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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女的品格——章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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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楠，干妈要去上班了，今天晚上值班，不回来哦，你跟着潘奶奶在家好好的啊。”袁昳准备从妈妈家去医院，临走前嘱咐楠楠。
“好，干妈好好上班，多救人。”楠楠站在鞋柜前和袁昳打过招呼，毫无留恋地跑回袁昳妈妈身边坐下，等着听故事。袁昳心中疑惑，为什么母亲对小孩子那么有耐心有办法，和自己却超不过一天就要吵架。自己像楠楠那么大的时候如何与妈妈相处的，现在都忘得差不多了，但袁昳肯定自己从小到大家里的氛围从来没有这样和谐过。
“你赶紧走吧，你妈带楠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啊。我们两个都商量好了，一会儿讲完故事，就去公园转转，再看个电影，然后回家吃个晚饭，看会儿电视，洗洗睡觉。楠楠已经用微信帮我把票买好了。”袁昳妈妈也不抬头看女儿，拉着楠楠选桌子上的故事书。《小布头奇遇记》、《调皮的日子》、《狐狸小学的插班生》……都是袁昳小时候的书。
“妈，那我走了。”袁昳摇摇头，打开门去医院。
袁昳前脚刚进办公室，后脚就跟进来一个男孩。
“袁老师好。”
袁昳被身后这一声惊得吓了一跳。
“您好，您是？”
袁昳换了个背光的角度，才看清眼前这个瘦瘦高高的男孩。整洁的白大褂，牛仔裤的裤脚挽起边，露出白净的脚踝，一双有些旧但刷得干干净净的白球鞋，这身打扮在袁昳这个略微有强迫症的人眼里算是尚可。
“我是莫子阳，洪教授的学生，方书记说今天您和白主任都在，让我今天就来熟悉一下环境。”男孩说着挠挠头，袁昳瞥见男孩修正干净的指甲，更加满意。
“哦，方书记说了，我和主任也说过你的情况，没想到今天就来了。本来以为要等周一。”袁昳换上白大褂，翻出病例和笔记本，抬头又端详了这孩子一会儿，总觉得有些面熟，又想不起在哪见过，也就没有追问他是如何认出自己的。
“你跟我来吧，白主任在办公室了。”
主任研究室就在医生办公室的隔壁，两三步路的事。就这两步路里，袁昳心中忐忑，不知道白主任面对这个男孩子会是什么态度，唯一欣慰的是这个叫做莫子阳的男孩子给人印象不错，如果基本功扎实，确实是一棵好苗子。
敲开主任室的门，袁昳带着莫子阳应声而入。白主任虽然有五十多岁，但看上去也就四十四、五的样子，或许是因为工作强度偏大，体型还没有发胖，个子不矮，西装裤白大褂，一副沉稳的样子。这两年戴起老花镜，才让科室里的医生护士们意识到主任已经是年过半百的人了。
“主任，这是前天和您说的，洪教授的学生……”袁昳还没说完，就见白主任两眼牢牢盯住莫子阳。气氛有些不对，白主任拿下老花镜放在桌上，起身走到莫子阳身边。
看到这一幕的袁昳让到一边，平日里白主任也算是身姿挺拔，不知道为什么，站在莫子阳身边却略显老态，不是因为莫子阳浑身散发着朝阳的青春气息，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你是，子阳？”白主任终于开口，袁昳十分诧异地看着叫出莫子阳名字的白主任，莫子阳倒是像意料之中。
“是，白老师。”莫子阳说完后退一步，向白主任深鞠一躬。这一举动让袁昳更加不解，她感觉自己在这间屋里似乎是多于的，想找个机会转身溜走。
“小袁啊，这是小勋的表弟。以前常来医院找小勋的，那时候刚考上医学院。”
白主任招呼两个人坐到沙发上，袁昳才明白这层关系。白主任所说的小勋，就是之前出事故的那个实习生，难怪刚刚袁昳也觉得这个男孩子眼熟，只不过当时自己也只是个住院医，没太在意。
“家里都好？你考我这里，家里知道吗？”白主任给莫子阳倒了杯水，坐到他身边，完全忽略了袁昳的存在。
“谢谢主任，都挺好的，我爸妈、我姨和姨夫都知道，挺支持我的，您不用担心。”莫子阳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抓了一下裤子，对于表哥的事，虽然家里已经看开了，但多少有些伤感。
“小袁啊，就按照咱俩之前说的，把子阳放在你组里吧，他没问题。”袁昳明白白主任的意思，因为不知道来的男孩子是莫子阳，两人之前还商量过，如果实习生不好带，要不要直接跟着白主任，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袁昳拍拍子阳的肩膀，带着他离开主任室。
出门刚好碰到一个大学生拿着苏医生手写的条子来问床位。最近秋燥，门诊又不允许给成人挂抗生素，呼吸科床位异常紧张。袁医生见组里的小医生记了学生的电话，把学生打发走了，就没插话，等学生走了才问。
“什么情况？”
“苏医生接的门诊，孩子血象没什么问题，胸透零星有点白，不咳不喘，没有病史，就是烧一直忽高忽低的。苏医生觉得孩子不太正常，想留院观察。”
“哎，现在需要留院观察的太多了，都不知道怎么办。回头我催催俞工，让她赶紧出图，咱科先挑大地方搬走。”科室里都知道大楼扩建的设计师是袁医生的好朋友，听袁昳自嘲的说法，见怪不怪，只有莫子阳一个人笑了出来。
“你看见刚刚那个病人了吗？有没有发现什么？”袁昳突然回身询问，莫子阳急忙收了脸上的笑容，认真思考起来。
“我站得远，不太清楚，就觉得她眼神有点散，反应慢，两腮颜色发红。”
“可以可以，非常不错，周一就让你在护士站挂个牌子相面。”
莫子阳被袁昳说得一愣，擦身而过的护士长眼见这个新来的男医生白净的脸涨得发红，赶紧拍拍子阳后背。
“你别理袁医生，习惯就好，她每三句话就有一句不正经的。别当真，她夸你才这么说。”
莫子阳向护士站点点头，灰溜溜地跟着袁昳回了办公室，搬个塑料凳子坐在她办公桌边，跟着她看病历。
SCI的论文看得陈靖雯头昏脑涨，她起身看看时间，翻到手机拨出一个电话，对方很快接通。
“乔楚，我是陈靖雯，你回学校了吗？”
“陈老师，我回学校了，在寝室呢，需要去办公室找您吗？”
“不用，我不在办公室。上周让你帮忙处理的上报材料我看了，没问题，辛苦了。另外就是，我一会儿给你发三篇文章，你把最短的那篇翻译出来，周一下午下课之后来找我吧。”
“知道了，陈老师。”
乔楚是陈靖雯看好的那个本科学生，之前陪曾黎梓回家时便把教案上报的事情交给了她和自己的一个研究生去处理。小姑娘哪里都好，就是人情世故方面看上去像是一张白纸。陈靖雯想到曾黎梓出差之前和自己说的话，决定当面将周珩睿的事告诉乔楚。
挂了电话，陈靖雯收到Erna分享的一条微博，紧接着一条信息。
Erna：【帮我转给小俞姐，她会开心到请你吃饭的】
陈靖雯：【已转，吃饭就算了，她喝嗨了弄不了】
Erna：【那就是你们几个的事了，我是爱莫能助，不跟你说了，起床做早饭了。】
陈靖雯没有再回消息，刚把手机放下，俞榽的专属铃声在空旷的客厅里作响。
“飞飞呀，哈宁结棍来，帮侬递个则哦，吾……”俞榽用阴阳怪气的强调说着家乡话，陈靖雯一身起皮疙瘩洒满地。
“你要不挂电话，要不说人话，一个字三道弯的听不下去。”陈靖雯并不是真的听不懂俞榽在说什么，只是受不了她那股拿腔拿调的劲儿。
“真是的，夸夸你都不解风情。我是问你呀，谁给你的这个微博哦，我之前找了几次都没翻到，是不是小二呀，我就知道她最厉害。”俞榽虽然换回普通话，还是去不掉嗲兮兮的韵味。
“是，Erna刚刚给我的，让我转给你。这是你的新欢？”
“什么叫新欢，难听死了。这就是那个贝斯手的微博呀。我之前抽空找了几次，都没翻出来。原来他中英文名字都没用，用的是在美国出道的时候的乐队名字。怪不得小二能找到，替我谢谢她哈。MUA~”俞榽最后这一声惹得陈靖雯把手机拿远了，直想用酒精消毒。
“恶心死了你，Erna说了，她太远了，你的谢意传达给我就行。”
“这好办，等梨子回来我请客，想吃啥你点。”
“懂事，祝你幸福。”陈靖雯一脸嫌弃地挂了电话，她十分不看好俞榽这种头脑发热的恋爱方式，这二十年俞榽对爱情的态度完全没有改变，这方面就仿佛停留在17岁，佩服是佩服，但羡慕嘛？一点也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