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严重OOC

　　文笔真不怎么样，我自己写的还挺开心的，不上升真人！

　　霍震霄视角

　　帕利莫，天津最大的歌舞厅，富家少爷和小姐都喜欢来这里，霍震霄此时慵懒地坐在二楼沙发上，目光随意的扫视着楼下的人，忽然他的目光锁定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终于找到你了。”霍震霄露出一个柴犬微笑。

　　三年前，霍震霄还在天津军校上学，放假的时候他去北平表弟家游玩，遇到了正在逛街的蓉化你，一见倾心，但还没等他上前问姓名，她就坐着小车走了，不知道名字也没有她照片，这偌大的地方霍震霄根本找不到人。

　　本来以为她只是自己生命中的过客，但缘分竟让他们再次相遇，“这一次我不会让你逃出我的手掌心了。”

　　霍震霄跨步走下楼梯，径直走向那个坐在一楼正中央的女人，“这位小姐，可以请你喝杯酒吗？”

　　不等她回答，霍震霄就落座在她身旁的位置，蓉化你奇怪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有些羞涩又有些害怕，“不好意思，我不会喝酒。”

　　“你不要害怕，我叫......秦风，想和你做个朋友。”

　　霍震霄以前上学的时候就经常偷跑出学校，为了方便做事就一直用秦风这个假名字。

　　（其实是我为了代入感好点用这个熟悉的秦风的名字，后面也会用）

　　“你是第一次来帕利莫吗，我好像都没有见过你。”

　　霍震霄用自己最温柔的目光注视着蓉，他怕会吓到这个女人，她今天穿着白裙子和三年前好像并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她更美了。

　　“妈妈她比较传统，不喜欢我来歌舞厅，我只能偷溜出来，每次来只敢喝茶，坐也坐不了多久。”

　　蓉化你似乎是第一次与外男交流，一直不敢看霍震霄的眼睛，只敢盯着台上的歌女看，偶尔会看一眼他后又迅速低下头，双颊羞红。

　　“不好意思，我出来有点久了，先走一步。”

　　也许是霍震霄的目光太过炙热，蓉化你有些坐立不安，拿上自己的手包匆匆逃走，霍震霄并没有挽留她，只是看着那道白色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接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走到他身边。

　　“跟上她。”

　　管家打听到蓉家前两年做生意失败了，然后他们一家来到了天津，可是生意越做越差，她父亲承受不住打击，病了几个月后撒手人寰了，蓉化你也从千金大小姐变成个普通人，为了维持表面上的风光，她有时还会去典当首饰来维持她大小姐的形象，这种女人根本配不上他的少爷，可少爷却好像中了她的毒。

　　“有我宠着她，他依然可以是风光无限的蓉大小姐。”

　　这段时间天津也不太平，经常有几个洋鬼子到处乱窜，放火抢劫无恶不作，刚巧，霍震霄就遇到了一起，光天化日在他们的地盘竟然敢抢劫妇女，一直看不惯洋鬼子的霍震霄直接把他们的头头打了一顿。

      虽然霍震霄背景很强，但外国人盘踞在北平势力也不容小觑，上面为了给个交代的，只能将他扔进监狱待几个月。

　　进去前他特意叮嘱管家要看好蓉化你，“现在外面乱，不要让她出事。”

　　监狱分为两边，一边关女人一边关男人，中间就隔着个操场，每天都有狱警在巡逻，监狱的生活自然不会好过，吃的差穿的差，但好在典狱长收了霍家的好处，吩咐手下的人多照顾着他一点，要不然就以霍震霄那副细皮嫩肉的模样，指不定要出什么事呢。

　　霍家大少爷打人进监狱，这话属实难听，他们也是花了些钱让他用秦风这个假身份进去，而霍震霄只是外出学习去了。

　　“秦风，你听说了吗，女监狱今天抓进来一个很漂亮的女小偷。”

　　吃饭的时候陈铮又来找他了，在监狱里能聊的话题就三个，今天吃什么，今天要操练什么，隔壁女监狱。

　　秦风有些心不在焉，他进来前特意嘱咐过管家，要把蓉化你的消息三天发一封信给他，可今天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他现在又出不去，心里一直觉得乱糟糟的。

　　“有多漂亮啊？”

　　见秦风不感兴趣，好兄弟牛犇好奇的凑了过来，“干小偷小摸的都是穷人家的女人，一个个面黄肌瘦能有多好看啊。”

　　“你还别说，那看上去还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到像是个大小姐。”

　　陈铮早上又去找狱卒套近乎，消息就是从他们嘴里听到的，刚好典狱长押着女犯人去牢房。

　　“那模样，那身段，啧啧，”陈铮进来前也算是见过不少女人的，那女人的姿色绝对是上乘，“我真不相信她那副长相居然还会偷东西，就算给人当情妇也比进监狱好啊。”

　　陈铮的语气可惜中又带点猥琐，“我还看到了典狱长那一副色迷迷的模样，可惜了那样一个美人，今晚要落到猪嘴里了。”

　　“你说的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

　　秦风一直不说话，一开口就是问那女人长相，陈铮也很乐意跟她解释：“那女人啊也就20左右的样子，眼睛大大的，皮肤白白的，嫩的好像一掐就能掐出水的，头发卷卷的......”

　　啪！

　　还没等陈铮形容完那女人的样子，秦风就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打翻了面前的玉米粥，声音引来了狱警。“不好好吃饭想干嘛，造反啊。”三名狱警拿着警棍看向唯一站着的秦风。

　　“对不起大哥，我这兄弟刚刚手抖了，真不是不是故意的。”

　　陈铮赶忙站起来打圆场，一旁的狱警也对说话的狱警耳语他就是典狱长吩咐过要照顾的人，知道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狱警也就装模做样的警告了一句后走了。

　　陈铮拉着秦风坐下问他怎么了?秦风摇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监狱有规定，十点必须要熄灯睡觉，待巡逻的狱警看过牢房的确都关灯了以后，他慢悠悠的回到自己守夜的地方，等下一班狱警跟他换班。

　　他们晚上睡觉的牢门是没有锁的，门口有巡逻的狱警，监狱大门是锁的，钥匙只有典狱长有，所以不怕他们晚上跑出去。

　　秦风挂念着今天被抓进来的女人，他必须亲眼确定一下是不是蓉化你，今天一天，管家都没有传消息过来，他实在是担心，利落地翻过操场的围墙来到关女人的这边监狱，看到有一处牢房还亮着灯，秦风悄悄的来到牢门口，透过门上的小窗口往里一看。

　　“住手！”

　　典狱长此时正在对一个女人用强，她的力气对于高大的典狱长来说毫无用处，衣服已经被撕开，她绝望的哭喊，以为难逃恶爪的时候听见外面传来的一声住手。

　　铁门是在里面反锁上的，秦风在外面根本打不开。看见有人来救自己了，蓉化你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狠踹了他一脚，典狱长吃痛跌坐在地上。

　　蓉赶紧将门打开放秦风进来，看见进来的人蓉也是惊愕，“是你。”

　　秦风看着衣衫褴褛的蓉，撕破的囚服露出她里面雪白的肌肤，肩上还有刚才典狱长掐出的红痕，一时怒火烧红了他的眼，“妈的。”秦风他第一次骂了脏话。

　　拳头狠狠地挥向典狱长，一拳打得他鼻血横流，再一拳打向他的胸腔，打断他的肋骨，接着掐住他的脖子准备掐死他。

　　“等一下。”

　　蓉化你赶紧叫停了秦风，“他是典狱长他不能死，他要是死了我们俩会有大麻烦的。”

　　“你说的对，不过他要是死于意外，不就和我俩没关系吗。”秦风阴恻恻的笑看着蓉化你，他的眼神很可怕，像是会把人吃进去一样。

　　咔！秦风拧断了他的脖子。

　　趁蓉化你还没反应过来之际，秦风又将自己的囚服脱下来递给她，“我这衣服是今天刚换的，干净的。”

　　看着身上已经无法避体的囚服，蓉化你她接过秦风的衣服，糯糯的感谢他，“谢谢你救了我。”接过衣服时无意看见他那健硕的身体，蓉化你不自然的低下了头，竟直接将他的衣服套在自己的外面。

　　“你先去外面躲着，这里我来收拾。”

　　秦风将蓉化你推出了牢房，让她去外面找一个角落里躲着，过一会就见牢房里面火光冲天，赤膊的秦风从里面跑出来，迅速的翻过围墙回到自己的那边监狱。

　　牢房本身都是石头做的，除了地上的稻草就没什么好烧的，所以火灭的很快，等狱警扑灭火才发现已经成了焦尸的典狱长，他们推测应该就是典狱长抽大烟不小心点了牢房，结果把自己也给烧死了。

　　“你之前说的计划，我现在要参与。”

　　回到牢房，秦风穿好衣服拉着被吵醒的陈铮和他密谋一些事情。　

　　每天晚上熄灯后，蓉化你都会跑到围墙边，希望能再看一眼秦风，她不知道为什么那天秦风会来女子牢房，但她知道，只有秦风能帮她逃出去。

　　三天后，蓉化你又来到围墙边，今天她听见对面有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果然，一个身影矫健的跳下来。

　　“蓉，你是在这里等我吗？”

　　这两天他一直在暗中筹划事情也就没有来找她，好不容易计划好，就等明天可以启动了，开心的秦风迫不及待的先来找她，想跟她分享这个好消息，看着心心念念的人也一直在等自己，秦风的心中说不出的喜悦。

　　“我想请你帮我个忙。”蓉化你将秦风拉进自己那件单独的牢房，锁好门。

　　“我知道你不叫秦风，你是霍家的大少爷霍震霄，我不知道你是为什么被关进来的，但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出去，我求你帮帮我，帮我出去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对于蓉化你知道自己的身份，霍震霄并没有特别意外，毕竟他本来也打算过来和她说实话的，看着她泪眼婆娑的祈求着自己，霍震霄内心的邪恶因子开始躁动。

　　“我之前就救过你一回，现在我还要帮你逃出去。”霍震霄扣住蓉化你的下巴，“我有什么好处吗？”

　  他的眼神炙热无比，像是会把人灼伤。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真的面临那一刻时，蓉化你还是紧张的发抖，“我能给的，只有这个了。”一颗一颗解开自己的扣子。

　　霍震霄一把扣住她的手，语气不善：“你是不是对每个帮助你的男人，都做这种事。”

　　蓉化你抬手打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羞辱的泪水流下来，霍震霄反手擦掉她的眼泪，也擦掉自己最后的理智，扣住她的脖子吻住她的唇。

　　柴犬用他的前爪拨开了小白兔的衣服，露出里面洁白的毛皮，伸出粉色的舌头轻舔她的绒毛，白兔的耳朵忍不住的发抖，柴犬露出他的尖牙，狠狠地咬住白兔的脖子，尖牙刺进她的皮肉，白兔疼的一直蹬后腿，可柴犬并没有放过她，换了个姿势又咬了她一口，口水顺着脖子流下来。

　　第二天，吃午饭的时候，陈铮打好饭菜走向自己的位置，迎面而来的霍震霄故意撞他，手里的玉米粥打翻在地。

　　“你TM是不是找打！”

　　气不过的陈铮一拳挥向了霍震霄，两人在牢房里都是有各自的小弟的，大哥打架小弟必须上前帮忙，没一会食堂里的人都乱作一团，狱警赶忙前来阻止，可刚才还在互殴的众人突然调转方向袭击狱警，这时他们才知道中计了，可知道已经太晚了，动静闹的太大都影响到隔壁关女犯的牢房了。

　　女监狱调了大量的狱警去隔壁帮忙，就留了两个负责看犯人，以为女监狱不会有事，偷跑过来的牛犇翻过围墙，打晕那两个狱警，他是受秦风之托来找蓉化你的，虽然他不知道蓉化你的模样，但人群里找个肤白貌美的身影还是很容易的。

　　“我不跟你走。”蓉化你甩掉牛犇的手，“我跟他的交易已经结束了，他帮我逃走，以后我和他再无瓜葛。”

　　牛犇虽然气不过，但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也就放任她走掉了。霍震霄和陈铮带领一大帮人逃出了监狱，还顺便一把火把监狱也给烧了，他在里面用的名字是秦风，就算上面要查，也查不到他身上。

　　放完火的霍震霄去找牛犇，听到蓉化你说的话，气的霍震霄咬碎了牙：“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第二天。霍震霄直接上门去找蓉化你，把她堵在家门口质问她：“那天晚上，对你来说就只是一场交易吗，对我来说不是。”

　　“你既然找到我这里了，那你就应该知道我不是甄好喝公司的大小姐了，我现在只是个普通人，没了那个身份的我什么都不是，而你是霍家大少爷，将来要和你结亲的小姐比比皆是，何必执着于我这样一个女人呢。”

　　“我要和谁结亲是我的事，但你一定是我的人。”霍震霄将蓉化你逼至墙角，扑面而来的威压令她喘不过来气。

　　“我告诉你霍震霄，我不会做你的金丝雀。”

　　蓉化你视角

　　蓉化你是个一出生就被金钱和爱包围的女孩，她不缺钱不缺爱，家里也把她养成一个女孩子最美好的模样，如果不是后来家道中落，她一定会幸福美满的过完这一生的。

　　“刘妈，家里还有多少存款。”

　　刘妈是蓉化你的奶妈，在她心中她和自己的母亲基本没什么两样，即使她家里破产，只能住平民楼，但她依旧认为自己还是那个糖水公司的蓉大小姐，可当她来到刘妈的房间，发现她这个最信任的人竟然卷走她所有的存款跑路了，她的世界坍塌了。

　　面对母亲愈发憔悴的面容，以及生活的窘迫，蓉化你知道她必须要做点什么了，她需要一个可以帮助她，能让她能像从前一样生活的人。

　　她穿上了衣橱里最后一件价格高昂的公主裙，走进帕利莫，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不过她心中早已有最合适的目标，只要能被他看中，就还有机会。

　　“这位小姐，可以请你喝杯酒吗？”他有些急切，还没等蓉化你同意就自己坐下来。

　　蓉化你曾经在报纸上看过霍震霄的照片，真人比照片更加帅，更重要的是他还单身。

　  “你不要害怕，我叫秦风，想和你做个朋友。”

　　蓉化你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她更知道美丽的容貌是她最大的武器，能不能回到以前的生活，就看面前这个人了。

　　“不好意思，我出来有点久了，先走一步。”

　　蓉化你拿上自己的手包，偷偷将自己的一只珍珠耳环丢在地上，这样他就有借口来找自己了。

　　回去的路上蓉化你就发现有人在跟踪自己，但她没有声张，淡然的回到自己的家，她不介意给他看见自己的窘境，说不定还能激起男人的怜惜。

　　过了将近一个月，霍震霄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难道他没有发现耳环吗，还是她猜到了我的意图，蓉化你第一次对自己的容貌产生了怀疑，她害怕自己的孤注一掷落了个空，但她发现家附近跟踪的人并没有褪去。

　　家里的钱又用完了，蓉化你只好再次打扮成刘妈的样子出门典当首饰，心里咒骂霍震霄，她那对珍珠耳环少了一只价格下降的可不止一半。

　　当掉首饰的蓉化你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价值几百大洋的首饰被老板砍到到只值三十大洋，越来越拮据的生活压的她喘不过气，本以为不会比这更糟糕的时候就一定会有更惨的事情。

　　一个穿的人模人样的二溜子偷走了蓉化你的钱袋，可能是意识到金钱的重要性，她的手死死抓住钱袋没有让小偷得逞，结果反被他诬陷偷钱。

　　“我这钱是刚去当铺当掉我，我小姐的首饰换来的，怎么可能是你的钱。”

　　为了留住自己最后的尊严，蓉化你说话的时候都不敢抬头，生怕被人发现她的身份，毕竟在他们眼里，她还是蓉家大小姐。

　　可这话却被对方曲解为她偷了自己家主人的首饰出来卖，要抓她进监狱，她不可以进监狱，她要是进去了就会被发现她真实身份，就不能嫁给富贵公子了。

　　当时她选择不要钱了，赶紧跑，可对方却是不依不饶地抓住她，坚持要把她送进去。

　　“我是冤枉的，我没有偷东西，我卖的是我自己的首饰，你们可以去当铺查的啊。”

　　任凭她怎么呼喊解释，但狱警可不管你是不是冤枉的，他们只知道抓人关人。

　　绝望的她走进了关押女囚的牢房，进去前她清楚的感觉到有人摸了她的屁股，回头就看见一个留着两撇胡子的男人色迷迷的盯着她，他是这里的典狱长，好色又贪财。

　　蓉化你胆战心惊的看着天黑下来，狱警过来敲门说到熄灯时间了，回想早上典狱长的眼神，她不敢睡。

　　“蓉化你，出来一下，我有事找你。”

　　典狱长推开门，拉起蓉化你的手就要走，她害怕的甩开他，“典狱长，现在是熄灯时间，熄灯以后所有犯人都是要待在自己的牢房的。”

　　“我是这里的狱长，我说的话就是规则，要是不想死就跟我来。”面对他恶狠狠的威胁，蓉化你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只能跟他走了。

　　当典狱长撕开她的衣服时，她真的想去死，她头发里有一根簪子，它不值钱所以就没有被收走，但拿来自杀是足够的，想起妈妈还在家里等着她回家，她真不想死。

　　“住手！”

　　门口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那道声音仿佛圣光一样洒在她身上，她有了勇气打倒典狱长，将那个救她的男人放进来。

　　“是你。”没想到时隔一个月，二人竟然在监狱里见面了。

　　蓉化你看着霍震霄打典狱长，她真的好希望把这个畜生打死，但看到他的手掐住典狱长的脖子时，蓉化你却扑过去阻止他。

　　可霍震霄没有打算放过他，还是拧断了他的脖子。

　　这是第一次有人死在她面前，她看见了这男人的狠辣，也看见了他的柔情。

　　“谢谢。”蓉化你战战兢兢的穿上他的衣服，他的衣服没有汗臭味，只有一股皂角香。

　　着火那天蓉化你是想趁狱警都在救火的时候偷溜出去，可监狱的大门是上锁的，外围的墙高十米她根本逃不出去，丧气的她只能回到烧焦的牢房，她原本的牢房烧掉后狱警重新给她安排了一个单人间的牢房。

　　也许是怀疑她和典狱长的死有关系吧，还好他们没有动私刑，也没有人在熄灯后来找她。

　　男女监狱中间隔着一堵墙，霍震霄那晚为什么会过来，他来找谁，他家境那么优秀他家里人怎么还会让他进来的，摸着身上他脱给自己的囚服，是新的，囚服一般是不洗的散发着酸臭味，早上训练的时候她看过对面监狱的男人，都是邋里邋遢，不像霍震霄那样干净整洁，即使在监狱里穿着囚服，他也还是霍家大少爷。

　　“霍震霄，他喜欢我。”

　　此时蓉化你心里已经有八分的把握了，只要等霍震霄来，就能确定她的猜测是否正确。

　　这几天蓉化你睡觉前都要来围墙这里看一看，她再等他来，还好今天没有让她失望，他真的来了。

　　“蓉，你是在这里等我吗？”

　　他竟然直接称呼她蓉，如此亲昵的称呼验证了她的猜想是对的，她从没有和霍震霄说过自己的名字。

　　看着他欣喜的目光，满心满眼都是她，蓉化你的内心升起一丝罪恶感，但这丝罪恶感很快就被她想要出去，想要回到以前生活的欲望压了下去，她拉住霍震霄的手，“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当霍震霄挑起她的下巴说能给他什么好处时，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害怕，是激动，她成功了，看着男人沉沦欲望的眼神，这时候主动献身是最好的选择。

　　可当被霍震霄质问的时候，她那颗脆弱不堪的自尊心还是被狠狠伤害了，这是她最不堪最不能接受的一刻，她曾经也是一颗掌上明珠，如果可以选择谁会愿意在监狱里将自己交托给一个只见了两次面的男人，命运摧毁了她，她也要靠自己的力量逆风翻盘。

　　那晚她哭了很久，他安慰她很久。

　　如果霍震霄骗了她，其实她也没有任何办法，这是一场赌博，还好她赌赢了，只是现在还有最后一步，就可以收网了。

　　“我跟他的交易已经结束了，他帮我逃走，以后我和他再无瓜葛。”

　　第二天，蓉化你特意打扮了一番，在监狱里待了几天，感觉自己都变丑了，她不能让自己不好的状态出现在霍震霄面前。

　　“霍震霄，我配不上你，你走吧。”

　　面对他的的威胁，蓉化你将自己塑造成一朵不受强权自尊自爱柔弱无辜的小白花，顺着眼角滑落的眼泪能激发起男人的保护欲，眼神里是不能诉说的爱意能激发男人的占有欲。

　　不顾她的反抗，霍震霄直接横抱蓉化你走进她家，现在蓉家只雇的起一个丫鬟，霍震霄还问了句，“你家小姐房间在哪？”丫鬟也没见过这阵势真给他指了路，眼睁睁看着小姐被一个陌生男人抱进房里。

　　等她反应过来想去阻止，就被霍家的两个仆从拦在外面。

　　“蓉化你，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固执的他非要在这种重要的时候向她索取答案，甚至急红了眼，就是要逼她说出那个答案，蓉化你纤长的手臂搂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喉结，算是回应吧，他不甘心不满意这个回答，掐住她的细腰，“我要你亲口说出来。”

　　蓉化你哭着问：“霍震霄，你会娶我吗？”

　　“我要娶你。”

　　“我爱你。”

人间动乱不知何时开始的。

起初只是街头冷巷横死的流浪汉，后来变成不可计数的失踪人妖，最后演变成一场人心惶惶的疫病。

玄门两大派立刻派出得力弟子下山相助。可玄门弟子来到人间探查一番，统统傻了眼，最后惊动了广寒门的素影真人亲自下山。

素影是如今玄门修为最高的大宗师，她随弟子引路来到疫病最严重的永州城，一路上凡人见她纷纷跪拜。

素影挡了几次，心里有些烦了，便使了个障眼法，一行人隐去行迹，来到收容去世之人的医馆。

她的大弟子伴随左右，向她介绍情况。

“这疫病说是病，却也不像病。只看到病死的，却没看到染病的活人。可若说这不是疫病，那死去的人妖都浑身青黑又没有伤口，除了染病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呢？”

素影不言，快步走进医馆。她半蹲下身，伸出两指探查躺在地上之人的识海。

年轻弟子悄声说，这些凡人也有识海么？

素影皱眉，身边的大弟子便止住小师弟的话：“是人皆有识海，只不过凡人没有天赋，识海未开罢了。”

那小师弟点了点头，一时间无人再敢多话。

 

素影把地上的人都验看了一番，神色冷峻。大弟子问道：“真人可知病因？”

素影摇头：“这不是疫病。”

四周顿时议论纷纷，有庆幸者，更有惶惶不安者。不是疫病便没有了染病的忧虑，可若这不是疫病，又是什么导致的呢？

 

素影取下腰间佩剑，轻捻手印，飞雪剑凛冽的剑气横扫而过，那股阴寒的“病气”竟然被洗刷一空，空气中只剩下霜雪清新的气息。

围观者还没来得及欢呼，便听素影沉声说：“这些人不是染了病，而是被人谋害。我只能去除他们身上残留的气息，可这气息的主人，连我也不知道。”

 

人群一时鸦雀无声，连广寒门的弟子闻言脸色也十分难看。这是什么鬼东西，连他们的大宗师也束手无策？

素影想了想，道：“此事还需回到广寒门，与诸位长老一同商讨。”

 

广寒门的后山有一处修行洞府，门内几位长老常年于此处修炼。素影带着几名弟子来到后山，向长老请教这无名黑气的来历。

 

素影手里托着一个琉璃瓶，瓶中存了一点她收集来的黑气。

长老接过去端详了一番，又打开琉璃瓶，那黑气轻飘飘荡出来，围绕在大家头顶。长老口中念念有词，那黑气便渐渐消散。

长老叹道，这是鬼域之主炼化的瘴气。

  

素影闻言愣了一愣，可是鬼域之主，在数月前已被辰星山率众合力消灭，这瘴气又从何而来呢？

长老摇头道，这瘴气乃世间怨愤汇聚凝炼，岂是那么容易消失的？鬼域之主虽然已经湮灭，但他凝聚的瘴气来自于不同的人，瘴气的原主怨念深重，或修为高深，那这瘴气自然也难以消散，于是被各路小鬼收集来成了一件趁手的兵器。

   

素影又问，那这些瘴气可有消除之法？

长老笑道：若以蛮力强迫自然困难，可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天生的污浊之气，自然要有生的灵物来克它。

   

四周一时鸦雀无声，众人心里默默浮现出一个名字，可谁也不敢在素影面前说出来。

 

灵龙天曜

 

素影也僵住了，她沉默片刻，道，自古正邪不两立，我不信堂堂玄门，还会惧怕瘴气！

长老久居后山，对人世间的事不甚了解。她看着素影的神色，有些莫名其妙地拍拍她的肩，是开解也是鼓励。可心里却有些嘀咕，素影真人这几年的修行，差了些分寸啊！

       【素影x天曜，现代社会，注: 两人都有前世记忆。】

  在柔软的大床上，天曜躲在被子里缩成团小声哭泣。

  天曜一觉醒来身边竟然会是素影，而且还是相拥而眠的状态，他是一整个紧绷状态，猛的施展法力，然而却发现自己法力丢失了，他眼睛一红，泪水直接顺着脸颊掉落，于是他就卷起被子靠在了墙边，躲得远远的。

  素影在大婚那天，拿剑刺他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到现在他的心还隐隐作痛，素影冷冰冰的表情戳痛了他的心，他至今还记得，她飞身刺向他时说过，她还要救自己的爱人，可是他不懂，为什么她的爱人另有其人，难道自己和素影经历的一切，都是她在欺骗自己吗？

  自己那个时候心真的好痛，他愿意把一切奉献出去，只要素影对他说一句，他就会把护心鳞交给她。“可是素影情愿演戏，也不相信我真的有那么爱她，她不愿意信任我，只因为她不爱我。”天曜裹紧被子，痛苦的想着。

  “老公？你怎么哭了？”天曜听到一声清冷中带点儿眷恋的声音，一双素白嫩手从后背拥抱住他。他的身体一僵，“老公？谁是老公？莫非是我现在的名字，她怎么对我这么亲近，这个身体该不会是她的爱人吧。”他认真的思考，觉得自己想对了，然而他不敢面对素影，依旧缩在被子里，不敢吭声只能小声涰泣。

  素影对此感到疑惑，她起身拿了点儿纸巾，强硬的将他翻转过来，便看到天耀脸上委委屈屈的表情，“做噩梦了？”她仔细的拿纸巾沾干他脸上的泪水。

  天曜看着眼前这个不太一样的素影，微微凌乱的发丝，奇怪的毛茸茸衣服，更主要的是眼睛里从未流露出的关心。他觉得更加难过，素影肯定更喜欢这具身体。“素影，你喜欢我吗？”他期期艾艾的问道，妄图借着这具身体，等来素影的一句喜欢。

  “天曜？你发烧了？”素影感觉莫名其妙，她用手测试了两人身体温度，“没烧啊，奇怪。”素影肯定得觉得缩在被窝哭泣的人做了噩梦，她不由的搂住他，亲了亲他的唇，回想起自己一年前做的那个梦，于是她说“天曜，你是不是梦到了什么？”

  天曜呆呆的接受了素影的亲吻，又听到素影这样直直的叫他名字，不敢相信，却也老老实实的点头“我梦见自己被你杀掉了，我，我还梦见你说你不爱我，你爱的另有其人！呜呜X﹏X”

  素影一听，心下一松，果然梦到了这个，只怕是前世孽缘，这样就好应对了。“不哭不哭，我是爱你的，我们现在不是都在一起了吗？”素影拥抱住他，低声安慰。

  “我们真的在一起了？”天曜不舍得离开素影的怀抱，环顾四周，又看到了一面镜子，真的是自己的身影，只是这里屋子里的装横，与服饰很不一样，他扭头看向素影，试探的问，“素影，你还记不记得，嗯，护心鳞。”

  素影微微一笑，“自然记得，我的记忆可是比你觉醒的早。”天曜微微惊讶，眼眸微眯带着一丝紧张，“你知道我觉醒了记忆，不怕我杀了你？”素影倚靠在枕头上，歪头看向他，“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可不是咱们用法术打打杀杀的年代了，不信你试试看，是不是法力全无。”

  天曜低着头不吭声，他已经试过了，在刚醒的时候。不过他这么问，只是害怕素影疑心于他，现在算是安心了。

  “好啦，别纠结了，都过去了，我们去吃饭吧。”素影牵着他的手，带他前往餐厅，天曜盯着素影牵着他的手，不免又想起，素影之前牵手都不让牵，想着想着鼻子又是一酸。

  素影扭头看向他时，好笑道:“怎么又哭了？嗯？”

  天曜掩耳盗铃的用手蒙住脸，“你之前都不愿意碰我，呜呜……你说，你说你不喜欢旁人触碰，呜……你上辈子是不是一开始就在骗我，呜呜呜。”

  素影万万没想到，上辈子造的孽，今世还要还，她只能搂着他，亲吻着他，柔声细语的安慰，“上辈子的事儿是我的错，这辈子一直爱你……”

  “呜呜呜，你果然，你果然上辈子一直在骗我！”

  “不骗不骗，再也不骗了。”

  天曜把脸埋进素影的颈窝，嘟嘟囔囔“素影，别骗我了，你摸这儿，它真的很疼，很疼……”

  素影的手按在他的心脏处，不免心疼，甚至想扇上辈子自己的脸，“天耀，今生今世只爱你，我不骗你。”

  “嗯，下辈子也爱爱我，好不好？”天耀安心的窝在她的怀里，满心欢喜与知足。

  “嗯，一定。”

  （完）

  

“玱玹，今日的水挑了吗？”

“马上就去。”

玱玹刚睁开眼就又被派了活，天一亮外门的弟子便都要去练功。只有他，被洪江随手仍在这里，便没人管没人问了，倒干起了杂活。

“我和你一起去吧，不然你挑完水又没时间练功了。”一个长相颇为可爱的少年走了过来，熟练的拿了桶便追上玱玹。

“若云，你已经好几日没去上早课了，不要为了帮我耽误自己，你也知道很快便要宗门大比了。”玱玹转过身，认真的看着身后的少年。从他刚被洪江带到这里，便是这个人一直照顾他。

“害，没事，你也知道我根本没有那种做亲传弟子的想法。”若云笑嘻嘻，脸上冒出两个小酒窝，显然并不把玱玹的话当回事。

“你明明天赋比师兄他们都好，为什么？”玱玹一直很奇怪。

“人各有志，玱玹，我也从没问过你，为什么身为神族却甘愿在这里挑水砍柴。”他歪头冲玱玹眨了眨水灵灵的眼睛，显出几分活泼。

“走咯！”若云语调轻快。

“赶紧去挑水吧！还宗门大比呢，就你俩那三脚猫功夫，在这再挑十年水！”师兄不屑的冷哼一声。

两个少年白天砍柴挑水，晚上便不眠不休的练功，日升月落之间，宗门大比已是悄然而至。

“昨天看你和二师兄比试赢了，想好要拜哪位长老为师了吗？”玱玹问。

第一次整整齐齐的穿好门派衣服，玱玹和若云站在队伍的末尾聊起天来。

“没想，你呢？”

“我啊，从进辰荣山的那一天就想好了。”玱玹遥遥望着千百级石阶之上的宗门大殿，好像在这段路的尽头看见了时光的倒影。

宗门大比设在主殿外，所有长老和掌门都来观赛了，相柳自然也在，但他并不与掌门和诸位长老坐着一起，反而是一个人捡了颗树倚着看热闹。

相柳一直带着面具，多数山中的门人都不曾见过他的真容。

“只怕是十分丑陋，才要遮挡。”身边的人这样议论。

玱玹却知道不是，他见过相柳没带面具的样子。

第一场，第二场，玱玹和若云都毫无疑问的赢了，再赢一次，就能成为内门，进入前十就能成为亲传。

第三场，玱玹已经有些吃力了，他比试起来像决斗，只攻不守，好像争的不是输赢，是生死。赢一把，身上便添一些伤。

他整日挑水砍柴，本事练的稀松平常，此刻站在台上偏那股不要命的劲头，让人见了便胆寒，倒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进了前十。

玱玹从台上下来，若云立马飞奔过来，把他上上下下摸索了一个遍。

“没残废吧？”他好似担心，但又十分嘴欠的问玱玹。

“放心，没有。”

真不怪若云嘴欠，玱玹此刻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什么好地方，各式各样的伤口东一道西一道，满身都是。

反观若云，来的时候什么样，现在什么样。

“你怎么样？”玱玹问

“我第三轮打完就下来了，混个内门就行了。”若云摸摸鼻子，还是笑嘻嘻。

“你故意不想做亲传。”玱玹已经不是询问了，若云表现的太明白。

“下一场，你有把握吗？”若云却反问他。

“有。”玱玹回答的坚定。

大概再没有没有人像他一样，愿意真的拼了命的去拿这个第一。

玱玹果然一把又一把的赢了。

最后和大师兄站在了比武台上，所有人都惊讶于他能坚持到最后。

从一开始没有人把他放在眼里，到如今他把一个又一个人打下台。

往日眼睛长在天上的大师兄此刻也不得不端正了态度。

玱玹出招便是进攻，将弱点全暴露出来，于是开头便受伤，但是他也不退，身上抵着剑刃也要往前，完成自己的攻击。

一场好好的比武，到最后像野兽的互相撕咬，对手惜命，玱玹便能赢。

他一剑将大师兄挑下比武台之后，自己便无法自控的跪倒在台上。

掌门走上台，亲手将玱玹扶起来，宣布他是今年宗门大比的第一名，可以自己选择拜哪位长老为师。

“你拥有自己选择的机会，但是他们也有拒绝你的权利，不过我想他们应该也很想有你这样一个徒弟。”掌门很和蔼。

“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下他们的所长。”

“不用，掌门，我已经有选择了。”

“我想，拜相柳大人为师。”他忽而对着相柳的方向扑通一声跪下，给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他不...”

掌门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为什么要拜我为师。”相柳竟然走了过来，问他。

“我想要变强。”玱玹抬头，直直的看着相柳的眼睛。

四周围观的弟子顿时喧哗起来，这么多年，从没听相柳收徒过。

“怎么会，他不是从来不收徒吗？”若云也出了神。

相柳没再说话，掌门却劝起来。“相柳修的是无情道，此道中人修为进益虽快，但终身不得动爱恨嗔痴之心，就算得了道，也不过是清苦一生，何必呢？”

“我不在乎，原本我的人生也没什么可执着的东西。”玱玹回答的飞快，他唯一执着的便在眼前。

“你还小，往后的路还太长，不该在此刻急着下定论。”掌门又劝。

“我心有一念，如不可不渡之河，不可不越之山，前路即便刀山火海，我亦不得不往。”玱玹站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掌门的眼睛，好像在说今日他便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

“那我便收你为徒。”相柳冷不丁开口。

四周喧哗之声又起，玱玹脸上的表情一时凝住，无边的狂喜一瞬间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他不适合修习无情道，你应该看得出来。”掌门却还试图挽回。

“义父，原本便没有适不适合。”相柳语调冷淡又认真。

向来不收徒弟的相柳牵住了玱玹的手，耀眼的日光之下，一身血污的玱玹止不住的发起抖来，这一刻时光好似回流，又如初见那日，洁净的光照耀在了污浊之上。

相柳带着玱玹一步步走过八十一级石阶，在求道台上将师传玉佩给了他。

玱玹发誓此生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刻相柳沐浴在阳光下的脸，美丽圣洁，犹如神祇。

“从今日起，我便是你的师父。”

玱玹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像虔诚的信徒，终于抵达了朝圣的殿堂。

  

  这是怎么回事，素影感到一阵茫然，她不是广寒门与天曜和雁回做着最后决战，可为什么，她会穿着婚纱站在洛川龙谷，本应该仇恨她憎恨她一直想要她死的人，现在却眼睛满怀爱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素影只感觉头越来越痛，她想起来了，在她与黑气之主雁回，天曜战斗中是败了，败在一个凡人手中，也是自已喜欢的人手中，二十年素影应庙唐与百姓请求她下山除妖，很多人修真人告诉素影修仙人讲究因果这是凡人的劫难不因该参与凡人与妖的因果，可是素影始终认为她是凡人，她只是比凡人多了一点灵根，所以无论素影修仙有多强也始终凡人，同时也喜欢无法修仙的陆慕生，素影也在自已无限生命中为凡人找寻能多一点数命办法。也在找寻让更多凡人有灵根的办法。素影看着天曜眼中的爱意与幸福的微笑，她只感觉头与心更痛，她只感觉痛与迷茫，她想看看天曜对着一个他恨之入骨的人到底有什么企图，她看着天曜走到她身边拥抱着她，亲吻着她。

，，这到底怎么回事，素影只感觉呼吸都被天曜给夺走了，想推开天曜却被拥报的紧紧的，不知道吻了多久了，天曜终于结束了这个吻，终于可以说话了，素影想。

，，“你到底有什么企图”素影有点气呼呼的说。“我的企图，今晚我的企图你会不知道吗？”

，，她听到到了她在她耳边说，然后她感到身体被什么东西藏住一圈一圈，看着拥抱亲吻她妖龙带着一种得到一份珍贵礼物一般笑狂忘开心。

，，自已被妖龙带到了一个满是红色装饰的房间，红色的，全是红色的，床，蜡烛，柜子，被子。“”你到底有什么阴谋“”素影冷冷的问了一遍，素影感到不到劲，她看着天曜是全盛时期天曜，不是残缺的，也就说龙心，护心磷他全拿到手了，那么天曜现在应该杀了我，报复我，。她明明记得在她被凡人陆慕生偷袭时自已已经散尽功法应孩消亡，为什么自已会落在妖龙手中。

，，素影觉得嘴唇上一热，感觉自已身上红色衣服被妖龙一件一件脱下，突然素影感到恐惧，眼泪始终不感落下，她觉得她一定会死，她感觉妖龙的龙尾把她抱得紧紧，妖龙身上的火仿佛要把她燃烧,。这个红色房间下着雪，可无法浇灭妖龙身上的火。

，，素影觉得不管自已怎么使用冰灵根，自已身体都感觉热，汉水流个不停。自已仿佛成了妖龙的玩具，眼泪不断流出，她的声音也向妖龙求饶，“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天曜听到素影一直在向他求饶要他，不要杀他，√不过天曜沒当回事巨大性奋感现在淹漠他，这具冰冷又妩媚身体想要凃上他的味道，反正天曜感觉又甜蜜又幸福，今晚他是不会放过她的，看着她的身下的血，他感觉自已心跳的历害，房间里的冰冷雪在大，天曜也感到兴奋，因为这点雪无法浇灭想要把素影融化的心。

       ，太阳照在素影身上，素影感到身体很痛，仿佛身体不是素影的。“你醒了"她看到妖龙采着露珠与灵植拿到素影面前，“这些灵气对你身体有好处”。“我现在要回广寒门素影冷冷说她想要弄清楚很多事。”好，不过你先把饭吃了吧∴天曜宠溺说到，“无聊，我早就可以辟谷了，我们这种境界早就放弃食欲，我是仙，不是妖。不像你们妖总想着吃人欲望√你们妖总是不满足，一直想要夺走一切”素影冷酷说着

　　，天曜眼睛低了下来，眼睛也带着一点泪水，“你是这么看待妖，也是这么看待我的吗？”

　　,,,素影冷静下来，语气温柔一点，“抱歉，我只是最近有点头痛，所以乱说的”素影拉着天曜手也用手贴上天曜脸说，“我现在必须回广寒门，你只道的现在玄门只以晨心山为主，广寒门还只是个小门派，还有很多事要与句清广商议”。素影在天曜脸上亲吻一下。

　　，，，“那好，我和你一起去。”天曜甜滋滋地说。“这不好吧”素影有一点无奈，我现在回去要搞清楚事情看看这到底是不是真实的世界，如果幻术是自已到底被什么幻术迷住了，对了这个天曜到底是不是天曜，不对素影感肯定这是妖龙，因为她曾经把天曜肢解了封印了，所以她法术对天曜每一个器官都很孰悉。特别是对他的龙的角，龙的筋，龙的骨，龙的灵磷，尤的骨，还有龙的魂。这都很孰悉清清楚楚。昨天被他占有时素影用她神识扫描过无数次。

　　,有机会一定会在肢解一次，这一次不会在让你有机会复仇。素影在心中冷酷想，只是现在不能与这个龙翻脸，素影必须要快点搞清楚，到底是个妖龙是因为某种原因失忆，还是世界怎么了。

　　如果是妖龙失忆了，那必须在妖龙记忆还没恢复时，要快点弄好法阹肢解他，因为这个妖龙是不死身，这一次素影不需要他的护心凌救谁了，这一次一定要妖龙的命。

　　,“我们现在是夫妻，是亲人，是世界上最亲的人，我想和你一起有什么不对吗？”天曜语气中带着一种强势。“那好吧，只是广寒门中的弟子修为都很低，你可不可以对他们宽容一点，我们之间仇恨不要把牵扯无辜的弟子身上好吗？”素影双手报着天曜语气柔弱说道。

　　,“仇恨，我们之间怎么会有仇恨，素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不，我不知道，我说错了，我们马上去广寒门好吗。“停下，天曜”素影感到天曜手又在她身体上游走，嘴唇也在咬在身体上素影感觉身体不像自己的，素影有一点害怕，现在是全盛时期的天曜不是对手，所以只能忍，这只是暂时的，是可以牺牲的，为了弄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身体是可以被这只妖龙玩弄的。

邱庆之未死，与李饼最后一次同做入局之棋。

1.4w，一发完，并肩作战，纯甜无虐。

【01】

陈拾在院中劈柴，

李饼变成猫后听觉极其灵敏，屋外动静一响便惊了醒，才发现天光已然大亮，

不知是否是自归回神都屡屡受伤身心俱惫导致，永安阁一案结束后，他夜里时常噩梦缠绕不得安眠，白日里精神也变得不济，

他未曾告诉大理寺诸人，连陈拾都没有知晓。

虽是终在最后解了为人还是为妖心结，风风雨雨过了也都是过命的兄弟，可他惯常是将自己放在守护者的位置上的，

以弱示人，从前李饼可以，如今自青山立孤坟，便成了可望而不可求的奢望了。

扶着床榻忍过最初的眩晕，李饼收拾好衣衫开了门，陈拾见到他连忙跑了过来，同他说方才见他没醒便又将早饭拿去伙房放在锅里热着，让他等一下马上就端来，

李饼无奈的把人按了住，同陈拾说都考了正式编制的人了怎么还忙这些生活起居的事情，陈拾笑着挠着脑袋说饼爷这事俺都干习惯了，也不麻烦，

“陈拾，你是大理寺的人，不是我的私仆…”

李饼后半句话没说出口，熟悉的话语像是当年黄沙峪被滴血箭矢唤醒的沉睡棺材，把李饼用尽全身气力才锁好的情绪尽数放出，

瓷碗摔落在地，李饼恍惚的去捡，被碎瓷片割破了指尖，陈拾连忙跑去拿药，李饼就看着自己指尖上的血珠发呆，

那时年少，便是一句你不是李家私仆送走了故人，自此，

物是人非，皆是命数。

李饼想，若是重来一次，该将邱庆之留在李府…想想又发现自己做不到，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天潢贵胄还是贩夫皁隶，锦衣还是布衣下皆是挺直的君子骨，他们那般相似，他永不可能锁住鹏程万里，

只是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他还有未尽之言未曾说与邱庆之听，如今生死相隔，

他三年前与父亲尸首前一夜白头，只道自此孤身一人，

如今无数兄弟常伴左右，却又方知此时，他才是真真正正孤身一人。

【02】

吃了早饭李饼唤了孙豹和王七来去往感业寺，日前新任吏部尚书家中女眷于感业寺祈福发现三具尸首，死状惨烈。

感业寺于皇室意义特殊，女皇震怒，严令大理寺三日内破案。

众人查询尸体发现之处印记，自脚印形状和门板处抓挠痕迹判断出死者应是于他出遭遇袭击，重伤下逃亡至此，沿着草丛压痕一路探查，确认了寺中后山凉亭是死者遇袭之处，

凉亭远离上香之处，残存在空气之中的异香被李饼敏锐捕捉到，大理寺一众从神都香铺中找来了全部常用之香交由李饼，却无一与凉亭之中线索相匹配。

“还有一处。”

李饼拿着帕子遮住已经闻香闻到差不多失去嗅觉的鼻子，

“宫中。”

“突厥使臣不日前携厚礼朝见圣上，其中就有其独有的香料，如今应尚存于礼部司库之中，未分于朝中女眷，倒是方便了我们排查。”

永安阁一案后，朝中势力彻底洗牌，礼部尚书是女皇亲自提拔上来的寒门新贵，于大理寺一众查案之事无不配合，李饼拿了库门钥匙，与陈拾五人分头探查。

因礼部所存之物大多贵重畏光，司库最内侧几个屋子只有一格顶窗，也不允携明火入内，李饼夜视能力远超常人，便安排了其余几人在外面，自己深入内屋探查。

在嗅闻第十三瓶香料时，李饼猛地回头，手中香瓶飞掷而出，下一秒，明光骤起，用铜镜反射加强的刺目的火光直刺已长时间适应黑暗的眼眸，

李饼痛呼出声，一手紧捂眼睛单膝跪地，另一手撑地飞身急退，不想所来之人竟似乎对他猫身能力了如指掌，暗室之中早有布局，内陷尖刺的铁丝网自天而降，尖锐的利刺穿透肌肤陷入血肉之中，李饼剧痛之下眼前逐渐模糊，

——尖刺之上，竟是淬了毒。

恍惚之中，似乎有打斗之声，李饼昏迷前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有人接住了他支撑不住倒下的身躯，

还有一句满含无奈与疼惜的耳语——

“怎么又把你卷进来了。”

【03】

少卿心情很不好。

原本礼部里众人查案查的好好的，陈拾忽然被绑着信的石头砸中后脑，众人认清信上字迹惊慌不已的冲去内屋中将昏迷不醒的少卿带回大理寺，所幸似是已经服用了解药，虽是昏迷却并无大碍，

只是自李饼大喊着邱庆之的名字从噩梦中满身冷汗的惊醒，到太阳西沉夜色上涌，他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陈拾一众担心的很，偷偷攀在屋檐下去听少卿屋中动静，就听见屋中之人咬牙切齿的反复复读着邱庆之你完蛋了这句话，伴随着床榻被踢的摇摇欲坠的哐哐声，

“饼爷，这，这救你的，是邱将军？，他不是，他不是…”

猜拳输了的陈拾带着一众吃瓜群众的殷殷期盼端着热茶讪讪敲开李饼屋门，边踮着脚尖在一屋子狼藉中寻找落脚之处，边求生欲满满的极小声问道。

“是啊，他不是死了嘛，墓还是我亲自立的…可不是他！就算他化成灰，就算我瞎了！我也能认出来！”

李饼面色一片平淡，如果忽略掉已经变成猫爪并捏碎了毛笔的手，陈拾大概不会觉察到那股浓烈的杀意，

“完了，看来这次邱将军是真的大逆不道，大难临头，大红大紫了。”

阿里巴巴扒着门框，想起了自己回到岛上同上官擒告罪的血泪史，对于邱将军预料之中的凄惨未来掬了把同情泪。

门忽然被一把推了开，李饼怀里抱着卷宗，似笑非笑的看过众人，

“都闲着干嘛，查案啊，凉亭中遗留的香料我找到了，我看你们呈上来的卷宗中经手此批香料的有一主事行为有异，名录记载此人为年初新任，当值期间未有休沐，但这月以来却屡屡不见踪迹，与他同值之人多有怨言，去查查这个人这些时日都去了哪里。”

“现在查啊，少卿你看这天都黑了…”

孙豹说了半句话便被王七捂了嘴，崔倍朝着李饼身后的陈拾使了眼色，众人应着这就查这就查，一溜烟的跑了没影，李饼待到感知中真的没有了五人的身影，方才卸了那口强撑的气力，倚着门框缓缓躬下了身躯，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李饼觉得自己应当是喜极而泣的，生死一线时落入那个熟悉至极的怀抱，应是上苍怜惜不愿见他茕茕孑立伶仃孤苦的恩赐，

可是李饼只是觉得疲惫，在邱庆之的事情上，他永远被动，永远居于下风，三年前他不知邱庆之于黄沙峪的九死一生，不知他苦心孤诣潜身于虎狼环伺之中的步步杀机，三年后他不知邱庆之那句有些话来不及说了背后之意可与自己心意一般，也不知他亲手安葬之人是如何死而复生，

又为何救他脱火海，却不敢来见一面，

是自信自己神志不清认不出来，就像那时有恃无恐的将脖子凑近刀锋，自信的知晓自己不忍伤他分毫，

还是又有什么苦衷，又要孤身去做什么英雄，把他李饼当作娇养的花朵，在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地方当个一无所知的傻子，

百般思量，不知不觉竟行至邱庆之死后坟墓所立之处，李饼将他葬于了李府后院那棵苍木之下，此等做法本不合常理，亦有引阴招邪的忌讳，但李饼却对于身旁规劝之音置若罔闻，

他巴不得邱庆之哪里还魂回来，他把人从头到尾骂个狗血淋头，再将人抱的死死的再也不放走，

况且此木为他亲手所栽，雷劈之后又是邱庆之亲手修剪，也算是另一番同枝连理，待他身死之后便同邱庆之合葬于此，来生寻得此木，说不定也能寻得故人。

往日里李饼前来总会带酒，是幼时一起偷饮的桃花酿，李饼仗着猫身不死，饮起酒来也不记着数，往往醉至失了脑海清明，便也权当放肆一次，昔日里敛于明察秋毫冷静之下的痛楚便一应宣泄而出，

今日他未曾带酒，人也清醒的很，却生了幻觉，倚着墓碑，明明灭灭的竟看见了邱庆之。

过往多少日夜相思入骨却连梦中相遇都不肯施舍于他，如今竟是大度，肯来与他相逢，

李饼歪着脑袋看着停在自己三步远处的来人，恍惚中想起，是了，那人没死来着，

难怪不肯与他托梦。

“李饼。”

邱庆之近乎贪婪的从头到尾一遍遍看着眼前素衣白衫的故人，他多久不曾这般毫无杂思的看一眼那填满年少光阴惊鸿一瞥的身影了，

三年前黄沙峪一战他深陷阴谋诡计之中靠腰间那一荷包撑过无数将死之时，却又在重逢一刻于血污之上看本意气少年一夜白头，

三年生离他行于暗处，明知李饼变为异兽于异乡流离失所胆战心惊，却连一面一言都不得机会，

再相逢，李饼是大理寺少卿苦寻三年前真相，他是永安阁棋子处处阻挠，数次见面皆是针锋相对拔剑相向，

最后一面，百般情思却无法宣于口，他见李饼红了眼眶，却还是没法伸手擦去那人眼角的泪珠。

“邱庆之。”

李饼靠着墓碑仰着头，不偏不避的迎上邱庆之的目光，对视良久，却是邱庆之先偏过了头，

“我也是日前才醒来方知自己此番竟侥幸未死，并非有意欺瞒于你，能下床后就来寻你了，结果就发现你在礼部司库中遇伏。”

邱庆之语速极快，细听之下竟是带了三分委屈与可怜，

他见李饼不接话，握拳锤在衣侧的手无意识的扣着腰间佩剑，竹筒倒豆子一样将自己老底交代了清楚，

“我…我是为女皇所救，女皇不知从何处取得风生兽之血，有医死人肉白骨之效，我受恩于她，应下替她查探一事，不想竟又与你所探之案重合。”

提到案件李饼总是会将其余哪怕天大的事情搁置在一旁，和邱庆之之间无言的沉默也先放了一放，

 “圣上也与风生兽有关并不意外，多次面圣虽隔着帘幕，但也不难发现其音容都愈发年轻，她吩咐你做何事…”

李饼犹豫了一下补充了一句，“我可能知晓？”

邱庆之将他忽而变得小心翼翼的神情尽数收于眼底，本就是心中有愧如今自责之意更深，

“有何不能知晓？圣上察觉如今有股势力四散于民间，疑似永安阁余孽，如今春祭降至感业寺出此事，圣上恐此股势力意欲图谋不轨，命我想法潜入其中探究清楚，保证春祭顺利进行。”

“哦，又是潜入其中？看不出邱将军倒是个做探子的好料子。”，李饼挑眉看邱庆之，字里行间夹枪带棒，

邱庆之知晓对方这是怨怪自己于永安阁行事多有隐瞒的行径，自知是自己有愧，心急的磕磕绊绊又为着过去道歉，李饼看着他前言不搭后语的手足无措，忽而笑了，

“邱将军，久别重逢，”

“你抱抱我吧。”

你抱抱我吧。

哪有那么多恩怨情仇呢，李饼想，他们之间又何须解释那么多，追究那么多，

他从未想要从邱庆之那里索取到什么，言不由衷的坦然送行也好，横眉冷对时的绝交之言也罢，他所想所求，从来都只是这个人，

是邱庆之这个人。

邱庆之愣在了原地，李饼未等待他的应允或者拒绝，便不容置喙的将身子埋在了邱庆之怀中，双手紧紧缠住了玉带勾勒的劲瘦的腰肢，

邱庆之在最初短暂的头脑一片空白后，回抱住了那具比起三年前竟似乎更为单薄嶙峋的身躯，

李饼能够清晰的感知到触碰他肌肤的手指尖紧绷的蜷缩，像是要尽数陷入他的血肉里，然后将他整个人揉碎在怀抱之中，

一个拥抱意味着什么，

对于幼时形影不离的李饼和邱庆之，一个拥抱不过是习武后的黄昏，偷跑出府回来躲着家丁翻入院落，又或者跑去伙房偷吃新出锅的玉米饼时，再寻常不过的时候再寻常不过的动作，

可对于三年后的李饼和邱庆之，这个拥抱却成了再也触碰不到的奢求，

太晚了，这个拥抱太晚了，邱庆之想，应该更早一些的，

应该在他九死一生凯旋而归，与前来城前等候他满眼欣喜的李饼对望的那一天的，

应该在漫天飞雪，李饼抱着父亲尸首一夜白头的那一天的，

应该在妖猫案告破他与李饼重逢于街巷之上，相顾无言的那一天的，

应该在冰释前嫌，携手合作于酒肆之中默契配合抓捕嫌犯的那一天的

…

居然来的这么早，李饼想，这个拥抱比他想象的来的早了好多，

原先他以为至少要等到自己哪一日忍不了这风生兽所赐予的漫长寿命，待到肃清世间不公之事那一天，一柄匕首了却残生化为尘土一抔时，上穷碧落下黄泉，他也要找到那人，哪怕三魂七魄中的一缕，也要撒娇也好威逼也好利诱也好，

同他的将军说，你抱抱我吧。

但他从未想过有一天，竟是两相完好安然，他们再度重逢。

“李少卿…”，邱庆之小心翼翼拂过李饼散了发冠四散在肩头长发，“那日你说还是朋友，可还作数…”

“我，反悔了。”，李饼从他的怀抱里钻了出来，蹲在地面上撑着脸看着手足无措的大将军，灵动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狡黠，

下一秒，一枚一触即离的吻在邱庆之额间落下又溜了走，

 “邱庆之，沙场归来，胆子怎么小了许多，你是管叫避着我父亲耳目于我寝塌之上鱼水之欢的情谊叫朋友，千里送行荷包以赠的情谊叫朋友，还是管叫单独审讯给我换了全套衣衫的举动叫做朋友？”

“邱将军，怎么，敢写下以上种种皆是大理寺少卿李饼之功，臣唯有罪不胜惶恐，如今你为何不敢看我一眼？”

“因臣心慕李公子。”

“你说什么？”

邱庆之双手覆于胸口，以大礼拜服于李饼身前，

“臣贪慕李公子，生僭越之心，望之形愧，触之惴惴，见之欣喜若狂，不见之魂牵梦萦。”

那时的死路是邱庆之为自己规划好的既定结局，他独行悬崖之上撕碎了遮住故人阳光的暮霭，但是双手染血终究断了心向往之的归途，

他等待死亡这一天已经很久很久了，可直到倒计时运转到尾声的时候，他才恍惚意识到原来他没有那么豁达和坦然，

在他看着李饼化为猫后依旧澄澈的眼眸诉说着无声的悲恸与绝望时，他发现，他是舍不得的，

李饼的质问尽数被应于覆住双唇的那枚吻，

一个小心翼翼，却情意汹涌的吻。

一枚带着邱庆之在无数次黑夜中与他明月星辰一般的小公子同榻而眠时滋生的隐蔽欲念的吻，

轻的仿佛羽毛飘落时不慎触碰了肌肤，却又重的仿佛沉淀了全部漫长背道而驰的光阴里挣扎而压抑的秘密。

邱庆之自知自己从来不是心慈手软之辈，譬如他眼睛一眨不眨就能拔掉一枝花的牙，譬如他在金吾卫的牢狱中踩着血污泥泞重刑逼供时手腕之残酷，

譬如他恶劣的趁人之危，在时常炸毛的猫咪露出柔软肚皮时，落下了那枚大逆不道却蓄谋已久的吻。

并意料之中的，喜爱炸毛的猫咪少卿宣判了他偷袭的无罪，并在短暂的错愕之后，用尽力气做出了回应，

屡屡被瞒在鼓里的猫爷沾沾自喜的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他扣住了邱庆之的后脑，夺走了这位张了嘴终于学会解释的闷葫芦将军的全部呼吸。

共赴云雨便自然而然成了水到渠成的事情。

晨光熹微时李饼从自己的床榻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被邱庆之从身后揽着快碎了的腰一把搂回了燥热的身躯之下，忍无可忍的喵呜一声变为了猫身，一爪子就朝着邱将军的胸口挥去，

不过真的快要接触肌肤了，还是下意识的收回了爪子，

邱庆之一只手拎着猫爷的后颈皮把李饼整只猫搂在怀里，另一只手捂着自己胸口佯装吃痛的委屈道，

“我这旧伤还未愈就来救你，李少卿这是想谋害亲夫？”

李饼知晓邱庆之此时伤重三分真七分做戏，可就是三分真实便足够让他心忧，他拿舌尖在人胸口的疤痕处轻轻舔舐着，嘴上却是不饶人，“邱将军这时倒是伶牙俐齿，往常可是比臭石头还难撬开。”

“不多解释些，服软些，我家猫跟别人跑了我去哪哭？”，邱庆之被李饼舌尖扫过的肌肤一片酥麻，又被点了火，一边想着如何哄骗着李饼变回人身，一边认真的解释道，

“我总不能永远仗着你的信任什么都瞒着你不说，李饼，过往我不负家国不负胸中之大义，所行之事从不后悔，唯有一事，若是重来一次，我应早早向你坦白一切，魑魅魍魉，都该与你并肩面对。”

“你知道就好。”，李饼变回人身，却不知是不是忘了，耳朵和尾巴却没有收回去，此时毛茸茸的长尾沿着邱庆之腿跟缠了两圈勒了紧，凶巴巴的威胁着终于迷途知返不做独行侠的邱将军，

“下不为例，不过所幸，还不算晚。”

【04】

冰释前嫌是不是真不算晚李饼不好保证，不过他近乎吞吃入骨的折腾了整整一宿再回到大理寺时是真真有些晚，王七四人见着他带着立领官袍都遮盖不住的颈间红痕时一个望天一个望地

  

一个一拍脑门想起院子里养的那几只一枝花那捡来的猫还没喂粮，一个竖着大拇指对着李饼身后的邱庆之赞叹道邱将军真是惊天动地惊世骇俗惊天地泣鬼神，被孙豹拖着往外走，

留着陈拾一个人哒哒的跑出来，

“哎，饼爷，你这咋了被蚊子咬了？哎，邱将军！吃饭了嘛，留下来一块？”

邱庆之暗自叹了口气，想着过往怎么屡屡看见此人跟在李饼身后就如临大敌，

根本就是个一心养猫的傻木头。

“你可擒获那日于礼部司库袭击我之人？”，李饼端着鱼汤呼噜噜的喝着，邱庆之记下了他一桌菜点中喜好的口味，闻言点了点头，

“那人见无法逃脱便咬碎舌尖毒药自尽了，不过此毒我恰好知晓，波斯皇室培养的死士，自杀时用的便是此毒。”

“波斯？突厥的香料，波斯的死士…神都怕是，风雨欲来啊。”

李饼想案件的时候便喜好发呆什么也不做，邱庆之干脆拿起了碗一勺勺喂着自家猫主子吃吃了一半就被遗忘在一边的饭菜，

李饼就着勺子一边吃着饭，一边指着卷宗给邱庆之看，

“大理寺查了礼部那个有疑点的官员这些时日常去的地方，你看，”

“赌场，青楼，戏班子，贫民窟…倒都是鱼目混杂的地方，很适合，置办暗哨。”

“对，还有一点。”，李饼扑开一张宣纸画了张圣都草图，

“这四处地方正好以皇宫为中心形成四方之势，却又恰好都背靠出城之路，我若是有以下犯上之心，这四处正是布局藏兵的上上之选。”

“事不宜迟，我同你分散去查…”

“少卿！”，王七忽然急喘着冲入屋中，

“陈主事…死了。”

【05】

发现陈主事尸首的是一位卖豆腐的小贩，

据他所言，他是清晨出摊时在桥下发现的尸体便报了官，李饼等人赶到时，尸体依然苍白浮肿，

“应该是死后被河水冲刷至此，”，李饼从仵作那里接来尸体检查的记录，“死亡时间大概是两个时辰以前，按照河水的流速和方向来看，若是死后立即抛尸，那么最初行凶之处应该是在…”

“红袖楼。”，邱庆之起身望向北处，“看来是被灭了口。”

“我们去红袖楼看看，”，李饼唤来大理寺众人，“剩下三处也需立马探查，不能再被人牵着鼻子走，这样，邱将军，我去红袖楼，你带孙豹去赌场看看，陈拾和巴巴去戏院，崔倍王七去贫民窟，然后大理寺会和。”

“我与你同去。”，邱庆之没容李饼反驳，“我旧伤没好，若是遇袭打斗使不上力，得你帮衬着，我等着安排徐虎去协助孙豹，我这大难不死如今惜命的紧，还望李少卿保护我些。”

李饼无奈的看了邱庆之一眼，嘴角倒是诚实的上扬，他一把搭住了邱庆之的肩，“既然邱将军开口求我，本少卿自当尽好这侍卫之责。”

拿了画卷去了红袖楼，拿着画卷四散询问楼中女子竟无一人对陈主事有印象，

“那些姑娘神情不似作假，这倒是却是证明了有问题。”，李饼从老鸨那里要来了姑娘们的名册，“看来这陈主事来青楼是真行有他事，你看这个名册，青楼中也有点卯时间，这个叫做海棠的女子，休假之日与陈主事高度重合，可以从此入手，不过在这之前还有另一件事，”

“看来李少卿也注意到了，这个青楼拐卖了不少良家女子。” ，邱庆之目光扫过楼中之人，“倒是有不少寻人启示上的熟面容。”

“邱将军倒是将这等寻常百姓找寻亲人的案子都记得很清楚，难怪装奸佞装的那般不像”，李饼竖起了耳朵听了听，“南边是关押那些女子的房间，我传大理寺的人过来查办，咱们先去找这个海棠姑娘。”

只是倒也不出所料，二人前往时并未寻得海棠姑娘的行踪。

“又是这香气。”

“莫不是陈主事来此私会之事让此屋沾染了异域之香？”

“不对，若是携带至此，香味应同凉亭中一般浅淡，但这里香气非常浓郁，”，李饼细致搜过海棠屋中，“这海棠姑娘应是长期佩香或是处于燃香的屋中，你看这个。”

邱庆之结果李饼递来的玉佩，“此玉质地光泽绝非凡品，放入圣都也唯有皇亲贵族得有，这海棠姑娘，怕是不是普通青楼女子。”

“前些时日突厥入我朝朝见，使臣有三名女子，如今想来或许就有这海棠姑娘，等一下…”，李饼以手势示意邱庆之不要出声，

“风声不对，这墙后面应不是实体，或许有密道。”

【06】

“突厥人。”

“不全是，”，邱庆之藏于隐蔽之处，示意李饼看密道所连暗室之中集聚的人群，

“你看左侧那几个，手臂外侧弯曲，我朝军中佩戴刀具使用时多需架于臂弯之中，长久使用便会如此，这些与突厥人混迹于一处的，恐是军中之人。”

吼！

一声狼吠忽然撕破了黑暗的寂静，一道巨影猛地扑向暗处躲避的李饼二人，

“什么人！”

李饼闪身躲开巨狼的扑击，拦住邱庆之拔剑刺出的动作，摇了摇头，边闪身躲避边飞速低语，

“那香气恐怕是这群人辨识身份的标志，若是陌生人混入其中，这巨狼应是饲养着用于分辨气味，此时击杀恐怕打草惊蛇，你先出去。”，说罢便身形一晃变为猫型，

“是我思虑不周。”，邱庆之扫过拿着火把奔至而来的一众蒙面人，附身着地，一只黑猫凭空出现在原地，

“你？”，李饼惊了一跳，方才想起那日翻云覆雨被自己抛在脑后的邱庆之解释死而复生原因的话语，“所以你也化为了猫身？”

“是，为风生兽噬咬之人若是未死便会化为猫身，如今与你一道，有些事情终是不必让你一人赴险了。”

“哪来的野猫？“，走在前头的蒙面人看着地上一黑一白两只猫，挥手趋势巨狼去追捕，却被两只猫灵活的躲了开，

“喵嗷！”，李饼一爪子挥出趁着蒙面人躲开的间隙一溜烟窜没了影，邱庆之紧跟在它身后跃入房梁之后隐去了踪迹。

“畜生，弄不死你！”，蒙面人恶狠狠的四处翻找着两只猫的踪迹，被叫了住，

“算了，两只畜生而已，正事要紧，别追了。”

【07】

“所以这群突厥人是想在春祭之日行假做天降不详之兆，以此传言女帝居位乃是大忌，是祸国之兆，好复辟李氏正统？”

自密室中潜逃而出，李饼带着邱庆之回了大理寺后院之中，变回人形来回踱着步子，

“不过若是行此事何须联络突厥波斯二国，又与感业寺中死亡之人有何关联？看来还是得看看他们几个查的如何，将线索连再一起才能得到答案，邱将军你说呢？”

“邱将军？”

李饼唤了一声无人应答，猛地回头望去，邱庆之不知何时竟昏迷了过去，眉头紧锁的蜷缩在院中草垛之上，

“邱庆之！”

李饼一瞬间险些失了全部理智，永安阁伏法，他猫身为身旁挚友们所接纳，他旧日心疾得愈，却又没躲开新的梦魇于灵魂深处肆虐

——就是这样，悄无声息的，双目紧闭的邱庆之，那日李府死别，变成了李饼无法脱身的恐惧。

“邱庆之，你怎么了！你受伤了么？哪里疼，你醒醒…”

毫无章法的于昏迷之人身上胡乱摸索着，李饼隔着自己朦胧的泪眼看到了缓缓苏醒的邱庆之，

“别担心…”，半句话带出了连串染血的咳嗽，李饼将邱庆之整个人揽入怀中，从兜中掏出上个案件侦破后圣上所赐的千金难买的神药不要钱的一整瓶往邱庆之嘴里倒，被有气无力的捏住了手腕，邱庆之叹了口气替他擦掉了眼泪，苍白的面容上竟看起来有几分心满意足的神情，

“我生前服食国风生兽骨本就内带寒毒，死后又是风生兽牙尖之毒所救，恐怕是因两毒于体内相撞导致化为兽形时便会发作，我这也是第一次显露兽身，也是才知晓，不是有意瞒你。”

“风生兽之毒…没关系，你给我留的解药我还存着，”，李饼从衣衫中摸出那个珍重保存着的荷包，“你快些服用了，便不必受此毒困扰。”

“不急。”，邱庆之接过了荷包，拿出其中解药却没有服下，只是换了个袋子装好递还给李饼，自己郑重其事的将荷包重新在腰间系好，

“此番替圣上查探此案，便是求了这枚解药做日后赏赐，毒与药相伴相生，圣上那里既然有另一只风生兽，自也有另一颗风生石，况且，我化身原因与你有差异，但是此药救不了我，还需再度以风生兽血为引。”

李饼知晓邱庆之不会骗他，心中焦虑却还是收好了那枚解药，将邱庆之扶入了屋中，倒了热水来，看着邱庆之小口小口抿着，显然已然沾染了猫咪的习性，被可爱了到，心情也跟着好转了些，

“圣上既是眷养风生兽，那对于三年前国战真相自不可能一无所知，如今想来，恐怕你与我，都是圣上铲除永安阁所部署的棋子。”

“我也有所猜测，国战劳民伤财，若是圣上一无所知极难说得过去，另一方面，上官大人生前本也是清正廉洁刚正不阿之人，即使以上官少卿之命相胁恐也不至于做出欺君罔上之事，只怕…”

李饼倒是无所谓言出有失，直言邱庆之未尽之意，“他其实是圣上眼线。”

邱庆之点了点头，“我也觉如此，子虚国有可使人不老不死之宝其实是圣上最先发现，彼时朝堂动荡圣上年迈，却又无可堪大器者继承皇位，圣上从子虚国擒得风生兽直接服用其血，恢复年轻容颜却又无需忍受性格大变依赖人血的副作用。”

这样串起来很多疑惑倒也解释的清，李饼顺着思路道：“或许我父亲效忠的也是圣上，永安阁日益势大，圣上恐朝中之事脱离掌控，暗自借前礼部尚书治病之事传出风生兽骨之事，果然那群老东西根本忍不住长生的诱惑，只是圣上本想以把控兽骨来源把控永安阁之众，不想这群权臣狼子野心超出她所预料，竟有意对子虚国发动战争，圣上干脆顺水推舟，命我父亲私下调查永安阁罪证，以此揭露永安阁罪行，顺理成章使阁中之人伏法，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永安阁手段之残忍势力之强大，暗杀朝廷命官只在须臾之间，圣上权力几近被架空，只得安排上官大人隐于暗处，又布局大理寺入局与永安阁抗衡。”

说到这李饼觉得有些可笑，

“多少人不明不白丢了性命，到头来都不知道，背后不过是上位者权力的斗争，多是…”

“不公。”

邱庆之自床榻上起身，替李饼披上了狐裘，将人一整个抱了住，轻声安慰着，

“入局非我们能决定，但只要是非曲直能够分清，便是无愧于心，李饼，李伯父在时教导过我们，民者，天下之本，天下事有利于民者，则当厚其本，深其源；有害于民者，则当拔其本，塞其源，你父亲既自甘入局，就说明他认可自己所行之事是利国利民之事，所以我们，也无需多忧多思。”

“我知你意思。”，李饼倚着邱庆之肩抬头仰望窗外新月，

“你执拗的性子，若是不愿，即使圣上以解药相胁，恐也只能换取你横刀自刎的结局，圣上执政二十三年，承先皇之志，平外患稳内乱，低赋税轻徭役，无论贵族寒门，无论男女皆可入朝为官，如今永安阁余孽以复辟李氏正统之名行事，不过就是不甘居于女子之下，不甘居于布衣之下…”

他长叹了一口气，“天子，立国以德，治国以法，明镜高悬，百姓乐业，我既已入局，便也愿为利刃，护这盛世太平，邱庆之，”

“我心似君心。”

【08】

徐虎和孙豹带回了赌场的异常。

“我们探察过了，赌场之中多了许多生面孔，有些人虽佩戴面具遮住了面部，但是从身形来看，应是波斯人。”

李饼与邱庆之按照孙豹所述前往赌场探查，果见有肩宽腰窄身形异于中原人的数人，

“还有一处不对。”

李饼从袖中掏出一个册子，

“这是东街票号的记账，赌场这些时日金钱流水于过往相比近乎多了五倍，神都以烂赌为不耻之风，若是只是寻常赌徒支撑不了这么多进账，所以，钱是哪里来的，又用于何处？”

“李少卿！俺回来了！”

陈拾小跑着从桥那边冲过来，手里端着个硕大的木筐，“少卿，你看这个！”

陈拾双手合十，有模有样的花里胡哨舞了一把，忽而水雾四漫，竟有游龙自浓雾中游走而出，

“喵嗷！”，李饼没做好准备被吓了一跳，原地蹦起被邱庆之接住搂紧了顺毛，陈拾自己被烟雾呛的连连咳嗽，接过李饼递来的水灌了半壶才平复下来，咧着白牙讨赏，“怎样饼爷邱将军，有意思吧！”

阿里巴巴从木框中掏出几件器物展示给大家看，“少卿，那个戏院没有什么异常，所有人都在演练这个幻术，说是什么，春祭之时，御前献礼，我和陈拾看了几遍，他就学了个七七八八。”

“做的不错。”，李饼冲着陈拾比了个大拇指，看着烟雾散尽地上没了气的游龙摸着下巴，

“须臾跳跃，激水满衙，奄矍龟鳌，水人虫鱼，遍覆于地。又有大鲸鱼，喷雾豁日，倏忽化成黄龙，长七八丈，耸踊而出，名曰‘黄龙变’。”

“你是不是在想此等民间并不少见的幻术，为何会被选中用于御前这般重要的场合？”，邱庆之看出李饼心中疑惑开口道。

“不错，若是我…”，李饼摆弄着手中的器具再度变出迷雾散于他与邱庆之之间，一丝寒光忽然闪过，刀锋冲内的匕首顿在李饼面前，他握住了邱庆之攥刀的那只手，点了点头，

“恐怕戏法是假，要着浓雾掩盖那些见不得光的下作行径，才是真。”

【09】

“那贫民窟住的哪里是贫民，胳膊能有崔倍三个粗。”

王七回到大理寺就倒豆子一样嘀嘀咕咕着说着他们发现的线索，“寻常百姓也不过一双布鞋，何况贫民窟之人，可那些人所传却是牛皮所制的短靴，手上也多有常年持武器磨出的老茧。”

崔倍补充道，“我以前观察过码头做苦工之人，若是靠蛮力生活磨茧处应是在指腹，可这些人却是在手指侧，应是是军中才有。”

李饼听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分析着违和之处，背后靠着邱庆之坚实的胸膛，手中摆弄着陈拾顺手带回来制雾的硝石，有那么一刻恍惚觉得自己或许是在梦中，却又被攥着自己右手掌心的温度拉回了现实，

一众兄弟都真真成长为了能够独当一面的模样，年少一见倾心之人相守在身旁，迷雾拨开他们知晓自己为之奋斗的目标不曾偏离初心，

李饼想，他应是求仁得任，得偿所愿了。

“这里还有一些不对之处，你看这处。”

安排了王七等人去巡查贫民窟原本居住之人的行迹，李饼与邱庆之行至贫民窟所在之处，

“虽然有意掩盖了车轮碾过的痕迹，但是他们却没有清理掉落的泥印，这些白泥与寻常砌墙修路所用土石不同，更为坚固受潮之后也不易松软变形，常被用于修建军事设施。”

“地道。”，邱庆之侧耳伏于地面之上，用佩剑轻轻敲击地面石块，

“下面是空的…勾连外邦，青楼某事，赌场筹钱，戏班做掩护，贫民窟引入私兵，这些人恐怕，不是要扰乱春祭那么简单。”

李饼面上也一派严肃，“或许最初感业寺那起杀人案，便与这地道有关，我们再回去看一下尸检的案卷。”

二人不多废话回了大理寺调取了卷宗，

“指缝中有淤泥，肺部积有扬尘…这应该是常年与建筑打交道留下的，且大概率是封闭空间作业，贫民窟的位置…庆之，我忽然想到一桩前朝辛秘。”

“可是与先武帝有关？”

“正是，传闻先武帝尚为后妃时发配感业寺，知晓宫中有人欲取她性命，暗地里安排了人自感业寺后山挖了一处地道直通城外，后感业寺大火先武帝险被刺身亡，便是顺着此地道侥幸逃脱，我现在想，若真有此事，地道的另一端，会不会就在现在的贫民窟处。”

邱庆之神色一凛，“若真是如此，反过来也可自贫民窟入城直通感业寺，感业寺离皇宫极近，他们运输白泥，恐怕便是为了加固地道…还真是狼子野心，或许那三人便是发现此事而遭遇了灭口。”

“八九不离十。”，李饼敲着指尖抓蹭着抓板，“既然他们这般想进来，不如把出口堵了住。”

【10】

三月初十，盛唐春祭，万国来朝。

正阳之下百官齐跪，共颂大唐千秋万载，盛世太平，

阴影之处百鬼夜行，魑魅魍魉阴私诡计，风雨欲来。

戏班于台上唱着咿呀之曲，忽而天生异象，乌云蔽日，无数手持风巾的术士出现在圣都各处，以悲恸之音齐诵阴盛阳衰，武氏祸国！

迷雾乍起，有游龙凭空而出，呼啸直袭幕帘之后高坐圣位的女帝，

“护驾！”

“宵小敢尔！”

一声怒喝，李饼与邱庆之自圣驾之后直跃而出，一人挽弓如满月剑无虚发，一人挥刀如长虹残影掠空，布制游龙自正中间被劈裂开来，其下躲藏之人手持淬毒利刃直取李饼面门，被邱庆之凌空一脚碾碎颈骨，

百官之中，大理寺众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众早已被李饼依靠香味锁定的永安阁余孽绑成了麻花，又想要挣扎之人直接被娴熟的敲了闷棍，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阻拦我们嘛！”，被李饼押住跪倒在地的蒙面之人猖狂的笑着，“武氏称帝本就是逆天而行！今日我们便替太祖肃清朝纪，以正本纲！”

“肃清朝纪？”，李饼一剑捅穿那人意欲偷袭的手，“幼有所教，贫有所依，难有所助，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这便是本纲，是正源！而你们，以一己之私欲燃战乱之人，才是逆天而行！”

“你们是在等感业寺来的援兵吗，很不幸。”，邱庆之笑着打了个响指，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自南边响起——那是感业寺的方向。

“你们的人，大概永远留在了地下了。”

“阿里巴巴和豹爷在感业寺那埋炸药点火，帅都被咱少卿和邱将军耍了。”，王七小小声伏在陈拾耳边吐槽道，被飞身过来擒获混杂于观礼百姓之众意欲逃跑同党的李饼瞪了一眼，连忙捂住了嘴。

“大势已去，尔等可伏诛？”

圣位之上，女帝缓缓起身，拨开帘幕，明明只是二八少女的容颜不怒自威，随着她一声令下，无数士兵倾巢而出，将方才还嚣张的贼子尽数制服，

民间，无数身着锦袍的女子悄无声息出现在仍在诵诗的术士们身后，匕首挥过，鲜血四涌，血水之上，众女子翩翩起舞，歌声恢弘，

“太平四方列辉彩，六纬青关受钦扬。皇家霑修贺演调，千古昭示上神光！”

天际，乌云散尽，万里长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知何人起头，自祭台之上至街角巷尾，百官万民皆拜于圣位之下，一片呼声之中，李饼冲出去的身影显得格外突兀，

“邱庆之，庆之！”

【11】

“圣上曾允诺邱将军彻查此事之后便赠予救命之药，还望圣上赐下风生石与风生兽血。”

兴庆殿内，李饼怀抱着面如白纸的邱庆之，声音皆是惶楚。

“君无戏言，朕本来的确打算以此为赏，可邱将军却另要了他物。”

圣座之上，女帝声音似是带着不解，

“邱爱卿管朕替你要了一枚免死金牌，李爱卿，他莫不是怕朕哪天把风生兽养死了，以你为药引？”

李饼怔在了原地，抱着怀中之人的双手一点点收紧，

“原来到头来，你什么事都还是为了我…可我，亦如此。”

李饼于女帝施了一礼，“若他日得做药引驻圣上之颜，乃臣之荣幸，何惧一死，只是邱将军为大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乃国之栋梁，还望圣上，垂怜！”

“罢了，玩笑而已，李爱卿何须当真”，女帝叹了口气，“人生百岁光阴足以，何须追求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之术，待朕找到可继承大统之人，便会毁去那引来腥风血雨的怪物，至于解除邱爱卿体内之毒的药，你随我来拿吧。”

玩笑与否李饼并不欲探究天子之心，他只知晓此生辗转流离，最初之人仍在身侧，

便足以。

邱庆之是在服下解药半个时辰后就醒来的， 他被安置在了太医院内，李饼在他身边照看，太医正原本给的诊断是两个时辰后方会苏醒，只是不知宫中为何忽然一片喧嚣之音，

邱庆之久经沙场又三年行于悬崖之上，哪怕服药后不再具备猫的特征也比常人更为敏锐，硬是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怎么了？”

“我去问问，你接着好好休息。”，李饼给他喂了水，见人面色没有难受之色才出了门打探消息，还未及找到宫人，现被女皇内侍叫了住，

“李少卿，有军中急报，女皇召集从四品以上官员全部前去太极宫议事。”

“我与你同去。”，邱庆之不知何时走了出来，“恐是之前之事有变。”

“好。”，李饼同邱庆之一道直奔太极宫中，宫殿之上，一众老臣皆埋头沉默立于原地，女帝将东西摔了一地，大发雷霆，

“突厥与波斯自西北两侧攻袭我大唐国土，现在你们这群废物，竟无一人敢领兵驰援吗！”

依旧一片寂静无声。

李饼捡拾起被摔落在地的军报，才知永安阁余孽竟能做出将唐朝军事布防图传于他国的丧心病狂之举，

唐朝这三年为永安阁把控，一众阁老清除异己，首先便是拿手中有军权的武将开刀，塞了群酒囊饭袋到重位之上，如今国家有难，竟无一人敢领兵迎敌。

“臣愿往！”

朝中所有的视线全都落在那具披着外袍由然满脸病容的身影之上，李饼指尖一寸寸攥紧，又一寸寸松开，

自知悉此事那一刻之时，他便知晓，邱庆之绝不会坐视不理。

突厥三十万大军连纵波斯国二十万铁骑，盛唐西云十六州，危矣。

此一去，不知胜与败，不知生与死，

不知王师北定中原日之时，意气少年郎可会遍体鳞伤，

不知二十三驿站万里传书，是凯旋之音还是马革裹尸还，

纵如此，亦去矣。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这是他的将军没有卷入阴谋漩涡前想要一生戎马守护的太平盛世，

他亦如是。

“臣愿同往！”

邱庆之猛地转头，对上李饼得意洋洋含笑看着他的视线，也笑了，

少时李饼只能望着邱庆之背影一去不回，今日，他却能够与将军比肩，共驰沙场。

四夷既护，诸夏康兮。

国家安宁，乐无央兮。

载戢干戈，弓矢藏兮。

麒麟来臻，凤凰翔兮。

与天相保，永无疆兮。

亲亲百年，各延长兮。

战火起，

则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天下宁，

则朝暮不依长相思，白首不离长相守。

须知少日拏云志，

曾许人间第一流

本来不想写这个脑洞的，我一般用脑洞形式放出来的，都表示我不会写，但是架不住有老师追着我喂饭啊！！！！

我被图给诱惑了，就写一点吧。

设定是《丢你》梗：老西炎王是相柳的亲爹，所以这么一来，相柳就是玱玹的皇叔。

话说，年下攻未成年，不叫炼铜吧（摸下巴）

——

神德十七年，寒露，丑时，无月无星。

西炎皇城实行全城戒严已有月余，一片黑灯瞎火，竟连巡夜打更人的灯笼都不见一只，死寂得有如偌大的城池已经被夜兽整个吞没下去。

城中心的紫金宫，巍峨的宫墙琉瓦依旧肃穆庄严，但本该早已落锁的中门大开。驰道上的薄霜尽被凌乱的脚印踏去，宫中成行的炬火悄然移动，却听不见一点声息。

 

突然，一匹快马奔入宫门，马蹄踏在驰道上的声响在沉闷的安静中嘈嘈令人心惊。马上的骑兵身着轻甲，上面满是血污，毫不犹豫地向着紫金宫东南角疾奔而去。

东南角方向是太子的东宫。

 

一个月前，五王七王趁西炎皇帝病重不起，纠集了九大有不臣之心的氏族力量，以清君侧之名分四路发兵，直逼皇城。

太子西炎昌意只得亲率御林军和羽衣卫应敌，太子妃菖蒲也不得不孤身冒险突围，去自己的母国求援。

东宫此时，几乎可说是个空城，大门紧闭，里面听不见一点人声。

 

那匹战马奔至东宫门口，上面的骑兵勒了一下马缰，不等战马止步就直接滚鞍下马，脚下踉跄了几步整个人都向前，扑倒在宫门之上。

“开门！快开门！我奉太子之命！”那人奋力拍门，声嘶力竭地叫道，“我奉太子之命！快开门！再晚就来不及了！”

 

东宫宫门铸铁铜钉，三寸厚，他的护腕盔甲一声声砸上去发出刺耳的金石之声。

“开门啊！快来人啊！快开门！我是奉太子之命，前来接皇孙的！”那人向里面继续呼喊，“快开门！五王七王已占据了皇城，瞬息将至！再过一会儿就来不及了！”

他看不见，东宫门后的回廊里其实站满了人，一双双眼睛都惊恐地大睁着，屏息地听着门外人一声声的嘶喊。

“有人吗？皇孙何在？！池嬷嬷！苏内侍！有人听见吗？我有太子信物！我有太子信物啊！”

 

被他点到了名字的两人皆是一惊，不知所措地彼此对望了一眼。

池嬷嬷是皇孙的乳娘，苏内侍是皇孙的大伴，皇孙年幼，还养在父母身边，尚未正式读书开蒙，他和他身边随侍的都几乎不见外人。

如果不是对东宫有相当了解的人，怎能直接就叫出这两个人。莫非真的是奉太子殿下之命？

苏内侍犹犹豫豫地回头，将目光投向东宫正殿之内。

 

正殿中靠近殿门处，摆着一张圈椅，堆叠了层层黑色的兽皮，占了不少地方，可是端坐在里面的幼童，身体瘦弱，于是仍显得四下空落落的，嗖嗖地漏冷风。

池嬷嬷一直站在圈椅旁边，时不时伸手小心地替小主人拢一拢用来保暖的兽皮大氅，似乎十分担心他着凉生病。

此时，她也和苏内侍一样，诚惶诚恐地低头看向了这个降生尘世还没来得及活多少年的孩童。

 

皇孙尚未到束髻的年纪，散着头发，中衣外面凌乱地裹着锦缎棉袍，像是深更半夜里听闻惊变，被人急急忙忙拖起来的，来不及给他收拾打理。

他稚嫩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即便擂门声情真意切，刀裁似的眼尾不见一丝情绪的微颤。那一双眼珠只是黑沉沉地盯着已经用锁条和落石死死抵住的宫门。

见身边的两个近侍用目光向他询问，他一言不发，只是清晰地摇了摇头。

 

苏内侍和池嬷嬷立刻收回了询问的目光，咬紧了牙关，继续默不作声地听着门外的动静。

那人见里面没人应声，将一样东西从宫门外高高地掷了进来。

“我有太子信物！”

那块玉佩跌落到地上叮叮当当地碰撞了几下，摔碎了一小块，割破了地上结的一片完整的白霜，最终停在正殿阶前。

皇孙远远地看了一眼，映着霜雪的微光，隐约认出那是他父亲不离身的玉佩，是他父母的定情信物。

身边的池嬷嬷似乎想悄悄帮他去捡，皇孙沉默地又摇了摇头，她只得收住了脚步。

皇孙默默地又凝视了那块玉佩片刻，眨了眨眼睛，落了一滴眼泪下来，便把目光移开了。

 

东宫外面的声音暂时消停了。

在极度安静的环境下，所有人都听见了那人低声的话语：“五王爷……不是，该称陛下了！那里面好像真的没有人了。东宫里头那些人是不是直接把门锁了，已经带着那小孽种逃了？”

东宫里所有人都不禁暗自倒抽一口凉气，后怕起来。

 

五王一直立在离东宫二十步之遥的地方，看着这一切。

四路叛军，沿途也不是没有遇到棘手的抵抗。五王的军队趁着七王与守军纠缠之时，绕开了寒谷关，抢先攻入了皇城。

但是他也付出了相当的代价，在皇城外，太子与他背水一战，害他损兵折将。然而，皇城中的御林军羽衣卫的战斗力毕竟无法和连年征战的边军相比，于是，终究还是他胜了。

太子的头颅就在他身后的樟木盒子里，腌上了盐渍防腐，以备庆功之用。

 

现在，他需要抢在七王也到达之前，即刻登基继位，让一切都尘埃落定。

他控制了紫金宫的时候，先皇还有一口气在，不过不要紧，他几句话就把这个病入膏肓的老皇帝气死了。他还需要废黜太子和传位诏书，诏书他可以自己写，但是御玺……

他翻遍了本应存放御玺的交泰殿，都没有御玺的影子，那么，最可能的地方就是太子的东宫了。

 

五王说：“呵呵，整个皇城都在我掌握，他们能逃到哪里去？但是我那个皇兄啊，看重他那低贱的女人和孩子，把这座东宫修得坚如铁桶，如果强行攀爬还会触发飞箭机关，若是能把门骗开是最快的，若是不能，那就撞开！”

“是！”

齐声遵命的声音听着似有近百人。东宫内的人听到这个声音，几乎胆战心惊，此时再保持安静，故布疑阵拖延时间已经没用了，即便东宫再坚固，破门也只是迟早的。

 

一声声巨大的闷响，叛军扛起了拆下的梁木和条石，开始疯狂地撞门，甚至听见车轴隆隆，那是攻城用的门槌车。

而东宫确实名不虚传，门被连撞了几十下，居然只是被撞出了凹痕，看不出要倒塌的迹象。五王唯恐七王赶到，事态就更加棘手，于是暴跳如雷：“给我上！全都给我上！”

叛军兵士利用飞爪和冲车想从墙头爬进去，机关箭雨扫过，他们像蝼蚁一样密密麻麻地攀上宫墙，也像蝼蚁一样尸体堆满了墙根。

 

东宫里的宫人原本还惊恐万状，谁知，一波下来，竟然感觉隐隐占了上风，竟有劫后余生之感。他们开始妄想，也许……

皇孙还很小，他坐在圈椅上的时候两只脚远远地腾空离开地面，此时他裹了一下身上的棉服跳下地来。

池嬷嬷本能地担心，想给他再披件衣服，“殿下，冷。”

“马上就不冷了。”皇孙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又提高了一点声音，向着外面命令道，“点火。”

 

机关只是用来防御零星的闯入者，没有那么多箭支防御大军压境。

那些兵士用命耗掉了大部分箭支，除非他们被吓得知难而退，否则，已经挡不住墙头爬过来的人了。

他之前紧急让宫人关严宫门，调集所有能引燃的东西，火油、木炭、棉被、哪怕是书籍……全都堆在墙内。

火势很快起来了，将想要翻进来的兵卒阻了一阻，而另一边宫门的冲击从未停止，摇摇欲坠。

 

皇孙心知，这已经他所能做出的最后一轮防御。

他原本也不知道原来已经坏到了这个程度，他们只让他乖乖留在东宫，大人们都有事要忙，忽然……一切就都崩塌了。

皇爷爷和父王……大概都已经不在了。

 

皇孙拉了拉池嬷嬷的袖口，“嬷嬷，帮孤梳头吧。”

“是！”池嬷嬷不明就里，不过小殿下虽然年幼，在他们这些下人看来，却极其聪明，宛如天上的星君落地，天生就带着智谋。所以，他们都以他的马首是瞻，倒并不完全因为他尊贵的出身。

小殿下自幼就沉静，不会像一般孩子坐不住，给他梳头是很省心的。

毕竟是情势紧迫，池嬷嬷很快帮他简单梳了个发髻，称赞了句：“殿下，束好髻可精神了。”

 

皇孙在铜镜里看了看自己的样子，又示意她帮自己把衣服也整理好，平静地说道：“君子死，不免冠。既是要死，也要衣冠严整。”

池嬷嬷忽然听他这么一说，吓得跪下：“殿下！”

苏内侍也悲愤地哭道：“殿下千万不要这样说。老奴就算是背，也要把殿下背着逃出紫金宫！不行就再逃出皇城去！投奔其他的宗亲……老奴就不信，这天下都是乱臣贼子！”

 

皇孙听了忠仆的话，点了点头，不能说毫无触动，然而，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兀自走到一个书柜边，伸手招呼了一下，“帮孤搬个书箱过来。”

“是！”苏内侍赶紧用衣袖抹了一把眼泪，膝行上前，让他站到高处，打开一个暗格。他年幼力弱，摇摇晃晃地抱下了一个盒子。

周围的人一看那个盒子，扑通一下都跪倒在地，那正是国玺。

 

“苏内侍。”皇孙小小的身体抱着沉重的御玺，声音虽然稚嫩，却已经俨然有皇室的尊严和气度，“孤交待完之后，你们都到后花园暂避锋芒，以免首当其冲，他们一进来肯定是要杀人的。”

他走到苏内侍身前，将御玺盒子递给他。苏内侍伏低了身体，根本就不敢接。

“你看到五王了，就赶紧向他献上御玺。或许……他能饶你们一命。”

“殿下！老奴绝不……”

“听命行事。”皇孙打断他，“我……也没有什么别的可以保护你们的了。”

池嬷嬷痛哭起来，虽然这种感情是一种大不敬，但是她内心里对这个小皇孙的疼爱无以言表，便是拿自己的命去换他，也是甘愿的，“可是……殿下你……”

小皇孙浅浅地叹了一口气说：“你们也没有什么可以为孤效力的了。去吧。”

他刚说完，只听一声轰响！

宫门……倒了……

 

绕着东宫宫墙火光熊熊，浓烟遮蔽之外隐约看见刀兵和人影，就像是炼狱之中的场景。皇孙不断驱赶宫人们避难，但是他们只是畏惧却坚定地簇拥在他身前瑟瑟发抖，似乎想要与他同生共死。

外面兵荒马乱的声音迫在眉睫，他无奈地抬头四顾，在火场之中却什么都看不见，只望见夜空都仿佛被烧红了。

他没想到，这道简陋的火墙竟能挡住叛军那么久。

 

终于，隐约有人在宫门的方向扑打着火势，一样圆形的东西咕噜噜地滚过了火墙，他们定睛一看，那竟然是一颗须发都在燃烧的人头。

宫人们吓得大呼小叫起来，外围离得近的几个人惊恐万状地跳了起来。既然起身了，便就像是冲破了什么内心的限制，三五成群地照着皇孙之前说的，向后花园逃去。

想象中的英勇就义是一回事，但是真的直面死亡却也是他们这些深宫奴婢未必能承受的。小皇孙当然可以理解他们。

他只是怜悯着紧紧瑟缩在他身边的人……他们注定要和他一起死了。

 

火势渐低的那个缺口处，影影绰绰地照出一个人影，白盔白甲，仿佛恶鬼一样青面獠牙。

那个人，像是一尊杀神降临，丝毫不畏惧血火一般。一柄长刀横在身后，毫不停留地从炽热的火光中穿行而来。

此时，众人看清楚了，他并不是恶鬼，只是脸上遮着一面狰狞可怕的面具。他一定经历了极其残酷的厮杀，面具和甲胄上覆盖着一层鲜血和碎肉几乎看不出本色，被火焰一燎就烤出了一片刺鼻的焦黑。

 

池嬷嬷绝望之下一把将小皇孙抱进了自己怀里。

然而，向来沉静仁厚的小皇孙却突然用力挣开她的庇护，站直了身体，像是想要往那个方向眺望。他望着来人，急切地拨开身前的宫人们，他更想要走近一点，才好把他看清楚。

 

那人瞥见挤在正殿中的人群，便向着他们缓缓走过来，面具双眼中射出的目光，淡漠又倨傲，杀光所有的人只像是割一片草。

之前滚进来的那颗人头，被他又漫不经心地踢了一脚。那颗头飞出去，脑浆迸裂地撞裂在台阶边角上。

他此举将出神的宫人们吓醒，又爆发出一阵哭叫，但是有些离得近的宫人却发现，这颗头颅竟然就是刚才在门外耀武扬威的五王爷！

宫人们不明白这突变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们又被接下来的一幕惊呆了，连死亡都暂时忘了，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只见他们的殿下忽然整个脸都皱了起来，挤着眼睛，扁着嘴，涕泪纵横顷刻间流满了他的小脸。他就像是个不懂事也没本事的破孩子，受了什么大委屈的乡野村童，全无皇家体面地哇哇嚎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连滚带爬地向着那个人的方向跑。

白袍将军显是没料到他忽然发出这个鬼动静，也愣了一下，微微歪过头，眼睛透过恶鬼面具的空洞，带着点疑惑地打量他。

 

皇孙蹒跚地跑到他身前，幼小的身躯还不及他的胯高，伸开双臂一把紧紧抱住了他的腿，满脸的眼泪都沾到了他的裤子上，嘴里连连哭叫：“小皇叔！小皇叔！”

白袍将军没被抱住的腿退了半步，伸手在他头上比划了半天，像是胆子比较大的小姑娘身上爬了一条鼻涕虫，怕是不怕，但就是无处下手。

 

宫人平时一直在东宫伺候，也少见其他宫的人。资历老的苏内侍听见殿下叫他小皇叔，终于是想起来，颤声说：“他是……相……相王……”

“什么？他就是……那个……暴虐嗜杀，残忍无道，一天要吃九个小孩的相王吗……”

 

西炎皇帝的最小的皇子相柳，伸手摘下了面具。

面具也未能挡住战场上密集喷溅的血花，而面具之下，那张染着血的年轻面容，竟是让所有人呼吸都凝滞，能让世人为之倾了城，亡了国的美貌。

他此时满面愁容，仍是美得夫差见了都要给他灌黄连，终于找到地方揪住了皇孙的脖领子，不费什么力气地把他提起来，拎到眼前辨认那张泪眼婆娑的小脸。

 

他被封到邶地离开皇城的那年，大哥的孩子还不到他的膝盖，差了这么几年就像变了一个孩子似的，他也认不大出来。

“你，”相柳微扬了扬下巴，冷冷地问他，“就是我的皇侄——玱玹吗？”

TBC.

写在前面：护心电视剧看的不是很认真，小说更没看过，文笔也不好，随缘写文

素影x天曜

时间线设定在取龙角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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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寒门主的寝殿里，陆慕生脸上的灰败之色缓缓退去，而素影那欺霜赛雪的脸上缓缓出现一抹鲜红。殿内洁白的大理石地面上绽出几点艳红，素影毫不在意地抹去嘴角的鲜血，痴痴地看着陆慕生，喃喃道：“慕生，这一次，我决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广寒门的弟子叩开了门：“门主，丹成了。”素影眼中绽放出夺目的光彩，夺步而上：“太好了！太好了！只要吃了它，慕生就会想起来，想起我们的过去，再不会对着一只妖念念不忘！”素影小心地喂陆慕生服下了药，挥退了弟子，带着忐忑和激动、带着千般的柔肠、压着万般的委屈，坐在床边，等待着这恍如隔世的恋人与她重修旧好，共忆山盟。

床上的男人眉头渐渐皱起，似是被噩梦浸扰，又似在旧梦里挣扎。半晌，陆慕生猛然惊醒，从床上坐起，见到床边的素影，先是不可置信，再是痛楚纠结，最后却定格在了厌恶痛恨之上。素影猛然抓住了他的双臂，几乎是声嘶力竭：“你记起来了！你记起来了对不对！可是你竟然还爱她，还爱那只妖！”竭力隐忍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地从眼眶滑落，素影固执地盯着陆慕生的双眼：“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陆慕生一把推开她，语气中是恨毒之色：“因为我爱她！”素影凄楚一笑：“你失忆爱上她，我不怪你。可你如今已然恢复记忆，为何还爱那只狐妖？她是妖啊！你忘了吗，从前你我并肩作战，斩妖除魔的那些日子？你说过要和我做一对神仙眷侣，这些海誓山盟，你都忘了吗？”陆慕生神色几经变换，最后竟是一脸心灰意冷：“是了，是我负你，失忆后爱上了云曦，所以才害得云曦死在你的手上。是我害了她，”说着竟流下两行清泪，他恨恨地看着素影，“那你报复我啊，是我负你，你为什么要杀她！”

“如果不是她，你我岂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她不该死吗？我不该杀吗？”

“如果不是云曦救我，我早死在了二十年前了，也断不会给你机会害她！我曾经钟情于你不假，可我受伤之后，记忆全无，和云曦相濡以沫了二十年！这二十年来，我们举案齐眉、夫妻恩爱，本以为能相守白头，可是，却被你毁了。她又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呢，她不过是因为善良救了我！”

素影只觉得心如刀绞，从前她还能安慰自己，曾经的爱人只是因为失忆才如此对她，可现在，陆慕生确是诛心之言。她难以置信，厉声问道：“那我呢？她是你相濡以沫的妻子，我呢？！”陆慕生定定地看着她：“你是我曾经的爱人，如今的仇人。”素影闻言一震，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缓缓摇头后退，神色似是癫狂：“哈，哈哈，仇人？我找你二十年，为了你费尽心机制龙鳞铠甲，寻护心鳞……”甚至不惜动用禁术，可你却说我是你如今的仇人？

陆慕生脸上闪过几分愧疚和不忍，但旋即闭眼冷硬道：“那不过是你为一己私欲罢了！我是个凡人，自有生老病死，你为此不惜大开杀戒，妖龙如此，云曦，也如此。”

“他们是妖！曾经你身为镇妖将军，杀过不知凡几，如今倒动了恻隐之心吗？”

“我曾经诛杀的，都是为恶一方的妖物。妖也有好恶之分，素影，你为何一直对妖有这么大的偏见？”

素影深吸了几口气，忍一忍，再忍一忍，她压抑着心里的失望和怒火，走到陆慕生面前，扯出一个难看之极的笑容，道：“慕生，你只是被那九尾狐迷惑了而已。等一段时间，你自然就想起我们当初的好了。”她轻轻抚上爱人的脸庞，缓缓凑近，却在此时腹部一痛。刀剑刺进血肉竟几乎无声。

陆慕生颤抖着手拔出匕首，他说：“对不起，素影。”又凄然笑了笑：“云曦，我来找你了。”说罢，决绝地抹了脖子。温热的血液喷溅而出，染红了素影半边脸。她神色茫然而怔愣，竟没有去接住陆慕生倒地的身体。喷溅的血液染红了她的一只眼睛，她隔着泪眼迷蒙和血红，看着这满地狼藉。过了好久，久到她身体的灵力已经自动止住了她腹部的血洞，她才感觉到刻骨的痛楚。她踉跄着奔到陆慕生的尸体前，瘫坐在地上，看着这个人，这个让她爱了二十多年，也痛苦了二十多年的人。这就是爱吗？曾经的山盟海誓，竟也可以轻易地烟消云散。他曾经许下的刻骨铭心的诺言，和今天这一剑，何其地讽刺。她看着这张已经容颜老去的面孔，不可抑制地想，我爱他什么呢？这样一个寿命短暂的凡人，这样一个背弃誓言的负心人，他怎么值得我素影去爱？我素影，怎么能输给一个狐妖！可是她又不得不承认，此刻这刻骨的痛楚，是从心上传来的。她终于忍不住低泣起来，却不是为这个男人。

广寒门主在寝殿里待了三天三夜。三天后，广寒门主的寝殿大门打开，素影从中缓缓走出，神色一如既往的冰冷。她侧头吩咐道：“抬出去，好生安葬。葬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去。”门人噤若寒蝉。

片刻，门人小心翼翼地问：“门主，陆公子身上的龙鳞衣如何处置？”素影道：“扔了。”门人垂手离去，素影又道：“等等，送过来。”

龙鳞衣在柔和的月光下散发着淡淡的流光，素影素手拂过，惊起一片流光荡漾。不愧是千年妖龙的鳞甲，如此丢了倒也可惜。她抬头看向窗外的圆月，皎洁无暇。今夜，又是月圆之夜呢。

 

永州城的郊外，天曜等人刚夺回龙角，雁回识海因白晓生的黑气而煎熬，情绪波动不断，正在演绎一场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经典戏码。此刻，刚葬完叶子的雁回被天曜的一捧龙火安抚回房，一群人好不容易才将她哄睡。

天曜回了房中，拴紧了房门，蜷缩在床上，熟悉的痛苦如约而至，他紧握双拳，脊背因痛楚而不住颤抖，额上细密的汗珠没一会儿便如豆滑落。他双目泛红，眼中爱恨交织：素影！素影！

这个名字，这个人，在每一个月圆之夜都出现在他的眼前、脑海、心底里。每个月圆之夜，他都无可抑制地想到那绯红的嫁衣、那冷漠的目光。他一腔真心，奈何错付？

他又想起取龙角那日，素影的手压在他的肩头，她说：“天曜，二十年不见，你学会撒谎了。”她还是那么冷漠，眼神里，对他，不见爱，也不见恨。他在她眼里，只是一只飞虫。可是，他又怎么甘心做一只飞虫呢？她把他当做飞虫，可当初，不仍然是对着他这只飞虫温柔小意、笑语嫣然？她当时是什么心思呢？是强压恶心的虚与委蛇，还是怀着戏耍的心思嘲讽地看着他为她神魂颠倒呢？

他生而孤独，独自在龙谷里住了千年，每日所见，不是些飞禽走兽，便是开了些灵智的宛如孩童心性的精灵。他未曾出去过，也不觉得孤单。龙谷里静谧祥和，偶有些迷路的人类，和玄门修士闯入，他也不过寻了小精灵悄悄地给人指路，引出去便罢。遇到心有不轨的，打一顿，丢出去，也很简单。

那一日，他去往雪峰上，走到一半，见到前方一道蓝白色的身影静静伫立在雪原之中。他旋即隐了身形，躲在一块巨石后，想着这人是迷路的，还是来找事的。作为一只刚过千岁的但还没有成年的龙，他从前因年岁问题大部分时间都在修炼和睡觉，近几年苏醒得多，也遇到过几次玄门修士进来找些天材地宝，甚至想要捉他的。当然，这对他来说都是小菜一碟，打出去就是了。因此也才传出了妖龙天曜，威霸一方的恶名。不过这时候的小龙并不知晓这些，知晓了也不在乎。

他有些无聊地从巨石后探出一个头，那身影恰好转了身，如惊鸿掠影。这是他头一次见到女子。对，女子，而不是那些小女孩儿一样的精灵。

那女子转过身，蓝白的衣带在漫天的大雪里微微浮动，她仰头看向天空，伸出手接了星星点点的雪，眼眸如盈盈秋水，嘴角缓缓地勾出弯月般的弧度。她垂手看着掌心的雪，神色追思，嘴角的笑容更深。天曜不知道为什么，眼神似是被黏住，再也移不开。她跟他见过的所有的人和精灵都不一样，她好特别。他恍惚间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他是生病了吗？奇怪，他可是千年灵龙，怎么会生病？

素影看着漫天大雪，不由得想起当年伤重，为自己遮挡风雪的少年。她敛了笑容，目光四望，慕生，等我，我定会找到这妖龙，取他的护心鳞，为你做一副龙鳞铠甲，保你和我携手千年万年，永生永世。

 

 

 

 

 

 

又名《缺德爱情故事·后续2》

现代背景，全员私设且ooc严重

gb向，不喜快跑！！！

第一次写论坛体，如有不足还请见谅

【本篇人设】

一心工作但酒品极差的女boss素影X被吃干抹净两次还曾惨遭抛弃的打工人天曜

永州城精英区>>>boss专区

 

  真诚发问：酒后失德把前男友睡了怎么办

1L：影月长歌

想问问各位精英大佬，公司聚餐结果喝多了，不小心把自己的员工拐回家睡了，而这人刚好还是分手好几年的前任……关键是昨晚有点凶，给人啃得青青紫紫的。现在他跑了，我该怎么办？

2L：娥光霄汉

我觉得现在你这个员工的心理阴影应该很大吧……你这一言不合给人带上床是什么毛病？酒品不好就不要喝啊！

3L：子月轻辰

“他”？看起来是前男友变419的颜色故事啊！火钳刘明！

4L：影月长歌

其实当年分手也是我的问题啦，我酒品一向不好，所以我真的很少喝酒，这是第二次。

不过这都无所谓！关键是我挺心疼那颗白菜的，被我啃得那么狠，他会不会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哭啊……

5L：高处不胜寒

所以，419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下手太重了是吗？

6L：家有萌宠别惹我

LS你是懂得怎么抓重点的！歪个楼，白菜现在多少钱一斤了，我想，买点回家喂兔子。

7L：管好你家的狗

出息！这辈子就只能养养兔子！人家说的哪是白菜啊，净打岔！

8L：子月轻辰

别闹了！我想听故事！瓜子花生点心果盘我都准备好了，请LZ开讲！

9L：影月长歌

啊这个怎么说呢，就，其实有点难为情。我吧，几年前和这个员工在一起过，那时候他刚毕业，我的事业也才起步，他追了我好久我才同意的。说来也很……害，他表白时候说的不是“我爱你一万年”或者“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什么的，而是说“姐姐的眼睛里有星河，我想沉溺在你的眼眸里，今生今世，永生永世”，然后我就实在招架不住同意了。

10L：管好你家的狗

当初明明那么爱，怎么后来就分开了？

11L：娥光霄汉

等会，这个剧情有点眼熟。

LZ不会是我现实中认识的人吧……

12L：子月轻辰

LS好像也有故事的样子，不过你先别急，晚点再讲，听LZ讲完先。

13L：影月长歌

其实……说起来是我的问题，那时我和他在一起已经三个月了，为了庆祝就搞了一个欢乐的轰趴，我没忍住喝了点酒，结果可倒好，趁着酒醉给人家强了，他初次就这么不明不白被我拿了，当然，我的一血也是给了他。

结果宿醉之后我怂了，抓起衣服就跑路了，手机都忘了拿，后面也不敢回来取，直接换了卡换了城市生活……就这样，没了。

14L：家有萌宠别惹我

恕我直言，你主动的你跑什么啊？怕人要你负责吗姐姐？

15L：管好你家的狗

不理解行为+1，你们是正当的男女朋友，发生一些爱做的事情也是水到渠成的啊，这有什么要跑的呢？

16L：娥光霄汉

阿姐原来你当时突然来B市是因为这件事啊……

17L：子月轻辰

震惊！发现LZ熟人出没，且可能存在亲属关系！

18L：辰露熹微

我发现了什么？？？快来看这里有一片好大的瓜田（呼朋引伴手）

19L：秀恩爱的都给我亖

LS和LSS是不是一对！滚滚滚！怎么在精英区还能看到顶着情侣名来虐狗的！

20L：管好你家的狗

不好意思，狗也有cp，请玻璃心单身人士小心闪避，我要装X了。

21L：子月轻辰

啊啊啊啊……完了，师兄，咱们还没告诉师父就掉马了怎么办啊？

22L：辰露熹微

怕什么，师父的cp是谁我也已经知道了，他不会揭露我们的办公室恋情的，毕竟嘿嘿嘿……

23L：子月轻辰

等下我找你私聊。

所以，LZ之前抛弃男友的理由，仅仅是因为不能接受自己酒后失德？

24L：影月长歌

算是吧。我知道其实这事是我不对，但我又不知道怎么和人解释，索性就直接断了联系，然后就差不多有三年没见，结果再见面就是在饭桌上，然后就……酒后没忍住又把人给吃干抹净了……

25L：高处不胜寒

所以后续呢？你给人又睡了，然后又把人赶跑了？你这……想学孔明先生七擒孟获？

26L：影月长歌

也不是……主要是大早上起来我有点断片，然后口不择言了一些话，把人给气走了。

我现在有点后悔，但又不知道怎么和人解释，我真的不是那意思。

27L：子月轻辰

懂了，你把人当鸭子了，用完就扔，人现在指不定在哪个角落躲起来哭呢！

28L：管好你家的狗

LS正解！这不就是典型的馋人家身子！你那是爱吗？你那是流氓行为！

29L：家有萌宠别惹我

女人啊，真是可怕得很，嘴上说早忘了，身体却很诚实。承认吧，你就是觊觎他，想要得到他。

30L：高处不胜寒

啧啧啧，懂了，学到了，不愧是LZ。

31L：秀恩爱的都给我亖

等等，我刚刚去打工人专区溜达了一圈，发现吐槽版面楼盖的特别快的一帖子，和这个帖子的事件有高度重合的部分！

32L：子月轻辰

真假？链接贴来，我速速前去围观！

33L：秀恩爱的都给我亖

原帖地址 快来看看，我总觉得这个锦鲤阿福的描述，很像是被LZ强上的那个倒霉蛋。

34L：AAA齐云商贸集团CEO

有什么热闹？让我看看！

35L：子月轻辰

LS你吃瓜怎么不切小号啊？身份暴露地彻彻底底的……

36L：齐云逐日揽青天

啊哈哈不好意思，忘了切号，拜托大家当无事发生哈……

37L：高处不胜寒

虽然但是，您这暴露得更明显了。

38L：齐云逐日揽青天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话说这都半天了，LZ去哪了？

39L：辰露熹微

不会是去那个帖子潜水围观了吧？

40L：家有萌宠别惹我

等LZ出现。

41L：+1

42L：+2

43L：+3

44L：+4

45L：+5

……

（此处自动折叠99+相似楼层）

165L：娥光霄汉

别等了，LZ去线下堵门了。

她让我转告大家，如果后续有进展还会在这里继续更新，但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至于为啥去抓人？你看过哪个前任大老远叫跑腿专程来送叶酸和维生素的？

我觉得某人铁定要挨一顿毒打了。

------说大事专用分割线---------

阿哈哈哈哈我也没想到这论坛体还有后续

一开始真的只是一个脑洞来的

果然大家喜欢看哈哈哈哈的文学

欢脱的文风在一众走心走肾的剧情里显得格外另类

后续这回真不一定有没有了

就这样吧

小蓝手小红心求一波

明天要更剧情向的文啦

        第一章 爱恨

前情提要（ooc预警）：没看剧，纯纯看二创视频有感，一发小灵感，人设与剧有出入，可能没后续(๑>؂<๑）

  ————————分～隔～符～

  

  看着跪在地上凄苦麻木述说自己对发妻爱意的苏升（陆慕生转世），天曜不禁拧眉。

　　这就是她用尽全力所护的爱人吗？

　　呵，不过如此。

　　素影啊素影，你的爱在他陆慕生眼里真是一文不值呢，像极了我的全心全意你视若草芥。

　　看着素影再次在眼前出现，到底是爱多还是恨多，天曜也无从所知。

　　素影缓缓落地，纱裙轻盈的飘起，还是带着那股骨子里的傲慢和清冷，却又多了一丝无情。

　　“龙鳞铠甲？怎么会在你身上，你见过陆慕生？！”她清冷的质问响起，“他在哪里？”

　　没想到，这时候她首先关心的依然是陆慕生。

　　呵，天曜冷笑一声，咬牙切齿道，“陆慕生，我杀了！”

　　“找死！”素影持剑向他袭来，天曜幻化出长剑与其搏斗。两人一招一式相互厮杀，但到底素影是大伤未愈，很快就落得下风。

　　一个剑气将素影轰打出去，素影翻身后退，用剑撑住地面，单膝跪地捂住心口。到底是被刺伤未痊愈，心口的疼痛感撕裂开来，痛感席卷全身，素影抹了抹嘴角的血，想起身却已经被天曜扼住脖颈。

　　素影冷眸轻抬，凝视着天曜，眼里流露不屑，傲慢以及厌恶，没有一丝愧疚，哪怕恨意。

　　也是，没有爱，何来的恨呢？

　　天曜自嘲的笑了笑，冷嘲热讽道，“现如今陆慕生已死，你是想替你的旧情人报仇雪恨吗？”

　　“报仇？”素影微微昂首，眼里尽显不屑，“那般文弱书生，怎会是我的镇妖大将军！他不过一个无关紧要的转世罢了，并非我所爱之人，我所爱之人绝不可能与那妖邪同流合污！”

　　话毕，还不忘上下打量天曜，“妖邪当诛！”

　　“哈哈哈哈哈！”

　　天曜爽朗的笑声响起，素影却不由的挑了挑眉，如今这蠢龙竟连骂他也听不出来了吗？

　　天曜忍不住蹲下身与她靠近，素影见状想幻化掌风击退他，却忘了自己已经中伤，且被天曜架住了脖颈。

　　天曜手上一紧，素影的招式被打断，脸被迫抬起，与天曜的距离更近一步，仿若被拉入怀中。

　　“好一个无关紧要，素影真人真真是道心坚定，既然如此，我不过杀了一个无关紧要之人罢了，你又何须与我大打出手？”天曜嘴角噙着笑，眼神带着戏谑。

　　本以为素影还为陆慕生执迷不悟，没想到她已经放下这段孽缘，依旧是那一心向道的广寒门门主。这样的素影，才是他喜欢的，不拘泥于一人，不屑于妖邪，孤傲的似那雪山崖边的雪莲，可望不可及，却又让人想要掠夺，据为己有。

　　“我广寒门做事，无需你一个外人来插手！”素影冷声道。

　　“外人？”天曜松了掐住素影脖颈的手劲，转而移至后背，轻俯身子，在她耳边戏谑，“你我可是拜过堂的夫妻，帮门主做事，也不过是分内的事。”

　　素影趁机推开天曜，怒骂：“荒唐！那不过是逢场作戏！我与妖不共戴天！总有一天，我要将你千刀万剐！”

　　“逢场作戏？呵，你倒是承认的快，可你是逢场作戏，我却是动了真心的。”天曜无视素影眼里的杀意，忽地眉眼清明，“况且，你我婚礼可是广下请帖，三界又有谁不知你广寒门门主与我大婚之事呢？”

　　“天曜，二十年了你怎还是如此单纯，你以为你这般激怒我有用吗？”素影看着天曜赤红的双眼，忍不住讥讽，“你我势不两立，我绝不会与妖龙有任何瓜葛。”

　　“天曜，杀了我吧，你不是想报仇吗？不是恨我吗？怎么？心软了？”素影微仰着头，挑衅道。

　　天曜双眼含怨，再次伸手掐住她，却只见素影依旧是那般傲气，但眼里却只剩下求死的平静。

　　“天曜，我这辈子，都不会爱你。”素影偏头，闭眼平静又绝情道。

　　等待着天曜致命一击，却迟迟没有痛感传来，素影疑惑的睁眼，却只见天曜赤红的双眼忽地近在咫尺。

　　唇上传来痛意，是天曜发了狠的吻。素影慌忙推阻，撕扯伤口，那点力气的推搡毫无作用，天曜用力一带，素影整个人往他怀里跌去，两人紧贴着彼此，素影也发了狠，张口就往天曜的下唇咬去，两人的血在口中蔓延，铁锈味的血气混杂着爱恨纠缠。

　　天曜终于放过了素影，两人嘴角都噙着血，天曜嘴角被咬破，血顺着伤口划下，抬手随意的擦了擦嘴角。

　　“你这是做什么！”素影不解。

　　“呵，杀你？我为何要杀你，你杀我一次，伤我龙谷生灵，我已经杀过你一次了，扯平了，现在我又何须杀你？”

　　“只要敌人未死，仇即未报，天曜，你还是如此单纯。”

　　“你错了，死，对你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天曜附在素影耳侧，声音邪魅又带着孩童恶作剧的得逞道：“我要你与我永生永世在一起，让你倍受折磨，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素影强撑起身体，挥剑向天曜刺去，强忍伤口带来的痛感，用最后的力气发起进攻，眼神厌恶又狠厉，“你做梦！”

　　天曜轻易挡下素影的攻击，害怕素影伤口愈加严重，左手使用法术将素影击晕。

　　素影的身子瞬间倾倒，天曜稳稳接住落下的素影，单手环住她纤细的腰身。

　　看着怀里的爱人，天曜伸手抚了抚她额前的发丝，又轻轻擦去她嘴角的血迹，将人打横抱起往龙谷飞去。

　　素影，你再也离不开我了，我欲封禁你在我身边……

　　永生永世。

　　

　　

　　

　　

老西炎王是相柳的亲爹。因为柳柳是个老来得子，年纪小，还是庶出（发卖发卖，不是），母族地位也不高，而且死的也早，所以夺嫡基本没可能。

但是因为柳柳长得好看，天赋又高，老西炎王还是很喜欢他的。他还让画师给柳柳从婴儿开始就画了好多画像，后来，老西炎王自学把这些画像都裱成鱼鳞册，送给他当礼物翻着玩儿。

老西炎王在立储时一直很犹豫，他不喜欢自己的嫡长子，但是其他的儿子又确实素质不高，后来一个臣子跟他说，“好圣孙！”老西炎王终于下决心，立了玱玹爹为太子。

那一年，柳柳14岁了，在古代已经算是成年都能结婚了，正好太子也立好了，他就和其他皇子一样，封了一个爵位，到他们各自的封邑去当王爷了。

柳柳封到的地方还挺好，是个富庶的鱼米之乡。结果他在封邑呆了两年，老西炎王病了，然后就爆发了双王之乱。

柳王爷接到勤王的消息，也带了自己的兵去拱卫京畿。

他虽然只有花儿一样的16岁，但是他特别能打，顾昀+相柳，简直战神，那叫一个千军万马避白袍。

但是等他杀进王都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老西炎王已经病逝了，而且太子也被叛军也杀了。只剩下了一个五岁的小玱玹。

这个5岁的小玱玹还是个哭包，看到16岁的小皇叔就嗷嗷哭，不过终于也是把柳子给哭得心软了。

他不理别人让他自己登基的建议，还是把皇太孙玱玹扶上了帝位，玹帝毕竟太弱小了，他就暂时帮他摄政，想等玱玹成年了，他就回封地去。

当然柳柳打仗是厉害，但是摄政能力也确实一般，只会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所以朝政就一直不大消停，但是他动不动就“豆沙了”，所以也闹不出什么乱子。

柳柳摄政王的名声就一直被害，很多人都说他暴虐，而且野心勃勃，挟天子以令诸侯。其实这么说的人，自己才想挟天子以令诸侯，甚至想直接把玱玹嘎了，自己取而代之。

但是不管别人怎么说皇叔，小玹帝一直倚重他。

遇到刮风下雨打雷，他就要嘤嘤嘤，皇叔何在？朕孩怕……然后，柳柳只好皱着眉，跑过来，冷着一张脸哄他。

小玹帝越哄他越来劲，朕孩怕，要皇叔抱抱才不孩怕。

于是，柳柳哄着哄着有时候风雨不停，他就留在宫里抱着小皇帝一起睡了。然后，这狗皇帝就半夜里偷偷醒过来，爬上去偷亲小皇叔。

小玹帝经历过那么惨烈的宫变，内心是个阴暗爬行批，柳柳想的是等他长大了，就还政于他，小玹帝想的是，等自己羽翼丰满，掌控实权，就把小皇叔永远拘在宫里。

过了那么几年，小玹帝稍微半大不小的时候，也开始逐步亲政了，于是，想要把柳王爷干掉的政敌开始给他进谗言。说柳王爷趁着你年幼，率军入京，把持朝政多年，专断独行，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好皇叔，他就是个judy啊！

judy judy I don't feel good tonight。。。（这首歌也太应景了吧，哈哈哈哈哈）

后面编不下去了，其实我就是想讲上面这个冷笑话。

结局是，他们分分合合，最后两情相悦。

柳柳又翻起了西炎爸爸给他做的鱼鳞册，翻到最后一页时，第一次发现在背景里有个小火柴人——那个就是当时不慎入画的3岁的小玱玹，正在痴痴地看着他。

#ooc

#复健系列

#私设如山

#前文见《折》 

妖怪的名字都有念力，自诞生之时便会伴随一生，呼则有回应。

事情是怎么开始的呢？是天曜带着滔天恨意杀上了广寒门。

他是第一次登上这雪山之巅，孤高清冷的门派。当年同素影在一起的时候，她一次都没带他回去过。他满心欢喜的看着素影，等着她点头。他的世界一览无遗，可他也期待的走进她的世界。但素影总是掠过这个话题，闭口不谈，他是失望的。自己怎么也是天地间唯一的灵龙，就这么拿不出手么？那个时候他不清楚素影有多恨妖，天曜当然知道玄门同妖族水火不容，但他鲜少插手任何事情，他只想自己安安稳稳的过上自己的日子，庇佑一方生灵。

他那时年少，也从没想过要娶妻生子，也没想过如何去爱一个人的。素影的到来给他带来太多新鲜感和一些朦胧的感情，他明白了什么是感情，什么…是喜欢。

他喜欢上了素影。他的理解很简单，既然喜欢，就放手去追。整个龙谷都知道龙主喜欢那个玄门弟子，四季如春的龙谷也因为这件事带来了热闹。他们给龙主打探素影喜欢什么首饰，穿着，吃食，习惯…

当初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残酷。

他被逼的捅了雁回，拿了护心鳞。他满心的恨意，恨不得要她死。

他一步一步踏上广寒门的梯阶，沿途的雪因为他炽热的龙火慢慢融化成积水。这路上他想了很多，翻来覆去的恨意带着几分妒火和即将到来决策的绝望。

他这般炙热的焰火，融化不了她的心。他不是那捧火，融不了她。直到现在，她还是想为了那个背叛她的那个男人，获得长生永恒。

他盯着素影，交锋来得迅速。他们不是第一次交手，天曜同她交手时心中诧异，素影现在的实力已经是宗师级别，鲜少有对手，甚至是同辈里的佼佼者，怎么会退步这么多？当年不管怎么样，素影还是把他肢解，封印…

可眼下不容他深思，素影出手的每一招都是要他的命。得到了护心鳞的加持，天曜想要战胜她轻而易举。

一击必中。

他看着那血渐渐染红了她的胸口，像极了那年他在雪地淌的血，像他们的婚服一样鲜艳。大仇得报后并没有他意料之中的快感，反而有种不真实感。

他真的，杀了素影…杀了…他的妻子…

他看着倒下去的素影，心悸来得莫名其妙，他甚至有些难过，原来报仇后的感觉是这个样子啊…喉咙哽咽的生疼，几乎发声不能。他不明白，自己对于素影的死为什么是这种反应，他甚至难以启齿，也无人解答。素影没教过，也没告诉过，他不明白，也不懂。

天曜呼吸颤抖了几分，他把这一切反应归结于高兴，自己终于手刃了仇人，是该高兴的不明所以。他当然知道自己应该高兴的庆祝的，他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

欲哭无泪。

他带着素影回了她的小院，他能救人，那一击他其实还没用尽全力，她的功力倒退的太厉害，所以才接不住的。

他凝视着素影，这些年的爱与恨交织，让他分不清自己对她手下留情是爱多还是恨多。只是这一刻，他还是希望她活着。

对此，天曜对素影的解释是，让你这么死，太便宜你了。

你看，他总是还希望她活着，至于怎么活着都无所谓。

“你这般羞辱我，又怎么去面对她呢？”素影倔强的仰起脸看着他，眼里露出几分讥讽，

“这同你有什么关系？”他回瞪了她一眼，“雁回是雁回，她同你不一样，你也配同她相提并论？”

素影冷哼一声，“不一样？呵，妖就是妖，玄门败类罢了。”

“素影真人是名门正派，不还是为爱疯魔，变成一个疯子。”

她还是歧视所有的妖。天曜不明白，看着她道：“所有的妖都是那样么？你忘了龙谷的时候，你同那些妖怪相处的时候么？他们可有伤人的心思？”

素影身影一滞，那确实是一段素影没法否认的快乐时光，四季如春的龙谷里春意盎然，蔓延着她喜欢的花香，身边的小龙真诚的奉上自己所拥有的最好的东西捧在她面前。

素影自幼修习法术，她天资聪颖过人，为人更是高冷，很是符合广寒门的风格。可能正是因为心中无牵挂，所以她的法术进步飞速，每年的试炼里拔得头筹。师父很中意她，修炼之人，无情无爱一身轻，心怀天下最为重要，以护天下苍生为己任。所以很快，她就从大师姐成为被钦定的下一任门主。那些年，人间遭遇妖魔扰乱，她被派下去除魔卫道，也正好让各位门派见识一下广寒门下一任的门主。

人间和在雪山上的广寒门不一样，有春夏秋冬四季轮转，有热气腾腾的包子铺，有让人眼花缭乱的成衣店，人们身上穿着各式各样的颜色艳丽的衣服，头上带着漂亮的首饰…

这些在广寒门是没有的，大家都是穿着统一的白衣，戴着象征广寒门的信物。他们在人群中格外的显眼，这是她第一年带着同门下山，凡间吸引了她。

她站在高山上俯瞰底下的小镇，人头攒动，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吆喝声，家家户户青烟袅袅，老少相携，一片安宁祥和。

素影看着这样的人间，向苍天立誓，护苍生，渡苦难。

妖物横行霸道，欺男霸女，甚至为了增长功力杀了不少的人。除妖越多，她见到了更多的恶行。一年又一年，百姓不堪其扰，人心惶惶。素影从来没杀过那么多的妖，莹白色的剑身都被染红了。妖越来越少，同门也越来越少。她杀红了眼，杀的麻木，胜利与牺牲如影随形，挥之不去。她挥舞着自己的剑，刀光剑影混着温热又咸腥的鲜血，滚落于刀尖。她那个时候想，只要屠尽所有的妖，便天下太平。

直到最后，她昏到在回广寒门的路上，是所剩无几的同门轮流背着她上山的。

当时的门主，也是她的师父。爱徒身心力竭，她自然心疼，也满意她这些年的历练。只是听同门的汇报，她顿了顿，看向脸色有些苍白的素影，轻微的摇了摇头。

“你们都下去吧。”

“是。”

师父坐在上首，她目光慈爱的看着素影，“素影，这些年辛苦你了。”

辛苦…当然辛苦了……这一路上的颠沛流离，眼睁睁看着同门倒下，痛苦与自责折磨着她，日日夜夜。

“你做的很好…”师父先是夸奖了她一番，但转而又蹙眉，“可是不是太绝了些？”

“听你师妹说，你连那些幼妖都赶尽杀绝。”

她目光冷漠，就同广寒门常年不停的雪一样让人觉得冰冷，“斩草除根。”

师父目光深沉的看着她，摇了摇头，不赞成的她的想法，“素影…你有没有想过这妖也是苍生的一部分。”

“人和妖或许可以共生呢？”

她极轻的笑出了声，她见过了最惨烈的场面，见过了百姓遭受的疾苦，她见证过太多悲剧的发生了。

“妖就是妖，它们不是人。”

“妖的血是冷的，人的血是热的，不能混为一谈。”

师父无言沉默了良久，还是叹了一口气，“素影…你是我最中意的弟子…可你还是没参透大道。”

“为师很担心，你这一路会走的崎岖坎坷啊。”

她分外怜爱的看着素影，目光平和，“你这性子，最怕走上歧路…所以答应师父，情爱如过眼云烟，镜花水月，绝不耽溺其中。”

或许师父早在冥冥中看到了她未来的命数，好心好意的提醒她。可素影当时嗤之以鼻，毫不在意，而后师父一语成谶。

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大道难成。

天曜哼了一声，“其实妖和人没有什么区别。”

素影看着他，下意识的反驳道：“不。”

天曜回过头看着她，看她还能说出什么反驳的话。

只听见她的语气似乎有些颤抖，“妖的血是冷的，人的血是热的。”

素影跑了，铁链断在床头，没有踪影。

心口有些疼，到底是小瞧了广寒门门主，素影真人。天曜神色晦暗不明，这就意味着素影的法力已经恢复到同以往一样了。

他咬牙切齿，现在谁不知道广寒门门主素影真人已经死在了妖龙的手里了。

素影逃出去了，他就怕她的报复，雁回！

还真是故地重游啊。素影睁开眸子，面前站着黑衣少年，透着恼意。

“没想到龙主同我是一样的心思。”她侧头露出一个笑，

天曜恍了神，他许久没有见她露出这样的笑容，艳丽的像三月的日光，微凉却带着薄薄的暖意。

“天曜…做个了断吧。”她先开了口，拉回了他的思绪，

“你认为，你打的过我么？”天曜挑了挑眉，

“我动用了禁术，自然不是你的对手。但你的护心鳞受损，同现在的我比，也算棋逢对手吧。”素影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若不是你的护心鳞出了问题，我又怎么能斩断你锁着我的铁链呢？”

天曜背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在怎么说当时用赤焰龙牙捅了雁回拿出龙鳞时，难免有条裂缝。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现在足够强大，哪怕护心鳞有裂缝照样能护着雁回。

“你自寻死路，我满足你。”

素影先出的手，法力恢复了果然下手比之前更加的狠，一招一式都透着要他死。天曜愤懑，由防卫转为攻击，他和素影一来一回的在雪山之巅，他们曾经拜堂的地方，日月山川之下，大打出手，互相残杀。

旧地难免会让他分心回想起往事，他分了神让素影得手了，长剑捅入胸口，利落的抽出还带着他的血。素影也是一愣，那血溅到她的手背上，烫的让人有些疼。

原来…妖的血也是热的。

所以师父…原来你早就告诉过我了…

见了血，总归是冷静不了的。

那张脸露出和以前相似的表情，高声喝道：“赤焰龙牙！”

眼里相似的情绪，也同当年一样。这里是一切的起点，马上也是一切的终点。素影被震开，拿剑的手有些发麻，天曜的血顺着剑尖落在雪里，点点红梅。

“我不可能同你回去的，我是玄门弟子，绝不可能委身于妖身下，我要死，也会死的体面，更何况，我不会死。”

“天曜，你休想再羞辱我。”

她太过嚣张了，天曜提着赤焰龙牙同她斗个你死我活。

困兽犹斗。

通红的剑身穿过那单薄的身子，刀刃同肉体碰撞的声音听着让人害怕。

天曜手上沾过血，这是第二次，他杀了素影。

若是有人问，一个人杀了曾经的旧爱，两次，是种什么体验。

天曜有资格回答。

那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就像一个人不能踏进同一条河一样的。随后而来的，就是铺天盖地的惊慌，满腔愤懑也化为慌乱。

这次…毫无回天之力…

“为…为什么？”他颤抖的唇，不明白，她明明是有机会躲过去的，他明明能带她回到小院子里的，“为什么？素影…”

“怎么…你大仇得报，不高兴么？”她看起来，反而比天曜还要高兴一些，

雪山之巅上的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比当时他被素影抽筋拔骨还要冷。

“你算计我？为的就是一死？”他抬眼，眼眶发热的看着她，

素影疼的哼笑一声，“怎么，你还舍不得我死了？”

原来那心慌叫舍不得啊。

素影抬头看着他，少年模样俊俏，分明的棱角，那双对她大多数是厌恶，恨意的眸子现在红了眼尾，还有几分无措，看着倒是容易惹人怜爱。

她低估了自己在他心里的重量，她原想就算死在他手下，也是公平的，一报还一报。可他这个样子，倒是让她觉得诧异。

他向来爱恨分明，可对她又爱又恨。爱意藏在恨意下，又滋养着恨意。

素影只看到一片模糊，又觉得疲惫。就像当年回广寒门半路上昏到一样的疲惫，如今她又倒下了，只可惜没有人会把她背回广寒门了。

她忽然想起师父同她说的话，她还没有参透大道……

脸上有湿乎乎的触觉，她努力的眨着眼睛，是这条笨龙哭了。她这一生为她落泪的不多，连陆慕生都没为她哭过，他又做什么。

当年她狠心置他于死地的时候，他没哭，第一次杀她的时候，他也没哭…如今自己真死了，他哭什么…

原来，妖的血是热的，眼泪也是热的。

广寒门门主素影真人的一生就这么落幕了，陪她到最后的还是那条妖龙。

点点荧光涌进了他的胸口，天曜手微微有些颤抖摸上了胸口的护心鳞，那儿完好无缺，漂亮的发亮。

冰天雪地，万籁俱静。

有人摸着心口，低声一遍又一遍叫着：“素影…”

                                                END.

         其实结局有两版，这是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