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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克】The Betrayer－E.O. 3
章節連接：
序言、＃１｜＃２｜＃３｜＃４｜＃５｜＃６｜＃７｜＃８｜＃９｜＃１０
＃１１｜＃１２｜＃１３｜＃１４｜＃１５｜＃１６｜＃１７｜＃１８｜＃１９｜＃２０
Extra Operation - 3
「我不要！放開我！」
克莉絲鬼吼著，同時使勁掙扎逃走，宛若一隻受驚發怒的小野貓。
走在略前方的風鳴翼反倒是一臉淡然，以單手鉗制設法逃走的克莉絲，繼續半拖半拉的帶著她前進。
不論克莉絲如何反抗，風鳴翼都依然毫無反應，只是板著一張極為嚴肅的臉，對克莉絲不斷嘗試逃脫的舉動完全視若無睹。
「所以說、放——開——我——！」
刻意拖長自己的語句，一方面是因為她知道風鳴翼是裝作沒聽到她的話，另一方面則是為了增加她的威嚇性，並且吸引對方的注意。
不過，風鳴翼又怎麼可能猜不出克莉絲的想法呢——表面上偽裝成發怒的樣子，只不過是為了唬嚇風鳴翼，從而迫使她放開自己好去逃走。
要是她現在鬆開手，這幾小時以來的堅持與努力就會付諸東流，甚至再也找不到像這次的極佳機會。
雖然對風鳴翼而言，要在短時間內重新抓回逃脫的克莉絲並不困難，而且這樣的行動亦已經在這幾個小時內成功了數次。
但是也正因如此，風鳴翼才會更加不想再花費額外的時間和力氣——特別是不再想再像剛才那樣險象橫生。
／／
事情緣於上一次的尋物任務。
因為克莉絲不諳水性的關係，無法在淹水的地鐵站內自由行動，她們要前往的目的地又被水阻擋，於是變得只能由風鳴翼獨自行動。
不幸的是，她們的目的地被一道鎖上的鐵門所阻擋，而將那道鐵門鎖上的又是一個風鳴翼無法應付的新型電子鎖。
為了解除那個電子鎖的偽裝，以及在不觸發陷阱的情況下打開被鎖的鐵門，風鳴翼只能求助於克莉絲，因而必須在兩邊遊走。
最後，風鳴翼實在無法忍受這種低效率的辦法，也忍受不了這種「驚喜連連」的行動，於是提出要讓克莉絲學會游泳的決定。
當然在某程度上，風鳴翼是為了「報復」克莉絲讓自己虛驚一場而決定的懲罰——不過，這也不失是幫助她的一個好機會。
既然執教的人是自己，風鳴翼就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克莉絲，直到她真正學會游泳這一項必備技能。
風鳴翼的設想確實是很完美：如果她當初沒有忽略克莉絲會視死如歸地抵抗的可能性的話。
練習的場所定於藏身所附近的一個廢棄泳池，是風鳴翼透過望遠鏡觀察街外情況的時候偶然發現，設於不遠處的一所公寓天台的私人泳池。
位處於天台位置，出入口只有一個，即使有暴徒來襲也能迅速發現、應戰，而且易於防禦戒備，又是鮮少會有人經過的地方，無須擔心訓練中途受到打擾或是偷襲，絕對是最合適的場所。
雖然只是第一眼看到那個泳池，但是風鳴翼早就已經分析完畢，然後得出以上結論。
距離那座公寓不過是兩個街口的距離，即使加上在半路遭遇敵人的可能性和擊退他們所需的時間，理應也能在45分鐘內到達目的地。
可惜，風鳴翼千算萬算都絕對不會想到，真正拖延最多時間的，是要找方法抓回並壓制逃跑的克莉絲——而這一點，直到她們到達泳池之時，風鳴翼都依然感到懊悔。
要是她能預料到這一點，最少她會亦擇更早出發，或者是趁著克莉絲仍然熟睡之時直接將她綁過去。
就算僅僅是回想起剛才那一路走來的記憶，風鳴翼都覺得心有餘悸。
比如說，在她為了追回逃到某條橫巷去的克莉絲，結果卻在轉角遇上聯群結隊的暴徒這一段回憶。
明明啟動了戰術掃瞄，也明知那個方向有暴徒逗留，克莉絲依然執意跑向，嚇得風鳴翼連忙丟出一枚追蹤地雷干擾敵人，然後拔槍攻擊暴徒以保護克莉絲不受傷害。
當然，那一場槍戰，克莉絲絕對沒有參與在內——她只是負責逃跑，隨後被從後趕上的風鳴翼抓回身邊。
又比如說，好不容易捉回了克莉絲，正在鉗制她的活動之際又在迎面遇上另一群淨化者。
掙扎與壓制的一方爭論同時，前方就有虎視眈眈的淨化者，隨時準備開啟他們手上的火焰噴射器將兩人燒成灰燼。
儘管他們最後的下場是被風鳴翼和克莉絲各自以手槍爆頭擊殺——而且是在一眼都沒看過他們的情況下，但這仍然是一段驚險的故事。
後來花上幾個小時，風鳴翼總算將克莉絲拖到了目標公寓的大門前，卻又再發生「嘗試越獄」的戲碼。
至於拉鋸戰的最後結果，理所當然是體力較佳，而且難得對克莉絲露出兇狠表情的風鳴翼勝利。
風鳴翼很慶幸自己沒在剛才那一路以來的「混戰」中受傷，不過她顯然易見的已經受夠了這一切。
今天既然踏上了這段旅途，那麼在她真正想要的目標達成之前，必定不能離開這地方。
她如是在心中暗自下了這個決定。
姑勿論途中經過如何，從結果而言，風鳴翼確實是成功將克莉絲帶到了公寓天台的泳池，兩人亦都還是完好無傷。
／／
「歷盡艱辛」終於到達現場，她們的首要任務卻並非直接扎進水中，而是要重新整理這個已被廢棄一段時間的泳池才能再次使用。
風鳴翼二話不說就將背包和身上的裝備脫下放在池畔，只剩單薄的戰術上衣以及運動長褲，然後走到出入口旁邊的儲物室，解開鎖頭便進入內部尋找清潔用品。
至於克莉絲，當她被帶到天台的一刻就已經放棄了掙扎，如今只是乖乖待在一旁，凝視風鳴翼獨自一人在儲物室忙碌著。
片刻以後，從儲物室退出的風鳴翼兩手各拿著一把刷子，肩上還扛著一條水喉，緩步向克莉絲走去，然後停步在她的眼前。
「先把這個泳池清理好吧，來幫忙。」
只是拋下這句簡單的話，風鳴翼就將手上其中一把遞給克莉絲。
等到對方將她遞去的刷子接下，風鳴翼先是來回打量對方混身上下，浮現在臉上的表情明顯能看出她似乎是考慮到了什麼。
「裝備和衣服脫掉，不然就太礙事了。」
下達這句指令後，風鳴翼倒沒有繼續注視克莉絲去確認她是否有順從剛才給出的指令，徑自轉身走往另一邊尋找能用的水龍頭。
既然被對方如此明確地指示，克莉絲自然不得不順從她所說的話，乖乖脫至同樣只剩戰術上衣和運動長褲，再將脫下的裝備丟在風鳴翼那些的旁邊。
與此同時，風鳴翼已經將肩上扛著的水喉接到找到的水龍頭上，並且扭動開關開動水閘。
「趕在日出之前清潔好這裡吧。」
聽到風鳴翼如此一說，克莉絲下意識回頭望去，只見一枝清潔劑朝自己眼前而來。
先是低頭看了眼手上的清潔劑，再抬頭望向轉而背對自己的風鳴翼。
克莉絲清楚記得，昨天晚上自己準備入睡之時，風鳴翼仍然在整備收拾，就連醒來的時候也是看到她正在做肌肉鍛練。
睡覺的時候是晚上十點，風鳴翼睡得比她晚；
清醒的時候是凌晨兩點，風鳴翼起得比她早。
雖然這早就不是什麼在如今此刻才知道的、特別的習慣，不過每當克莉絲親眼見識到風鳴翼的起居習慣，她就不由得感嘆對方的體力與精神。
單是以昨天來算，睡眠時間比自己的四小時還要更少，然而她卻還有壓制自己、與敵人交戰以及清潔這個泳池的體力，不曾展現疲倦的一面。
稀少與不定時的睡眠時間是所有特工的共通弊病，可是這從來不會構成影響她們戰鬥表現的因素，更何況她們早就習慣如此不穩定的作息。
只不過風鳴翼是比較極端的例子而已。
想到這裡，克莉絲不禁輕嘆。
先行一步跳到泳池內的風鳴翼早就用水將泳池的地面弄濕，倒上清潔劑便開始洗刷。
將風鳴翼努力進行清潔的背影收在眼內，克莉絲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跳猛然加快，無法控制。
這到底算是怎麼了呢。
【要是繼續愣在這裡，肯定會讓她生氣。】
克莉絲的腦海中突然浮現一道聲音，拉回她注意力的同時，亦提醒她是時候動身加入清潔泳池的行列。
於是，克莉絲只好拿著刷子和清潔劑一躍而下，小心翼翼踏上濕滑的地面，走近風鳴翼所在之處。
站在旁邊稍為觀察風鳴翼的動作，感覺自己開始熟悉之後，克莉絲便同樣往地面倒了些清潔劑，然後模仿起對方的動作。
聽到克莉絲那些踏過水漥的腳步聲和微弱的水花濺聲，風鳴翼頭也沒回就肯定對方行走的步伐甚為急速，是足以令她在不留神間失去平衡而摔倒的速度。
「小心點，別走太快讓自己滑倒。」
風鳴翼那道淡然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並傳進克莉絲耳中，令她不得不加倍留意自己的腳步。
「我才不會這麼容易摔倒。」
即使被人出言提醒，要強的克莉絲總是學不會順從地回應，而是用倔強的方法表達瞭解。
相對的，風鳴翼當然明白對方想表達的意思——畢竟她們形影不離的相處時間忽起任何組合都來得更多，要理解對方想傳遞的訊息可謂易如反掌。
結果就在克莉絲逞強後不久，當她邁出一個過大的步伐並且踏在泡沫上方之際，她就瞬間明白到「後悔」到底是怎麼樣的感覺。
乾淨俐落的摔倒聲響起，引得風鳴翼立馬回頭察看，卻只見克莉絲半躺在地上，羞紅了臉。
兩人間只剩微妙的沉默，風鳴翼凝視著倒在地上的克莉絲，倒是突然玩心大發。
眼看克莉絲染上一身泡沫，她稍稍舉起手上的水喉，往對方身上射水。
「⋯⋯⋯⋯⋯⋯⋯⋯⋯⋯喂。」
克莉絲輕聲呼喝，卻不見風鳴翼有住手的打算。
「風鳴翼！」
改為叫喚名字的呼喊，同時加大聲量，藉此表達自己的惱怒。
被克莉絲如此一吼，風鳴翼卻仍然沒有一絲住手的打算。
「真是的⋯⋯⋯⋯⋯⋯為什麼你這傢伙就這麼冷淡啊。」
「小時候清潔家裡的泳池也是訓練的一部份，對我來說根本不是任何問題，早就習慣了。」
嘴上雖然是這樣說著，風鳴翼最後還是放下了手上的水喉，舉步走向克莉絲。
「快起來吧，要做的事還多著。」
朝半躺在地的克莉絲伸出手，本來等待對方回握自己的手後就會使力將她拉起，卻完全沒料到會遇上這以外的狀況。
只見她默默咧嘴露出略顯狡黠的笑容，在握住對方的手的瞬間，收回手臂同時使力一拉。
事出突然，而且風鳴翼並未預料到這一狀況，被克莉絲這麼一拉當然很容易就會失去平衡，無法站穩的風鳴翼迅即往前傾，徑直倒往她的身上。
雖然風鳴翼的反應速度絕對容許她跨出一步穩住自己，然而第一時間浮現在她腦海的想法，卻是如何落地才能不壓傷克莉絲。
結果大腦的指令時間偏差，導致風鳴翼失去穩住步伐的機會，唯有選擇保護對方的方法，將手臂稍為拉開，然後曲起手臂迎接倒往地面的一刻。
等到風鳴翼真正落地的一剎那，克莉絲才後悔當初為何要作這樣的玩鬧——對方的臉是如此接近自己，就連她的鼻息拍打在臉上的感覺都變得極其清晰。
單手支起身體，另一邊的前臂壓在地面並以單膝觸地，彼此縮短至意想不到的距離，使得雙方都不由自主的愣住。
即使克莉絲想迴避開對方的視線，卻怎麼都逃不出她那雙湛藍的眼眸，每次都在幾乎要成功的時候，又再被她的雙眼吸了回去。
這個曖昧的姿勢繼續維持了好一段時間，直到風鳴翼稍為回過神，她才記得自己要從克莉絲身上移開。
「好了，別鬧了，趕快把該做的事做完吧。」
重新站起的風鳴翼並未顧及濕透的半身，只是再次朝向對方伸出手。
這次，覆上風鳴翼風的手以後，克莉絲不再像之前那般將對方拉向自己，而是乖乖等待對方將自己拉起。
重新站起後，兩人卻陷入一陣微妙的沉默，唯一相同的地方，正是她們同樣染上緋紅的臉頰。
像是掩飾般，風鳴翼轉身撿起丟下的清潔用具，沒再向克莉絲說任何話。
克莉絲亦甚有默契的不去過問或反抗，順從對方的指示開始進行清潔工作。
雖然只有兩個人，不過因為她們專心致志於手頭的工作上，清潔的進度自然快上許多。
確定清潔乾淨並完成最後檢查後，風鳴翼便和克莉絲回到池面執行最後的工序——為回復整潔的泳池重新注水。
凝視著泳池的水位漸漸變高，克莉絲的臉倒是愈來愈黑，表情不時透出一種生無可戀的感覺。
等到泳池的水注到一定程度，風鳴翼隨即關上水閘，然後扎進水中。
「下來吧。」
無視身上衣服被浸濕的黏糊感，風鳴翼一臉毫不在意的抬起頭朝岸上的克莉絲說道。
即使聞言，克莉絲首個反應卻不是跟從對方的指示跳進水中，而是注視著水中的風鳴翼
對方那頭沾上水珠、仍在滴水的藍色長髮在初升的太陽光照射下，自然變得更加耀眼，令她一時間不禁看呆。
當克莉絲收回注意力的瞬間，她才想起自己應該要留意的是泳池的水深——特別是，當她看到水深及至風鳴翼的肩膀之時。
印象中自己剛好只到她的肩膀左右，這麼一來也是代表，如果就這麼跳進泳池裡，那肯定會被直接淹沒。
也許應該趁著這個時機逃走，克莉絲如此盤算著。
然而在最後，她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
放棄只因為風鳴翼的一句話。
「會接好你的，下來吧。」
於是，克莉絲只好深吸一口氣，朝著池邊踏前一步，瞄準風鳴翼的所在位置。
風鳴翼則是一直張開雙臂擺出準備迎接對方的姿勢，臉上那副嚴肅得像是如臨大敵的表情倒是令克莉絲突然有種想笑的衝動。
可是現在不是該笑的時候。
認準風鳴翼的位置後，克莉絲再次深吸一口氣，然後閉上雙眼，使力一蹬跳往她的方向。
正如先前所說一般，在她跳出去的瞬間，風鳴翼立刻開始推斷自己的落點並衝往該處，在克莉絲落進水中之前準確接下她。
在水深約160厘米的地方，克莉絲的雙腳根本完全不能觸地，只能抱緊風鳴翼的脖子避免下沉。
「別緊張。」
深知自己成為克莉絲唯一的救命稻草，即使被她如此死命抱著，風鳴翼依然沒說過任何一句怨言，只是輕拍著她的背，道出讓她放鬆的話。
或許是因為風鳴翼的話起了作用，也可能是因為待在風鳴翼的懷抱中令她感到安心，原本緊繃的身體便漸漸放鬆。
「很好，像這樣一直放鬆就好。」
風鳴翼微笑著，而克莉絲亦彷彿是被感染了一般，抱住對方脖子的力度再度放輕了點。
相反，風鳴翼本來放在克莉絲腰際的手反而愈摟愈緊，完全就是想要保護她的模樣。
「慢慢放開抱住我的手，不用擔心，我不會放手。」
因為相信風鳴翼，所以克莉絲選擇按照她的話去做。
「現在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沉到水裡，進到水裡之後不要亂動，只要慢慢從口裡吐氣就好。」
「吐氣的速度不要太快，維持跟你平常呼吸時差不多的速度就好。」
等到克莉絲放開手之後，風鳴翼便繼續交代下一個指示。
「等、⋯⋯⋯⋯⋯⋯⋯就算你這麼說我也⋯⋯⋯⋯⋯⋯」
「沒問題的，我會跟你一起潛下去，不行的話我會把你拉上來。」
就像是預測到克莉絲必定會有反駁一樣，風鳴翼的回答完全是早有早有預備，搶在對方的話說完之前截斷了她。
於是半推半就之下，克莉絲只能跟著風鳴翼的指引去做，深吸一口氣之後閉上眼潛進水中。
不知道是否因為風鳴翼與自己共同行動的關係，本來相當害怕水的克莉絲難得靜下心，開始慢慢習慣潛進水中的感覺。
眼看漸漸克莉絲熟習，風鳴翼便在悄然間收回放在她腰側的雙手。
克莉絲並未發現對方收回雙手的舉動，只是默默繼續練習，直到風鳴翼開口叫停為止。
被喚住的一剎那，克莉絲稍稍向前，自覺地朝前方的人伸手，再次抱住她的脖子。
「不是做得挺好的嗎？剛才我把手鬆開，你還是自己一個成功做到了。」
風鳴翼一邊說著，一邊將雙手舉到水面之上，嘴角劃出讚揚般的微笑。
罕有地受到對方的稱讚，克莉絲的臉頰倒是毫不掩飾的泛紅。
不過坦承內心因為被對方稱讚而興奮什麼的，她絕對不會做。
「那還用你來說嗎⋯⋯⋯⋯⋯⋯⋯⋯要是我認真做的話也是能行的。」
既然被稱讚了，那麼以此自豪一下應該沒問題吧。
然後，風鳴翼嘴角掛著的弧度變得更明顯了。
右手輕輕搭在對方那頭被浸濕的銀髮，象徵式地撫摸她的頭頂。
「別這麼快就囂張起來了，之後的才是重點所在。」
「我才不怕。」
「那你倒是別抱著我啊？」
「不要。」
E.O. 3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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