
彭!
一声声空灵的浪潮在耳畔由远及近,逐渐落地,逐渐清晰。梅苞吐蕊,雪又纷纷扬扬下起来。画面之外,大河奔涌,水声涛涛。画面之内,真君握紧三尖两刃刀。
如此轻易就将萌芽掐灭。天命人死得很仓促,所以真君不觉得哀伤。他向来清楚,太脆弱的果种带不来春天,葬进瑞雪里,或可酝酿一个丰年。
“怎么一招就倒啊?”真君无奈道,将天命人定格的中指攥进掌心,忽然想问问轮回又至的小猴子们:我的心里,一直有很多过不去的事,藏着一个忘不掉的人。
你也一样吗?
……
涛涛渐绝,漆漆长夜。
【开端】
傍晚降雨。
杨戬浑身湿透,边拍衣服边疾步走,进店之前抖落下一地的水渍。他推开门,看见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零星几个客人。杨戬没多在意,熟练地换身衣服,准备去端新鲜出炉的甜品小蛋糕。
吧台之上,真君正专心致志地擦拭客人用过的杯子。杨戬一转身,就看到九月对着真君散发魅力:“帅哥,你猜猜我的酒杯能变成什么?”
真君闻言,礼貌抬头,静待下文。九月见状眼睛微亮,一手撑着下巴栖在桌子上,另一只手覆去酒杯,翻来一室芬芳:“是玫瑰呀!”
面前这小狐狸举止虽轻浮,气质却纯净,眼底更是一片澄澈,真君莞尔,并不觉得冒犯。坐在后头沙发上的三个人反倒看得新奇。小玉低声疑惑道:“九月怎么突然学会这个法术了?”
敖烈听了这话,尬笑几声,眉毛莫名耷拉下垂,也不多言。又听九月感慨:“早知道店里新招来一个帅哥我就早点来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杨戬稳稳端着蛋糕,悠悠道:“他叫杨戬。”
“原来叫杨……”九月顺嘴就夸,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她顿住,眼睛一下子睁大,整只狐震惊到模糊,“戬戬戬戬戬呀啊啊啊啊啊——!”
不怪九月反应夸张,实在是她活了这么多年,也只认识一个杨戬。
杨戬,清缘妙道显圣真君。其功迹人尽皆知,与斗战胜佛的风流轶事更是广为流传,令人津津乐道,这里也无需赘述。 唯一值得说上一句的是:杨戬,是神仙。
神仙的名讳,可不是谁都能叫的。
绝非诸天神佛霸道无理,不许寻常百姓和自己同名。名者,音同命,一个人的名字与其最本质的自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杨戬持心修行,得道成仙,命格贵重,普通人如何压得住这样一个名字?更有那命格极轻的小孩,若想平安长大,甚至要取个贱名,才好养活。
所以,这世界上姓杨的千千万万,名戬的数不胜数,但是杨戬绝对独一无二。
那面前这个人是谁?她睁大眼睛看过去,有那么一瞬间,九月恍惚中看到他与自己熟识的那个杨戬面容交叠,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用猜了。”杨戬幸灾乐祸道,“他与我本就是同一人。”
九月顿时崩溃了:“怎么会有两个杨戬啊……难道我果然与帅哥无缘吗?”
除了敖烈安抚地拍了拍小狐狸之外,其他人对她这样的举动已经见怪不怪了,却也忍不住跟着好奇:“对呀,怎么突然多了一个杨戬?”
杨戬闻言,下意识看向吧台,真君显然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依然不感兴趣,只专注擦拭手中的杯子,等把所有杯子都擦完后,又翻开了一本诗集,看起来没有替他们答疑解惑的意思。一回头,又对上四双灼灼的眼睛,杨戬一顿,认命地开始解释:“这事儿说来话长……”
真君确实不是这个世界的杨戬。他来的地方比天涯海角还要遥远。
杨戬第一次见到真君的时候,正逢雨后初晴,也是如今日一般簌簌落落的小雨,太阳让整个世界澄澈一清。
他将刚刚烤好的小饼干从烤箱里端出来,放到茶几上,又转身去做咖啡。刚在咖啡机前边站定,就听身后一阵窸窸窣窣,杨戬看过去,立马变了脸色,恼怒道:“孙悟空,谁让你偷吃?那是一会儿招待客人用的!”
他不说还好,猴子尚能细嚼慢咽。他一说,知道这东西不是给自己吃的,闻起来更香了,悟空立马又拿两块。杨戬见状,心道一声贪吃嘴,忙得要死还得防家贼,一时间烦得不行,咖啡也不冲,撸起袖子就去抓猴。
孙悟空岂是好惹的,不过吃你两块饼干,老杨家竟恁的小气。悟空呵呵一笑,反手不知扔了什么东西过去,迷了杨戬的眼睛。等杨戬揉完眼睛,定睛看去,哪里还有孙悟空的影……
不对。
孙悟空怎么还在这里。
奇耻大辱!杨戬出离愤怒了,猴子现在躲都不躲的吗?看来今晚非得给他点儿颜色看看,不然真是要无法无天。想到这里,他也懒得再跟孙悟空玩什么你捉我逃的游戏。杨戬周身气势一变,悟空直觉不好,忙服软道:“好了好了,老孙不吃你那……靠!杨小二你来真的?”
没曾料这杨戬莫名其妙就生气了,悟空一时不慎,着了一下,疼倒是不疼,毕竟杨戬也不是真想打他,只是顿时落了下风。眼看就要被逮住,悟空甩甩长尾,缠住那人手腕。熟料对方已经对猴尾巴免疫,心中再不觉缱绻旖旎,看来美人计对他无用。
送上门来,正好揪住,杨戬胜券在握道:“孙悟空,我倒要看看你这次还能怎么逃。”
话音未落,就见自家猴子忽而变作一团灰蒙蒙的小猫,手中猴尾也变作猫尾,细长而软,轻蹭他掌心。孙小猫回头,眼睛湿漉漉,巴巴地看着他,可怜兮兮的喵了一声。
好、好可爱!
怎么能够欺负小猫?明知那是猴子变的,杨戬依然下意识松手,孙悟空挣脱,立刻变回原身,还冲杨戬做个鬼脸。
杨戬:……
听到这里,九月忍无可忍:“喂喂喂!谁要听你和孙悟空调情啊,不是说好讲另一个杨戬的来历的吗?!”
杨戬正说到兴头,被这么一打断,也有些恼了:“我不是正在讲吗?马上就到关键地方了,你急什么?”
九月心道听你讲那要等到猴年马月,还不如直接去问人家。但是她往真君那里瞥一眼,只看到对方这会儿还捧着那本不知道什么书,似乎看得出神,只得悻悻道:“那你快点呀。”
杨戬冷笑一声,这才继续回忆。
那天日上正午,暖阳缓照之时。
有蝶影翩翩而来,亲吻细长草叶上曳出的几滴雨珠。本是一派静好,忽有雷震风咆,将蝴蝶吓得一颤。草也发抖,水珠溅落在地上,嘀嗒一声,摔了个粉碎。
原是小店叮铃桄榔,气急败坏的声音砸破门窗:“臭猴子你烦不烦啊,天天不是变成猫,就是变成狗!”
“略略略,笨三眼,谁让你死性不改……”
“孙悟空?”
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人忽然开口,打断了屋里的吵闹声。和孙悟空抱成一团的杨戬闻声微愣,回头望去,只见一看不清面容的长发男子逆光而立。杨戬观他气度不凡,还以为是有贵客光顾,忙把悟空推开。
这片刻功夫,来人已自顾自走到近前,杨戬刚要开口,却听对方低声念了一句:“你是悟空?”
然后就把自己刚推开的老婆搂他怀里去了!
这披头散发的疯男人,相貌如此猥琐,举止果然鬼祟。杨戬想发脾气,但悟空对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不要轻举妄动,于是他只能生闷气,不得不按耐下来。
还好那人也没多抱,很快就放开悟空,急声道:“金箍还在头上吗?”
啊?悟空本就疑惑为何自己对眼前这人生不出任何攻击的欲望,竟连被他禁锢在怀里都不觉得冒犯,闻言更是满头问号:“那个早就不在了啊。”
早就不在了。
真君神色恍惚,追问他:“天庭呢,有没有找你麻烦?”手被紧紧攥住,猴子尝试抽回,却被握得更紧,见此情状,悟空也就歇了那份心,乖乖回答:“没有。”
“那就好。”
杨戬看到这里,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哮天,过来一下。”说话间便走上前,把两个人拉开,一手捏住真君的肩膀,一手握住孙悟空。哮天马上走来,先亲昵地蹭了蹭杨戬和悟空,才扭过头,望向真君。
“闻一闻这个人的气息是不是和我一样。”
真君这会儿恢复冷静,再不复方才那般失态的神情,想起自己的举动确乎不妥,一时间有些尴尬。见了此方世界的哮天,他心中也有几分亲近,便由着小狗在自己脚边嗅来嗅去。
嗅了片刻,小狗冲真君摇尾巴。杨戬心中了然:“看来我想得没错。”
“你果然是另一个时空的二郎神。”
“原来是这样。”小玉听罢,忍不住感慨道,“异世之人误入此界之事虽然罕见,却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只要能够找到显圣真君来这里的原因,就能送他回去了。”
见杨戬点头,大家顿时松了一口气,毕竟一个世界里出现两个同样的人,时间短了还好说,长此以往可是要出事的。
哪吒吸干了橙汁,又端了一杯西瓜汁喝起来。敖烈也喝了几口,忽然想起什么,问杨戬:“对了,大师兄怎么不在?”
杨戬闻言,随意答道:“他刚打电话说今天不来了。”众人听了,没觉得奇怪,顺势聊起别的话题,他一边敷衍着,一边看向真君的方向。
其实刚刚杨戬所言,虽然句句属实,但并非全部真相。
……
这是杨戬所没有告诉众人的事情。
那一日,在确定真君身份之后,他好奇道:“你的猴子和狗呢,怎么不在你身边?”
面前人的眼神霎时间悲戚起来,哀恸仿佛要顺着眼睛流出,惊得杨戬一震,可再次看去,却又什么都没有,真君还是那副平静的神态。
仿佛刚刚只是他的幻觉。杨戬心悸,不由自主地将悟空向身后扯了扯,孙悟空不明所以,瞪了他两眼——猴子并没有看到那个眼神。
“我和大圣…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上一次相见,还是在一场大雪纷飞的梦里,真君低声道,“或许,我同他的交往就不应该过于密切。”
……
……
孙悟空深吸一口气:“哦,原来这才是真君的心里话呀。”他一甩胳膊就挣脱了杨戬的手,余力过大,把杨戬的胳膊抖得发麻,全然没有之前拼尽全力无法脱身的柔弱之态。
“行行行,那我这只外猴就不打扰你们聊天了,什么异界什么穿越什么原因,你们自己解决去吧。”
仍是一派笑嘻嘻的模样,礼貌推门告辞,砰的一声,豆腐渣门自己就碎了。孙悟空恍若未见,眯着眼睛招呼筋斗云跟他走:“走吧筋斗云,咱们吃火锅去。”
“啊啊啊啊啊我滴五百年雕花框古董老破门呢!!”杨戬破防,欲哭无泪。
“大圣大圣等等我,我也想吃火锅!”哮天没在意主人和大圣的氛围,反正一直怪怪的,听到能吃火锅,兴奋地跳出去。
真君自知失言,破坏了人家夫妻感情,忙找补道:“蠢狗,他正在气头上你跟过去做什么!待他一个时辰后消气也不迟……”
遭了。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哮天犬狗脸一耷拉,尾巴也不摇了。背后怨念的目光如有实质,真君心里一紧,知道这是又失言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化作人形的狗子泪奔而去:“汪!你叫我蠢狗呜呜呜,你不爱狗了呜呜,我要离家出走……”
“不不不哮天你听我解释……”杨戬伸出尔康手。回应他的只有一阵飞扬的尘土。
三句话,让异世界同位体为我妻离狗散。
真君身体站得僵直,半晌,杨戬终于开口,语气幽幽道。
“我以前惹过你吗?”
时间回到现在。
骤雨渐歇,坐在茶几边说说笑笑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桌子上摆着几只残留了一点儿果汁的空玻璃杯。小店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杨戬坐在沙发上,过了一会儿,起身收拾残局。真君将翻了一半的诗集放到吧台上。两个人都没有看对方,却都心知肚明着彼此探究又凝重的目光。
“对了。”真君忽然开口,“前几天见你与观音大士争执,他向你投掷的那物什,是此界的金箍吗?”
想起那日对方嫌恶的神情,杨戬眸光微闪,随意回道:“对。怎么?”
“没怎么。”仿佛真是随口一问,在杨戬看不清的地方,真君极轻地嗤笑一声。等到一切妥当,他率先离开吧台,走出小店。杨戬依旧没多看他,只是走向吧台,打算将那本掀开的诗集合起来,安置在书架上。
诗集闭合之前,杨戬余光触摸到一行小诗,顿时愣住,熟悉的心悸感带动手指痉挛。
泛黄纸张,墨迹跃然其上,赫然写着:
“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
【发展】
因为那些事,当天夜里,杨戬怪梦连篇,掌心沁出冷汗,无论如何睡不踏实。
梦里的世界很黑,饕餮的嘴巴般开开合合,半梦半醒之间,他听到失真的声音远远传来,质地是隔着厚玻璃一般,清棱棱的,时断时续,似乎在呼唤他:杨……戬。
现实之中,杨戬皱眉,眼皮抖动,挣扎着想要醒来,不见五指的黑暗被那声音惊扰,刺拉刺拉地闪烁。他恍惚中回到了几十年前,老旧失修的电视机闪烁着雪花屏,孙悟空窝在他怀里甩尾巴,忽然仰起脸笑着喊他:杨戬。
杨戬。
杨戬。
“杨戬?杨戬!快醒醒……”
声音穿透意识,逐渐变得真实,没有远方和玻璃,清晰地在耳边响起。他猛然睁开眼睛,从梦魇中清醒,入目是神态迷蒙的孙悟空。杨戬坐起来,撑着床垫的猴子跪不住,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挂在他身前。
“悟空?”杨戬惊讶,“不是说今晚不回……”
等等,状态不对。
他扶住怀中人颤抖的肩膀,无奈道:“你又醉咖啡了?”虽是问话,语气却是肯定的,杨戬真是搞不懂孙悟空,明明不喜欢喝苦的,明明喝了要难受,明明不许他喝,为什么还是非要去喝。
悟空闷闷道:“就喝了几口。”
猴子向来知道怎么拿捏他,赶在杨戬开口教训之前委屈道:“头好痛。”
杨戬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嗓子眼。
孙悟空又不安分地蛄蛹起来,揪住杨戬胸口的衣服,不停地用脸蹭来蹭去,喃喃道:“好冷。”
“别乱动。”
猴子身量虽小,力气却大,安安静静挂在身前时没什么份量,动起来他还真有些招架不住,又不能和这醉猴讲道理,杨戬只得开口哄他:“我摸摸你有没有发烧。”
话音未落,孙悟空忽然把他扑倒,恨恨地用牙齿剐蹭他的耳朵,吐字却依然掷地有声,没有半分含糊:“不要!”
“嘶。”杨戬抢救自己的耳朵,“不许耍赖,松口松口……你、你干什么?”
孙悟空没有咬杨戬,只是含住了他的耳朵。他耳边嗡嗡的,听不清猴子想干什么,风声呼吸声或者说话声,在唇齿间都被消化成一段无意义的噪音。杨戬偏头,想把猴儿推开,孙悟空松口的一瞬间,有水渍滴落在耳侧,他心想,大概是悟空的口水。
也不嫌恶心。杨戬笑骂道:“你这算投怀送抱吗,那我不客气了?”
黑暗之中,孙悟空撑着胳膊看他,他望进那双眼睛,觉得怎么亮得烫人,之前从没有像现在这么亮过,这太漂亮了,杨戬的心跳开始加速,难得有些不自在,没出息地躲开了猴子的视线。很快又觉得丢人,于是欲盖弥彰地说:“怎么连鞋也不知道脱?床都被你弄脏了。”
“杨戬。”大概是累了,悟空又趴回杨戬身上,语气还是闷闷的,声音有些哑,颐指气使道,“陪我去阳台看夜景。”
杨戬简直无语:“大晚上的你想冻死我吗?”
“二郎哥哥。”
杨戬:……
坐在阳台上的时候他还没缓过来神。
吹了点儿风,孙悟空一下子精神起来,半点儿不见醉意的。杨戬面无表情,心中暗暗道:“所以他果然是装醉骗我陪他玩的吧?”
这样想,他反而松了口气,莫名其妙的惴惴不安慢慢消弭。风也沉静,远处天地吻于昏暗一线,隐约中勾勒世界的边缘。美则美矣,只是如今高楼林立,没有远古时期的夜景壮阔好看。
说是看夜景,孙悟空的头却一直仰着,不看底下万家灯火,只看头顶长明星河。杨戬总是纳闷,为什么这么多人晚上不睡觉,每天夜里,五光十色的灯彻夜难熄,星子被映衬得都稍显黯淡了。
“星星知道大家看不到他们的时候,会难过吗?”悟空突然开口。
这般感伤,不像他会说出的话,杨戬心里觉得怪异,却没有偏头去瞧悟空,只是顺着话题看星星。思考片刻,不确定道:“应该会吧。”
“那也太可怕了。”明明存在,却仿佛早已消失在无注视中,孙悟空笑嘻嘻地,“老孙才不要变成星星。”
……
果然还是醉了,说的什么胡话。
杨戬动也不动:“根据地质学和进化论,你之前是石头,成精之后有了生命,应该属于础基生物,没有机会进化成恒星的……哎呦!”
他话还没说完,被一尾巴抽断。杨戬捂着自己通红的手,瞪向孙悟空:“你打我干什么?”
“打的就是你!”悟空没好气道,“一点儿情调都没有。”
杨戬好笑:“什么意思,你是想听这个吗:你是我的日月星辰,与我细数昼夜晨昏?还是这个:我梦吉星君梦我,落花流灯入夜河?都不想听,那我还有……”
时隔数十年,酸诗戬重出江湖,三言两语效果拔群。想起当年压箱底的几摞情书,悟空的脸腾得一下红了:“你闭嘴!再说一句我就走!”
“我错了。”他认起错来毫无压力。
若是平常,杨戬不会这么惯着孙悟空,但是猴子喝咖啡喝醉了,现在人家最大,能让就让让他吧。
孙悟空哼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话。
时间渐晚,星火将熄,一层薄薄的黎明雾绕远山。杨戬摸上悟空的手,湿湿凉凉的,他愣住,有些失神,低声祈求道:“你明天还会来看我吗?”
“明天不来了。”
杨戬握着孙悟空的那只手抖了一下,刚哦一声,待要追问,又听猴子说:“后天也不来了。”
杨戬的呼吸急促起来。
悟空忽然唤他:“杨戬。”
他下意识地回了一声:“嗯。”
猴儿唤他:“二郎。”
他声音有些艰涩:“嗯。”
小佛爷唤他:“兄长。”
不安卷土重来,愈演愈烈。杨戬觉得自己要被这一个一个称呼逼迫到悬崖峭壁,但他也没有好办法,于是只能再次应声:“嗯。”
前面几句还带着依恋,孙悟空再次开口,语气只剩下不真实的温柔:“真君。”
“……”
“如果我一直没有来,你就把我忘了吧。”
杨戬顿时红了眼眶,什么话嘛!猴子究竟喝了哪家的咖啡,改天他一定要去砸了那人的店!他站起来,想问个明白,却见孙悟空已经抱着膝盖闭上眼睛,长长的猴尾卷在地上,背靠门窗沉沉睡去。零星几颗光,碎碎落他眼角,杨戬恍惚,看上去怎么像泪一样。
宛如一盆冷水兜头而下,浇灭所有心火。
半晌,杨戬叹了口气,什么脾气都发不出来,认命般抱起孙悟空。悟空的手无意识垂落,他一惊,心跳如鼓,忙抱得更紧了。感受到怀中暖和的温度,杨戬才能满满当当,不然整颗心就瘪下去。他这才抬脚回卧室,把孙悟空放进被窝里,又站在床边静静看了许久,等到脖子开始酸痛,终于肯爬上床,紧紧捏着猴子的手,慢慢闭上眼睛。
尽管如此,杨戬依旧怪梦连篇,掌心沁出冷汗,无论如何睡不踏实。
梦里的世界依旧很黑,饕餮的嘴巴般开开合合。失真的声音又远远传来,依然是清棱棱的,时断时续。他在越来越浓的黑暗中仰起脸,迫切地期待一个呼唤,入耳却是:“如果我一直不来……忘了我吧。”
天光大亮,杨戬疲惫地睁开眼睛,在幻魇中半梦半醒,手里还捏着小猴毛绒玩具的长尾巴。机械般活动手指,棉花触感软趴,立刻塌成细条,恍若僵死。杨戬一惊,猛的坐起来,掀开被子:“悟空?”
孙悟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
咚咚咚。
真君开门,迎面一阵凌厉的拳风。
他狼狈躲开,看清来人,刚想要说什么,杨戬的腿脚接踵而至。这次躲闪不及,真君踉跄后退,撞到柜子,其上的挂件剧烈颤抖,晃了两三下,重重摔在地上。
“哥?你这是做什么?”声音太大,惊醒了在另一个房间休息的哮天。外间的小猫们也炸开了毛,叫声仓皇不安。
砰!
三尖两刃刀双双交对,顷刻间迸发出刺目的白光。杨戬不留余力,听了哮天的话也没收手,反而紧绷着声音呵道:“哮天,不许过来!”
哮天顿住,嗷呜一声,有些担心地看过去。
他二人本是一脉同源,能力相近,经历相仿,道法相同,该是谁也奈何不了谁的。眼下杨戬步步紧逼,真君却未尽全力,自然节节败退。虽则如此,真君依旧不曾下狠手反击,只疑惑道:“阁下因何动怒?”
又是这般明知故问的嘴脸!
“你少给我装蒜,我忍了你两天,本来是想你主动说出来。”说话间又交手几回合,来历不明的同体,语焉不详的诗句,混沌不安的梦境,状态不对的悟空。这些天里,杨戬早猜到风雨欲来,可昨夜与悟空的对话还是轻易打碎了他所有理智。事关爱人,他无论如何冷静不下来,俨然要被这扑朔迷离的局势逼疯。
“你告诉我,为什么另一个世界悟空的意根会在你的天眼之中。”杨戬咬牙切齿,“他是不是……”
真君闻言动作忽顿,神情怔忪,下一秒,被杨戬狠狠掼在地上。他抬起头,对上杨戬几欲喷火的眼睛。
“出事了?”
话音刚落,天眼乍开。
乌黑的眼瞳闪烁幽光,映照一方打着漩涡的死地,有风有草,却无生机。杨戬失神,恍惚中以为自己窥见了一座枝繁叶茂的坟茔,他心念忽恸,手中一松,三尖两刃刀落在地上,发出阵阵嗡鸣。
叽叽吱吱出生,咯咯嚓嚓生长。
窸窸窣窣奔跑,噗噗嗤嗤死亡。
哗啦哗啦的水流声声不绝。杨戬看到一只金色的小猴,穿花戴草,他知道那是悟空,和自己的悟空一样,他们有一双极坚硬的眼睛。
小石猴抬头,视线穿过他,眺望到不知哪一片时间。杨戬情不自禁,伸手欲摸悟空毛绒绒的花脑袋,就在这时,老猴子从他站立的地方走过,叫石猴一起去看热闹:“他们说谁敢跳过大河穿越瀑布,就拜谁为王。”
哗啦哗啦。
小石猴纵身一跃,身体穿过他,进入不知哪一处福地洞天。杨戬眨眨眼,已在水帘洞内,花冠荼丽的美猴王握着将死之猴的枯手:“我们于此安居,虽有多少尊重快乐,不惧禽兽雷雨,不归人王法律,只是年老体衰,暗中有阎王老子管着,亡者枉生世界中,难以久居天人内……若得长生之法……”
哗啦哗啦。
小石猴跪拜,声音穿过他,去向不知哪一位大能的耳朵。画面的急速流转让杨戬有些眩晕,他抬起头,也跟着看向上首。只看到模糊不清的脸,只听到空灵飘渺的语言:“子者,儿男也。系者,婴细也。孙者至纯,正合婴儿之本论,教你姓‘孙’罢。”
杨戬再也忍不住,走向前去,想要触摸孙悟空。伸出的手再收回来,却够到了三尖两刃刀。面前的孙悟空金甲云履,披风飘扬,眼里带着笑意看过来,目光终于落在了他身上。
杨戬一惊,意根是记忆,孙悟空怎么可能见到自己,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因为发现他只是与另一个杨戬重合。
但悟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我听玉帝妹子思凡下界,配合杨君,生一男子,曾使斧劈桃山的,是你么?”他闻声回头,天昏地暗乌压压,真君在上,妖猴在下,不正是他二人花果山初见的情境吗?
迷茫之际,左侧亦有声响:“哈哈哈,牛大哥何出此言?喝酒!喝酒!”杨戬偏头看去,孙悟空正举杯欢饮,犹不尽兴,直嚷嚷道猴儿们!满上!满上!
杨戬糊涂了,怎么会有这么多悟空?
右侧,悟空被压五指山下,探出一个毛头,百无聊赖地唱着:“只一颗,心儿未死,向往着逍遥自在,逍遥自在……”
不远处的岸边:“呆子!我叫你守着师父不要走动,你把师父守到哪里去了?”
树上:“我是猴子,挂在树上便觉逍遥,师父您就是收拾好了床铺,俺老孙也睡不惯的。”
石头上:“呔!妖怪!”
云上:“老天使,留步,留步。”
哗啦哗啦,水声不断,漫上脚边,意根中无数个孙悟空的影像浮浮沉沉,包围着杨戬。“经,我取到了……”“向蒙莫大之恩……”“只是近来常觉头痛,身上重若千钧……”“俺老孙啥功名不要……”“但内有我显圣大哥……”“如来老儿从未真的摘下那道箍……”“我也想回花果山过几天逍遥日子……”“长生不老,三界六道,不就是毁在……”“好兄长,别来无恙……”“睁大你的狗眼,我这就摘下来给……”
“兄长。”
一声轻唤,声音中满是坚定,破空而来,压下所有意念。
杨戬惶惑望去,是站在他身前,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个悟空。对方的目光直直看向他:“你信不信,我能渡过那条河。”
什么河?哪条河?杨戬头疼欲裂,面前之人自顾自说着:“我要你助我。”可恍惚之中,他只听见另一个自己的悲戚之声,声声泣血,声声吟诵:
公无渡河,公竟渡河。渡河而死、
……其耐公何?
“够了!”杨戬低呵道,额头有冷汗滴落,“别再读取意根了……”
没有人想看之后的事情。
“现在我要告诉你后来。”但真君依旧漠然宣布。后来,后来,他讨厌后来,痛恨未知、发展和等待。后来天命人从石头里出生,石头从死亡里出生,死亡在一个个轮回里学会晃动;真君垂眸,缔造死亡的那只手开始颤抖,有水滴进水滴,有河流入河流,世界周而复始,只有长生最短命。
他忽然笑了,一种近乎恶劣的笑:“后来我杀了孙悟空。”杨戬有些喘不过气,眼睛虚张声势,心里有东西寸寸皲裂,因为真君开始展示一双与他别无二致的手,“用这双手。”
现在轮到真君步步紧逼,兵不血刃,他不喜欢让别人看见猴儿的意根,所以讨厌杨戬:“这就是你想要知道的真相,我全都告诉你了,感觉如何?”
“二郎显圣真君。”
听到这句话,杨戬顷刻间变成一个神龛尽毁的落魄神仙,一无所有,走投无路。他颓然靠后,真君不紧不慢地站直身体,抬手抚平衣服上的褶皱。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店里受惊的猫咪也恢复平时的灵动,正跃跃欲试跳到茶几上架子上吧台上。外面熙熙攘攘,车水马龙,有人举着气球笑劲吹狂风,有人真情实感哭一只折断的风筝。
【高潮】
黎明时分,天光破晓,孙悟空睁开眼睛。
他从床上坐起来,身侧杨戬立刻皱眉,动作慌乱不安,攥紧自己的手腕。悟空一愣,活动活动手腕,被攥得更紧,于是无奈地笑了笑,轻声骂道:“你这样,让我怎么走?”
还真有些舍不得了。悟空叹气,又躺回去,侧过身看杨戬,越看越心酸,不行,必须找点儿事情做,于是开始数枕边人的睫毛。
一根,两根,三根……二十一根……数错了,重来。
这次数到二十几根来着?孙悟空心不在焉,反正都不对,一切乱套了,杨戬不可能只有二十多根睫毛。之前他们接吻,猴子在换气的间歇睁开眼,看到杨戬的眼睛闭着。睫毛颤动,轻扫过他眼睑,根根分明,多到悟空根本数不清。
有一次、有一次,想不起来具体哪次。只记得是在客厅的沙发上,一个浓墨重彩的黄昏,落地窗没拉帘子,光线漫布整个房间。他和杨戬同时睁开眼偷看对方,因为离得太近,这个角度的彼此都有些陌生,五官变得扭曲而滑稽。四目相对,实在忍不住,孙悟空和杨戬笑喷了,口水糊了对方一嘴。
真是恶心人。两个人互相推开,你拉我我拉你,争先恐后抢卫生间——当然要漱口,热恋的时候呼吸都是甜的,老夫老妻啃一口能做一晚上噩梦。
孙悟空记得当时是自己抢赢了,杨戬气急败坏,在外边嚷嚷着要他快点,是这么说的:“孙悟空你……”
……不能再回忆,再不走就来不及。
孙悟空有些想哭,趴在杨戬耳边:“俺老孙昨晚胡说的,如果我一直不来,你绝对不许忘记我,知道吗?你得为我守一辈子寡……至少也要守一千年吧?”
“你总不能比那个真君差劲。”
说到这里,想起另一个真君的可怜样来,他于是沉默,突然又后悔:“算了。”
实在想要忘记也可以,人不能这么自私,千年万年的,只要不用自己活,说出来都好像很轻易。但孙悟空这两天见过一个活生生的例子,看着就让人好难过,只在心里万幸那不是他的杨戬……他怎么舍得。
孙悟空吹了口气,将床脚边的小猴毛绒玩具变到跟前,狠心一挣,手腕便挣脱。杨戬正在做噩梦,因此更加惶恐,到处摸索。悟空赶忙把小猴尾巴塞到对方手上。他马上捏紧,抱进怀里,乖乖不动了。
“笨。”悟空笑道,“是你老婆吗?瞧你这傻样!”
他又检查一遍杨戬有没有盖好被子,发现居然盖得很好,没有自己的用武之地。孙悟空不开心,怕人醒了,连放五个瞌睡虫。然后把人家被子扔地上,再捡起来盖好。这还是他第一次给杨戬盖被子呢,原来都是杨戬照顾他。
“我走了。不要你送。”老天可真不公平,孙悟空吸鼻子,恐吓道,“醒来有你好哭的!”
说罢,头也不回,一个跟头翻上天宫。
“孙猴子!我看见你了!”
太白金星满脑袋黑线,举着喇叭伸手一指,就见盘中红艳艳的大桃绒毛上沁出一连串露珠,从一颗坦坦荡荡的桃子,变成一颗很心虚的桃子。
见被发现,孙悟空即刻显形,躺在桌上支起胳膊撑住脑袋,居然比太白金星更加愤怒:“臭老头,叫那么大声干嘛!”
太白金星大叫:“你过来做什么?你这泼猴又要闹天宫了?!”其实根本没猜错。
孙悟空怒吼:“我警告你不要诽谤老孙!”理不直气也也壮,脸皮厚还要强。
二人眈眈而视,良久,太白金星忽然变了一副神情,笑得满脸开花:“啊哈哈哈,老夫开玩笑的,我早知道大圣如今不干那事了。”好一招捧杀。
悟空闻言也笑嘻嘻,顺坡下驴,竟真的应下:“就是就是!闹天宫算什么,俺老孙要闹就闹个大的……说起来,有件事还得请你帮帮忙。”
他搓搓手,又眨眨眼,好像知道自己很可爱:“太上老君坏,在防盗门上施法术,猴怎么翻都翻不过去……”
“太白金星好,去替我讨几千……几颗定魂丹呗?”信口开河久了就是容易嘴瓢,差点说秃噜嘴。
太白金星:“啊?”
这这这,这成何体统??太白金星嘴角一抽,心里一慌,脚尖一转,这就准备开遛:“哎呀!开机时间到了,大圣我先走一步。”
一只毛手搭在他肩膀上,很惬意轻松的姿态,但是太白金星想走,却觉得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他额头冒冷汗,偏头去看,孙悟空笑眼望他,眼里透出一些不容置疑的神气,语气分明还是开玩笑一般:“老天使,观众都把电影票当厕纸,你积点儿功德,别拍了。”
太白金星胡子直抖:“泼猴,泼猴,这是艺术!你懂什么……”
孙悟空垂眸,心道你又懂什么,想起前几天同大士和白泽的对话,顿时满腹心事,再不由他分说,拉着太白金星就走,径向兜率宫去了。
数日前。
“难得看你这么忧心忡忡的样子。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大士拿着两杯咖啡走到悟空近前,递给他一杯。悟空接过,却没急着喝,只双手捧了一会儿,放在茶几上。观音大士见状,无奈地叹口气:“哪吒他们已经出门了。”
“现在能说了吗?”
“悟空。”
听到这里,孙悟空才抬起头,犹豫片刻:“大士,我想求您一件事。”观音暗忖着,能让人这猴头如此忸怩,恐怕事情不小,熟料却听他求了一句,“你可不可以再念一遍紧箍咒?”
“真是稀奇。”观音大士闻言诧异道,“你这猴儿平日里听到紧箍咒,不是都绕着走的吗?”
筋斗云本来盘在悟空脖子上,一听紧箍咒,立刻绕着走,觉得身上轻飘飘的,回头一看,孙悟空居然没跟上。又慢腾腾走了两步,再回头,悟空当真不跟,小云朵又飞回来,重新盘住主人的脖子,轻蹭主人额头。
夜阑人静。外面鸟儿成双结对,叽喳乱飞,鸣叫声在拥挤的夜晚推推搡搡,被磨得有些钝了,竟也显出一点旷古的悠远。
“当年给你戴上紧箍,一则方便你师父管束你,二来也是希望你能学会自我约束。
“佛之一道,最忌心焦,最忌私欲。你能以大局为重,善用心念,踏十万八千路远,平九九八一难多,护持三藏行至灵山,已然修成正果。
“紧箍便对你无用。”
悟空默然以对,大士笑得宽容:“也罢,既然不放心,待我试上一试,你就知道了。”说着,手指结印,闭目唱诵。悟空心里一紧,猛然闭上眼睛,紧箍咒如同寻常佛经,梵文妙语入耳,只觉玄妙,再无曾经锥心刻骨的苦痛。他怔怔然睁开眼睛,大士笑问:“如何?”
“一点都不疼……”孙悟空犹不确定。
如此定定半晌,他忽然无声地笑了一下,似乎放松又似乎释然,往后一仰,憩在沙发上:“是我想多了。”
虽然不知道猴子在纠结什么,但是见此情状,大士以为悟空终于想开,也放松下来,端起属于自己的那杯咖啡,慢条斯理喝了一口:“我早说了,紧箍咒现在伤不到你……你这猴头性子向来乖张,怎么突然不自信了?”
悟空深吸一口气,想起那日初见异世真君,提及额上金箍时,对方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悲恸。
或许是因为那个人也是杨戬,孙悟空实在无法忽略他的情绪,为他心痛,为他恐慌,这些事情就这样发生了,理所当然又顺理成章。
却不堪言。
筋斗云盘着他的脖子,软软的身体在某个瞬间落空,悟空伸手抚摸自己的小朋友,由着它不安地蹭来蹭去,开口时语调一如既往:“哦,其实是因为杨戬跟我说他想戴金箍了,我怕你念咒的时候误伤我,所以来确定一下。”
嗯……不知道怎么转移话题的时候,出卖老公就对了,此招屡试不爽,一招鲜,吃遍天。
“淘气。”果不其然,大士不再追问,只一味往外掏金箍,“以后重要的事情要早点说,知道了吗?”
话毕,观音大士大慈大悲,即刻出门,势要尽快满足杨戬的愿望。孙悟空兀自疲惫地倚着沙发靠背,慢慢坐直,伸手去拿茶几上的那杯咖啡……咖啡穿过他的手指,一部分的孙悟空变成一片荡荡的空。
筋斗云又开始蹭他的脖子,像是依赖,像是安抚。但孙悟空其实并不难过,难过是一团虚弱的情绪,而他无坚不摧。事到如今,他大概能猜到原因,知道不牵扯杨戬和其他朋友。孙悟空心想,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他伸出手,抓了抓空气,隔着透明的手背能看到窗外的繁星。悟空随口道:“就像你看到的那样。”
筋斗云以为是在和它说话,咕噜咕噜探出头。
“最近偶尔会摸不到东西,好像身体不存在一般,我感觉自己正在消失。”孙悟空回头,目光锐利,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的神兽,“这是为什么?”
“白泽。”
一小时前。
白泽坐在沙发上嘶溜嘶溜吃面,哪吒坐在白泽旁边咕咚咕咚喝饮料。
电视机正在播放动物世界,一只猴子在它生长的深林里迷失了,它走过很远的路,几乎到山的边缘。而大自然向来钟爱类似的行径,从一个极端没有过渡就到另一个极端,戏剧性的反差,戏剧性的变化,戏剧性的欺骗。理清乱麻之后才知道一切都已经注定,所以哪吒总是可以看到:山的边缘是河流。
天道垒出一个高山作戏台,要万物拘泥于此,道他路水堵不通。
猴子坐在大河此岸的一颗大树上眺望远方,最后一个画面是它从树上跳了下来。节目播放到这里就结束了,开始插入许多许多广告,漂亮小伙子小姑娘们在四四方方的小盒子里奔跑欢笑,极力推销一把雨伞、一份化妆品或者一盒特效药。雨伞可以阻止暴雨,化妆品可以阻止衰老,药物可以阻止死亡,请相信你拥有绝对的自由,在这里所有的愿望都能实现,让我们一起来粉饰太平。很快广告也放完,镜头又回到动物的世界,主角变成了一头狼,狼要迁徙,这里没有食物。至于那只猴子的结局已经没有人能够知道了,原路返回或者淹死,无非就这样,它不是第一只走到边缘的猴子,从来没有人能够渡过那条河。
叮铃铃,手机消息提示音。哪吒依然呆着一张脸,把手机拿起来看。是二哥发来的消息。上午十点,杨戬在手机上对他说:“哪吒,抓白泽。”
他扭头,与白泽面面相觑。哪吒不擅长做表情,非常想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以示礼貌,努力一秒后以失败告终。小孩也不失望,一抬手就将对方锁住,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喝饮料,还能腾出手来回杨戬一个:“1。”
就这样,白泽满头问号地被绑了。
“看来,两位真君已经开诚布公地谈过话了。”见到来人,白泽顿时明白了自己被绑的原因,“不过——”
“你俩是刚从煤山上转了一圈回来吗?”
不怪杨戬们如此作态,实在是孙悟空离开得太过突然,绕是早知全部真相的真君都没有预料到,更遑论本就一知半解的杨戬。
他二人,一个老婆死了几千年,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听说这边的孙悟空可能出了意外,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另一个老婆昨天还在自己身边,谁知道说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话,今天猴就疑似出事,本来没悬着的心结果也死了。
那脸色能不黑吗?
听到白泽的废话,杨戬和真君神情更加吓人,白泽吞了吞口水,咳咳几声:“好吧好吧,我这就告诉你们大圣身上发生了什么……”
“最近偶尔会摸不到东西,好像身体不存在一般,我感觉自己正在消失。这是为什么,白泽?”
白泽缓步走来,兽形周身祥云围绕,俨然是上古神兽的威严姿态。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孙悟空总是觉得,白泽当神兽时说话要比做人时可信许多。
“简单来说,这是你命定的结局。”
悟空笑了:“我命定的经历是取经,是成佛,是长生不老……我怎么也有一个结局?”
“作为个体而言,这个世界的你当然不该死。但是对于‘孙悟空’这个整体来说,你们就是同一人,命运交织,脉络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为命运,你们都踏上了属于自己的西行路,成了正果金身,本该永享长生。
“可是有一个你死去了。”
有这样一个世界,在它的宇宙里,那个从石头中蹦出来的猴子死去了。
他和自己一样,学会了变化,练就了神通,取到了真经,保住了僧人,也得到了一点曾经很喜欢的虚荣和功名,可是最后却什么都不要,宁愿一无所有,一清二白地死去。
他叫孙悟空……他也是孙悟空。活着的孙悟空依然活着,日复一日地笑着飞着呼吸着。活是一个动态,是正在进行时,正在进行意味着发展,意味着变化,意味着不稳定,意味着无限可能。而结局一定是寂寞的,像冬天雪停了,地面上铺盖一层又一层的白,凝固静止不流动。
活不可能成为结局。命无限衍生,乐此不疲,绝不肯像童话一样停留在“幸福”、“生活”和“在一起”。
只要幕后的人还拥有故事,就不能散场,就必须演绎。
直到一个孙悟空死去。
呼吸和发展全部作罢,所有不稳定的因素都变成固执和永远:猴子的终点是石头。死亡万里迢迢,一丝不苟。命运睁开眼睛,记录下他的结局——孙悟空的结局。
死。
白泽踱步,对这理还乱的因果论断感到棘手:“大圣特意将大士支走,来与我单独谈话,想必也早有察觉。”
“即便最初死去的孙悟空化作一颗石卵,孕育出新的身体,不断地收集六根,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改变命运。”
“然而天命在天。天道早已经察觉到了孙悟空的轨迹变化,新生的小猴一次次轮回,重复着死亡的结局。”
“他失败了。”
孙悟空安安静静听了许久,神情晦涩难明,听到这里,轻轻嗤笑了一声,打断道:“谁说的?”
白泽一愣:“什么?”
“谁说他失败了?”悟空笑道,“白泽,你不是说,他是孙悟空吗?”
孙悟空的声音里满是傲慢的情绪,骤然得知全部真相,他心里气得要命,根本不屑隐藏,更懒得故作谦卑:“老孙还活着呢,谁敢说孙悟空失败了。”
很平淡的一句话,语气不激烈,也不是想要诘问谁,只是一个过于笃定的陈述句:没有人敢。
话音刚落,他身形闪烁了一下,筋斗云这次早有准备,立刻腾空,没再摔个跟头。等悟空透明的身体重新凝实,小云朵又亲亲热热粘上去,要孙悟空夸它聪明。
孙悟空也笑,把筋斗云夹在胳膊下边:“白泽,你说的理论,我换个角度来说。”
“一个孙悟空死了,所有的孙悟空最后就都要死。那么只要溯洄其源,让最开始的那个孙悟空活下来,就能打破死局。”
“是这个意思吧。”
大圣悟得太快,白泽半天插不上嘴,直到听见对方那句:“告诉我见到祂的方法。”
悟空唤出金箍棒,尾巴一甩,抗在肩上,还是当年大闹天宫时一般意气风发的模样,“既然有这个机会,我自然要去会会那个天道。”看看到底是怎样一个无望的世界,竟然有什么东西,能让“孙悟空”以死来谋求。
“见到天道的方法有很多,大部分都需要一些极其珍贵的法宝和相当复杂的阵法或者咒语。
最简单粗暴的那个就是在天庭捅出一个窟窿然后往上走……”
听到这里,杨戬和真君双双石化。
真君尚且怀揣着一丝不切实际的期待:“其实在你们这个世界,悟空挺富有的,可能他真的有很多法宝,对吧?”
杨戬嘴角抽抽:“他有个屁。”
果然,白泽一脸生无可恋道:“大圣听完就说捅破天这事儿他熟,决定用这个方法,还说什么见效快不费劲。”
杨戬微笑:“他倒是不费劲了,天庭可怎么办呀。”也不知道同自己商量一下,你没有法宝,我有啊,就算我也没有,你难道不会偷别人的吗?怎么就这么着急,非要冒天大的风险,这个死、笨猴子!杨戬叹气,很快又给悟空找补,“算了,摊上这么个事,也算天庭倒霉。”
最恨天道命运之说的真君也点头:“是啊,这都是命定之事,合该天界有此一劫。”
白泽:……
“事不宜迟。”玩笑两句,杨戬严肃起来,“我现在就去天庭。”他微微侧头,抬眼看向另一个自己:“我方才折断了你的手臂,还能打吗?”
“呵。”真君不屑计较对方的嘲讽,“当然。”
太上老君着实算不上好说话,尤其是对他。
孙悟空嚼着定魂丹,心道:“什么天,什么道?我蛮夷也,谁想跟老孙讲道理?”反正太上老君没讲通。
不过现在进行“猴王胜利结算画面”还太早。
不过现在不进行的话之后可能就没有机会。
所以他还是原地蹦哒了两下来庆祝,这才疾步而去,走不多远,忽然顿住,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天庭。
昔日瑶池宝树,今作尘土。在满目的灰埃与小仙惊慌失措的叫声之下,悟空眸光垂闪,暗道一声抱歉。
无人听闻。
他转身,金箍棒意随心动,变作碗口粗细,筋斗云也察觉到主人心绪,立刻膨大身体,祥光流转,迤逦漫天,载着大圣直直向上,向天外去。
一路上,拦他的,挥棒打开,追他的,纵云甩去。势不可挡,诸神避让。至高无上之处,孙悟空站定,抬头望去,手中如意棒挥舞不断,身下叫嚷声沸腾不止。
他终于站在了这里。
宝阁内,灵山上,洞府中,地狱里,人世间。
同一时刻,普天之下所有不知情的神仙小吏动作皆顿,脑中似有万籁低吟,嗡鸣眩晕,良久不歇。身飘飘然,魂飞飞转,至少在这一瞬间,规则垂泪,因果情深,甚至有老道眼前能窥见恒河一角,生是死,石是风,天命是虚空。细究之时却心颤欲裂,于是忙闭目打坐,不敢再看。
众生惶惑抬头,却只见——头顶的天……塌了?
杨戬和真君赶来之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场景。
“他在那里。”真君低声道。杨戬也一眼望见了悟空,正要上前,却被太白金星拦住。
对方语气郑重:“真君,大事不妙。”
“大圣强行扭曲宇宙时间,破坏空间秩序,激怒天道,从而打开了异世入口。”
“如此肆意妄为,厉害的神仙妖魔尚且有几分自保之力,可若是波及到人间……”
“他不会让天罚波及到人间。”真君打断,目光定定看着这个世界的孙悟空,“大圣虽洒脱放纵,却绝非鲁莽之人。”说着说着,思绪飘远,真君念及当年他的大圣一心求死,想要改的绝不止一人之命。
杨戬闻言却道:“逆天。”
他也盯老婆,气得眼睛都开始冒火:“我以为孙悟空敢捅破天是有什么保命的底牌,结果他单纯硬闯?!他用法力布下结界,难道是想凭一己之力承担所有天罚吗?”
杨戬心中拥堵,低声骂了一句,犹不解气,却不肯再言。
高云之上,悟空若有所感,知道是谁来了,眼珠微转,很想再看杨戬一眼。转了一半,不知怎么又放弃,狠狠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只定睛看天。
天外有天。
隐隐绰绰的,仿佛时间复刻,孙悟空站在两个世界的罅隙间,身后是无数天兵,前方也是无数天兵。
他不再犹豫,脚尖轻点,一跃而起。筋斗云紧随其后,迅速托住悟空,向那裂口处飞去。越飞越快,越飞越快,数不清的梅花雪片劈头盖脸,无止境的冰晶碎渣有如山倾。孙悟空本来不停地避着,但是实在太多了,无论怎么躲都要被砸上几下,他索性不管不顾,只一股脑向前冲。
冰晶在他眼前碎开,溅出万顷流光,浪花般飞淌。光芒刺进悟空眼睛的一瞬间,他下意识举起胳膊紧闭眼,却没有任何痛觉。
孙悟空茫然睁眼,只听到某一片时间残骸的遗言。
哗啦。
五行山下,金色小猴嘴里嚼着一根细长的草叶。风吹过,山上碎石滑落,落在他头上,猴子哎呦一声——只是想叫一叫,疼倒不疼。
他左右摇头看看,找到那块石头。一出手,够不到,拼命伸展手指,这下碰到了,又费了半天劲把它勾到近前,当玩具把玩了许久。
“你有几条命敢跟老孙比硬?”猴子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笑嘻嘻的,他自己也只有一条命。总是无事可做,猴子握着石头,觉得有了同类,低头拿同类在地上画画玩。同类头顶变得秃秃的,屑末落在土里,勾勒出一只小猴和一个小人。
他定定看了许久,一抬手,把画擦得干干净净。默然片刻,对自己说:“无聊。”
不过消遣这会子功夫,时间已到正午。土地兢兢业业来送饭,铁丸铜汁递过去,然后就是照例盘问:“大圣,你今日可有反思?”
“有啊。”出乎意料的,大圣笑得眉眼弯弯,居然点头,“思春。”
哗啦。
西行路上,行者使劲儿把自己的虎皮裙往上扯,有些无奈地对腿边的小孩说:“女娃娃,松手,老孙裙子都要被你拉下来了。”
“猴长老不要走不要走。”小姑娘请求道,“多住几天吧?我娘亲给几位长老准备了好吃的斋饭。”
“囡囡回来,莫要淘气。”温婉女子笑道,“多谢孙长老救活我夫君,长老们行路忙,不便留住,这里有一些干粮,万望勿辞。”
听到这里,八戒忙走上前接过干粮:“不辞,不辞,师父,人家小娘子一片心意,咱们就收下嘛。”
不等唐僧回答,行者便跳过来揪住师弟耳朵,笑骂道:“呆子,就知道吃!”说话间,师徒四人慢慢走远。
两道灰蒙蒙的影子逐渐显形,声音并不真切:“这书生魂归地府是妖孽作祟,阳寿其实未尽,如今大圣已经助他还阳,我们怎么还要来勾魂?”
黑无常答:“阎王爷已经任命此人为判官,哪里能任由他还阳。”
白无常犹豫:“可是大圣那边……”
“大圣年轻气盛,哄着便是了。”
哗啦。
灵山之中。佛祖宝相庄严,端坐莲台,悲悯道:“你因护唐三藏取经有功,被加封为斗战胜佛,超脱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早已不死不灭永得长生。何事让你如此忧虑。”
“悟空,想必是你又多思了。”
斗战胜佛只需要斗战得胜,无需多思。
底下的猴子虽然未发一言,但是肉眼可见地焦躁,听了这句,龇了龇牙。
佛祖便笑,端的是慈悲为怀:“也罢,你回花果山修养几日吧。”
哗啦。
终于回到了这一天。
时空乱流里,孙悟空看到另一个自己对杨戬说:“当年观世音菩萨为约束老孙,将一金箍缚在我头上,教我一心西行。如今我佛法已成,理应随性自由,不受拘束,但是……”
但是什么?
两个世界的话语交织着出现,声音被规则拉得又长又硬,孙悟空深吸一口气,努力辨别。
——“金箍还在头上吗?”
——“那个早就不在了啊。”
——“只是近来常觉头痛,身上重若千钧。”
——“那道箍,一直在你头上。”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曾经言笑他生短,人事凄凉苦命长。
猴子的目光渺远,承认自己被摆了一道,但也坦荡:“其实我们都知道的,从来没有人渡过那条河。”
悟空和真君一起沿着大圣的视线看去。惊涛骇浪,大河无边,茫茫海水围困之下,花果山浑然一座孤立无援的岛。
“兄长,你信不信,我能渡过这条河。”大圣的语气不容置喙,“我要你助我。”
我去渡河,我来助我。咚的一声,春光乍泄,浪潮翻涌而来。
就是这一天!
孙悟空凝目一跃,紧拽住此方岁月。天庭之中,真君始终盯着上方动静,见状讶异,低声道:“他为什么会选择这一天?”
黑云压城城欲摧,只身追风风劲吹。
天兵天将列如麻,真君喝道:“孙悟空,成了佛又如何。那道箍一直在你头上。”
大圣仰头肆意而笑,高举如意棒,金身金甲,披风飞扬:“我这就把它摘下来——”
孙悟空脚踏祥云,附身定神,与另一个自己身影相错。狂风之中,他向后望去,也露出极飞扬的神采。
“——给你看!”
咣!
两根金箍棒同时接住了一方剑影刀光。
此界不见异世人,乌合之众只惊骇于大圣的力量。大圣本人却有所觉,看向虚空。
两个孙悟空遥遥对视,视线一触即分,很快又专注于战斗之中。
哗啦哗啦,棍风如龙卷,东海起海啸,花果山中水高万丈,群妖奔逃。千年光阴倏忽流转,诗集一页页翻飞在真君的手指之间。画卷寂寞,天眼冷清,某一日的吟诵与某一夜的哀恸沾粘,淌出时间,终于在此时此刻清晰地传到孙悟空的耳边:
谁谓河广,公竟渡河。
一苇杭之,其耐公何!
除了真君之外,天庭中人皆无法窥见异世奇象,只看到孙悟空越飞越快,裂口越来越大——这意味着天道愈加震怒。
“大圣飞得也太快了,这可怎么办?”“快拦住他!”众天兵又惊又惧,但仍须上前,护佑天下万民是神仙的使命,纵使徒劳,不能后退。正要殊死一搏时,只听桄榔一声。
杨戬和真君一左一右,立于天谴之下,用三尖两刃刀替孙悟空拦下所有追兵。
此刻情形仿佛与当年如出一辙,真君难抑心中暴戾,却也知毕竟不是自己的世界,只得深吸一口气,将想说的话吞咽下去,看向杨戬。
“我只给你三个小时。”杨戬估摸着最多也只能撑这些时间,三个小时,短得让他心颤。
“时间一到,我会立刻关闭通道。”他高声道,与其说是同悟空讲,不如说是给大家一个交代。
“各位,都看清楚了,孙悟空是我亲自送上去的。有何罪责,皆由我二郎显圣真君独自承担。”
“如今我只有一件事,便是恳请弟兄们鼎力相助,护住天下生灵。”
“杨戬在此,”他直面天谴,说到这里,半转回头看向身后列君,“谢过诸位。”
【结局】
你找到那个答案了吗?
……
一片狼藉的白光里,孙悟空踉跄起身,看到自己小的时候,身边一直有一只极疼爱他的老猴子。
性别是公是母,毛色是黄是棕,身份是王是仆,每个世界情况各异,月亮相似而不同。小石猴懵懂一双眼睛,头枕老猴的膝盖,粗粝的大手抚摸过他的毛。老猴子快要死了,身上的气息很像衰退的树皮,潮湿、腐朽,目光却软成一塌柔和的月。
石猴敏锐地感到悲伤,问老猴子:“什么是死呢?”
“万事万物,老了就会死。”老猴说,“老了就不中用了,不中用就是没有意义。而人生在世,或多或少,总要有些价值,否则就该去死了。”
“可是我爱你。”小石猴不明白,“我不想你死去。”
老猴先是笑了几声,又被呛得咳嗽几下:“傻孩子,爱也是没有价值的东西。”
他说到这里,又觉得不能这样伤害一个孩童的感情,所以解释道:“这是世界运行的规则,新事物代替旧事物,小东西代替老东西,轮回春至,生机勃勃……你说多美。”
“如果你不想死去,就不要变老,你要非常非常努力,不停地为世界创造价值……你可以去保护善良的孩子们,陪伴孤独的老人们,教愚昧的人懂得道理,让暴虐的人获得平静。”
“那很累,但也幸福。长生之人活了那么久,要是和我一样,只养育几只小猴子,他们的几千年与我的数十载又有什么区别呢?天道是最公平的东西了。”
“那爱是什么?”石猴又问,不相信世界上有被孤立的概念。
老猴子答:“爱是想念。我死后有灵,转世千万次也会记得想念你。你是我最心爱的孩子。”
小石猴似懂非懂,在心里咂摸这几个字。
价值。
爱、想念。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孙悟空始终觉得老猴子说的不对,固执地把自己的爱也当作可以衡量的价值。他强销生死簿,留一群小猴子长成大猴子再变成老猴子,猴子越来越多,山林不堪重负,爱于是成了负担。
他终于承认天道是最公平的东西,规则是最严厉的道理。善良的人得到回报,作恶的人受到惩罚,活着的人创造价值,死掉的人拥有想念。所有失去的事物,都将以另一种方式找到深爱的彼此,是为天道轮回。
这一片你曾经来到过的土地,爱没有价值但生生不息。
此时此刻,孙悟空呕出一口带硬块的血,时隔多年,再一次想要哭泣,为居然有这样不讲道理的世界而无比委屈。
为何阳寿未尽的凡人必须死,只因阎王要他当判官?
为何诸天神佛能一直活,哪怕他们漠视众生,不愿为天地创造价值?
零零碎碎熙熙攘攘蜂拥而至的万千世界里,孙悟空们一路走来,跋山涉水,求仙问道。尽管闹天宫,乱地府,犯错无数,然而受戒五百年,捐功数十载,历劫难重重,踏万里迢迢,终修成正果,佑四方万民。
如今我功德已成,罪孽尽消,怎不配齐天大圣之称,怎不配享齐天之寿?
——“然而天命在天。天道早已经察觉到了孙悟空的轨迹变化,新生的小猴一次次轮回,重复着死亡的结局。他失败了。”
天、命。
身不由己何为命?失道寡助枉称天!
“咳咳,他们要我认命,我偏不认。”孙悟空撑着金箍棒,慢慢向前走,“你写的结局……”
悟空抬起头:“我不喜欢。”
恍惚中他还是曾经那个躺在老猴臂弯里的小猴,抿直了嘴巴,在大河岸边望深林,倔强地等待一个结局。
如果不喜欢就头也不回地朝他喜欢的地方走去。
一步。
天兵天将的战败身影悉数消失。
两步。
人影憧憧交错扑来,故人们声声切切,最后定格在杨戬带笑的眼睛。
三步。
天光昏沉,日月倒转,世界落进画卷中的一方枯塘。绿片片落下来,红果果落下来,白花花落下来。遍地白梅高洁胜雪,缠绵如云,铺满枯山。
孙悟空看见这里的梅花瓣满天飞舞,千年来如坠雪如吊唁,谁的真心纷纷扬扬地下,只为拥抱一块死去的石头?心花落雪没有价值,所以是因为爱。
——“你不在的日子,我每天都在想你。”
大圣残躯蜷缩身体,坐在一块巨石之上,多少激烈的怨愤被爱和思念抚平,此刻他面容满是血污,但是无比恬静。
孙悟空只走了三两步,这个世界的千年已过了。
“我在此地,静候汝至。”
“孙悟空。”
大圣已死,这个声音属于所有的孙悟空,孙悟空的“本我”在雀跃中等待着他,召唤着他。悟空走上前,伸手抚摸那道箍。用力一拽,金箍啪嗒一声落下,彻底消失。原来就如此简单,一道箍困不住他。
大圣身上血迹尽褪。何处起空风,满地梅花曳然而起,飘飘舞动,围绕着他们,而雪终于停了。老去的天道已经死去。
一片潮声中,齐天大圣睁开眼睛。
……
哗啦。哗啦。水在河床上奔流,翻涌过两个世界。
一切尘埃落定,未来佛来接真君回原来的世界,黑暗之中,佛轻声问:“你找到那个答案了吗?”
长久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真君终于道:“他不后悔走这条路,我亦无悔。”
……
两天之后,太平人间。
小姑娘在街道上奔跑,追赶一只黑色的小猫。连日大晴,街道热得不像话,屋檐下奶奶坐在躺椅上,蒲扇扇得飞起。
她忍不住唤孙女:“你说你追它做什么,大热天的跑来跑去,看你满头的汗。”
小姑娘气得眼睛都红了:“坏猫坏猫偷吃我刚买的桃子!!那本来是要送给大圣吃的!”
奶奶不以为意:“你又见不到大圣爷,就当咱们家咪咪是孙猴子变得不就行了。”
女孩子哼哼哭哭得跑回屋里去。小黑猫得胜归来,跳到奶奶腿上撒娇,喵喵喵,喵喵喵。
那边猫悟空活得风生水起,这边猴悟空还在医院里躺着。
病床前的电视机正在播放新闻,严肃的女声响起,现在插播一条报道:近日,乌托邦栖息地的一只猴子逃离了猴山,在山村边缘频频出现。相关负责人表示猴山四面环水,大河宽阔无边,初步推断其是抱着一块浮木飘荡到了对岸……
孙悟空对这个不感兴趣,东张西望片刻,见四下无人,于是跳到窗台上把窗户打开。
鸟雀叽叽喳喳,叫得欢快而热闹,这个好听这个好听,新闻多无聊!
哎呦!
“谁打……打我干什么,杨戬你有病吧?”悟空捂着脑袋忿忿回头,见是杨戬,登时怒了。
“有病的另有其人。”杨戬微笑,“差点死掉的另有其人,发誓会躺在床上好好休养的另有其人,被大头盘子骂了两天躲被子里哭的也另有其人。”
孙悟空:……
孙悟空冷笑:“太难猜了。”
孙悟空反问:“你说那个人是谁呢?”
孙悟空指责:“你阴阳怪气什么,我挨骂你怎么不帮我!”
“你谁来着?”杨戬疑惑道,“我怎么记得有人说‘明天不来了,后天不来了,你忘了我吧’。”
悟空一噎。
猴子终于知道理亏,眼珠上转瞅杨戬脸色。没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他又伸手去勾人家小拇指。
杨戬冷着脸僵持片刻,还是在孙悟空讨好的眼神里败下阵来:“跳窗台上干什么?”
轻松把人哄好,哎他又翘尾巴:“嗯……我刚刚在想,另一个世界的我们,现在正在做什么呢?”
“喂喂喂,你想什么呢,我刚刚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猪八戒火冒三丈:“别吃你那桃子了,我说二郎神指定没安好心!”
“你如今话都说不清,万一被那眼多心眼也多的神仙陷害了,有嘴都解释不了呢。这二郎神为什么还不走,成天阴恻恻地杵在那儿一句话也不说,看得老猪心里毛毛的,灌江口是败落了吗……诶诶,桃子你倒是给我一个啊!”
故岁桃花灼灼,今日硕果累累。
从此劫满灾消,往后山远路遥。
千千万万惊春雷忽来动地,万万千千恸心雪融化入流。真君立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悟空和师弟打闹,僵死的神经反应了两天才开始解冻。他喃喃道:“新生快乐。”
“乐”字落地的一瞬间,大圣回头,对着真君粲然一笑。
当时寻常,忽已隔世。
真君再也不想愣神,大步向前,踩碎一洼犹疑的水。另一个世界的人事物,另一个时间的是与非,通通入不得他的眼。只有情绪还高涨着,变作一个轻飘飘的氢气球,胖嘟嘟猴子的嘴越咧越大,越咧越大,彭得一声在耳侧炸开,心上落满烟花。真君站定,大河呼啸,浪潮万丈,都在身后了。
而意中人在眼前。
“兄长!”见真君走来,大圣显然格外高兴,将手中桃子全塞给他,“你吃。”
八戒震怒:“呔!这么些天了,就属这称呼叫得最多!”骂完不争气的师兄,他犹不放心,别扭地跟真君打招呼,打听道:“二郎神,天庭那边什么态度,是不是派你来再次围剿花果山?”
真君目光还落在大圣身上:“没有,我就是想他了。”
八戒:……
——另一个世界的我们,现在正在做什么呢?
真君在想大圣。而大圣若口齿伶俐,恐怕正在说出这样一席话:
今日天晴,旧友廖若晨星,心事万里无云。对了兄长吃桃子吗,听八戒说你铁定没安好心,真要陷害老孙也只能听天由命,其实我想亲遍你三只眼睛。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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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剧:清铃铃、数笔画
制作人:任文
领衔主演:戬空
特别鸣谢:认真阅读到这里的你。
小羊抬眼:你不会以为有彩蛋吧?
小猴冒头:嘿嘿真的有!
【尾声·望不尽】
二郎显圣真君想起斗战胜佛死去的那天。
或者不该称呼为真君和胜佛,至少在那天的某一刻,你我都只是你我。
——杨戬想起孙悟空死去的那天。
像一颗石头落进奔腾大河,有神戏谑着,说这叫打水漂,几千年的水滴它不穿,最后竟填了海去一场空,可惜可笑。杨戬闻言,居然没有反应,生气和怨恨统统没有,甚至心里隐约认同,觉得孙悟空如何不可惜,如何不可笑。
思及此,他又去看意根,又去看那一天。
杨戬再次听到一句话:“兄长,你信不信,我能渡过这条河。”
可是真到大战之时,他二人贴得很近,孙悟空突然这样说,挑衅又恶劣地笑着:“你救救我啊?”
杨戬的手一抖,立刻红了眼睛,为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后来很多年,他渐渐想明白,可能没有什么后悔或者不甘心,孙悟空说出那句话,不是在哪个瞬间不想死,只是下意识逗他。
并非存心,但不让他好过罢了。
他能有什么办法。
紧跟着那句救救我的是这句:“好兄长,睁大你的眼睛,我让你好好看看……”
因为这句话,杨戬的眼皮在无数个疲惫的深夜都没敢落下。他不十分确定猴儿想让他看到的是什么,但真的有在好好看了。天眼里的意根回顾过太多次,渐渐的,杨戬觉得自己可以确定:猴儿要他睁大眼睛,好好看一条淹没何止千万条天命,但注定被孙悟空趟过的大河。
谁谓江河广难饮,天让月晦云让阴。
留待晴雪入海处,洗尽万山青与君。
真君站在地上抬起头,风乱扑扑,把他的头发吹得飞扬,而大圣蹲坐着,远在十万八千高云之上。
天光破透碎碎碎碎碎碎碎碎玻璃窗,隔着长长长长长长长长时间杨戬还在仰望。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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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事项:原著向/all纲/纲吉性转
01
夜色浓重,灯光下的全身镜映出了一位少女的身影,她穿着纯白的蕾丝睡裙,拥有白皙光滑的肌肤,牛奶巧克力色的长长卷发,柔和的面容,明亮的眼瞳,以及花瓣一样娇嫩的鲜艳双唇,格外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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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夜色浓重,灯光下的全身镜映出了一位少女的身影,她穿着纯白的蕾丝睡裙,拥有白皙光滑的肌肤,牛奶巧克力色的长长卷发,柔和的面容,明亮的眼瞳,以及花瓣一样娇嫩的鲜艳双唇,格外引人注目。
如果是平日的泽田纲吉看到了这样的少女,他肯定会赞叹这是个漂亮可爱的女孩子。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只能露出大惊失色的表情,而镜子中的少女也跟着变得面色苍白,额冒冷汗,仿佛见到了非常恐怖的东西,甚至下一秒说不定就会晕过去。
——没错,泽田纲吉就是通过镜子才看到了这位少女,而现在屋内只有他一人,所以,也就是说,这个与他有着七八分相似的少女,不是别人,而正是他本人,是泽田纲吉。
“啊啊啊——”
属于十代首领的卧室蓦地传出一声惊惧的尖叫,响彻整个彭格列家族的城堡。
“这是……十代目的声音?十代目她怎么了!?”
仍在会议室商议家族事宜的狱寺隼人听到这声尖叫后神情剧变,立刻扔下手中的资料,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冲到了首领卧室的门口。
赶来的人还有同样听到动静的山本武和库洛姆·髑髅,他们也尚不了解发生了什么,只是面露焦急,唯恐他们的首领出了什么事——尽管这几乎不可能在彭格列城堡中发生。
现下的狱寺隼人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一类的东西,直接一脚踹开了卧室的大门,而他们的首领正瘫坐在地毯上,赤裸着雪白的双足,长发披散于肩头,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露出怔忪的表情,令人十分心疼。
狱寺隼人的心下骤然一紧,冲过去半跪在地上,执起首领的一只手,紧张问道:“十代目,您这是怎么了?”
“啊……是十年后的狱寺君。”
泽田纲吉看到眼前俊美的银发青年,先是恍惚了一下,随后就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地握紧了对方的手,语无伦次地说着:“我……我只是睡了一觉而已,为什么就变成了这种样子……我为什么会……”
被慌张的少女仰头如救星一般地注视着,还被握着手,狱寺隼人心脏狂跳几下,脸上飘过一丝红晕,但这点心旌摇曳顿时就被担忧所替代,他马上问道:“您觉得您身上哪里有变化,或者哪里不舒服?”他面色一沉,眼中有杀意闪过,“难道说,有敌对家族给您下了毒?”
“我不知道……”泽田纲吉满面惊惶,“可是我……我为什么会变成女孩子啊!”
听到少女的这句话,屋内几人都是怔了怔,还是英俊爽朗的黑发青年最先反应过来,眨了眨琥珀色的瞳眸说道:“只……只是这样吗?”
泽田纲吉都快哭了:“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可是纲子,你本来就是女孩子啊。”山本武露出困惑的微笑,“难道你刚才做了什么奇怪的梦,现在还没有彻底清醒吗?”
泽田纲吉:“……你,那个,山本,你、你在说什么,你又叫我什么……”
“我早就说过,你这个棒球笨蛋不许直呼十代目的名字!”狱寺隼人扭头吼了山本武一句,又迅速变脸,小心翼翼地看着泽田纲吉,“十代目,请您不要生气,我会警告这个棒球笨蛋,让他以后不要直呼您尊贵的名字。”
泽田纲吉满头冷汗,几乎石化地看向狱寺隼人:“狱寺君,难道你不觉得山本叫错了我的名字吗?”
山本武抓了抓头发,很是无奈地笑着:“就是纲子啊,哪里叫错了。”
“你闭嘴!十代目没让你说话!”狱寺隼人怒视完山本武,又万般不情愿地同泽田纲吉解释,“他叫的确实没错,倘若他连您的名字都叫错了,又有什么资格做您的雨之守护者?”
“库、库洛姆……”泽田纲吉的声音颤抖着,无助地望着安静又乖巧的库洛姆,“连你也这么认为吗……”
“诶?嗯……啊,Bo、Boss为什么忽然晕过去了!”
02
泽田纲吉绝望地蜷缩在被子里,不想回忆他刚才了解到的一切,然而这些东西又不断地在他的脑内盘桓着:
十年后的他,或者她,名为泽田纲子,近日继承了彭格列家族的第十代首领之位,才刚刚年满十五岁——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十年后的自己只有十五岁,可是这跟他变成女孩子比起来重要吗?完全不重要啊!!
泽田纲吉头痛欲裂地把脑袋埋在枕头下,不愿意承认这个恐怖的事实,以及另外一个更恐怖的事实,就是十年后的大家竟然对少女模样的自己习以为常,而且理所当然地以为这就是他,并不会觉得他年纪过小,或是性别错乱什么的——等等,怎么想这好像都比自己变成这鬼样子要更恐怖吧!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突然意识到他现在是个女孩子,也就是说,如果他回不去,别说他不可以继续暗恋京子了,他将来恐怕还会和一个男人结婚!说不定还会搞什么政治联姻,被逼着嫁给哪个家族的首领!
他越想越恐怖,仿佛已经看到未来的自己穿着一身婚纱,挽着个凶神恶煞的刀疤男步入教堂,洁白的面纱后有泪水滑落——因为她(他)即将成为这个首领的第二十七任妻子,他的前二十六任妻子都死在了家族斗争之中,而她(他),就是下一个可怜的牺牲品……
当Reborn推门进屋的时候,就看到美丽的少女脸色苍白地环抱双膝蜷坐在床上,身体似乎还在轻微地颤抖着,仿佛在害怕着什么东西。
见到这幅情景,Reborn微微挑眉,刚要张口说些什么,少女却先把目光转过来落在他身上,有点惊讶地问:“请问你是谁?”
Reborn:“……”
眼看着面前的黑发少年骤然沉下脸色,泽田纲吉不明所以,不知自己说了什么,竟然惹得对方生气了:“那个……”
俊美的少年眯起黑如暗夜的瞳眸,唇边挑起一抹微笑,声音和缓地笑道:“怎么,只不过几天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
泽田纲吉瞪大双眼,不知怎的,竟蓦然觉得对方是个很危险的人。他看到对方与自己年龄相仿,又可以自由进出彭格列城堡和自己的卧室,还这么危险,不由有了一种很可怕的猜测。
“啊,你是Reborn——”
黑发少年冷哼一声。
“——给我订下的黑手党未婚夫吗?”
少女不安地瑟缩着肩膀,轻声地询问道。
Reborn:“……”
几分钟之后。
“啊——Reborn,我错了!!!你别这样对我啊啊啊!!”
03
依旧是在首领的卧室里,巴吉尔将茶托端了进来,在黑发少年面前放下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满含笑意地问道:“也就是说Reborn大人这几天的外出就是为了取回更多的力量,好快点变回原来的模样吗?”
Reborn举杯饮啜一口,应声道:“是啊,终究还是更怀念以前的身体,想要尽快恢复。”说着他瞥了少女首领一眼,“不过我没想到,只是长大了两三岁而已,这个笨蛋竟然就已经认不出我了。”
泽田纲吉抖了一下,苦着脸没有说话,对原来的泽田纲子来说,Reborn只是多了两三岁而已,可是对他来说,那就是忽然多了十几岁啊。
看到少女那敢怒不敢言的模样,Reborn哼笑一声,心情似乎变得愉悦起来:“除了这件事以外,还有另一件事。”他对少女说道,“从下周开始,你要去莱伊兹贵族学院上课,毕竟彭格列的首领不能只有初中未毕业的学历。”
泽田纲吉:“……诶?”
他突然有点惶恐,贵族学院?他一个黑手党……不,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为什么要去贵族学院啊?肯定会被瞧不起的吧!
如同看穿了他的心思,Reborn大发慈悲地解释道:“不要多想,贵族学院只是用来遮掩的名头,这所学院其实是专属黑手党家族的学校,就读的学生都是黑手党的后裔。”
泽田纲吉脸都白了:“这样的学校更不适合我吧!”
黑发少年目光锐利地望向他,微笑:“嗯,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少女缩了缩身体,看上去可怜兮兮的,让巴吉尔不免担忧起来,说道:“可是公主殿下真的能适应那种环境吗?”
泽田纲吉:“……公主殿下是谁?”
“在下说的就是您啊,公主殿下。”
俊秀的青年笑得如同天使,可在泽田纲吉的眼中,他就是个真正的恶魔。
——谁是公主殿下啊!?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Reborn说,“还有几天的时间,你可以准备一下。”他笑吟吟地道,“学院采用意大利文授课,所以去学校之前你务必要精通意语,否则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啊,纲子。”
你还是现在就杀了我吧!!!
04
准备这种事,可以是指多方面的。
对于泽田纲吉来说,他要准备的东西不仅是要精通意大利语,而且更可怕的是,他还要学会暂时以泽田纲子的身份生活下去,要像女孩子一样穿衣打扮,轻声细语,甚至是上洗手间和洗澡……
“啊啊啊!!!”
浴室里的泽田纲吉抓狂了,手指剧烈颤动,近乎绝望地看着自己胸前凸出的曲线,迟迟不能下手脱掉身上的睡裙。
怎么办,他该怎么办?难道让他自己来洗澡吗!这怎么可能,他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又怎么可能脱女孩子的衣服——啊,说起来,他是不是可以找库洛姆来帮自己洗澡……
这个念头只是在他脑内形成了一瞬间,就被他立刻否决掉了。他怎么可能找女孩子帮自己洗澡,就算他现在同样也是女孩子的身体也不可以啊!
泽田纲吉满头冷汗地站在热气腾腾的浴缸前,到底也没能下定决心给自己洗澡——只是一晚上不洗也没什么关系吧,万一他一觉醒来就回去了呢,也就没有必要脱掉衣服了,啊哈哈哈……
带着侥幸的心理,泽田纲吉毫不留恋地走出浴室,而在打开浴室门的那一刹那,他的身体却猛地僵住了。
因为他卧室中的沙发上正坐着一个人,那是位俊美妖冶的蓝发青年,身穿黑色风衣,带着皮手套,异色的双瞳漫不经心地逡巡着,仿佛在观察屋内的陈设。听到浴室门口传来的动静,他终于回首,露出一抹冰冰凉凉的微笑,挑眉向着少女望了过去。
“是、是骸?你怎么来了……”
棕发少女瞪大眼睛,如若受惊的小动物般惴惴不安着,手指不由自主地拽住一点睡裙的布料,脚下还往后退了一步。
看到对方这么害怕自己的样子,六道骸摘下手套,优雅地撑住侧脸,笑容中更添一分蛊惑人心的气息:“哦呀哦呀,有些人似乎很不希望看见我啊。”
这不是当然的吗!
泽田纲吉脸色微白,却不敢承认,只好强笑道:“当然不会……只是、只是想不到骸会来找我。”
六道骸轻轻一笑,站起身来靠近少女,伸手挑起长长的棕发,卷在手指之间把玩着:“kufufufu,虽然我确实不想见到你……”他故意停顿片刻,满意地看到少女的肩头明显颤动了一下,又说道,“可如果你没有我,会连头发都梳不好呢。真是令人伤脑筋啊,彭格列。”
泽田纲吉:“……哈?”
“为什么要露出这么吃惊的表情?”六道骸冰冷的手指滑过少女柔嫩的面颊,轻轻捏住对方的下颌,扬眉笑道,“头发这么乱,你还不想承认吗?”
……不会吧,难道、难道说她(他)的头发真是骸帮忙打理的?!
看到六道骸那被发带绑得整整齐齐的长发,再联想一下自己废柴的程度,泽田纲吉被惊吓得都要窒息了,因为他忽然意识到对方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说起来都这个时间了,你还没有洗澡吗?”蓝发青年抱臂说道,“我不会给不洗澡的人梳头发的。如果不想你的头发明天乱作一团,现在就去洗澡。”
泽田纲吉顿时浑身僵硬:“那个……我、我……”
“我不喜欢说没用的话。”六道骸靠着浴室的门伸手指了指,“立刻进去。”
“是、是……!”
看着少女面色惨白同手同脚地走进浴室,年轻的雾守微蹙眉头,还没想明白她到底在慌张什么,就先看到少女忽地脚下一滑,重心不稳,连叫都没来得及,便“哗啦”一声栽进了浴缸里。
六道骸立刻冲进去,一把握住少女的手腕,将人从水里拉了出来:“你怎么这么不小——”他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急切,便住了口,改用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道,“果然很笨拙啊,这样都能……”
可这回他仍是未把话说完,因为他的思维出现了短暂的停滞——从水中冒出上身的少女红着脸拍打胸脯,蕾丝睡裙早已湿透,紧贴着身体,勾勒出纤细的腰肢,隐隐透出奶白的肌肤,甚至还有内衣,都能看出来是淡粉色的……
“咳、咳咳……”
泽田纲吉拼命地咳嗽着,一只手拍着胸口,另一只手却被他的雾守越攥越紧,变得生疼。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眼里流下泪水,就那样双目含泪地看向俊美的青年,小声说道:“骸……好疼……”
六道骸脸上的表情完全空白了。
“呼——”
下一秒钟,泽田纲吉就发现自己的雾守瞬间从浴室中消失了。
未完待续
【R27】予我坠入之由(一发完)
- 就想写写看27主动追老师会是什么人间惨剧;
- 设定代理战后彩虹之子直接恢复成人形态;
- 双视角;
2.3w+。
(1)
“那如果我说我喜、喜欢你——!”
少年人不记得表白脱口而出的时候,周遭的景色正蔓生开去怎样的细枝末节,因为除了那个占据眼底的修长背影,视线内其余的边角料仿佛都融化在了朦胧不清的暮光中。
明明只是站在家门口的拐角,四下的一切都无比熟悉而安静,而他甚至不知道这称不称得上是鼓足勇气的行为——老实交代的那一刻或许连自己都懵得厉害,心脏跳动得那么急剧,或许也不仅是因为强烈的感情将要漫没自我,毕竟总还有一抹后遗症般...
- 就想写写看27主动追老师会是什么人间惨剧;
- 设定代理战后彩虹之子直接恢复成人形态;
- 双视角;
2.3w+。
(1)
“那如果我说我喜、喜欢你——!”
少年人不记得表白脱口而出的时候,周遭的景色正蔓生开去怎样的细枝末节,因为除了那个占据眼底的修长背影,视线内其余的边角料仿佛都融化在了朦胧不清的暮光中。
明明只是站在家门口的拐角,四下的一切都无比熟悉而安静,而他甚至不知道这称不称得上是鼓足勇气的行为——老实交代的那一刻或许连自己都懵得厉害,心脏跳动得那么急剧,或许也不仅是因为强烈的感情将要漫没自我,毕竟总还有一抹后遗症般的恐慌早被某个人烙印在了骨子里——“怎么办,Reborn绝对会杀了我的”——而事到如今他仍在这么想。
这仿佛成了沢田纲吉御用的害怕缘由,即使他刚刚向那个怕得要死的对象禀明爱意。
对方沉默许久才缓慢转身——本就习惯将大半的面容隐藏在帽檐下,更何况此刻背光,似乎再怎么努力也无法看清他的细微表情。
有些人仿佛天生拥有无可比拟的强大气场,那是庸才历炼再久也学不来的形而上物。即使在担负诅咒的当年,缚于婴儿躯壳的杀手也迫使着众人下意识地对他奉以敬畏,更不消说恢复原貌的如今——黑色西服,黑色毡帽,黑色的发与眼睛,Reborn太适合黑色了,这个男人光是站在人前就足以造成视觉与心理的双重压迫,他不必融于黑暗,而直指危险本身,令人胆寒的杀意早已成为他灵魂精神的一部分,收不收敛都在那里,无形中便拉开一道冰冷的屏障,抛过一个眼神就算知会不识时务者什么叫做遥不可及。
能感觉得到被那双目光扫遍全身,但显然不是什么好的预兆,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发起抖来。纲吉觉得自己硬着头皮没直接土下座说“对不起我打算撤回一条消息”就已经耗尽了全部胆量,心里好像有两个小人正在打擂——一个还在心虚地挣扎叫嚣着“好歹也是我的老师诶,不会真的弄死我吧”,另一个立马就把“所以他一枪崩了以下犯上的你岂不是名正言顺”这个答案甩在了对方脸上。
“你今年多大了?”Reborn有些突兀地问道。
纲吉愣了一下,不明白这个问题有何意义。“不是十七岁吗……”想说你又不是不知道。
“所以说,”而对方的语气过于寡淡,“小孩子。”
“怎、怎么是小孩子!明明当年碧洋琪没跟你分手的时候也是这个年纪啊——”
“——身为女性,比起你她可要成熟得多。”
纲吉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却不知道应该把重点放在“女性”还是“成熟”上,然而无论着眼于哪个,他好像确实都毫无胜算。
“……要是你不服气,大可以试试看。”可是对方又继续说道,“你没有太多时间,有本事的话就想办法让我改变心意。”
似乎尚有余地的样子,纲吉却听不出来这一番话到底是不是反讽。
他的超直感在面对Reborn的时候几乎从不管用,对方所谓的读心术倒总把自己整得够呛,而尽管这是他第一次吐露心声,对方显然没对这猝不及防的剖白表现出什么惊讶。
并且现在他逐渐看清——那眼神里全没有什么动摇的情绪,仿佛平静的潭面不起波澜。
Reborn或许早就知道了。
心如明镜却佯装不晓,是因为根本无意回应。
于是在与他的老师相识的第四年,沢田纲吉突然从对方那里体验到一种从未遇见的失落感——就像十五岁以前他也一度天真地以为某个性格和趣味一般恶劣的小婴儿会永远陪在自己身边那样,这是凭借血统的天赋也预料不到的一次挫败。少年人的世界总是小而单纯,纲吉尤其认定自己从来都是个性情孱弱的胆小鬼,因为心底里害怕着的东西实在太多——害怕家人出事,害怕失去朋友,害怕殃及无辜的性命,害怕在意的人陆续离开,有必要的话,偶尔也想要退缩一下,且无论采取什么愚蠢的方式。
就比如直到现在他也想不通当初在代理战时期究竟为什么认不出来Reborn的真实形态,虽说也从没想要反省一下,当时那种内心深处涌动的恐慌、那个潜意识里反复告诉他“你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谁”的声音,究竟是不是来源于己。
毕竟人总是本能地想要保护自我,而那或许意味着,从那个时候起,他们即将疏远的未来就已经注定。
(2)
世上万象都应当恪守它们命定的因果,这个宇宙——各个宇宙皆需要秩序,不过偶尔跳出来一两个捣蛋鬼也是允许的,放任他们开一些玩笑,搞一些破坏,反正不出意外的话,不听话的家伙最后总会输得很惨,然后就像被家长教训老实的孩子那样,重新做回懂道理的乖宝宝。无论如何,命运面前不该有胜者,而妄图破坏常态的人总是野心家——起码在沢田纲吉走进众人的视线以前,真理每每如此。
在那孩子笨手笨脚、一事无成的十四岁,或许没人预料得到他今后能做出点什么拯救世界的成绩,但看着他摔下楼梯的第一眼,起码全时空范围内还有一个最强杀手愿意相信,也许在不远抑或极其遥远的未来,也许是微乎其微的可能性,自己将要接手的这个学生仍会跌跌撞撞地走出一片前途无限。
尽管那得指望奇迹降临。
万幸沢田纲吉本身就是这个奇迹。
他们本不该是一个世代的人。诅咒带给彩虹之子如是厄运,却也暂且维持着那种畸变的年轻形态,若非深陷于这样的困境,Reborn想,他这一生不见得会与一些如今联系密切的角色产生交集。身为职业杀手的高傲足以令他藐视一切并游戏人间,在被选中成为维护世界基石的悲惨劳力之前,他过的一直都是凌驾于社会规则的生活——习惯了那种由硝烟、血与咖啡混合而就的独特风味;一向只身享受危险的乐趣,因此不必对别人付出什么无谓的信任;尽管对于如何获得权贵与美人的青睐得心应手,却从未沉湎酒与爱情。
他自认为是个干脆利落的执行者,而非循循善诱的引导者,甚至在受雇于彭格列之前都没法想象自己居然会有教育人的那种耐心和潜能。家庭教师……把这种听起来过于温和的称呼扣在自己身上让他觉得十分好笑,万没想到有朝一日现实竟会如此。承受诅咒以来他首先费了很大工夫去接纳自己,然后的然后,看起来又要花一些时间精力去接纳别的什么未曾相处过的家伙——比方说,某些身为猛兽血脉却犹乳臭未干的小崽子。
教导迪诺的时候起码还有正在辅佐黑手党家族少主的认知,而纲吉的出现愈发颠覆他过往经历的所有。过去的世界第一杀手没有、也不屑体验那种平凡人的枯燥日常,而重生后的阿尔克巴雷诺不再介意接受任何无厘头的剧本,甚至逐渐投入其中。反正被选定的七人便等同绑缚于命运轨道上的刑徒,总有一日将要迎来死神的倾轧,既然注定不得善终,倒不如在消亡以前苦中作乐聊以慰藉。
活着的人总要心存某些能够为之放手一搏的东西。露切的族人甘愿臣服并承负拯救世间的职责,可乐尼洛和拉尔.米尔奇可以为了彼此抛却生死,毒蛇无法容忍没有金钱的日子,然而代理战诱饵般的邀约一出,所有人又都无不拼了命地想要解除那个最为罪大恶极的诅咒——无论如何也期望逃离樊笼,渴求自由的欲念变得无比剧烈,毕竟位列最强的人没有哪个甘愿服输,不过正因如此,似乎谁也无法挣脱命运对于人性的牵动。
Reborn当然明白他也无非就是那些受骗者当中的一个——假如没有遇见纲吉的话。
关于彩虹奶嘴持有者与彭格列指环继承人的相遇,冥冥中不知道有否7^3之间的引力作祟,但貌似奇迹这种东西向来滥觞于偶然,否则实在无从解释彭格列十代这个空前矛盾体的出世——身体里明明流淌着黑色的血,胸腔内却跃动纯白的心,金红色的烈焰本该昭示强权,而被少年固执地用来温暖人间。以最绝艳的力量做着最良善的事——对此Reborn也并不十分明确自己究竟应该继续纵容,还是逼迫对方看清今后总要了解的残酷真实,因为一方面总不吝地希冀学生成材,可另一方面,却又不那么期望某种天真的想法遭遇摧折。
但好歹有一个信念在他心里朝夕蔓生,时至今日已扎根稳固,因此毫无疑问。
那就是说,他绝不会拿沢田纲吉的平安去做任何交换。
他以看护者的身份亲眼见证着那个孩子一点点地成长,一心想要把彭格列年少的储君推上王位,但并不意味就真能够毫无负担地把对方的性命胡乱丢掷泥沼之中。足够丰富的阅历让他一直以来都心中有数,即使是当年被传送到未来的时刻,所有人都觉得击败白兰的几率无限趋近于零,在他眼中也始终都是希望大于绝望,那并不仅仅因为他了解纲吉体内蕴藏的无限潜力,更重要的是,尽管知晓那是命悬一线的时期,但只要条件允许让他一直陪同身后,他有信心不会让对方坠落下去。
但自从伽卡菲斯为阿尔克巴雷诺递上破解诅咒的邀请,他不再拥有这种自信。
一直都逼迫自家学生赌上拼死的觉悟往前冲,唯独涉及自己的时候,Reborn觉得不值得让对方这样做。代理战本就是一场骗局,对他自身而言这已经丧失了全部意义,倒不如趁此机遇尽可能地给予纲吉磨炼。毕竟从一开始就深谙末日降临的必然性,命运使然,即使新的未来没有白兰与非7^3射线那样的不可抗力,他也注定陪伴不了纲吉一生,时间所剩无几的情况下,他担忧与怀疑的事情还有很多,但落实手头的只有继续身为老师的职责,而这也是他能够教给那个孩子的最后一课。
自始至终,Reborn唯一上心的都只有沢田纲吉这个人。
他全然不在乎生死,因此早已向死而生。
所以是真没想过诅咒能够终结于此。即使塔尔博果真带来了代替奶嘴的道具,在协力注入火炎的过程里,周围一圈爆发的熊熊火光居然让Reborn产生了某种不可思议的恍惚感——他意识到束缚躯体的枷锁正在松脱,同时许多年来求而不得的自由的喜悦仿佛洪水狂澜一般席卷而至,透过那些璀璨而斑斓的能量体得以看见其他彩虹之子身上的诅咒同在分崩离析,而他身边的那个少年正以十二分的精神贯注于力量的输出,侧脸被橙色的火炎渲染得朦胧而圣洁,透露着仿若救世主的觉悟。
只是一切完结以后,直接走到纲吉面前的那一刻居然还是遭到了对方连珠炮般的质问:“又是你吗?你从哪里冒出来的啊?话说回来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啊对了你有没有看到Reborn在哪里?诅咒应该已经解除了呀,你看大家全都长大了诶,可是他人跑到哪里去了,好奇怪明明刚才还在我旁边的啊——”
“……”他无语于对方的迟钝,虽说隐瞒身份是件很有乐趣的事情,可是现在不挑明似乎就找不到更好的时机,因此叹了口气,戏谑的目光却在帽檐的阴影下熠熠闪烁起来。
“很可惜,你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那个小婴儿了。”气度潇洒的男人如是说。
结果差点把对方吓哭。
“他怎么这样啊!”居然这么神经大条地理解着,少年的嗓音里都已经沾染上很明显的哭腔,然而周围许多人都在场,想提醒又想看热闹的凑成一堆,说起来真是有够丢人,“已经走了吗,难道连一句再见都不肯跟我说吗!”
好像问也不问清楚就认定了自家老师是那种解除诅咒就甩手走人的混蛋,竟然自顾自地委屈难过起来,Reborn心情复杂地打量他一会儿,终于不客气地一掌拍在了男孩子乱蓬蓬的头毛上。
“还是蠢成这样,难道教了你这么久一点长进都没有吗?”可是,也许连自己也未曾留意到口吻里流露出极淡的笑意来,“看来往后要考虑新版本的强化训练了啊,废柴阿纲。”
“诶?”纲吉抬起头来呆呆地盯着教训自己的人,眼眶有点泛红,目光却因为渐起的水汽显得愈发明亮。大概超直感也实在被不争气的主人蠢到不行,终于奋起发挥了更强的作用,叫他即将顿悟这种挨骂的熟悉感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难道说,你、你是——”
不过终究也没能说出点什么来。先前就因为跟百慕达的战斗耗尽了体力,此刻一切尘埃落定,又大概是废柴体质恢复常态的缘故,于是脚下一个踉跄,一头就栽进了自家老师并不柔软的臂弯里不省人事。
杀手的怀抱不会有什么温度,但Reborn知道在那一刻他所拥住的就是小小的热源本身。假如不是这束光明,他深陷黑暗许久的眼睛也再不可能看到未来的辽阔风景,而这一点,纲吉在昏睡过去以前肯定也已心知肚明——他的学生从来都是为了他人而战,尚未达到终点绝不倒下,尽管想听对方亲口承认“我家老师原来是这么帅气的大人”这件事似乎比想象中的要困难些许,但不必言明他也猜得到,纲吉恐怕已经反应过来自己是谁,否则那样怕生的孩子怎么想也不可能心安理得地倒在一个陌生人怀里。
胆敢为他拼死作战却不敢面对他真实的模样吗……还是那么特质矛盾的一个人啊。
从那时起Reborn第一次承认自己的心早已有了身为杀手不该有的寄托,然而当时还不以为意,甚至难得散漫地觉得,即使真像可乐尼洛和拉尔玩笑的那样——他在纲吉生命中充当的角色仿佛等同于对方的第二个父亲,那也未尝不可。尽管笃定这一生绝不可能被婚姻束缚,并丝毫不期待获得什么成为人父的机会,他不欲反驳的唯一原因只在于始终觉得纲吉应该会是这么想,而话说回来,那个孩子确也无愧被称作他迄今最大的骄傲。
代理战中分发的手表只还给他五分钟的复原时间,就敢自诩命运馈赠之礼,那么站出来拼了命地帮他彻底摆脱诅咒的人又算什么。
沢田纲吉才应该是他此生所获最好的礼物。
就这一层面来讲,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或许与真正的家族情谊也确实算得上不遑多让。
……但也绝对止步于此了吧。
Reborn承认自己非常在意纲吉,但那并不代表活过了漫长岁月的人可以接受一个孩子对他抱有的某种不能言说的感情。
所以在不久的将来,难得的失策才阴差阳错地成就了那种空前的诧异——毕竟,他也根本想不到对方会对自己动这样的心。
(3)
“别给我送花或者巧克力那种东西,我不感兴趣。”男人单手插兜,另一只手还把在公寓的门框上,面无表情地审视着眼前一大摞摇摇欲坠的礼盒和纸袋,以及后面那个艰难地抱着它们却被遮得几乎看不见人的纤瘦身影。
“不是啦!这是妈妈还有碧洋琪她们硬要我拿给你的,都是她们的临别心意,谁叫你说很快就要回去意大利了呢——”纲吉有些刻意地辩解道,尤其暗自祈祷碧洋琪千万别在里面擅自掺加什么有毒料理的成分,毕竟根据过往经验,那位对于前男友的态度总是比较可怕,不过就迄今所见,正式分手两年以来她对Reborn的热情似乎仍是有增无减,以至于纲吉一度怀疑对方是不是根本忘记了这回事,“话说你能不能先让我进门啊,真的要拿不住了啊啊啊啊——”
Reborn及时退后一步,冷眼看着自家学生重心前倾,随即于那一大堆礼物稀里哗啦的背景音里狼狈不堪地平地摔倒在玄关地板上。
“自己收拾干净。”纲吉听到老师冷酷无情的声音在自己头顶上方宣布道,顺便还附赠了一记子弹上膛的“咔哒”轻响,显然是在提醒他不好好服从命令的后果将会何如。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搬出来住?不然也不用这么麻烦啊。”男孩子重新爬起来,一边揉着脑袋小声地抱怨着,“一开始还不肯告诉我具体地址,害我找了好久。”
“然而你时隔两年才想起来要问这个问题?”Reborn反驳道,“还是你觉得身为成年男性的人懂得体谅女士们的居住便宜是一件多么稀奇的事?”
“虽然知道你是为妈妈她们着想啦,可你现在还是我的家庭教师,有时候反倒觉得没有以前方便见面了……”
“后悔帮我解咒了?”
“没有的事!那时候不想办法解除诅咒你就没命了,怎么可能会那么想!”纲吉忙慌地解释,“我只是说,有点寂寞来着……因为现在这样,不能每天早上睁开眼睛就看到你了啊。”
话音落下许久却没有任何回应,他认真收拾了一会儿地板上散乱的物件才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于是抬起头来看一看状况,不过也只能望见对方大半隐匿于阴影里淡漠的表情,完全猜不透其意。“Reborn?”纲吉疑惑地叫了一声,“怎么了吗?”
男人锐利的眼神只扫过来一眼就让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莫非我又说错了什么?!纲吉苦恼地扪心自问着,只觉得这个人在恢复成年形态以后变得愈发冷淡起来——虽然好像只是对他而已,明明跟其他人的相处模式都没怎么变,尤其与女性说话的时候一向都很体恤,也不知道怎么走到了现在这样微妙的境地。
“那又怎么,平时我都有好好督促你的功课吧?毕竟九代目的雇用金也不能白拿。”可是当对方再次开口,他又不能肯定是不是从中捕捉到了一丝敷衍之下的掩饰意味,“但你好像忘了我的本职工作是什么,既然现在身体上恢复自由,平时也有很多别的事要忙,不可能只顾你一个,所以才告诉你不要三天两头往我这里跑,要是我不在——”
“那我就在这里等你啊。”纲吉愣愣地听着老师平白有些急躁的训诫,不由地脱口而出。
Reborn顿了一下。“那要是我走了呢?”
“……所以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走?”纲吉急急地说,“事先说好——不可以不告诉我就擅自跑掉的。”
男人没有马上作答,只是首先在沙发上坐下,姿态十分恣意,如今这样成熟潇洒的状貌,举手投足间皆是黑手党人危险而充满魅力的风情。
“你是在拿彭格列的身份命令我吗?”然后他轻描淡写地问道。
那你是在拿离开这件事情威胁我吗?纲吉突然感到有些难过。
然而,最终还是将双手握得更紧,用一种下定决心的语气说道:“如果你走了,那我也可以去追你。反正我……我已经向你告过白了,这份心意是不会改变的。”他略微停顿了几秒钟,抬起头来的时候感觉脸颊有点发热,嗓音微微发抖,仿佛根本不在谈着感情上的事宜,而是恳求一份试炼的应允,“无论如何,我会让老师你看到我的觉悟。”
如今已是近乎恋人的心情,那么能否以此挽留住你?
Reborn说不定哪一天就会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对这件事的认知纲吉一直都有,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它成为现实的预兆也正变得愈发鲜明。未来战的时候已经短暂地体验过哪里都找不到对方的茫然无措,代理战的时候对于失去重要的人的恐惧更是愈发强烈,可是涉及世界与生死的那些真相仍显得过于虚幻,期间他忙着思索和历炼,没有太多时间纠结于情感上的起伏,直到彩虹诅咒得以在这一代彻底终结,阿尔克巴雷诺们恢复自我,当眼看着那个与他想象中简直天壤之别的男人搬离沢田家的那一刻,某种危机感终于觉醒。
这个人纲吉从未结识过,可毫无疑问又早与之朝夕相处,自己成长至此,没有哪一步路能少得了对方的扶持。这样的Reborn让人觉得熟悉尚存却又无比陌生,可这才是真正的他,纲吉想起以前总是腹诽碧洋琪怎么会爱上一个小婴儿,而自家老师每每自夸为世界第一的时候他还从来不当回事,至今总算后知后觉地恍然大悟——即便是从前受到诅咒的身体,如此魅力还能牢牢吸引千万之众,因此当恢复原貌的时候简直可以称得上天神归位,然而这样的Reborn绝对不属于平凡的世界,他迟早要返回到某种与现在截然不同的人生状态,从寄住的小屋撤出只是过渡的第一步,或许因为跟九代目的合约尚未期满,或许觉得学生还没到可以出师的程度,可是,告别的一天总会来临。
或许Reborn以后还会有新的弟子,就像当年带完迪诺来带自己一样,对一个最强杀手来说,没有人会是特殊的。更不要说诅咒的负担已经破灭,复原的身体拥有绝对自由,他甚至没有理由再去做家庭教师的工作,只要他愿意,去这个世界上哪个角落都行,不要说凭纲吉有限的个人能力,就算借助彭格列的资源都不一定能找人回来。
所以说,长大就意味着分离——这句话似乎对他们双方都很适用。
我不要那样。十五岁的时候,纲吉盯着Reborn离开家的背影,难得任性地对自己说,我不想他走。
凭什么对方还是婴儿的时候就可以毫无顾忌地住在一起,现在却不行呢?明明都是同一个人,有什么区别可言,未免太不公平了。
那个时候他的理智几乎被恐慌的情绪淹没,完全没想过这种类似“得想个办法留住这个男人”的念头有多幼稚,竟然真的端正态度考虑起来——挽留一个小婴儿的借口可能还算好找,可是成年人的情况又完全不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实。
他的老师说过,大人的世界有其独特的法则,如果不能很好地接受,即使年龄达标也难被准入。
我不怕进入那个世界,纲吉想道,我只是不想跟你分离。
那段时间前后,碧洋琪不知道为什么主动跟Reborn提出分手,但也仅此而已,因为太过低调,要是她不说几乎没人意识到这一点。“因为爱啊。”说起结束的恋情,热情洋溢的女生居然还是一脸陶醉,“如果不这样做,恐怕没办法让他充分享受自由的乐趣,不过,等回到意大利也可以再次把他追回来呢,没办法他真是太有魅力了——”说着便径自沉浸在了不明所以的喜悦之中。
想当初纲吉为了理解她的思路费掉不少脑细胞,懵懂许久,却罕见地感到头顶上方有个小小的灯泡亮了起来。
所以说,阻却离别的不一定是诅咒,还可能是爱情。
……这样吗。
回想起来,一瞬间的灵光对于情感上的开窍或许并没起到多大作用,但那或许就是开端。直至十七岁的如今,在几天前的那个黄昏里,当听说自家老师很快就要启程返回意大利,常年的迟钝终于演化成了一场积淀已久却仍猝不及防的告白——毕竟,在此之前他也根本不敢承认,其实自己早已对对方动了这样的心。
(4)
Reborn甚至开始反思他是否真的做了什么多余的事。
从前的时候,他姑且清楚十四岁的沢田纲吉对笹川京子抱有过好感,偶尔也想要以类似家长的眼光进行审视——如果足够主动,暗恋似乎并不会带来太多难处,可惜那个孩子是天生胆怯的性格。对于少年人来说,某种朦胧而纯粹的想法可能会成为他一时的支柱,但懵懂的雏鸟也要长大,感情的真谛终将破壳,长此以往下去,懦弱的爱意注定无疾而终。
他不能肯定纲吉是不是为了初恋的破灭失意过一段时间,也可能因为那正值阿尔克巴雷诺的诅咒破除,他不再常驻于沢田家,于是稍微错过了自家学生一些细微的感情变化。可是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似乎在此之前纲吉的心意就有所改变,或许是被迫一门心思扑在战斗上的缘故,既然无暇顾及那些微妙的心情,小孩子天真的迷恋慢慢平息也实属寻常。当Reborn终于察觉到纲吉低落的情绪,才意识到对方已经很久没在京子面前露出那种害羞又狼狈的窘态了,但也没有过问的打算——毕竟能够给予安慰的人,还有很多。
比方说,那些守护者……虽然只是一群毛躁小子而已。
姑且都算潜力不小的天赋家,但眼下还远远不够沉稳。
论及几个男生的资质,Reborn向来最看好山本武和云雀恭弥——或许是干净的出身使然,不至于被过往的黑暗所牵绊,没有黑手党的背景却极其适合涉足里世界的泥泞。他欣赏内在强大且纯粹的人,要冷静又热情,狠得下心而足够忠诚,因为不够成熟的部下对于首领来说就是潜在的危险,尽管从前同家光谈起这些的时候,那个不靠谱的家伙还在无比心大地呵呵笑说“我家儿子魅力很大的哟,他的下属是绝对不会背叛的”——话虽如此。
引力太小的状况不必担忧,并不代表引力太大就不会出意外的问题,更不要说Reborn其实早有察觉,那些少年的心已然全被他们未来的首领牢牢占据。
强劲莫测的气象一旦失控,到头来殃及最深的还是天空。
假如是比较轻浮的性格可能还不易受到伤害,然而Reborn知道纲吉始终都是那种专注而单纯的人,因此他反倒寄希望于自家学生在面对那些过分鲁莽抑或心口不一的示好时,偶尔不灵光的超直感能够继续休眠,算是为对方着想,就感情上的麻烦事来说,他承认不想让那些家伙里的任何一个有所得逞。
但即便如此,也未曾想过纲吉会把心思转向自己。
Reborn当然一直都希望对方能够快点成长,然而关注的重点每每停留在精神层面,在他眼里纲吉始终还是个略带笨拙的孩子,虽说满意于学生对他的依赖,却不能洞悉少年蒙昧的思绪在哪个奇点经历催化,随之膨胀成了现在这样的感情。
关于青春期的悸动,Reborn其实并不了解,毕竟对他来说这个词已经可以被归入“前世”的范畴了。倒也不是没有遇见过十分年轻的追求者,黑手党的概念里年龄向来没那么重要——碧洋琪刚对他表白的时候也只有十三四岁,虽说处于身负婴儿表象的时期,“做我情人”这种事情答应下来也像一场闹剧,但对方好歹秉承着认真的态度,不过即便如此,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他在里世界中行走这么多年都游刃有余,从容地应对过许多女性——或者男性的示好,不一定会回应,但总能处理得十分妥善。况且那些家伙都与他身处同一个世界,多数人只惯于享受情/欲最浓时的乐趣,从来不会把恋人当成长期的经营项目,黑手党人的爱情热烈却又果断——就像婴儿模样的他可以陪同碧洋琪度过那样一段时光,而在恢复原状后对方自己就看得懂彼此之间的差距,于是分手也能够无比泰然。
可是目前的案例比较棘手,有些执拗的小鬼,就爱撞南墙。
——或者撞他敬爱的老师。
以前还夸过纲吉看人的眼光不错来着,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似乎评价好与不好都像在打自己的脸。
“我不喜欢被普世的道德观所束缚。”于是当听到对方再一次强调他有付出真心的觉悟,Reborn不由地挑了一下眉毛,目光犀利地审视道,“所以你说的‘喜欢’——意思是你想当我的情人?”
果不其然地看到对方打了个哆嗦。还是太年轻了,听到这种轻佻的字眼都会害怕。
“我不是……”
“那是什么?我可不会跟你结婚。”
“你在说什么——我没、没想那么远啊!”看他那副样子吓都要吓死了,这辈子只喜欢过一个女孩子的人,恋爱经验可以说完全等于零,突然被砸过来一个结不结婚的问题,没直接晕过去都已经算得上心脏坚韧。
不过对方猝不及防地凑过来想要解释的时候,Reborn倒有点宁愿这家伙晕过去了事。
偶尔也会回想起他们从前的互动模式。纲吉确实很有点怕生,但对于足够熟悉的人却并不忌讳身体上的触碰,沢田家里的几个孩子都喜欢抱他,平日里与同龄伙伴嬉闹时的肢体接触也不在少数,而在诅咒尚存的时期,纲吉似乎一直都很习惯在自家老师那儿做出一些幼稚的行为,譬如拉拉衣袖、摸摸帽子上的小蜥蜴种种举动皆不在少数,大概真是对待小孩子的心态吧,只要Reborn心情不错,也就由着他来——这种交流发生在少年人和小婴儿之间确实显得可爱自然,只是现在其中一方已是作为成年男子的存在,然而这两年纲吉好像始终反应不过来这一点,稍微有点忘我就又一如往常地想要靠近,那种根深蒂固的依赖始终无法拔除,以往毫无违和的友爱感现在却已天翻地覆。
Reborn望着眼前这个仿佛在无意识撒着娇的男孩子,心情不免复杂起来。他现在还坐在沙发上,纲吉却偏要站到正前方的位置跟他说话,双手摇摇摆摆,一副很想碰碰他的样子,同时稍微弯下腰来凑近身体——发丝间萦有浅淡的香气,无领的长袖衫样式有点旧了,显然是周末随便套一件能穿的东西就到处跑的架势,颈部的开口松松垮垮,倘若姿态再放低一点,个中风光恐怕都要一览无余。
婴儿时期的Reborn绝对会一列恩抡过去训诫对方不要碍事,但恢复成人体态以后不得不对未成年人控制力道,以防万一他已许久没有予以对方过去的那种“动粗式授课法”,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才在无形中促成了纲吉对他变本加厉的亲近。
——如果面前的不是我,你也这么不设防吗?
Reborn并不全然清楚突如其来的不满情绪意指何处,不过此刻确实有点恼火起来。
如果眼前之人心存不轨,只要扣动扳机就能置你死地。
这种愚蠢的性格好像无论怎么说教都改变不了——若非如此,在没有我看护着的那无数个未来里,又怎么会有无数个天真的你堕入长眠?
过分靠近的距离使得纲吉的腿几乎都要抵到他的膝盖,Reborn终于不耐烦地抬了下膝,原本可以把人直接拨开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用力好像稍微偏差了一点。
片刻之间没有人说话。Reborn不再动作,沉默着想让不小心扑到自己身上的学生主动爬起来,也算给人留点脸面,可是过了许久都不见下一步的动静。他低头看了看怀里趴下了就不肯挪窝的少年,明明脸已经涨得通红,反而视死如归地用双手将他搂得更紧了一些。
……简直耍赖一样。
不过,还是怎么看都像只被猛兽叼进巢穴的兔子。
又不是他在强迫什么。
“阿纲,你到底想干什么?”Reborn警告地诘问道,虽说一看对方就是一副什么也干不出来的样子,“难道赖着不走就是你的觉悟吗?”
未免太孩子气。
而且……这也太怂了。
再这么僵持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等了一会儿他终于没了耐心,一把抓住兔子的后领,把那可怜巴巴的家伙从自己身上掀了下来,算是暂且放对方一条生路。
“先想好你到底想要什么,然后再来跟我说这些无聊的蠢话。”说着把帽檐压得更低了一点,“而且,追求世界第一的杀手,你以为不需要任何硬性条件?”
当少年的眼神被他最后一句话点亮的时候,Reborn几乎都要为自家学生的单纯失笑出声。这个孩子的天真和勇敢永远令他愕然,就像当年听见对方誓要为保护自己拼死作战,如今发现纲吉想要献上这样一份稚气朴拙却极尽热烈的心意,他却依旧不能轻易相信。
而且同像当初为了保护对方而意欲放弃解咒那样,这一次Reborn依旧想要选择退避。
情窦初开的年轻人容易一时冲动,但自己好歹算是彭格列下任首领的负责人,有太多东西不能不去顾虑。
特殊的境遇能使怯懦者勇气丛生,却也让无畏者忌惮向前。
有些险情即是如此——或许其中也包括所谓的爱情。
所以谈条件对于应付头脑发热的小朋友是个很好的方法,只要说声“你还不够格”,或许就可以一直拖延下去。
就像哄骗执拗地相信圣诞老人的小孩子那样,只要一直骗到他真正长大的那天就行。
梦醒的时分,理智就将自然而然地走进孩子心里,不必说出什么残酷的话,他自己会主动放下。
(5)
纲吉忘记了自己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起了那个梦。
或许是个美梦,却也无疑是白日的痴梦。
毕竟是挣扎在青春期的年纪,稍微做几个光怪陆离的梦好像也没什么关系。这个阶段的男生脸上心里总带着点天真的下流,生气勃勃的躯体里潜伏着冲动的灵魂,对于异性和欲/望这样的事情幻想无限却尚且无力实践,于是不得不愚笨地自行解决——花哨的杂志照片与录像带,这些东西似乎就应该与少年人不那么体面的小心思挂上钩,不过,纲吉似乎向来想不了太多。
他当然不是一点没有看过那些,但作为一个曾经远远望着暗恋的女孩子都能脸红的胆小鬼,上了国中以来稍微偷翻过那种成人级的画面后,尚未准备好的身心就被扑面而来的旖旎风光冲击得一塌糊涂,脑袋晕晕乎乎的,脸颊烧得滚烫,以至于有段时间都对此产生了轻微的抵触情绪。
他算是那种晚熟的体质,无论生理还是思想,因为柔和的面部线条酷似母亲,幼稚园和小学时期都被同龄男生嘲笑说长得像女孩子,而成为国中生以后情况仿佛也未见好转,因此一直都羡慕着自家守护者们那种明俊而英气的长相。“不过你很可爱呀”——随着身边的朋友渐多起来,于是许多关心他的人都开始这么说,“眼睛好漂亮呢,笑容也很甜哦。”
并不是能让身为男性的自己感到振奋的说法啊……
而自从某个恶魔教师闯入他的生活之后,平和的时光似乎也去而不返。家里的“食客”越来越多,即使是无事的日子也难得清闲,鸡飞狗跳人仰马翻简直成了常态,更不消说那些被迫应战的危险季节。等意识到的时候,纲吉发现自己已然被同化进了一个风格迥异的世界,精力全要花在照拂同伴上,那些从前暗地里偶尔萌发的蠢动成了愈发遥远的奢望,而恋爱更是无从遐想。
因为受到足够的磨炼,他确实在飞速地成长,代价却是在某些方面变得更加单纯——甚至茫然。
国二起的那一年多纲吉过得疲惫慌张却又充实快乐,直到代理战结束以后生活又迎来一个新的转折点——倒不是说需要跟Reborn再度磨合什么,毕竟对方只是换回原装的躯壳而已,可光是为了接受自家老师那副焕然的外表,就花了他好长一段时间做心理建设。
譬如日常的相处还是在无形中发生了一些什么改变——虽说冷嘲热讽还是家常便饭,除非又被扔过来什么正式的训练任务,肢体上的“接触”倒是愈发减少。当然,且不论“你现在怎么不揍我了”这种话听起来就很奇怪,纲吉想自己也没真蠢到将这种问题说出口来,搞不好安稳静好的温柔岁月又要拨回到拳打脚踢的地狱模式。
只是,好像有点太温柔了。
即使搬离出去,平日里Reborn还得过来继续身为老师的职责,而家里的人似乎都没觉得这样的情形与从前有什么不同——妈妈是一如既往天然地不在意,碧洋琪仍巴不得多见一见前任情人,小孩子们则根本管不到这些事,依旧吵吵嚷嚷地玩闹着,因此时不时需要纲吉跑过去照看——蓝波和一平的活跃值照例高昂,跳来跳去又挥拳动腿,稍微几下都能误伤到他,而踉跄后退之际,他都已经做好了四仰八叉倒地的准备。
被那只手牢牢托住后腰的时候没能马上反应过来。对方的动作及时而自然,只是扶了一下,待他站稳后,那支撑便悄然滑落,然而修长有力的五指轻柔而缓慢地划过衣摆,宽阔掌面带来的灼热却仿佛在一瞬间就于其上沾染,从此再也无法抹去它存在的痕迹。
纲吉感到有点恍惚,结果刚抬起头来就被一沓试卷砸了脸,痛是不怎么痛,他呆呆地等那些雪片般的纸张飘落,最后印入眼帘的即是那张熟悉兼与陌生并存的面容——以这个距离接收成熟男性的俊美是件极具冲击感的事,对方居高临下的神色令人生畏,唇角边勾起的些微嘲笑倒成了最亲切的表现。
“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做作业去。”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照常对他做着两年以来最为惯例的训诫。
……
纲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蹲下身机械地捡着试卷的时候就感到脑袋微微晕眩,重新站起来以后也说不出什么话,没敢再看Reborn一眼,只能目不斜视、摇摇晃晃地往房间跑去。
完全是落荒而逃啊。
可能……被惊讶到了吧。那个时候也只是自我宽解道,虽说从很早以前就看得出来对方其实很懂得体贴女性和小孩子,但从没想过有朝一日那种绅士的态度还能落到自己身上。
然后才模模糊糊地想起,代理战结束的那个时候,好像也是Reborn接住了神志不清的他。
不过这种优柔的待遇好像来得突然去得也快,纲吉发现他总是记不住那些关键的转折点,但总算有所察觉——如果一定要给Reborn莫名开始的冷淡找个理由,问题多半还是出在他自己身上——就像对方警告他的那样,不要三天两头跑到杀手的地盘上去,但他就是忍不住。
恢复成人体态的彩虹之子们恐怕都有一堆私人事宜亟待解决,Reborn确实也说起过需要接洽意大利那边某些人物闻风即来的问候与邀请,因此国三开始纲吉补习的日程表不得不为了对方偶尔做出调整,虽说他并不在意少赶几天作业,但无可否认,自家老师不把注意力全盘放在自己身上的感觉似乎就能把偷懒的快乐抵销得一干二净。
嫉妒吗……
其实难以说对方是传统意义上的好老师,显然他从没实在讲过一道题的解法,向来都是动用各种恐怖的手段逼迫着学生想破脑袋(奇特的是这种方法居然偶尔也会起效),但纲吉愈发怀疑自己是不是患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仿佛没有某个糟糕的家教在身边盯着,连字都变得不太会写。
你没空来陪我……那我就去找你。于是这样的想法也产生得理所当然。
Reborn并没说起过新的住处,能找到他的公寓实属不易,尽管事后被骂了一顿,但就算越来越频繁地跑过去找人,倒也没有哪次在门口看见“沢田纲吉不准入内”的标牌。
杀手先生如今住的地方装潢和家具风格都很简洁,考究而冷淡,那是一种跟沢田家截然不同的氛围,却似乎更加符合个人身份。对方无所谓纲吉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地方复习功课,反正是他自己要过来的,那也只能认栽。
然而眼下最大的问题还不是这个。
现在的Reborn比起从前正经不少,毕竟是大人的状态,总不能再像当年的婴儿一样无所顾忌。可是纲吉莫名觉得这个人的形象却变得愈发真实起来,时而也会撞见他接听一些来历不明的重要电话,或者翻看什么自己可能八百年都没法弄懂的文件,因为没有了诅咒的束缚,是真正获得了自由的灵魂,尽管很不想承认,但他肯定也有自己的琐事要忙,也有自己的生活要过——甚至,纲吉终于见到了自家老师喝酒的样子。
从前他只知道Reborn对于咖啡情有独钟,但生存在里世界的人又怎么可能不懂得与酒打交道,那必然是成人世界不可或缺的点缀——虽说凭他目前的水平根本搞不清那些名贵饮品的种类,只是懵懂地看着那一点琼浆缓缓摇晃在高脚杯里,仿佛已要望穿被它折射出的某个自己注定要去面对的未来——纸醉金迷间,盛大的光影与幢幢黑暗,而那或也是自己无可了解的Reborn的过去,纲吉为此感到不甘,可与此同时,又不自觉地要被对方自然流露的娴熟感所吸引。
而时至今日他才领教到什么叫做荷尔蒙的恐怖力量——眼前这个男人,这个他明明已经万分熟悉的对象,他的老师,他控制不住要去注意和关切的人,只一个微小的动作,仿佛就要为他打开一扇通往崭新领域的大门——同伴多是少年,而常年不顾家的父亲也绝不是个品味精致的人,因此那种压迫十足的优雅与从容从未在其他人身上见到过,以前纲吉尚且想不通一个小婴儿的可靠感由何而来,如今后知后觉,却不可控地滋生出一种“为时晚矣”的心情。
……补课的时候觉得老师比作业有吸引力怎么办?
——是啊,这才是眼下最大的问题。
从很早以前就养成了坏习惯——以往暂时失去联络的情况也发生过好几次,越是长大,却越不乐意让对方离开自己的视线,哪怕Reborn只是为了督促各方训练稍微离开一阵,纲吉都会生出被忽视的不平衡。从小遭受的无能与孤独让他格外珍惜每一段情谊,正因如此,于这一点,他甚至无法拔除孩子气的任性心态。
在对方尚未恢复原身的时候,纲吉无意间听到偶尔回家的父亲跟Reborn开过那种不入流的小玩笑。“我家可爱的儿子也长大了呢,着实是个不赖的家伙,继承了他父母的所有优点,再成熟一点绝对会是超级受欢迎的小帅哥。”家光大剌剌地说着,看了沙发上喝着咖啡的老朋友一眼,“倒要谢你帮忙照看,不过不准打他主意哦。”
“怎么,”那个时候的小婴儿慢条斯理地回敬道,“你不知道他早就是我的了吗。”
家光不着调地大笑“你想得美”,纲吉只觉得无语汗颜。当然明白两个人只是在开玩笑,毕竟Reborn不止一次的嘲讽过他作为“私人玩具”的价值,可又莫名觉得有些高兴。
他自知不是对方的第一个学生,也不可能是最被看好的那个——迪诺师兄、自家的守护者们,周围哪一个人不比他天资优异,所幸老师还是自己的,就算平时再怎么嫌弃着,果然也不会将他丢下不管。
然而先前从没认真想过自己擅自抱有着怎么样的感情——师长抑或同伴,如今看来,仅以这些称谓赋予对方分类似乎太肤浅了,那个人理应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是拯救他于平庸泥泞的无翼天使,又是逼迫他踏入荆棘烈火的黑暗神明,鞭挞他浴血前行的同时也纵容他幼稚的哭泣,而那双手——那双执掌生杀的持枪的手,总会在所有危急时刻牵引他继续走下去,甚至不吝将他圈护在一个冰冷却安全的怀抱里。
只是现在,纲吉不知道该把有件事称为可怕还是荒唐——但正是关于他老师的那双手,关于它的温度与触感,成年男性修长的指骨,还有黑白两重袖口下,那微微泛起的青筋从有力的腕部一直蔓延到好看的手背……那种种细节,最近好像开始出现在了他不能言明的梦里,以至于早晨醒来的时候简直烦恼得要命,既想要一直把滚烫的脸颊埋在手心里逃避现状,又不得不赶紧起来处理一下床单的清洁状况。
幸好房间里只住着他一个了。
“……你到底有没有在专心?”
此刻正缩在沙发的一角晃神,作业本摊在膝盖上,大概是被注意到许久没动一个字,听见警告之时已躲闪不及,熟悉的身影走到跟前,随即纲吉便被一把捏住下巴,受/强/迫地仰起头来,遭到的力度不大却很果决。他紧张地瞪大着眼睛,没有防备就撞进了那双漆黑的瞳中,想要移开视线却被对方的目光钉死,一瞬间简直身心都动弹不得。
耳朵已经烧起来了,面颊却被冰凉而粗糙的指腹压制着。
心脏跳得太快了啊——
拜托了,拜托……现在别用你的读心术对付我。
或许真有好心的神明作梗,Reborn意味不明地打量了他片刻,慢慢松开后居然什么带刺的话也没说,只是双眸愈发隐入帽檐的阴影中,稍微低头瞥了一眼纸张上的大片空白,口吻略带不悦。
“这种题目到底哪里不会,不是上次刚刚做过一样的类型?”
“哪次你也没教我嘛……”纲吉惴惴不安地嘟囔道。
“照这么说,难道还非得要我喂你才肯吃饭吗。”Reborn显得有些不耐烦,重新走到面对的座位上架腿而坐,双臂随意搭在沙发两边的扶手上,继续沉默地审视了自家学生良久。
纲吉被他看得发毛,心虚之余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最好搞搞清楚,我也不是万能的。”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再度开口的语气里隐约浮现一丝无奈,“有些事情,就算是我也没办法陪你去做吧。”
纲吉愣了一下。“诶,你说考试吗……”他“哈哈”地打着马虎眼,为了缓和气氛都开始胡诌起来。
Reborn只是不经意地弯了弯嘴角。“之一吧。”他说道,“今后还会有更多——譬如敌方要求单独赴约谈判、作为首领如何指令部署下级、只身沦落险境的话怎样脱逃……”
“——等等等下,扯太远了吧,况且我都说了一万次了我根本没想当——”
而对方根本不管他的抗议。“——当然还有别的。”
“……?”
“比方说你的私人生活。我倒是很希望彭格列十代今后择选恋爱对象的标准最好不要像他做数学题那样不着调,不然作为老师也会感到很丢脸的。”Reborn说到这里稍作停顿,“举个例子而已,但说到底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无论如何,总不见得那些方面还要继续依赖我吧?”
接下来自己是否作了回答,又到底说了什么,纲吉几乎没有印象。那个时候他们的对话太过隐晦,而他仍不敢面对自己切实的心意,蹚在浑浑噩噩的想法里,根本无法确定对方是否真的给予了某种暗示,尽管没搞错的话——自此,他们之间便一点点地生长出了某种长大的人该有的距离感——或者说是他的老师有意为之才对,或许旁人看不出来,可是纲吉不可能一无所知,毕竟被羁绊深切的人疏远,任谁都会感到失落。
“因为是爱情,所以就不能依赖我”什么的……这么想来,说不定当时的自己就已经被委婉地警告过了呢。只是到了现在万不得已的关头,才迟钝地回忆起那些林林总总的零碎。
可是,又为什么不直接拆穿并拒绝他呢。
就算只为这一点,纲吉着实感到困惑。
没有被明确地拒绝和讨厌,所以绝不可能就此放弃,更不要说比起不知所措的两年前,如今他甚至已向对方表明了心迹。既然对方不在意地迁就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不相信老师不会给他一个正式的机会。
不过,这一次我该怎么做呢,Reborn?少年郁郁地苦想着,或者说……
到底怎么做,我才能让你满意?
(6)
“所以你说给沢田一个追你的机会,其实就是变相地督促他好好学习?”拉尔盯着桌面上那张60分的数学测验卷,一脸难以置信这种画风格格不入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黑手党聚集的酒吧里,“‘非得考到让我满意的成绩才行’——这什么借口,也太戏弄人了……你不会跟他说要拿到全科满分才能答应他的追求吧?那他这辈子肯定没指望了。”
而趴在旁边的可乐尼洛已经笑了足足一分钟,显然不介意对未婚妻一针见血的评价表示苟同。“话说回来,现在居然能挣到及格线了吗——看来那小子确实很喜欢你了……”翻来覆去地把试卷扫了几遍,表情调侃地瞥了Reborn一眼,“还有啊,几年前我就想说——你还真喜欢把他的试卷随身携带,有没有觉得自己特别像个任劳任怨的老父亲?”
“那种人生里缺乏父爱的小鬼,大概总会对成熟男性产生比常人更多点的依赖——上个礼拜去了吉留涅罗办事,看到尤尼那孩子黏着电光伽马的样子也是一样的,不过人家那位可要温柔太多。”拉尔理性地分析道,全然不顾身边某位杀手先生的实时感受,“反正我印象里家光一直都呆在意大利忙门外顾问的事情吧?谁叫他没参与过自己儿子的生活,所以就算现在沢田对你不是那种性质的感情,那家伙恐怕也没有资格抱怨让你钻了空子。”
Reborn皱了皱眉头,对这种疑似把纲吉对他的执着归咎为恋/父/情结的评价不置可否,况且如今得知了对方的心意,自己也不能完全不受影响地维持从前偏向于家长身份的自我认知。
不过,说到真正的家长……
“我当然不会跟家光和奈奈说什么。”他冷冷地说道,“根本没那个必要。”
因为什么也不会发生。
两个损友终于安静了一阵,拉尔突然又问:“沢田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
“……不清楚。”Reborn稍微顿了一下,有些含糊其辞,“可能诅咒解除以后没多久吧。”
“诶,你确定那是喜欢吗?”
“那不就是馋你身子?”
“可是不答应有伤感情诶。”
“答应了就是晚节不保。”
……这两个人针对别人的时候倒是默契无双珠联璧合。
尽管他很不介意直接开打,但是好歹也要顾及酒吧老板的心情。
最终只是回敬说“有闲不如操心自己的婚期吧,订了婚又取消又续订,是要拿着门外顾问的工资干报刊生意并以一己之力充实花边栏目吗”,总算在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红一阵又红一阵的脸色里扳回一局。
目前这种处境之下,他没有心思跟打得火热的情侣一般见识,更不可能把所有细微的想法和盘托出,哪怕是对勉强可以称为友人——抑或得意门生的家伙。
“Reborn,听说阿纲跟你告白了?”几天前迪诺找上门来的第一句话还说要给老师送点不错的咖啡,然而下一句便不遮掩地表明了真实的八卦来意。
无视了一进门就平地摔的大弟子,Reborn直接把包装精美的礼物从地板上提走:“你听谁说的?”
“那个,说来话长,昨天刚到日本阿纲就来找我喝了点酒……”
“——他喝酒?”他手上一滞,微微眯起双眼,“你给他喝的?”
迪诺诧异地看着面露愠色的老师,一时间仿佛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遭到质问,随即却不由失笑起来。
“我也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出想试试酒水,不过那孩子找来的时候情绪实在不太高,说是找不到其他合适的人说这件事……没架住他的央求就——啊放心就给尝了一点点度数很低的,你也不要这么严格嘛……”有点心虚地好言相劝道,总算爬起来并把老师请回了客厅说话,“况且他迟早要来意大利继承家族,话说我们国家年满十六就可以饮酒了——别忘了阿纲今年可都要过十八岁生日了啊。”
Reborn冷淡地一瞥。“你觉得比起你,我不清楚他现在几岁的可能性比较大是吗。”
“话虽如此,你好像确实总把他当成孩子,说是给他机会,其实也有点哄骗的意思在不是吗?阿纲也不可能完全察觉不到……”迪诺小心翼翼地说道,“就算不喜欢,也应该把他放在平等的位置上拒绝比较好吧?”
“这就是他希望你传达到我这里的意思?”
“他什么都没求我,只是看到小朋友为了你都快相思成疾,作为师兄实在于心不忍……”年轻人口快地开着玩笑,然而在看到老师危险的眼神后赶紧换了一个角度分析,“咳,况且想想现在的状况……嘛,就这么说,假如阿纲是个女孩子,明目张胆追他的男生绝对已经排过几条街——”
“那么现在不那么明目张胆的人里——”Reborn当然听出了那种话里有话,“也包括你?”
“……诶?”对方赶紧举起双手表示认输,“就算阿纲没有喜欢的人,他那帮守护者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我哪有那个机会,虽然师弟是很可爱没错……呃,所以如果老师你真的没有那个打算,要不然就让给——等、等一下啊Reborn你冷静点我只是开个玩笑没想跟你抢人啊啊啊啊——”
他习惯了用枪吓唬学生,尽管每每都很有效用,此刻却不意外地捕获到了对方狼狈之余的一点得逞意味。
“怎么?”于是颇有些不悦地反问道。
迪诺整理了一下仪态,随后似乎无奈地笑了笑:“果然啊……就是感觉,原来你也会被动摇成这样。”
“话说回来,你也根本没有离开阿纲的打算吧,不然诅咒都解除了为什么还一直留在并盛,九代目那边从来都不给你的合约设置时限的——”对方继续说着,探询地注视他道,“所以说,其实我也真的很好奇,你到底在顾虑什么?”
“——别不坦率,你这家伙,未免也太宝贝那个小鬼了!”
思绪回归现实的时候可乐尼洛正欲下手狠拍他的肩膀,Reborn干脆直接一脚踹翻了他的凳子。
似乎哪里都有只不识趣的金毛。
可能对方喝得有点兴奋,拉尔最终决定先行把人打包拖走。“不过这么患得患失的样子,确实是不像你。”临行前却又丢下这么一句。
Reborn没回答也没看她,任凭将要为人妻的前魔鬼教官不必要地啰嗦着,冷静的态度倒像是在替他剖析思虑的心理治疗师。
“估计心里从头到尾都在分析利弊,一直都在盘算怎么样做对他比较好吧,可是还有另外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好像从来都没有提起过——
“所以说——关于你自己呢?”拉尔理智地问道,“在你心里面,对沢田纲吉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这一点不才最重要吗?”
……什么怎么想的——这不是最显而易见却又无关紧要的事吗?
“明明还是在意的吧,否则根本就不会为此感到麻烦了。”似乎所有人都在隐晦地说着这样的废话。
在意?怎么会不在意。
就是因为太在意了。
他的学生还太年轻,又是想法无比单纯而固执的人——那家伙可以在了解彭格列的坚不可摧之后还大声喊出“由我来毁灭”的决意,而十年后的那个甚至彻底碾碎过作为7^3之一的彭格列指环——当Reborn第一次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实在不以为然,可是当他下意识地想要训诫,才发觉在未来的年代,那个需要受他教导的愚蠢孩子早已不在人间。
而在那之前,是十年后的沢田纲吉首先失去了他。
没有我看着的话,无论多少岁还是保护不好自己吗。
如今他可以毫不犹豫地自诩已把彭格列的继承人教导得很好,但一切的前提似乎都是他还陪在对方身边——纲吉对他过分的依赖无疑从很早以前便已开始,随着相处时间的渐长只会愈发有增无减,然而正因如此,默契之余的副作用也悄无声息地浮出水面。
代理战的时候,任何一点差池都可能将死沢田纲吉的未来,伽卡菲斯对那孩子产生了兴趣,似乎想要钦定对方的命运,不幸在于那个西洋跳棋脸却是Reborn唯一无法撼动的存在,而彼时他甚至无法说服自己的学生舍弃掉为他而战的觉悟。
其实他们每一个都是不顾自己生死安危的人。Reborn一直都想对纲吉说,但我可以是,彭格列的所有人都可以是,唯独你不行。
因为其他一切皆受大空庇佑,而大空迎面的危险大于任何人,为万众簇拥却不能得到万分之一的安全,即使设立守护者的制度也无济于事——这样残酷的现实,他早在逗留未来的期间便看到端倪。
而事到如今,仿佛无论他在与不在,都会给纲吉带来意想不到的危险。
这已不是羁绊那么简单,而早已恶化成为一种牵制。
不如谓此以契机,诅咒解除后没多久Reborn便开始了同彭格列总部的沟通事宜。如果进展顺利,十代家族当于高中毕业的同时往赴意大利完成继承——那些少年新秀几乎可以算得上由他一手培植,身为总引导者,他的手头获有关于下一任彭格列高层的所有重要数据,这些信息需要提早受到保护与对接,首脑更替之前务必要打好一切铺垫——这些动作或许进行得稍微快了,但虑及一些事……他只是想要这么去做。
因为心有烦躁,比以往更为迫切地想为沢田纲吉确保一个万无一失的前程——那就是说,即使在没有自己参与的情况下,彭格列十代的未来也将足够稳妥。
虽说算是家族内部的秘密作业,来往的信函与电话仍十分频繁,偶尔甚至会有相关人员登门拜访,关于这些Reborn并不想让纲吉提前知晓,那或许会使之畏缩不安,因此随意扔去模棱两可的借口加以搪塞。对方从不怀疑他的说辞,可同时也不懂得“予以私人空间”的含义,反倒自顾自上门得愈发勤快,仿佛老师就该是二十四小时的服务业者,然而他似乎没有理由不在这一点上大发慈悲——毕竟自家学生那种性格……
那孩子十四岁的时候,一天找不到他都能急哭。
而时至今日,他又何尝不在每一场危险博弈里体验着或将失去对方的忧惧。
这种情绪在洞悉到纲吉对他懵懂的迷恋之后攀至极点,Reborn向来不是会产生自责情绪的人,在他看来那纯属浪费时间,但理智不受干扰并不代表满不在乎。他已然了解纲吉对于自己的过度重视才是障目一叶,那种依赖已经深扎在少年的心壤里,任其蔓生则将无尽吸取髓血,连根拔除则让灵魂残破枯萎。
难道还要默许对方继续沦陷下去吗?
在你真正学会独当一面地生存下去之前,更深的拥抱只能是变相的伤害。
是他忘记了要停在更客观一些的立场上,这样隐退的时候或许就不会给对方带来过大的影响。况且要不是纲吉惯于缩在暗恋的界线后面止步不前……自己说不定早就离开了。
“那如果我说我喜、喜欢你——!”
而终于听到那句笨拙告白的时候,Reborn甚至无法预料这个发展会导向彻底的离别还是别的什么。他转身前藏住了一丝无奈而纵容的表情——朝夕相处的默契加上超直感的助力,只要稍有波动,纲吉应该都能看得出来。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能不能不要走”——他当然明白对方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
怯生生地,却又紧抓着不肯撒手。
他此次前往意大利是为处理九代目拜托的公务,不出意外只需要调出一个月左右的行程,但纲吉并不清楚,而之后是否还要返回日本,这也是个未知数。这趟工作赋予的分别是个契机,如果可以,Reborn也想看看自家学生会作何反应。
只是对方给出的反应,他却不能判定究竟好坏与否。
那孩子总能在无意间说出一些让人败给他的话来,非常动听,难能可贵的是又那么真诚——并且诱人。
面对那样的告白,当时的自己又回答了些什么。
“试试看……有本事的话就想办法让我改变心意。”
试试看吧,如果是你,会不会让我变得抛弃所有冷静的想法也要顺应感情的选择。
Reborn笃定自己已经做了所有正确的事,唯独那一句话输给了一时的鬼使神差,内心深处居然还抱有着这样一丝恶劣的侥幸,而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
所以说,或许也并没有那么冷静就是了,毕竟如果只按字面意思理解,他从来就没有真的想要拒绝。
一己私欲面前,果然谁都只是伪君子而已。
(7)
“我了解了。”纲吉坐在床边,仰起脑袋望着特地过来一趟告知明天就要返回意大利的那个人。
“如你所愿,没有不打招呼就擅自走掉,满意了?”他的老师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一边稍稍打量着这个曾经住过不短时日的房间,如今身材高大而气质暗沉的成熟男性却显得与之格格不入,“依照目前的状况来看,好像我呆在这里反而不利于你专注学习吧。现在离升学考试还有一年,你的成绩姑且也算有所进步——所以接下来我不在你身边,确定可以?”
“没有问题哦,”纲吉却感觉自己的内心出奇地笃定,“因为我已经想好了。”
“……想好什么?”Reborn眯了一下眼睛,“终于决定继承彭格列了?”
“在你眼里我就应该听话地做个没有感情的继承机器吧……但是关于这个,确实还没有想好,也不能骗你。”他有点郁闷地应道,“我指的是那个啊,你之前不是让我想好‘到底想要什么’再来跟你说吗,所以现在想再试一次——赶在你离开之前。”
“自己的人生都没有明确的规划,就敢说已经想好感情上的事了吗?”对方看起来十分不以为然,“虽说就算为了帮九代目的忙,短期内我也不打算离开彭格列,但别忘了我当初成为你的家庭教师是为了什么——假如你最后还是不能下定决心成为家族首领,那以后也没有见面的机会和必要了。”
“是啊,如果不当首领,也就没有资格拥有Reborn你这么好的老师了吧。”纲吉认栽地笑了笑,“但是,即使那样,毕业以后我还是会去找你——因为无论如何,我想要的就是跟你在一起。”
语气听上去有些任性了,可是,他想起自己当年对犹且身负诅咒的小婴儿信誓旦旦地说“我绝对不会让你死去”,那种心存坚定的感觉一如既往,似乎只要坚持这样的想法,他就一定能够做到。
“……”然而就像他第一次告白所遭遇的那样,对方沉默许久,“还是没明白。”
“……?”
“那样做的话,跟现在有什么区别?说到底你只是离不开我,为了挽留而做着这些没有意义的事,一切都因为心智还不成熟。不妨这样说吧,假如你打算继承家族,只要条件谈妥,我倒是乐意接受彭格列十代的聘用,长期呆在你身边也未尝不可,但是——”说到这里,Reborn的神情愈发冷了下来,“要是有一天我死了,难道你也不活下去了吗。”
纲吉愣怔地注视着他的老师,却难得没有为那冰冷语气之下涌动的不悦感到瑟缩。此时此刻,超直感仿佛总算运转起来,测验着对方强烈的情绪里究竟沸腾着多少关切。
“我不会让你死的。”于是他认真地保证道,“在那之前我一定会阻止危险发生。”
一瞬间里,他几乎可以肯定Reborn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沢田纲吉,你是听不懂日语吗——”
“——你以前说过有些事情陪不了我,所以我都打算自己来做了啊。”纲吉却毫不犹豫地打断道,感觉自己也有点情绪激动起来,“学习、实战、关于黑手党那些恐怖的工作任务……虽然最后那个还是不太想,可是你的要求我一直都有在努力完成——我也想考到好的分数,我也想成为厉害的人,那样的话,就算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我也可以独当一面,所作所为也不至于给你丢脸。尽管现在还是没办法不仰仗你的教导,但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一味依赖你啊!我只是、只是……”
不想让你失望,也想要保护你;不想跟你分开,也想要陪伴你。
这一切都只是因为我喜欢你,尽管一直都在表达着这样的意思,你却总在考虑别的事情。
一开始就告白了想在一起的理由,被告白的人却根本不听。
少年争辩着,不甘心地直视进对方那双漆黑的眼睛,妄图从一言不发与面无表情里找出一线动摇的端倪。
“……况且总是站在老师高高在上的立场上不肯下来,Reborn这样也太狡猾了……觉得我不能独立什么的,现在明明是你不肯放手让我脱离你的保护吧?”说到这里他突然站了起来,“就不能平等地看待一下我吗——我现在在跟你表白诶!”
平衡感不好的身体一时间有点摇晃,大概以为他又要一个平地摔砸过来——Reborn往后退了一步。
虽说可能只是习惯性的做法,纲吉还是莫名感到有些委屈。
不过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哭出来也太丢人了。
沢田纲吉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很没用的人,无论在什么方面都没办法耍帅成功——就像被困在未来的那个时候,为了点燃火焰而自欺欺人的虚渺说法,稍微词不达意都瞒不过他的老师,因此再也不敢讲什么空洞的大话。而眼下也是一样的——尽管心意已决,也不敢以稚气未脱的口吻说“我爱你”,因为害怕觉悟不够而遭到嘲笑,更害怕被判定为不合格后彻底失去对方的关注。
这一次似乎任何言语都没法让那个人满意,那么,或许行动会显得更有说服力一些。
几年下来他已拔高不少,但冲到自家老师跟前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这辈子都不一定超得过对方了,问题是又不敢拽着领带让人弯下腰来,稍微踮起脚尖吻上去的时候心里还是慌张得很,闭上眼睛的同时意识到抿得很紧的嘴唇像是直接撞在了下巴上面,于是赶紧又踮起一点,重心却开始向前偏移,无措之际纲吉下意识地伸手抱住了对方,胸腔里的跃动似乎跳空了一拍,然后又“咚咚咚”地快得吓人,而耳后的热度一点点蒸腾起来,那个没有经验的吻却还像只迷迷糊糊的小动物一样,慢吞吞地胡乱摸索着想要找到唇角的位置。
“我好失败啊”——就在闷闷地自我腹诽时,他突然听到了男人的一声低沉轻笑,那其中却似乎传达着某种认输了的意思。
还没反应过来形势已然完全颠倒,纲吉只感觉手腕被人一把扼住,身体的朝向受到带动稍微改变了,被迫着踉跄后退几步,也不知道怎么就被抵在了书桌的边沿。他吓得动都不敢动,眼睛刚微微睁开,小腿又被不轻不重地勾了一下,顿时直接跌坐在了先前才整理干净的台面之上。
Reborn动作得娴熟而随意,纲吉根本搞不清自己如何稀里糊涂地配合着分/开/双/腿让人站了进来,被对方强势搂过贴近距离的事实叫他感到温暖又惊慌,双手勉强地支撑着桌面,而右手腕仍被摁住。主导者欺压的姿态迫使纲吉后倾着身体,然而男人的右手始终都牢牢托住少年的腰部——就像以往那样,只要有老师在,他就知道自己身于安全之中,因而永远也不会倒下去。
“闭上眼睛。”此刻他的老师发以命令。
成年人给予的吻是前所未有的奇妙体验,黑暗中纲吉的思考能力几乎被波涛起伏的情动完全淹没,接受着那种不可推拒的引导,感官沦陷于探索与被探索的旖旎知觉。这过程对第一次的经历者而言过于奢侈而漫长了,他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温度融化在紊乱的气息里,头脑也被面颊上攀升的滚烫烧成一团浆糊,结果到这时候又突如其来地爆发出新一轮紧张感,口中不安地发出呜咽,于是揽在他腰身上的手缓缓上移,动作不算柔情却有足够的安抚效用,那掌心蕴藏着某种曾经梦到过的灼热与力度,摩挲过他的颈与后脑再将亲密的触碰加深一层。
……
终于被放开以后纲吉捂着嘴巴咳喘了一会儿,大口深呼吸的同时下意识地想要退缩开一点,因为对方气势上的压迫实在有点过分,可是现在整个人都被囿于捕食者狭小的狩猎范围中,稍加动弹都是痴心妄想,慌乱情绪的影响下也再不敢与之对视——这样子另一种意义上的“完蛋了”,简直比当初被枪指着脑门的经历还要恐怖。
“既然要我平等地对待你,那么以后要是连这种程度都承受不了的话,”Reborn俯身凑近他的耳边,低沉的嗓音仿佛正在道以某种威胁,语气里裹挟着一点恶劣的揶揄,吐息抚摩过耳垂,感觉却又如此温柔缠绵,“不如就乖乖死在我手里吧。”
其实没敢指望能这么迅速就得到回应,然而沢田纲吉知道,无论过程如何艰难,到最后他的老师果然还是会让他通过试炼——从往昔至今日,一向如此。
不过,告白这件事情果然好难……尤其现在,简直像是要把自己献祭给魔王大人一样。
但是呢,又绝对心甘情愿。
(8)
Reborn很早以前就已经预见纲吉会是个好首领,而如今则察觉到对方或许还有成为一个好的恋人的潜质——因为承诺不曾食言,信念足够执着,即便始终战战兢兢地说着“我可不可以喜欢你”,却一直都温柔而坚定地贯彻“一定会让你选择我”。
因为得到想要的答案而放下心来,最终决定给予感情上的认可——尽管还是很像应付小孩子的做法,但也难得服输地承认自家学生如今看来不再只是一个需要教育和督促的小鬼,更何况纲吉本就从没让人失望过,成长的路途上尽管磕磕绊绊,带来的意外之喜却只会越来越多。
如今不用特殊弹帮忙也敢拼死追求喜欢的人了吗,看来确实不能小看了这份觉悟。
无可否认,他其实一直都拥有着这个少年最为纯粹而炽烈的爱。
“所以……那个——Reborn还是有点喜欢我的,对吧?”一吻结束纲吉的脸已经红透了,却还是可爱又腼腆地笑着,仿佛刚刚尝到一点甜头就被惊喜到了,于是像个天真的小孩那样试探性地小声追问,摇头晃脑地妄图得到更多一点的夸奖。
而他只是冷哼了一声。“你的超直感到哪里去了?”
“诶?唉,果然还是不行吗……”
当然不行。
无论哪个时空,无他能胜过我对你的了解,亦无他能动摇我对你的期许。
如果真有解释的必要——“有点喜欢”,这算什么优柔寡断的说法。
我当然会比这世上一切庸人都更加爱你。
(完)
R:话说回来,谁允许你一个日本儿童二十岁以前就饮酒的?
27:……说好的把我当作大人看待呢?
【本意是想写R爷有点关心则乱,27一堆废话保证“我对你的感情不会拖累我的成长”之后R爷其实就放下心了,结果回头又看了一遍,感觉最后写得像是老师被小天使亲了才破功的,形象顿时昏庸起来……哎呀算了不管了。】
你不能错过的all27向推文!
完结的长篇、一发完系列,包含all向亦或是单向cp的推文。 已更新在中间位置。
以下排名不分先后,会标注作者以及带有一定内容解释,让点进来的朋友能够方便观看。欢迎大家在评论区补充,毕竟我收藏的文章还是少数,希望大家理解。
请不要在评论区说一些无意义的话。
请大家感谢那些一直努力产粮的太太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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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错过的文笔,不能错过的太太。每篇文章的内容都很有趣精妙,读完后会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逐渐成长为让人依靠的蓝波、优雅温驯藏匿锋芒的十年后巴吉尔、敬重对待所爱之人的狱寺、解除诅咒后成人形态的里包恩以及由于火箭筒故障从过去来到现在的初代首领。
大部分是完结的中长篇,也有一发完的短篇合集。这位太太笔下的两人相处方式很甜,喜欢5927的朋友千万不能错过。
中短篇四章已完结,可放心观看。已经开始交往的狱纲之间所发生的故事。
这篇的设定非常有趣,白兰是爸爸,骸是妈妈,爸爸和妈妈每天都想方设法要得到纲吉的爱。中长篇已完结,可放心观看。
架空设定,中长篇已完结,可放心观看
校园设定,白兰男扮女装攻略纲吉,有all纲吉情节,番外有辆车。
有点微虐。
极其稀少的F27文,喜欢的朋友不要错过。有时候幻术真是好用的东西啊,在各方各面。
监狱背景,监狱长迪诺,罪犯纲吉。有强制爱情的情节,文笔超好。
纲吉穿女装跟京子等人一起参加选秀节目,理由是怕京子被潜规则。
中长篇已完结,可放心观看。
270已死,1827迎接幸福。
狱寺对纲吉的忠诚到爱情的自然过渡。
轻松风格一发完。
仔细品味字里行间的浓烈或平淡,那是山本对纲吉诚挚的热爱。
正如作者题目所说,XANXUS完美展现了身为成熟性感的意大利男人该做的事。
三个人之间紧密联系的羁绊无法分离。
即便是行为从不被束缚的云雀,在某一时刻也会听到来自心中的声音,承认他被天空所囚。
不解释,请点进去。
两条时间线,一条是狱寺回忆对纲吉的恋慕,一条是狱寺内心的忏悔。
很甜,放心看。
文风描写细腻,两人之间的相处有种初恋的朦胧感觉。
原著下的纲吉性转文,共六章已完结。不是一开始就是女孩子的设定,是出于某种因素变成了女孩子。
全文共四章已完结。
共两章已完结,纲吉性转设定。
里包恩性转设定,剧情特别有趣
全文共三章已完结。all纲基础上的斯纲,来体会一下技术组对纲吉的热爱吧。
欲望转变成执念,白兰想在纲吉眼中见到最美的烟火。
全文共五章已完结,剧情很苏很甜。
全文共十章已完结,剧情轻松向,最后的胜者笑而不语。
全文共九章已完结,喜欢冷cp的朋友不能错过。
娱乐圈设定,全文透露出一种萌感,有时候一直坚持把对方看作是敌人的人更容易不自觉的深陷其中。
“魅力真大啊蠢纲,连这种棘手的家伙都为你倾倒。”
纲吉成为了解除诅咒后的彩虹之子们的监护人。
骸纲灵魂伴侣设定,其中各类情节的描写非常符合原著。
里纲双向暗恋设定,非常甜,纲吉十分坦率表达自己的心情。
剧情发展流畅,结局HE还是BE看各人理解。
双特工设定,比较甜。
原著背景下以双视角展开的细水流长的相处模式。为狱纲的爱情落泪。
all27背景下的1827,从开头紧张的氛围一直看到结尾才知道云雀生气的理由竟然是——
S27短篇,含有微量的X27。
剧情很甜,骸纲向。
骸纲短篇,是独属于骸赠予纲吉的浪漫。
山纲向,这是一个误会引发出来的山本过度解读的故事。
骸纲向,两人之间倔强不服输的爱,时间线设定未来战前的690270,有刀。
这里借用一位评论区朋友的话:忘了在哪裡看到的,曾經Reborn以為能讓他駐足的大空是露切,直到最後他才知道,屬於他的大空是之後的之後,他的學生、他一手培養起來的首領澤田綱吉。(雪瑿)
成熟性感的意大利男人与温柔和煦的东方男孩所发生的故事。
全文无亲密描写,但你还能感觉到一种难以言说的欲深在其中。
这里借用一位评论区朋友的话:去接小男朋友下班回家的意大利老男人真是该死的性感。(立夏)
当纲吉成熟时依然热爱他的所爱。
猎物重新落网,他也得见光明。
纲吉通过某种因素与十四岁的里包恩开启一场命中注定的相遇。
成人形态的里包恩接下了一个护送任务,里面有段情节描写堪比电影的流畅程度。
这是一篇可以称得上十分可爱的文章,其中骸对纲吉的独特任性方式以及纲吉对骸的包容程度让人深受感动。
与痛苦交织在一起的甜蜜是属于他们两个的失而复得,完整版包含车。
骸故意捉弄某位家族的首领,只因对方对纲吉抱有不现实的想要占有的想法。
里包恩阴沉沉地看着他:“说吧,你在未来看到了什么?我还不知道十年后的你私下生活竟然这么凌乱,看来是我教育不当,让你寻欢作乐还不知节制!”
“那是一直以来从始至终都游走在人世间中最为自由人啊!是从来不曾也从来不屑于归属进任何一处的自由杀手啊!”
全文分上下两篇已完结,主要讲述纲吉等人来到未来世界的期间,留在并盛的人所发生故事。
骸在危机时刻与纲吉签订契约,暂时附身在纲吉身上,随后将身体还给纲吉。
剧情衔接非常棒,但是有刀。
这篇文超可爱,如题目所示的内容,狱纲之间的羁绊十分深刻。
特殊弹作用下纲吉一直哭个不停,过程不在这里剧透,结尾引人深思。
特别甜,甜度令人发指。骸套路出纲吉为他心动的真话。
这里借用一位评论区朋友的话:我很喜欢这篇里两个人“探寻自我”的过程,最后六道骸追上车剖白自己的情节,出乎意料的同时又合乎逻辑,他就是这么个自我又蛮不讲理不被常理束缚的人嘛233333可以说是非常浪漫了(陆奕)
骸纲向,梦里的缠绵悱恻。
他是栀子的后续。
看的时候笑死,看后意犹未尽。当磕自己朋友cp时碰上对家ky怎么办?点击你就知道。
三个人的情书没有一个人放对位置。
校园设定,结局有分支可点的剧情,十分人性化。这是纲吉需要选择红白玫瑰的故事。
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来爱纲吉。
全文共两章已完结,完整版有车。
两个人之间的小心相处,互相暗恋。
反魂穿文,穿越者占据纲吉身体两年后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
all27向全文共七章已完结。娱乐圈设定,全程非常甜,没有虐点。
骸纲向,这也是一篇很甜的文,尤其是在众目睽睽下的那一吻。
狱纲向娱乐圈设定,非常甜的一篇文,两个人之间的相处让人感动到流泪。
两人性转,甜度适中。
娱乐圈设定,微虐。结局HE还是BE看各人理解。
此处应搭配:笠灵的剪辑视频一起观看,尤其是末尾那辆云纲假车。
全文共上下两章已完结。有NTR剧情,在云纲已交往的前提下。
全文共三章已完结,每个人都有独属于对方的灵魂标记。
狱纲双性转向,全文共两章已完结。
有血缘关系的校园设定,短篇内容有点甜。
沙雕系文章,结局出乎你的意料。
非典型ABO设定,听说骸在易感期的时候哭着从敌对家族那里跑回彭格列总部了。
过程糖里带刀,结局就是完整的甜了。
非典型ABO设定,里包恩在训练阶段对自己的学生下手。
哪怕再重来一次,身份不同,相遇地点不同,只要是那个人,骸一定会沦陷其中。
非典型童话设定,恶龙狱寺化身为人类老师教导纲吉王子的故事。
“他即将认识到那是属于一个吻的触感。头颅微微扬起,将脆弱之处不加掩饰地暴露给身上那匹猛兽。”
原著风,骸接受过去与未来的记忆,每一段记忆都隐藏着秘密。
骸纲向,谣言传出来的时候纲吉才发现他跟六道骸是这中心的主角。
骸纲向,愚人节说反话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可怜的纲吉深陷其中。
3.【在寂寞之后】
骸纲向,里包恩交给纲吉一个任务,那就是去观察六道骸一行人的日常生活。
【一丿口】 ←直接点击作者可看文
最后一刻,没有人能够阻止那绚丽澄透的火焰突破第一重防御,而山本一直坚信着他所信赖的人一定会来。
风纲向,年龄操作。看完后会产生一种命运难以躲避的想法,该来的还是会来。HE还是BE看各人理解。
这两个人始终背道而驰。
骸纲向,人物绝对解读。相信我当你点开这篇文章的时候一定会为开头以及故事整体的流畅度感到惊叹。真正意义上的六道轮回的记忆深刻烙印在骸的心底,而纲吉选择温柔相待。
骸纲向,全文共四章已完结。这里借用评论区一位朋友的话:我真的认真想写评论,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他们之前隐秘暧昧的气氛流动,双方对即将分离的局面那种情感的分裂,真的都太打动我了。(无话可说)
骸纲向,由于受到某种因素必须说真话的骸会用怎样的方式来掩饰自己呢。
(all叶)愿你被荣耀加冕[阅读体]2
“队长,队长,突破口怎么会是槿优呢?槿优性格那么好,技术有那么高,人又漂亮,还是和你们并列的四大战术大师呢,槿优的一切可是我们亲眼见证的,不信你问问槿优的十年宿敌韩文清。所以,槿优不可能是bug啦。”黄少天一听到荣耀bug是槿优,连忙不同意,焦急地说出自己地见解。
“少天,冷静一下,我只是说突破口是槿优,并没有说槿优是bug啊,而且,第八赛季的一切不同,都是从叶秋开始,也就是说,叶秋在的那个世界并没有槿优,叶秋才是嘉世队长,而...
“队长,队长,突破口怎么会是槿优呢?槿优性格那么好,技术有那么高,人又漂亮,还是和你们并列的四大战术大师呢,槿优的一切可是我们亲眼见证的,不信你问问槿优的十年宿敌韩文清。所以,槿优不可能是bug啦。”黄少天一听到荣耀bug是槿优,连忙不同意,焦急地说出自己地见解。
“少天,冷静一下,我只是说突破口是槿优,并没有说槿优是bug啊,而且,第八赛季的一切不同,都是从叶秋开始,也就是说,叶秋在的那个世界并没有槿优,叶秋才是嘉世队长,而我猜测来到这空间的,应该都是书中即将出现的主要人物,槿优并没有出现,槿优明明是我们这里的四连冠夺主,她在荣耀的意义应该很大才对,既然这样,那么,我想突破口就是槿优了,而且,bug的话,差不多,也是槿优了,一个人这么完美的荣耀技术,有点不现实,四个赛季冠军,三个赛季亚军,一个赛季季军,嘉世成员除苏沐橙和槿优以外,技术并不是很好,却能打败这么多豪门战队,不觉得难以置信吗?”喻文州转着笔,紧盯着自己的本子,冷静而缓慢地说出疑点。
“啪啪啪。”其他鼓起了掌,不愧是战术大师。
“新杰也是这么想的吗?”韩文清看了眼张新杰。
张新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差不多,只不过不敢肯定罢了,毕竟槿优的成就是一路见证而来的,我不可能因为一本书而轻易质疑,不过喻队真的很厉害,根据一章,能推出这么多,肖队,你说是吧?”
“嗯,其实也不必下这么早的定义,毕竟才一章,先接着读吧。”肖时钦用笔点了下本子。
黄少天面对队长如此冷静地说出槿优是bug有点伤心,毕竟队长以前还是自己情敌呢,只不过队长的推理太过精确了,也不好反驳。
于是黄少天拿起书继续读
[第二章 C区47号
“切,拽什么拽啊!”
“让他退役也是为他好,他还能干什么啊?”
“就是就是,算他识相,没想着赖在俱乐部养老。”
叶秋和苏沐橙离开了,留在会议室的众人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样,风言风语的讨论又一次开始了。孙翔的脸色却是阴晴不定,他没有参与,而是凑到了经理的身边:“我不明白,他怎么会接受这条件的?”
“他不得不接受。”经理说。
“为什么?”
“因为他付不起违约金。”经理说。]
“付不起违约金?不会吧?”李轩也惊了一下,想想自己也是职业选手,尽管不是豪门战队,资金还是够的,更何况还是豪门战队嘉世的队长叶秋。
“肖队,你的工资怎么样?”方锐也有些不信,毕竟这是小说,说不定并不是平行世界呢。
“咳……我工资虽然不是很多,但雷霆也没亏待我,违约金还是付的起的。”身为最穷战队的雷霆队长,肖时钦也很无奈呀,而且我家战队不叫穷,只是节俭罢了。
黄少天嚷嚷道:“队长,队长,我看这可能只是一本小说,而且是一个槿优黑写的呢,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离谱,连联盟工资都不了解,你看看嘉世对槿优是多么好,给槿优的工资可是全联盟最多的,比韩文清的都多呢,怎么会是小说中这种情况,所以啊,队长,这可能只是一个黑子搞得恶作剧呢,槿优怎么可能是bug,她可是被荣耀女神所庇护的呢balabalabala……”
“喻队,请堵住你家副队的嘴,给你秋葵,拿去不谢。”坐在黄少天旁边的苏沐橙遭受如此大如此长的噪音,内心也很崩溃,虽然联盟女选手是一家,而且自己和槿优是一队的,但自从哥哥……苏沐橙看到联盟这么多汉子都着迷于槿优,也没说什么,毕竟这和自己无关,自己也只不过是跑龙套罢了。
喻队接过苏沐橙的秋葵,微笑地看着黄少天:“少天^_^”
黄少天委屈地闭上嘴,队长你怎么能这样呢,我们可是剑与诅咒啊,而且就算我们是情敌,你也不能这样对你的副队呀,而且队长你前面还怀疑槿优呢,我只是不想让队长你被小说误导罢了。
闭上嘴的黄少天内心世界依旧丰富。
喻文州看着黄少天的眼神以及想到前面的话,以及又何尝不知道这是小说呢,但多年的战术大师直觉加推理都让自己明白这一切都不寻常,毕竟凭空进到这空间,不就是一件违背常理的事吗,虽然自己是喜欢槿优,但还不是很深,只是更多的敬佩她的战术和技术罢了,而且,黄少天这么喜欢她,自己怎么会和兄弟抢女朋友呢,所以,只有在苗头不深的时候,就遏制住这个苗头吧,这个叶秋以及这本书,后面自然会揭晓,何必着急呢。
[ “不……不会吧?”孙翔惊讶,叶秋那可是在联盟打拼了七年的职业选手,而且是顶尖的,就算他拒绝各类商业活动,单凭薪水也不至于付不起这解除一年半合同的违约金。
“你不是那个时代过来的,你没经历过。在联盟初期,职业选手可没有现在这么风光,大家都是勉强糊口,绝大部分人都是兼职。在那个时代被刷下来的人是很惨的,大好青春都用在了游戏上,没有一技之长,之后的生活大多拮据。叶秋是那个时代的天,凭借水平一路走到今天,但是,他有很多那样的朋友。”
“你的意思,他的财产很多都用来接济他的那些朋友了?”孙翔瞪大了眼。
“不错。”
“那他既然也挺需要钱,为什么又不肯接受商业活动?”孙翔问。
“这人没有人知道原因。”经理说。
“你有没有什么猜测?”孙翔问。
“或许,是和他的家人有关。”经理说。
“哦?”
“从来没有人知道他家人的事,他也从来不说,这很奇怪,所以,我有这种怀疑。”经理说。
“这人身上……好多故事啊!”孙翔手里攒着叶秋交给他的一叶之秋账号卡,他也知道,一叶之秋是早在职业联盟还没有形成前,叶秋在网游中的娱乐账号,一直使用至今,是荣耀界古老的账号之一。
“好了,不说他了,老板今天有事不能来,但是特意交给我这瓶他珍藏多年的红酒,专门用来为你接风。”经理说。
“哈哈,那真是多谢了!嘉世有了我,该翻身了。”]
“呦,嘉世有了你该翻身了呀,翔哥~”方锐有模有样地说道,不说现实中的嘉世,这小说里的嘉世起码有三连冠,孙翔刚刚入联盟,就这么嚣张,真是不知道我们这些选手的厉害,而且,就嘉世刘皓那种技术,哼哼,孙翔带的起来?带起来我叫你爸爸。
“哼╯^╰本来就是,嘉世有了我早就可以翻身了。”孙翔早就把自己带入进去,至于会不会觉得对不起槿优?哦,对不起,二翔刚进联盟,现在还只是小战队,嘉世有了槿优自然不会想着要把孙翔换进来,因此,孙翔和槿优并不熟,她是谁?哦,嘉世队长,二翔是这么认为的。
“这人还可以。”韩文清听了这段,也明白很多选手已经退役了,因为大部分只会打游戏,学历又不高,因为年龄问题不得不退役,但退役了干什么?也干不了什么,所以退役选手很多都是一事无成,而联盟初期选手资金也很低,也就是一个月1800,叶秋把自己的工资资助给需要的人,这种行为让韩文清很为赞赏。
“魏老大,你过的怎么样?”黄少天有些担心魏琛过得不好。
“傻小子,你魏老大我看起来像过得不好的吗?我可没有叶秋那么穷,我现在有吃有喝还有荣耀。”魏琛气急败坏地敲了黄少天一下。
“哦……”被打了下的黄少天有点委屈,但宝宝不说。
张新杰推了推眼镜,有个地方很怪,想必他们也知道了,张新杰看了看,肖时钦正在记录什么,喻文州对着张新杰笑了笑。
在场的战术大师早就发现了那个怪处,那就是就算资助他人,叶秋也不可能没钱付违约金,而且荣耀也发展的越来越完善,被更多的人接受,职业选手的待遇也肯定更好了,更何况嘉世还是豪门战队,所以,嘉世和他的家庭恐怕还有一些信息文章没说。
[叶秋离开了。
苏沐橙站在俱乐部的大门口,她就是这样看着叶秋一路走到消失的。他不住地回身朝自己挥着手,苏沐橙早已经泪流满面。
没有太多的话别,叶秋一共只说了八个字:“休息一年,然后回来。”
苏沐橙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她早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她已经有勇气独自承担很多事情。
天空飘起了雪花,这个冬天,好冷。]
“啧啧,沐橙妥妥的女主啊,看来叶秋是休息一年,回来搞事。”楚云秀磕着瓜子猜着剧情,“毕竟叶秋是主角,应该是在这一年里遇到什么美女老板,气质少女,然后在她们的帮助下重回荣耀巅峰呢。”
“我去,还带这么玩的?”张佳乐有些不信,毕竟自己也退役了,怎么没有遇到什么美女老板,气质少女,现在有的只是一把辛酸泪。
苏沐橙听到这里,放下了瓜子,自己现在经历了很多,中途有多少磨难,当然知道,前不久嘉世也下雪了,不过一个人真的好冷……
[下雪了?
叶秋离开俱乐部时,心里也没想好下一步。持续了这么多年的生活,突然间就要改变,他也有一些不适应,他只想先这样好好地走走,一直地走,走到自己想清楚为止。
谁知道天都不给他这机会,偏偏在这时候下起了雪,而且越来越大。飞卷的雪花迅打湿了他的肩头,头也结起了冰溜,不躲一躲是不行了。
叶秋左右看看,路边有一间网吧,在这深夜依然是灯火辉煌,当即朝着网吧飞奔而去。
网吧里很暖和,冲进的叶秋抖落了身上的雪花,在前台开了一台机器。
“区47号机。”吧台的小姑娘报出机器的位置,随后递回开机者的身份证,结果抬头看时人已经没了。小姑娘也没有大惊小怪,显然这种事已经见多了。把身份证默默地收好,现不见的人自然会来找。
C区47号机,叶秋沿着排号找来。这网吧规模不小,机器相当之多,而且还有二层。区……叶秋看到了天花板上掉着的区号牌,他倒是不必上二楼了。
数到了第47号机时,叶秋却是一怔,这位置上分明已经坐着个女人,而且是在玩荣耀,正在竞技场里与人单挑,激烈的操作带着脑后束得高高的马尾一晃一晃。
望着她的侧脸,看到她屏中枪炮师的角色,叶秋有点恍惚,他差点以为是苏沐橙坐到了这个位置。
但他很就知道这不是,苏沐橙总是那么温柔平静,哪怕是在激烈的pk对抗时,都能保持着微笑。说起来叶秋有时候看着她微笑着一炮把人轰杀成渣,再客气地说着抱歉时,莫名会觉得有些寒。]
在场和苏沐橙打过的一些职业选手都看了眼苏沐橙,看到苏沐橙回以一笑,连忙转过身去,说的太准了。
“咦?这是网吧?”魏琛听到这个数字的找路方式,难道他也要在网吧重回荣耀?虐着菜鸟,重回荣耀?猥琐,太猥琐了。
如果有人听到魏琛的心声,肯定翻个白眼,你自己不也一样。
[至于眼前这姑娘,她的长相同样是那么漂亮清纯温柔,但那咬牙切齿蹂躏键盘鼠标的狠劲让人觉得她的样貌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局。
“杀气太可怕了,不过很可惜……”叶秋看清了屏幕,他看出这个女人马上就要糟糕。果不其然,她刚刚露出的一个破绽被对手抓了个正着,一套连击过来,所剩无几的生命立刻刷一下被清空了。
“靠!”叶秋听到这女人怒喝了一声,挥手一敲键盘,直接把游戏都给关闭了。
叶秋正踌躇自己这位置还要不要了,女人已经转头,一眼瞅到了犹豫的叶秋,气冲冲地起身问道:“上机啊?”
叶秋点头。
“坐这吧!”女人说完就已经离开了。
叶秋为这种普通玩家不淡定的竞技素质摇了摇头后,终于坐上了位置。
陈果郁闷,非常郁闷。刚刚和人在荣耀竞技场单挑,打了52局,结果居然一局都没赢,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自己的账号可不差,陈果摸着她口袋里的“逐烟霞”,在普通玩家当中她这账号可以说是挺强的了。而陈果的水平也不算低,她玩荣耀也有足足五年了。方才她的对手,账号是不如她的,结果却打得她52局一局都赢不了。
“是个大高手。”陈果点点头下了个结论。]
“啊!我也出现了,而且……”陈果有些惊讶。
陈果的一声惊呼使众多职业选手看了过来。
“怎?”坐在旁边的周泽楷被吓了一跳。
“就是在前几天,我也输了52局……只不过当时并没有人来上机。”陈果有点羞涩,毕竟被众多大神知道自己玩荣耀连输52局,挺不好意思的。
“呦,看来美女的荣耀技术不行啊,居然输了52把,要不要我带你?”魏琛调戏道,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玩荣耀输这么多局。
“滚滚,谁要你带。”陈果看到自己旁边的魏琛,这人看起来就像一个老流氓,坐在那里吸烟,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是蓝雨第一届队长……
“这么看来这本书的事和我们现实生活中的事有些是一样的,只不过少了一个叶秋。”喻文州总结着。
众人想到自己的所有事都会被写进去,抖了抖身子,恐怖。
“不过应该不会太多,毕竟这是围绕着叶修写嘛。^_^”喻文州微笑道,他不会承认自己是故意断句的。
众人顿时松了口气,不过感觉更恐怖的是自己身边这三个战术大师……看了看三战术大师。
发现张新杰的眼镜好像在反光,肖时钦正在写什么,不过背后怎么凉凉的,还有……喻文州笑的好……人畜无害?
[ “老板娘,你游戏没退啊?怎么那人玩起来了。”陈果正边走边想,突然身边传来一句。陈果歪头一看,旁边机器上是网吧一熟客,正探着脑袋望向自己方坐过的机器。
不好!陈果心下一惊连忙飞奔回去。荣耀的火爆,让荣耀账号的登录器已经成了电脑常规配件,在网吧是必不可少。由于账号卡只需在登录游戏时插入,所以在网吧这种公众的地方,大家一般都是插卡登录后就把卡收好。
这一卡一号,卡丢了可以挂失,所以盗号算是绝种了。但在网吧这种地方,经常有人马虎大意忘退或是伪退游戏,结果被后来者顺手牵羊,拣了钱和装备。陈果刚连输52局相当暴躁,一个没注意,游戏没退出而只是切回了电脑桌面。
陈果匆匆冲到近前,果然看到那家伙在操控着她的账号,只是好像不是在扫装备,而是在竞技场里和人打得津津有味。陈果还没来及吼,就见屏幕上已经跳出了两个大字:“荣耀!”]
“这是要装逼的前奏?”张佳乐懵逼了。
“我看肯定是,叶秋可是职业选手,居然到网吧里来了,就不怕被发现吗?而且,他居然来网吧虐菜,我去我去我去,好不要脸,职业道德呢?”读完一章的黄少天再次吐槽着叶秋。
“的确不要脸,不过美女你还真粗心,居然都忘记退游戏了,如果遇到我,你的装备早就没了。”魏琛再次刺激陈果。
“我看你才不要脸。”陈果再次在心里给魏琛画了一把叉。
可能ooc了,人物把握地还不太好,可能还有错字,请见谅,写到一半,发现小周的戏份有点少……只出现了一次,因为……我忘记带九点水了(っ╥╯﹏╰╥c)马上就让九点水过来,不然现在轮回的只有周泽楷一人,谁来翻译周语呀?
(all叶)错乱的时空——73
此梗来自 @君以墨 ,平行世界部分设定来自 @龟速更新的坑王 。私设较多,OOC请见谅。
可等到进入职业圈,进入轮回后,周泽楷发现他找不到那种令他心跳的感觉了,好像那只是他一时的错觉一样。不过他虽然在最初的时候是因为被那种突如其来的情绪吸引才选择了荣耀职业选手这条路的,但到后来他也确确实实被荣耀所吸引,真真正正的为荣耀,为轮回而努力。
和上官若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刚好是周泽楷加入轮回后和嘉世对上的第一场比赛的前一天,两队双方队员刚好互相碰上,顺便互相介绍了一番,其实大家都挺熟的,主要呢,还是轮回这边重点介绍了一下自家的小新人,顺便让小新人也认识了一下...
此梗来自 @君以墨 ,平行世界部分设定来自 @龟速更新的坑王 。私设较多,OOC请见谅。
可等到进入职业圈,进入轮回后,周泽楷发现他找不到那种令他心跳的感觉了,好像那只是他一时的错觉一样。不过他虽然在最初的时候是因为被那种突如其来的情绪吸引才选择了荣耀职业选手这条路的,但到后来他也确确实实被荣耀所吸引,真真正正的为荣耀,为轮回而努力。
和上官若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刚好是周泽楷加入轮回后和嘉世对上的第一场比赛的前一天,两队双方队员刚好互相碰上,顺便互相介绍了一番,其实大家都挺熟的,主要呢,还是轮回这边重点介绍了一下自家的小新人,顺便让小新人也认识了一下对方战队的人员。就在这一次的介绍中,周泽楷第一次见到了上官若若。
其实随着时间的流逝,周泽楷对荣耀职业圈越来越熟悉,也对找到那种感觉的事越来越不抱希望了。可偏偏就在他认识了嘉世的上官若若的时候,他居然再一次地感受到了当初那种让他心动,甚至不顾一切进入荣耀职业圈的心情。但是不同的是,在面对上官若若的时候,他感受到的那种情绪很淡,或者不能说淡,只是并没有当初他所感觉到的那种情绪那么强烈了。
更奇怪的是,在没有真正见到并认识上官若若之前,周泽楷他从来都不会有这样的感觉,要知道嘉世的上官若若名声可不小,就算是还未进入职业圈前,周泽楷也是知道她的,更别说在进入轮回后,作为比赛场上的对手,有关她的相关资料,比赛视频之类的,更不会少见,明明在看到这些的时候,周泽楷可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
为什么在见到上官若若本人的时候,会突然感受到他一直在寻找的东西呢?可别说是什么一见钟情啊!那种让周泽楷着迷心动的感觉可是很早很早之前就有了的,那个时候周泽楷又不是不知道上官若若这个人,那可完全和她扯不上边;就连之后为了比赛专门了解研究对方资料时也没有什么特殊感觉,怎么就在第一次真正见面时忽然有感觉了呢?周泽楷很是困惑。
可能是当时他为此感到特别奇怪的原因,所以在面对上官若若时周泽楷有些走神,这样的行为也让在场的人大概都误解了一些事情。
嘉世的里的不少人都皱起了眉头,隐隐对他有些敌意,而作为嘉世队长的苏沐秋则略微挑起了眉,除此以外倒没有其他特别的态度;
轮回这边的人边对周泽楷挤眉弄眼,边和嘉世的人打起了圆场,不过在回去后不少前辈都对周泽楷进行了调侃,例如年少慕艾都是正常的啦;果然联盟第一美女的名头真不是盖的之类的话题,让本就话少的周泽楷完全不知该如何解释。更何况,周泽楷一直把在寻找的那种感觉视为心中最珍贵的感情并作为秘密藏在心中,就更加无法解释他当时为什么会看着上官若若失神的行为了。
至于作为被看着的上官若若则是仍旧微笑的,镇定自若的站在周泽楷的面前,就好像完全没发现周泽楷的异常一样,十分大方地说着:“初次见面,我很高兴认识你!”
总之,在那一次见面后,不知怎么的,不仅轮回里有人以此开周泽楷的玩笑,就连职业圈里都开始流传出了周泽楷喜欢上官若若的流言,甚至两人的粉丝都开始给两人拉郎配了,周泽楷虽然无奈,但作为因为自身不当的行为才引起这些情况的罪魁祸首,而且粉丝的这些粉CP行为也算是常见的,更奇怪的CP都有呢,他总不好为此特别做出什么声明,让上官前辈这个女生难堪吧。
再加上因为在接过轮回队长一职后,周泽楷就一直十分忙碌:先是处理轮回队内事物,毕竟作为一个没什么资历的新人突然越过众多前辈接任队长,前队长离开时还有不少矛盾,队里的冲突和老人的不满都不是能轻易解决的;等到重新整理完队伍时,队伍里的都是新成员,大家又要不断磨合,努力,为轮回争夺回冠军。
这一系列的事情,让周泽楷没有时间,而且凭他的语言交流水平也很难去解释清楚职业圈内相关的流言,甚至就连有关上官若若的奇怪之处和那种他一直寻找的特殊的感情,周泽楷也只能暂时放置在一旁,全心全意的为轮回争夺冠军而努力,打算等到至少为轮回夺下一冠后再去接触上官若若寻找答案了。
周泽楷单纯地想,说不定等时间长了,大家发现他和上官前辈都没什么交集后就会知道那只是流言而已了呢,结果周泽楷没想到直到他和大家进入到这个特殊的阅读空间之前,大家包括轮回内的队员都认为他喜欢着上官若若。
而在阅读空间中,听着有关叶修的故事,随着剧情的发展,周泽楷发现当初那种让他为之一颤,心跳的感觉再次死灰复燃了,比当初见到上官前辈时的感觉更强烈,对他的吸引一如往昔。
感觉自己终于活着回来了,总算能休息了/(ㄒoㄒ)/~~,我觉得我接下来一定能睡上一天一夜。
十分抱歉,让大家久等了!(灬°ω°灬)
关于FBI赤井先生的那位新搭档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搭档了。”
赤井秀一看着眼前这个被詹姆斯破格录用的21岁青年,刚见到他的时候,他只是一个因为组织研究的药物而变小为7岁儿童的江户川柯南——那个能胜过无数FBI的孩子。而现在,他已经不适合少年这个称呼了。
青年咧嘴笑了笑,对于眼前这个FBI搜查官的欢迎也做出了回应:“许久不见,赤井先生。”
一旁的朱蒂探员拍了拍工藤新一的肩膀,毫不见外道:“哦,现在应该叫你Cool guy了。真厉害诶,你可是秀的第一个Partner”
“第一个?”工藤新一意外地挑了挑眉,“FBI没给赤井先生安排吗?”
“以前有安排过”赤井秀一吸了口烟,“不过在我看来都不合格啊,小鬼”
喂喂,FBI不是规定不能吸烟的嘛?...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搭档了。”
赤井秀一看着眼前这个被詹姆斯破格录用的21岁青年,刚见到他的时候,他只是一个因为组织研究的药物而变小为7岁儿童的江户川柯南——那个能胜过无数FBI的孩子。而现在,他已经不适合少年这个称呼了。
青年咧嘴笑了笑,对于眼前这个FBI搜查官的欢迎也做出了回应:“许久不见,赤井先生。”
一旁的朱蒂探员拍了拍工藤新一的肩膀,毫不见外道:“哦,现在应该叫你Cool guy了。真厉害诶,你可是秀的第一个Partner”
“第一个?”工藤新一意外地挑了挑眉,“FBI没给赤井先生安排吗?”
“以前有安排过”赤井秀一吸了口烟,“不过在我看来都不合格啊,小鬼”
喂喂,FBI不是规定不能吸烟的嘛?!秀你身为FBI王牌搜查官,公然带头违反纪律好嘛?!
朱蒂在内心狂吐槽,敢明目张胆地违反FBI规定的,也只有秀了啊……
“原来如此啊……”工藤新一意味不明地说着,随后笑道,“难怪赤井先生这么老还打光棍啊”
一旁表示“我是透明人”的安德烈.卡梅隆搜查官脑中突然冒出一个朱蒂和他说过的……嗯……一个他现在才理解的词……
White cut black.
白切黑.
大概是这么形容的吧……
然后,工藤新一收到了来着赤井秀一的慰问——一堆大概要做很久的结案报告。
难怪赤井秀一所在的小组是破案效率最高的小组——因为没有人写报告。
工藤新一苦着眉头,早知道第一天不这么皮了。
In two or three hours
“我写完了”工藤新一懒懒的声音响起,请忽略旁边被惊呆了的一众FBI。
毕竟以往的新人对于这么一堆结案报告,只是也写个一两个星期才能完成,不得不说,工藤新一真的刷新了那什么并不存在的“新人写结案报告榜”。话说之前的第一可是用了4天左右诶……
赤井秀一抿了抿唇,道:“Good job,boy.”
很高的评价,朱蒂从来没有听到赤井秀一夸别人过。
“最近有个连秀都琢磨不透的案子,就先交给你了,没问题吧,Cool guy.”
“什么案子?”
“一起连续杀人案,被害者都是FBI探员。”
“能把被害人具体情况告诉我吗?”
“啊,具体档案在詹姆斯那边,你去找他要就行了。”
“好”
工藤新一没费什么力气就拿到了档案。
“鹰田村侨,男,日本人,35岁,第三小组一名普通搜查官”
“艾琳·史坦琳,女,美国人,37岁,第五小队队长”
“薛彻,男,中国人,29岁,第一小队指挥官”
“他们私生活都很简单,人际关系和家庭情况都查清了,除了都死于星期五除外,没有一丝一毫的联系。”
“没有啊……”工藤新一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桌面,突然露出一个笑容,“朱蒂老师,你看他们的职位”
“他们的职位?有什么……!”朱蒂疑惑地看着档案,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他们的职位一个比一个高……”
“你看,这不是有联系了吗?”工藤新一似有若无地眨了下眼睛。
“不错的发现,小鬼”赤井秀一毫不吝啬地夸赞道,“接下来去目击者所工作的咖啡厅吧”
“好啊,赤井先生”
赤井秀一是飙车去的,工藤新一表示,再也不会坐赤井秀一的车了
赤井秀一:……
“Black and blue coffee shop?主人一定很恶趣味。”【工藤新一】
“诶?为什么这么说?Cool guy”【朱蒂】
“Black and blue,遍体鳞伤啊,朱蒂老师不知道吗?”【工藤新一】
“不是很清楚”【朱蒂】
工藤新一和朱蒂交谈着走进咖啡厅,找了个位置坐下,立刻就有服务员靠近:“两位客人,要点些什么?”
工藤新一笑道:“嗯,请问上星期五是谁值班?”
“稍等,我去看一下工作表”
“谢谢,麻烦了”
服务员没走多久就回来了,还领着另一个服务员。
“先生,就是他”【服务员】
“你好,上周五是在这发生了一起杀人案是吗?”【朱蒂】
“是的,就是您坐的这张桌子”【目击者】
“那好,被害者是他对吗?”工藤新一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正是薛彻。
“是的”【目击者】
“能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吗?”【赤井秀一】
“当然可以。照片上的这位先生大约上午十点左右进入本店,在这里坐了十分钟左右,这段时间里他一直不停地查看时间,很着急的样子,十点十分的时候 这位先生突然倒下了,引起了店里其他客人的惊慌,我上前查看发现……发现这位客人已经死了,溅出的血是在今天开店之前处理掉的。因为后来NYPD的人来了,封锁了这里,直到今天才撤走。”【目击者】
“是吗……”工藤新一思考着,半分钟后,他看向赤井秀一,“赤井先生,档案里是不是写薛彻先生除了出任务,其它时间都待在家里”
“是这样”【赤井秀一】
“而且刚刚听……嗯……”【工藤新一】
“我的名字是尤金·曼迪顿”【尤金·曼迪顿】
“尤金先生的叙述,很容易就能推断,薛彻先生在等人,而且等的人应该就是凶手。”【工藤新一】
“被害者和凶手认识?”【朱蒂】
“应该不认识”【工藤新一】
“那怎么?”【朱蒂】
“上周五是薛彻和他妻子的第一个结婚纪念日,凶手大概是利用和这事有关的理由,以匿名的方式把被害者约了出来”【工藤新一】
“听起来你像是亲眼所见的样子”【尤金·曼迪顿】
“只有细节没弄清楚了”【工藤新一】
“能说一下你弄清楚的吗?别介意,我个人也是个推理爱好者”【尤金·曼迪顿】
“凶手是个枪法不错的人,说不定是某组织的人”【工藤新一】
“为什么这么说?”【朱蒂】
“凶手是从远距离射击,我看过尸体了”【工藤新一】
“凶手为什么要屡次杀害我们FBI的搜查官?”【朱蒂】
“为了警告”【工藤新一】
“?”【尤金·曼迪顿、朱蒂、赤井秀一】
“没什么,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应该就是卡梅隆搜查官了”【工藤新一】
“卡梅隆?”【朱蒂】
“因为好下手”【工藤新一】
“……”【朱蒂、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把车开回自己的公寓,吸了支烟。
凌晨3:48分,赤井秀一入睡
但没过几分钟,赤井秀一就被电话铃声吵醒:“喂,这里是赤井”
“不好了,秀,出事了!”电话另一头的朱蒂慌张的声音在寂静的公寓响起。
“卡梅隆?”
如果是卡梅隆的话,这起案子用不了多久就能结案了。
“不,是Cool guy”
赤井秀一一愣,立刻起身,简单拿起一件外套和车钥匙离开。
赤井秀一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4:00了,半个小时的路程硬是被缩短到了十二分钟。
“他怎么样了?”一见到朱蒂,赤井秀一就问道。
朱蒂当然知道这个“他”是谁,毫不含糊地回答:“Cool guy伤势不重,医生已经做了紧急处理,不过还在昏迷中”
“哪个病房?”
“4960”
问清了病房号,赤井秀一便不管朱蒂了。
朱蒂无奈地摇了摇头,回想着Cool guy来报道之前和秀的对话:
“秀,明天Cool guy就要来报道了”
“嗯”
“秀,你喜欢Cool guy吗?”
“怎么这么问?”
“女人的直觉”
“他……是我唯一承认的……搭档”
“……”真的只是搭档吗……
啧,口是心非,明明就很喜欢cool guy嘛!
赤井秀一打开房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刺鼻的消毒水味使他微微皱眉,他一向不喜欢这种味道。
目光最终落在了病服少年的身上,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知道青年为什么会进FBI
因为他的青梅竹马
毛利兰
出了车祸
再也没有醒来
赤井秀一一直都知道自己喜欢工藤新一,在他还是江户川柯南的时候。如果这辈子选一个人度过余生,那么一定会是这个小鬼。
如果小鬼接受的话……
赤井秀一抿了抿唇,罢了,这事等过几年再说了。
现在这样就够了.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迹越]临时标记21
迹越ABO/OOC/三合一章节,9K大章祝大爷生日快乐
加上后来抵达的三人,青学众人总算到齐,准备移动至河村家设置摊位的汐入公园,与河村会合。
立海方面,经过柳的联系,发现丸井和桑原两人正巧也在以食物摊贩闻名的汐入公园内,于是两校人马迅速达成共识,一行人浩浩荡荡偕同前往。
切原落在队伍尾端,对着被青学众人有意无意簇拥在中心的少年,不自觉地将目光投注。
越前分化成的Omega,跟他印象中的截然不同。
──怎么会有他这样的Omega啊!?
切原回忆着越前方才登场以来发生的一切,越发难以置信。
小鬼被不认识的Alpha刻意造谣,拿别有用心的眼神打量,却还是那副老样子,彷佛他......
迹越ABO/OOC/三合一章节,9K大章祝大爷生日快乐
加上后来抵达的三人,青学众人总算到齐,准备移动至河村家设置摊位的汐入公园,与河村会合。
立海方面,经过柳的联系,发现丸井和桑原两人正巧也在以食物摊贩闻名的汐入公园内,于是两校人马迅速达成共识,一行人浩浩荡荡偕同前往。
切原落在队伍尾端,对着被青学众人有意无意簇拥在中心的少年,不自觉地将目光投注。
越前分化成的Omega,跟他印象中的截然不同。
──怎么会有他这样的Omega啊!?
切原回忆着越前方才登场以来发生的一切,越发难以置信。
小鬼被不认识的Alpha刻意造谣,拿别有用心的眼神打量,却还是那副老样子,彷佛他在神奈川的阶梯上,对自己昂起下颔,问能不能教他打球时的嚣张劲儿如出一辙。
都说Omega大都柔弱娇软依赖人且无比情绪化,他却压根没在越前身上看出这些特质。
若不是身上确实散发出那种被临时标记过的信息素,切原都想亲自去确认他是不是搞错分化性别了。
至此,切原终于意识到,分化为Omega并没有改变越前龙马任何一处的事实。
⋯⋯喔,可能也是有的。
至少在过去,自己绝对不可能这么在意他!
切原的目光太过直白,轻易便引来仁王和柳生的注意。
两人一左一右地凑近立海校队的末子。
仁王环过切原的肩,调侃说:“怎么啦赤也?想跟他再打一场也要分时机,你这时候出手,副部长都保不了你的。”
“欸?才没有,我没那么想──而且他穿那样怎么打球啊?”
“喔?那就是看在越前这一身的份上暂时休战了?赤也这不也挺绅士的。”柳生轻笑道。
被柳生这么一解释瞬间就有了歧义,切原不知想到什么,脖颈微微发红,连忙澄清说:“不,不是的,我才没──”
“行了行了,我们都知道。”
“知道什么啊!”
调侃够了后辈,仁王顺着方才的话题,转头看向被包围在青学一行人间的少年,冷不防扬声道:“喂,越前,你今天这么穿挺好看的。”
经仁王这么一喊,提及的对象和身周的青学众人都回过头来。
并且,他方才这句,模仿了切原的声音和语气。
“啊这,不是,我──”
面对好几双眼回过头来瞧他,切原本还想解释,可当少年那对琥珀眼珠定定地他时,顿时失去回应的能力。
越前不明白他为何会这么说,但没有多想,视线扫过切原的甚平,最后同他四目相对,语带笑意说:“谢了,你也不赖。”
什么啊,那个表情!!!
待青学众人回过头去,切原才悄悄按着彷佛赛末点时一般疯狂跳动的心脏。
他这下不知道该怪前辈多事,还是该感谢前辈歪打正着的多此一举──毕竟,越前方才冲他牵起的笑,确实有那么点可爱的。
切原陷入只有自己知晓的患得患失,这便没注意到两位前辈在身后进行一场无声的你来我往。
“那算什么,自己的想法要假借后辈名义才能说的出口?”
“嗯?你是指什么?”仁王眼都不眨地答道。
“诈欺师不能表露真实心思是国际惯例吗?”
“……看出来了?我表现的有这么明显?”
“不,你表现的很正常,不过⋯⋯面对越前那种Omega还可以毫不动摇的Alpha,我还没见过。”柳生莞尔道:“你就是正常过头才显得反常。”
“真要这么说,我们是彼此彼此啰?”
对此,柳生推了推眼镜,没有回话,只是同搭档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默契地重新跟上队伍。
※
离了赛场也就不过是十来个正值青春期的少年们,加上身周氛围催化,众人一路上谈天说笑,吵吵嚷嚷,一来二去也将两校的敌对关系淡化不少。
明明有汐入公园这个既定目标要抵达,但是年轻人总是无法抵御新奇事物的吸引。
行经路上开始营业的摊贩时,便是手冢也无法约制队伍内的几个玩乐分子凑上前去围观,更别说他们还拉着个出生至今从未感受过花火大会气氛的越前──菊丸和桃城都注意到了,有小孩当借口,他们部长就会分外宽容。
“唔哇!那个炒面看起来超好吃!越前怎么样?吃不吃?我去给你买!”
“阿桃你怎么这样?小不点明明说好要先跟我过去看看的,那个摊位有好多鱼啊!”
“等一等,河村还在等我们过去呢,英二。”
“欸──就一会儿也不行吗?”
“这⋯⋯”
“是呢,阿隆这会儿可能还在准备,稍微迟一些没什么的。”
“既然不二都这么说的话⋯⋯”
“太好了,走吧小不点,让你见识英二前辈的厉害!”
得了大石首肯,菊丸立刻拉起越前,一走一跳地走向捞金鱼的摊贩。
于是不知何时便演变成眼下情况,根本还未同河村合流,众人已完全沉浸在祭典气氛中。
分别身为部长和副部长的手冢和真田见状,竟也网开一面,一改平素的严厉作风,放任部员们在全情投入全国大会之前享有最后的夏日娱乐。
有善于玩耍和活络气氛的前辈带领,越前很快地将沿途的摊贩玩了个遍,甚至顾不上去吃众人给他买回来的零食小吃,刚结束上一个游戏摊位,就被逮着前往下一处。
很快地,少年怀里便堆满各式各样的战利品。
整个过程顺风顺水的,几乎将游戏摊贩全通,唯有这个露天摊贩射击游戏让越前吃了闷亏。
越前本是被菊丸半推半就地玩着几趟,陆续击落些小玩具,却始终无法拿下看上的那只狸猫,好胜心作祟,让前辈们先走,独自跟这游戏耗上了。
他全神贯注,完全没注意到身侧何时站了个人。
方才真田远远见越前身边没有其他人相陪,一边对青学的懈怠颇有微词,一边朝他走来。
可一靠近少年方圆两米处时,他又改观了。
不,青学的防备程度,完全没有松懈的样子。
他能察觉到,当自己接近少年之后,现场至少有三道以上的视线瞬间扫来。
真田毫不介意。
以越前龙马之于青学的价值,这种防备程度,理所当然。
他无视那几道目光,迳自抱胸立于少年身后一步之遥,沉默地看着他一发一发地射出玩具枪的橡皮弹,却总跟目标的狸猫玩偶擦身而过。
在少年只剩最后一发橡皮弹时,真田突然出声:“手打直,枪托拿稳,重心向前一些,你是左撇子所以站姿会惯性偏左,试着修正一下。”
越前直视着玩偶,没有回应,但默默根据建议作出调整,最后屏气凝神,跟着扣下板机。
“碰──!”
一击即中。
一只绵软的狸猫玩偶应声落下,伴随着摊贩主摇铃吆喝的道贺声。
接过摊贩地来的绒毛玩偶后,越前转过头来,眼神明亮:“谢了,很受用。”
真田顿了一下才说:“与我无关,你该感谢自己的领悟力。”
少年挑了挑眉,还想说什么。
真田索性换了个话题:“身上的标记是怎么回事?你不像是会屈服于Alpha的样子,出了什么意外吗?”
啊,果然来了。
越前与部内前辈们讨论过了,别人对他身上的标记肯定好奇,倘若为了隐藏他对抑制剂过敏的事实而一味回避问题未免太不自然,于是得出若有人问便给出一个官方答案的共识。
思及此,少年摇摇头,说:“是我主动要来的,分化期来的比较突然,当下这么做更方便。”
“方便?”真田从未想过会得到这个答案。
越前把玩着刚到手的狸猫玩偶,一边说:“我得抑制性别分化带来的发情热,可事发的时候手边没有抑制剂,就用临时标记当代替了,这在国外很正常。”
见小孩一脸稀松平常的模样,真田真切地感受到文化冲击,以及对方确实是个归国子女的实感。
在日本,不可能会从一个Omega口中听说“因为手边没有抑制剂便让Alpha给个临时标记当代替”这种说法,毕竟Omega大都保守闭俗,每一次标记都是头等大事。
可如果对象是越前,就不是那么难以想像,毕竟他总是出人意表,无论是在赛场上,或者私底下。
不过,接受临时标记的理由,这么跟他说好吗?
彼时,立海的探子只传来越前被人临时标记的表象,怎么都打探不到更多消息,所有人都想知道个中原由,他也不例外。
方才这才尝试性地随口一问,却不想小孩会直接回答他这个贵重的答案。
这事实令他有些心热。
真田垂眸深深地看少年一眼,还想说什么,小孩又让那头的人喊了一声,临走前冲他随意地点了点头当作招呼。
“不二前辈找我,先回去了。”
“啊啊。”
真田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总是冷硬下抿的唇角似乎较往常和缓不少。
※
从明治通前往汐入公园间短短不足一公里的路程,硬生生被他们拉长到半个小时以上。
原因除了会场范围内的人群混杂、队内贪图玩乐之辈外,不得不说也得归因于手冢的默许。
越接近花火施放时间,周边的人潮便越发汹涌,不愧是被誉为全东京住民集会的盛事。
两校在途中也巧遇无数次同样位在东京的他校对手们。
不动峰这回也是全社出动。
池内校长奖励他们在关东大会出乎预料的好成绩,拯救了在废校边缘岌岌可危的不动峰,承诺给网球部更多的预算和支持,其中招待部员们在花火大会游玩,花费全额补助也是其中之一。
于是众人一合计便兵分多路,分头去采买喜欢的食物摊贩,回头再集合分享。
伊武和神尾是分配到一路的,此刻满手都是炒面章鱼烧的提袋。
神尾步伐极快,赶着回去同橘会合,却见伙伴突然停下,若不是他眼明手快,肯定要撞上的!
“喂,深司,怎么突然停⋯⋯啊。”
神尾一边稳住脚步一边腹诽,可一抬眼就看到不远处的醒目集团。
“是青学⋯⋯还有立海?他们怎么走到一块了?等等,那是越前吗!?”
尽管神尾过去就知道那小鬼长的好,但跟眼下的冲击是不同的。
是因为分化成Omega的关系吗?还是身上衣着的缘故呢?越前看起来与赛场上非常不同,在人群熙攘中也绝对无法忽视的标致靓丽。
神尾:“他穿浴衣挺适合的,跟穿球衣时完全不同,怎么样,要去打招呼吗?”
“⋯⋯不,不用了,我们走吧。”
伊武从被簇拥在人群中的娇小身影一路扫至他身侧那些个有意无意警戒着的Alpha们,最后收回视线,面无表情说。
“嘿,脸色真阴沈,又怎么了?”
“没什么。”
“真没什么?那我们快回去吧,橘さん跟小杏都还在等我们呢!”
“嗯。”
祭典人潮众多,两侧各色摊贩和玲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目不暇给,没人注意到曾与不动峰的两人擦身而过。
不过很快地他们又巧遇了另一组赛场上的老熟人。
“唔哇,真幸运!这么多人的会场内也能遇到你啊,越前。”
“喔,千石?”听到熟稔的声音,桃城转头看去,“你们山吹也来了吗?”
千石边说边同越前眨眨眼,“啊啊,伴老说全国大会前让大家放纵一回,没有压力才能更投入比赛嘛。”
坛也是第一次与网球部前辈私下出游,他也换上青绿色甚平,手里拎着各色零食,轻声打招呼说:“越、越前君⋯⋯”
越前朝他点头:“晚上好。”
坛有点紧张。
他急切地看了看越前的全身上下,除了他穿这身衣服很好看之外,没有看出什么分化成Omega的弊病,于是心一横,凑得更近悄声问道:“我听说越前君分化成Omega⋯⋯没,没事吗?”
“没事。”越前不明白这个没头没尾的问句,却仍如实回答:“怎么了?”
“我听人说分化成Omega后会影响到网球实力,所以才⋯⋯有点担心⋯⋯”坛说着,音量越来越小,像深怕被其他人听着了,会对越前不利。
越前被这无稽之谈轻易逗笑,“分化成Omega并不是一种病,我过往如何,现在也是一样的。”
坛被那笑容晃得眼睛有些直,怔怔地点头说:“这样吗,那就好!”
几人立于原地交换了下彼此校内备战近况,又有另一道声音从旁传来。
“喔,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这边在举行小个子聚会,岳人你正好可以加入喔。”
“侑士,杀了你喔!”
来人是同样换上浴衣的忍足和向日。
听到有人在暗指他个头小,越前兀自抬眼瞅他一眼。
忍足见他用精心打扮的模样搭上那满脸不服的小表情,心底暗赞一声可爱,忍不住回以一个打趣的微笑。
“冰帝的⋯⋯你们也来了?”切原意外道。
“是啊,立海的都能从神奈川来了,我们本来就在都内,怎么就来不得?”向日撇嘴回应道。
桃城在切原回嘴前迅速转移话题,冲忍足问:“怎么没看到其他人?走散了?”
“是啊,迹部人呢?”千石也跟着问道。
向日没跟切原一般见识,主动回答说:“冥户跟长太郎还在后边,至于迹部?他今天家里有事,不会来的。”
“不过就算有空,他一般也不会参与这种庶民活动啦。”
忍足收回与越前的视线交流,微微颔首,证实向日的回答。
“嘿,他可真忙啊!”千石过去曾同迹部一起被邀请参加青少年选拔,同他还算有话聊,没能叙叙旧,倒是可惜了。
一旁的越前听了这消息仍面不改色的,好像对此毫无兴趣般,继续同坛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毕竟他可能是最早知道这消息的一个。
今早在他向对方道谢时,也顺道从两人小窗里得知的,K说是有家宴,今天不会来。
越前对此早有预期,于是神色如常,在他人眼中看来,倒像漠不关心了。
不二虽未加入谈话,可始终将一部分的心思放在越前身上,于是当日向向众人说明迹部的动向时,他也正无声地观察着小孩脸上的表情。
见他毫不在意的模样,不二至此彻底打消对迹部的怀疑。
是了,不过是一次补习、而迹部凑巧也是个Alpha而已,看来是他多心了。
三组人马各有各的目的地,于是在短暂地碰头交流后,又迅速结束话题。
分别时,哪怕没人说出口,但所有人都清楚,下次再见到面时,大概就是全国大会上了。
“侑士觉得怎么样呢?分化成Omega后的越前。”向日是Beta,刚同青学道别,迈开两步,便同身侧的Alpha搭档询问感想。
忍足沉默一下才搭话:“是问我个人想法,还是做为Alpha的想法?”
“欸?差别在哪?”向日睁大眼。
“差别在于,我个人觉得越前很可爱,但作为Alpha,我只觉得越前很危险。”
“危险?你怕了?”向日意外道。
忍足低低地笑着说:“怕?是啊,这么说不知道岳人能不能理解,越前这Omega有一种⋯⋯尽管身上带着别的顶级Alpla的临时标记,却依然会让所有见过他的Alpla感到蠢蠢欲动、趋之若鹜的特质,我挺怕的。”
“⋯⋯我好像能明白你在说什么。”
哪怕他作为Beta也能注意到越前异样的惹眼。
回想起来了,是他们出声向青学招呼前一刻的事。
向日在人群熙攘中,也能一眼瞧见那娇小身影。
同时他注意到,周围也有无数道认识的、不认识的、好奇的、善意的、邪佞的目光投向他,越前却面不改色,好像本已习惯这些,处之泰然,像极那些为大场面而生的世界级球星。
无论面对什么,都无所畏惧的模样。
思及此,向日暗自赞叹,真够劲,这才是他欣赏的Omega类型,如果迹部前些天私会的Omega是越前就好了,可惜现在看来,人家根本看不上自家部长啊,连他会不会来都毫不关心的。
向日笑了笑,这荒唐念头转瞬即逝,很快就被凤和冥户远远传来的叫喊打散。
“喔,他们在那儿,我们过去吧。”
“嗯。”
※
告别巧遇的山吹和冰帝四人后,立海也在不远处与丸井桑原会合而与他们分流。
至此,终于只余下青学一众。
“呼──终于到了!今天人也太多了!平常这段路只要走五分钟的吧?”桃城这一路又吃又喝耍下来,情绪亢奋,连额际都已微微渗汗。
“那也要在没有笨蛋一路上大吃大喝的前提下才成立吧。”海堂白了对方一眼,冷冷道。
“你说什么!?”
“好、好,别激动,就快到了,到河村家的摊位之后先休息一下吧?我确认过了,距离开始施放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可以慢慢来。”大石说着。
“可以。”手冢颔首同意了这个提议。
眼看只要经过下个桥口就能抵达汐入公园时,四周倏然响起一阵广播音乐,随后异变突生。
只见音乐响起后,身侧人群倏然躁动起来,并且开始往白须桥桥头涌去,人群摩肩接踵的力量如同一股不可抗衡的浪潮,推挤着众人跟着人流移动。
“唔哇!怎么了?怎么回事──?”菊丸紧张地叫出声。
跟着勉强从混杂的声响中辨认出乾的声音,“是花火大会的预备铃,告知有在各个观赏地点占位的人可以回到原位,同时也是提醒游客可以到桥上占位的提醒。”
“顺带一提,白须桥位列十大观赏景点之首,每次开放时都有百分之九十八的概率会造成骚动,例如现在这样。”
“下次这种情报要早一点说啊!各位抓紧别被冲散了!”
“喔喔喔──”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桥上已被方才的人潮占据,而青学几人则借着人群推挤,被一路挤至汐入公园入口。
从抵达目的地的角度来说,他们算是坐了趟别开生面的顺风车,殊途同归。
“人都还在吧?有没有谁落下了?”大石问,“在的话报一声?”
“三年六组,菊丸英二,到。”菊丸打起精神回覆自家好搭档。
“同上,到。”不二的声音跟着传来。
“二年八组,桃城武,到。”
几个人报了数,加上身侧手冢,大石神色凝重说:“──等等,越前人呢?”
※
他跟大家走散了。
被人潮带着一路前进,回过神来时已经来到桥的另一端。
对此,越前有些错愕。
会场范围内的信号密度太高,手机收讯极差,打了几次电话却拨不通,越前跟着做尽各种尝试,最后发现简讯勉强可以在延迟中送出,便用简讯通知部长不用担心,他会自己回去。
随后将手机收回信玄袋内。
越前没有要求任何人来接,毕竟这不现实。
他研究过菊丸带来部里的那张传单,上头标示,在花火大会期间,整个会场会进行交通管制,步行动线都是一方通行的,若要回到方才的位置,他就得绕行会场一圈后才能再次抵达──而以目前人群聚集程度看来,他要走回去也是一两个小时后的事了。
好在他知道河村前辈家的摊位位置,慢慢走过去总能走到的吧。
少年想得很开,他在原地整了整衣裳,正想离开时,却发现不远处的路灯下,蹲着个穿着萌黄底紫阳花纹样浴衣的女孩。
她看起来莫约六、七岁年纪,绑着羊角辫,小脸煞白,神色不安,明显是走失了,可往来人群中大抵是怕麻烦,没有人停下脚步同她说话。
女孩的眼睛大而清澈,不知怎么的令越前想起他曾走失过一次的爱猫。
这么一想,便更无法坐视不管了。
──至少得将她带去大会本部才行。
少年这么想了,便这么做了。
“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
女孩闻声,浑身一抖,神色怯怯地看来,却发现是个好看的小哥哥,跟自家哥哥相比也不遑多让。
这让她安心一点,却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显而易见的拒绝。
越前并未轻易打退堂鼓。
注意到小孩虽然不与他说话,可视线总不经意地扫过他抱在怀中的狸猫玩偶后,少年立时心生一计。
他蹲下身与女孩平视,没有贸然伸手过去,而是缓缓往前递出玩偶,一边轻声说,“喜欢狸猫吗?”
小孩缓慢地点了下头,但她很谨慎,并没有接过。
“喜欢的话,送给你好不好?他的毛很蓬松,抱着很舒服。”越前轻轻摸了摸玩偶,展示他毛绒蓬松的触感,这确实令女孩很是意动。
女孩终于开口了:“但是,妈妈说不能随便拿陌生人的东西⋯⋯”
“那么来自我介绍吧?介绍过就认识,不算陌生人了,我叫龙马,妳呢?”
“唔,我是加奈。”
“加奈穿的浴衣真好看,是谁帮妳打扮的呢?”
越前彷佛闲聊般的语气另加奈逐渐放松,随着话题开口答覆:“是妈妈。”
“真厉害,今天也是跟妈妈一起出来的吗?”
“对,跟妈妈还有哥哥一起来的!”
“我带你去找妈妈跟哥哥,问问他们能不能把狸猫送给加奈,好吗?”
“好!”
“那我们走吧,加奈。”越前说着,将狸猫再次递给小孩。
这次她没有拒绝,满足地将玩偶抱在怀里,并且朝眼前的好看少年伸出手。
若用二分法来评判,越前自认是不擅长与小孩相处的那一群,可这名为加奈的女孩实在乖巧,抱着狸猫同他亦步亦趋,不来事,就是途经摊贩时被那些鲜艳漂亮的水果糖吸引,也没有做出丝毫的吵闹。
越前忍不住给小孩买了苹果糖,递到女孩眼前时,马上换来她欣喜的笑容,连带着自己都想微笑。
两人一路顺利,可能长相出挑的人都有一定的特权,又或者一大一小的身影相处太过自然,没有人能想到少年与手中牵住的可爱女孩压根不认识,更别提往诱拐的方向去想。
可在离大会本部只余百米距离时,又出了意外。
加奈兴奋地同越前说话,结果不小心撞到了人,苹果糖沾沾上对方的浴衣腰带,随后在地上碎成无数片。
“搞什么?都不看路的?”
对方是个Alpha,穿着雅痞时尚的现代改良浴衣,本是打定主意要在花火大会上哄到几个Omega男女,没想到烟火尚未开始施放,他新买的衣裳已经先报销,顿时怒气涌现。
但一转头看到这组合,眼中的怒火又迅速转变为另一种下做情绪。
这小Omega也太好看了,比他刚刚一路走来挑三拣四看下来的全部都要好看。
越前语气如常说:“我可以赔,多少钱?”
听他说要赔,流里流气的Alpha当然不让,他轻佻一笑,作势想环上少年的肩:“说赔不赔得太没意思,不如陪我们俩玩一晚?一个人来花火大会多没意思?”
越前当然不愿意,他将加奈送到本部后还得同前辈们会合呢。
于是避了一下,可跟着该Alpha的同伙却从另一边不容拒绝地扣住他的手腕,无视他的意愿,直接将人拉着走。
“不要,我要跟龙马哥哥一起!”加奈见状想要阻止,直接扑上去抓住雅痞Alpha的腿,可幼女的力道怎么可能与成年男性匹敌。
于是她轻易被推倒在地,精致浴衣和狸猫玩偶都沾上脏污。
“加奈!”越前见状,琥珀双目中闪过一丝愠怒,随后使劲一把将两人甩开,跟着朝女孩走去。
两Alpha互看一眼,为一个Omega竟有如此力道讶异。
越前立刻前去抱起女孩,轻声问:“没事吗?”
“没、没事⋯⋯”女孩忍着泪水,摇摇头,强作无事说。
“你们──”
啊,生气起来更好看了,眼睛亮光光的。
雅痞Alpha这一刻更加坚定了想搭讪这个Omega少年的心思。
越前的想法则与他背道而驰。
良好的动态势力令他记得方才匆匆一瞥的会场配置图,警力设置点应该就在不远处,看来在大会本部之前,得先去警备处报到一趟了。
“加奈,待会我会抱着你跑到有警察的地方,过程可能会有点不舒服,妳可以抱紧我的脖子。”
“嗯!”
可身穿浴衣还带着儿童的负重令越前实在跑不快,刚跑出半路去就被追上。
这回那雅痞Alpha改变了战略,他干脆伸手过去抢少年怀中的女孩,打算用来要胁那个小Omega就范,只要女孩在手,就不信少年不会同行。
他策略是奏效了。
见加奈被狠力拉扯,吃痛地呜咽,越前咬牙说:“别动她,我会跟你们走⋯⋯”
“不要,加奈不要!”
“切、真不听话,妳还是让我抱着吧!”
“不⋯⋯”
下一秒,女孩的低泣和男人们肆意妄为的威胁同一时间嘎然而止。
几乎同时,方圆一公里内的Alpha和Omega都能感受到一股从骨缝中钻出的寒意,以及恐惧。
“请问,你们找我妹妹有什么事吗?”一把温和嗓音跟着传来。
可他问话的对象此刻已经无法回应了。
来自高位格且毫不保留的信息素威压令方才出手的两Alpha陷入不同程度的精神打击,本能地跪倒在地,什么话都说不出,只能在卡萨布兰卡(注1)的优雅香气中瑟瑟颤抖。
唯独越前依然被临时标记保护稳妥,此刻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见怀中女孩破涕为笑,抱着他的脖颈朝身后大叫一声:“精市哥哥!”
TBC.
虽迟但到!!!迹部景吾生日快乐!!!!
大爷生日但更新了彷佛是立海越的内容(xxx)
不过下一章就有的,下一章之后都是大爷独占的戏份了!应该没人真的觉得大爷没来吧!
很难解释本社畜过了一个怎么样的九月
上司在一年一度的大活动前确诊隔离,临时揹锅成了专案负责人,跟着同事也确诊,就这样浑浑噩噩一个人干着多人份的活儿到今天,太想给大爷庆生于是咬牙请了假在家写更新。
明天又得回去干活了,希望大家能感受到社畜想更新的心意,也谢谢给我的每一条评论。
注1:卡萨布兰卡又叫香水百合,欧洲某些地方会称之为天上百合、神性之花,有复活的意涵,优雅又神性的气味,觉得非常适合幸村。
家庭教师一些在正篇漫画没有说出来的TMI
最近重温家教的vongola77,发现一些很有意思的小TMI,有些在正篇没有提及,有些比较模糊,整理下来自己以后看看,也和大家分享一下。
1.狱寺有时候会和野猫互瞪,据本人交代是因为野猫先瞪他。
2.山本即使跟不认识的小孩也能聚在一起打棒球。
3.狱寺在看到安翠欧变超大之后第二天去图书馆借了《海神、山神大全》的书。
4.十年后火箭筒故障,把身体虽然是小孩子但头脑是大人的蓝波留在现在,身体是大人头脑是小孩的蓝波留在未来。整整一星期后,大蓝波回到十年后遭到了逮捕。
5.故事开始前,里包恩就是隶属于彭格列的杀手。
6.不只是学校,整个并盛町都由云雀控制。
7.大家常去的并盛中央医院,地...
最近重温家教的vongola77,发现一些很有意思的小TMI,有些在正篇没有提及,有些比较模糊,整理下来自己以后看看,也和大家分享一下。
1.狱寺有时候会和野猫互瞪,据本人交代是因为野猫先瞪他。
2.山本即使跟不认识的小孩也能聚在一起打棒球。
3.狱寺在看到安翠欧变超大之后第二天去图书馆借了《海神、山神大全》的书。
4.十年后火箭筒故障,把身体虽然是小孩子但头脑是大人的蓝波留在现在,身体是大人头脑是小孩的蓝波留在未来。整整一星期后,大蓝波回到十年后遭到了逮捕。
5.故事开始前,里包恩就是隶属于彭格列的杀手。
6.不只是学校,整个并盛町都由云雀控制。
7.大家常去的并盛中央医院,地下五楼有奇怪的研究设施。
8.京子在游乐园里最喜欢会让人尖叫的设施。
9.纲吉每次看到电视广告上的甜品,就会叫蓝波一平风太去买回来。本人称,因为他们总是要和自己一起洗澡很麻烦,才拜托这点小事。
10.狱寺被十代目感化后第二天,突然有六名高中生向纲吉进贡。是狱寺安排的。
11.蓝波是【想把他鲨了当成坐垫的黑手党】第一名。
12.山本跳楼事件成了2人的美好回忆。
13.蓝波初登场来纲吉家找里包恩麻烦的时候,谎称自己有五岁,其实才四岁。
14.在入江为了送回波维诺家族给的礼盒而被纲吉家吓得鸡飞狗跳的那一天,其实狱寺也去了,但他看到晒日光浴的碧洋琪就逃走了。
15.在天柱竞争赛上,极限的了平将赶来的救援队员也打败了。
16.夏马尔并不是对所有女人都会展开追求,他讨厌像是CG般的女人。
17.【被鲨手】莫列提假死事件中,云雀已经安排好了,虽然没用上,但他表示需要帮忙的话可以再去找他。
18.假死事件第二天,小春全家哭着修理屋形船服装。
19.寿司店霸王餐事件之后,纲吉和狱寺在店里帮忙了三个月。
20.在给里包恩的彭格列式庆生会上,死气状态下展示了插剑入箱但不受伤的绝活的纲吉,第二天自己的生日是在医院度过的,还被蓝波踩了蛋糕。
21.一平平时看起来和蓝波玩得相当融洽,其实对蓝波的烦人程度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22.犯罪三兄弟中的诈欺一郎在经历过纲吉家毒打后表示:警察到底都在干什么啊!
23.山本在以为纲吉被绑架踢馆后的第二天,前往已经被摧毁的桃巨会办公室,带着寿司上门道歉。
24.迪诺很喜欢开车兜风,但前提是罗马里欧坐在副驾驶。
25.云雀在情人节会被巧克力放满鞋柜,回收后就回家了。
26.风太很黏纲吉,因为完全信任纲吉,才会和他身边的人很快打成一片。
27.在错误的日本文化的熏陶下,巴吉尔已经做到只要三片腌萝卜就能吃完两碗饭。
28.在黑手党乐园中,纲吉吐槽奈奈妈妈对待敌袭的粗线条乐天派,那句【变成山本了!!!】,在家里的山本有恍惚听到。
29.黑手党乐园事件第二天,里包恩“答应”跟碧洋琪结婚,碧洋琪高兴之余鲨了三个人。
30.变小后的狱寺只需要两秒就可以摆平大蓝波。
31.试胆大会当晚,小春从距离并盛100km的深山中,沿路搭便车回家。
32.柿本也常提【凤梨】,但从来没被骸抓到过。犬只要一提就会被抓个正着,柿本还会在一旁告状。
33.之所以是黑曜中学,是因为骸从柿本和犬拿来的一众制服中看上了黑曜的。
34.关于六道骸的九代目指令书上,【宰了他】这句是里包恩加的。
35.纲吉和库洛姆的出现,让犬原本只信任骸和柿本的世界出现了动摇。
36.柿本会对以前的强敌的动向进行确认,所以其实有在操心狱寺的事情。
37.骸喜欢的花语:完美无缺(凤梨)
38.了平被黑曜打进医院后,所做的作品【极限绷带】被护士没收了。
39.奈奈妈妈以为,外面很危险但还是急着出门解决黑曜的纲吉是要去约会。这天打扫时,奈奈妈妈把一平有饺子味道的棉被拿去晒太阳。
40.按照里包恩的指示,一平发射了十年后火箭筒来拯救处于双胞胎杀手唧唧威胁下的小春。
41.蓝波变回来后发现倒卧在地的唧唧,用胶带把他捆了起来。
41.黑曜事件当天,迪诺准备好去解救纲吉一行人,不过有点晚了。而安翠欧在忙碌的迪诺旁边悠闲地晒龟壳。
42.兰奇亚不喜欢纲吉家的梅干,而且最近有点在意自己不知为何很受小孩子欢迎。
43.花看到了纲吉误夹在值日生笔记里的低分试卷,为了不让下一个值日生京子看到,把它丢了。
44.黑曜战当天,xanxus从冰块里苏醒了。这天,斯库瓦罗在玩扑克的时候,遭人用酒瓶殴打。
45.九代目替身是列维在这一天找到的。
46.九代目“重病”期间,迪诺的求见被拒绝,这之后CEDEF找到了迪诺。
47.蓝波觉得里包恩的espresso乌漆麻黑像轮胎。
48.纲吉吐槽过十年后一平除了川平大叔没有别的客人了吗?
49.了平听说夏马尔医术高明,想要他为自己检查,把夏马尔逼得逃跑。而且根本听不懂拒绝。
50.山本用【打赢比赛的话全国都会知道并盛中】来请云雀帮棒球队练习,云雀把所有人都打趴下了。
51.黑曜战后,骸曾附身在叫小满的男孩身上,假装走失求助纲吉,纲吉牵着他找了一天家,但因为附身不完全,纲吉时而发现时而没发现。遇到山本后,被和山本同队的小满大哥发现送回了家。
52.巴吉尔的兴趣是洗衣服,宝物是沢田家光送的丁字裤。
53.xanxus的兴趣是虐待斯库瓦罗,斯库瓦罗讨厌的东西是讨好老大。
54.列维看不惯瓦利亚的每个成员 而且他觉得路斯利亚对xanxus抛媚眼。
55.路斯利亚总是在意周围的人,那是格斗家的本性,以及身为“女性”的骄傲。
56.贝尔觉得自己是王子,那xanxus就是国王。
57.玛蒙喜欢吃的东西是5元巧克力。
58.晴守战当天,库洛姆第一次遇见柿本和犬,后来跟丢了。
59.列维觉得自己如果是海洋生物的话会是海豚,但没有人同意。
60.路斯利亚在医院醒来后,看着受伤的自己很陶醉。
61.列维是【拥有闹钟最多的黑手党】第一名,死都要起来执行boss的任务,因为起不来的话会死。
62.【钱包里没有钱的黑手党】第一名是贝尔,因为王子只带卡。顺带一提,之后依次是狱寺、纲吉、夏马尔、山本。
63.【黑手党中有着奇怪野心】第一名是“我才不想当黑手党!”。顺便一提“我要成为真正的左右手!”屈居第三。
64.虽然会医术,但还是把狱寺捆成木乃伊的罗马里欧,因为绷带不够遗憾放弃对山本进行【男人的治疗】。
65.库洛姆讨厌的食物是油腻的东西、凤梨。
66.护身符上的鲔鱼是小春画的。
67.雾守战第二天一大早,玛蒙就被哥拉莫斯卡抓到了。
68.蓝波在医院恢复意识后,对一平放了个屁。
69.玛蒙说,xanxus把椅子扔出来是表示肚子饿了。
70.庆祝会上因为蓝波便便,纲吉在家洗澡。
想起来一条,补一下
71.虽然路斯利亚在大空战正气凛然地说,受到召集就必须前来是守护者的使命之类的话,听起来很帅气。但其实他一睁眼就已经在开往并盛中学的货车上了,并没有选择的余地啊这家伙。
还有一条是单行本后面的访谈出现的,可能有人没看过我放一下
72.外表完全看不出来的是,列维其实是个高材生。没什么人知道,因为从来也没人问过。列维惨惨。
差不多这些了,vongola77到指环战情报就结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