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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莲

惊鸿梦

《梦啼泪》英法番外

自动避雷




法兰西又做梦了,这一次他难得意识到了自己在做梦,在梦中漫无目的地晃荡。


不愧是梦,梦里的场景总是诡异离奇的,一会阴暗森冷,一会温暖舒适。法兰西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也不觉得累。每每迈入黑暗中时,他心中还是总会有慌乱。


“你在吗?”他不知道自己在问谁,就是想问,似乎问出了口,那个能让他感到安心的人就会立即出现。


没有回应。


面前的是又黑又长的甬道,法兰西踌躇着,最后还是走进去了,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呼吸都错乱,险些摔倒,可他不管不顾地继续往前奔跑。


经过一段明亮的甬道后...

《梦啼泪》英法番外

自动避雷




法兰西又做梦了,这一次他难得意识到了自己在做梦,在梦中漫无目的地晃荡。


不愧是梦,梦里的场景总是诡异离奇的,一会阴暗森冷,一会温暖舒适。法兰西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也不觉得累。每每迈入黑暗中时,他心中还是总会有慌乱。


“你在吗?”他不知道自己在问谁,就是想问,似乎问出了口,那个能让他感到安心的人就会立即出现。


没有回应。


面前的是又黑又长的甬道,法兰西踌躇着,最后还是走进去了,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呼吸都错乱,险些摔倒,可他不管不顾地继续往前奔跑。


经过一段明亮的甬道后,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长得极其可怕的东西在他身后紧紧追着他,发出低低的吼声。


“什么东西?!”


法兰西险些摔了一跤,来不及多想,他再度闯入了黑暗之中,无止无休,伸手不见五指,法兰西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完了。


就在他绝望之时,一点小小的荧光冲破黑暗,法兰西的脚步一顿,他看见了。


那一双祖母绿的,藏着笑意的眼睛。


“我在。”


他回头,看见那荧光悄然飞入黑暗之中。


一时间,场景变换,哪里还有什么甬道和怪物?法兰西转回头,快步走上前,看见英吉利他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刚才走了很久,还见到了怪物,但是……但是……”


他已经全然忘记自己在做梦了,整个人慌张失措,英吉利看似还在浅笑着,眼中却已经流露出心疼的神色:“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法兰西认真地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英吉利指尖上的萤火悄然飞远:“因为我想见你。”


见……我?法兰西难得脸红,或许是因为在梦中,他的记忆其实是错乱的,有些事情已经被遗忘,有些事情是以片段的形式展示出来。


见法兰西迟迟不说话,英吉利浅笑反问:“怎么了?”


“没有,我们走吧。”法兰西这么说着,其实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只是想和英吉利呆在一起而已。


仿佛这样,时间都变慢了不少。


突然的,法兰西不想离开了。他想,好像这样也很不错。可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迈开脚步,往前走。


“累不累?”英吉利问道,法兰西点头,其实他压根就不会感觉到累,却还是点头说:“感觉有点,想休息一下。”


场景诡异变换,一会是校园,一会是大厦,一会甚至变成了甬道,毫无定数。


一路上,他们说了很多,英吉利没有和他拌嘴,而是温柔地与他说了很多话,回答他很多个问题。


一只蝴蝶飞舞而来,落在了法兰西的衣领上,轻轻扇动着翅膀,英吉利看见了,也为此驻足:“法兰西,记得吗?我们曾放飞过一只蝴蝶。”


法兰西愣愣地点头,目光落在蝴蝶上,他一时间心里有种复杂的滋味,还有些空落落的,他不知道为什么。


“它会陪着你的。”


法兰西猛地抬头看着英吉利:“那你呢?”


英吉利的指尖碰了一下蝴蝶:“我一直在。”


蝴蝶逗留了好久,才恋恋不舍地飞走了。法兰西感觉那股空落落的感觉愈发明显,不由得紧紧地跟在英吉利身侧,生怕跟丢了,他们最后走进了一个休息室里,休息室很普通,其实更像是办公室。


“真是奇怪,这些地方,我好像很熟悉……”法兰西抬手覆上心口,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但是我想不起来了。”


英吉利笑盈盈地看他:“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不要为难自己。”


法兰西刚张口要说些什么,可是下一刻,他浑身一颤,睁开了眼。


是梦……?


是梦啊……?!


法兰西再度闭上眼,他清醒地意识到他是在做梦,他快要醒了。


他再度进入了虚无缥缈的梦中,英吉利还是坐在原位,笑盈盈地看他。


法兰西猛地扑上去,紧紧抱住了眼前的人,终于在梦醒前感受到了不太真切的温暖,他急的声音都在打颤,生怕错过了这最后一次机会:“来不及了,我就要醒了。最后再拥抱一次吧。”


这一次,法兰西真正地睁开眼。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到他自己心脏剧烈的跳动声。


他再次闭上眼,尝试了好几遍,一无所获。


就这般重复了十多次,他才感受到,枕头已经被眼泪浸湿了一大片了。


他将自己亲手制定下的原则又亲手打碎。


蝴蝶飞啊飞,记得看春天。


蝴蝶别害怕,他的春天在天涯。


往事是座荒芜的坟。
是正义勇敢的记者们,小苹果大概...

是正义勇敢的记者们,小苹果大概会请爱丽丝喝苹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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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来杯tea ~

枪与玫瑰19

第十九章:他的全部,无论好坏,我都爱。


这边美利坚加快了脚步,走了好一会儿才追上严苟,严苟走的很慢,食指勾着空水壶的袋子转着,还时不时左右看看身边的动植物。


看到追上来的美利坚,他一改先前的悠闲,像是偷懒的员工被老板抓了个正着,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又硬气起来。


“美队,你走的也太慢了,你这还不如不来。”


“如果不是顾虑你个战五渣途中出什么事,你以为我愿意跟来?”美利坚慢吞吞的走在后面,听到这话,立马怼了回去。


“害,其实让你一人来就好了。”严苟回头看着美利坚,语气里满满的遗憾 ,“这样我就可以多陪陪瓷哥了,如果陪着他一定很开心。”


美利坚刚想张嘴提醒...

第十九章:他的全部,无论好坏,我都爱。


这边美利坚加快了脚步,走了好一会儿才追上严苟,严苟走的很慢,食指勾着空水壶的袋子转着,还时不时左右看看身边的动植物。


看到追上来的美利坚,他一改先前的悠闲,像是偷懒的员工被老板抓了个正着,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又硬气起来。


“美队,你走的也太慢了,你这还不如不来。”


“如果不是顾虑你个战五渣途中出什么事,你以为我愿意跟来?”美利坚慢吞吞的走在后面,听到这话,立马怼了回去。


“害,其实让你一人来就好了。”严苟回头看着美利坚,语气里满满的遗憾 ,“这样我就可以多陪陪瓷哥了,如果陪着他一定很开心。”


美利坚刚想张嘴提醒前面有河,但听到这句话,他默默的闭上了嘴。意料之中的严苟没看路,一脚踏了个空,在其惊呼了一声后,美利坚才伸手堪堪抓住了他的后领。


“你觉得我会让你跟他呆一块吗?”美利坚懒懒的掀起眼皮,看着严苟吓的脸都白了,他才满意的笑了笑。


“陪他有什么用,他会亲你吗?会让你抱他吗?会纵容你吗?”


“不会,但我可以,因为他喜欢的是我。”


眼下是湍急的河流,稍不注意掉下去就被冲走了,严苟哪里还听得进美利坚的话?


他咽了咽口水,求饶道:“哥!大哥!千万别松手!小弟还年轻。”


美利坚亲轻啧一声,嘴上说着没出息,但还是将人拉了回来,他倚着一颗树说,“一口一个哥的,你这是见着人就认哥啊,没出息。”


“你就不懂了吧?小命哪有出息重要,活着才是王道。”严苟梗着脖子脸张红的解释着,末了他又嘟囔一句,“哪有见着人就认,也就你这么恶趣味而已,真不知道瓷哥看上你哪里。”


美利坚耳尖自然是听到了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小孩的画面,他皱了皱眉,沉默了几秒后,他才轻轻笑了一下,“瓷?”


“跟我一样,看上了全部,无论好坏。”


“骗人,瓷哥哪有坏的地方?你别瞎造谣。”严苟给了美利坚一记眼刀。


“哟,滤镜还挺大。”美利坚挑了挑眉,眼看严苟又要跟他来上几句,他急忙认错,“行行行,你说的都对,赶紧装好水回去。”


一口气挤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着实让人难受,花了好一会儿,严苟才恢复了正常脸色。他一边装水一边看着美利坚,不看不知道,美利坚一直盯着他,像极了监工。


他脸色有些不太好,慢吞吞的跟着美利坚往回走,美利坚回了几次头都看到了那副臭脸,他挑眉伸手将严苟抱在怀里的水壶抽了出来。


他掂了掂,确实有些沉,考虑到颜狗说过他是一个只适合在空调房敲敲键盘的战五渣,美利坚也就没还回去。


严苟愣了一下,见美利坚没说什么,他就没开口继续跟在后面,只是看美利坚的眼神多了点复杂,是疑惑,更像是挣扎。


带了水回去给两人简单的物理降了下温,又等了几分钟,英吉利才带着人开了条路赶来,英吉利先是给两人重新探了一通情况,最后又给两人各来了一针才让人用担架抬着两个伤患往回走。


“诶,开了路走的就是舒坦。”美利坚扫了一眼离自己有半米远的植被乐呵着,前方的人很多,美利坚突然想起自己的人没了联系,他扭头问道:“一支队的人员回去了吗?”


“百分之八十都回去了,听说你很勇,孤身一人就追了上去?”英吉利不咸不淡的回答语气,一时让人听不出夸奖,还是嘲讽,“你还活着,我表示蛮震惊的。”


美利坚从刚上任武力部部长的时候就定下了这么一条死命令。


“以活下去为首位,在无队长指挥的时候,就原地撤回一切,以活下去为准则。”


因为这条死命令,美利坚还被人嘲过贪生怕死之徒,最后是每次以最少伤亡,最快完成任务,堵上了那群人的嘴。


不过也多亏了美利坚这条死命令,队里最高龄的人已经活过了30岁,是一个好退休的年纪。


美利坚做了皱眉,“另外的百分之二十去哪了?”


“折了两个,剩下的有些在治疗,有些跟着我们一块来了。”


英吉利已经走到了前面,解释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瓷身上。瓷说完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估计英吉利让他们留在那等着了。”


似想到了什么,瓷伸手勾住了美利坚垂在身侧的手,他微微笑着,“别担心,他们都很好。”


又是十来分钟,终于回到了停直升机的地方。瓷和英吉利一人带一个伤员上去,嗡嗡嗡的轰鸣与剧烈的狂风中,一台接着一台直升机升空,最后只是美利坚和严苟。


“愣着干什么?”美利坚轻推了一把严苟,“赶紧上去。”


“哦,哦好。”严苟慢半拍的应着。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美利坚总感觉严苟上去的脚步有些虚浮,但急着回去,他也懒得想太多,他三两下爬了上去后,招呼着其他人返程。


“有这么多为什么非要我俩挤一架?”飞了一会儿后,坐在一边的严苟突然出声。


顺着严苟的视线看去,后面还有两架直升机在跟着,美利坚思考了一秒后回答,“因为需要保证你的安全。”


“哦......”严苟皱了皱眉,脸色有些不好,“能让他们飞低一点吗?有点晕。”


“上次怎么不见你晕?”


说是这么说,但美利坚还是让人飞低了一点,他扭头刚想再说两句,就看到严苟目不转睛的盯着外面,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你怎么回事?转过头来。”


美利坚大声说着,但严苟像是没听到般抬手打开了门就要往下跳。要不是美利坚眼疾手快抓住了,不然人早就离机了。


“队长!怎么了?”


前面的驾驶员闻声转回了头,刚说了一句就被美利坚呵斥着,“把头转回去,专心点。”


严苟剧烈的挣扎着,此时他听不进任何人的话,他扭头看了一眼美利坚,这一下把美利坚给看懵了。


严苟的眼神很淡,像那种无聚焦一样,愣神间美利坚手上卸了力,严苟像是抓住了机会般抬手在美利坚面前挥了过去,细小的药粉从袖间抖落出来。


又是这种东西!


李丽仙臭美躲开,但严苟也从他眼前跳了下去,美利坚急着朝驾驶员喊道:“快降落!”


“报告队长,降落不了,树木太密集了。”


底下是那条河,跟不久前看到的一样湍急。严苟刚扎下去就被后涌上来的河水给带走,没一会儿就看不到踪影了。


“去下游。”


美利坚捶了一下金属门框,眼睛死死的盯着严苟落下的那一处。


“可是队长,我们被人追着。”


驾驶员说着话音刚落下,底下的枪声陆陆续续的传来,刚伸出点头想看一下的美利坚脸侧立马被擦了一下。


“啧。”


美利坚咬了咬牙,视线依旧盯着汹涌的河流,耳麦里传来了另外两架直升机驾驶员催促的声音。美利坚最终还是下达了命令撤退。


怎么回到国部,美利坚不清楚,依稀记得自己一个人安置了队员,自己一个人去汇报了任务,最后开完会后自己一个人回了宿舍。


哦不,现在是两个人。


返回宿舍的路上,美利坚走在前面,瓷安静的跟在后面。开了宿舍门,美利坚灯都没有开就走了进去,走了几步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开了沙发旁的那盏小灯。


门虚掩着,瓷知道是美利坚留给他的。他抬脚进去反手关上了门,他站定在美利坚面前,眼眸半垂着看着眼前有些失神的人儿。


两人谁也没说话,有种要一直这样下去的意思。良久之后,美利坚动了动嘴唇终于开了口。


“我害死了他。”


“如果当时我抓着他,没有松手。”


脑子里闪过一片火海,弱小的他没有抓住另一只细小的手,他晕了,另一个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或许已经死去,都是因为他松了手。


“那他会不会就不会因我而死了呢?”


美利坚呢喃着,察觉到瓷的靠近,他想抬起头但没来得及他就进入了一个怀抱。他愣了一下最后默默的锢住那细瘦的腰肢。


他是一个不见天日的人,而瓷是他的太阳。


他紧紧的抓着不敢松手,就像在弥补他先前的一次次松手。


瓷能明显的感觉到,美利坚抓着他衣服的手在颤抖,这让他有些不理解,按理说牺牲并不是一件稀罕事。对于美利坚来说,应该是见怪不怪的了。


美利坚是对自己人死亡有抵触,这从回直升机途中的对话就可以看出,但问题来了,简单的抵触可不会这样。


美利坚这明显就是恐惧与内疚,像是一种创伤反应,这真的仅仅是一个刚相处了半年,还是某种竞争对手所引起的吗?


“这不是你的错。”


瓷轻拍着美利坚的头,有一下没一下的安抚着,他皱着眉头一边思考一边说着,试图以此让美利坚好受些。


“你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你在恐惧对吗?”


经历了什么才让你如此恐惧、沉重,甚至忘掉了......一切?


瓷在尝试引导美利坚说出埋藏在心底的事,但美利坚像是没听到一样,一言不发,像个木雕。过了好一会儿,美利坚终于有了动静。


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侧,柔和了他平日的棱角,软绵绵。美利坚扯出了个笑容将瓷紧紧的抱在怀里。


一分钟后,他松开了瓷,将人拉到了门边。拉下门把手将门打开后朝瓷笑了笑 ,“天色不晚了,你去接我回来也挺累的,早点回去休息吧。”


此时,美利坚已经恢复了平日那副无平淡淡,随随便便,兴趣来了还会和人拌几句嘴的样子,仿佛刚刚那个无助临近崩溃的人不是他一样。


瓷可没被美利坚的表象给哄住,他直挺挺的站在美利坚面前,微仰着头,眼神淡淡的盯着美利坚,这把美利坚给整无奈了。


前美利坚牵起瓷垂在身侧的一只手,轻轻的捏了捏圆润的指头,看着瓷没什么反应,他又上前一步将瓷抵在玄关的角落。


他亲了亲瓷的的唇角,雾蓝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像一只蛊惑人类的魅魔。


瓷的脸色有那一瞬间被慌张所占领,他后退了一步,背部正好抵上了冰凉的墙壁。美利坚比他高半个头,在有些密闭的空间,无形的压迫感就这么涌了上来,将他包围。


美利坚再次亲了亲瓷的嘴唇,看着瓷毫无反应他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不给点反应吗,宝贝。”


他抬手替瓷擦了擦刚刚瓷舔唇留下的水渍,他挑逗道:“今晚想留下来跟我睡吗?”


瓷愣了一下后涨红了脸,他挥开美利坚的手后用手背擦了擦嘴,“自己睡。”


瓷捏了捏耳垂后深吸了口气,对上美利坚的眼神的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走了出去,走了几步后,他又回过头。


美利坚没有关上门,只是倚在门边静静的看着他。


“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我等着。”


瓷说的很认真,两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美利坚想伸手碰一下瓷,但最后还是垂下了。他点了点头,也认真的应着。


“好。”


分别之后,瓷并没有回去休息,时间已经不早了,凌晨两点的国部,除了守夜的巡逻,并不会有太多人,瓷看了看手机后果断调转方向。


“大晚上的,年轻人还是少熬夜的好。”


联泡了一壶茶,刚想给瓷倒一杯,但考虑到是晚上,所以换成了热白开。汩汩的雾气萦绕在两人中间,瓷点了点头。


“打扰了。”


“难得见你有事找我,让我猜猜......”联笑了一下,但瓷并没有跟他多费口舌的意思,而是直接开门见山,“我来问美利坚这些年经历了什么。”


“真是个急性子。”


联嘟囔了一句,对上瓷认真的眼神,他想了想最后说道:“你和他小时候就认识是吧?那你应该知道,八年前他家遭到袭击,一把火过后,只剩一座废墟了。”


“嗯......看过了。”


“你应该对他家了解不多,他们父母是国部培养的卧底人员,那次他们偷偷回去见一见小孩,但还是暴露了,当我们看到的时候,只在周围的一个草丛里找到高烧昏迷的美利坚。”


联喝了一口茶,放下的时候杯底与玻璃桌相碰,发出清脆的一声“嗒”,他默了默道:“大概就是那时候忘记了你......”


瓷沉默着,不知不觉中杯子的热水已经变凉,他一边听着联说话,一边想着自己回去时所看到的那个废墟,不是一般的残破。


半个小时过去,瓷终于从联的办公室走了出来,冬天又来了,一打开门,寒气就扑面而来,想来,外面应该下雪了。


瓷再次见到美利坚是凌晨五点,天刚蒙蒙亮,门就被人打开。耳边传来一些稀碎的动静,像是换鞋弄出来的声音。


对方放轻了动作,瓷只听到一声鞋子落下的声音,后面就没了后续。


他本想继续睡去,但总有一种炽热的视线,让他无法继续入睡。他皱了皱眉,还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床头的兔子夜灯亮着,借着暖黄的灯光,他看见美利坚在盯着他。


不,准确来说是盯着他发呆。


“吵醒你了吗?”


美利坚似乎被瓷坐起来的动作扯回了思绪,他直起了身子,问着,“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没想着会吵醒你。”


越看越像一个委屈求安慰的可怜小狗,瓷抬手抓了把有些凌乱的头发后,朝美利坚招了招手。


“没有吵醒我,过来。”


美利坚隔着一段距离盯着瓷,瓷也没有着急,他就静静的等着,最后美利坚终于放弃,败下了阵来。


他拇指摁了摁食指的关节起身,来到了瓷的床边。瓷抬手向下压了压,美利坚立马会意挨着床沿坐下。


一双手伸向自己,最后双手捧住了他的脸,手指带着其主人身上惯有的冰凉,这种感受在冬天更加的明显。


“怎么了?”


冰凉的手揉捏着他较好的容颜,动作轻缓温柔,就像它的主人一样。


“别跟我说你只是单纯想来看我睡觉的,给你钥匙可不是让你这么用的。”


美利坚张了张嘴,本是想说来看看你,但瓷一句话又让他默默的闭上了嘴,他垂眸思索着该如何回答。


好一会儿他还是想不到别的理由,看着瓷挑逗的表情,美利坚顿时明白眼前这个人又拿他来找乐趣了,他有些无奈的抓住那只从脸逐渐乱动到喉结上的手。


手指顺着对方的指缝陷入,美利坚亲了亲手心,哑声道:“别逗弄我了。”


奇怪,明明刚睡醒的人不是他,可他的声音却出奇的哑。


“哦。”


瓷应了一声,被亲的那块手心泛着痒,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又松开,他侧头靠着美利坚,慢慢的合上眼帘。


他淡声道:“那就当是想看我睡觉吧,这次让你看个够。”


“其实......”美利坚放松了肩,让瓷靠的更舒服,他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我有点想亲你。”


“嗯......原来是只有一点点。”瓷依旧闭着眼睛,好看的唇微微弯起,“难为我一天到晚都想对你欲行不轨,而你却只是偶尔有这么一点想法。”


“嗯,倒显得我不是人了。”


“没有。”


美利坚慌了神,他出声解释着,“不是一点点,是很想很想。”


瓷并没有理会美利坚,只是安静的闭上眼睛,好像睡着了一般,美利坚知道瓷并没有睡着,只是想看他的反应而已。


“我错了。”


“我真错了。”


美利坚把玩着瓷骨节分明的手,圆润的指头在他手里被肆意的揉捏,他与瓷耳鬓厮磨着:“不要生气宝贝,求原谅。”


瓷的耳根不知不觉已漫上一抹浅淡的血色,好在天光未全现,在昏暗的房间看的并不真切。


但这也是最要命的,视觉被削弱,其余的感官就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一般,敏感的,美利坚的呼吸动作以及在喉间的闷笑,他都感知的一清二楚。


“我亲你了。”









风也
绅士先生 我们的舞还没有跳完呢...

绅士先生 我们的舞还没有跳完呢


看完格雷欣法则我呆滞了半个下午

没画出想象的感觉..我还能再画一百张!!!

绅士先生 我们的舞还没有跳完呢




看完格雷欣法则我呆滞了半个下午

没画出想象的感觉..我还能再画一百张!!!

浮云双美
我是你的老师呀,不是吗? 我认...

"我是你的老师呀,不是吗?"

"我认识的老师,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cb向

"我是你的老师呀,不是吗?"

"我认识的老师,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cb向

锦晔.
 愿: “Dieu bénis...

   愿:

 “Dieu bénisse la France”(“天佑法兰西”)

   愿:

 “Dieu bénisse la France”(“天佑法兰西”)

DAI

【双黑/太中】读取真心

*两宰一中?

*部分设定借鉴电影《人工智能》

*大大的标一个BE

———————————————————————  


01


  休眠仓基地医院给中原中也安排的探望日是每周三和周五。


  这个周五恰好是公司的例会日,尾崎红叶打电话过来说她出差好长一段时间没回来,反正顺路就想陪他一起到基地医院去,中也答应了。


  薄雾笼罩的清晨,他们在中原中也的高级公寓楼下碰头,尾崎红叶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


  “中也,你又瘦了。”


  两个人一年到头也遇不到多少次,每次尾崎红叶都会这么说,中也一开始还会反问‘有吗?’,后来电子秤显示的数字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这急剧缩水...

*两宰一中?

*部分设定借鉴电影《人工智能》

*大大的标一个BE

———————————————————————  


01


  休眠仓基地医院给中原中也安排的探望日是每周三和周五。


  这个周五恰好是公司的例会日,尾崎红叶打电话过来说她出差好长一段时间没回来,反正顺路就想陪他一起到基地医院去,中也答应了。


  薄雾笼罩的清晨,他们在中原中也的高级公寓楼下碰头,尾崎红叶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


  “中也,你又瘦了。”


  两个人一年到头也遇不到多少次,每次尾崎红叶都会这么说,中也一开始还会反问‘有吗?’,后来电子秤显示的数字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这急剧缩水的体重有多骇人,他苦恼地笑笑,并不辩解,径直坐进专车的后座。


  “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要多吃一点。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


  到底是进入这家知名的AI公司后就一直照顾提携他的前辈,尾崎红叶对中也的关心已经超越了普通的同事阶级,进入了类似亲情的状态,话里是过于明显的责备,表情上看起来是又想翻出这一年里中原中也性情大变的所有旧账,但是一看到中也眼底下缺乏睡眠的红血丝以及浓重的黑眼圈,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她咽了回去。


  中原中也一路都看着车窗外熟悉的景色,又一个冬天快到了。


  02


  泛着蓝宝石光芒的休眠仓里,他的未婚夫一如既往安静地躺在密封的低温舱内,假若不是他吐出的白气在呼吸罩上一呼而逝,真的很难分辨出这里面躺着的面色苍白又过于标志的一张脸究竟是属于活人还是某位艺术家做出来的逼真人偶。


  中也伸手隔空抚摸着爱人的脸,温热的手在低温的玻璃上留下鲜明的掌印,无名指上的银质素圈戒指反射出微弱的光芒,犹如暗夜中的一点星光,中也没忍住微微皱起眉,声音沙哑,“太宰,我来看你了。”


  03


  尾崎红叶倚在门边,她看到中也蓝色眼睛里的温柔几乎要滴落下来。


  04


  “使用神经元排序科技,我在单神经元的脉冲传输研究,能够让我们制造出截然不同的智慧型仿生人。”


  梶井基次郎将手里的资料递给中原中也和尾崎红叶,他关于研发新型仿生人的提议只有经过这两位最高干部的核准才有资格传递到老板面前。


  “我们甚至能制造出会爱的仿生人,我所说的并不是微张双眼,呼吸急促,体温上升0.2度的感官刺激,我用的字眼是爱,就像孩子对父母的爱,它能对人类付出真挚的爱,永无止境的爱。”


  “一个有心智和情感的仿生人,他们将拥有前所未有的潜意识,充满暗喻,直觉,及自发性推理力的内心世界,将对爱人,亲人,朋友忠贞不二,至死不渝的仿生人。”


  梶井基次郎滔滔不绝地说着,中原中也认真地看着资料,评估这项计划如果成功实施将给公司带来多少利润,他没有注意到尾崎红叶望向他的目光。


  05


  提案得到了干部的认可,梶井哼着小曲走进自己实验室,这时一抹鲜艳华丽的身影尾随他而入。


  “中也,他让我非常担心。”


  在最高干部面前,张扬的科学天才梶井基次郎也识趣的微微颔首,而作为中原中也的好友,他也认同尾崎红叶的这句话,“是,中也恐怕无法承受太宰先生面临死亡的事实,即使研判太宰先生还有一年的寿命。”梶井停了一下,选了句好的措辞,“但我们必须对科学有信心,太宰先生只是在等待解药。”


  尾崎红叶注视着各种数据翻飞的电脑屏幕,“等待?”


  她缓缓开口,一股虚无的寒气源源不断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就是如此,中也的伤痛才无法宣泄。”


  尾崎红叶压低了眉眼,锐利的目光从眼角望到梶井脸上 “太宰可能治不好了,但是中也还有救。”


  06


  很快入冬了,一个星期三的上午,中原中也裹好大衣正准备去休眠仓基地,门铃急促的响了起来,从监控屏幕上,他看到了尾崎红叶的精致的脸,身后似乎还站着个什么人,但中也没有多想,直接摁下了允许通行的按钮。


  一分钟后,尾崎红叶大步迈出入户电梯,几乎是瞬间就挡在了中原中也面前,她紧紧拥抱住中也,顺便将他的全部视野遮了个严严实实,一只手抚摸着他赭色的头发。


  “中也,别怪大姐,我是为你好。”


  尾崎红叶的语气强势又很无奈,和她平时温婉淡定的样子全然不同,中原中也立即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红叶姐能有什么事情需要叫他不要怪罪呢。


  脑子里一道闪电劈过,中也反抓住尾崎红叶的手臂,将她推开,“太宰怎么了?!”


  “跟他没有关系,中也。”,尾崎红叶的声音字字清晰,清晰得有些过于生硬,好像她根本不想听到和太宰有关的任何事情。


  “那……”中原中也眨了眨蓝色的眼睛,他的眼睛在过度消瘦后显得更大了,湛蓝的双眸几乎要占了半张脸,极度的不健康,让人觉得他快要走近死神。


  “那是怎么了?”


  尾崎红叶抬手用力的按住他的双肩,又将他搂进怀里,女性香水的味道充斥了中也的鼻腔,不过他早已习惯了,这甚至能给他一种安心的感觉。


  “中也,大姐再说一遍,我是为了你好,无论如何,你都要明白这一点。”


  中原中也茫然了,在静默了两秒后,他才回答,“我明白了。”


  尾崎红叶拍拍他的背,这是安抚,但说的话是在做补充,“这就是像是一个玩具,所有的小孩子都需要玩具才会开心不是吗?”


  中也的茫然加重了,他不知道自己大姐这是卖的什么药,玩具?他现在已经不是玩具可以哄开心的年纪了,而且他现在必须出门去赴约了。


  中也刚想说抱歉不能多陪大姐的话,尾崎红叶突然向入户电梯旁走了两步,葱管般纤细白净的手指按下了电梯的按钮,那样的姿势真像做姐姐的送亲爱的小辈出门。


  但不是的,电梯门缓缓打开,另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了。


  是站在大姐身后的人吗?为什么他刚才不出来?


  中原中也带着疑问,目光落到来者的脸上,那一瞬间,他整个人仿佛被死死钉在了地板上,只剩下瞳孔在不受控制的颤抖,蓝色的眼瞳像是发生了强震的大海。


  电梯里的人穿着黑色的西装,他身材笔挺颀长堪比从时装杂志上走下来的模特,脖子和手臂上缠绕着的白色绷带尤其引人注意,更让中也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黑色皮鞋在踏出电梯时,与地板碰撞出清脆的咔嗒声,来人就像在品牌店里试鞋一样,迈出几步,表情看起来仿佛是在感受鞋子的软硬程度是否适中,接着他又退回站定在电梯门前,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鸢色的眼睛里有微光在荡漾。


  “我喜欢你家的地板。”


  连声音都一模一样。


  07


  “我不能接受!大姐,无论如何也不行!”


  书房里,中原中也扶住了额头,见到[太宰]的冲击还没有退下,他脑子里嗡嗡直响,在知道尾崎红叶此行的目的之后,更是快要炸掉。


  “中也,”尾崎红叶态度坚定,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刚才已经和你说过了,这只是公司新项目的内部测试,你可是高层干部啊!”


  “可我不是实验品!太宰更不是!”中原中也有些力竭,双手撑在书桌上,无名指上受到挤压的戒指空出小半个圆弧,他的脖颈沉下,蝴蝶骨却高高耸起,嶙峋的瘦骨即将崩塌成为灰烬,“大姐,我真的做不到面对和太宰一样的脸,我真的不行……”


  在太宰休眠的一年里,中原中也的状态一直在下降,以往雷厉风行的最高干部可以在所有大大小小的商战中将对手踩于脚下,而如今他单薄像是一副行走的骷髅,在见到仿生人[太宰]时,他所有的敏感和脆弱都被揭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尾崎红叶无声地叹了口气,伸手抚在中也近乎皮包骨的肩膀上,“如果你不愿意,我当然不会勉强你,明天一早我会让回收组过来把他带走。”


  中原中也急剧的呼吸在听到这句话后逐渐平缓下来,他紧紧蜷曲在书桌上的手指终于能握拳,极力压抑片刻后,他仰起头,没有眼泪滑落但眼睛红的格外厉害,他望了一会儿天花板后马上又跟想起什么非常糟糕的事情一样突然转身,内心的情绪好似他手里正握着一杯满满的水,瞬间扬了满地,“大姐,你看到他的脸了吗?他……”


  中原中也懊恼地抓上自己的头发,他挣扎的声音沙哑到快要哭出来,“他好像太宰……”


  中也捋开头发,下滑的食指转弯到嘴边被自己的犬齿狠狠咬住,直到尖锐的疼痛感传到大脑,他才松开,“但他不是。”


  尾崎红叶平静地回答,“对,他不是。”


  “他的内部只是机器,对吧?”中也抬起眼皮,急求一个肯定的回答。


  尾崎红叶眯起眼,“对,他内部有将近一百米长的光纤。”


  中原中也靠坐在书桌上,似乎有点犹豫,“但是,他的外表却像真人,像活生生的……”


  中也没有说出爱人的名字,他用力咬住了下唇,近乎要出血,眼睛紧盯着实木地板上的某个点,聚焦的情绪要将那里盯出一个破洞。


  和他完全相反,尾崎红叶的语调像一杯白开水,“像活生生的太宰。”


  中原中也紧紧闭上了眼,心脏剧痛,他痛苦地叹了口气,“太宰……”


  尾崎红叶蹲在中原中也身边,握住了他咬出血痕的那只手,她抬头望向中也时,遗憾和惋惜像是弥漫在空气中的香水味试探着中也敏感的神经,“中也,公司对你抱着极大的信任感,如果你决定留下这个[太宰],就需要进行几项程序。你必须和仿生人签订认养协议,那其实就是一串简单的词组,你要按照顺序念给仿生人听,而这项协议是不能更改的,因为他的爱将永远围绕在他的系统中,所以情感化的仿生人无法重新被贩售,如果你决定不要他,就必须将他退到公司销毁。”


  中原中也最初的反应当然是自己不可能会签订认养协议,他刚要开口,尾崎红叶却抬手止住了他的话,“正是知道你有多在乎太宰,我才会让梶井君做出了相似样貌的仿生人,太宰如今的情况你我心里都很清楚,而他如果死了,我怕你也会活不久了,但如果有个和太宰一模一样的人,你就有退路可走,我的苦心,你能明白吗?”


  中原中也沉默了,书房里安静地似乎将时间都凝固住了。


  08


  这一年来,中也只有那么寥寥几次错过了和太宰会面的机会,即便是出差在外,他都会连夜飞回国内。今天算得上是例外中的例外,其实他大可以将仿生人关机直接走人的,但是真的太久了,他太久没有看到太宰在家里时的样子了。


  这间公寓在太宰休眠后就只能算的上是一个睡觉的地方,诺大的房子里,属于太宰的气息也在日复一日的时间中慢慢消散了。


  [太宰]在他的客厅里行走,逼真的眼睛看过每一张放在壁炉柜上的合影,合影里那一对亲密的人儿跟随着[太宰]浏览而逐渐成长,从少年时期走到风华正茂,正是太宰和中也相伴七年的真实缩影。


  中也靠在书房的门边看着仿生人的背影,对方似乎察觉到了转过头来,视线没有任何游移,目的明确直接,就像秒针精准的指向下一个时间点笔直地落到了中也的脸上。


  仿生人的目光熠熠生辉,笑容不减,情绪极佳,和流水线上出来的服务型机器人没有区别。


  尤其是那抹满意的微笑,它像石刻般凝固在[太宰]的脸上。


  太宰是不会这样笑的,他的太宰笑起来不会这么官方,出谋划策时若有似无的笑,搞怪作恶时欠揍的坏笑,柔情蜜意时温柔的勾起嘴角,在做某种羞于启齿的事时捕食者锐利的坏笑。


  中原中也陷入回忆,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这是爱吗?”


  [太宰]正指着一张合影问他。


  中原中也在他的注视中不由得有些触动,深呼吸后才恢复了理性,他不冷不热的丢下一个字,“是”


  中也在[太宰]的注目礼中随手将大衣丢在了沙发上,然后走进茶水间,准备给自己泡杯咖啡。


  [太宰]已经脱了皮鞋,穿着棉袜的脚走路没有声音,如果以静音来评价仿生人的优劣程度,这绝对是极优等。


  他太安静了,以致于中也端着热咖啡转过身的时候,差点撞上仿生人的胸膛。


  猛地一抬头,映入眼帘是爱人的模样,中也禁不住的悸动。


  “不可以跟端着东西的人站这么近。”


  中也努力稳住平淡的语气,说的话像是在教导还不懂事的孩子。


  [太宰]听话的后退一步。


  他的太宰有时候也会像小孩子一样需要他的警告和提醒,但那家伙从来不会乖乖听话,不是任性地把事情闹的更夸张,就是躲到一边生着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气,乖戾是太宰的代名词。


  就比如这杯咖啡吧,太宰的话早就顺走自管自开始喝了,仿生人不需要进食,他们只需要休眠时充电就好了。


  “这是爱吗?”


  在中也要走向餐厅的时候,[太宰]突然又问了一遍,他还保持着那对一切都无比满意的微笑。


  这是新型仿生人的特性吗?好像记得资料上说过,他们会在每个生活细节里学会爱。


  像人类一样。


  “是”,因为没有进行认养激活,中也很快的回答了。


  今天没有办法出门,但中原中也依然没有放松下自己的工作,他将放在餐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打开,在咖啡的香气中开始查看邮件,处理工作。


  中也一旦工作就是绝对投入,所以一开始他并没有觉得哪里奇怪,食不知味地将咖啡一口一口灌进肚子里的时候,累积成山的邮件还有一半,根据医嘱,他是要少喝咖啡才能改善睡眠,可就像是精神上的鸦/p,咖啡成了一种习惯。


  中原中也举杯子到嘴边,眼睛却还在看着电脑屏幕,但是杯子里已经没有任何液体可以让他倒进嘴里了。


  该续杯了,中也准备站起来,视线跟拔地下电缆似的艰难地从邮件中抽了出来,接着与仿生人凝视他的目光交错。


  那是没有恶意,甚至有些友好过头以致于令人感到灼热的目光。


  中原中也吓了一跳,他不知道仿生人盯着他看了多久,如果从坐下到现在……,中原中也抬眼扫了一下挂钟,那可是足足将近两个小时了啊……


  中原中也拿起的咖啡杯又放到了餐桌上,他没来由的觉得十分不适应,其实换做任何人被一台机器紧密的监视着都会觉得很不舒服,况且这台机器还顶着你爱人的脸,却做着你爱人平日绝不会做的奇怪的举动。


  中也疾步走进了卧室,幸好早上着急出门没来得及收拾床铺,一下就能找到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真是太好了。


  他走到床边,将被子抖开,扬起的羽绒被有那么一秒左右的时间遮挡住了他的视线,落下时,[太宰]突然出现在了床的对面,正一脸石刻笑容地盯着他,目光中热烈的和善几乎要将他射穿了。


  中也没有尖叫,手里的被角倒是因为惊吓而落了下去,他鬓发里冒出一丝冷汗,向来冷静自持的高级干部被仿生人追的有点慌了。


  中原中也的第一反应还是赶紧离开,这间房子足够大,只要在仿生人眼错不见的时候躲起来就好了。


  他步伐匆匆就往卧室外走,却被[太宰]更先一步挡住了,不是伸手拦住,而是直接整个人杵到他面前,中原中也心虚抬眼,不差一丝地落进仿生人的眼底,那是全然平面反射出视野范围内所有内容的眼睛,就像爱美的少女戴着夸张的美瞳,很美却禁不起细瞧,所谓的眼神是不存在的。


  仿生人的行为就好像你越躲开一个低龄的孩子,那孩子就越要跟你玩一样,这种初始的跟随行为是十分需要主人指导改正的,可他长得跟太宰实在是太像了,这让中也产生了很深的沟通障碍,他感觉自己没办法担任一个合格的导师,而仿生人如果不能经过很好的学习和一堆废铁就没有区别。


  中原中也低着头深呼吸了一下,正要抬头告诉[太宰]不可以随便挡路的时候,[太宰]问他,“这是爱吗?”


  中原中也一时语塞,他和太宰在一起的过程就像星火燎原,虽然总是时不时听到烧裂某种物品的噼啪声,就像他们日常里小打小闹拌嘴吵架,但挡不住这火星变成烈焰一路烧到天光尽头,那种不可能被轻易浇灭的爱意火热地在彼此心中燃烧,就像他们每每独处一室时,连空气都似乎要在亲密里燃动起来。


  他从不回避爱意,于是回答,“这不是。”


  中也与[太宰]面对面站着,仿生人脸上还带着笑意,中也不由得为他觉得脸酸,他想说不要再笑了,又觉得没有必要,于是说,“不可以随便挡住别人的路。”


  [太宰]没有让开路。


  这非常奇怪。


  但毕竟是第一代新型仿生人,如果会出现什么故障也是情理之中的,比如说指令混淆,或者说感应系统出现模糊化。


  中原中也小叹口气,准备撬开[太宰]的嘴按住藏在他上排牙齿后面的总开关,可[太宰]的手比他更快的伸了过来,保持人类常规体温的手指猝不及防在他唇边抹了一下。


  是一点咖啡的残渍。


  仿生人看手的动作还没有脱离机械感,缓慢的让人觉得意外的认真,他抬起指腹面对中也,


  “这是爱吗?”


  09


  [太宰]背对着落地窗坐在高脚椅上,左边堆着的是太宰过去画画用的画架,架子边摆着颜料和调色盘,画笔插在颜色乱七八糟的小水桶里,这个小角落是太宰打发时间时最喜欢呆的地方,也一如它的主人那般,浪漫又随性。


  被木棉色窗帘过滤后的温柔阳光铺洒进屋子里,[太宰]的黑发上宛如笼着一层朦胧的水光,顺着他的耳际滑到肩膀,流满全身的轮廓。


  中原中也拿着尾崎红叶留下的文件夹,封口处大字写着‘程序启动后将无法更改’,他拿出认养协议仔细地浏览了几遍,还是有些犹豫,而[太宰]始终保持笑容。


  在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后,中也字句缓慢地说,“现在我要念几个词语,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但你要看着我然后认真听,可以吗?”


  [太宰]笑着听,笑着回答,“可以。”


  中也伸手到摸到仿生人的后颈,中指和食指同时摁下两个按钮确定认主程序启动,“能感觉到我在摸你的脖子吗?”


  “能。”


  “你会疼吗?”


  “不会。”


  [太宰]一直看着中也,可即便如此,中也还是说,“好,现在看着我。”


  准备步骤结束后,中也按照协议书上的程序慢慢念道,


  “触感”


  ……


  “米开朗基罗”


  ……


  “分子”


  ……


  [太宰]依然保持着官方笑容看着中原中也,表情没有丝毫变动,让人无法确定他是不是把这些词语听进了耳朵里。


  “声音”


  ……


  “火灾”


  ……


  没有得到任何反应的中也声音略略有些发抖和不确定,


  “海豚”


  ……


  “玫瑰”


  ……


  他咽了咽口水,眉头稍稍蹙起,“太宰治”


  [太宰]还在微笑。


  “中原中也”,中也的声音不由得变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到[太宰]的嘴角有细微的趋于平缓。


  “中原中也”,第二遍,不是错觉,[太宰]的笑容在这名字第二次出现的短暂的时间里消失了,他稍稍启唇,眼里就像解开了什么枷锁,透出伤感和疑惑。


  “中原中也”,第三遍,中也的手颤抖着离开了[太宰]的后颈,从对方的表情,中也知道仿生人的认养协议被启动了。


  [太宰]终于开口,“中也,你在念什么?”


  这声音像是在刚从深度睡眠里苏醒,是带着疲惫的呓语。


  中原中也眼睫轻颤,下颌控制不住微微抖动,“你叫我什么?”


  [太宰]稍稍勾起嘴角,温柔的让人想要哭出来,“中也。”


  [太宰]伸出手,将中也搂进怀里,与真人无差的触感,透着体温的肌肤深深覆盖住了他,梦里无数次在耳边响起的属于爱人的声音潮水般席卷而来,


  “中也。”


  10


  三个月后,仿生人产品通过政府市场部门的核准,公司开了庆功宴,中原中也在太宰治休眠一年多以来,第一次喝醉了。


  喝醉后是什么样的光景他完全断片记不得了,但醒来时,[太宰]正坐在他床边,并在他睁开眼视线还朦胧的情况下,就毫不吝啬的送上人畜无害的微笑,眼睛也是亮晶晶的,好像刚从月光里捞出来的一样。


  “我说过很多次了,”中也甚不清醒的反复搓了搓眉心到山根的位置,努力恢复清晰的视野,“就算你充电只需要一个小时,也不能无所事事到天天守着我起床啊,很吓人的好不好。”


  [太宰]像以往听到这句一样,稍稍皱了眉,脸上的微笑变得有些为难,“我只是担心中也会出事。”


  仿生人的细微表情都做到了流畅如真人的地步,但相处久了以后会发现他的表情其实十分有限,如果要把人类的微表情研究学放在仿生人身上,那就相当于数手上有多少根手指头,他们不复杂很好懂,直接明了,甚至经常会耿直过头,比如[太宰]担忧着的‘出事’,其实就是耿直地认为是脑溢血,心绞痛,癫痫等等人类少机率会出现的突发性疾病。


  中原中也在明白这个事情后,就没有再反驳类似‘我能出什么事啊’这样的话,但是他依然会对这种被守着睡觉的状况做出一些不愉快的反应。


  他抬起小臂举过脸遮住了眼睛,银色的戒指在细白的手指间露出一抹温柔,“我还是有点头晕。”


  话音刚落,耳边传来了纺织品摩擦的细碎声音,身旁的床垫显而易感的陷下去一块,紧接着中也就感觉两边的太阳穴被温凉的指腹轻轻揉搓。


  房间里格外安静,刚晒干的被褥散发出清新的味道,如今家务事都被[太宰]一手包揽了,也包括购买洗衣液或者沐浴露这样的小事,仿生人会按照产品说明书上的配方,选择对人体最好的那个品类,这也是爱型仿生人的另一主要特点,一切都站在对主人有利的角度去做决策。


  所以,过去熟悉的味道在不知不觉中被更换,让中也一阵恍惚,他下意识挪开手,刚好近距离对上了[太宰]的眼睛,鸢色眼眸和真人的一模一样。但他的太宰不是那种会让人忍不住想说‘你真温柔啊’这样赞叹的人,他的太宰性格乖张,是Boss精明冷酷的的左膀右臂,好在他和太宰治本就是旗鼓相当,下属们所畏惧的对他而言并不存在。


  而在温柔这个词上,仿生人[太宰]是完全不同的,他像极了冰天雪地的一眼温泉,突出又热烈,中原中也时常在望进他眼里的那一刻差点迷失,就如同现在这个瞬间,[太宰]眼里的光像是一块磁铁深深引走了他的视线。


  温凉的手指顺着中也的脸颊摸下抵在颈窝里,似乎在试探他的体温,片刻后滑过脖颈捏住了他的下巴。


  仿生人俯下身好像是要吻他的样子。


  中原中也眼瞳逐渐变大,他迅速的一抬手挡住了[太宰]的嘴,严词厉色,“这不是你该做的事,[太宰]”


  [太宰]歪了歪头,好像不太明白中也话里的意思,可随后还是弯了眉眼,乖乖停下了动作。


  中原中也心里小鼓咚咚,事实上,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11


  梶井基次郎私人研究室内,中原中也将刚喝了一口的咖啡放在了满是资料的办公桌上。


  “所以你是给他附带上了什么令人难以启齿的功能啊,梶井!”


  “人类的爱包括x/ai不是很正常吗?”梶井手里转动着细长的电子笔,冲他一扬眉毛,语气意味不明,“再说这是我们公司的优势项目,上一代机器情人可是卖出上百万台,体验感一流。”


  中原中也靠坐在办公桌上,双腿交叠在一起,“我可不需要这种只会让我产生危机感的体验。”


  梶井基次郎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神全是怀疑,“不会吧中也,我以为你很喜欢的。”


  中原中也吃惊的一抻脖子,“说什么我很喜欢,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啊!”


  “你不喜欢的话怎么会发现仿生人有这种功能啊?”


  “我刚才都说是他图谋不轨被我阻止了啊……”


  梶井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似的一乐,“中也,仿生人怎么可能会有图谋呢?”


  这句话就像打在了手背上,中也抱臂的手指曲了起来压进手臂,无名指的戒指因为用力咯住了两侧的指骨,有些疼。


  “我的意思你不可能不明白吧,和以往一样,公司在追求的就是能感应主人所有情绪需求的完美机器人,这也是我们当初的机器情人卖的那么好的主要原因。”


  梶井没有捡最直接的话来说,但是这意思是个人都能听得懂,如果不是中也对仿生人[太宰]产生情动,对方是不会得到指令去对他动手动脚的,也就是说一切原因都在自己身上吗?


  对话在中也的思索里暂停了下来,两个人大男人讨论成年人会做的事情并不奇怪,但是比较尴尬的是,他好友的爱人还活着,虽然是躺在休眠仓里,但也仍在这个世界上保持着呼吸,中原中也产生的背德感在安静的环境里好像也弥漫到了他的身上,梶井基次郎支在扶手上的手排遣不适感般地搓了搓眉毛。


  “正常的。毕竟他们那么像……总之,如果你真的不需要这项功能的话,你把001带过来,我给你修改下系统,去掉这一项程序就好了。”


  001是公司对首台研发完成的爱型仿生人的称呼,中原中也不太喜欢这冰冷冷的数字,但他并没有过多的不悦表现只是将眉头稍压了下来,“我知道了,明天等我去看过太宰就会带他过来。”


  中也冲着桌上还有一大半咖啡抬了抬下巴,“多谢款待。”


  他起身时拢了拢单薄的黑色风衣,拿起进门时脱下的黑手薄手套就要往外走。


  “听说,你找到新药给太宰试了。”梶井换了个双手叠在脑后的动作,惬意的半靠在转椅上。


  中也脚步一滞,“嗯,明天就是第一轮注射,新药物虽然临床数据不足,但现在我没有更好的办法。”


  他回头看向好友,“只剩九个月了。”


  离太宰被研判的死期只有短短九个月了。


  梶井不擅长说一些安慰的话,想了片刻后,才说出一句,“太宰醒后,记得把001送回来,我会亲自替你销毁他。”


  听到这话的中也略愣了一下,他蓝色的眼睛大幅度的眨了两下才回过味来梶井话里的意思,有些认同却略带苦涩地勾起嘴角,“嗯,我知道,不然要是被太宰看到有个长得和他一模一样的仿生人和我住在一起肯定会作妖的,我可受不了他。”


  两个人交换了最后一个知己知彼的笑容,中也关门离去。


  要销毁吗?


  换张脸的话,或许太宰可以接受吧。


  12


  中原中也正在衣帽间整理着装,镜子里的他骨感的身体线条慢慢有些缓和了,瘦的很夸张的日子正在变成过去,这都要感谢擅长一切料理的仿生人,每天变着法子去给他做好吃的,甚至根据空盘的程度整合出了他喜欢的口味和食材。


  中也压抑的情绪也在这般细心的照顾中变得缓和,他开始有心情去打扮了。


  用一条酒红色的丝带将赭色的头发扎在右肩,正在绑蝴蝶结的时候,[太宰]出现在衣帽间的门口。


  “今天是中也探望病人的日子。”


  “行程表的话,早上你已经通知过我了哦。”


  门口处沉默了下来,中也穿戴整齐后回过头去,眼前突然一片软白,那是[太宰]穿在身上的毛衣。


  “说过很多遍了,不可以突然出现在别人身后。”


  就像小狗紧巴巴地跟着主人,[太宰]除了处理家务或者忙在厨房,以及中也去上班之外的时间,几乎都会跟在中也身边,中也偶尔也会看看家里的监控视频,他不在家的时候,[太宰]会安静地坐在当初启动程序的高脚椅上,盯着画架上空白的画板发呆,发呆这个词语用的不够准确,或者‘待机’会更加合适一些,仿生人没有自主行动,他们的一切都是跟系统设定和主人的命令走。


  “如果你在家没事做的话,可以画画。”


  有天,[太宰]送他出门前,中也如此提议。


  [太宰]眨眨眼,系统中启动了新的指令,“画画?中也想看什么画,梵高?莫奈?还是卡拉瓦乔?”


  中原中也抬手拍了下他的脑门,手上的戒指晃出亮光,“当然都不是了,是画你心里想的东西……”


  中也觉得那巴掌应该拍在自己嘴上,仿生人能有什么所想的东西,他立马换了个提议,“算了,别画了,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会复刻下来那些名家的作品吧,等下别人还以为我家里在搞什么赝品,不如看电影或电视剧吧,可以学到不少东西哦。”


  这之后,监控视频里的仿生人天天坐在沙发上看电影,学着中也平时的样子,大咧咧地坐沙发上,手里握着遥控器,面前也泡一杯绝不可能去喝的咖啡。


  仿生人虽然可以自如像人类一般进行对话,但他们的行为模式还是十分呆板的,至少在后来发生那些事前,中原中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此时突然站到面前的[太宰]开口问中也,


  “中也,你会死吗?”


  这个问题来的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仿生人对任何事抱有疑问是十分正常的,他们需要在疑问中学习,更多的学习可以让他们的系统变得更加顺畅和发达。


  中原中也没有去问‘你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而是直接回答,“总有一天是会的。”


  [太宰]像以往一样,接受了主人的答案,可他的眼皮却稍稍下垂,嘴角时常带有的那抹笑容消失了,他露出悲伤的神情,“那我就会一个人。”


  语气就像怕被抛弃的孩子。


  中原中也有些动容,如果是真人太宰做出这样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他一定会嘲笑对方‘在说什么傻话,你也是害怕寂寞的人吗’,但现在他抬起了手去抚摸仿生人柔软的发丝,“你不用做这种担心”


  [太宰]就像在做某种决定前急需一些必要条件,“中也还会活多久?”


  中原中也嘴唇轻轻启开,却没有马上说话,他的手停留在仿生人的耳畔,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后才说:“很久,还有七十年。”


  “七十年……”,[太宰]第一次对中也的回答产生了质疑,或者说他本身对这个答案就不够满意,“七十年很久吗?”


  中也游移在[太宰]鸢色眼睛里的目光滞住了,他的手带着安慰落到对方的肩膀上,就像落下一片羽毛,“对人类来说,七十年非常久。”


  [太宰]皱起了眉,看起来仍然没有满意,面上向来温柔的神色变得有些不甘和烦恼,这种情况太少见了,让察觉到这变化的中也都为之有些惊讶,还未等他细想,一双手环过他的腰间,将他紧紧拥抱在怀里,仿生人的力道没有上限,这一抱几乎要将中也的腰部勒断。


  [太宰]乞求着,“中也,我爱你,我希望你不会死。”


  13


  仿生人的告白是百分之一万值得相信的,他们在签订认养协议之后,对主人坚贞不渝的爱就会永远存在于他的系统之中,除非销毁否则不会消失,但中原中也还是因为这句告白而漏了几拍心跳。


  是因为他俩的声音过于相似吧。


  太宰不是个擅长说爱不爱的人,与其从嘴里说起来,他必然会选择在C上做出来,所以中也极少听到他说‘爱你’这样的话。


  交代了今晚想吃烤火腿配红酒之后,中也在[太宰]目送中出了门,来到树海已经上午十点十分。


  早就在贵宾室里等待中也的医疗队领队见到他时眼前一亮,满脸热切地迎了上来,中原中也插在大衣口袋里的手刚伸出来,还未来得及脱掉手套就被紧紧地握住。


  “中原先生,十分感谢您选择我们的医疗方案,但是其中的风险还是要向您再次说明一下。”


  “不用了,”中原中也平静地打断了他,“不管是什么样的风险,我都只能承担,我没有选择了。”


  他抽回手,不着痕迹的呼出口气,“我已经将我爱人的休眠仓转移到了更高规格的医疗区,所有的辅助器械选的都是最好的,希望能帮助到你们一二,也烦请贵队多费心了。”


  中原中也摘下帽子,置于胸前向领队鞠躬致意,他礼数周到,却给别人一种隐约的威严感,就差直接说一句‘这事儿只能成功,否则你们自己看着办。’


  见完领队之后,中也走了进入休眠仓前的必要程序,他和太宰已经有两天没见面。


  太宰像童话里的睡美人,正在安静地等待命定的王子将他唤醒。


  这一年多的时间来,中原中也每次来到这里都是对着无线话筒自言自语,有时候是讲公司的事情,有时候会讲身边的人,也有讲天气,或者最近读了什么书,也会把太宰关注的作家或者画家最新的动向传递给他,但中也从来没有提过关于仿生人的事情,这件过于自私的事而让他产生了深深的愧疚感。


  就像他从来没有在仿生人面前提到过自己每周要去看望的病人究竟是谁一样,[太宰]也从来不问,中也不知道仿生人看到那些合影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或者说什么都没有,或者是完全将自己代入了进去,这些他也不曾问过。


  这就类似在正房面前隐藏小三,又在小三面前少提正房的感觉。


  明明只是一个仿生人而已,说是为工作做内部实验其实也无可厚非,但他不愿意说谎,或者说是不愿意否认当初自己和系统签订认养协议的一部分原因是他真的觉得寂寞了。


  “呐,太宰。”


  中也举着小话筒在嘴边,有些犹豫。


  他的太宰是个很爱吃醋的小鬼头,和公司上上下下与他有过接触的高层或者普通员工都吃过口味清淡不一的醋,吃醋的理由也是花样百出,有些甚至无理到让人头疼,要是等他醒来看到了仿生人,恐怕当场就会拿着螺丝刀和扳手把对方拆卸个干干净净接着改装成吸尘器或者洗衣机。


  还是报备一下好了。


  “公司仿生人内测的实验品在我们家哦,长得跟你一模一样。”


  14


  经过市场许可发售的仿生人是可以自由出门的,他们手腕内侧有可受红外线检测的工作证,


  但作为内测产品的[太宰],他的行动范围被限定在中原中也的复式公寓,购物等行为直接在仿视网膜形成的网络视野进行采买。为了保证内侧产品不出现意外,仿生人设定了高度的自我约束能力,所以在中也突然说要带他出门的时候,系统就能自动检测出这是不合规行为。


  “我不能出去,中也。”


  中原中也手还挡在入户电梯的门上,“经过我的同意也不能出去吗?”


  [太宰]点点头。


  中也无奈的抬了抬眉毛,“好吧。”


  他走出入户电梯,挨个手指拽出黑色薄手套,他一边走近仿生人,一边漫不经心的下达指令,“来,张嘴。”


  [太宰]穿着软白的毛衣,深蓝色的休闲裤,他双手垂在大腿边,听话的张开嘴。


  中原中也想直接给他关机扛到梶井那里,他站到[太宰]面前,抬头的同时也伸出手,手指在仿生人的唇边感觉到一阵温热的气息,探入口腔后,指腹触碰着仿生人柔软如真人般的唇部,中也的手指不由自主轻轻颤抖,上颚的开关很快就找到了,他抬眼望向[太宰]的脸,自下而上的角度正好望进对方清澈温柔的眼里,明知道这只是仿生人对主人的设定,但他心里还是一动。


  下一秒他手腕一紧,竟然被[太宰]牢牢抓住了。


  那个力道不太正常,中也的手指已经按下了关机。


  15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中也。”梶井基次郎手里转着脉冲枪,强调道,“程序一旦更改就没有办法复原咯。”


  中原中也靠在门边,隔着三四米的距离看着躺在操作台上的仿生人[太宰],这个角度看不见仿生人的脸,只有对方脚上穿着的毛茸茸拖鞋映在中也蓝色的眼睛里。


  “我对机器情人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梶井挑高了眼眉转过身,在看了中也两秒后,抬起右手食指搓着鼻梁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中也嘴角一撇,“揍你啊!”


  梶井做了个‘请住手’的手势,“我只是有些不成熟的意见必须要说。”


  “如果是废话就闭嘴,别耽误我上班的时间。”


  “当然不是废话,”梶井靠坐操作台上,“我觉得中也还没有明白爱型仿生人的意义。”


  梶井大有要苦口婆心的意思,并不愿意中也真的放弃某项源自动物本能去设计的程序,“如果一个仿生人的行为让它看上去就像有感情一样,我们凭什么说这种感情不算数?如果一个仿生人产生爱或者情/Y,我们就应该怀疑这种感情吗?我们可以随意剥夺这种感情吗?”


  “我们人类自以为独有的情感其实没比仿生人的情感高级到哪里去的,中也。”


  “我们被荷尔蒙,被神经元驱使,这些东西操控着我们,让我们觉得自己有感情,有情绪,换句话说,性格感情和欲望,这些我们自以为把人类和仿生人分开的东西,其实也是被我们身体内一系列‘算法’控制的。”


  “而我们身体内的算法和AI的算法,有多少本质区别?如果你不愿意和仿生人产生主仆或者朋友以外的关系,你拒绝就好了,人类和仿生人最大的不同不就是,人类会强迫人类,而仿生人永远不会强迫。”


  梶井说的事情中也不是不懂,可以说他还非常认同,正是认同了仿生人的感情也是真实的,才让他产生了抵触,[太宰]过于完美了,而他无法给出等值的回应,如果是空巢的老人或者空房的男人或者女人应该能给与许多回应,让仿生人的系统更加完善,彼此也会在相处的过程中更加契合。


  可中也一直相信太宰治能够醒过来,如若时间可以回到签订认养协议的那天,他一定会避免那种冲动。


  “我想不是拒绝的问题,如果让太宰知道001还有这种功能,一定会生气的。”


  中原中也狠不下心在将来的某一天销毁仿生人,所以他要尽量给仿生人安排一个合适的位置,比如管家之类的,能够长久和他们一起生活,却不超越既定关系的界线。


  梶井基次郎搓了把脸,只要涉及到太宰治的事情,中原中也都是劝不动的,但是中也的理由让认识太宰治的人都不得不信服,那是有名的大醋缸,对中也的占有欲强到方圆百里,人尽皆知。


  “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没有办法了,但是你可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尾崎大人,不然明天你就只能见到我的牌位了。”


  中也哼笑,嘴角在威胁别人的时候总能露出一个无比嚣张的弧度,“那就要看你事情办得好不好了,”说到这里中也想到了什么,他将鬓发拢到耳后,是个掩盖不太好开口的动作,“梶井,将来如果给001换张脸,这个方便吗?”


  梶井愣了一下,捏着下巴思考了几秒后冲中也招了招手,“你来看。”


  中也迈开步子走到他身边,两个手指轻压在操作台上,仿生人闭上眼仿佛陷入深度睡眠的样子和正在休眠仓里的太宰别无二致,梶井手塞进仿生人的颈后摸索着那几个细小的按钮,确定了排列组合后轻轻按下,[太宰]的头部发出十分细微的零件摩擦声,两边耳际横跨过鼻腔下肉眼看不见的衔接缝隙缓缓打开,将整张脸一分为二后再像遮雨棚般支起,分开的脸部上下滑开,露出下面的灰绿色僵硬冰冷的机械脸。


  那才是仿生人的本体,一阵反胃涌上中也的喉口。


  16


  “还好吗?”


  从操作室里出来的梶井基次郎叉腰看着正坐在办公椅上一脸煞白的中原中也,未等对方回答,他又说:“如果是客户送来维修,我们当然不会让他看到拆装过程,以免他们更改系统,还有就是怕他们被现实给毁了心中的幻想,但你不同吧中也,流水线上这样的机器人你见的比我还多,怎么就吐了呢?”


  中原中也仰头喝光了热水,杯子往办公桌上一放,“你说呢,要是你另一半的脸被这么上下拆开,我看你难不难受!”


  “我不会啊,”梶井眨眨眼,“又不是真的,不是吗?”


  中也没话说,不自然地转开了视线。


  “你现在的状况就跟那些客户一样,已经投入感情分不清现实情况了。”


  “所以我才说让你把他的脸换掉啊!”


  “我刚不是给你展示了吗?脸是可以换,但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太宰先生活下来的时候“


  17


  下班回到家后不久,[太宰]也被梶井基次郎送回了公寓,中也见到那张熟悉的脸时,一下子回忆起了中午看到的景象,[太宰]的脸越看越像是一张虚假的面具,中也用力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件事情。


  “中也,你哪里不舒服吗?”


  [太宰]关心人的声音特别好听,这是中也一向喜欢的,但此刻却觉得格外的别扭,那实际是没有人类面孔的机器发出来的。


  “没事,”他的语气有些僵硬,“头发飘到眼睛里了。”


  对仿生人说谎,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你在看什么?”


  中原中也走向传出电视声音的客厅。


  影片的基调是深灰色,黑眼圈严重的两位主人翁正在互诉衷肠,中也记得这部电影,前几年特别火来着,他捏住下巴使劲回忆着片名。


  “Corpse Bride”


  [太宰]回答了他,中也一拍大腿,“对!就是这个,没想到你喜欢看爱情片啊。”


  “是随机播放的。”


  中原中也打趣的表情凝滞在脸上,随后慢慢消散,仿生人还有这么一点,他们不会开玩笑,只会认真的回答问题。


  “不过,这个真的挺好看的。”


  干巴巴地丢下这么一句话,中原中也抬脚朝卧室走,巨幕电视上正播到婚礼现场,新郎在演说誓词,[太宰]专注地看着,系统在运转,将一幕深深刻在了记忆芯片中。


  18


  更换治疗方案三个月后,太宰治的病情终于有了起色,研判可以克服病毒醒来的几率是65%,中原中也等到了一年多以来最好的一个消息。


  就像以往所有的周三,中也在吃过早饭后就去衣帽间收拾准备出门,已是夏天,只要换件得体的衬衫就可以了,扣上最后一颗纽扣,中也觉察到有些奇怪,尤其是看着镜子的时候,这种奇怪的感觉就更加明显了。


  嗯?少了点什么?


  以往像个跟屁虫似的[太宰]居然没有在衣帽间门口等自己,这算是他来这个家半年来第一次缺席。


  中也抑制不住好奇心,连领带都没打就往外走,他想看看[太宰]在干嘛。


  步子移出衣帽间那一刻,有个暖色的声影正蹲在他面前,中也目光下移才发现对方不是蹲着,而是单膝跪在自己面前。


  见到中也出来,[太宰]举起了手中用一张纸巾叠出来的戒指。


  “With this hand, I will lift your sorrows. Your cup will never empty, for I will be your wine. With this candle, I’ll light your way in darkness. With this ring, I ask you to be mine. ”


  [太宰]的嘴唇一张一合说着求婚时才该说的台词,但是声音却不是他自己的,那是录播出来的配音演员才会有的声音。


  中原中也脱口就问:“你这是哪儿看来的台词?”


  [太宰]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无比专注地透进中也的眼睛,中原中也察觉到一丝异样,接着自己的右手被无比虔诚的半牵起。


  “中也,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这句话是[太宰]说的。


  中原中也试图解释仿生人的这种行为,“你是哪里学到这些的,电影吗?”


  [太宰]依然没有回答,但他显然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却看到中也右手的无名指上已经被扣住了一枚承诺。


  他在这个瞬间露出了一个略微凝重的表情,那显然不是预先设置在系统之中的表情,过于细微又转瞬即逝,仿若是一种错觉。


  【如果一个机器人的行为让它看上去就像有感情一样,我们凭什么说这种感情不算数?如果一个机器人产生爱或者情/Y,我们应该怀疑这种感情吗?】


  中也抽回自己的手,也许是冷气开得过低,他的指尖一片冰冷,“抱歉,我必须拒绝你。”


  19


  是仿生人刚来到中也家里的看到那些照片,中也将他们全部放在了地板上,自己也随意地坐下来,[太宰]早已在一边端正跪坐着。


  中也指着一张照片上穿着黑色高领毛衣,托腮注视着镜头微微笑着的一名年轻男子问仿生人,“你知道他是谁吗?”


  仿生人眨了眨眼睛,“和我长得很像,但我不知道他是谁。”


  中原中也的手指尖触碰着照片,整个人都变得温柔缱绻,“他是我的爱人,名叫太宰治。”


  [太宰]表现出了疑惑,看看照片又看看中也。


  “没错,你的名字和相貌都是来源于他,但你和他完全不同。”


  “我和他十五岁就认识了,那时候读高中,我们同班同桌,我和他天天吵架可从来没有说过要拆开坐,我们一路从高中吵进大学,吵出了感情,还吵上了同一张床。”


  中原中也拾起其中一张合影,里面两个人穿着毕业服,高个子扬起一边嘴角笑得像把开刃的利剑,矮个子的一脸不爽,让人感觉拍完照片的下一秒,这两人一定会打起来。


  “太宰虽然跟我吵得很热闹,但我不在的时候,他更像是个习惯了沉默的人,对身边的一切都没有兴趣,也不喜欢别人主动靠近他,他总是笑得阴阳怪气的,完全不像你那么温柔友善。”


  仿生人一动不动,专注听着他说话,那双眼睛像是在分析中也的每句话里有多少明示和暗示。


  “性格奇怪的人总会在某些领域特别突出,太宰十分擅长分析各种形势和走向,毕业后,我们现在所在的这家AI公司立即向他抛出了橄榄枝,然后我们又接着做了五年的同事,也是正式交往了七年的恋人。”


  中也换了一张照片,背景像是在什么花园里,又像只是一块泥地,西装上都是泥的太宰正向戴着草帽,背心短裤手里拿着大号园艺剪的中也单膝下跪,手中小小的黑盒子打开着,里面的戒指反射出阳光。


  “前年,我和朋友一起去太宰在青森的老家玩,帮他修剪庭院,要给草地播种的时候让他去屋里拿籽料,结果他换了一套西装,”中原中也说着说着笑了,可眉毛却皱起,眼尾也垂了下来,“他本来打算偷偷拍我肩膀的,结果地上打滑他摔了一跤。”


  中原中也眼睛微微泛红,回忆化成湿润的潮气在眼眶中打转,他轻轻揉搓着无名指上的婚戒,似乎上面还留着当日阳光照耀出来的暖意,“我回头的时候,他急急忙忙跪好了,太宰问我能不能嫁给他,我很想说不能,毕竟我可是个男人啊,但那时候我脑子里都在为婚礼选址了。”


  中也放下了照片,连带泛酸的眼睛都收回了泪水,“可婚礼还没办,太宰就病倒了,他一向身体就不好,从小到大跟个药罐子一样,隔三差五就喊着不吃药死了算了,我知道他很累很累,可我不想他死,在他深度昏迷后,我把他送进了休眠仓。”


  “我有时候也会想,会不会死了对他而言才是解脱,可如果真的是那样,他应该就不会跟我求婚了。”


  中原中也的故事说得差不多了,他的目的其实只是单纯的想告诉仿生人太宰治的存在,而[太宰]似乎领会错了,他不该领会错的。


  “所以,中也会把我送走吗?”


  [太宰]问的声音很轻,没有任何的埋怨,反而有些伤感和担心。


  中也伸出手摸他的头,安慰道,“我只是告诉你有这个人,希望他回来的话你们可以好好相处。”


  “那样的机率很低,中也。”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


  [太宰]俯身过去轻轻拥抱住了中原中也,“中也会把我送走吗?”


  中原中也心跳稍稍快了起来,因为把仿生人的情感当做有价值的东西,所以他无法过于淡然面对和[太宰]的亲近,但他还是抬起手,拍了拍对方的背,“我没有这么说。”


  [太宰]的手臂在收紧,他看起来很不安,“那中也会这么做吗?”


  中原中也回答不出来,就算他可以保证不会,可太宰会做出什么事就不一定了。


  “中也会吗?”


  中原中也耳朵一疼,仿生人咬了他一口,那在人类社会是非常明显的x暗示,浑身的血都瞬间冲上了头顶,怎么回事!不是已经更改过系统了吗?梶井那小子驴我?


  中也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后摆下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是[太宰]的手!


  “等等,这样不行!”


  中原中也抓住[太宰]不规矩的手,对方在听到‘不行’后也立即停了下来,同时入户电梯叮一声打开了。


  中也脑子发蒙,这可是只有经过家中主人的许可才可以乘坐的入户电梯啊!清晰的认识到这一点后,一道闪电从他脑海里劈过,电梯里走出来的人更是让他脑子里轰隆响起一声雷暴,所有的意识都模糊地揉成了一颗五彩斑斓的魔球瞬间又炸开溅满整个大脑像是肆意狂洒的油画颜料,拼凑不出一个完整有逻辑的画面。


  来人穿着蓝色的条纹衬衫,右手有些不爽地正在扯开领结,无名指上的银色戒指闪过微光,声音不高却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似的,“看来,我回来的不是时候啊。”


  仿生人一脸从容平静地从中也身上爬起来,而中原中也却震惊地只剩眼瞳在颤抖。


  “太宰……”


  20


  中原中也想象过许多太宰再次苏醒过来的场面,他一定要做太宰醒来的看到的第一个人,他会克制自己不要哭出来,医生说过休眠对人类而言就像只是睡了一个长觉,记忆上不会有时间观,那他就要保持住冷静,不能让太宰觉得自己过得不好。


  他也会想,如果说太宰会在很多年以后再醒过来,休眠仓保持住了太宰年轻的容颜,那他怎么办,太宰会不会在醒过来的时候认不出他,认出他之后嘲笑他怎么突然变老了,再然后会不会嫌弃他之类的。


  但是没有任何一种,是以太宰自己回家,还是这样类似捉J的形式再见面的,话说回来这也不说什么捉J之类的,他又没跟仿生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可太宰拒绝了他的拥抱,现在两个人正隔着一张餐桌坐着,气氛有些尴尬。


  “为什么自己回来了?”


  “嫌我坏你好事了?”


  中原中也倒吸一口凉气,他立刻把这笔账算记到了收钱还办不好事的休眠仓基地上,不仅要打投诉电话,还要索要赔偿才行。


  “别胡说八道好不好?!哪有什么好事,明明都糟糕透了!”


  太宰治双手交叉在胸前就那么略微歪头看着中原中也,长期的低温休眠状态让他的脸看起来脆弱没有血色,但眼睛却是亮得渗人。


  “是吗?中也不是很乐在其中吗?你刚才不是正在给那个长得跟我一模一样的家伙输入回忆吗?”


  “你能别想当然吗?”


  “那中也想让我怎么想?好吧,从最开始的问起,家里为什么会有以我为模板的仿生人?”


  中原中也霎时间居然回答不出来,现在火气正盛的太宰治一定是想到听一个准确且简短就能说明问题的答案,但中也当时签订认养协议却是经过了很复杂的心理过程,不好说清楚是冲动还是不冲动,太宰治不会有耐心听他长篇大论,即便有,也会被当成只是在打感情牌。


  “回答我啊!”


  太宰治催促他,压下的眼皮隐去了光,只留下一通充满怀疑的阴暗。


  “有很多原因,公司的决策,当时的处境,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明白的,总之不是像你想的那样,001又不是机器情人。”


  “所以呢,是我的高级替代品吗?中也是已经做好我会死的准备了吗?”


  中原中也腾地站起来,“你睡糊涂了吧!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太宰治看到中也气到跳脚,他面上还是保持一副‘事实如此’的样子,“可是你已经做了这样的事了。”


  中原中也眼里的怒火已经烧起来,他紧握住双拳,这种场面他处理不来,虽然从小到大和太宰治超过成百上千场架,那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和完全可以忽略的彼此间的冷嘲热讽,那种吵几乎就是一种情趣,他们从来没有因为原则问题,底线问题发生过争吵。


      中原中也刚才以为太宰治是像以前闹闹脾气,他也早就做好应对的准备,但现在看来,这家伙是来真的。


  中原中也觉得这不应该,这么多年了,这人不该因为这种事情怀疑自己,可显然现在争论下去事情也只会越来越糟,“我没做过的事我绝对不会认,再闹就自己去想!”


  后半句话他以前经常对太宰治说。


  太宰治这个人在外面是冷漠无情的样子,回到家会异常地喜欢对中也装疯卖傻,经常钻牛角尖,问一些‘会不会永远如何如何’和‘中也能一直如何如何’的类似索取承诺的问题。


  一开始中也觉得这是因为太宰治孤儿出身又体弱多病所产生的没安全感,他刚开始会好声好气的安慰跟哄孩子似的,但是都七年了,不算上认识做同学的那些日子,他们正式交往都七年了,再能哄的话都要说出茧子了,可太宰好像就是很难相信他所以总是问个没完,有时候中也烦起来就不回答,那个时候太宰治就会开始不依不饶做发疯状,所以他经常说,“再闹就自己去想!”


  中原中也转身去客厅了,身后传来太宰的轻声咳嗽,只是短短一下,中也的脚步就顿住了,他脚尖一转去厨房端出一杯热水的时间,太宰就已经不在位置上了。


  客厅里,太宰打开电脑,仿生人的手指正触碰在数据接口上,看到中也的时候,仿生人本能地露出一个微笑。


  中也放下水杯,“太宰,你在干什么?”


  太宰治头都没抬,“读取下他的记忆芯片,看看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背着我做了多少好事。”


  中原中也重重一挥手,笔记本电脑啪的合上,“你给我适可而止!”


  太宰治扬起冰冷的目光斜视他,“被我料中了?”


  中原中也闭了闭眼,控制着蠢蠢欲动的暴躁脾气,“你少自以为是,别说我没有,就算我和他在床上发生了什么,这跟我买根amb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的吧,”太宰治的声音不冷不热,隐隐带着挑衅,“中也是如何看待仿生人的,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中也仰天叹了口气,他累了,真的是太累了。事情的发展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倒不是非得太宰和他说一句这段日子辛苦了这种话,但也不应该是这样一回来就开始翻所有隐私查看他有没有出轨的剧情吧。


  最初因为认养了仿生人的愧疚在这一刻全部烟消云散了。


  “你要查是吧,查完就能消停的话,你就查吧。”


  太宰治斜视着他的眼睛动也不动,中原中也甚至不能从中看出一丝半点的久别重逢,难道这就是休眠等于睡觉的后遗症吗,时间都走过一年多了,这莫名其妙的误会就能全然遮掩分别的感受吗?


  “我不看了。”太宰撂挑子,后背重重靠在座椅上。


  “那你想干嘛?”


  太宰治拉住中也的手腕往自己怀里一拽,捏住对方的下巴就要开始亲吻,另一只手已经在扯他的纽扣,相隔一年多的吻本该更怀念或者浪漫一些,甚至带些近乡情怯的情绪都不奇怪,可太宰治更像在做一种急于标记配偶的行为,中原中也伸手推开他的脸!


  “你疯了!”


  一颗透白的衬衫纽扣掉落到地上,滚进沙发底下。突然大幅度挪动桌脚的刺耳摩擦声在客厅响起,中原中也整个人被凭空拎起来,随后裹进一个温凉的怀抱。


  “不准欺负中也。”


  中原中也背对着太宰治半边肩背暴露在空气中,流出一条晶莹的曲线,肩头若隐若现反射出微光,他不知道现在两个太宰彼此看着对方是什么状态,仿生人的语气平稳自如,完全是护主行为,但人类太宰一定流露出了非常可怕的表情。


  两秒,就在中也准备好面对太宰的讽刺时,身后传来了太宰压抑不住的咳嗽声。


  21


  “这个情况,并不是我们刻意隐瞒,太宰先生不让我们通知您,我们自然是要遵照病人的意愿,这是最基本的准则,也更有利于他的身体恢复啊。”


  “太宰先生的病情确实是压抑住了,我们才敢让他苏醒过来。”


  “是经过了一段适应复健期,这期间您来看望他的时候,休眠仓并没有在运作,太宰先生执意要给您创造惊喜,我们也很为难。”


  “苏醒至今已经有15天了。”


  “我们为太宰先生特制的药物会托人送到府上,麻烦您督促他按时服用。”


  “感谢您的体谅,中原先生。”


  22


  苏醒后的太宰治脾气变得非常古怪。


  虽然过去已经是一个怪人,但如今已怪到连中原中也都看不懂了。


  他脾气坏到了极点,每天晚上发了疯一样在C上向中也索取。


  过去鱼水的生活并不在少数,每次都会让中也轻易想到了舒服这个词语,和爱的人做亲密的事情,对他而言是极致的享受,但现在,这与此说是Z/A不如说是强硬的J/h,没有任何进入前的准备,甚至连亲吻的环节都直接省去,中也只感觉到痛,钻心彻骨的痛,他不敢发出声音,咬到嘴唇出血都会忍着,否则[太宰]一定会冲进来救他,一段时间过后,中也一到公寓楼下就心里发虚,甚至开始害怕天黑。


  太宰经常在C事过后离开卧室,丢下中也一个人在房间里,他没日没夜地开始画画,画一些让人看不懂的东西,大片的白,刺眼的红,如果画能表达出人的内心,看到太宰作品只会觉得他只是在重复无意义的行为。


  森先生来电问太宰要不要回去工作,也被他一口回绝,他寻找着一切可以发脾气的机会,家里经常弄的一团乱,碎裂的杯子碗盘,到处扔着废稿,溅落着油彩,四处都是衣服,连监控都被太宰砸了个粉碎,仿生人一刻不停地都在收拾,他不会觉得累,可太宰是恨不得让他直接运转过度的架势。


  这天晚上,中也到了家里,[太宰]并没有像平时一样出现在他面前,家里一半干净,一半凌乱,吸尘器靠在墙边,水桶和抹布也停止了工作正在沙发边待命,太宰正搭腿在茶几上与仿生人对面而坐,他手里在捣鼓着什么,就连中也已经走到视野里很明显的位置,他都没有分出一丝余光来看他。


  这段时间只要太宰一安静下来就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中原中也预感很糟,他连招呼都没打,就突然出手将仿生人的肩膀掰过来面向自己。


  逼真的眼球已经脱落出来,瞳孔碎裂出大面积的裂痕,无数纤细的光缆在眼球后面连接进更深处的大脑,鼻腔下的缝隙强行用一支画笔撑开,没有关闭机体的仿生人具有完善的痛觉,可是[太宰]仍旧强忍着,完好的那只眼睛流出痛苦的神色,见到中也的时候却强行透出几分喜悦。


  “只是台仿生人而已啊,中也。”


  太宰治手里转着另一只不知将为何所用的画笔,他眉尾挑起,好看的脸做出让任何人看到都想揍他一拳的狂妄表情。


  中原中也没有接话,他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他不懂太宰治对自己的脸下狠手是什么感觉,但是眼下要对这件事负责的显然还是他自己,就像父母如果不能对孩子负责就不要养育一样,人类如果没有能力善待仿生人也就没必要签订认养协议,生活在折磨和虐/D中的仿生人只会学习这种偏激的方式,将来也会成为祸患,中原中也伸手按在[太宰]头上,是无力的安抚。


  “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送他去销毁。”


  太宰治挑高了眉毛,嘲讽的勾起嘴角,“怎么说起来就跟我在逼你似的?”


  “我不喜欢,你就可以去销毁,启动签订程序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我喜不喜欢。”


  中原中也压紧眉头,“已经两个礼拜过去了,再怎么无理取闹也该结束了吧,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我怎么可能会……”


  “我不清楚,中也,”太宰手里的画笔准确无误的丢进了垃圾桶,骨节分明的手形成一个修长的弧度,最后自由落体般砸到膝盖上,“我问过梶井君了,他去那里修改了他的系统,这么说起来我回来时的那一幕是不可能会发生的,除非你们有过什么。”


  中原中也的视线下垂,落到仿生人的头上,这段时间他的脑子乱糟糟的根本来不及细想这些事情,回头看起来倒也是他的迷惑不解的地方,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他也会怀疑这是一种学习行为。


  “我说了,你可以去查他的记忆。”


  “有意义吗?”太宰治立即反问,“在你允许他走进这个家,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了,我已经成为可以被替代的残次品了。”


  说到这里,太宰治捂住嘴咳嗽了两声,中原中也不止一次想开口问问,最终都按下没问,只怕又是一番不欢而散的争吵,但是太宰的咳嗽一直没好,咨询医生只说是药物反应,但不知道为何在中也心里种下了隐患的根。


  “有心情想这个,不如先把你的病治好才更有力气跟我吵架吧。”


  太宰治闻之一愣,随后突然大笑起来,他笑得像要把自己震成一地的碎片,良久后他才长长地回口气,发出‘哼嗯’的感叹,“我怎么好,就算我从休眠仓里出来也注定是个短命鬼,这中也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了,所以才会有这位[太宰治]的存在啊。”


  太宰治边说边将手按在仿生人的肩膀上站起来,“你不要想着销毁他了,我不会同意的,而且我还申领了他的活动许可证,不是很好吗?中也,让他夹在你我之间不就是你想要的结局吗?”


  他粗暴的拽走中也放在仿生人头上的手,窗外天已经黑了。


  中也被拉走,回头时看到[太宰]正望着他,那只完好的眼睛眨了一下,只是一个瞬间他的眼里仿佛装进了这世间所有的故事,两边嘴角稍稍勾起,残破的脸上竟露出了似曾相识的表情,中也还未来得及思考在哪里见过这样的表情,却先想起刚才说到要销毁仿生人时,[太宰]没有表现出任何一点担心被送走的反应。


  ‘中也,你不要我了吗?’这才是他该说的话吧,难道说,是受到虐待才没有反应,才露出了那种透彻的表情吗?


  没人可以给他答案,卧室的门砰地关上。


  23


  回到家的第三个星期,不知为何,太宰治在某个晚上突然和中也分房睡了,他不再找仿生人的麻烦,甚至把堆成山的画稿都放进自己的房间,整整齐齐地码在墙角,还盖上白色的遮尘布,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乱砸东西发泄情绪,唯一不变的只有他的咳嗽还没有好转的迹象。


  可中也注意到他换药了,一开始是吃白色的,今天早上他在吃的是蓝色的,两片。


  想到太宰吃药是不用催的,看起来有在好好遵从医嘱,中也稍稍松了口气,可心里的沉重并未因此减轻多少,太宰回来之后的日子过得格外焦头烂额,两个人,或者说是中也为了避免无谓争吵几乎不和他做任何多余的交流,家里的事情都有仿生人帮忙照料,许可证嵌入[太宰]的手腕之后,[太宰]也能随时出门了,好几次,中也甚至在他的购物单里看到了油画的颜料。


  情况似乎在好转,再过段时间,找个机会两个人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应该就可以了吧,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吵架床尾和,虽然他和太宰没有夫妻的名,但这’份’却已经负责了七年。


  ‘要是他吃的药也治脑子就好了’


  一天下午,太宰穿着西装出现在了正在看市场资料的中也面前,那套西装过于让人印象深刻,是当年太宰向他求婚的时候穿的,中也不知道他这又是唱的哪出戏,他茫然的抬起头,眼里却漫上一点期待的光。


  太宰做到他侧边的位置,开口就说:“中也,我腻了。”


  腻了?什么腻了?是良心发现了?


  太宰治手肘支在桌上撑着脑袋,过长的刘海已经遮住眼睛,他的语气随意极了,“我想结婚了。”


  中原中也的手指从键盘上滑落下来,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仿生人手里吸尘器嗡嗡的工作声。


  这好像不是良心发现那么简单了。


  他和太宰治早有婚约,本来在求婚之后,两个人就准备要筹办婚礼了,结果从青森回来后不久,太宰就一病如山倒,没有可靠的抗生素,没有疫苗的未知病毒侵蚀了他的健康,短短三天,中也就收到了四十二张病危通知书,最后他放弃了所有的医学尝试,将太宰治送进了休眠仓。


  这是迟到了四五百个日夜的婚礼,中原中也一扫前尘,什么都可以不计较了,无名指上的戒指在发烫,他下意识地去抚摸戒指,目光却扫到太宰治正一下一下敲打着桌面的左手,那里的无名指空空如也。


  中原中也心跳暂停了一秒,糟糕的消息也在这一秒传来。


  “不是和中也哦。”


  中原中也眯起眼睛,心里怦怦直跳,但他还是告诉自己这是太宰治的报复,像小孩子一样无聊幼稚的报复,可变本加厉起来能让一个成年人的理智全部焚毁。


  中也即刻捋下戴了一年多的婚戒,随手丢进插着棉花和尤加利叶的花瓶里。


  “哦,那恭喜你了。”


  24


  中原中也从梶井基次郎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还没有到下班的时间,但近日来的疲惫让他这个劳模都不由自主想直接下班回家,偶尔一次并不过分。


  按照梶井的意思,换一张脸还是要告知仿生人自身,让他自主在所有脸部模型里选择一个是最理想的,接受度会比较高,中原中也考虑着要从哪里找样本的时候,车子已经倒出停车位。


  明星之类的肯定不行,对着一张明星脸,他连食欲都会没有掉,但随便找的话,能比上太宰治那张脸的实在太少了,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拜托会画画的人做几个模样,但一扯到画画,他就又忍不住想起自己那位喊着悔婚的冤家。


  中原中也想事情的时候不会开快车,上停车场坡道的时候,他还在考虑邀请哪位画家比较好,开出停车场后转向出了园区就是车道,两边林立着商场,车流量很快就变大了,行驶变得困难,前方绿灯读秒就要结束,正在犹豫是否该变换车道,一辆卡车抢了他的目标位置,中原中也一刹车停在红灯前。


  中原中也烦躁地靠在了椅背上,突然看到太宰治从人行道潇洒走过。


  中也不禁双目圆睁。


  和太宰治同坐在咖啡店是一位十分知性的长发女子。


  ‘原来不是报复啊。’


  25


  足球场上因为犯规问题,18岁的中也和对手产生了分歧,他性格火爆自然一拳就揍了过去,球场有裁判拉架判定,下了球场就没有了,中也被对手球队围在回家的巷子里,可他身边只带着一个看起来文气羸弱的太宰治。


  双方打了一架,太宰为中也挡了一棍子,从警局出来之后两个人就开始争论着这’一棍之恩’要怎么报。


  灰色短袖上带着血迹,脸颊有擦伤的中也看起来却是份外的少年英气,在说了三十多种报答方式都被一一否决之后,这位暴脾气的少年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他对自己的竹马无奈又憋气的咬牙问了一句,“那你到底想要什么啊?!”


  太宰治头上的绷带是警察局的小姐姐帮忙裹的,还撒娇让人家多在左脸的小伤口上贴了一个大号的创口贴,“不会吧,中也。”


  太宰显然不满意中也的表现,走到前面皱着眉回了一句,“非得要我说出来吗?”


  中原中也双手叉腰,因为流汗而紧贴在身上的T恤勾勒出了他时常锻炼才有的优美肩背,锁骨的形状犹如一只张开翅膀的飞鸟。


  “阿不然呢,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子,也不是会读心术的魔术师。”


  “一次约会,”太宰治停下脚步,眼睛明亮像是黑夜里被月光浇灌的露珠,“和中也的约会。”


  中原中也歪了一下头,赭色的短发随风飞出一个恣意的弧度,“我们不是天天一起玩吗?”


  太宰治叹口气,手指刮了一下中也的鼻尖,“我说的是鲜花,巧克力,烛光晚餐的那种约会。”


  中原中也愣了愣,一片傍晚未来得及逃跑的晚霞浮现在他的脸颊上,欲言又止了半天后,他说,“我们可以不要鲜花吗?”


  26


  中原中也没有经历过失恋,他的暗恋是太宰治,初恋是太宰治,初Y是太宰治,第一次被求婚也是太宰治。


  所以失恋究竟是应该是什么感觉他并不清楚,在发现太宰和别的女人在约会时,他只觉得心里憋了一口气,然后立即取消了要给仿生人换脸的计划,但他完全没有太宰治那么强烈的反应。


  他既没有要刨根问底的冲动,也没有要针锋相对的意思,他只是快步离开现场,难道是因为先前太宰治他打过招呼的缘故吗?


  隔天,即便一夜未睡,他也只当做不知道这一件事情。


  太宰治又出门了,没有说去哪里,甚至没有说一句‘我出门了’,中也在厨房泡咖啡,眼睛的方向明明在杯子上,但85度的热水即将漫出杯口的时候他还是无动于衷,直到虎口一烫,杯子砸到了地上。


  [太宰]出现的很快,这也取决他一直就站在厨房门口等待中也的缘故,烫伤的手被[太宰]抓住放在冷水下冲洗,水温不算过高,所以只是发红没有起泡。


  中也试图挣开,现在看到和太宰一样的脸都让他有些生理性不适,“我没事。”


  [太宰]捂住了他的眼睛,“睡一会儿吧,中也。”


  和太宰治一样的声音,却是完全不同的态度。


  ‘他好温柔啊’


  中也这么想着,脸颊上滑一颗什么湿润的东西。


  夜晚,中原中也坐在沙发凝视着手上的戒指,[太宰]已经去休眠充电了,家里一片死寂,入户电梯响起声音的时候,戒指被攥进手心。


  太宰治的脚步声响起的时机比预想的晚一些,中也以为电梯口出了什么问题,回头的时候,太宰治正面无表情朝室内走来。


  ‘这家伙身上有香水的味道。’


  太宰治就跟没看到他似的,转脚就上了楼梯。


  “我们谈一谈吧。”


  太宰治脚步一顿,长久压抑在胸腔的一阵痒意突然遏制不住的涌了上来,刺激喉口,猛烈的咳嗽爆发了出来,手腕上的绷带用力堵在嘴边,身后传来中也穿着拖鞋跑动的啪嗒声。


  空出的那只手死死抓在楼梯扶手上,比起为了制止而拍响扶手,隐约更像是在勉强的稳住身形,声音却依然沉稳而冷酷,“别过来!”


  中也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太宰治休息了一会儿,稳定住了气息,“其实我早就从基地醒过来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马上见到你,所以才拖着在那边做康复训练,就像现在我也不想看到你一样。”


  他没有回头,


  “七年了,中也。”


  “我腻了。”


  他依然没有回头。


  中原中也一直以为,前阵子所说的’腻了’是不想和他在继续争吵了,所以换成了更任性的悔婚,没想到悔婚是真的悔婚,腻了却不是他所想的腻了。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七年之痒吗?


  太宰治的脚步意外的很轻,就像不想在这个家里留下更多的印迹,他扶着扶手一步一步走上楼梯,直到消失在中也的视线里。


  27


  太宰治拆开了手臂上的绷带,咳出的血洇湿了一大片,红得渗人。


  他细心的将绷带收到了塑料袋里,绑好放进行李箱,其实带不带走东西对他而言已经没有所谓了。


  太宰治从药瓶里倒出来两颗红色药片,医生和自己的对话再次变得清晰。


  “太宰先生,根据最近分析您的身体数据,新药物只是将您所有的身体机能推到了一个最优化,也许一个月,也许三个月,您的身体就会快速衰竭,我们建议您继续回到休眠仓内,等待医学的进步。”


  “即便是回到休眠仓,我也没有等不了多久了,研判的时间也只剩半年了。”


  “太宰先生,我们很遗憾。”


  “这对我倒也算是种解脱,我决定出院回家,请不要先通知我的爱人。”


  “是,我们医疗组给您准备了三种抑制药,先吃这种白色的,出现咳血的时候,就换成蓝色的,等到呼吸和行走变得困难时,再吃这种红色的。”


  求婚戒指在贴近胸口的位置慢慢发烫。


  28


  太宰治搬走后的第二年,中原中也也搬离了这间公寓。


  收拾行李的时候,一直不曾打开过太宰的房间还是被他亲自打开了,角落里遮尘布掩盖住的一叠将近一米高的A4纸大小的画稿依然安静地矗立在那里。


  中原中也揭开沾染了少许灰尘的遮尘布,一张一张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他又一次发现自己似乎真的不太了解太宰治,没有一张画是他能看懂的,前面有数十张只是不同程度的红黑混合,后面数十张出现了赭色,再后面就有了鲜艳带着一些层次的红,还有更多一部分的白,好像只是在做一些满涂的练习,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但如果真的没有特殊的含义,为什么会这么好的摆在这个地方,按照太宰治当时那种神经质的个性,画不好的稿子早就丢得满屋子都是了。


  “中也,需要帮忙吗?”


  穿着围裙,戴着防尘帽的[太宰]出现在了门口。


  太宰治走后,中也越来越能明白尾崎红叶当时对他所说的退路是什么意思了,就是有这样的一个存在,当做转移注意力的目标也好,可依赖的伙伴也好,当做念想和不甘心的替代品也好,会大大降低失恋的痛苦。


  本来嘛,能处就处,不能就拉倒,曾经因为对方躺在休眠仓里而不死不活的自己在记忆里变得有些可笑,明明花费了那么多力气去爱的一个人,结果说腻就腻了。


  中也叉腰看着已经被自己翻得有些凌乱的画。


  ‘要不,就这么丢掉算了。’


  鬼使神差的,“拿个纸板箱,把这些都打包带走吧。”


  ‘放在新家的阁楼就好了。’


  搬家结束之后,中原中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把这些画都忘得干干净净。


  新家是普通的中古屋,决定搬家的时候,中原中也就想这辈子都不会再住什么高级公寓,似乎是和以前的生活完全反转,现在的中也喜欢穿着松垮垮的居家服坐在榻榻米上,躺在[太宰]的大腿上一起看电影,各种电影,有趣无趣都无所谓。


  这是一部爱情片,男女主人公在电影开篇的时候一起拼了一副拼图,拼到最后的时候发现少了一张,他们怎么找都找不到那最后一张拼图,只好作罢将残缺的作品裱起来挂在墙上,故事的最后,男女主人公没有走到一起,女主人要离开出国前,要将房子转卖掉,就在做打扫的时候,在沙发脚下发现了那一块少掉的拼图。


  中也看到最后,将一瓣橘子塞进嘴里开始吐槽,“扯淡,在一起三年都不挪开沙发扫地的吗?”


  [太宰]捏着下巴,刚要说什么的时候,中也突然从他大腿上爬了起来,动作过大甚至碰倒了旁边的茶杯。


  “[太宰]”,中也的眼睛死盯着已经在打着演职表的电视,“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帮我。”


  藏在阁楼伸出的纸箱并不好搬,还好仿生人的力气大,没花费太多的时间就找到了当年塞在最里面的太宰治的画作,满满一大箱子。


  “[太宰],帮我全部扫描一遍。”


  两个小时后,中原中也坐到了电脑前,仿生人的手指触摸着数据口,所有的照片缩小到麻将牌大小的尺寸悉数导入。


  时针走完大半圈后,中原中也的预感成真了,太宰治确实画了一千张拼图,在仿生人的计算协助下,他已经拼出了全貌。


  严丝合缝的画面里,出现的是中原中也的脸,穿着白无垢撑一把红伞,无名指上的戒指熠熠闪光。


  为什么?


  中也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29


  中也失眠了,连续很多天。


  他萌生出了找到太宰治一问究竟的想法,但是两个人已经将近一年没有见过面了,而且是默契的没有联系过彼此那么一丝半毫,如今贸然前往反而找不到什么理由,如果问对方为什么画了自己的婚服那还不如问为什么给自己穿的是女孩子的婚服显得正常一些。


  不过考虑这些的前提是他必须知道太宰治现在在哪儿。


  在地铺上翻了个身,突然听到睡在另一床被子里的[太宰]问:“中也,你有心事?”


  [太宰]对中原中也情绪变化的敏锐度已经达到了一个绝佳的高度。


  太宰治离开之后,仿生人也出现了变化,这种变化十分细微,如果不是长久的朝夕相处,一般人真的看不出来,就是仿生人的目光从婴孩般纯粹的认主和依赖变得富有故事和情绪,好像在某个瞬间,[太宰]就懂得了所谓的人情,他开始会进行一些富有情趣的对话,越来越像个真实的人类,这种变化梶井基次郎解释为来自系统的越发完善,这也在所有人都难以察觉下让[太宰]的替代性变得更高。


  “我只是睡不着。”


  中也感觉到[太宰]也翻了个身,目光正落在自己的后脑上。


  “是因为那张拼图吗?”


  中原中也暗暗叹了口气,这件事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只不过说出来会让人有些无法呼吸,“给我讲个睡前故事吧。”


  “故事?”


  “对。”


  卧室里沉默下来,中原中也眉头微微一皱,[太宰]的反应慢到让人觉得奇怪,中也翻身回去,正巧与[太宰]鸢色的眼睛四目相对。


  好像从来没有变过,那个人一直在自己身边。


  [太宰]的眼睛像是被风吹过的湖面,丝丝温柔荡漾开来,“一个尴尬的求婚,简单的戒指,我在泥地里摔倒了,但你仍不嫌弃地擦掉我膝盖的灰尘,那一刻,我意识到我竟爱这个人,如此之深。”


  【你好笨啊,这都能摔倒。】


  【中也,你还没回答我。】


  【……】


  【好啦,嫁嫁嫁嫁嫁,我嫁还不行吗。】


  【衣服都脏了,哪有你这么蠢的新郎。】


  回忆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每句对话都清晰如昨日,但这些细节,中原中也从来没有对仿生人说过。


  他支起手臂从被褥上撑坐起来,已经留长的头发遮住了他半张脸,却怎么也遮不住他震惊的神色。


  “你是怎么知道的?!”


  30


  夜深了,已然灭掉灯的中古屋里却亮起来荧幕,仿生人的手搭在电视上,荧幕上跳了一会儿雪花,在仿生人的控制下随后就进入了高度清晰的画面,那是仿生人[太宰]第一次见到真人太宰治的情景,和自己记忆中无差,太宰治保持着那张冷漠到让人会做噩梦的脸。


  仿生人的记忆和中也的记忆出现的第一个误差,是在被仿生人从太宰腿上拎走之后,他当时背对着太宰想象出的是太宰刀子似想杀人的表情,但实际上,被记录下来却是太宰游移不定的目光,表情上说不出的感伤略带着几分羡慕,在他回头去看的时候,太宰露出猝不及防的表情接着猛烈咳嗽了起来。


  “都错了……”,中也喃喃道,“全都错了……”


  屏幕上画面播放的速度在加快,其中没有出现什么古怪的地方,仿生人面对太宰的时间意外的少,看到的也只是太宰在和中也争吵,或者乱扔东西,砸碎物品的画面。


  直到荧幕上突然出现了太宰治的一张笑着的大脸,中原中也才放慢的观看的速度,将进程向后退了十余秒。


  画面上的太宰却笑得十分自然,近距离的大头挪开后,清越的声音响起,“还真是跟我做的一模一样呢。”


  太宰的身影退后拉开距离,中也才看到他是搭腿坐在玻璃茶几上,中也记得那天,是仿生人[太宰]头部遭受虐待的时候,他印象非常深刻。


  可太宰完全没有表现出来要虐待的意思,他撅起嘴,将画笔夹在唇鼻之间,这种俏皮的样子几乎都快在中也的记忆中消失了,但是却出现在了仿生人的记忆里,中也越来越迷惑,也越来越预感到,事情已经变得无比糟糕。


  “中也”


  有人叫了他的名字,中也一个激灵,看看仿生人还在工作状态里,才确定是电视发出来的声音,不,应该说是电视里太宰发出来的声音。


  “对着自己的脸喊小矮子的名字感觉好奇怪啊,‘明明你没有我长的好看’,如果平时这么说的话,中也一定会揍我一顿强调‘除了身高你还哪里比得过我’这种任性的话吧。”


  太宰掩嘴咳嗽了两声,“但那已经不可能发生了,不知道中也什么时候会看到这段影像,虽然我也不该录的,只是……”,太宰治揉了揉眉心,“我还是不甘心就这么轻易地把中也让给长得跟我一样的仿生人,而我对你心意却不再被你知晓,我没那么大方。”


  “这台仿生人我已经仔细检查过了,我将自己的一些情感编入他的程序之中,我对中也的心情会从此永远萦绕在他的系统里,”


  说到这里他尾音颤抖了,曲起的手指压住嘴唇憋住了一次咳嗽,但还是从鼻腔透出一声不稳且重的喘息,稳下来后,太宰才继续说,


  “这段日子中也一定很痛苦吧,明明等了我那么久,我却对你说那么多狠话,做那么多残忍的事,我应该不留一字的走掉,这样中也就可以讨厌我恨我,但我没这么做,我很自私,我心里还是和过去一样,希望中也可以永远爱我。”


  太宰治低头沉默了几秒,想到什么又扬起一个笑脸,“我果然还是太自私了。”


  “请你不要因为没有看穿我的阴谋而感到悲伤,自责,如果中也因此而觉得不幸福,那我做的一切都将是徒劳。”


  又是沉默,太宰平静地注视着镜头。


  “没错,中也,我的时间不长了。”他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其实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求婚前我就应该告诉你的,但我没说,中也会怪我吗?可即便你生气,我也完全不后悔当时的决定,我一向就是这么顽劣,中也很清楚的吧。”


  “可也正是因为有中也宠着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的这一生才算得上是没有遗憾,如果硬要说还有点什么不足的话,就是没有和你一起走进礼堂,但是我看到你穿婚服的样子了,我亲手画的,不知道将来的某一天你是不是也能看到。”


  “还记得我跟你求婚的故事吗?”


  “一个尴尬的求婚,简单的戒指,我在泥地里摔倒了,但你仍不嫌弃地擦掉我膝盖的灰尘,那一刻,我意识到我竟爱这个人,如此之深。”


  “我爱你,中也。”


  31


  中原中也一边摇头一边向后缩,他的脸上痛苦地扭曲着。


  “啊—————!”他双手抱头,发出困兽般的咆哮,随之而来的是汹涌的哭腔,夹杂住绝望和混乱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哀号。


  一种前所未有的剧烈疼痛从[太宰]的系统中迸发出来。


  End.


yun墨.
  或许他还会再回来 后来才明...

  或许他还会再回来

后来才明白

过去已成过去

谁都不能更改

他放不下的爱

终究化作了尘埃

  或许他还会再回来

后来才明白

过去已成过去

谁都不能更改

他放不下的爱

终究化作了尘埃

Brillanceᝰ

全球全息时代1

又名《你们玩游戏那么激动干嘛?》

写点不带脑子的(? 

美苏俄南→瓷 英法  德意

苏 南退休意识体设定(我都自产了你就让让我吧




——————————————————

  

  这大概是个风和日丽的日子

  

  联颤颤巍巍的扒开门缝,看到地球上所有国家的意识体都聚在会议室里气氛热闹的讨论着休假后去哪里玩,谁去谁家聚会开party。就连平常都应该在互掐的五常都心态平和的等待那一句放假通知

  

  “Hey,Honey这次休假准备去哪里玩?要不要来我家一起睡~”美单手支着下巴兴趣盎然的看着圆桌旁那个正在整理文件的东方美人,红流苏的翡...

又名《你们玩游戏那么激动干嘛?》

写点不带脑子的(? 

美苏俄南→瓷 英法  德意

苏 南退休意识体设定(我都自产了你就让让我吧




——————————————————

  

  这大概是个风和日丽的日子

  

  联颤颤巍巍的扒开门缝,看到地球上所有国家的意识体都聚在会议室里气氛热闹的讨论着休假后去哪里玩,谁去谁家聚会开party。就连平常都应该在互掐的五常都心态平和的等待那一句放假通知

  

  “Hey,Honey这次休假准备去哪里玩?要不要来我家一起睡~”美单手支着下巴兴趣盎然的看着圆桌旁那个正在整理文件的东方美人,红流苏的翡翠耳坠闪着光映在漆黑的墨镜上语气中带着兴奋

  

  “不了你还是自己合计着过吧,我计划和老师还有俄他们在自己国家旅游放松我想你是不会愿意来的”瓷看都不看他一眼,一双平静的红金异瞳也透着难掩的愉快。

  

  开玩笑,只要地球还存在一天那他们这些意识体就必须工作,每天聚在会议室开会写文件,五常更是要加班开会,虽然开的会都不知道有什么意义每天基本都在看美俄英法的掐架。但现在是两百年一休的假期,将近四个月的假期可不是闹着玩的,当然是能放松就放松调节一下心情最好

  

  “啧跟那些臭熊一起旅游有什么好的”美撇着嘴暗暗磨着牙,一个俄就算了,连着苏和南都一起两个退休的意识体都能凑过来了坏他的好事。

  

  眼看着那个俄还有远处等待的苏南要拐走瓷这时联进来了,他举起手中的文件正要说些什么

  “联来通知放假了我们快签个假期文件就走吧!”法兴奋的举起笔抓来一份文件纸就签了名,其他意识体纷纷动笔丝毫没察觉到不对劲。连向来严谨的英和德看都没看到文件内容就被法和意催着签了,随意惯了的美黑笔一划抓着衣服就准备先下手为强带瓷跑路,显然灯塔先生不准备参与什么狗屁旅游计划这个假期他一定要独享Honey~

  

  在这即将到来的假期氛围里,南笑呵呵的坐过来搂着瓷的肩“小同志签完了?那我们准备一下去度假吧”瓷眉头紧锁,即使联送来的文件都会经过自家首都过一遍,他也向来都是文件要自己过一遍的就算是批准假期的文件也是要仔细看的

  

  苏见瓷脸色不对,微微弯腰看了看文件内容,越看越不对劲。他神情复杂的看向周围一圈意识体又看到还没下笔的俄。俄看瓷脸色不对凑了过来问:“怎么了?瓷”

  

  五常之一的俄说话后意识体逐渐安静下来,因为瓷的脸色非常之差,差到美国佬都没见过这样的表情

  

  美意识到不对劲抓起那份文件大致扫了一遍突然墨镜后的眼睛瞪大:“F**k!”

  

  此时瓷缓缓说出文件上的内容:

  “鉴于一款意义不明的新科技游戏出现在市场且无法查询根源,根据调查组深入研究后发现该科技会威胁人体脑电波。经过严肃讨论后决定派遣特殊调查组前往……签署该文件后,意识体需要进入该全息游戏尽全力查找嫌疑人信息,期间不允许退出……?”

  

  瓷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对社畜一点都不友好,毁灭吧真的,累了

  

  在场一百多双眼睛齐齐转向打算偷偷溜走的联,而意还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调查?什么游戏?我们不是应该放假去海边组团度假吗??”

  

  德默默扶额,看来这次是来了个加急工作

  

  “联!!你给我解释清楚你这个文件合同是什么意思?!怎么上面还写着五常必须参与!这个不是批准放假的合同吗!”法拿起文件发现了许多的不对劲回过神来时发现这根本就是一个工作文件还是单方面强制那种,气的他当场抽出法棍要跟联来场血拼,要不是英死拉着他讲着还需要联来解释恐怕这个会议室早就乱成鸡窝了

  

  “Ha…Fine.现在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会保证你接下来四个月都将在旗杆上渡过”美气极反笑竟敢在世界灯塔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即使会议室禁止携带枪火但美还是明目张胆的带了手枪进来。现在他举着黑黝黝的枪口对准躲在瓷身后的联,虽然意识体不会死但这一枪子也足够一个意识体疼上一阵子了

  

  “冷静,美把你的枪放下”瓷揉着太阳穴叹了口气,相比假期他更在意人民的安全

  

  “现在,能解释事情的全部了吗?联”

  

  

  这段时间他们为了假期一直呆在会议室没有出去过,为了将文件处理好他们已经将近两个星期没接触外界了再加上他们都是国家意识体根本没时间去了解什么游戏所以并不知道在这两个星期内有一个名叫《全息时代》又名《Immortal》的新科技游戏突然在全世界发行,其游戏方式是戴上一种特定脑波头盔来进入游戏。而这种新科技对于目前的世界科技水平来说是危险性很高的,在不知晓游戏厂家情况下这个新科技游戏已经在全球免费发行了一千万到两千万份,大部分还都在中美俄英法以及其他一些国家为重灾区。

  

  “为了不引起国际恐慌我们才决定让意识体这样不会轻易死去的活体来涉入。。这也是各国家共同商议得出来的结果。考虑到事态紧急必须尽快抓到开发者这才占用假期时间给你们送来文件审批……”

  

  联一口气说完生怕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不可测事情,还紧张兮兮的抓着瓷的衣服不放:“瓷你一定理解的对不对,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假期会补偿给你们的”拜托一定要发挥带头作用啊我在联合国可就你一个是省心的了。

  

  阿联痛苦阿联不说

  

  “……”听到联的解释,瓷罕见的沉默了,而俄看着联紧紧抓着瓷衣服的手只觉得碍眼于是默默扒拉开

  

  “新科技?看来有人想玩点大的看得出来手段还挺强连联都找不到去向”英抿着红茶,单片眼镜后的瞳眸却满是遗憾,看来和爱人的甜蜜度假要稍稍延后了呢

  

  “这项新科技的确容易威胁到人民,联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苏适时的开口,按理来说他这种退休的意识体不应该参与这样的话题,但看瓷皱眉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在担心国家人民的安全

  

  “事实上已经由不得我们选择了,刚刚我去查询了一下将近两千万的人都已经深度投入这个游戏甚至有人重金求购游戏载体了可见它的影响力很强”瓷花了短短几分钟就整理出资料投放到大屏幕上。

  

  “看来这次必须去啊”显然美对这样的科技游戏起了兴趣,他摩挲着下巴语气明显松快了不少“我无所谓,既然是五常出动只要我和Honey在一起怎样都可以到时候再把那头熊解决掉就没问题了”

  

  这话听的法无可奈何,听的俄青筋暴起

  

  “美国佬你想打架是不是!”

  

  美俄二人成功再次掐架,南忽略掉背后的声音微笑询问联:“这个调查对意识体有要求吗?”

  

  “理论上是没有的,但考虑到设备有限进入游戏后测试合格的人才会进入调查组,越强越好”联看着南笑眯眯的眼睛突然有些不祥预感

  

  “嘿苏你听见没咱们也能参加”

  

  “……我无所谓”

  

  “我们两个也来的话那也算是一种变相的度假吧?”

  

  

  

  

  

  事不宜迟,联带着众人来找世卫测试参与调查游戏的合格性

  

  “哟?这么快来了我还以为我得先去旗杆附近晃悠一圈才能找到你呢”世卫在一堆精密仪器中抬头看到了一脸麻木的联

  

  “怎么测试合格性?”苏望着这些精密仪器沉眸思考

  

  “当然是用我们从游戏载具拆出来的部分程序啦~”世卫亮出他身后一个两米多高的扫描仓并解释道:“敏捷、命中、防御、谋略以及精神力,上限10星,参与调查组的需要至少7星以上的数值。当然各位的数值我们是绝对保密的”

  

  “对我们这些意识体来说还真是个新奇玩意”法好奇的探头过去成为第一个测试者,毕竟艺术家永远不会排斥任何新颖的东西

  紧接着是英成为第二个“也可能只是对你而言的新奇法国青蛙”

  

  一下午过去,瓷匆匆赶来

  

  “抱歉我来晚了是只剩下我了吗”

  

  “瓷你怎么才来刚好就剩你了”法无聊的用手指顶着英的高顶帽玩着,旁边的英迫于法棍淫威下无奈接受法的幼稚行为

  

  “去找联商量了一下这个游戏和调查组的事,测试完之后我们今晚就会进入游戏”瓷理好衣服上的褶皱踏进扫描仓,莹蓝的扫描仪过了瓷的全身后突然意义不明的卡壳了一下。瓷感觉到机器的卡顿以为是出了故障,疑惑的眼睛还没看过来世卫就出声了:“没事没事是正常的”

  

  仪器后的联和世卫看着属于瓷的那一张合格性评估报告以及其他几人的综合判定陷入沉思,他们显然已经能想象到这几个人在全息游戏能闹出什么样了

  

  “用不用告诉他们几个?多少还是超出预估范围的”世卫瞅了眼前面闹腾的几人小声问

  

  “……算了之后进去会有公开信息的我可不想联合大厦现在就因为这几张评估被拆的连底都不剩,我们的经费可不是用来修大楼的”联一张看淡世俗的脸写满沧桑,一个个全是他祖宗

  

  “世卫你这个合格性测试评估是根据什么判定的?”俄看着扫描仓中的瓷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咳……是意识体个人和国家的综合。。”世卫抱紧怀中的检测报告生怕哪位大爹冲上来把报告抢了

  

  “连我们都不能看自己的评估?”美墨镜下那双淡蓝的眼睛注意到他紧张的动作,他猩红的舌尖掠过獠牙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这时瓷已经出来了,他接过苏递给他的外套并看向在场几人因为需要对调查组做详细安排留下来的是五常以及允许旁听的苏和南,其他意识体已经回会议室等待结果了

  

  瓷整理一下文件轻咳一声引来注意:“关于这个叫《Immortal》的全息游戏我刚刚联系京作了更详细调查我们作为主力需要了解清楚如何调查和利用作为意识体优势找到游戏背后的开发者”

  

  法看着手里几张密密麻麻文件,虽然习惯了但还是忍不住悲叹一声假期的离去

  

  英默默靠近一点法顺便把立在旁边的法棍踢走还面不改色的说了一句你要是不想看文件就直说,然后像往常一样被骂了一句伪绅士

  

  “小同志的办事效率比以前更高了”南兴致勃勃的翻起文件溜了声口哨夸赞道。

  

  旁边的苏虽然没出声但从神情上可以看到欣慰的笑容以及看到扒着瓷衣服问文件上一些不理解地方的俄略有嫌弃的眼神

  

  俄也没看到他老爹对他那嫌弃的眼神,此时他一心放在和瓷贴贴上,闻他身上那清涩的茶香味令人着迷

  

  美看着手里的文件扫了两眼就丢掉了,他不会认真看也在瓷的意料之中。“Well,亲爱的你一向都了解我的,我只在乎那些有趣的东西”他的两根手指将瓷圈在他的视野里,眼里只放的下这一个人,他的宿敌,唯一能勾起他内心深处欲望的人

  

  “当然,我在调查期间发现这个游戏排除威胁是个很适合你这样喜欢发疯的人所以只要你配合调查你怎么玩我都不会管你的”瓷慢条斯理的说着也没去管美什么反应自然错过了美眼底闪过的一丝意味不明的寒芒

  

  “好了既然都了解完了我们就去会议室等待人选结果吧”

  

  

  

  

  

  

  

  

  

  




吾辈乃喵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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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稿件请勿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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陨江【看我置顶】
半夜浅摸一下,放假了就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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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桜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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槲寄生姐姐好美丽,有优雅又美丽,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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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天喊地死亡版笔冢

礼貌英国城,鸡飞狗跳每一天

  01.

  饮料问题。

  

  “哦,F**K!爱丁堡是不是你又喝我可乐?”伦敦顶着他没来得及打理好的头发一脸怨气地站在冰箱前。

  被点名的爱丁堡觉得手中的咖啡顿时不香了,翻了个白眼“老天,你是写新闻稿写傻了吗?我喝咖啡才不喝什么可乐,你倒是去问伯明翰。”

  而伯明翰回击了爱丁堡一个“友好”手势“首先,我喝的是可口而不是百事,伦敦那个没品的百事可乐我看都不看一眼。”

  “哦,伯明翰怪不得你比不过我,你那糟糕的认知与品味已经让你输在了起跑线上。”伦敦还是没有找到他那失踪的可乐,失望地去整理他那一团糟的头发了。

  “我可以怀疑你,伯明翰。你偷偷把百事换成你的可口以报上次...

  01.

  饮料问题。

  

  “哦,F**K!爱丁堡是不是你又喝我可乐?”伦敦顶着他没来得及打理好的头发一脸怨气地站在冰箱前。

  被点名的爱丁堡觉得手中的咖啡顿时不香了,翻了个白眼“老天,你是写新闻稿写傻了吗?我喝咖啡才不喝什么可乐,你倒是去问伯明翰。”

  而伯明翰回击了爱丁堡一个“友好”手势“首先,我喝的是可口而不是百事,伦敦那个没品的百事可乐我看都不看一眼。”

  “哦,伯明翰怪不得你比不过我,你那糟糕的认知与品味已经让你输在了起跑线上。”伦敦还是没有找到他那失踪的可乐,失望地去整理他那一团糟的头发了。

  “我可以怀疑你,伯明翰。你偷偷把百事换成你的可口以报上次的薯片仇吧。”爱丁堡见伦敦走了,喝了口咖啡问。

  “我没那么小气爱丁堡,是上上次伦敦坑我那一次。”

  02.

  来自老师的威压。

  

  “瞧瞧我听到了什么?”剑桥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伯明翰和爱丁堡身后,手中抱着一堆教材。

  “你真该改改你的走路声音。”爱丁堡一顿,险些将咖啡洒出去,不由得想起东方的学校。

  “什么叫改改,我的走路声音一直都是这样。”剑桥反驳。

  “可你……真的很适合去当路过那些无声无息的**。”伯明翰调侃。

  “那么你和伦敦出去买汽水时,汽水会十分容易的从你们的手中消失。”

  爱丁堡和伯明翰越聊越起劲,就连伦敦已经将头发梳好出来了他们都没发现。

  剑桥的职业病在这吵闹声中爆发,以上次他从学术交流会上从东方教授那学来的口气“吵什么吵,整间房子就你们最吵。”

  爱丁堡停住了。

  剑桥痛苦捂脸。

  伯明翰和伦敦发出了阴险的嘲笑声。

  但似乎真能起点作用。

  03.

  你以为你坚持到了最后,但其实伦敦已经笑到了最后。

  

  “F**K,爱丁堡来决斗吧!”剑桥不知从哪抽出了一把真剑,势必要让爱丁堡尝尝弄乱自己教案的下场。

  “奉陪到底。”爱丁堡也不知从哪里拉出了一柄类似于法杖的东西,还是银做的。用来回敬剑桥把果汁滴到自己文件。

  “本月第三次下注,谁赢谁输,买定离手!”伯明翰看热闹不嫌事大,顺手用剑桥的小蜜蜂做起了现场解说。

  伦敦在此时发挥出了他身为B\\\\B\\\\C战地记者的沉稳,手十分平静地举着他的像机,将在场一切全部录进去,并当场决定在愚人节那天放给这群人看。

  当然,最后肯定是闹得两败俱伤。伯明翰由于解说不到位,也被误伤,被抱枕打倒在沙发上。

  爱丁堡的法杖和剑桥的剑倒是没什么事,实际上,他们打了一会后发现这两样武器不适合在屋里搏斗,便丢掉武器,改为肉搏战。

  一个被词典击中,喜提左边半脸红印。

  一个被文件击中,喜提右边半脸红印。

  你问谁是幸存者?

  

  让我们把视线移到沙发另一边,相机依旧由它的主人举着。

  伦敦战地记者可不是闹着玩的。

  

  最后总结: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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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编号【1115】,感谢所有...

作品编号【1115】,感谢所有投票的朋友🥺

作品编号【1115】,感谢所有投票的朋友🥺

怀亦安

【苏瓷】爱人错过·小满

写在前面

苏瓷。

HE?

小学生文笔,人设略歪,不喜轻喷。

支持递梗,催更。

会是几个小篇章,希望大家喜欢。

新人上路,写作菜鸡。

单纯喜欢而已,吵架哒咩!

正文开始。希望能读得开心。比心。

  

  

  

  

  

  

  

  北境的风是极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瓷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喜欢苏,是一次平平无奇的会议,苏挽着旁人的手,谈笑风生。瓷的心脏隐隐刺了一下,一抹痛化开,尽是酸涩。

  是酸涩。瓷确认这是酸味。

  通俗来讲,瓷在吃醋。

  瓷愣了,五千年觥筹交错,身边人枕边人来来往往,却是第一次这般悸动。苏是他的师长,于情于理都该尊师......

写在前面

苏瓷。

HE?

小学生文笔,人设略歪,不喜轻喷。

支持递梗,催更。

会是几个小篇章,希望大家喜欢。

新人上路,写作菜鸡。

单纯喜欢而已,吵架哒咩!

正文开始。希望能读得开心。比心。

  

  

  

  

  

  

  

  北境的风是极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瓷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喜欢苏,是一次平平无奇的会议,苏挽着旁人的手,谈笑风生。瓷的心脏隐隐刺了一下,一抹痛化开,尽是酸涩。

  是酸涩。瓷确认这是酸味。

  通俗来讲,瓷在吃醋。

  瓷愣了,五千年觥筹交错,身边人枕边人来来往往,却是第一次这般悸动。苏是他的师长,于情于理都该尊师重道,实在不应该有这样的念头。

  更何况 ,苏是什么想法,瓷一点也不知道。

  

  暗恋潜滋暗长,草长莺飞几度春,白桦林的叶子落了一层又一层,瓷维持着暗生的恋,成为苏最得意最骄傲的学生。

  瓷不是没有试探过。

  瓷唤苏辰兄,北辰星兄长,暗夜里指明方向的星辰。

  瓷与苏长谈,聊起来日,聊起远方,聊起日后若要有人与他相伴终身,最差也是个要和苏一样的。

  …

  只是。

  苏毫无反应。

  苏不解瓷家话里的弯弯绕绕,迷茫却也诚恳,劝慰着瓷日后定能有个知己相伴,憨朴回应着瓷一声声辰兄。

  旁人眼里,瓷与苏早是一对神仙眷侣,甜蜜腻人。两人都是不拘小节的,也任着玩笑乱传,半是纵容,半是默认。

  也罢。也罢。

  瓷想。这辈子,有这样一个知己好友,也算是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是啊,苏太了解他了。什么事,总归要和苏说上一说,他们有共同的理想,共同的远方,籍籍无名里相互扶持,高朋满座里畅聊来日。

  就算不是爱人,却也早已友情之上。

  凡事,不可圆满。

  小满就好。

  

  日子渐渐过着,瓷心底的悸动也逐渐隐藏 ,瓷有太多事情等着去做,情爱于瓷,不过是心脏黄粱一梦的冲动。

  瓷极疲惫的周旋,艰难闯下自己的生路,再一回头,苏早不是往日的那人。

  阴狠孤僻,毒辣恣睢。

  苏变得无比陌生。

  知己成陌路。

  彼此拔刀,恶语相向。

  苏近乎癫狂。

  赤色的妖魔恣意妄为。

  直到。

  苏是被自己放出的冷箭一击毙命。

  葬礼隆重而潦草。

  旁人避之不及。

  唯有瓷。

  瓷亲手埋葬了苏。

  仇敌,知己,初恋,师长。

  

  没人知道瓷是怀着怎样的心去面对的。

  瓷易碎,瓷足够坚强。

  

  那年的风儿喧嚣,月色极美。

  瓷见过这样的美景,是初遇苏的那天。

  

  情难抑。

  瓷也不想再抑了。

  斯人已逝,还能再翻出来什么水花。

  

  瓷去习惯性的去找人聊天。

  那个和苏毫无血缘关系却一模一样的孩子,苏最信任最宠爱的养子。

  这么多年的习惯,心里话总要对着那张脸说。

  只是,相似的脸,截然不同的气韵。

  不过。凡事,不可圆满。

  小满就好。

  

  瓷的情绪起伏太大了。

  气血上头,终归是压抑不住积了许久的念。

  瓷对着那孩子,一字一句诉了对苏的思念与爱恋。

  

  “我喜欢他。”

  “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上他了。”

  “很久之前。”

  

  斯人已逝,还有什么用。

  瓷这样想。

  

  “父亲和我聊过,他和您的事情。”

  那孩子突然开口。

  瓷愣住,心绪莫名被抚平几分。

  

  “大概是临终前,回光返照的时候。”

  “父亲读了本您家的书”

  “那本书,似乎讲了北辰星的事情。”

  “他很后悔。”

  “他很爱您。”

  “他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上您了。”

  “很久之前。”

  “他当年读不懂您话里的意思。”

  “他与您,错过了。”

  

  瓷的心跳狠狠漏了一拍。

  仅此而已。

  还是那句话,斯人已逝。

  

  错过便是错过了。

  

  彼此爱着,从未相爱。

  从未相爱,彼此爱着。

  

  何其遗憾。

  何其幸运。

  

  凡事,不可圆满。

  小满就好。

  

  白桦林里似有一声轻轻的叹息,一阵风过,尘归尘土归土。

  

  北境的风是极冷的,带着爱人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