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何吃掉一只小狗
春和景明/黄景瑜X黄明昊
just很喜欢贴贴的快乐小孩和不知不觉被贴得那个火那个焚的大魔王,大魔王管他那么多决定直接干他的,把小孩吓得原地起飞......的弱智傻白甜沙雕故事。
看鸡条好快乐,整了(整了
和蒸煮无关,一切都是捏造脑补;)
郭京飞在水上跟黄明昊放狠话,喊儿子是小泰迪。黄景瑜邻居隔壁养这种小狗,一身打卷小棕毛,软乎乎热乎乎,会围着人脚腕打转猛摇尾巴,每天看起来都很快乐。黄景瑜旁边听了,心想这什么形容鬼才,这不就是黄明昊本狗——选择性忽略小孩一米八的身高、以及胳膊上薄薄一层肌肉。
懂吗,懂吗,就是那种——那种可...
春和景明/黄景瑜X黄明昊
just很喜欢贴贴的快乐小孩和不知不觉被贴得那个火那个焚的大魔王,大魔王管他那么多决定直接干他的,把小孩吓得原地起飞......的弱智傻白甜沙雕故事。
看鸡条好快乐,整了(整了
和蒸煮无关,一切都是捏造脑补;)
郭京飞在水上跟黄明昊放狠话,喊儿子是小泰迪。黄景瑜邻居隔壁养这种小狗,一身打卷小棕毛,软乎乎热乎乎,会围着人脚腕打转猛摇尾巴,每天看起来都很快乐。黄景瑜旁边听了,心想这什么形容鬼才,这不就是黄明昊本狗——选择性忽略小孩一米八的身高、以及胳膊上薄薄一层肌肉。
懂吗,懂吗,就是那种——那种可以一把抱在手里,从头撸到尾巴、有着湿润黑眼睛的小狗狗!
如果get不到只能说你没有品位。
黄景瑜一边想,一边又伸手拨撩了一下小孩后脑勺翘起的头毛。
小孩回头,弯了眉毛眼睛,快活地喊:“景瑜哥!”
黄景瑜忍了又忍,没忍住,又伸手撸了一把。
一般正常直男并不喜欢贴贴。直男可以独自生活,强壮,勇猛,一手过去掀翻好几个壮汉,少说话就是干......贴贴就太肉麻了,尤其是夏天,俩男的站一块,近距离到十厘米以内立刻能感到一股令人烦躁的热意加汗臭。谁会喜欢贴贴!
但黄明昊很喜欢贴贴。
刚开始只是跟在黄景瑜屁股后面,紧抱大魔王的大腿——来极限挑战综艺的,哪个不想赢!强壮勇猛的大魔王一开始就领先起跑线五十米,于是只留给其他人干掉or抱大腿两个选择。
很难说在这个综艺里如鱼得水的黄景瑜没有享受到弟弟妹妹的追捧仰慕,妹妹多少因为男女有别,只能口头和游戏里表示一下。但弟弟就没那么多顾虑了——在游戏里勇猛地一把带走对方两个队员,赢得胜利后,立刻狂喜地冲上来和黄景瑜庆祝拥抱。甲状腺激素在血液里冲刷,敲打着太阳穴怦怦作响,他也一把欢呼地把小孩抱进怀里,胳膊从背后绕紧,整个上半身都紧紧靠在一起。他嗅到小孩身上混杂着节目组提供的彩色粉末劣质香味,夹杂着一股淡淡奶香——有点像是防晒霜,又像是洗发水的味道。
他们兴奋地抱完了、喊完了,黄景瑜还喜滋滋地想:小孩挺棒的啊。
黄明昊脸红扑扑的,像是尝到了甜头,开始更加热切地往黄景瑜身边凑;有时候虽然不在一个队,但跟着大哥就能体会到赢得游戏的简单粗暴的快乐!赢了后欢呼地抱一下,拍个手,组队时候急切地自告奋勇拍胸脯,站一起听导演说话,自然地靠一下,胳膊碰着,手腕叠着。
因为快乐小狗是触觉动物!情感表达当然不止需要用嘴说出来,语言有时候太贫瘠,年少离家时想说千百万句想念的话,最后都变成电话里简单又单薄的一句“挺好的”——所有语言都比不上家里人的拥抱,归属的港湾。现在,他要把曾经匮乏的,热烈快活地反馈给周围的世界。
而且,景瑜哥看起来也挺高兴的哇!
黄景瑜当然很高兴,大魔王的快乐来源特别简单,一些战力碾压,赢,还有来自小孩叽叽喳喳的吹捧——谁不喜欢被长得漂亮的小孩夸呢!尤其,黄明昊长得不是一般的好看。
像小狗。
黄景瑜从后头一把抱住黄明昊;小孩被吓了一跳,但还是没拿瓢敲他,紧张地喊:“黄景瑜!”而他紧挨着,从脖子后面看小孩软乎乎、有些婴儿肥的脸蛋,分神一刻里想:诶不对,好像又有点像奶糖。
有时候他觉得黄明昊是棕黄的小狗,有时候又觉得像是白色的奶糖。身上飘着一股有点儿甜,又有点儿奶的味道——让人一闻就知道,还是个小孩呢。
小孩往他身边靠,一天录制结束了,还会敲他酒店房间的门来喊他一起吃饭。晚风吹啊吹,节目组选的都是风景优美的地方,山里有树,树摇晃成波涛,波涛上有月亮,月亮照着他们,他们的脚下是窄窄的小路,路上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地,手已经牵到了一起。
黄景瑜记得他们在山里吃过裹了粉的烤串,在海边吃过半个小臂长的大龙虾,在小镇里吃拌着玫瑰酱的凉粉——回过神来,一季节目就拍完了。小孩晃着他的手臂,睁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有点不舍地喊他“大哥”。他应着,顺手把小孩胳膊抓在手里拍了拍,拍完了没松开,因为他们没什么需要松开的理由——黄景瑜还摸到了小孩手上一道结痂的疤,不知在哪儿划的,好像年轻小孩身上总是有这样莫名其妙的小伤口。他用指腹摩挲了一下,小孩多偏头看他,还在和旁边的摄像兴致勃勃地说话。
所以黄景瑜就等着。等啊等,等到风从他们中间吹过,把皮肤上的汗吹走——他才忽然意识到:等下,我们好像在贴贴?
他迷惑地看着小孩,小孩和别人说话时候脸颊一鼓一鼓的,他还没由来地有些恼火:到底是说啥说得这么有意思,有啥比我还有意思吗——没由来地就像是他们牵起的手,没由来地就像是他又摸了一下那小小的痂。
哦。黄景瑜把黄明昊的手捏紧了一点儿,这才恍然大悟、且痛彻心扉:他们真的在贴贴!
好吧,退一步,退一万步来说,他们就算是在贴贴——
黄景瑜在心里挣扎着辩解,努力还想要挽回自己一去不复返的钢铁直男形象,可惜看上去浑身上下只有一张嘴硬得很直。
——但是谁能拒绝与一只快乐小狗贴贴!没有人!
小狗会在他身边快乐地蹦来蹦去,喊,“哥!”“景瑜哥!”“大哥!”脸颊粉得像是咬了一颗奶糖,夹心还是草莓的,偷吃完嘴唇上留着甜腻的糖浆。他总是想问小狗到底是什么时候在镜头下偷吃的糖,问这话的时候他努力想要看着那双水汪汪的黑眼睛——之前他明明很喜欢这双眼睛的!可现在却很难阻止自己向那双嘴唇滑落。
黄明昊瞪大了眼睛:“哥,我什么都没吃哇。”
这怎么可能呢?要是没吃糖,为什么你的嘴唇看上去又亮又甜?
“景瑜哥,你是不是饿了?”黄明昊塞了一瓶赞助商爸爸给他,冰镇过的,他自己刚才喝了一口,嘴唇上粘了一点儿,所以伸出舌头把白胡子舔掉,然后就感到侧面黄景瑜直勾勾的视线。他们不是在酒店吃了早餐才出来的?
黄景瑜只能咬牙切齿地喝了剩下半瓶酸奶,然后转身投入一天的拍摄。节目消耗体力,满头是汗的时候脑袋里什么都不用想,追击战跑到累的时候,小孩随手从裤兜里掏出奶糖,撕开包装往他嘴里塞,他也想都没想地张嘴吃掉。
“白天做任务的时候街边小卖店买的。”黄明昊也给自己撕了一颗,“怕大哥又饿。”
黄景瑜脑袋空空,当时嗯嗯啊啊地应下,然后两人跑开,直到录完节目,回到酒店洗完了澡,吹干了头发,他躺在床上,忽然又在嘴里尝到了那点儿甜味。但对于一个夜晚独自躺着的男人来说,那点儿甜味不顶饱,只能勾起饥饿,下床又不愿动,可偏偏越回味越馋……那小孩的手指擦过了他的嘴唇,是不是还差点被他咬住?上一季节目结束了,好不容易把晒黑的皮肤养白回来,小孩连指节都是粉的——白的是糖,粉的是夹心。白的是脸蛋,粉的是嘴唇。白的是……粉的是……
黄景瑜开始感到一丝困意,但这困意之中又夹杂着令人恼火的暴躁,让他根本没法好好睡觉。
他本来就转不动地脑子艰难地反应了很久,什么白的,粉的,亮的,甜的……这才终于发现问题:妈的,原来给他闹事儿的不是肚子,而是腹下三寸——小帐篷支棱地那老高,明晃晃地昭示着一次抗议、一次背叛。
黄景瑜难以置信地往下头看了一眼,然后绝望地闭眼往枕头上一靠。好了,现在至少他浑身上下还有别的地方比嘴还硬了!
深夜想着比自己小了十岁的同事和自己的右手亲热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黄景瑜坦白表示:很难形容,活了三十多年没有这种新奇的体验,只能说罪恶感中有一丝羞愧,但对着羞愧冲好像更令人兴奋了,第一次发现自己有这样别致的兴趣爱好——洗了手完了倒在床上回味,越想越不对,越想越蹊跷,瞬间怒上心头,一蹬腿差点没把自己蹬抽筋:啊?啊?刚才和右手搏斗的时候他想的是啥,惦记的是啥?黄明昊的嘴唇、黄明昊的脸蛋!
嘴唇也就算了……就对这个脸蛋冲!
他黄景瑜何时沦落到这种地步!
——但这也不能怪他啊,那小孩把自己包得老严实了,大概是上一季晒黑晒怕了还是安全第一防潮防湿防被揍,穿个T恤里都有老头背心,一层裤子里面还套毛裤。露出来的部分不太多,尤其穿黑的,一对比那个脸蛋白亮得发光,还粉嘟嘟地一股奶味儿……stop,到此为止,别想了别想了,要不今晚真的别睡了。
黄景瑜强制给自己关机,不知道一晚上做了什么乱七八糟光怪陆离的梦,睁眼后忘得干干净净,可残留的怒气那是一点儿没少,例行晨跑的时候用总算清醒点儿的脑子给自己复盘了一下,从第八季盘到第九季,从微信朋友圈查无此人到一打开手机最顶上十几条未读,从“大哥”“哥”“哥哥”盘到“黄景瑜!”——他大胆思考,小心求证,中途还打电话给大贾讯哥询问(“早上四点、四点啊!黄景瑜你有病吗!”),最终得出结论:这事儿的锅主要在黄明昊。
他不喜欢贴贴,那都是黄明昊硬要过来贴贴!
那可不是一般的贴贴,而是夹杂着水汪汪大眼睛,粉白的脸颊,嘟囔着大哥大哥的嘴唇——还有复盘时候他总算回味过来、那一把抱在怀里的细腰,好像他一只手就能给拧断——的贴贴。那么放松,柔软,充满信任,完完全全地交付于男人的臂膀之中。
他不能拒绝这样的贴贴,难道还是他的错吗?当然不。他只是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色令智昏,被黄明昊那张漂亮脸蛋和热情攻势迷了眼!
没错,事实就是这样的,这一切都有迹可循,早在小孩第一次抱他大腿,第一次支持他当队长的时候……那些小狗似的仰慕和打转,都不仅仅只是抱大腿那么简单。他们极挑的老嘉宾都知道,黄明昊最不能信的就是那张甜蜜的小嘴;黄明昊接近他,和他贴贴——这都是有所图谋!
那大家可能就会顺势问了:好啊,那请问小贾同学费尽心思,到底是图什么呢?
黄景瑜斩钉截铁:图我。
“咱们今天就把话挑明了讲,”黄景瑜说,“我不太喜欢房间不干净。”
“嗯?哦、哦......那不挺好,我也是啊。”
“很好。一般我讨厌太吵闹的环境,但是洗澡的时候会大声唱歌,这点必须要容忍。”
“啊……没事儿啊我也喜欢唱,可以一起唱。”
“挺好,看来我们俩很合适。”
“是啊,只要跟了大哥我每次都能拿第一——”黄明昊沉默了一下,然后迟疑地问,“大哥,我裤腰带上有什么东西吗?”为啥你一直抓着不放?
黄景瑜低头一看,皱起眉头,他本来只是抓着小孩肩膀和胳膊的,咋就不知不觉搂着腰放在了裤腰带上——这不是显得他很心急?当然他确实挺心急的。所以他掩饰地把手往上移了移,放在了小孩的背后,隔着薄薄的T恤都能摸到肩胛骨的形状。
小狗好像有点太瘦了。黄景瑜心不在焉地想。
“不要转移话题,”他严肃地说,“哥在和你谈正事。”
大魔王表情一板起来就特别唬人,小孩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这期节目一录制结束,本来大家伙要一起吃顿夜宵,但黄景瑜拉着他胳膊说他俩有事儿,他就这么被拉走了,结果是被拎回了酒店房间。有啥事儿呢,不会还在惦记自己今天节目上把他敲了吧!可是上一期明明自己也被他整得好惨。
这么一想,黄明昊忽然有点委屈。
一委屈,眼睛就更加水汪汪的,给黄景瑜看得更是一阵口干舌燥的——这小脸简直长在他喜好上,尤其是这种委屈示弱的样子,要不就让他心软、要不就让他想欺负得更狠一点;两种心情看场合前前后后摆动,眼下显然摆动向后者。
于是黄景瑜二话不说,忽然低头一口咬住了小孩的嘴唇。
黄明昊眼睛瞪得更圆了,身体下意识地后仰,可后背上就是他景瑜哥的大手,狠狠地往怀里压紧;就黄景瑜那个手劲,他是半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的,平时只能靠撒娇示弱来躲避,但眼下嘴被占着,他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哦等下,好像重点不是这个!
重点是他们在亲亲!
黄明昊更震惊了,震惊得嘴都张开了一点儿,呆呆得像是吐了舌头的小狗。小狗这不立刻被大魔王抓住了空子,顺着点儿缝隙就把嘴巴彻底给撬开,舌头伸进去,毫不留情上下一通搜刮掠夺——他惦记了多久啊!吃到嘴里和想象的味道是一样的,但不是草莓奶糖的甜,而是应季荔枝的甜。
黄景瑜饿得不行,而被吃的可怜小狗整个人被死死地抓在大魔王怀里,又被亲得整个人往后折,差点一口气没续上来,脸都涨红了,死死拉扯着黄景瑜的上衣,嗓子里呜呜地抗议。
黄景瑜后知后觉地抱住了他头毛乱飞的后脑勺,往回一揽,低沉地指责:“用鼻子呼吸啊,没和人亲过吗?”
啊?听听,听听,这是人话吗?强吻完了还要指责他!黄明昊脑袋里晕晕乎乎,又羞又恼,下意识踢了大魔王一脚,大魔王下盘一点儿没动,好像只是被小狗挠了一下。看着怀里小孩眼泪都快被亲出来,又是一阵心痒难耐,一侧头要再亲。
黄明昊吓得一个激灵,这才想起还有反抗的这个选项,捧着黄景瑜的脸把人摁住,大声问:“你、你你干嘛要亲我!”
黄景瑜用那种“你别说了我都懂快把手松了再给哥亲一个”的眼神看着他:“你刚才不也同意了?”
黄明昊头顶上的问号都快排满了:“我什么时候——哦!”黄景瑜刚才好像是说了句“我们俩很合适”,然后他回答,“是啊”。
“是啊后面还有半句呢!”黄明昊继续挣扎,脸越来越红,都快可以煮鸡蛋了,“我不是那个——”
黄景瑜觉得他有点吵了,一只手猛地抓了小狗爪子往下扯,在低头一侧,轻而易举地又吃到了小狗的嘴唇。
撞上来的时候带着点儿劲,黄明昊能感觉到黄景瑜的虎牙压在他嘴唇上,有点疼,但很快他就忘记了疼;他还真没和什么人亲过嘴儿,年纪小就去当练习生,回来后就一直呆在镜头下,忙得连轴转,哪有时间和别人偷偷亲嘴——亲嘴都是这样的吗?好热,好急,心跳好快,整个人都要烧起来。
他一直紧抱大腿的景瑜哥好像变得有些陌生,可是——可是……黄明昊被亲得缺氧的脑子里“可是”了半天都没能想出个啥来,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化了,化成一滩水,只有他景瑜哥能给捞起来。
而黄景瑜也明显感到怀里小孩的软化,于是顺势把人往床上一带;而黄明昊昏沉的脑袋挨到柔软被褥的一瞬间,又被迫清醒过来:他虽然没亲过嘴,但不是没嗑过cp!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下一步要发生什么了——问题是他们啥时候来到这一步的?!
事关贞操,他一瞬间爆发出的力量居然真的把黄景瑜推开了,然后他蹭地一下窜到了床的那头,嘴唇发肿,眼睛红红,头发凌乱,距离被轻薄的良家妇女形象就差没扯着被子遮身子了。
黄景瑜那也是亲到上头,小兄弟都开始支棱,被冷不伶仃一推,回过神来怀抱里冰凉;他那么大一只小狗呢!
然后黄景瑜就开始生气地喊:“你给我过来!”黄明昊当然不会过来,两人就开始一个在床上又爬又跳地找口子溜,一个绕床三圈地堵人抓人,好好一股暧昧涌动的床上气氛,硬生生地玩成了极挑追击的节奏。
小狗体能终究是比不过大魔王,溜了三圈后,黄景瑜看准了,一把把人扑倒压在床上。黄明昊身心俱疲,应付着挣扎了两下,就只能喘着气在黄景瑜的胳膊下缩成一团——他战战兢兢,迷迷茫茫,一双水汪汪大眼睛望着男人,双手叠放在胸口:“景瑜哥,这是、这算是……强取豪夺吗?”
嘿别说,听上去好刺激鸭。
黄景瑜差点气笑了,小年轻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他黄景瑜是那样的人吗?(黄明昊理所当然地点头:“是啊!”)明明是小狗一开始先往他怀里凑,先招惹他的,这叫做两情相悦,水到渠成——所以下一步他们当然是要做到水乳交融。小年轻不懂没关系,他这不就要手把手地教。
“你不就喜欢贴贴吗?”黄景瑜说,“来贴。”
黄明昊被他大哥这种斩钉截铁的语气一下子唬住了,啊,好像确实也没有错,他确实很喜欢和大哥贴贴。黄景瑜话不多说,顺着他的腰往上一拍,他就顺势抬起胳膊,搭在了黄景瑜的肩膀;以前他们其实没少这样子贴过,所以他做起来很自然——然后黄景瑜压下来,亲了亲他的脸蛋,自然得好像他们早就该这么做了一样。
哦。黄明昊顿时恍然大悟。
快乐小狗是个聪明的孩子——虽然有些事确实不太有经验,但是他这也是一种循序渐进、不断了解和提升的过程,只是大魔王简单粗暴地把这个过程精简了一下。
大魔王亲他的脸蛋的时候好温柔啊。
黄明昊又开始晕晕乎乎。他其实只是单纯喜欢贴贴……结果今天忽然发现,他还很喜欢和黄景瑜更进一步地贴贴。
——这人就不能先温柔亲一下,再过来很凶地咬他的嘴唇嘛!
哎,可是,怎么说呢,他好像就是喜欢黄景瑜强取豪夺这一点,好帅、好man哦。
忽然开窍的小狗迷迷瞪瞪,软乎乎甜蜜蜜地笑着,完全没注意到黄景瑜的温柔亲亲转瞬即逝,正顺着他脖子一路咬下去,且下头一双大手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已经又放到他裤腰带上了。
然后——然后,小狗就被吃掉啦!
小狗翻来覆去,被吃得哭哭啼啼,一路从“黄景瑜!”喊到“哥,哥哥”,最后差点没喊出“爸爸”。但在床上喊得好听或难听,对黄景瑜来说都是再来一轮的理由。所以黄明昊的第一次不能说十分完美,只能说印象深刻——差不多到中途的时候,他就恨不得一脸埋进他哥摇晃的胸肌里头闷死自己。
只能说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啊!
结束时黄景瑜粘糊糊地来亲他,把他抱到浴缸里洗干净,却听到外头大老师很贴心地敲门送打包夜宵的声音,不得已冲出去开门;大老师问你跟小贾谈完了吗,摁他房间门铃咋的没反应…….哦这孩子这么早就睡了啊——浴缸里真的小贾昏昏欲睡一个没坐住,差点滑下去溺水。
总之还是算顺利地上床睡觉,黄景瑜喜滋滋的梦到自己如愿以偿地撸了一晚上柔软小狗,嘿那小尾巴摇得,真他妈可爱!反观黄明昊,梦到节目里兴冲冲地抱大哥大腿,结果被一巴掌拍开说贴贴禁止。啊咋就禁止了呢,咱们不是刚才才睡过!黄景瑜义正严辞,因为你已经是我男朋友了,所以咱俩要避嫌,然后就看和别的弟弟组队的大魔王冲过来扼住了他命运的咽喉,那粗胳膊和钢铁似的,怎么拍怎么都不松开,他马上就要喘不上气……然后就醒了。
醒了后发现自己居然真的是差点被黄景瑜那胸肌压着憋死的。黄明昊一想自己梦里被始乱终弃,醒来后还要被大魔王碾压,不禁悲从中来,一把把被子全都抢走,冷酷地准备让大魔王被冻醒——但同时眼泪却不争气地从嘴角里流出来。啊,黄景瑜的胸肌!节目里当着摄像机的面他都没忍住摸了好几次!
他把脸蛋埋进去,小脑袋毛茸茸的,还放肆地来回蹭了蹭。早晨的男人最经不起撩拨,一点儿痒,加一点儿热乎乎的磨蹭,黄景瑜就茫然地被他小兄弟叫醒了。
醒来第一个想法:空调怎么这么冷!诶我被子呢,啊被子在怀里——伸手一扯,却看到被子里长出了一只小狗,露出乱蓬蓬的脑袋和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眼睛迷糊地看他。
黄景瑜心里一瞬间噼里啪啦开始清晨放烟花,大手一伸,连人带被子地搂进怀里。黄明昊反射性地一挣扎,黄景瑜直接上腿把人锁住。乱动之间被子扯开了点儿,大面积皮肤紧紧贴一块,而黄明昊明显感觉到大魔王下头明显有什么又热又硬的大家伙抵着他的大腿。
黄明昊呲溜一下把口水咽回去,眼泪是真的要流出来。
“禁止贴贴,禁止贴贴!”他抓紧被子大叫起来。
黄景瑜冷笑一声:“晚了。”然后一低头,嘴唇就靠过来,把小孩吓得闭上眼,张大嘴赶紧多吸几口气,免得一会儿又要氧气不足。但听见大魔王忽然轻笑了一声,呼吸和嘴唇落到他的脸上,温柔地像是在亲吻一朵玫瑰。
黄景瑜亲了他的额头,亲了他的脸蛋,亲了他的鼻尖。这咋不按套路出牌呢?黄明昊被这温柔攻势搞得头晕目眩,意乱情迷,回过神来,手已经环在了人家脖子上。
黄景瑜抱着他,笑的时候得意地露出点儿小虎牙,看着投怀送抱的小狗,问:“怎么样?”
“啊,”黄明昊眼巴巴地望着他,“……能不能再贴一个?”
全文完。
如何吃掉一只小狗?
享受小狗的贴贴,然后等小狗自己主动跳进来。
…….妙妙,妙妙啊!(恨铁不成钢地猛拍大腿
“姐姐,我娶你好不好?”
“姐姐,马上就不痛了啊……没关系的。”他将我珍而重之地搂进怀里,湿润的唇瓣轻轻吻在我的眼睫上。——念洁
-
玄女娘娘在魔族手里受伤了。
玄女娘娘疼得几万年来头一回拿不稳她那和光剑。
玄女娘娘被野男人捡走了。
玄女娘娘的那个野男人一招结果了新任魔尊。
这几条消息不知哪一条在天界的小神仙口中会更劲爆一些。
我是九天玄女,天界司战的主神。
我爹娘是何人我早记不得了。听闻他们皆是九州四海的英雄,为三界安宁献身。
记事以来,我便日日练武。战神殿里悬枪挂棒,还有三界宏大的地形图。
无人问我粥可温,只有父母的老部下按时来查验我的武功,有时将我丢到边境去历练。
小神仙们待...
“姐姐,马上就不痛了啊……没关系的。”他将我珍而重之地搂进怀里,湿润的唇瓣轻轻吻在我的眼睫上。——念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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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女娘娘在魔族手里受伤了。
玄女娘娘疼得几万年来头一回拿不稳她那和光剑。
玄女娘娘被野男人捡走了。
玄女娘娘的那个野男人一招结果了新任魔尊。
这几条消息不知哪一条在天界的小神仙口中会更劲爆一些。
我是九天玄女,天界司战的主神。
我爹娘是何人我早记不得了。听闻他们皆是九州四海的英雄,为三界安宁献身。
记事以来,我便日日练武。战神殿里悬枪挂棒,还有三界宏大的地形图。
无人问我粥可温,只有父母的老部下按时来查验我的武功,有时将我丢到边境去历练。
小神仙们待我是既敬又畏,有些时候和我说句话都吓得脸色煞白。我无奈得很,我又不是食人的蛊雕计蒙,他们怕我做什么?
唯有三公主芝月不怕我,还喜爱我自幼走南闯北上天入地的见闻,总来找我玩。
八千年四方征战,我身边无人陪伴。
唯有万籁俱寂时,我能约了芝月出来,抱一壶浊酒,在清凉的月光下对饮。
权当慰藉。
只是后来芝月与东海龙王白溟成婚,自此与夫君蜜里调油,完全忘了还有我这个可怜姐妹。
见色忘义石锤了。
有一年我在路边捡到一条胖乎乎傻兮兮的小白龙。
他拽着我的袍角,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姐姐好好看。姐姐能不能把我带回家?”
他头上有两个玉白的小鼓包,湖蓝色的眼睛水汪汪的,笑起来酒窝很深。
我的心都要被他看化了。
“我是玄女……你不害怕么?”我蹲下去揉他的脑袋。
“不怕!”他很自豪地挺起小小的胸脯,“我爹娘说玄女娘娘是大英雄!他们还说我以后也要像玄女娘娘一样成为大英雄,所以我就来找你啦!”
正巧有个颇为熟悉的声音在我识海里响起。“好岚岚,我跟我儿子说你是九州四海的守护神,小娃儿崇拜得很……你带他一段时间呗?就当圆了小孩子的梦嘛!”
我嘴角抽搐。嫌孩子麻烦干嘛找这么多理由?
小龙又扯我的袖角。“姐姐……”
他笑起来时深蓝色的眸子里波光粼粼,颊边的酒窝深得好像能盛二两桂花酿。
好可爱。
我拍拍他的小角。“那走吧。我带你去我家。”
他欢欢喜喜地拉起我的手。
他跟着我的那段日子,我终于有了活在世间的感觉。
我闲时他会央我陪他放风筝,要我去青丘买枇杷,切磋输给我的手下会哭鼻子。
还记得有一次,他神气活现地拿了长枪说要和我部下的玄铁将军过招。那是个黧黑粗壮的汉子,什么时候遇见过这种又凶又奶的白团子,只会一脸无助地看着我。
我忍俊不禁,“不碍的,你同他好好打一场。这孩子武功不错,应是不会被你伤到——不过你还是注意着些。”
于是玄铁那个憨的当真用了大劲,碰没碰到却是把小团子双手虎口震得开裂流血。
团子扯着我的衣摆哭唧唧,我也没道理去斥责玄铁,只能把他抱起来轻声哄。“小白龙?不哭了好不好?手给姐姐,姐姐给你治好。”
他抽噎着伸出一双肉乎乎的小手。我掐了个决,引了些灵气裹在他手上,不多时便让伤口渐渐愈合。
“姐姐……姐姐好厉害啊……”他又傻傻地笑了开,颊边软肉像两个包子。
这个崽怎么这么可爱啊呜!
我带他下界的时候,是他历过上仙天劫,已经是个半大少年的时候。不然我还真怕凡尘沾染他纯澈的道心。
小少年眉目如画,唇红齿白,原本到我腰间的身量窜到了我眉边,天天嚷嚷着他马上就要和我一样高了。
他会喜欢人界我毫不意外。他本就是那样欢脱又天真的性子,定然喜欢烟火气。
他买了好些点心和玩偶,我还帮着他拎了几件。他吃糖葫芦把自己的两颊塞得鼓鼓囊囊,还想喝街边的杨梅糖水。
我揉着他的脑袋嘲笑他:“怎么好像我在天界亏了你似的。”“姐姐~”他直直盯着我瞧。
我的心又蓦然软了。“好吧,给你买。”
“姐姐最好了!”那双湖蓝的眸子闪了闪,在碧空晴日下荡漾出空灵的悸动。
我没忍住,抬手在他脑后揉了揉。少年的发丝很软,又带着龙族与生俱来的冰凉,滑过我的指缝时像一捧清泉。
只是后半截路,他一直红着耳尖。
他长得很快。
大约三百多年之后,他就比我要高了。少年眼型极好看,睫毛也是乌黑浓密。削鼻薄唇,肤色白皙,当真是一副祸害少女的样貌。
武功也很精进,整个天界只我一人能打过他。
只是少年心性半分未变。
他总喜欢给我做些奇怪但好吃的食物,看我吃完又笑得眯起眼,唤我姐姐。
……不过每到这时我总有种降了辈分的微妙不平感。
那是个好乖的小少年,特别招人喜欢。
若不是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我又怎么舍得让他离开我。
天庭派人来寝殿传我时,小白龙正在给我束发。他似乎比我手巧得多,束发总比我要仔细好看得多。
“玄女娘娘,大事不好了!魔尊赤渊率魔兵到了若水河畔,已经唤出蛊雕祭出荆生剑!”小仙使慌慌张张地跪在我十步远处。
我身后那个小孩手中的素玉冠当啷一声摔在地上。
“乖,别怕。我会收拾他们的。”我起身顺了顺他的毛。
“姐姐你的头发……”
“不束了,这样甚好。”我随手将散乱的墨发别到耳后。
若水河畔阴霾漫天,黑云压境。
我乘云才到,一道紫雷便径直劈下。谁知我家小白龙那个傻孩子,破了仙障挡在我身前。
“姐姐……”他被我搂在胸前艰难地喘息着,气息里都染着浓重的血腥味。
我渡了三成修为给他护住心脉,在他耳畔低声道:“乖,回了家好好养伤——莫叫你娘来炸了我的战神殿。”
我着心腹送他回了东海。
之后的事很简单。
我废了一身修为毁去荆生神剑镇压蛊雕,逼退魔族大军,将魔尊莫泉斩于和光剑下。
天帝念我劳苦功高,封我为横戈圣尊,在昆仑山巅给我修了座仙府。
凌霄殿里,陛下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倒好,将在外,恋爱谈得欢实。”
末了又长叹一声。“槿岚,你走后,朕还能用谁呢。”
我离开战神殿的时候只带走了和光剑与那只精巧绝伦的素玉冠。
之后我偶然一次在东海附近闲游,被新任魔尊碰上。
他狞笑着拔剑。“横戈圣尊?呵,一个修为尽毁的废物,天帝倒是舍得给你如此尊荣!”
我心口发凉,拎着和光指向他。“少废话!”
他于是蕴起精纯恶毒的魔气,招招皆是死手。我仅凭着这副残躯里所剩无几的武功来抵挡,数次吐血,遍体鳞伤。
我以为我要陨落之时,有一个清亮焦灼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姐姐!”
那青年墨发成冠,眼神锐利,身形迅捷如豹。他手中长鞭带着雷电之力甩出,竟是直接穿过了那位魔尊的胸膛。
他连血都没来得及喷,眼睛便没了焦距。
可怜魔尊大人,在紫金座上未坐几日,便在这地方因我一个废神丢了命去。
“槿岚姐姐!”青年立刻收了武器过来扶我。我在鼻翼熟悉的气息里昏死过去。
醒来时不知过了多久。
我枕在渗着凉气儿的寒玉枕头上,努力压制着经脉里的灼烧难忍。
“姐姐!”面容清俊的青年挑开帘子进了屋里,温热的手托起我的后颈,拿了块温凉的帕子垫在枕边才又叫我躺好。“是不是痛?”
我看进他清澈的眸子。那双明亮的桃花眼里只有心疼和愧疚。“我没事……我伤了那么多回,早就练就金刚不坏之身……咳咳……”
“姐姐说什么胡话……怎么可能没事?受了那样的一掌心脉岂有不伤的道理。”他伸手轻轻按揉着我的心口,两条剑眉皱得很紧,动作却温柔得不像话。
“晚些时候我再给姐姐灵力灌体疗一次伤。若是挨得太近恐你心脉脆弱受不住,隔得久了又担心你疼得挨不住……我可怎么办呢……”
我心底骤然涌过阵阵热流,胸口酸胀发烫,喉咙既涩又痛。忍下眼眶的酸胀,我道:“小白龙,你抱抱我可好。”
他立刻将我珍而重之地搂进怀里,湿润的唇瓣轻轻吻在我的眼睫上。“姐姐,马上就不痛了啊……没关系的。”
我仰起脸看他,发觉他白皙的眼尾晕上了一片嫣红,眉间紧蹙,眼神却柔得要化出水来。“究竟是伤了我还是伤了你呐?”我好笑道,又止不住地咳了起来。
他捋着我的后背,将那两片好看的唇送了上来。
温凉的仙力被和缓地渡进口中,柔和地包裹住我每一根受伤瘀滞的经脉,清理了滚烫的魔气。
我倚着他的肩呕了口血。
“姐姐,我娘说了,虽然这冷玉有助于替你压制火毒,但到底于你身体有碍。同我回寝殿可好?”他轻声问。
我精疲力竭,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挪地方的路上,我嗅着白洛辰衣裳上暖烘烘的气味有些迷糊。意识昏沉的时候,我只想了一件事情:灵力灌体……一定要用嘴吗?!
半个神识还陷在梦里时,我扯着嗓子出声。
“小白龙……”
“在呢。”
他在榻边坐下,捞起我的肩膀靠在他怀里。“姐姐该喝药啦。”“好……”我咳嗽了几声,忍下喉管和胸中的疼痛。“姐姐此次心脉重伤,而且我探你的元神……怎么好似修为散尽一般?”
我把玩着他发丝的手微微顿住。
“姐姐,快把药喝了。”好在他不再接着问下去,转而从一旁的小几案上取了碗抵在我唇边。
我顺从地喝完,只觉得舌根苦涩发麻。
下一瞬,口中散开一股清凉的甜意。“下界有种奇草唤薄荷,泡的水加了蜜味甚好。”
我阖眸含了一会儿,冲他弯了弯唇角。“确实不错。”你寻得这样的东西,也是费心了。
我早前听闻龙宫夕阳极美,便央他带我出去看看。他拗不过我,只能给我裹了大氅,避了我的伤口将我抱在怀中,缓步往外去。
海岸边的余晖确然美甚。
天边云彩烈如火烧,与天色相接处却是羞怯的浅粉。橙红的一轮圆日隐了半个在极目所至的波涛之后,在海面上泼洒浓艳的金色。
“姐姐想不想做这片海未来的女主人?”他低头在我耳边问道。
我浑身一僵,故作不知。“嗯?你方才说什么?”
他怔了怔,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养伤的日子很慢。
小白龙的妹妹白洛云总爱采来各处鲜花,取个水晶瓶放进去,搁在我床头,还像当年的芝月一样爱缠着我讲故事。
芝月和她夫君慷慨得不得了,对医官说只管开好药,有的就从库房里取,没有的知会他们一声他们着仙使去寻。
小白龙就喜爱占厨子做事的地儿研究各种吃食投喂我,抢医官的活儿来替我包扎伤口,夺仙娥的差抱我去汤池沐浴……俨然一个我专属的贴身小厮。
我推拒不得,总叫他闹得面红耳赤。
有一夜我发了梦魇。
大约梦到的是小白龙在战场上受了重伤。我想去帮他,却怎样也走不到他身边。
挣扎着睁开眼时一屋子人都围着我。“姐姐,梦见什么了这么难受?我爹拿了清心铃来才讲你唤醒。”白洛辰倾身坐在我榻边,忧心忡忡地望着我。
那双湖蓝色的眸子里是浓郁的情意。
我忽然崩溃地揪住他的领子放声哭了出来。“小白龙……我护不住你了……我的修为溃尽了,经脉受损元神受创,以后、以后可能修炼缓慢……”
他忽然坚决地抱住了我。“姐姐,往后我不要你护着我。我长大了,我护着你。”
我环着他精瘦的腰,泪水豁然决堤。
“哭吧,姐姐。我在。”他柔声道。
翌日,他在我榻边醒来。
“姐姐,我娶你好不好。”他青丝散开,带着未散的睡意问道。
我想逗他一逗。“不好。”
“为何?”他有些急。
“你还年轻,我比你大了足足六千岁。”
“神仙与日月同庚,不讲这个。”
“我在那场大战里坏了身子——”
“我照顾就是了。”
“你们龙族本体长得太凶啦!”
“我……哎?这也算理由?!”
我笑倒在他怀里。
结果帘子外响起几声尴尬的咳嗽。我头回见到的白溟和芝月联袂站在那儿。“小辰辰,我们在这儿有小半个时辰了,你居然连我俩的吐息都没分辨出来……果然有了媳妇就要忘了娘啊。”芝月笑着道。
我脸上有些发热。“芝月……”
“喊娘,赶紧的!”她挑着眉打断了我。
啧。
我因为喜欢姐妹的儿子,平白降了辈分。
亏呦。
新任战神娶了横戈圣尊。
这件事在天界的散仙口中的热度,一定超过了最近所有的八卦。
-end-
“姐姐,你就从了我吧。”
“姐姐,你就从了我吧。”
他就坐在对面,单手撑着下巴,双眸晶亮地盯住猎物,人畜无害的天使面孔,透着隐晦的侵略性。
十个姑娘里,九个势必告饶。
其余玩伴们皆一脸暧昧地作壁上观,简绥云清淡一笑,亮出手里的线索,“你同家父有旧怨,宴会就是你一手策划。其余三人也有杀人动机,也行动了,但直接导致家父死亡的,是你的毒药。你诱我嫁给你,动机不纯。”
盛笑大抵是没料到简绥云已将玄机推测得精准到位,苦着脸朝队友作无奈状。
MC遣大家私聊,简绥云前脚刚迈出房间,被盛笑堵进了隔间。
隔间没开灯,窗口透进来的依稀灯光笼在盛笑半身,勾勒出他的半张脸。
他从小好看到大,女生同他近距离谈话很容易自乱阵脚。...
“姐姐,你就从了我吧。”
他就坐在对面,单手撑着下巴,双眸晶亮地盯住猎物,人畜无害的天使面孔,透着隐晦的侵略性。
十个姑娘里,九个势必告饶。
其余玩伴们皆一脸暧昧地作壁上观,简绥云清淡一笑,亮出手里的线索,“你同家父有旧怨,宴会就是你一手策划。其余三人也有杀人动机,也行动了,但直接导致家父死亡的,是你的毒药。你诱我嫁给你,动机不纯。”
盛笑大抵是没料到简绥云已将玄机推测得精准到位,苦着脸朝队友作无奈状。
MC遣大家私聊,简绥云前脚刚迈出房间,被盛笑堵进了隔间。
隔间没开灯,窗口透进来的依稀灯光笼在盛笑半身,勾勒出他的半张脸。
他从小好看到大,女生同他近距离谈话很容易自乱阵脚。
此刻他的温度近在咫尺,身上的香水味清冽却冷僻,很小众。
简绥云闭了闭眼,睁眼直视他琥珀色的眼睛:“我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我也不会加入你的阵营。”
盛笑静默着凝视她片刻,勾唇笑开,“姐姐,你玩儿剧本杀一直都这么认真么?”
这次轮到简绥云卡壳。
不等她回话,盛笑兀自垂眸喃喃道:“也对,你做每件事都很认真。”
简绥云轻哂,将垂到胸前的卷发随意拨到耳后:“你仿佛很了解我。”
“胜过我自己。”盛笑微笑。
帅哥撩人的常规操作。简绥云不置可否。
他们相识于高中时期,简绥云高三的时候,盛笑转学到高一。没有多久,他的名字就历经了一中每一个女生的口耳。
帅气,阳光,成绩好,女友的名字一日三换。
或许盛笑对一中每个女生的了解都胜过他自己。
“你不相信我。”盛笑参透了简绥云的思想活动。
是,他一直都很聪明。好皮囊加好脑子,罪加一等。
简绥云笑得温和:“你对我有好感。”
盛笑没有想到简绥云会打直球,却笑得更开怀:“岂止。”
他走近一步,垂眸望进简绥云的双眸,收敛了神色,“我初见你,就对你有好感。我尝试过靠近你,但无功而返。”
“姐姐,不必将我想象成洪水猛兽。我只不过是一个,一心想要接近你的愚人。”
气息相闻,隔间内空气似乎徒然稀薄。
盛笑的气息霸道地环绕在简绥云周身,眸底的真挚令她回想起校园里那个身穿白色校服衫的少年,一时失神。
彼此之间的距离很短,虽未接触,却觉得被他编织的网捕获,如若挣扎,容易失身。
盛笑的眼神堪堪落在她唇上的那一秒,隔间的帘子被拉开,光从外面铺洒进来,简绥云下意识转过脸,暧昧的磁场同时消散。
从外头进来的盛铭拉过她的手腕:“聊完没?我有疑点问你。”
简绥云跟着往外走,忽闻盛笑在身后唤:“姐姐。”
她回身,盛笑倚靠在窗台,笑意深深:“所以别再怀疑我想娶你的诚心,和我站在一起。”
所以刚才那几句是在角色里。简绥云恢复了淡笑:“或许。”
盛铭将她拉到隔壁房间,状态竟没有从前玩本时那么松弛。
“他和你说什么了?”
简绥云奇怪:“你们两兄弟拿到的角色难道不是铁打的队友?他的任务你不知晓?”
盛铭皱眉:“我说的不是游戏。”
简绥云更奇怪:“高中毕业之后我们五年未见,要说什么也无非是叙旧,还能来段评书不成?”
盛铭不语,简绥云轻推他一把:“有情况?”
盛铭很快恢复情绪,摇摇头:“他刚从国外留学回来,期间常听家中老头骂他沾染不良习气。我怕……”
简绥云失笑:“盛铭,我和你高中同桌三载,大学同校四载,你看我作不谙世事的良家妇女?”
盛铭苦笑:“关心则乱。”
简绥云回归正题:“你打算拥立谁?”
盛铭抱拳哈腰:“我的角色是舔狗大队正队长,自然是拥立我的梦中情人。”
简绥云满意点头:“良禽择良木。”
游戏最后,简绥云假意嫁给盛笑,从他府中搜找出他谋逆的证据,在盛铭等队友的助攻下,打败了盛笑阵营,成为了当朝第一位女帝。
满堂鼓掌声里,盛笑看牢对面的简绥云说了一句话:“你变化很大。”
声音不高,但简绥云接收到了,微笑回了句:“你分毫未变。”
照样灿烂如骄阳,是人群里占据第一眼的存在。
02
“姐姐,麻烦帮我转交给盛铭。”
这是盛笑对简绥云说的第一句话。
彼时走廊里人声鼎沸,男生在闹腾,女生的眼睛都飘忽在盛笑的身上。
简绥云上完厕所刚准备进教室,被盛笑劫在门口,一把钥匙递到跟前。一声姐姐,熟稔得仿佛有血缘关系。
少年刚打完球,浑身热腾腾的,荷尔蒙全在一双桃花眼里。看谁都像在看意中人。
简绥云只和他对视了一眼就不敢再看,接了钥匙就逃进教室,回到座位把钥匙塞到盛铭的抽屉里。完成任务后下意识往门口看,人已经不在,只有女生们的视线还在留恋。
她喘口气,扶了把沉重的黑框眼镜,有些懊恼额头上新爆的青春痘,还有早知道昨天就该洗的头发。
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好笑,拿起笔继续往下解数学题。
美色误人。
还得庆幸自己那么普通,但凡有几分姿色,必得在一秒之内构想完和盛笑恋爱、结婚、生子、婚变、复合、白头、殉情的八十八集连续剧。
十八岁的简绥云是一个成绩良好的女高中生,是丢进女高中生堆里便再找不出来的一个。普通的不是长相,是心态。
缺乏胆量,缺乏自信,不敢直视异性,不敢和生人搭话,在餐厅招侍生都需要提前做心理建设。
直到后来选择了喜欢的专业,逐渐懂得如何发挥自己的相貌优势,不断历练、充实经历,事业小成,才有了如今谈笑自若的底气。
这就是为什么,盛笑说她变化很大。
而盛笑的自信是渗透在骨子里的。顶着那样一张皮囊,又有魅力加持,全世界都等不及予其优待。
就像此刻,他对烧烤店老板娘笑一笑,老板娘便大手一挥送上了热烧酒。
烧酒入口不烈,后劲却出乎意料地足,简绥云冷不防喝得快了些,脸就红了。
大家多少都中了招,盛铭喝得最多,酩酊大睡,朋友一边一个架走了。
简绥云摸出手机想叫代驾,却被按下,抬眸一看,盛笑滴酒未沾,双眸晶亮亮:“姐姐,我送你。”
他分明笑得绅士,在简绥云看来却像只狐狸,两只毛耳朵一抖一抖,算盘叮当。
完蛋。
简绥云,你守住。
高跟鞋踢踏的声响惊醒了公寓走廊的灯。
好在简绥云脚步虽乱,但头脑还算清醒,由着盛笑将自己扶到门前,输密码前转过脸盯住眼前这个危险的男人。
看着她双颊漫红,一双鹿眼警惕如警车的前照灯,盛笑不禁失笑,举双手投降:“我不看。但你要准许我送你进门。”
真是好心的绅士。
行,起码他不会乱来。
简绥云戳完密码,开了门,险些被自家门槛绊倒。盛笑抢步将她捞入怀中,关上门。
一百平的房子,独居。
虽然房价不比北城,但不会低如白菜。简绥云毕业才一年,打拼出如此成就,不容小觑。
北欧简奢风的装潢,倒是符合主人的品味。
盛笑小心地把简绥云扶到沙发上,温了一杯水递给她,反倒像是主人照看客人。
烧酒后劲虽大,但只会叫人想睡觉,并不会头痛反胃。简绥云乖乖地坐在沙发上,像个第一次去同学家做客的小学生。
只开一盏地灯,昏昏黄黄,照在她姣好微醺的面上,红唇丰满,眼角微翘,清纯里融着几分妩媚。
盛笑看了一会,忽觉喉头干涩,打算尽早抽身。
刚站起来,却忽然被简绥云的目光钉住。“站那儿。你做什么去?”
嘶。这是上头了。
盛笑松了松领口,放缓了语气:“我回家。”
简绥云站起来,一步一步走近他,看着他的眼神像饿猫见到老鼠,抓住他的肩膀,将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低语:
“这儿,就是你的家。”
盛笑无奈由着她抓着,轻声道:“姐姐,你把我错认成了哪一任男友?”
简绥云笑了,开心地搂住他的脖子:“初恋。”
盛笑垂眸:“我长得像你的初恋?”
简绥云摇摇头:“你是,你是我的初恋。”
原来女人醉酒,也惯会哄人高兴。
但盛笑却抱着一丝希冀,柔声追问:“你的初恋叫什么名字?”
“嗯?”简绥云没听清。
盛笑要重复,侧首时,嘴唇擦过她的耳尖,她没用香水,却有香味隐约。二人都是一激灵,怀里的小女人发出一声嘤咛。
那声似火源,瞬间烧了他半身。
盛笑压着嗓音,深吸一口气:“姐姐,我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松开手,我就走。”
简绥云双眼迷蒙,仰起脖颈看着盛笑的嘴一张一合。
他的眼睛真好看。从高中初见起,就觉得那种眼型是最好看的。后来交往过的男生,都是这种眼睛。但没有一双,好看过眼前这双。
不想,不想让他走。
“不松。”简绥云牢牢挂在盛笑身上,从小到大也不曾这样赖皮。
盛笑却严肃下来,注视她的眼睛:“简绥云,我是谁?”
他有野心,他不甘于不清不楚。
“盛笑。”简绥云的语气静下来,双眸多了几分清明。
“还要我留下来吗?”
“要。”
话音未落,盛笑已将人打横抱起。
简绥云缩在他的怀抱里,生平第一次做出破格之举,却从未觉得某刻如此刻般充盈。
像是橱窗里那件心心念念的珍宝,终于来到了自己身边。
是,盛笑是简绥云的初恋。
十八岁的,隐晦的,无果的,暗恋。
少女简绥云也有自己的小骄傲。别的女生都为之狂热的东西,她偏不想当回事。
可在盛笑这里,盲目从众而不自知。
听到他的名字会竖起耳朵,看他经过会刻意放低自己的存在感。
多数时候他不会注意到自己,便安于一隅,小心翼翼用目光追随。
当他的名字又跟哪个班的班花连在一起,便恍若不经意地向同桌打探情况。
盛铭刚打完球回来,扶一把眼镜,将汗湿的刘海胡乱抓上去,闻言看了她几秒:“你也喜欢他?”
“当然不!”简绥云垂首紧盯桌上的难题,窘迫得拔红了脸,“纯属做题太无聊。”
盛铭仰头猛灌几口水,用手背抹净:“他就是喜欢人家,也不敢光明正大谈恋爱的。我爸拿我们当公司继承人培养,不让搞事。”
那也还是可能有偷偷喜欢的人。简绥云轻轻点点头。
“哎,”盛铭撞撞她的胳膊,“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简绥云的脸更红了,脑子里一阵懵乱:“不,不知道。”
盛铭抽出习题,从抽屉摸了支笔:“那你可别喜欢盛笑,他很花,还色。”
“啊?”简绥云瞠目结舌。
花,色。
这样的男生要远离。
之前简绥云眼中的盛笑干净、阳光,现在的盛笑总让她觉得怪怪的,怪危险的。
尤其是他跟女生说话的时候。
于是简绥云强迫自己的注意力从他身上收回。
直到一个雨天。
那天雨很大,就像英文老师教的,rain cats and dogs.
简绥云没带伞,冒雨跑到操场边上的小卖部给妈妈打电话,妈妈还在开会,尚未来接。
于是跑回教室边写作业边等。
教室里人都走光了,雨滴洗刷草木的声响刷刷。
突兀的脚步奔进教室,简绥云一抬眼,愣住。
少年校服半透,发丝都被雨水打湿,大口喘着气,白净面孔,殷红嘴唇。
湿漉漉的小狗眼看住她,第一次直白地看住她。
“姐姐,我哥走了?”
啊。简绥云张了几秒的嘴,“走了。”
少年有些失落,看了看手里的伞,“我以为他没带伞。我们老师拖堂来着,就晚了。”
“啊……”简绥云愣愣点头。
盛笑打量了一下简绥云:“姐姐你没伞?我们一块儿走吧。”
简绥云本能摆手:“不,不用……”
盛笑已然撑开伞,随着她咧嘴笑:“再不走该天黑了。”
他笑着,校服纯白,草木墨绿。简绥云心底微动。
好,一起走。
简绥云用了生平最快的速度整理书包,小跑到他身边。
他便带着她走进雨里。
一方伞面格挡开倾盆暴雨,也只顾得着脸。水洼处处,鞋子裤管半湿,贴在皮肤上生凉。
但简绥云无暇在意。
两个人缩在小小伞下,肢体接触本无可厚非,但盛笑与她最多只有袖口相擦。他维持着该有的距离。
只有他身上的皂香,犯了规渡来她的鼻尖,她悄悄红脸。
雨声喧嚣,二人无话。气氛却像是多年好友般和谐。
他陪她等到妈妈,便礼貌告辞。
简绥云坐上妈妈的电瓶车,回首看他的背影。
少年的书包湿了个透,校服湿了半边。
她摸了摸自己的书包,干的。
小学时候写作文,最爱写借伞。借伞人把伞倾斜给别人,自己湿成落汤鸡。随后歌颂善良和无私。
可她却有点希望,盛笑帮她,不仅仅是出于善良。
她想着想着,埋在妈妈的长雨衣里,无声笑起来。
啊呀。简绥云,你居心不良。
03
清晨是被烤吐司味香醒的。
简绥云睁眼,窗帘没被拉上,房间还是昏暗的。
厨房传来叮当响声,简绥云猛一激灵。盛笑还在。
昨晚,她把男闺蜜的弟弟给睡了。
真是出息了。
简绥云懊恼地把脸埋进被子里,被子里尚且残存他的香水味,又羞窘难当地从被子里出来。
盛笑走进来,手里端着餐盘,上身…没穿衣服。
昨晚没好好欣赏,此刻全看清楚了。
简绥云闭着眼睛把衬衣丢给他。
盛笑接过衣服,观察简绥云的表情,粲然笑了:“姐姐,你在害羞?”
简绥云不甘示弱:“娇羞不过是女人对男人的一种表面恭维。”
盛笑从善如流:“我很受用。”
他把餐盘摆上小桌子,架到简绥云跟前。
溏心蛋,温牛奶,烤吐司。
简绥云笑看他一眼:“售后服务?”
盛笑一粒一粒扣上衬衣纽扣,闻言挑了挑眉:“那姐姐打算先用后付?”
简绥云抿一口牛奶,让他一步:“我打算做个老赖。”
盛笑轻笑一声,忽而俯身凑近到她面前,嗓音低沉,眼色撩人:“我免费升你作贵宾,准你分期付款,分期偿还。”
生平头一遭觉得“偿还”一词暧昧。简绥云险些被奶呛着,堪堪避过他近在咫尺的唇,“盛老板不知旗下多少贵宾,宫心计我并不拿手,还是算了。”
盛笑只是浅笑,并不否认。
无可厚非。像盛笑那样的天之骄子,多少女人前仆后继。
她垂眸掩去情绪,取来丝质外衫披上,拨出卷发,漫不经心地经过他:“不过是偶然事件,彼此都不必介怀。”
成年人的世界,不言而喻的事有很多。
想太多的那一方,便是幼稚。
简绥云洗漱完出来的时候,盛笑已经走了。
她拿起已经凉掉的吐司咬了一口,咀嚼很久,直到吐司上的炼乳沾到手指,回过神一看,才发觉吐司上的炼乳是一圈心形。
哗。
若是高中时候的简绥云,必能蹲在厕所偷笑好久。
可现在的她,只会嗦尽手指,把凉透了的这片投进垃圾桶,再重烤一份。
傍晚到电台打卡上班。
简绥云毕业就进了广播电台,接手晚间情感节目。
她的声音知性温柔,和听众交流时能够很好地平衡理性和感性,给出的建议和分享都很有意义。这让这档节目一跃成为最具人气的节目之一,也奠定了简绥云在台里的地位。
最后细调播讲稿的功夫,导播领着一个人进来:“绥云,这位是你要带的实习生。”
简绥云比较看重和听众情感交流的私密性,所以从未带过搭档。这次的实习生是老大再四求带,又说是短期,她才点头。
她从稿件里抬起头来,见到对方的那一秒登时愣在原地。
“好巧啊,姐姐。”
盛笑着一件宽松的白T,随意却有型,宽肩窄腰翘臀长腿一个不落。小狗眼倒映灯光,笑意同星子碾碎其中,纯良无公害。
真是好巧他妈给好巧开门,巧到家了。
“你好。”简绥云回神点头,便低头继续熟稿。
任何意外情况都不能影响自己的工作。管他牛鬼蛇神。
盛笑倒也不在意她的冷淡,笑盈盈地坐到她身边,问她一些基础操作的问题。
简绥云本着责任有问必答,解释详细。盛笑上手很快,几分钟便清楚了流程。
离开播还余两分钟,盛笑正襟危坐片刻,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简绥云成功被传染。
盛笑眉眼带笑,小声道:“抱歉,我昨晚没怎么睡。姐姐昨晚没睡好?”
没怎么睡。哈。
简绥云用手抚了抚面,侧首看住他,挑了挑眉:“相反,我昨晚精力充沛,睡得很香。”
这是在怪他还不够努力了。盛笑垂眸掩下笑意,戴上耳机,跟随导播的倒数收敛神色。
这家伙做起正事倒丝毫不含糊。简绥云暗暗松了口气。
分享过几首歌曲之后,二人很快默契,抛接自如。
节目快要收尾,有听众点了一首《那些年》,说想跟高中时期暗恋过的那个女生告白。
“曾经以为我们还有一万个以后,直到越走越远,才发现我们之间已经隔了太多东西。后来我总是想,如果当年我再勇敢一点,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盛笑念着听众的留言,清朗磁性的嗓音娓娓道来,情绪上却同之前多了些什么。
简绥云不禁侧眸看去,他认真念着留言,但眼神里却有几分怅然。
或许,他也想起了谁吧。
“我的后桌,陈小姐,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你就要结婚了,婚礼我就不去了。你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幸福。”
歌曲渐入。
那些年错过的大雨
那些年错过的爱情
好想拥抱你
拥抱错过的勇气
曾经想征服全世界
到最后回首才发现
这世界滴滴点点
全部都是你
整首歌的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歌曲渐入尾声,本该由简绥云直接牵入结束语,盛笑却突然先行一步开了麦。
“相信每个人的内心都有过无疾而终的暗恋吧。酸涩却也甜蜜。不知道云姐姐高中时候有没有过类似的经历呢?”
简绥云的心狠狠一跳。
为何有种做贼被正主抓包的错觉。
只好接过话茬,稍作思考,语气温和地回应:“有的。”
“会在日记本里写满他的名字。会憧憬有他的将来。看到他和别的女生说笑就会难受。”
“做梦梦到和他在一起,醒来就会懊悔醒得太早。”
“期望他会喜欢自己,又觉得自己怎么也配不上他。”
回忆往事的时候,她的眼底蓄着一池温柔。是对那个少年,也是对十八岁懵懂的自己。
盛笑注视着她,“后来呢?”
“后来……”
后来自己先毕业上了大学,只是听说他出国留学去了。
再后来剧本杀局里重逢了。再后来……咳。
简绥云吸了一口气,含笑道:“后来各奔东西,联系不上了。”
盛笑没有接话。
她侧首瞟他一眼,他低垂着眼,睫毛很长,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不知何故走了神。
于是接回话茬,结束了今晚的工作。
整理好东西,回头盛笑还是坐在那想着什么,坐姿乖巧得紧,想必是沉浸在高中某一场苦恋里无可自拔了。
简绥云头一次母性大发,拍拍他的肩头:“过去了就过去了,伤悲无益。”
盛笑抬首,眼底倒映简绥云的身影:“原来姐姐高中时候那样喜欢过一个人啊。”
简绥云有点心虚,别开目光:“谁都有情窦初开的时候呵。”
“这样啊……”盛笑看住她,“那现在呢,现在还喜欢他吗?”
现在么。
简绥云微愣,眼前的人依旧容貌气质俱佳,能力出众,魅力四射,爱上他并非难事。
但,毕竟不是十八了。顾虑的太多。
“我不知道。”简绥云诚然。
“这样啊……”盛笑垂眸笑笑,终是起身,“我送你回去吧姐姐。”
“不用,我家本就在附近。你…知道。”简绥云轻咳一声。
“好。那路上小心。”盛笑倒也没有坚持。
04
二人很快完全配合默契,甚至能在话筒前金句频出,收听率也有小幅度上升。
同事都慨叹这样的默契程度堪比几十年的搭档。
简绥云似乎也逐渐习惯了身边有人在,下班也有人一块下楼。
这日下班时赶上阵雨,两人都不曾带伞。盛笑回楼里找备用伞,简绥云便在门口等他。
“简小姐。”
身后一个声音冒出来,简绥云回身,暗叫不妙。
新闻部的一名编辑,年近五十,明里暗里追求简绥云半年,被婉拒过一次之后便走默默苦恋的冤大头人设,不堪其扰。
“王编你好。”
“简小姐没带伞?我送你回家吧。”他说着,摆弄手上的伞,水珠不分方向地飞溅,滴到简绥云的衣服上。
“啊,不用不用……”简绥云只得含蓄地后退半步。
王先生只当她是客套,逼近半步,嘴里的唾沫也不分方向的飞溅:“跟我客气什么,我的伞就是你的伞,我必定把你安安全全地送回家——”
他说着便来拉简绥云的手臂,简绥云再镇定也白了几分脸色,几乎要高喊保安。
“不好意思啊叔,这我女朋友。”盛笑从身后出现,像丢开什么东西一般将王先生提溜到一边,轻轻揽住简绥云的肩。
王叔叔分外震惊:“你叫我什么?”
“叔儿。”盛笑咧嘴一笑,“劳烦您往后离我女朋友远点儿。我醋性大,脾气还爆,发起疯来连自己都打。”
王叔叔张着嘴,脸忽红忽白。
简绥云险些没笑出声。
盛笑晃晃手里的包:“伞,我们也有。挖我墙角有点难,毕竟她喜欢比她小的。”
够狠。简绥云不忍去看王叔叔的表情,由盛笑揽着踏入了雨中。
密集的雨滴扎扎实实落在身上,盛笑脱下外套张在两人头顶。
简绥云惑道:“伞呢?”
盛笑老实巴交:“备用伞被人拿光。”
那刚刚还在别人面前气壮山河地说自己有。
简绥云“扑哧”笑出声,揶揄地:“醋性大、脾气爆、发起疯来连自己都打?”
盛笑低眉顺眼:“纯属为了唬人,断绝他的邪念。”
怎么办,可爱死了。
简绥云笑得直不起腰。
雨仍在发威,裹挟晚间的凉意,无孔不入地投向人间。
以往遇见这种雨,总让人觉得心伤。可当时当下,身边的人却驱散了一切,只剩下愉悦,透心的愉悦。
和十八岁的那场雨重合。
心跳也重合。
“盛笑。”
“嗯?”
“谢谢你。”
不仅是为今晚你替我解的围。十八岁你借我伞,我羞于开口道谢,今晚补偿。
还有谢谢你,予我那场暗恋。
简绥云低头看着路,不曾侧首去看盛笑的脸。
只听见盛笑轻笑了一声,温和道:“乐意之至。”
虽然电台离家不远,但抵达时两人还是都湿了半透。
简绥云担心盛笑着凉,便带他回家修整。
出了电梯,家门口竟看见盛铭,拎着一袋物什,像是等了许久的样子。
“阿铭?你找我?”
盛铭看见二人也是一愣,随后扬了扬手里的袋子:“蜂蜜,苏打饼干,胃药。我预估你快吃完了,前来补货。打你电话你不接,担心你出状况,就过来了。”
盛铭知道简绥云的胃需要调养,便时刻操心着。
简绥云感动非常,赶紧上前:“这就给亲大哥开门。”
盛笑跟上前来,盛铭警惕地挡在门前:“你小子进来作甚?”
简绥云解释:“他护送我回来淋了雨,我让他进来擦干。”
盛铭紧蹙眉头的功夫,盛笑已然从他臂下钻入房来。
盛铭摇摇一指:“洗手间在那,擦完莫久留。”
盛笑回身一笑:“哥,我比你熟。”
盛铭眼皮一跳,抓住简绥云低声道:“他之前来过?”
简绥云找出生姜切片:“之前我醉酒,他送我回来过。”
盛铭憋了几秒没憋住:“仅此而已?”
简绥云放下菜刀看住他,“你在盘问我?男闺蜜的作用难道同严父类似?”
盛铭泄了气:“抱歉,我担心他伤害你。”
简绥云纳罕:“你们亲兄弟之间不说同穿一裤,倒也不必将对方视作嫌犯吧?”
盛铭默了几秒,缓声道:“我们只是同父异母。”
难怪,盛铭从小到大都不曾主动提起过这个弟弟。简绥云噤了声,低头继续切生姜。
“他母亲是后来者,是我父亲口中的真爱。盛笑一直被养在国外,直到高中,父亲便接到身边培养。我母亲无法容忍,便提了离婚。”
若盛铭对盛笑有不满,也能理解。只是盛笑又做错什么。
盛铭顿了顿,放低了态度:“他自小生长在国外,思想终归…终归开放些。你也知道他高中时候绯闻就满天飞。所以我怕……”
“我知道了。”简绥云忽然不大想听下去。
她和盛铭之所以能够相处这么多年,就是因为和他在一起比较轻松舒适。他本是一个聪明开通的男人,可涉及到复杂关系时,却也逼仄狭隘起来。
盛铭还想告诫什么,盛笑走了出来,便只好闭了口。
简绥云煮好姜汤,盛好了分给他们。
盛铭的眼神不时瞟在盛笑的碗里,见他快喝完,便又下逐客令。
简绥云已有些不悦,反观盛笑置若罔闻,举起碗来,小狗眼笑意盈盈:“姐姐,再来三碗。”
简绥云被逗笑,依言替他添勺。看得盛铭的脸黑如锅底。
高低气压暗中较劲的气氛持续许久后,盛笑的手机铃响,他接听,电话那头隐约是个女声,娇嗔造作。
简绥云垂眸喝一口汤。深夜女子来电,大概率有故事。
盛笑简单应和几句便撂下手机。
盛铭露出得胜的笑容:“陆曼吧?喝足且速去,女友心已焦。”
盛笑起身,看着盛铭浅笑:“不比家兄心焦。”目光转向简绥云,她捧着姜汤小口小口喝着,面容平静无波。
毫不在意么。
想起那天早上她的那句,“不过是偶然事件,彼此都不必介怀”。还真是言出必行。
主不留人,客怎好不识趣。
于是告辞走人。
简绥云听见门被带上的声音,极轻地叹出一口气。
陆曼,这个名字她记得。
高中时盛笑的绯闻女友的名字很多,这个名字跟随他的时间最长。
他们是同班同学,一班花一班草。陆曼曾亲口承认他们是情侣关系,他们也经常同进同出。
记忆中陆曼很漂亮,总是高昂着头,马尾随着脚步两边甩。后来好像进了芭蕾舞团,小有名气。
她和盛笑站在一起总是般配的,一个在笑,一个在闹。像两颗钻石,放在一起只会叠加光芒。
当时的简绥云是祝福的,但看到他们站在一起,左胸膛还是会刺痛的。
原来这么多年后,他们还是那么亲密。
“绥云?”盛铭唤她,“在想什么?”
简绥云回神,笑一笑:“在想缘分真是奇妙。”
盛铭以为她是在说和盛笑的缘分,面色不虞地嘟囔道:“也有孽缘,需尽早远离。”
简绥云微笑,低头看着手里的姜汤:“是啊,孽缘,该走时不可留。”
05
简绥云一直觉得盛笑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
但也没有想过他离开的方式是那样的。
今夜直播时,一个男听众来电咨询情感问题,不知哪根筋搭错开始调戏简绥云。
盛笑为了保护简绥云,替她接过话茬。起初本着良好态度圆场,结果那头的男人顶着几分酒气,大声叫嚷:“老子点名让女主播陪聊,你特么算那根葱跟爷爷叫板!”
盛笑闭了闭眼,突然笑起来。虽是笑着,额角青筋暴起,双目竟燃起几分血色。室内的气压徒然降低。
简绥云想结束这场酒疯,尚未开口被他按住。
“这位先生。”盛笑的笑温度低得渗人,一口流利的播音腔似利刃,“找陪聊您得往地沟里头钻,不想做人您大可找条狗链子来栓。孙子喝再多假酒也还是孙子,成不了爷。拖您的福,今儿是我最后一天当班,往后再让我听见你往外头蹦一个字眼儿,爷爷我上你家割了你的舌头高挂北城楼。”
简绥云知道盛笑骂人一绝,倒没想到这么绝。半句话里头讽了对方千八百次,把人从地面上捶到海底两万里。
一字一句浑然威慑,震得对方半天憋不出话。
“我,我信你个——”
“信不信是你的事,割不割,怎么割,才是我的事。”盛笑皮笑肉不笑地打断。
如果那酒鬼看得见他此刻眼神里的杀气,必然知道他玩的不是虚的。
通话被姗姗来迟的导播切断。导播隔着玻璃表示歉意,她本该多加核实听众的状态。
简绥云只是怕盛笑气极伤身,将手覆上他的手背,竟发觉他正因为盛怒而轻颤。
“没事。”盛笑抽走了手,放下耳机,起身,神情淡淡,“我去找台长道歉。”
盛笑是为了自己出头,不该被苛责。简绥云极力摒弃杂念,把节目做完,匆忙便往台长办公室小跑。
急到忘记敲门,推门而入的动静惊天动地。
台长正和盛笑对坐而谈,也是冷不防被简绥云吓了一跳。台里的这位新秀一向都是优雅从容,何曾有过这种面貌。
“小简啊,情况我都了解,你先回去,我同盛笑聊聊。”
盛笑不曾回头,简绥云只看得见他的背影。
简绥云知道台长自有考量,不需要她多言,但在关门之前,还是忍不住道:“望台长宽待。”
台长点头之后,她才略略放心关了门。
她不想就这样走,索性在楼下等他。
这几日多雨,天色浓稠如墨,灯光下才有雨丝轮廓,细密如织。
雨天总是清冷。简绥云只披了一件针织小衫,抱着双臂倚靠在立柱旁,思绪万千。
成人以来,一直以独立女性自居。最清楚人唯有依靠自己。
买油买米,吭哧吭哧从超市提回家。灯泡出问题,站上椅子拧下换新。
外卖写“先生”,浴室放剃须刀,床边藏榔头。
自己保护自己,天经地义。
从不曾想过,有一天会有那么一个人,因为自己受辱而气到打颤,站到自己身前拦下脏水。
所谓被保护的感觉么?还,挺受用的。
想起那句被万千女子奉为经典的话,“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从前觉得这希望太过柔弱被动,但此刻简绥云无法否认,若回想起他所有的好,真有那么一瞬间,她愿意嫁他为妻。
想到这,她垂眸温笑起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要正式追求他呢。
告诉他,高中时候暗恋的人就是他。
忘不掉的是他,触不到的是他,想亲近的是他,想拥有的是他。
问他,喂,你愿不愿意为了我,遣散你的后宫,只让我一个人欺负?
她笑起来,一阵冷风携雨丝刮过,令她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
打完接着笑。
一直等到近十二点。
简绥云犹豫下,还是掏出手机给盛笑打电话。台长就是教育人家,也不能叫人不睡觉呀。
电话铃响了一会,通了。
“简小姐?”
是个女声。
简绥云一愣:“我是。”
对方反客为主,“我是陆曼,盛笑的未婚妻。我们就快订婚了,麻烦你以后不要总是骚扰他。你的台长是我父亲,若有必要,莫怪我采取措施。”
未婚妻么。简绥云张了张口,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末了只问:“盛笑在——”
“盛笑和我在一起。”
后续在下方,谢谢宝们支持喜欢🌸
尘埃落定
*自割腿肉系列 2000+
*ooc属于我,人物属于 作者大大
*别骂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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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屿和傅延昇从毕业典礼上回到了他们在帕市的旧公寓,进门后看着与原来无异的房子,二人心中无限感慨,等傅延昇放下行李后戚屿就黏糊糊的抱了上来。
对于傅延昇迟到这件事,戚屿理解傅延昇的工作性质,但是说不怨是不可能的。
“傅老师,你迟到了,打算怎么补偿我?”戚屿凑到傅延昇耳边低低的问到。
两个人距上次已经有小半年没见了,没有了毕...
*自割腿肉系列 2000+
*ooc属于我,人物属于 作者大大
*别骂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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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屿和傅延昇从毕业典礼上回到了他们在帕市的旧公寓,进门后看着与原来无异的房子,二人心中无限感慨,等傅延昇放下行李后戚屿就黏糊糊的抱了上来。
对于傅延昇迟到这件事,戚屿理解傅延昇的工作性质,但是说不怨是不可能的。
“傅老师,你迟到了,打算怎么补偿我?”戚屿凑到傅延昇耳边低低的问到。
两个人距上次已经有小半年没见了,没有了毕业典礼上人群的嘈杂,这几个月的思念才如同潮水般的涌上来
傅延昇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把人往自己怀里一带,戚屿顺势靠在对方胸口上,傅延昇低头亲了下戚屿的耳垂,感受到怀里的人儿一颤,才开口说到:“好好好,我错了,那小鱼儿我把我补偿给你你要不要啊”。
不等戚屿回答,傅延昇的唇就覆了上来,细致又轻柔的吻着戚屿的脸,就像在描摹一件珍宝一样的方式,把戚屿再一次的刻进心里。
戚屿被他吻的浑身发软,靠在傅延昇怀里,却在傅延昇想要进一步动作时,戚屿推了推他,清了清嗓子里的沙哑:“傅老师,我今天差点等不到你,但如果现在让你这么轻易的就揭过去了,我会很不爽,所以。。。”
“所以小鱼儿打算怎么办?”傅延昇从戚屿的后颈处抬起头来,又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
“我饿了,我要吃你做的饭。”戚屿顺着拍了拍傅延昇的手,懒懒的说道。
“?”傅延昇挑了挑眉“现在?你认真的?”
“嗯~哼~,傅延昇,你到底去不去。”
“我不。”傅延昇眸光一暗,把人整个带到床上,正要继续亲上去,却又被戚屿抵住“傅老师,今天毕业典礼上我的同学都有家长朋友一起,但我,爸爸妈妈没来,弟弟们也没来,我只有你了,可是——”
戚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傅延昇低头亲了亲他指尖的动作打断了,傅延昇心疼的看了戚屿一眼,又抱了他好一会儿,才认命的叹了口气“好吧,我的小祖宗,是我不好,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好,那你先去洗个澡吧,我还没想好,等你出来再说。”戚屿歪了歪头示意傅延昇去洗澡。
“戚屿,你现在算是出师了啊。”说完,傅延昇又轻啄了下戚屿的嘴角,才从他身上起来,去了浴室。
戚屿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越坐越难受,听着浴室里的水声,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声“靠,这是罚我还是罚他呢。”
于是戚屿披了件衣服去厨房转了一圈,发现除了上次带来的红酒外,没有一点吃的,戚屿又翻箱倒柜的找了一遍,翻出两座烛台,戚屿把红酒和蜡烛放在餐桌上,回到房间后发现傅延昇已经洗完了,只穿了一件浴衣“想好吃什么了没?”
戚屿看了他一眼又慌忙的低下头“随便点家常菜就可以,对了家里没材料,去楼下超市随便买点吧,我去洗澡了”
说完,戚屿拿着衣服就进了浴室。
傅延昇看着戚屿仓促的背影,低头无奈的笑了一下“这小鱼儿~”
傅延昇出门的时候看了一眼餐厅,看到了戚屿放过去的红酒和蜡烛,心里了然。
傅延昇回来时,戚屿还没洗完澡,傅延昇就先去了厨房,站着操作台前收拾材料,戚屿洗完澡后出来,就穿了件白色的衬衫,看着傅延昇忙碌的背影,心里不禁一阵触动:“做了什么?”
“牛排,毕竟今天你毕业了嘛,就算不出去吃,在家也得隆重一点啊。”戚屿走到餐厅旁去坐下,欣赏着傅延昇为自己忙碌的背影,突然就很想让时间停在这一瞬。
戚屿在这边儿正出着神,突然接到了戚源诚打来的电话,戚屿回过神来:“爸爸。”
“小屿啊,今天真的很抱歉。爸爸妈妈都不方便过去,你弟弟和凌可也在学校那边儿忙活毕业,你一个人委屈了。”戚源诚带着一点愧疚的语气。
“没事的,爸爸。我都多大了。”戚屿哑然。“对了爸爸,怎么现在给我打电话?”
“唉,我本来想晚点给你打电话的,可是你妈妈跟我说,还是早点吧,晚上你可能接不着电话。怎么,是晚上还有什么活动吗?还是要跟你那些同学打好关系的,要是发生了什么开心的事,记得跟爸爸说一说啊。”
戚屿听的一梗:“爸爸,其实傅老师来了。”
戚源诚:“。。。。。。”
戚源诚:“其实国际电话也挺贵的,那什么,没事的话,爸爸就先挂了啊。你玩儿的开心点儿,过两天就抓紧回来吧。”
戚屿抓着手机想象着戚源诚的表情,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
“怎么了,这么开心?”傅延昇端着饭菜走过来。
“没什么,爸爸刚才来电话了。”戚屿忍着笑。
“嗯?”傅延昇一挑眉:“那叔叔都说什么了?”
“爸爸祝我们玩的开心。”说完,戚屿冲傅延昇眨了眨眼。
“好,那就先吃饭吧”傅延昇低头笑了笑,随后坐到了戚屿的对面。
两人开始还能谈论着学校里发生的一些趣事,突然戚屿抬头盯着傅延昇,想到了他们之前在酒店的那一次,不由想玩儿点儿刺激的。
“傅老师,这边还有蜡烛呢,要不我们也点上吧?”
戚屿让傅延昇去关了灯,傅延昇回来的时候,戚屿刚点完蜡烛,但往回缩手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红酒杯,里面的酒液撒了戚屿一身,戚屿洗完澡后,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现在让酒水一染,简直和透视没什么两样。
刚才的动静也让傅延昇注意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快步走过来,没有了明亮的灯光,剩下两只蜡烛的烛光映的戚屿的情况更是若隐若现。
傅延昇过来看清了戚屿之后,动作一顿,接着用手按着戚屿的肩膀,俯身倾了上来“你是故意的?”
戚屿反抓住他的手腕“你猜猜看啊~”
傅延昇眯了一下眼睛,另一只手抵在戚屿的身侧,语气危险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他低头吻着戚屿,两人紊乱的呼吸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格外明显。
戚屿被他吻得骨头都苏了,一脸动情的看着他,眸光中还带着水汽。
傅延昇让他这么一看,动作更加,伸手拿过桌子上的红酒,向戚屿唇边递过去,戚屿一愣,喝了一口之后便闭了嘴,任由红酒顺着流到他的身上。
冰凉的酒液落在戚屿染上情欲的身体,酒渍在衬衫上开出暗色的花,空气中弥漫着的酒精使气氛达到顶点。
傅延昇盯着戚屿看了许久,眼中是藏不住的炽热,低头发狠似的吮吸着戚屿,揽着戚屿向卧室走去。
戚屿被吻得缺氧,回头看了一眼餐厅,还不忘感慨了到当初幸亏没有买地毯。
第二天上午,戚屿醒后感觉身子软的像一摊泥一样,躺在床上看着钟表一寸一寸划过九点,傅延昇察觉到他醒了,低声问道:“还好吗?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毕竟昨晚上也没怎么吃。。。”
说着,便要下床去给戚屿做饭,戚屿靠过来从后面环住他的腰“别走,我不饿”。
傅延昇转过身环抱着他:“好,我不走,我以后会一直陪着你的。。。”
戚屿听着傅延昇低沉缱绻的嗓音,贪恋地想,他能每一天听见对方的心跳,与对方相拥而眠了,以后,他们再也不用分开了。
【路段】偷个香(R)
*算是个 孕期🚘吧
*正文合集自寻 也可单独食用✔️
*新手司机 车技不太好见谅
......
*算是个 孕期🚘吧
*正文合集自寻 也可单独食用✔️
*新手司机 车技不太好见谅
怀孕初期,路星辞完全不敢碰段嘉衍。
怕伤害了肚子里他们俩的宝宝,也怕段嘉衍会难受。
于是无论被段嘉衍撩/拨成啥样,也不敢碰他,只能箭在弦上又委屈巴巴去冲冷水澡。
大概六七月产检的时候,医生旁敲侧击提醒他们可以适当做点运动了。
路星辞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
第二天醒来,后面倒还好,双.腿.间被摩擦后的痛让段嘉衍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在后面几个月直至孩子出生,路星辞都没有偷到香。
end.
车技真的不好(叹
挂了私我。
一半(上)【超级制霸】
圈地自萌,请勿上升/就是两个在一起快十年的老夫老夫的恋爱日常/老实讲老男人谈恋爱其实蛮好玩的/反正都是我编的,甜不甜我说了算/
00.
“你是我的一半,我的一半是你。”
01.
“你下课没?”
陈立农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还有五分钟下课,其实课早就讲完了,这会儿正跟底下二十多朵祖国的花朵扯皮呢。
陈立农抬手看了看时间,然后朝下面挥了挥手,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人,他在A大一众老师中是最年轻的,也是最好看的。
他平时没什么老师的架子,同学们跟他也没什么代沟,偶尔逮住开几句玩笑,陈立农也不会生气,还能配合两句。
“农哥又提早下课啊。”底下一位女同学笑着问道。...
圈地自萌,请勿上升/就是两个在一起快十年的老夫老夫的恋爱日常/老实讲老男人谈恋爱其实蛮好玩的/反正都是我编的,甜不甜我说了算/
00.
“你是我的一半,我的一半是你。”
01.
“你下课没?”
陈立农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还有五分钟下课,其实课早就讲完了,这会儿正跟底下二十多朵祖国的花朵扯皮呢。
陈立农抬手看了看时间,然后朝下面挥了挥手,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人,他在A大一众老师中是最年轻的,也是最好看的。
他平时没什么老师的架子,同学们跟他也没什么代沟,偶尔逮住开几句玩笑,陈立农也不会生气,还能配合两句。
“农哥又提早下课啊。”底下一位女同学笑着问道。
“怎么,你们还不乐意啊?”陈立农摘了鼻梁上的眼镜,双手撑在讲台上反问。
“不会是师娘在外头等着了吧?”底下又有一位同学接到。
“诶,还真是。”陈立农一边回答一边已经收拾好东西,扫了一眼底下,“行了,撤吧。”
陈立农出了教室拿出手机回了一条,“下了,在哪?”
“老地方。”几秒钟之后那边又回复了过来。
陈立农到的时候就见林彦俊穿着一身妥帖的西装,大概是刚从律所过来,衣服也没换,坐在一堆学生中竟然也毫无违和感。
“老板娘你这手艺怎么一天比一天好啊,你家这凉皮儿在A市是一绝啊。”
陈立农一走进就听见他脸不红心不跳的跟老板娘吹牛,并且非常有效,老板娘被他哄的一高兴就免费给他送了一碗。
“你能不能要点儿脸啊?”陈立农听不下去了,坐到他跟前。
林彦俊斜他一眼,把免费赠送的那碗凉皮摆到他面前,“要脸你能吃到凉皮吗?”
“合着我就只能吃免费的啊?”陈立农说着就在他脑袋上薅了一把。
林彦俊踢了他一脚,瞪着他说道,“你个人民教师能不能有点儿样子,别动手动脚。”
陈立农被他一副假正经的样子逗乐,没忍住又想上手,被林彦俊一把拦下来,“行吧行吧,你要吃什么自己点,我请客。”
“呦,今儿捡钱了啊。”陈立农拿过菜单开始往贵的那一行挑。
“之前那个案子结束了,林律师赢的非常漂亮,拿到了不少律师费呢。”说话间林彦俊一碗凉皮已经下了肚,还不忘夸了一句,“他们家凉皮是真的好吃啊,我可没吹牛。”
陈立农递给他一张纸,“那你就请我吃这个啊,怎么说也得五星级西餐厅吧。”
“还得给你摆两根蜡烛再请个拉小提琴的是吧?”
“钢琴吧,我比较喜欢。”
林彦俊啧了一声,“你个败家玩意儿。”
一顿饭吃下来嘴斗了三百回合,最后林彦俊又跟老板娘侃了十分钟陈立农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把把人拖了出去。
A大外面有一条小吃街,什么都有,什么都卖,抢了学校食堂不少生意,林彦俊顶着一个吃撑了的肚子跟在陈立农旁边转悠,出了小吃街,突然就走不动道了。
陈立农回头见人没跟上,笑着问道,“怎么,你逛饿了?”
林彦俊白他一眼,然后一脸暧昧得指了指对面的如家,“这家酒店开在你们学校外面很方便啊。”
陈立农脚趾头都不动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干嘛,你想跟我进去体验一下?”
“不去,去的都是一帮小孩儿,我俩要做什么回家做不行啊。”林彦俊拒绝的义正言辞,但视线就没收回来过。
陈立农也懒得拆穿他,把人扯进怀里,“没事儿,偶尔一次,无伤大雅。”
说着就把人拉着往前,林彦俊见他来真的就急了,挣开陈立农的手问道,“不伤个屁,你不怕别人看到啊。”
陈立农屈起手指在他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都十年了你看我有怕过什么吗?”
陈立农这句话说的坦然又宠溺,听的林彦俊心里一阵甜,什么也都顾不上了,迈着步子就跟着他进了如家。
在前台开房间的时候林彦俊心里隐隐还觉得有些刺激,他跟陈立农在一起快十年了,哪怕是以前热恋那会儿,出来开房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拿好房卡陈立农在还在东看西看的人的屁股上拍了一把,说道,“走啦。”
房间在六楼,出了电梯林彦俊顺着走廊望了望,然后一本正经的开口,“你说会不会碰到你的学生啊,然后明天你们学校就会传开了,A大陈姓老师带着他的同性恋人在学校外面的酒店开房,伤风败俗。”
陈立农忍住想抽他的冲动然后薅了他一把,“就你话多。”
两人找到房间,刚打开门,插上房卡,陈立农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林彦俊猛的扑上来按在墙上啃了一通。
陈立农忍着笑推开他,然后一只手搂着他的腰把他转了个身抵在墙上,问道,“你没亲过啊,急什么?”
林彦俊往他怀里蹭了蹭,然后非常认真的说道,“我看电视里都这样啊,小情侣去开房通常都是一进门就抱着亲。”
陈立农差点没把他扔出去,又觉得好笑,这人一天到晚看的都是什么东西,然后又凑上去亲了亲他的鼻尖,“我们都老夫老夫了,宝贝儿,乖,先去洗澡。”
“哦…”林彦俊反应过来觉得有点丢人,慢条斯理的脱了衣服进了浴室。
陈立农叹了一口气,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儿似的,想起他进浴室前拉的老长的脸,陈立农脱了衣服也跟了进去。
浴室里开着水,陈立农推门的声音并不大,等林彦俊反应过来有人进来的时候已经被人从后背圈住。
林彦俊转头白了他一眼,“你干嘛?”
陈立农伸手拿过架子上的沐浴露挤了一点在手心抹开然后又抹到林彦俊背上,凑到他耳边开口,“你不是急吗,一起洗比较快。”
林彦俊的耳朵被他打出来的气息弄的发痒,却也没制止他手上的动作,只是在心里非常不屑的腹诽了一句,到底是谁急。
从浴室出来林彦俊就已经差不多了,他被陈立农抱到床上的时候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要再跟他一起洗澡,太欺负人了。
……
林彦俊被他吻的发晕,侧头视线就落到了门把上,突然问道,“你锁门了吗?”
“嗯。”陈立农被他这个问题搞的有些莫名其妙,但吻他动作却没停。
林彦俊把他从自己身上拽起来,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来了一句,“我总有一种我们做到一半林女士会突然破门而入来逮我,然后看见我俩光着身子在床上翻云覆雨。”
陈立农又想揍他了,又气又好笑,“放心吧,林女士下午发了朋友圈说晚上约了好姐妹搓麻将,没空来逮你。”
“可是…”
还没可是完,陈立农就堵住了他的嘴,一番攻城掠地之后退出来在他脖子上亲亲咬了一口,“你还有心思想这个,看来是我不够卖力啊,林律师?”
林彦俊立马闭了嘴,委委屈屈的回了一句,“陈老师还是别太卖力吧。”
陈立农第二天一早有早课,起的时候林彦俊还睡着,等他洗漱完准备出门之前走过去弯腰亲了亲他的额头。
林彦俊动了动,睁开了眼睛就见他已经穿戴完毕,于是从被子里伸出一只脚踹到陈立农大腿上,啧了一声,“睡完就跑,渣男。”
陈立农抓住他的脚踝用指腹揉了揉又给他塞回被子里,“你再睡一会儿,中午是过来跟我一起吃午饭还是?”
林彦俊翻了个身,“你见过被白睡了一晚还乖乖的跟人家吃午饭的吗?”
陈立农低声笑了笑,在他腰上掐了一把,“那家里见,晚上给你揉揉腰。”
林彦俊顺手拿了一个枕头扔他身上,“滚吧陈老师。”
陈立农退到门口看了一眼他露出来的脚趾头在脑内开了一辆车然后心满意足的滚了。
02.
两人是大一的时候认识的,陈立农因为黄明昊认识了范丞丞,又因为范丞丞认识了林彦俊。
他们不在一所大学,陈立农在A师大,林彦俊则在隔了五个公交站的法学院。
他天生弯,高中的时候冒死向陈女士出了个柜,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陈女士当时的反应,她什么话都没说,一个人在客厅坐了整整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就冲到他房间里,把还在做梦的人从被窝里拉了出来,非常平静的对他说了一句,“虽然我还是很想踹你,但是我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不管你喜欢女生还是男生,我都希望你快乐。”
他第一次见林彦俊是在四个人的一次饭局上,体验了一把非常烂俗的套路,就是对林彦俊一见钟情,他和范丞丞是室友,关系又最好,久而久之混的越来越熟,陈立农也就毫不避讳自己对他的喜欢,开始死缠烂打。
于是在经过了整整一年的追夫之路之后,林彦俊真的硬生生被他扳了个对折,弯的非常彻底。
陈立农以前真不知道直男弯了之后比他这个天生弯的还要可怕,不过嫌弃归嫌弃,这么多年过来了,他还是觉得自己捡了个宝。
他还记得第一次带林彦俊回去见陈女士的时候,陈女士把他拉到厨房低声问道,“你对象长这么好看,是为什么会看上你?”
陈立农瞅了一眼坐在客厅削苹果的人,非常大言不惭的回了一句,“用美色诱惑美色。”
“你这次是认真的?”陈女士又问。
陈立农笑了笑,“从来没这么认真过。”
陈女士以前不是没见过陈立农的男朋友,可没一个像林彦俊一样让他这么满心满眼的喜欢,她当下就想着,陈立农这次是要定下来了,这一定就定了十年。
陈立农踩着铃声进了教室,刚站上讲台底下就传来一阵起哄声,还是昨天那一群小兔崽子。
一位眼尖的女同学大声问道,“农哥今天穿的是昨天那套衣服啊,昨晚去哪儿混了啊?”
陈立农把课本样讲台上一放,斜着眼睛啧了一声回道,“你能不能换个好点儿的词,什么叫混啊。”
“那夜不归宿?”另一个同学接到。
陈立农一听就乐了,“我是跟你们师娘一起,不算夜不归宿。”
此话一出,底下立马传来整齐划一的起哄声,陈立农把手指放在讲台上敲了敲,“行了上课了啊,被塞狗粮就这么开心啊。”
林彦俊再一次醒过来已经十一点了,非常嫌弃的穿上昨天那身衣服出了酒店,在前台退房的时候接受了昨天那位前台小姐暧昧的打量,于是在心里把陈立农骂了个遍。
不过出来之后突然反应过来,其实是他心血来潮想来开房的。
林彦俊没急着回家,溜达着又进了那家凉皮儿店,老板娘见他又来高兴的嘴都合不上,林彦俊跟人家聊了几分钟就把自个儿姓名年龄工作都给交代了。
听到最后他才听出来不对劲,这老板娘是想把自己发展成她家女婿啊,虽然他是很喜欢吃他们家的凉皮儿但是他更怕陈立农打断他的腿,最后非常委婉的拒绝了这个可以天天吃到凉皮儿的机会溜了。
回到家刚打开门,裤腿就被一坨毛茸茸的东西给抱住了,林彦俊弯下腰把这团东西捞进怀里摸了摸下巴,“小布乖啊,昨晚我们没回来你是不是饿坏了,都怪你爸,老不正经。”
小布是只猫,因为是一只布偶,所以叫小布,名字是陈立农取的,说是方便,对此林彦俊对他人名教师这个职业表示深深的不屑。
给小布喂了食,林彦俊又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抱了一大堆零食去书房看新案子的资料。
案子没看完,零食吃了不少,吃完还很自觉的收拾干净,要不然陈立农又会骂,台词他都记住了,“你看你那卷宗,就跟扔到垃圾堆里泡过似的。”
这人屁事多的很,林彦俊至今都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忍受了他十年还没一脚把他踹了的。
后来也得出过结论,陈立农脸皮过于厚,踹了还能自己跑回来。
正当他昏昏欲睡的时候,范丞丞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趴在桌子上伸手懒懒的一滑接了起来,“干嘛?”
范丞丞一听他有气无力的声音就管不住嘴,“呦,挺累啊。”
林彦俊当下也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还以为他说的工作上的事儿呢,“还好吧。”
电话那头突然压低了声音,“我说你俩多少也节制点儿。”
林彦俊终于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笑着骂了一声滚蛋,问道,“什么事儿快说。”
“你们家陈老师呢?”
“浇花儿呢。”林彦俊一边回答一边在脑子里想起陈立农站在讲台上的样子。
“那你给他说一声晚上一起吃饭啊。”
两人又瞎扯了几句挂了电话,打完电话林彦俊也不怎么困了,打开微信找到置顶的那个头像正准备给他发消息,叮的一声,陈立农的消息先发了过来。
“班上有个同学过生日,非得拉着我一起去唱K,说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让我见证,我拒绝不了,今晚晚点回家,向宝贝儿请个假。”
林彦俊给他回了一个滚滚滚的表情关上了手机,还说要回来给他揉腰呢,男人的嘴,果然是骗人的鬼。
陈立农向来和班里的同学处得来,这次也不知道玩什么花样非得拉着他,跟着一群年轻人吃了饭又进了对面的KTV,一路都闹闹哄哄,搞的陈立农叹了几次年轻真好,他都不记得上次来这种地方是什么时候了。
班里有个男同学过生日,几首歌唱下来,终于到了这场生日party的主题,陈立农这才明白过来他们请他做的见证是什么。
他原本以为就是过生日的男生要向班里喜欢的女生告白,可是他只猜对了一半,告白是没错,只不过对象不是女生,而是男生。
陈立农没跟着起哄,静静的坐在一旁听着寿星一脸兴奋又忐忑对面前心爱的人说着掏心窝的话,他听了几句就笑了,这些话他当年也没少对林彦俊讲过。
他看着这一幕陷入了久远的回忆,直到包间里传来的尖叫和呐喊声才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抬眼看过去,两位主角已经在众多的祝福中抱在了一起。
等两人从喜悦中冷静下来,才走到陈立农面前有些难为情的开口,“农哥,你会反对我们吗?”
陈立农有些失笑,“为什么要反对你们?”
发问的男生显然没料到他会这样问,一时间有些摸不到头脑,“因为我们都是男生啊。”
陈立农笑的更深了,“嗯,所以呢?”看着满屋子错愕的人他又开口解释,“没有人规定男生就不可以喜欢男生,喜欢谁是你自己的权利,你得先尊重你自己的意愿,才能让别人尊重你的选择。”
一行人大概还是没能想到他这么开明,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陈立农扫了他们一眼,挑了挑眼角开口,“怎么,我没告诉过你们,你们师娘也是男的么?”
整个包间瞬间静止了下来,只剩下屏幕里梁静茹那一句,“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
一分钟之后这群年轻人终于反应过来是什么个情况,尖叫声差点没把陈立农耳朵给震聋了。
于是又闹着要看照片,陈立农也非常大方的翻了一张他和林彦俊的合照递给他们看,手机在一群人中间来回传看,时不时传来女孩子的赞叹,“我去,师娘也太好看了吧。”
陈立农笑着把手机夺了回来,“差不多得了啊,看看就行,可别看上啊,我占有欲可是很强的。”
看完照片还不满足,又闹着问他什么时候能把师娘带出来见一见,陈立农飞快的拒绝,“真给你们见了你们不得疯啊?”
一群人闹完陈立农又转向了今晚的两位主角,陈立农坐回沙发上然后掏出手机给林彦俊发了一条微信,“我学生们问什么时候可以见一见师娘?”
几秒之后林彦俊回了过来,“我求求陈老师您可别骚了。”
陈立农看着乐了半天还没回复,林彦俊又发了一条,“你什么时候回来,再不回来我锁门了。”
他已经跟范丞丞黄明昊两口子吃完饭回来了,陈立农还没个动静,本来不想等他了,可又睡不着。
最后通碟都下了,陈立农也不敢再待下去,拿了自己的东西跟一帮熊孩子们打了招呼便回了家。
有对象的好处就是不管多晚回家,那人嘴上说要锁门,还是会贴心的在玄关处给你留一盏小灯。
陈立农进了客厅就见林彦俊蜷在沙发上怀里抱着小布,电视里放着TVB的律政先锋。
见他回来,只是掀起眼皮懒懒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把视线放到电视上。
陈立农走过去弯下腰正想抱抱他,还没触碰到,就被林彦俊一脚抵在小腹上,“滚去洗澡,一股年轻荷尔蒙的味道。”
陈立农顺手捏住他的脚踝挠了挠,在他又要踹上来之前及时放开,去了浴室。
等了一晚都不困,这会儿人回来了倒来了睡意,陈立农洗完澡出来林彦俊已经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他轻手轻脚的把小布拨到一旁,然后把人抱进了房间,刚放到床上,林彦俊醒了过来,搂住他的脖子低低的问道,“他们让你见证什么?”
陈立农在他额头上亲了亲,笑着开口,“班里有个男生过生日,向他喜欢的人告白了,那个人也是男生。”
“真的?”
“嗯,”陈立农上床在他旁边躺下,伸手把人揽进了怀里,“所以我告诉他们,我的爱人也是男的。”
林彦俊本来想骂他不要脸,可心里却莫名的被一种奇妙的幸福感给填满,于是往他怀里蹭了蹭,“他们会像我们一样幸福的吧。”
陈立农笑着答道,“嗯,他们会很幸福,但是因为你有我,所以你才是最幸福的。”
03.
林彦俊最近忙,忙到陈立农想把范丞丞拖出来打一顿。
范丞丞在成立律所之前其实是想拉林彦俊合伙的,但是人觉得当甩手掌柜没什么意思,他一个根正苗红的青年律师,不给广大人民群众解决困难怪可惜的。
于是他屈了屈身,给范丞丞当了员工。
范丞丞的律所名字叫丞昊律师事务所,挂牌那天林彦俊酸了好久,回去之后就缠着陈立农说让他以后开个培训班叫俊农培训班。
陈立农一听这个名字就立马拒绝,“我怎么听着有一股乡土味儿啊,俊农,就是村草的意思?”
林彦俊思索了一会儿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只不过他也是心血来潮,没两天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半个小时之前收到林彦俊的消息说今天他回去的早,还做了饭,于是陈立农婉拒了和系主任吃食堂的邀请驱车回了家。
在听到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之后林彦俊抓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就冲了出去,等人一进来就把遥控器当刀使,架在了陈立农脖子上,“打劫。”
陈立农非常配合的把公文包一松,啪的掉在了地上然后问道,“劫财还是劫色啊?”
林彦俊把手伸进他外套的口袋里把钱包摸了出来,然后又凑上去在他唇角啄了一口,“都劫。”
他打开陈立农的钱包,在看到夹层里自己的照片时先害羞了一把,然后翻了翻,非常嫌弃的塞了回去,“你很穷啊陈老师。”
陈立农看着他的样子乐了一通然后问道,“怎么,又到了一个月一次被案子逼疯的日子了?”
林彦俊一忙起来就要来这么角色扮演一出,每个月一次,雷打不动。
林彦俊撇撇嘴,朝他挥了挥手,“没劲,饭在厨房,去吃吧。”说完又蹲回了茶几边上,继续加班。
陈立农满心欢喜的去了厨房,在看到一碗加了火腿肠和撒着几节绿油油的葱花的泡面之后傻了眼,于是拍了一张照片发了朋友圈,仅林女士可见。
果不其然五分钟之后客厅就响起了林彦俊接电话的声音,电话那头估计在训人,陈立农一边吃泡面一边听着偷乐。
其实在林女士第一次来他们家之前,家里做饭的人还是陈立农。
那个时候是林女士第一次正式和陈立农见面,陈立农买了菜,亲自下厨,在厨房里捣鼓了好几个小时,最后靠一顿饭,成功收买了丈母娘的心。
林女士在接受了林彦俊的性取向之后也就接受了陈立农,大概长辈都这样,喜欢自己儿子女儿另一半的职业无非就是这几个,老师,医生,律师,刚好他们家就占了两个。
加上陈立农模样好,对她又处处上心,林女士也实在是挑不出毛病,反倒对自己亲生儿子越发嫌弃。
那天吃过饭之后林彦俊就被逮着挨了一通说,说他不能仗着人家陈立农喜欢他就什么事都让人家做,还说陈立农每天上课很辛苦,最后走之前还扬言说如果下一次见面陈立农瘦了就拿他是问。
林彦俊对此表示非常委屈,他就不辛苦咋的?
陈立农嗦完一碗泡面出去的时候林彦俊正埋头全神贯注的看着电脑,一只手撑在茶几上,大拇指放在嘴里啃着。
陈立农嘶了一声走过去打掉他的手,看着那已经被啃的惨不忍睹的指甲皱眉,“林.三岁.彦俊,你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喜欢啃指甲,脏不脏啊?”
林彦俊没搭理他,陈立农见他不搭话,拽住他的大拇指捏了捏,从抽屉里找了一把指甲刀,小心翼翼的把他那狗啃过的指甲修整齐,然后躺到了林彦俊身后的沙发上玩游戏。
一把游戏玩完,陈立农伸了个懒腰一偏头就见林彦俊皱着眉,光看个侧脸都能看出倦色。
陈立农伸手揉了揉他的后颈,有些心疼,“休息会儿?”
林彦俊回握住他的手,顺势往沙发上倒了倒,“马上就好了,你要不先去洗澡?”
陈立农从沙发上挪到他旁边,凑上去亲了亲他的脸,闹了几下就把人按在了地毯上。
林彦俊躲开他的唇问道,“陈老师耍什么流氓?”
陈立农笑着蹭了蹭他的下巴回道,“这是奖励你辛苦工作。”
“那我是不是还得跟你说一声谢谢啊?”林彦俊翻了个白眼,这人怎么没皮没脸的。
“不客气。”
陈立农抬手把茶几往前面推开了一点,躺到了他旁边,两人在这逼仄的空间腻歪了好一会儿,林彦俊身上的疲倦也褪了一些,埋在陈立农的胸口不想动。
陈立农揉了揉他细软的头发问道,“累了啊?”
林彦俊又往他胸口前蹭了蹭,“累死了。”
“那干脆辞职吧。”
“辞,明天就辞,踹了范丞丞。”林彦俊手一挥,说的非常豪迈。
陈立农第二天上午没课,被吵醒的时候才八点,他迷迷糊糊的看着站在镜子前系领带的人笑了笑,从被窝里爬出来走过去扯了扯领带把人带到他面前,问道,“不踹范丞丞了?”
林彦俊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边回答,“不踹了,踹了他谁给我钱,还得养家呢。”
说完也不等陈立农整理好他的衣领就亲了他一口飞快的摔门走了。
陈立农重新躺回床上才觉得他刚刚那句话哪里不对劲,他想,难道是自己最近越混越差了,竟然让他有了挣钱养家的想法。
于是下午去学校上课之前先去了一趟银行给林彦俊转了一笔钱。
林彦俊那边刚见完委托人,整备回律所,刚上车手机“叮”的一声来了一条短信。
他滑开一看,“中国建设银行,您尾号2525账户完成转存交易人民币50000.00。”
他压根儿没想,翻出陈立农的电话就播了过去,“您干嘛呢,陈老师,给哪个小情人钱转到我这儿啦?”
“给林律师买早餐吃。”陈立农笑着回答。
“您吃早餐能吃五万块啊,太子爷。”林彦俊啧了一声,这家早晚得被他败完。
不过给都给了,林彦俊寻思着怎么花,刚好路过一个商场,想到上周陈女士给他买了一套价值不菲的西装,这下好了,正好回个礼。
还得给林女士买,要不然老太太吃起醋来没完没了。
买完东西出来,林彦俊心情大好,给陈立农去了一条微信,“今晚回来吃饭,保证不是泡面。”
04.
林彦俊最近有了新的烦恼。
他被上一个案子的委托人缠上了,他这场官司赢的很漂亮,委托人是一位年芳二六,肤白貌美的单身女性。
也不知道怎么的,硬是对林彦俊看对了眼,案子一结束就明示暗示的想约林彦俊,林彦俊不傻,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每次都拒绝,还告知对方自己已经有了伴侣,可对方压根儿不在乎,还说,“没关系,我们可以公平竞争嘛。”
林彦俊脑壳痛,夭寿啊,这他娘的怎么个公平竞争法?
所以搞得他每天下班得避开桃花上门堵他的的时间,一路提心吊胆的回了家,刚开门,就收到陈立农的微信,“现在回家,想吃什么给你带。”
林彦俊丝毫没有犹豫回了一句,“你们学校外面的凉皮儿。”
陈立农笑了半天回道,“我说你要不要去问问老板娘家有没有女儿啊,你给她当女婿得了,天天都能吃。”
林彦俊不屑,“你以为老板娘没想过吗?”
“你去啊,腿打断。”
林彦俊啧了一声,动不动就打断腿,看来这朵桃花还不能让他知道。
陈立农回家的时候林彦俊正在洗澡,他先把凉皮儿放到了厨房,然后任命的收拾被林彦俊扔了一沙发的衣物,正巧他的手机来了一条消息,陈立农顺手便拿过来一看。
“林律师, 案子的事一直都没有机会正式的谢谢你,周末我们约个时间,我请你吃饭吧,就吃饭,你就别躲着我了。”
陈立农眼角一跳,看来约了不止一次。
于是他慢悠悠的打字回复,“真的不用客气,我身为律师这都是我的本职工作,我也没躲着你,只是确实不方便,我爱人可爱吃醋了,我们感情很好,我也不想让他不开心。”
这话说的也是真圆,第一层意思就是我是一个律师,你付我律师费我就帮你打官司,咱俩谁也没占谁便宜,第二就是我是有家室的人,你就别执迷不悟了。
那头估计也是被气着了,没了回信,大概也没反应过来这个他不是女字旁的她。
陈立农拿着他的手机走到了浴室门口,也不进去,直到水声停止,林彦俊一开门就被吓了一跳,他双手抱胸,瞪着陈立农,“陈老师什么癖好啊,要看进去光明正大的看不行吗,非得搞的跟偷窥一样,你臊不臊啊?”
陈立农没跟他臭贫,拿出手机翻到那条消息开始念,“林律师,案子的事一直都没有机会正式的谢谢你…”
林彦俊一惊,伸手去夺手机,却被陈立农一把拦下,“去啊,林律师,人家要好好谢谢你呢。”
没想到就这样被看见了,林彦俊求生欲立马上线,“我发誓,我拒绝了的。”
说完就想开溜,可陈立农根本不给他机会,拽住他的手腕顺势就把人压倒在床上,刚洗过澡的人全身上下都泛着水汽,熟悉的沐浴露味道扑满了他整个鼻腔,陈立农恨不得把身下的人生吞活剥了,可还是假惺惺的冷着脸问道,“林律师最近桃花朵朵开啊,要不是我看到了,你打算瞒着我到什么时候?”
林彦俊自知理亏,也不反驳,好言好语的解释道,“我没想瞒着你,只是陈老师每天日理万机,还要照顾一帮小兔崽子,已经够辛苦了,我就不给您添堵了吧。”
陈立农其实也没生气,见他这么乖巧,就想逗逗他,“那我吃醋了怎么办?”
林彦俊立马凑上去亲了他一口,然后问道,“这样?”
陈立农摇摇头,“这就把我打发了?”
林彦俊在心里感叹陈老师厚颜无耻,可还是乖乖的去解自己睡衣的扣子,然后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说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陈立农低头在脖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亲着,最后发狠似的在他耳垂上咬了一口,林彦俊吃痛,怒道,“陈老师您属狗啊?”
陈立农又咬了一口,“真想在你的名片上印四个字,名草有主,这样就不会有人再黏上来了。”
林彦俊听着他颇有些委屈的语气突然一阵心疼,主动搂住他的脖子,凑到陈立农耳边轻轻开口,“我是你的,身体是你的,心也是你的,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是属于你的。”
范丞丞当晚凌晨收到陈立农的短信:以后年轻,单身,漂亮的女性的案子不准委托给林彦俊。
本着哄人哄到底的原则,林彦俊第二天早早的结束了手头上的事,去了A大。
哄人是其一,林彦俊主要是为了A大那间要什么书有什么书的图书馆去的,他借了陈立农的方便,畅通无阻。
下午六点,林彦俊伸了个懒腰,从书堆里出来,给陈立农发了一条微信,“贵校的图书馆真好。”
几分钟之后陈立农回了过来,“再等一下,马上下课。”
刚刚还在书海里畅游得很愉快的人一下就觉得索然无味了,索性起了身,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说不定还能看到陈老师讲课的样子。
走到一半响起了铃声,陈老师讲课的样子林彦俊是没有看到,不过和女老师谈笑的样子他倒是看的清清楚楚。
他站到离他五步远的距离停了下来,正好能听见两人的谈话。
对方穿了一身考究的连衣裙,微卷的头发齐肩,林彦俊当下就想到,要是他上学的时候有这么好看的老师上课,他肯定舍不得逃课。
接着他就看到对方笑着开口,“陈老师晚上有事吗,周老师搬了家,说要办一个暖房party,陈老师要不要一起去玩玩?”
见陈立农正要开口,林彦俊适时的咳了两声,陈立农没转头都知道是他,于是在心里乐了一会儿,然后开口拒绝,“不好意思啊,我爱人已经在学校外面等着了,今天去不了,你们玩得开心,改天我请大家吃饭。”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女老师只好性质缺缺的走了,陈立农转过身含笑问道,“这位同学嗓子不舒服啊?”
林彦俊白他一眼,学着他昨晚的语气,“陈老师怎么不去啊,去啊,跟人家开party去啊。”
陈立农被他逗笑,装作要走,“行吧,那我去了。”
林彦俊没想到他脸皮能这么厚,给个台阶儿就下,立马恶狠狠的凶道,“你敢,打断腿。”
陈立农在原地笑了好半天,才跟了上去。
前脚刚走,后脚就从旁边教室里窜出来几个人,一个男生问道,“刚刚那个不会就是我们师娘吧?”
一个女生立马接道,“乖乖,比照片上还好看。”
下了教学楼,两人并肩在校园里走着,林彦俊转头开口,“我们扯平了。”
陈立农失笑,这怎么个扯平法,他低了低头,视线恰好落在林彦俊垂着的手上,心想,是时候用个东西套一下了。
tbc
蔚蓝心动不限定(上)【超级制霸】
圈地自萌,请勿上升/
游泳运动员x体育记者/
之前一个集美的点梗,抱歉拖了这么久/
有点慢热,请注意食用/
反正都是我编的,甜不甜我说了算/
00.
“谢谢你一直用努力和坚持,带给我们惊喜。”
01.
陈立农拿着刚接到的采访任务发愁,倒不是对采访对象不满意。
他看了看杂志封面上的人,在心里感叹了好几句,这简直是被游泳事业耽误了的大明星嘛。
陈立农的采访对象叫林彦俊,现在国内最有价值和潜力的游泳运动员,只是这位运动员性子比较冷淡,话也不多,做他的采访非常难。
知自知彼才能百战百胜,陈立农一下午都窝在办公桌前看他以往的比赛和采访,还有各大媒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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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陈立农拿着刚接到的采访任务发愁,倒不是对采访对象不满意。
他看了看杂志封面上的人,在心里感叹了好几句,这简直是被游泳事业耽误了的大明星嘛。
陈立农的采访对象叫林彦俊,现在国内最有价值和潜力的游泳运动员,只是这位运动员性子比较冷淡,话也不多,做他的采访非常难。
知自知彼才能百战百胜,陈立农一下午都窝在办公桌前看他以往的比赛和采访,还有各大媒体的报道,看到最后脸色沉了沉,敲了敲对面的桌子问了一句。
“去年夏锦赛,林彦俊为什么退赛?”
02.
陈立农足足在体育中心门口站了十分钟才向保安出示了证件,心情有些忐忑的推开了游泳馆的门。
这会儿还早,游泳馆里的人不多,泳池里偶尔浮过几个人打着水花,陈立农随便转了一圈,又简单拍了几张照片,最后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抬手看了看表,也不知道林彦俊今天来不来。
趁着等人的间隙,陈立农又检查了好几遍采访稿,得知他要采访林彦俊开始,他就准备了好几套采访稿,最后被他一再筛选,留下了这一版,希望不要踩到雷区。
半个小时左右,隔着游泳馆的玻璃门,陈立农就看着一群人朝着这边走过来,紧接着门被推开,冷清的游泳池瞬间就热闹了起来。
陈立农从包里抓了眼镜戴上,他仔细辨认了一下,都是熟人。
走在最前面的叫范丞丞,专项是1500米自由泳,年纪很小,但来势凶猛,去年的夏锦赛是他第一次参加大型的游泳比赛,却只以0.08秒的微弱差距输给了北京队的老选手,拿了第二名。
有意思的是赛后接受采访,他一边漫不经心的擦着头发,一边回答记者的问题,“没事儿,我起跳反应再快点儿,就能拿第一了。”
有人说他年纪轻轻口气狂妄,可不得不相信的是他的确前途无量。
走在第二位的叫王子异,专项200米自由泳,上海队的老选手,前年亚运会的冠军得主,并且打破了自己有史以来的记录,本人不急不躁,成绩一直很稳定。
后面还跟着几名女队员,跟范丞丞闹着什么,刚进泳池就合伙把范丞丞给推了下去。
陈立农伸了伸脑袋,林彦俊走在最后面,他穿了一套深蓝色的运动服,拉链拉到了下巴,肩上跨着一个单肩包,戴着耳机,路过范丞丞的时候只是瞥了他一眼微微的摇了摇头便进了更衣室。
和他在镜头里看到的一样生人勿近,陈立农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他谈采访的事。
陈立农还在原地画圈,倒是范丞丞先看见了他,他撑着池边上了岸,把湿透了运动外套脱下来随手往地上一扔便跑向了陈立农。
王子异本想拉他一把不过没来得及,只好认命捡起他的外套跟在身后。
“嗨帅哥,以前没见过你啊。”范丞丞把头发往后一拨,打量着陈立农问到。
陈立农尴尬的笑了两声把记者证递给他答到,“今天第一次来游泳队,想…”
“来采访的啊,那你等我一下我先去换身衣服。”
范丞丞说完就想跑,被王子异拍了拍脑袋拉了回来,又转头向陈立农做起了自我介绍,“你好,我是王子异。”
陈立农连忙伸出了手,“我叫陈立农,体育日报的记者。”
说话间林彦俊已经换好泳裤从更衣室走了出来,甚至连余光都没看向他们这边,他拿出泳镜在嘴边哈了一口气,然后用手擦了擦,利索的戴上,站上跳台便下了水。
因为只是练习,所以他没加速度,陈立农不由自主的走到池边盯着他看,运动员要保持一个好的身材是必须的,从陈立农的角度看过去他的肌肉线条很均匀,游泳的姿势也很舒缓,等他回过神来林彦俊已经双脚触壁转了个身游了回来。
陈立农立马拿过相机拍了几张照片,这时范丞丞跟了上来站在他旁边,“你是来采访林彦俊的吧。”
陈立农点点头,又看了一下镜头里的人,有些难为情的开口,“可是听说他一般不接受采访。”
“嗯,”王子异应了一声,脸上有些无奈,“去年夏锦赛之后就不接受采访了。”
“为什么?”陈立农脱口问到。
范丞丞看了他一眼,突然变了变脸色,“因为你是记者,所以不能告诉你。”
说完便跟着王子异进了更衣室,陈立农愣在原地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叫“因为你是记者,所以不能告诉你。”
等他再把视线放到泳池里,林彦俊已经靠在池边上稍作休息,他神情专注的盯着眼前的一汪池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立农下意识的就想拿起相机拍照,拍照键还没按下去,就见林彦俊看向了他,陈立农一怔,讪讪的放了下相机。
“别拍了。”
虽说自己不是狗仔吧,但是这样被抓了个现形,陈立农还是有些难为情,想到自己的任务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跑上去蹲到池边开口,“你好,我叫陈立农,是体育日报的记者,这次过来是想给你做一个采访,你看方便吗?”
林彦俊还是那副表情,淡淡的回到,“采访就不用了,又没有比赛。”
“可是…”
“如果你想采访,体育中心还有体操队,乒乓球队,你可以去那里。”林彦俊说完就滑了出去,没一会儿就游到了水池中央。
陈立农有些泄气,这是他成为记者的第一个采访任务,他不想搞砸。
这时范丞丞和王子异换好泳裤走了出来,见他还在,好像刚刚那一瞬间的不愉快并没有发生过一样,范丞丞冲他招了招手,“你还在啊,那帮我们拍几张照片吧,记得拍帅点儿啊。”
说完便一头扎进了泳池,惹得王子异大吼,“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就算是练习,入水姿势也要规范。”
范丞丞从水里露出一个头冲他吐了吐舌头,陈立农被他逗笑,按照他的吩咐拍起了照片。
整个过程他要采访的主要对象都在泳池里,一趟又一趟的游着,知道今天是采访不到他了,陈立农叹了口气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去,走到门口瞥到荣耀墙上的照片愣了愣神。
照片上的林彦俊脖子上挂了四块金牌,笑的意气风发,前年的亚运会,打破记录的不止王子异一个。
03.
陈立农回到报社就一屁股瘫在椅子上不想动,带他的前辈见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就能猜到是因为什么,笑了笑问他,“采访不顺利?”
“何止不顺利啊。”陈立农叹了一口气答到,“师兄,你以前采访过他吗?”
“嗯,前年亚运会,有幸在现场见证他打破纪录,给上海队做过一次群访。”
师兄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了什么,笑了笑继续说到,“那个时候他就像个考试拿了全年级第一的小孩儿,一群记者抢着采访他,他有点害羞,但很有礼貌,见了比他大的女生就叫姐姐,男生就叫哥哥,对于我们提出的问题也非常配合,采访完还会挨个鞠躬道谢。”
“那为什么现在…”陈立农说到一半停了下来,想起上午在游泳馆林彦俊对记者排斥程度,怎么也和师兄口中的那个人联系不起来。
“小陈啊,我们作为新闻工作者,实事求是是第一要务,你懂吗?”
陈立农点点头,“当然。”
“其实我们想给他拍一支纪录片,但是…”师兄顿了顿,拍了拍陈立农的肩膀,“你是新来的,应该比我们更容易接触他,所以这个任务我们打算交给你。”
“不是吧,我…”陈立农其实没什么信心能拍到这支纪录片。
“你知道吗,在所有国家游泳运动员中,我最欣赏林彦俊,有实力还低调,他绝对是中国100米自由泳的未来。”
从陈立农接到要采访林彦俊这个任务以来,他就做了很多关于林彦俊的工作,他的比赛,成绩,以及他的为人,打心底里讲,他并不排斥这个人,甚至像师兄所说的那样,他是带着欣赏去的。
仅仅一年的时间,他对体育记者的态度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以及他去年他为什么会退赛,这是让陈立农无比好奇想要知道的真相。
“好,我试试。”
师兄又说了几句鼓励的话才离开,剩下陈立农一个人思索了很久,最后下定了决心,这才打开电脑,翻出今天在游泳馆拍的照片,开始拟标题。
游泳队一个月难得休息一天,一群人哪里都没去,非常有默契的选择了在宿舍躺尸。
范丞丞昨晚在游戏里被林彦俊虐了好几把,气的第二天直接睡到了十二点,打着哈欠出了房门,王子异正在客厅的地板上做平板支撑,罪魁祸首正在厨房做饭。
他看了两人一眼不满的抱怨,“你们这样显得我特别不勤奋。”
王子异听完他的话立马站了起来,指了指地上的垫子冲他说到,“来来来,给你一个勤奋的机会。”
范丞丞嘿嘿笑了两声立马蹿进了厨房,林彦俊瞥他一眼,“醒了?”
范丞丞随手抓了一颗小番茄扔进嘴里,称赞到,“哎呀,我们彦俊就是贤惠。”
林彦俊没功夫跟他贫,把装好菜的盘子递给他,“端出去。”
“得嘞。”范丞丞乖巧的接过走了出去。
这间宿舍是上面给他们配的,离体育中心很近,方便训练,隔壁是女队员,三个人的宿舍设施齐全,什么都有,由于运动员不能乱吃东西,所以还一道请了做饭的阿姨,这几天刚好阿姨不在,做饭这个艰巨的任务就落到了林彦俊手上。
吃过饭范丞丞被安排去洗碗,林彦俊坐在沙发上翻看一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塞到沙发缝里的杂志,王子异在一旁刷着手机。
点进微博页面上正好是体育日报的报道,他点开看了看,标题是《游泳队的日常训练,用不懈的努力创造更好的成绩》,下面的配图是陈立农昨天在游泳馆拍的照片。
王子异仔细看了看报道的内容,不夸大,也不话中带话,非常正能量并且真实。
“昨天来游泳馆的那个记者,报道写的挺好的。”王子异想了想把手机递给林彦俊。
“嗯。”林彦俊没接,只是瞥了一眼应到。
王子异又把手机收了回来,翻了翻底下的评论,无非都是一些加油鼓励希望他们下一次比赛也能赛出好成绩的话。
他过滤掉一些别有用心的留言特地翻出热度比较高的给林彦俊,“大家都在问怎么没有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林彦俊笑了笑,但只是一瞬。
他这句话正好被洗完碗出来的范丞丞听到,立马丢给他一个白眼,坐到他旁边大吼,“大哥,你哪里都好看好不好。”
“我可以作证。”王子异接到,然后把热度最高的一条评论给他看。
林彦俊抬头看了一眼,上面写着,“怎么没有林彦俊,我要看看我老公的腹肌。”
林彦俊笑着拍开手机,摇了摇头,“你俩怎么没个正经的。”
说完范丞丞就伸手想去撩他的衣服,没一会儿手就转到了王子异身上,没想到旁观者还能受牵连,三个人成一团在沙发上闹开了。
闹着闹着王子异突然停了下来,神色有些严肃的说到,“其实我觉得陈立农的报道挺好的,你…”
林彦俊听到这儿刚刚还带着玩笑的神情慢慢收了回来,范丞丞见缝插针的说到,“就是啊,我看他老老实实的样子,应该不会乱写的。”
“听说他们想给你拍一支纪录片,我觉得挺好的,让国人真正了解咱们运动员有多不容易。”
林彦俊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范丞丞知道他的顾虑也知道他顾虑的原因,见他不说话,还想劝几句,却被王子异拦住了。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沉重,林彦俊的手机铃声恰巧响了起来,他站起身接了起来,聊了几句之后对方便挂掉了,只是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了起来。
“谁打的?”范丞丞问到。
林彦俊把手机收回口袋,答到,“教练。”
王子异见他不太对劲立马站了起身走到他跟前问到,“今天又没训练,教练说什么了?”
“让我去一趟游泳中心。”
林彦俊语气淡淡的,倒是范丞丞没沉住气,“那个破地儿有什么好去的,有什么事不会来游泳馆说吗。”
见他一脸愤慨,林彦俊突然笑了出来,宽慰到,“没事,我去去就回。”
林彦俊回房穿了一件外套,路过客厅的时候又向两人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在门口换了鞋,正准备出去,王子异却叫住了他,“彦俊。”
“嗯?”
“刚刚微博上,还有人问,十月份的世锦赛,你去不去。”
林彦俊放在门把上的手慢慢垂了下来,抬头看了两人一眼,然后把手插进衣服的口袋里耸了耸肩,“这不没走嘛。”
04.
林彦俊这一趟去了好几个小时,留下两人在宿舍忐忑不安。
看范丞丞坐立不安的模样,王子异忍不住宽慰到,“你别担心,不管他们找他什么事,他都会处理好的。”
范丞丞有些急的回到,“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当初是怎么…眼看世锦赛就要来了,谁知道他们又在打什么主意,我就是担心林彦俊被欺负。”
“他要是真那么好欺负,就不会留到现在了。”王子异笑了笑,林彦俊的脾气他是知道的。
“你说,世锦赛他会参加吗?”范丞丞声音闷闷的,问完这句话鼻头有些发酸。
他们三个是同一年被选进的国家队,虽然专项不同,但是一见如故,一路拼搏直到今天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这个关卡要是有人突然离开了,而且那个人还是林彦俊,他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王子异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笃定,“他会参加的。”
林彦俊回来已经傍晚了,门刚打开,范丞丞就像等着他似的一溜烟就扑了上来,“你终于回来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去游泳馆游了一会儿,反正在家里待着也没事嘛。”林彦俊一边换鞋一边回答他。
见林彦俊神色正常,范丞丞斟酌着问到,“他们…找你干嘛。”
“说世锦赛的事。”林彦俊转头把鞋放进鞋柜里,开始往房间走。
范丞丞跟着追上去问到,“他们是不是又逼你啦,是不是不让你参赛,靠,我就知道…”
林彦俊看他义愤填膺的样子忍住笑意开口打断他,“不是,他们让我好好训练,世锦赛加油。”
“什…什么?”
“还有,我下个月可能要开始外训了。”
王子异刚进来就听到这句话,立马接到。“外训好啊,那样你还能更专注一些,不用被国内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影响,去哪里,墨尔本还是布里斯班?”
“布里斯班。”
“嗯。”王子异点点头,“教练和环境你都熟悉,那我们世锦赛见。”
林彦俊看着王子异伸出来的手笑了笑把自己的手掌覆上去,“世锦赛见。”
范丞丞见状立马上前抓住两人的手,大声吆喝到,“没错,到时候让他们看看咱们中国游泳队的厉害哈哈哈哈。”
王子异被他的傻气逗乐,拍了拍他的脑袋,“好好训练吧你。”
第二天上午的训练范丞丞和王子异比林彦俊晚一步到游泳馆,刚到门口就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小陈记者,这么敬业啊。”范丞丞自来熟的走过去一把揽过陈立农的肩膀。
陈立农跟他们挥挥手打了个招呼,眼神又朝外面望了望,问到,“林彦俊没来吗?”
“他已经进去了。”王子异指了指场馆。
范丞丞眼珠子转了转,一把拉过陈立农问到,“你是不是很想采访林彦俊?”
陈立农点点头,范丞丞又问,“你是不是想给他拍一支纪录片?”
陈立农又点了点头,“可是他好像不太愿意。”
范丞丞摆摆手,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我们宿舍旁边有一个湿地公园,”范丞丞说着指了一个方向,“看到了吗,就在那一片儿,林彦俊每天早上七点都会去那儿跑步,你只需要每天都去堵他,总有一天他这颗石头心也会被你捂热的。”
陈立农眉梢一喜,连忙道谢,“我知道了,谢谢你。”
第二天一大早,陈立农比范丞丞说的时间还早到了二十分钟,等了一会儿果然就见林彦俊穿了一身运动装跑了过来。
林彦俊戴着耳机,跑过陈立农身旁的时候并没停下来,就像是没看见他一样,陈立农愣了愣收回挥着的手臂追了上去。
跑了两步追到了林彦俊身旁,重新把手挥到他面前,露出一个非常明亮的笑容说到,“嗨,好巧啊。”
tbc
ps:名字也是一个妹妹取的,我无能,感谢相救。
psp:让我看看还有谁没过来评论
【木苏里生贺】10个神仙打架:欢迎来到大逃生游戏现场
注意:无限流沙雕游戏背景,因为是生贺所以写了大型联动现场。开头人物注明涉及书目。8K+。
- 带着一连串儿的娃来祝亲妈生日快乐。
- 感谢木木给我们带来了那么多精彩与美好。
- 木苏里生贺24H || 18:00 -
-
昏暗。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息,不明显,却时不时释放出一点,像是触角一般,挑衅着人极度紧张的神经。难言的气味带着湿漉漉的水汽,粘糊糊地就爬上了皮肤,让人浑身不舒服。
没有人说话,但有着无数混乱的脚步声,片...
注意:无限流沙雕游戏背景,因为是生贺所以写了大型联动现场。开头人物注明涉及书目。8K+。
- 带着一连串儿的娃来祝亲妈生日快乐。
- 感谢木木给我们带来了那么多精彩与美好。
- 木苏里生贺24H || 18: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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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息,不明显,却时不时释放出一点,像是触角一般,挑衅着人极度紧张的神经。难言的气味带着湿漉漉的水汽,粘糊糊地就爬上了皮肤,让人浑身不舒服。
没有人说话,但有着无数混乱的脚步声,片刻后又归于宁静,掩饰过方才不经意流露的慌乱。不知是谁身上带着的光,闪烁了两下又重归黑暗,被暗处的浓雾包裹住,像一闪而过的流星。没有人发出巨大声响,但呼吸声在这明显的密封环境中格外清晰,此起彼伏。
大概是10人。
黑暗中的所有人都预估出了这个数字。
显然,在这种情况下,保持沉默地探查环境是明智的选择。
但这种沉静在不久后就被打破,机械的电子音像是被干扰一般“滋滋”了两声,随后开始了一长串的播报。或许声音是从头顶的某处传来的,有些人敏锐地抬起了头,寻找起来源,但一无所获。
【滋...滋滋...】
【欢迎玩家秦究,盛望,顾晏,薛闲,游惑,玄悯,楚斯,燕绥之,萨厄·杨,江添来到游戏,本场游戏参与人数为:10人,难度为:SSS级。目前处于:休整阶段。参与人员情况:全员0级。组队状况:联合组队。游戏将在15分钟后开始,祝各位玩得开心,争取通关,赢得大奖。】
【休整阶段可以随意提问。】
刹那间,周遭恢复光明。
两秒后,10个人自动站成了五堆,是什么情况什么关系一目了然。而这两秒钟的过程堪称惊心动魄——不知道谁借着谁的肩膀做了个飞跃,也不知道谁对着谁打了什么手势哑谜,总之空中乱得不行,翻滚的,奔跑的,戒备的....要不是所有人都姿态优美,面容严肃,那就真是活像动物园。
动物园里的各位站定之后才发现,似乎对面左边右边的人和自己所处的时代有点不一样,如果不是刻意Cosplay的话,现在仿佛在开人类进化史大会。
众人对视3秒,远古人一号终于沉不住气,满是阴云的细长眸子一眯,挑着眉就问道:“这是什么鬼地方?为什么天雷没法召唤。”
召唤天雷。盛望不动声色的脸上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紧紧地拉住了他哥的手。
有了第一个说话的人,再交流就方便得多。方才远古人代表队派出的长头发选手名叫薛闲,大概是两个人的话都交给了一个人说,跟在后头放冷气的那位和尚正在专心致志地当一个冰箱。
“抱歉,以后再也不说你是冰棍了。”燕绥之侧头满脸歉意地对着旁边的人说道。
游惑和秦究有过类似经验,大概明白现下的状况,剩下8个人连同自己估计都是无辜牵连,毕竟全员0级,除非有谁用了什么特殊道具掩藏了级别。而这次不知道是哪个系统,玩得更狠,直接来了个时空错乱。
于是两千年的,五千年的,还有不知道是哪年的人凑在了一起,满脸冰霜地开始交换信息。
但说实话也没太多好交换的信息,无非是交代姓名和自己是哪个时代的无辜人,再讲讲自己能做什么,对这个游戏了解多少。而这群人身上常备的在黑暗里哑火的危险器物此刻似乎又恢复了可使用性。楚斯骤然听到耳边有什么噼里啪啦的声音,侧头一看,发现身旁这位正在孜孜不倦地改装手上的枪。
“你在给大家炫耀你高超的手工吗,杨先生?”楚斯看着他开口,皱了皱眉企图阻止这恼人的噪音。但技艺高超的杨先生没等他再开口就将枪丢给了旁边的人,凑近他的耳边吹了口气:“亲爱的长官,不要吃醋。我给两个小朋友送一份见面礼。”
拿到枪的盛望和江添在这群人里的的确确只能算两个小朋友,看上去没有威胁,事实上也的确没什么威胁。但好歹还是有用的——刚才一直听着众人交换信息的游惑突然问了江添一个问题:“你成绩好吗?”
秦究挑着眉看了他的大考官一眼,像是也想起了什么一样,又笑着别开脸。
“公元两千多年的班级第一吧。”江添回视着游惑开口。盛望还想多吹两下,就被江添揉了脑袋。这人沉声说道:“他更聪明,点子更多。”
显然,如果面对不熟悉的游戏区域,这句话精准地踩到了点子上。虽然众人脑子都不差,但目前来说,没有威胁、看上去也不会拖后腿的小聪明蛋,能多一个是一个。而江添的这句补充实则是在告诉众人一件事:如果要取一舍一,希望大家留下盛望。
该懂的人都懂了,空气中出现了一瞬间的沉寂。其实江添的做法在这种情况下是正确的,毕竟谁也不知道即将面对什么。盛望的手攥紧了江添,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江添明白了他现在的意思,轻笑了下,摇了摇头。
“联合组队,”燕绥之看着两个人的小动作,嘴角悄悄地勾起,“信任可以相互给予。”
他看似是在对江添说,实则是说给每个人听。萨厄·杨不知道是不是在和楚斯嘀咕着什么,看嘴型像是在说“讼棍”。顾晏看的清楚,倒也不在意——燕老师的确有如此天赋。
秦究在旁边点了点头,从军靴的侧边掏出一把匕首丢给盛望,叫他藏好。几个人简单地休整好,为了防止等会出现不可控的分散状况,几分钟商量后决定绑在一起,到时候也方便合作。
于是众人分别贡献出了自己的领带和腰带。薛闲同志则贡献了自己依旧抓在手上的食盒,表示如若众位遇到没有事物果腹的情况,自己可以做出巨大的牺牲。他来之前还在拖着玄悯出去吃饭,玄悯才把老板娘装好的食盒递给他,他还没吃上一口呢!
15分钟到,电子音响了起来。
【欢迎各位来到表情包对对碰!在互联网时代,人们最擅长的交际模式为互发表情包。各位玩家在游戏中可以体会到使用表情包的快感,尽情享受吧!】
【通关条件:填出所有表情包的名称。】
“这是你们的时代?”薛闲绑在身后的长发晃了晃,朝江添秦究那儿昂了昂下巴。燕绥之也看过去,一边提醒顾晏记一下脚下的地标。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地标能干什么用。
“的确是。”游惑捏了捏指尖,望着地上一个个方格。“但这里...”
盛望低头沉默了两秒,咳了声,耳根子出现了不太明显的绯红:“或许,这里是我的表情包库。”
一个看起来很高冷的面瘫脸的表情包库为什么都是旺仔。游惑眼角抽了两下。
“所以表情包的意思就是...”楚斯疑惑地开口,“用这些图片代替说话吗?”
但还没等到有谁来回答,或是发出什么新的质疑,众人脚下就开始震颤起来。轰隆隆的声音从地底传来,片刻后,地面出现一道裂痕,脚下的地标尽数消失,从裂缝中筑起一道高墙——地面上的旺仔全部印在了墙上,从翻白眼,到闭眼,再到拜年旺仔要红包旺仔堆雪人旺仔回家旺仔离家出走旺仔....只要你想要,那就应有尽有。
盛望觉得这个游戏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命还在,脸没了。
他有些奔溃地看向他哥,结果发现江添这人正憋笑憋得辛苦。
但的确,所有的表情包都是没有名称的。
“回神了各位。”楚斯缓缓地道,“那就让我们给这些大头娃娃填个名字吧。”他望向盛望的方向,示意盛望去——毕竟这是盛望的表情包。但可惜的是盛望自己的表情包的确都是没有名字的,他试探着填了两个,只对了一个。正确的那个是“店庆”,另一个显示着错误。
而此后他发现,很多表情包并不是他制作的。这里的旺仔简直太多了,甚至会自己变换造型。还没等他再次做出尝试,这个莫名其妙的坑爹游戏开始指派人了。
虽然所有人还是允许提示和说话,但这个指派人的行为的确喜欢不起来。
被指定的秦究觉得这可能不是什么筛选系统或者精神分裂系统,大概是个无聊至极的魔幻系统。SSS级的定义大概就是让人无语到SSS级。
他站在巨大的墙面前,懒懒散散地问道:“大考官,你觉得填什么好?”
但他刚说完,墙上的旺仔就全看向了他,三秒后齐齐爬过来,一个接一个地摆出了几行字。
“大考官。”
“亲爱的长官。”
“燕老师。”
游惑:“...?”这是看人下菜的意思吗?
这游戏目前来说没有生命危险,顶多是有点恶心人,但不保证之后会不会有什么惩罚。他还没开口,就看到秦究往上面填了四个字:“恩恩爱爱。”
薛闲不由得怀疑起了人类进化的时候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偏差。
但萨厄·杨挑了挑眉,大概是认为非常正确,刚想庆祝秦究答对题目,就发现游戏显示答案错误。
“为什么不是以下犯上。”盛望小声问着江添。江添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逐渐想明白了一件事:虽然这群人战斗力看上去都很爆表,但思维显然不能按常人来理解。
“可能是语文都没有你好。”江添回答他。
然而这一轮,惩罚来了。不是什么危险惩罚,但是差点让在这局帮不上什么忙的薛闲气得化龙——墙上的旺仔多了一倍。
而与此同时,众人发现,好像这个密闭房间的空气逐渐稀薄了起来。
“真正的惩罚在这里。”顾晏看了下机械表上显示的空气状况。这个空间是绝对密闭的,虽然目前问题不大,但再拖下去估计能把人闷死。这一点一被提出来,大概是心理作用,所有人都若有若无地感觉到了呼吸的困难。
也就是说,按照显示的可供存活时间,他们必须在一小时内把满墙的旺仔填对,才能有出去的希望。而填错一个的结果就是旺仔翻倍。
“那为什么不试试...这个呢。”萨厄·杨吹了个口哨,手上的R-72开始装弹。楚斯知道这人又要开始疯了,反正拦也拦不住,眼神示意对面的秦究游惑要不要一起。
毕竟楚长官对杨先生总有着无限的包容。
“我听我们A先生的。”秦究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已经把手放到了腰后。游惑瞥了他一眼,第无数次想着这人是不是想打架。但他目前心情还行,看到秦究对他眨了下眼也就放过他了。
萨厄·杨觉得自己可能碰到了对手,挑衅地勾起了唇角,把R-72对准了墙壁。
“这是要干什么。”薛闲歪着身子,开始吃食盒里的东西,“答不出就干脆毁掉?”他拍了拍手,原地跳了两下,“那我也来,我喜欢。”
顾晏听着几个人对话,没有说话,快速拉着身体没好多久的燕老师往后退了几步。而燕绥之也正有此意,律师嘛,法庭上唇枪舌战就好,真刀真枪就不必参与了。
而那几个人还没开始炮轰呢,不耐烦的真龙已经要化出原型把那墙给扫了。玄悯看了他一眼,温热的手掌按上他的肩头,薛闲一身炸起的毛被这温柔的一掌镇住,紧接着万千金光闪过,墙上的旺仔纷纷尖叫着捂住眼睛,越来越淡,最后只余下中间的一个旺仔,被金光捆住,动来动去。
盛望觉得自己可能会因此产生阴影,回去就让老头儿再也不要叫他望仔了,然后赶紧把那胖猫的名字改了。
“皆为幻影。”玄悯淡淡道,“无法触及实体。”
燕绥之在顾晏怀里呆的舒服,并且用闲暇时间习得的古汉语翻译了一下,觉得玄悯的意思大概就是真刀真枪没什么用。
萨厄·杨的火箭炮在手里堪堪转了两圈,最后停下架在了肩上。其实楚斯一直很想问他刚刚他把这东西放到哪里了,如果随身携带的话那自己可能也需要一个像这样的空间袋来保证生命安全——万一走火了怎么办。
所以现在只需要去解决那最后剩下的旺仔。但这旺仔一直在动来动去,没个定型。最后或许是发现了众人拿他没办法,造作得更加变本加厉。
游惑起初尝试了将旺仔捆在原地不动,摆出当时“店庆”的姿势,但连玄悯都捆不住他,可见此旺仔的狡猾。燕绥之还妄图让自己的得意门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但是全部失败。最后就演变成了大家试一次,玄悯收一次,薛闲闲得要在旁边睡着了。
十几分钟后,江添沉默地走到了前面,输入了四个字。
“旺仔牛奶。”
【恭喜各位通关!想必各位玩家一定有了良好的游戏体验!】
萨厄·杨非常想搞破坏。
【目前参与人员情况:全员1级。休整或提问时间开启。】
“提问,”秦究开口,“退出游戏方法。”
【亲,玩家到3级就有退出游戏选项啦!】
【由于玩家提问,休整时间结束!欢迎来到第二局游戏:植树造林从我做起!】
【通关条件:找出最特殊的一棵树。】
顾晏听到游戏介绍沉默了一下。
“燕老师,”顾晏摸了摸燕绥之的腰侧,“或许这局我们不用参与,可以吗。”
燕绥之则表示顾大律师怎么总在剥夺生活的乐趣。于是整理整理了自己的西装,绅士地走进了第二个游戏场景:无尽森林。
而走在他前面的人已经开始了研究。薛闲化成了真龙从上空开始排查,但并没有发现任何树有什么不同。秦究他们几个做教官的也已经开始了地面的排查,但是一无所获。
看来无法从常规上来理解什么叫特殊。应该不是从外表上来看。
“各位听我说,”跟在后面的燕绥之站定,清了清喉咙,“或许可以让我来?”
片刻后,燕绥之用着薛闲从遥远的森林边界运来的水,以及游惑自制的水壶,在众人的目光下一边哼歌一边种起了树。
常年饱受折磨的顾大律师背过身,忍住了自己想把水壶夺过来的冲动。
众人看燕绥之浇了一下午的树,发现这里的时间大概是成倍运行的。24小时被压缩成6小时,大概是时间过得快,对于这里的树的成长速度来说也会加快不少。
但这么浇水实在太慢,薛闲勉为其难地让燕绥之骑上了龙背。在燕绥之大范围的豪爽浇灌后,他们在森林中央发现了一栋木屋,进去之后发现正好是五个房间。警惕性过强的秦究游惑上下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或许这里本来就是这个坑爹游戏设置的安全休息区,但也说不准晚上会发生什么。
果然,半夜的窗户外出现了树影。
楚斯睡眠浅,他猛地睁开眼起身往外看,张牙舞爪的树枝正在敲击着窗户。而抱着他的杨先生被他这么一动也睁开双眼,只不过直起身后继续挂在他家长官的身上,好像在看那群树枝表演什么节目。
天色不是那么黑,于是树影便可以完完全全的显现出来,紧接着旁边的几间房传来开灯和下床的声响,大概是都起来了。
“太吵了。”楚斯皱了皱眉。
“如果楚长官叫点好听的,我不介意为您处理一点小麻烦...作为交换。”萨厄·杨咬着楚斯的耳朵说道。但楚斯显然还处于起床暴躁期,不轻不重的一巴掌就拍了过去。
“好吧。”萨厄·杨摸了摸自己的脸,遗憾地叹了口气:“差脾气的长官,我去就是了。”
他说着跳下床打开了窗户,优雅地一炮轰走了树枝。
别的窗户处的树枝闻风丧胆,溜得飞快。乐于助人杨先生的这一炮起到了无比有用的杀鸡儆猴的效果。
但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燕绥之仍有一瞬间的痛心。
多么千载难逢的机会让他可以亲手料理花花草草,居然轰断了两棵树的树枝!
但大概是这群树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不讲理的玩家,昨天还精神满满,今天已经颓丧到不想生长了。但坚信自己有园艺天赋的燕绥之还是坚持着浇树施肥,而众人也发现这些树的变化,放任了燕绥之的行动。终于....
现实时间两天后,所有树都要浇死了。
除了中间有一棵长得格外茂盛。
“大概这棵树就是好树。”燕绥之摸着这棵树的树干,强烈要求合影留念并且回去用这张替换掉法学院门口挂着的招生海报。
游惑第一次遇到如此省心的游戏和如此省心的队友,静静地靠着旁边的枯树垂着眸。他感觉这几天自己好像进入了休假期。秦究走过来站在他旁边。
“如果系统里当初拉进来的考生都是这群人...”秦究带着点调侃的意思开口,缓缓地吐出一句话。
“那系统估计自己把自己气崩了。”游惑笑了下。秦究觉得两个人距离或许太近了,近到他看不真切游惑的脸。他就这么淡淡地说着,大概是已经放下了所有曾经的痛楚。
“我们这算是找到了吗?”盛望抬头看着这棵树。它的确长得太快太茂盛,碧绿覆盖了蓝天,多日的阴云散开,露出了阳光的暖色。
这是一个好天。而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和他爱的人站在一起,无忧无虑地看着天了。
【恭喜各位通关!】
【本轮游戏休整时间为现实时间24小时。请忙碌的各位暂时放下手边的一切,享受这一刻的美好吧。】
顾晏望着燕绥之想着,或许这样也好。至少日理万机的燕院长可以休息尽情地休息整整一天了。
这里的环境在通关之后的确变得很好。秦究直接躺倒在了草地上,拉着没有防备的游惑一起躺在他身边。两个大队很久没有休假和合训,他们也已经有一阵子没有见面了。
也许应该感谢一下这个坑爹游戏?
如果自由散漫地过一天,时间总是过得飞快。电子音没有为难人地在凌晨响起,而是在第二天早上众人吃早饭的时候滋滋啦啦起来。
【欢迎各位来到第三局游戏:或许你会唱一首生日歌?】
【目前参与人员情况:全员2级。】
【通关条件:全员面对房间内摄像头唱一遍21世纪版生日歌。可组队,至多两人。】
“是这个游戏过生日吗?那为什么要21世纪的?”燕绥之有点摸不着头脑。他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到如此无理的条件。
楚斯现在总算是明白这次的时空错乱大概完完全全只是一场闹剧。他头疼地看向另外几个同样头疼的人,最后瓜分了几个21世纪的可怜人。
“所以,怎么唱?”薛闲面前坐着盛望。这两个人对坐着总让人有一种两小孩儿凑在一起的错觉,大概是薛闲样貌上的确是个少年郎,又或许是身后都跟着一个纵容的大家长。
“...那,我唱一遍,你们跟着学?”盛望歪着头露出一个笑。他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那年的17岁,一切都很好,他爱的人在台上唱歌,身旁的大家跟着他轻轻的哼唱。
于是他拉着江添一起坐下。
“哥。”盛望凑过去,“我说一二三就唱,行吗?”
江添看着他亮晶晶的眸子,点了点头,好像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虽然他们不知道是给谁唱,为什么要唱...就当是在平凡的这一生里留下点不一样的东西。
比如少年的江添给少年的盛望唱了一首童年。
比如后来的他们一起对着萍水相逢的人教着一首简单的生日歌。
薛闲完全没有问题,燕绥之也欣然接受,甚至唱得很开心——毕竟他家猫薄荷好像在纠结什么问题,大概是唱还是不唱,脸上表情非常的精彩。
玄悯压根只是动了动嘴皮子,估计声音都没发出来。薛闲往后捅了他一下,“秃驴你能不能行啊,唱大声点啊!”
又一个看热闹的。
玄悯无言地看了薛闲两秒,薛闲一颤,觉得自己被冰雪包裹住了。紧接着他听到冰雪散发者像是认命般地说了句:“...别闹,不太通音律。”
薛闲快笑晕过去了。
那边楚斯和萨厄·杨也不太顺利。杨先生一定要知道为什么要唱,楚斯解释了八百遍因为这样可以出游戏。游惑在旁边抱着膀子围观了全程,并且接过了秦究递来的空气瓜子。
“打赌吗?”秦究开口,捏了捏游惑的耳垂。
“赌什么。”游惑抓住他作乱的手。
秦究又去捏他的手指尖。“赌你的一个吻。”他悄声说,“那位萨厄·杨先生等会就要谈一些少儿不宜的条件了。”
而萨厄·杨也的确不负众望,“如果亲爱的长官可以来吻我一下,或许我可以配合?”
“抱歉,处理一点家务事。”楚斯叹了口气,望向游惑二人的方向。
秦究做了个请的手势,拉着游惑背过身,也偷了一个吻。大概这是流氓本性,无论到哪里都改不掉。游惑喘着气把他推开,面无表情地问他:“这就是你与那位杨先生一见如故的理由?”
秦究咧开嘴笑了下,躲开了游惑踢来的腿。
虽然有很多插曲,但总体来说,还算顺利。
就算不顺利,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10个人很自然地分成了五组,轮流走进房间。里面的布置很简单,一个摄像机,还有一个屏幕,上面显示着一行字。大抵是每组不同,屏幕下方都显示着请不要透露给别人,希望他们可以在生日歌的末尾回答屏幕上的问题。
但他们不知道,其实问题都是相同的,只是希望他们在短时间内给出最真实的答案,放弃复杂的思考。那里只有简简单单的一行字:你来到这个世上,幸福吗?
先进去的是盛望。两个人轻轻地唱完生日歌之后看了眼屏幕上的问题,拉住了彼此的手。盛望笑着看向江添,没有说话,而江添也看着他。
“小时候迷茫过,”江添低下头,晃了晃盛望的手,“现在觉得可能不会有更幸福的事情了。”
游惑看完问题后只是回答了两个字,结果就被秦究推出了房间。叛逆的001先生又坐回了屏幕前,甚至调了调摄像头。
“决定成为敢死队的时候,信仰是一方面,可能更多的是觉得来到这世上并没有什么牵挂。没有感情,更别谈什么幸福。”他认真地道。
“现在觉得,我被赋予这条生命,或许就是为了找到我的幸福。而感谢上天眷顾,找到了。”
顾晏他们等到秦究出来后紧接着就进去了。燕院长逗着猫薄荷唱歌,结束之后眯着眼回想了一下自己暂时活了几十年的人生,然后亲了亲顾晏的脸颊,看着他又一次手足无措起来,笑着答道:
“很幸福,不能更好了。”
其实每个人来到这世上都已经太不容易。能遇到共度一生、愿意与你分享那些不容易的人,已经是天大的幸运。
又一组进去,再出来。
……
所有的答案似乎都是相同的。所有的故事似乎都有了最美好的结局。
机械的电子音响起。
【恭喜各位通关!】
【目前参与人员情况:全员3级。可选择退出游戏或继续游戏。】
退出的声音此起彼伏。互道了再见之后,他们将各自奔赴各自的时光,在属于自己的长河里,继续平凡、或是不平凡的一生。
这一段路程,大概只是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赋予他们的一段奇妙回忆。
空荡荡的游戏大厅里,机械的电子音依旧在滋啦滋啦着。但是这一次没有人再去理会或应答,空气里只剩下寂静。
“也许你有听到。”机械的电子音逐渐变弱,似乎也不那么冰冷了。他不知道还在对着谁说话,或者只是自言自语。
“他们都有很幸福的一生。”
“祝你生日快乐。”
End.
哇!终于写完啦!
本来是想写一个恐怖游戏的233没想到成了沙雕游戏。
祝木木生日快乐哇!!!
喜欢的话点1下红心蓝手谢谢观看ww。
【1204盛望生贺24h | 01:00】《全球高考》X《某某》联动番外(伪)
“欢迎江苏考生参加全球高考。”
出场CP: 秦究 X 游惑 (双考官时期)
江添 X 盛望 (双向暗恋时期)
总计字数约1w5
祝食用愉快~
雪下了四个小时,没有要歇的迹象。
屋内外都是同...
“欢迎江苏考生参加全球高考。”
出场CP: 秦究 X 游惑 (双考官时期)
江添 X 盛望 (双向暗恋时期)
总计字数约1w5
祝食用愉快~
雪下了四个小时,没有要歇的迹象。
屋内外都是同样的寒冷,盛望睁眼时发现自己蜷在相对暖和一点的角落里,身上还盖着一件很大的厚外套。
盛望刚睡醒,还有点懵,坐起来缓了一会儿,脑子里充满混乱的画面,隐约记得自己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才睡着,又记得自己梦游似的被人带着在雪地里跋涉。
他抬眼看着屋内或焦急或沉默的陌生人们,不知自己此刻身在何处。
目光落在桌上的老式收音机上,那玩意的声音有些沙哑,伴随着嘈杂的电流声,听了一会儿才能勉强捕捉到关键词:考试,入场,考生……
一位看起来年轻又英俊的男人注意到了他,和同伴说了句什么后便走了过来,问道,“醒了?你一路上脸色都不太好,是生病了?”
盛望下意识摇了摇头,站了起来,“这里是哪儿?”
大概是刚睡醒的缘故,他的声音有一点哑,那个男人拿过那件外套,不由分说的给盛望披上,然后解释道,“我们也不太清楚,莫名其妙的就来到这儿参加什么考试。哦对,这里有人已经参加过几场了,他们说这好像叫全球大型什么高考?”
高考?
听到这个词盛望愣了一下,彻底清醒了。随即他听到人群忽然吵闹起来。
“找到笔了!”
“第一题答案有了吗?”
“快,快。先在答题墙上写几个公式——”
他默默的看到几个人围在墙边,其中一个人在用折叠刀在墙上刻字。
“他们这是在……”盛望无语凝噎。
“哦,在答题吧。”
盛望:“?”
他不知该说什么,眼前的一切显然已经涉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毕竟……
谁他妈也没告诉过他江苏高考是这样的啊???
*
盛望花了几分钟时间搞清楚了状况。
屋内的这些人都是莫名其妙被选中的考生,其中有几个人来得早,有点经验,进屋后安抚了一下其他人顺便解释了规则就开始答题了。
这场考生们年龄普遍比较大,而且没有性格特别炸炸咧咧的,就算无法接受也只是坐在一旁默默发呆,所以从开场到现在还没有莽撞送命的。
盛望在他们之中是年纪最小的,长得又乖,一路上精神状态极差,像只没精打采的猫,进屋后找了个暖和点的地方蜷成一团就睡着了。其他人商量了一下,没有叫醒他。
给他盖上外套的是一对年轻夫妻,他们也是第一次参加考试,心态却很好,度过了起初的震惊之后很快镇静下来,认真的参与到了答题讨论中。
那位丈夫看起来斯文稳重,耐心的和盛望分享了目前已知的情报。
盛望目光落在他的衬衫上,想把外套还回去,被制止了。
“小孩子不要逞能,在这种地方生病了可就麻烦了。”那位先生说完还对他招了招手,“既然睡醒了,跟我们去活动活动?”
盛望点了下头,“去哪儿?”
回答他的是那位年轻的夫人,她对盛望笑了笑,弯起眼睛的样子十分温柔,“去找题目里的厨具。”
盛望抿了一下嘴唇,乖巧的跟在他们身后。
明明模样不像,性格也不太一样,但是这对年轻夫妻对他的照顾和保护,莫名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
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那位夫人的背影上,又倏然移开。
低下头,心脏紧了一下,泛起一点说不出的酸软滋味来。
*
他们搜遍了整个屋子也没找到题目中所说的餐具,干脆听了一位有经验考生的建议,围坐在一起聊天打发时间。
“有的考场就是这样的,时间拉得很长,重要题目和线索要等很久才出现,着急也没有用。”那位考生说完掏出手机低头刷了起来,盛望看到他的动作,下意识的把手探进棉质长裤的口袋里,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也带在身上。所以说这考场到底怎么回事,考生期间居然还允许玩手机?
盛望摁亮屏幕后马上明白了缘由——这鬼地方压根没有信号,更没有wifi。
但他还是习惯性的打开了微信。
“哎对了,告诉你们一件事。”那位考生在这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我也是不久前才确认的,不知道是不是这地方的BUG,虽然这里没有信号也没有wifi,但是你们可以看一眼聊天软件,上面可能会显示出某些人是在线状态……在线的这些人,和你们一样,也在考场里。”
盛望刷了一下列表,又慢慢向上滑,目光落在了那个置顶的位置上。
下面的头像都是清一色的灰白,唯独那一个是彩色的。
“能确定么?”他忽然抬起头问道。
“能。”对方很笃定,“我是和朋友们一起被送进来的,我们都发现了这件事,但是真正确认还是在上一场考试,我的一位朋友分数够了被送了回去,然后他的微信就下线了。”
他继续说着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盛望手指不自觉的反复划着屏幕,听得格外认真。
他知道了考场的规则并不固定,目前采用的是3+2模式,总分480。
……这他妈不就是江苏高考吗。盛望内心默默吐槽。
总分达到400以上可以离开,考试科目是3+2模式,及格的科目可以无限次重考,每次重考科目分高过一定线后可以奖励一个任意科目补考机会。
也就是说,只要不是连续五次都不及格,就暂时不会有被淘汰的危险。
“淘汰了就只有一死,当然,比起被淘汰,更多的人是死在考试过程中的。我不知道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在这里「死亡」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那些死掉的人,微信头像永远是亮着的……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那位考生的语气终于变得沉重起来,他顿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我觉得,他们可能以某种形式被留在了这里。”
房间内一片沉默。
盛望试探着发了几条消息过去,每条前面都有一个转动的小圆圈,过了一会儿齐齐变成了红色的叹号。
带了手机的人都盯着屏幕各怀心事,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在线”就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只能得到很糟或是更糟两种结果。
*
第二天凌晨四点整,所有人都被催命般的鸡鸣吵醒了。
题目中的猎人甲打开门,终于带着“食物”姗姗来迟。
这次盛望清醒得很快,这一晚他其实都没怎么睡,隔一会儿就睁开眼看看手机,希望置顶的头像赶紧暗下去,可惜总也不能如愿。
他看起来有点焦虑,也有点心不在焉。于是猎人甲在挑人帮忙的时候,目光扫过满屋子过分淡定的考生,最终勉为其难的选了他。
盛大少爷在看到满盆的碎肉时脸有点绿,但是倒还不至于被吓到端不住盘子,猎人甲一直在碎碎念,盛望把它当成密室逃脱里的高级NPC,试探性的聊了两句,发现对方能给予回应后立刻开始主动帮忙想顺便套点话。
于是所有考生默默看着盛望跟着猎人甲忙前忙后相谈甚欢,不约而同的觉得自己可能对这个看起来很乖的小少爷有什么误解。
盛望摆好餐具,目光扫过答题墙,又看着那些没有人敢坐的座位,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猎人甲拿着最后一个高脚杯从他身侧经过的时候,盛望轻声嘟囔道:“……大概也不算犯规吧。”
猎人甲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没什么,你继续。”盛大少爷十分乖巧。
盛望的想法很简单,让这位NPC帮忙做个排除法,它主动要坐的位置想必是安全的,那么只要在他选好之后想办法阻止他坐下,让他再选下一个,反复几次就能排雷了。
于是他就在猎人甲一边举着酒杯说台词准备落座的时候,从他身后动作很轻又很迅速的把椅子抽走了。
其他考生都看到了他的动作,但是当然没人出声提醒NPC。
猎人甲就这样毫无防备的摔坐在了地上,手里的酒杯碰撞到地面,磕了一个角。
被暗算的猎人甲第一反应是抬头看盛望,满眼惊恐和难以置信。
盛望低头看着他,觉得他摔得有点狠,犹豫了一下要不要道个歉。
还没等他开口,猎人甲光速去世。
……
盛望:????
他被这个展开惊了一下,然后就听到了一声嘹亮的鸡鸣。
在众人的注视下,答题墙上缓缓浮出一句话。
违规警告:违反考试要求,已通知监考。
监考官:
屋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盯着那个冒号后的空白处,但是系统好像卡了BUG,许久没有刷出什么内容来。
那位经验丰富的考生前辈最先镇定下来,他拍了拍盛望的肩,感慨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刚进来就违规的,还搞死了题目,小兄弟,自求多福吧。”
盛望感受到了冤屈:“……我觉得我是被碰瓷了,这NPC是脆皮儿的吧?”
对方叹了口气:“不管是不是误判,你不如先祈祷来的是个编号靠后的考官。”
盛望疑惑的看着他。
“据说考官都是有编号的,编号越靠前的越严格,编号靠后的就比较……平易近人,不会过分刁难你。”对方解释道。“也别太担心,据说那些编号最前面的都懒得亲自监考,掉率跟SSR差不多,不太可能被抽到。”
那人说完还开了个玩笑,“哎,不过我看你脸挺白净的,不会刚好是个欧洲人吧?”
结果话音刚落,墙上的空白处慢慢浮出几个字。
监考官:考官A。
盛望一脸麻木,前辈闭嘴惊艳。
神他妈单抽SSR。
他是欧皇。
*
游惑今天心情不太好,连带着整个人的制冷功率有点高,仿佛将屋外的漫天风雪都一齐卷了进来,不知道其他人此刻内心活动是怎样的,反正盛望觉得……有点亲切。
他从这位监考官身上窥见了一丁点与他哥相似的影子,警惕与敌意便自动消减下去不少。
游惑一进门就看到了倒在地上已经凉透了的猎人甲,似乎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操作,看了一会儿便颇有些无语的移开了目光。
这位监考官没什么废话,确认了一下违规考生后就打了个手势让盛望跟自己出去。盛望看起来不太紧张,临走前还朝那对夫妻笑着挥了挥手让他们不要担心。
游惑带他走在雪地里,一路无话。
两个人来到了一座小洋楼。进去之后,盛望停在原地很轻的眨了下眼睛,雪沫从他眼睫上滚落下来,游惑回头看向他,就听他问道:“惩罚内容是什么?”
盛望其实想问你见过一个和你有点像的考生么?年龄和我差不多,名字叫江添。但是又觉得这么问太冒失了,他纠结了一路,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关禁闭。”考官A的声音冷冷淡淡的,他又看了盛望一眼,然后转过头去继续带路,在打开禁闭室的门时补充了一句,“禁闭室只会让你反复经历这辈子最恐惧的事情,不会造成什么身体上的实质伤害,时间是三个小时。”
*
关上禁闭室的门后,游惑有了整整三个小时的空闲时间。
考官A平时忙得脚不沾地,几乎已经忘了监考的时候有多清闲,他随便找了间干净的屋子,坐在屋内的藤椅上,望着窗外发了会儿呆,房间里很安静,很快就让人昏昏欲睡。
平时他那张很好看的脸上总是没什么表情,睡着后却微蹙着眉,薄唇紧抿,好像睡得并不太安稳。
可能是因为太冷了,无论现实和梦里纷扬着让人睁不开双眼的风雪,刺骨的感觉在梦境中放肆蔓延。
盛望也开始有点困了。
他抱着抱枕,盘腿坐着沙发上发着呆。按照那位监考官的说法,这里并不真的危险,只是有点吓人,可是他刚进来的时候完全没发现这里的吓人之处。
因为这是他自己家。
装修陈设都和现在不太一样,场景刚切换完的时候他有一种恍然回到了小时候的错觉。
家里没有人,他百无聊赖的躺在沙发上看了会儿手机,发现微信里江添一直在线,又有点躺不住了。他干脆坐起来,想上楼回自己房间看一眼,结果刚起身就看到了柜子上摆着的日历,他愣了一下,想起了一些事。
他想起了那一天自己是从什么地方回到家,也想起了一场告别,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后来一个人待了多久,大概是十分漫长难熬的,远比三小时要多。
他忽然就不太想动了。捞起一个抱枕抱在怀里,沉默的在沙发上坐了许久。
禁闭室里的场景有些邪门,盛望总觉得能听见厨房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好几次下意识的想抬眼看过去,又克制住自己移开目光。
盛望知道这鬼地方想用什么刺激他,但他偏不要它如愿。
禁闭室显然不肯就此罢休。
于是,在他与禁闭室对峙许久后,场景突然变了。
游惑做了个漫长的、不太令人愉快的梦,醒来后发现早已经过了三小时,立刻起身准备去给那个倒霉考生开门。
食指上的戒指冒着红光,记了一次违规警告。因为睡过头而违规了什么的听起来就很丢人,所以游惑把这个账记在了让他亲自参与监考的人身上。
能动些手脚把他拽来监考的只有那么一位,理由他也清楚得很,无非是想制造些见面和独处的机会,他对此应该是避之不及的,但是理智上清楚归清楚,行动上却并没有十分坚定的拒绝。
由此可见,这段时间某人刻意的撩拨并不是没有用的,两个人间的气氛越来越难以言喻,游惑每一次从中抽身都很艰难。
曾经坚不可摧的意志力俨然快要土崩瓦解。
但他有谜一样的自信,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再坚持一阵的。
游惑打开禁闭室的门时,里面一片安静,场景是很普通的教室,只是空荡荡的。
那位违规的考生坐在教室后排的某个位子上,正低头玩着手机,听到开门的声音后抬头看了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的收起手机走了出来。
“结束了?”
他看起来还好,没有情绪崩溃也没有魂不守舍,只是看起来有些疲惫,有一点没精打采。
游惑刚点了下头,又听到他说:“禁闭室的时间流速是不是有点问题?我手机显示已经过了快四个小时了。”
这个问题就有点直击灵魂了。
要说实话么?
当然不。
严肃、冷静、干练、么得感情、宛如系统代言人的考官A先生没有解释,镇定自若的又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身就走。反正这事解释起来有点尴尬,不如干脆让他误会着。
盛望还真的被唬住了,不明觉厉的跟在他后面走。
*
秦究的指环响了第十一声。
同他一起监考的同事兼下属一脸麻木的看着他,欲言又止。
他真傻,真的。他单知道自家上司不守规矩,却没想到他不守规矩到了这种程度。他亲眼看到考官GIN和一个考生谈笑风生,说一句话戒指滴一声,到最后系统都麻木了,他刚开口还没出声,系统就提前滴了一声来了个红牌警告。
秦究只是低头瞥了一眼,把该说的话说完,然后放那考生走了。
下属看了一眼那位考生,人看上去冷冷淡淡的,但是长得确实好看。也不知道他兀自脑补了些什么,再看秦究的时候目光有些复杂。
“怎么?”秦究问道。
“咳,我必须提醒您一句,禁止与考生发展不正当关系。”
秦究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下属觉得后颈上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炸着毛心虚的后退了一步。
江添回到考场后,同组的考生立刻眼前一亮,仿佛空气中无形浮出一排字:您的外挂已续费。
也难怪他们有这种反应,凡是和江添一起考过试的人大概都会有同感:这位就是个人形自走刷题机。别人都在考场里艰难求生,而他简直是来做攻略的——还是速通无伤的那种。
江添已经考完了三场,几乎都拿了满分,照这个趋势下去很快就能拿够分数走人,然而他第四场考到一半,忽然开始划水。其他人都不明白原因,只有一个人例外。
这位考生和江添年龄相仿,性格简直是高天扬2.0,运气也是一样的好,在考试分组完全随机的情况下连续三场都和江添分在了一起,感动得恨不得将自己变成人形挂件挂在大佬身上。
他和江添相处的时间最长,所以江添进入划水模式后没多久他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那位监考官警告你了?”他问道。
江添嗯了一声。
他垂眼看着手机屏幕,被置顶的那位依然显示在线。
他不知道盛望具体是什么时候上线的,只记得他刚开始考第一场的时候微信里还是一溜灰。
他运气不太好,第一场考试就碰上了一群奇葩考生,一个开场尖叫作死一个不听题目疯狂舞动,还有几个专门拖后腿的。考场里乌烟瘴气,江添一个人包揽了搞清规则解题控场三项任务,累得心力交瘁,终于熬到考试结束拿了个高分走人,结果出了考场拿出手机,就得到了一个坏消息。
盛望的头像是亮着的。
同在考场,盛望能打听到的消息,他当然也有办法知道,所以那一刻起他的心情就变得很糟。
考场纵横无界,考生数量庞大,组队完全随机。想找人,唯一的方法就是在考试时表现优秀的奖励环节里抽到组队卡,但是江添的运气有点一言难尽,偏就抽不到自己想要的那张。
考官GIN就是在上一场考试结束后注意到他的。
当时江添抽完卡后看了一眼,没有要当场使用的意思,直接收起来了。
另一位监考官生怕他不知道这张卡的重要性,拽着他又解释了一遍,但他只是冷淡的点了下头。
“你真的听懂了?”
“嗯。”
“那你怎么不用它???”
“不需要。”
监考官被噎了一下,想了想这位之前的成绩又有些无言以对,终于放他走了。
考官GIN站在旁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微地眯了一下眼睛。
江添第四场考试的时候他们又见面了,犯规考试并不是江添,但是考官GIN来了后在江添身边停下,低下头对他说了几句话。
第一句是提醒他表现过分优秀是会被抓来当监考官的。
然后是……
“你在找人?”
“下次如果违规的人是你,我或许能提供一点小小的帮助。”
他说完那句的时候指环滴了一声,以示警告。但他置若罔闻,丝毫不给系统面子的继续说下去。
直到指环滴了第十一声,他终于把江添放回去考试了。
江添回来后果然收敛了很多,自己专心划水,顺便指导同伴拿分,考试结束后其余考生都高分飘过,而他自己的分数只比及格线高一点。
但是秦究说的其他话,他并没有马上相信。
他听说过一些心理扭曲的监考官很恶趣味,会刻意诱导考生违规然后把他们拉去惩罚,他觉得秦究那番操作就很有这种嫌疑,但是想起滴个不停的警告声,又有一些怀疑。
真的会有宁可自己先记过十几次也要坚持坑考生的监考官存在么?
如果他不是在认真寻求合作的话,那么这个人……怕不是心理已经究极扭曲了吧?
而且他需要让江添提供的“帮助”也很莫名其妙,炸考场对他这个监考官能有什么好处?
江添暂时不打算搭理那位可疑的神经病。
*
盛望离开休息处的时候,特意去找刚认识不久的考生们告别。
那对夫妻正在一起聊天,见到他之后笑着招他过来,那位夫人还伸手温柔的揉了一下他的头发。
“在聊我们的孩子。和你一样是个小少爷,但是比你小一点,再过个三五年大概会长得和你一样高吧。”
漂亮的女士说着,还顺手在空气中比划了一下。
都是些很好的人,能够在一起考一场已经是不错的缘分,只是这缘分短促得很,他们都明白,上一次考试结束了,以后恐怕就没有什么再见的机会了。
……
盛望第一场考试的成绩还不错,而且他本就聪明,又特别擅长玩游戏,考了几场后甚至能直接猜到系统设置的某些套路,但是在他有意的控分下,从第二场开始,每场的成绩都不是特别高。
这样在他考完五场之后,总分没到线,每科都及格,可以反反复复重考无数次。
他看手机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尽力把留在考场里的时间拖长一点,就是为了能看到某人下线。
起初想要多考几场偶遇江添,后来发现不太现实,于是退而求其次,想亲自确认江添已经安全离开。
他相信凭江添的实力,并不会在这里逗留太久,但是他都记不得自己考了多少场了,置顶头像却依然长久的亮着。
亮着的头像无非代表了两种可能性,盛望觉得自己就是薛定谔本谔,急得抓心抓肺的想打开盒子,看一眼里面的猫。
他怀着很重的心事,总是低头盯着手机发呆,于是同考场里没人发现他在划水,只当他本就是个吊车尾,只是运气比较好,最后总是能刚刚及格。
这样的状态在某一场考试中戛然而止。
这次同组考生里有个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男生,从刚开考的时候就盯着他看。盛望起初没在意,没想到在缝娃娃的环节,那个男生犹豫了许久还是凑了过来,问道:“那个……如果认错了的话抱歉,但是,你是不是叫盛望?”
盛望愣了一下,手一抖,被针扎出了血。
“你怎么知道?”他问完之后心里马上浮出一个猜想,精神立刻绷紧了一点,带了些忐忑的期待,“你是不是……”
“果然是你,我前几场和你哥一起考的,他说他在找人,告诉了我你的名字,还给我看了一眼你的照片。”对方挠了挠头,干笑了两声,“我也没想到这么巧真能遇上……但是,遇上了好像也没什么用,我又没法把你带过去。”
盛望并不这么觉得,能得到江添的消息已经是极大的惊喜,他眼睛弯起来笑了一下,真情实意的说了声谢谢。
对方好像受到了鼓励,又喋喋不休的讲起了他遇上江添和抱大腿考试的经过,盛望一边听他感慨大佬就是个挂比一边赞同又有点骄傲的点头,同时觉得这位朋友的说话风格简直像高天扬2.0。
等到对方遗憾到最后一考试的时候好运终于到头,和江添分开了,只好自己一次又一次重考的时候。盛望拍了拍他的肩,说道,我帮你过。
亲眼看盛望划了半场水的高天扬2.0没敢信这话,把它当成了学渣间的惺惺相惜。
——然后盛大少爷说开屏就开屏。
看到分数嗖嗖上涨的时候高天扬2.0有点精神恍惚,没想到自己的三言两语居然有一键激活挂比的能力,更没想到抱大腿还能买一送一,同组其他考生更是不明觉厉,疑心这位吊车尾同学中途被夺了舍。
把千恩万谢的高天扬2.0送出考场后,盛望感到心中的担忧和疑虑一扫而空,整个人神清气爽闪闪发光。他确认了江添的安全,也知道了江添留在考场的理由,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快一点见到对方。
他知道只要看到自己下线江添应该很快就可以离开,因为他也一样。但是只要仍有万分之一的其他可能性存在,他就必须亲眼确认过才能安心。
接下来的几场考试里盛望不再收敛,该开屏就开屏,自己的分数永远控制在及格线上一点,给同组考生送分倒是十分爽快,基本上每场除了他之外都高分飘过。
仿佛这人不是来考试,而是来普度众生的。
*
盛望其实不是那种守规矩的考生,在考试过程中,他屡次游走在犯规的边缘,又屡次悬崖勒马,最后一次终于栽了。
被派来的依然是考官A。
这本该是一个小插曲,但是在他被监考官送回考场时,系统忽然出声宣布了一条通知。
不知道哪个憨憨抽到了黑卡,得到了一次改革的机会,然后出于让人无法理解的报社心理,规定了改革的内容——
【所有正在受罚,或刚受罚结束的考生,均与对应监考官当场绑定。监考官需要全·程·陪·考,直到考生离开。】
刚进考场的盛望:“……”
终于熬完了三小时正准备离开的游惑:“……”
所以说这位考生到底什么诉求???
同一时间,另一个考场外,秦究掐着时间打开禁闭室的门,里面是一间很热闹的教室,几乎坐满了学生,被罚的考生坐在倒数第一排的某个位子上,正看着前面的空位发呆。
秦究敲了敲门让他回神,江添听到声响,不耐烦的抬眼看过来。
他刚要起身,禁闭室外忽然传来了系统的声音。
门是开着的,系统说明的内容两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秦究倒是无所谓。
江添快要冻住了。
他面无表情的看了刚与自己达成共识的考官GIN一眼,走过来的时候身上飕飕冒着冷气。
秦究笑了一下,忽然向前跨一步进了禁闭室,伸手在江添身上轻轻拍了一下,然后催他赶紧出去。
江添回到考场后不动声色的摸了下自己的衣服口袋。
里面有两张卡片,除了自己抽到后特意留下的一张外,又多出了一张他一直想要、却始终抽不到的。
他垂着眼睛,安静的等待这场考试结束。
*
盛望已经近乎麻木的准备开始下一场考试,一路上没什么精神的低着头,直到身侧的考官A却忽然伸手拦了他一下让他停下。
“你下一场是指定组队考试。”
“什么?”盛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他没有等到回答,因为一抬头就看到了他哥。
盛望愣了一下,感觉心脏停跳了半拍,又蓦然变得很快很重。
他找了江添很久,终于见面的时候忽然就有些不知所措,他想冲过去抱一下他,却又在走到面前时矜持的停住。江添目光沉静的看着他,于是盛望终于觉得松了一口气,由衷的高兴起来。
他的猫安然无恙。
江添只是简单地解释了自己抽到了一张组队卡,于是找了盛望,他说得轻描淡写,如果不是盛望遇到了那位高天扬2.0,几乎就要被唬过去了。
他知道江添努力的找了他多久,他自己也是,但是他没有说破。
同样的行为,自己是因为心里藏着某些不可言说的心思,他不敢去确认对方是否也一样。
这场考试的地点在一个闹鬼的学校里。
事件要等晚上才发生,白天他们就像普通的转校生一样坐在教室里听课,选座位的时候盛望忽然提出让江添坐在前面,江添看了他一眼,然后照办了。
同组还有其他考生,他们不需要真的听课,所以一直在传纸条或小声的讨论考题,江添转过头的时候盛望向他摆了摆手,说自己有点困了要先睡一会儿。
盛望确实很困,可能是因为一直紧绷的精神倏然放松下来的缘故,他靠着椅背,目光轻飘飘的落在江添的背影上,发现这个位置真的不错,可以盯得肆无忌惮,又能不被察觉。
半晌,他终于垂下目光,承认心里泛起了一点点难过。
江添再次转过头的时候,后座的人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手机放在胳膊旁边,离桌子边缘很近,动一下就可能被推下去。江添想了想,伸手把手机拿了过来帮忙保管。
动作之间不知道碰到了哪里,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显示出了解锁界面。
江添看着屏幕,又偏过头看了眼熟睡中的盛望,默不作声的掐了两下指节,心里有一点纠结。
盛望解锁的时候从来不避着他,他无意间见过几次,几乎是被迫记住了那个不太复杂的解锁图案。
他摁灭了屏幕,过了一会儿又重新摁亮,鬼使神差般的用手指划出了那个图案。
解锁之后马上显示出了一个聊天界面。
最上方的名字显示的是“哥”,江添盯着那个备注名看了很久,下意识的皱起了眉。
不久前他见过这个备注名,再次看到还是会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他将目光移到聊天内容上,看到了很多红色叹号。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发现盛望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他发几条消息,最初还在抱着一点希望询问他的状况,渐渐的知道这些消息发不出去,就开始说一些有的没的。
没发出去的消息里居然还有图片,一个缝得惨不忍睹的娃娃,丑得惨绝人寰,见者掉san。
不用问也知道是谁的杰作,江添的嘴角轻轻翘了一下。
他继续向下滑,看到了更多盛望在考试过程中发生的事,目光停留在某一条消息上,手上的动作忽然顿住了。
那条消息的前面和后面都在讲着一些有趣琐碎的事。
那条消息的内容却是:哥,我好像喜欢你。
*
盛望醒的时候刚好放学,他囫囵抹了把脸,起身的时候差点把手机碰掉在地上,他随手把它塞回口袋里。江添转过身对他说自己要出去办点事,让他先在教室等着。
盛望点了下头,没问为什么,他刚醒还有点懵,很乖的坐在位置上发呆。
教室里的人渐渐走光了,最后只剩下了他自己,他靠在椅背上望向窗外,忽然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就像他们在学校里度过的寻常的每一天。
门口传来脚步声,盛望看过去,发现进来的不是江添,而是那位考官A。
他们上课期间考官A和考官GIN就在外面等着,不知道都聊了些什么,总之考官A回来的时候心情看起来还可以。
盛望想了想,忽然问道:“考官先生,等我们离开这里了,还会记得发生过的这些事吗?”
他不知道这么问违不违规,其实他只是想试探一下,并不奢求得到回答。
他没想到的是,听到这句再普通不过的问题后,那位从头到尾都没什么表情的考官A居然有了瞬间的怔愣。
那双颜色极浅淡的眼睛里瞳孔微缩了一下,配合着抿成一条直线的唇缝,无意间泄露出了一点压抑又隐秘的难过。
但是很快又恢复如常。
“不会记得。”考官A的语气依然是一贯的冷淡,仿佛刚才的情绪波动不过是盛望的错觉,“你们的行为已经越线了,把你们送回去的时候,系统会顺便清除掉你们的记忆。”
盛望听完,很轻的点了下头,没有再问什么。
也许是因为再见到他哥后太高兴了,也许是因为这个考场里的环境和现实太像了,各种因素作用下,他在得到答案之后,居然无端形成了一种错觉般的认知。
考场明明危机四伏、纵横无疆,四周充满了喧嚣和吵闹,却像是属于他们的乌托邦,也是永无乡。
让他可以无所顾忌的收敛住逃避与克制,尽情又放肆的做一些事。
江添回来后也没有解释自己去做了什么,盛望怀着心事,也没有追问。
他们聊着天回到宿舍后发现这里比现实里的宿舍简陋得多,没有空调,被褥都很薄,而且除了他们两人的床位外其他床铺都空得只剩下了木板。
考场里的季节是冬天,盛望光看着就觉得这里晚上会很冷。
他想出去找NPC换厚点的被子,一转身却发现江添已经关上了门。
江添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了?”
盛望忽然就收了念头,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笑道没什么,然后转移了话题问起考官的事情。
“他们不和我们睡一起。”
盛望点了点头,其实完全没心思去管别人。
晚上熄灯前他靠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抬头发现江添也洗漱完了,他想开口,忽然又有些紧张,还是江添先问了一句冷么?
盛望点了下头,然后就看到江添抬手把被子拽了下来,往他床上一扔。
他手忙脚乱的接住,然后问道:“哥,一起睡么?”
江添嗯了一声,目光却又落在他身上,仿佛只要盛望改变想法他就会爬上去盖着外套睡觉似的。
盛望当然舍不得让他受冻。
逃避的念头无比强烈,此刻却被他毫不犹豫的摁了下去,他挪动了一下,让出了一半的位置,然后坚定的拍了拍床示意江添上来。
这一晚盛望入睡得很艰难,一直小幅度的翻来覆去,他觉得莫名有点热,想拉开被子透个风,却又怕冷风钻进来冻着江添。他纠结了半晌,抬头想问问江添热不热,却发现他哥已经睡着了。
盛望忽然不再乱动。
他其实已经有了些困意,但是四周昏暗,心跳得很快,狭小的空间里某种氛围潜滋暗长,仿佛遍布了交缠的藤蔓,亲密又暧昧不清。
盛望在黑暗中很轻的眨了下眼,被子下的手向前探了探,碰上了另一个人的手指。
过了一会儿,盛望把脸向枕头里埋得更深,然后闭上了眼睛。
他们在熄灯后的床上牵手,四周一片安静,少年们清瘦又苍白的手指扣在一起,指尖有一点点凉,但掌心是热的。
隐秘、青涩又躁动不安的,薄荷味碳酸汽水般的年少心动。
*
第一天晚上无事发生,不知道是触动了什么BUG。总之,他们需要在考场里再多待一天。
这次盛望不再需要补觉,上课的时候一直拉着江添聊天。他一边转着笔一边讲着自己在考场上遇到的人和事,他说的大部分内容江添其实已经在他手机里看过了,但是依然听得很认真。
盛望讲着讲着忽然沉默,他低着头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轻声说,我在禁闭室里见到你了。
禁闭室的规则是让人经历最恐惧的事,所以他刚见到江添的时候有点惊讶,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江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后来禁闭室的场景中出现了如影随形的监视感,还有各种激烈的尖锐的嘈杂的声音,他听不清那些话语,但是深切的记得那种紧张和窒息。等一切结束后场景里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坐在那里愣了好久,才后知后觉的感到了孤单。
他以为那次之后他不会再想进去,但是回到考场上后却总是下意识的徘徊在违规边缘,直到真正违规第二次的时候他恍然明白过来了原因。
禁闭室里的那些事并不让人愉快,但是江添在那里。
而他甚至明知那是一个虚像,却还是想在无法相见的时候进去看一眼。
当然,他并没有告诉江添这些,关于禁闭室的事提了一句后就戛然而止,笑着跳到了别的话题。
他也并没有注意到听到禁闭室这个词的时候,江添目光动了一下,又垂眸收敛下去。
江添进入禁闭室的时候里面光线极度昏暗,充满了呛人的烟雾,他几乎瞬间就意识到了这是哪里,想要转身推开还未关严的门,但是踩到脚下的烟头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强忍着止住了动作。
出去的门在他眼前消失,他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才转过身直面那个场景。但是预料中的剧情并没有出现,他什么都没看清就忽然被人遮住了双眼,覆在脸上的手指有点凉,但掌心是热的,于是心里那股反胃恶心的感觉刚冒出了个头就收了回去。
他被人从昏暗的场景中拽离,再睁眼已经到了教室里。
在那个三小时里发生了很多事,最后身边充满了各种热闹的声音,他却只记得有人把他带到了明亮温暖的地方,却又在一片混乱中仓皇离去。
这天半夜,考场剧情终于不再停滞了。
但是显然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他们被震耳欲聋的警报声吵醒,推开门发现走廊里充满了混乱和尖叫,他们花了一点时间搞清了现状,得知这个考场忽然失控了。
盛望有一点懵,江添却像早有预感一样,他十分冷静的抓着盛望的手带他逃出宿舍楼,外面到处都是怪物和逃命的人,他们犹豫了一下,向教学楼的方向跑去。
考场的状况极度危险,不知道哪位考生的梦触发了系统BUG,那些怪物都跟开了挂似的,数次被消灭,又数次原地死而复生,然后疯狂舞动。
系统暂时也陷入了某种混乱之中,给的指令乱七八糟,一般来说这种错误状态不会持续太久,但是游惑有些不耐烦了。他极少违背规则,这次却没等系统恢复就已经自顾自开始了行动。
搞出现在这种场面不用脑子想也知道是谁的锅,而短暂的混乱过后,某个人又会被押去惩罚室,出来的时候带着或轻或重的伤,再不以为意的继续着这样的循环。
他冷着脸配合罪魁祸首把大部分的考生拎去了安全的地方,然后转身去找和自己绑定的考生。
他有他们的定位,知道他们躲在什么地方,但是那里的安全也只是暂时的,他必须尽快去救。
秦究不慌不忙的跟在他身后。
他们在进入教学楼之前被一个棘手的怪物拦住了,一时半会儿很难通过,秦究过来帮忙的时候游惑瞄了他好几眼,最后还是没忍住,在两人躲入掩体后面的时候揪住了对方的领子。
“教唆利用考生制造系统BUG,你疯了?”
秦究挑了下眉,“澄清一下,不是利用,我们是合作关系。”
“去你妈的合作关系。”
游惑被气得不轻,如果目光变成刀,秦究现在已经凉了。但秦究看着他这样子,脑子里的念头居然是这位大考官一脸冷淡的说脏话的样子非常……诱人犯罪。
可惜现在显然不是个好时机。
教学楼并没有安全到哪去,他们上了几层楼,才找到了一间无人的教室,反锁上门躲了进去。
电源已经被切断了,教室里一片漆黑,所以盛望进来后过了一会儿才发现这里和A班简直一模一样。
他走到自己的课桌前停下,想到这个考场里的规则,又想起了自己的梦,负罪感顿生。
没等他开口,江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里是我的梦。”
他的声音带着冷感,盛望愣了一下转过身,看到江添正看向窗外,他微蹙着眉,唇缝抿成一条直线,像是在顾忌些什么。
盛望没想到梦境具象化还可以有这种形式,他低头看着座位过道铺满的凌乱课本,有些茫然的思考着,所以这里有一部分是他梦到的?梦境融合到一起后会发生什么?
没等他思考出一个结果,异变陡生,他听到窗外的混乱声忽然大了起来,江添反应极快,没等盛望向窗户那边转头,就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扑倒在了地上。
江添压过来的时候盛望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霎时间一切喧嚣吵闹都被隔离在了窗户外,几束探照灯透过玻璃打在雪白的墙上,缓慢又危险的游曳着。
教室内一片寂静,只剩下了角落里呼吸与心跳的声音。盛望仰头看着他哥近在咫尺的脸,下意识的抿了一下嘴唇。
那种错觉般的认知又来了……
而他快要抑制不住伴随而来的那股冲动。
“哥。”
盛望忽然叫了他一声,声音几乎轻不可闻。
江添一直偏着头注意着窗外的动静,闻言终于重新看向他,目光落下来的时候似有若无的扫过他的嘴唇。
盛望心跳得很快。
江添耐心又安静的等他开口,而四目相对的时候他却忽然失语了。此时说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等他们从这里离开后,江添不会记得,他也不会记得——但是盛望想起了自己梦中的情节,知道他们可能连顺利离开的可能性都不会有了。
他们大概很快就会一起死在这里。
那就干脆什么都别说,也别再顾虑什么。
盛望忽然用手肘微微支起身体,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用另一只手抓着江添的后颈用力向下按过来。
晦暗的梦境纠缠在一起,带了些暧昧又危险的气息,寂静中翻涌着躁动。他们的身影隐匿于桌椅之后,共享着一个随时可能暴露、却暂时无人打扰的角落。
少年们在灯光交错的黑暗中接吻。
*
游惑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了拦路的怪物,但还是晚了一步。
那几束探照灯打过去的时候他就知道来不及了,没过多久教学楼就被轰得面目全非,顷刻坍塌,里面的人绝无生还可能。
他看着那片废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就走。
回到避难建筑之后,秦究在一个拐角处拦住了他,游惑没有力气跟他纠缠,干脆任他把自己抵在墙上,然后没好气的抬眼看过去,一声不吭。
“他们没事。我那位同伙小朋友一直留着张保送卡,他们现在又是组队状态,系统会自动判为一个人,只要那张卡生效,他们两个人都能平安出去。”
秦究的嗓音低沉好听,但是离得太近,说话间呼吸擦着耳廓,让人觉得有点痒,还有一点……
游惑很轻的蹙了下眉,头稍微向旁边偏了一下。
“这样你的罪名就更重了。”他的语气没什么变化,一脸冷淡的说完后还推了下秦究的肩膀提醒他让开,秦究却压得更近了。
两个人的姿势早就越过了一个微妙的界限,游惑的目光扫过墙上的监控,眼里忽然闪过一丝焦躁的顾虑。
“这是违规行为。”
秦究没忍住轻笑了一声,“没想到我们的大考官也有记错系统规则的时候。只有监考官与考生发展不正当关系才算违规,这和你我有什么关系?”
不知为何,听到他的话后,考官A忽然沉默了下来。
秦究发现了他的异样,却没有细想下去,他的心脏被某种冲动涨满了,干脆将它理解为默认。
这个人不止一次刻意回避他的这种试探,但这次他不会再给游惑及时抽身的机会。
他笑着说,抱歉,刚才表述有点错误……
“应该是「我的」大考官才对。”
他的指节抵着那人的下巴,轻轻摩挲了两下,然后低头吻了下去。
鉴于这次他违规得有点重,所以再过几个小时,他就会被送到特殊区域受罚。
而这天相关负责人考官Z正好有事不在,于是送他受罚的人就成了考官A。
他会碰巧撞破一些真相,顺势解开一些谜题,然后找回一个失而复得的人。
而另外一边,几分钟前,在结束了一场亲吻后,江添听到玻璃忽然破碎的声音。
仓促间他们什么都来不及说,只来得及将一张卡片交给盛望,当场生效。
这张保送卡他一直留着,终于用在了他一直挂念的那个人身上。
这世间的因缘巧合复杂极了。
同一时刻,有阴差阳错的失而复得,也有意料之中的擦身而过。
*
那天是个周三。
江添在清早5点左右忽然惊醒了一回,睁眼发现阳台门不知何时被风吹开了,他抬起头,看到了一只鸟闯完了祸,扑棱着湿漉漉的翅膀仓皇飞走。
他感觉有点疲惫,自己昨晚好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醒来后大部分情节都忘了,只剩下几个乱七八糟的片段,还有些沉重的、挥不去的遗憾。
他把桌子上一片狼藉收拾完,又把盛望垂挂下来的手塞回被窝里,又在床边站着了好一会儿,这才坐下来。
可能受残留梦境的影响,他莫名觉得这一天自己不会太顺。
他没有注意到上铺的动静。
盛望其实醒得很早,他感觉自己没睡着多久,却又做了无比复杂混乱的梦,醒来后不知为何拼命的想记起梦境的内容,却又茫然一无所获,心里只剩下一点说不清的兴奋与遗憾,他不太懂这两种情绪如何纠缠在一起的,躺在那发了很久的呆。
他听到了下铺的动静,但是不知为何没有动弹,直到江添握住他的手塞回被窝里,才很轻的眨了一下眼。
他又躺了一会儿,才假装刚醒似的坐起来。
直到这时他才终于清醒过来,随即后知后觉的想起今天大概是该分班的日子。
躁动不安的心情顿时熄灭了。
他胡乱抓了把头发,自嘲的想道,自己果然还是需要被流放出去冷静一下。
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就在刚才,他其实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冲动。
想在那只手抽离的时候,反手扣住。
然后说一句——
“我抓住你了。”
END.
很喜欢某某双向暗恋时期和全高第二次初恋时期,想了下觉得它们是可以联动一下的,于是写了这篇故事。
木叽真是个温柔又浪漫的作者,还很会发刀,我永远爱她!!=w=
今天是12月4日。
你出生在适合飘落碎雪的季节,希望你在所有孤单寒冷的日子融化后,拥有很漫长温暖的一生。
生日快乐,全世界最可爱的望仔。w
(隐藏彩蛋:
出于一点私心,我带一律里的角色来客串了一下。
文章开头的那对年轻夫妻是燕绥之的父母,客串时间大概是做手术之前几年,正是人生中很幸福的一段时光。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们会是那种很淡定又游刃有余的在这种危险游戏里找到乐子的类型。
所以,把它当作一场计划之外的旅行吧,可爱的先生和女士,祝旅途愉快w)
一个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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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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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俞】扒爷娱乐:李涛一下,众所周知的那两位爷是联姻还是真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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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段】青柠(Я)
文.长空敛 侵必究
pwp/私设易感期撞上发情期/结婚纪念日
第一次开abo,知识性错误请指出
BGM:《青柠》——徐秉龙,桃十五
段嘉衍正趴在床上打游戏,浑身没什么布料,只有腰上系着的一条浴巾挡住了大半风光。
作为一个以实际行动践行着什么叫输出全靠吼的玩家,段嘉衍正发出各种奇奇怪怪的拟声词,从床的这边嚎到床的那边。
后边突然有湿热的气流缠上自己,段嘉衍回过头,撞上了路星辞的眼睛。路星辞刚从浴室里出来,带着满身的水汽,头发上没擦干的水珠把头发粘连成一缕,顺着他的发梢滑落,滴在段嘉衍的手机屏幕上。
段嘉衍急急忙忙用手臂去擦,可这并没有把水渍拭去,反而把水晕开了些。屏幕误触带来的结果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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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边突然有湿热的气流缠上自己,段嘉衍回过头,撞上了路星辞的眼睛。路星辞刚从浴室里出来,带着满身的水汽,头发上没擦干的水珠把头发粘连成一缕,顺着他的发梢滑落,滴在段嘉衍的手机屏幕上。
段嘉衍急急忙忙用手臂去擦,可这并没有把水渍拭去,反而把水晕开了些。屏幕误触带来的结果就是自己的英雄跑到对方塔下无头苍蝇般转圈圈。
看到屏幕黑了,段嘉衍多多少少有点不开心。再次转过头和路星辞对视,小声嘟囔着:“就是你,害得我一波超神操作没有了。”话语中沾上几分撒娇的意味。
夏天白昼明治的红豆,
一口沁甜了倦意感受,
有风经过海面上踟蹰,
倏尔带走你梦里的忐忑,
我明了害羞的彷徨
仿若青柠的悠扬
摘下星星戴在你的肩膀
已撤链:获取方式@十二平均律
end
送给甜甜的小段和小路,送给温柔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