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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要保佑毛呀

四亿 公关危机 后续 脑洞

    首先声明本人道德感低下,非常缺德爱看乐子。我总觉得姆总是个压抑自己本性的人,他的家庭教育让他在发言的时候做到滴水不漏,但是碰上马儿就栽了,开始口不择言。努力洗脑自己是为了更高的利益,但是马儿真的不care他了,他是真的受不了的,会做出一系列违背家庭教育的事情。

  参考公关危机,我的构思是事情发生后,双方都装死,管你外界舆论热火朝天,我都当做没看见。再掺点现实,姆总和哈基米在外面玩的背景下(一方面是为了气马儿没了你我也有更好的,一方面也是俱乐部和父母的考虑,洗刷掉之前的负面影响)马儿抛出一个惊天消息,他要结婚了和男的(结婚对象是谁还没想好),直...

    首先声明本人道德感低下,非常缺德爱看乐子。我总觉得姆总是个压抑自己本性的人,他的家庭教育让他在发言的时候做到滴水不漏,但是碰上马儿就栽了,开始口不择言。努力洗脑自己是为了更高的利益,但是马儿真的不care他了,他是真的受不了的,会做出一系列违背家庭教育的事情。

  参考公关危机,我的构思是事情发生后,双方都装死,管你外界舆论热火朝天,我都当做没看见。再掺点现实,姆总和哈基米在外面玩的背景下(一方面是为了气马儿没了你我也有更好的,一方面也是俱乐部和父母的考虑,洗刷掉之前的负面影响)马儿抛出一个惊天消息,他要结婚了和男的(结婚对象是谁还没想好),直接刷屏社交网络,把姆总震惊的连夜回国找马儿,外界也对马儿结婚对象是谁议论纷纷,讨论姆总和马儿之前发生过这种事情,马儿是怎么做到就这样结婚了的?

  姆总越体现的不在意放下了,找了别人一起出去玩,其实越在意。我认为如果马儿和男性结婚,他会挣扎,最后在沉默中爆发,抢婚也说不准,他的本性让他难以做出婚礼祝福这种场面人的活。

  如果大家想看这种乐子我就再写写,或者提议一下马儿跟谁结婚对姆总打击最大,外界震撼也最大?我真的相当缺德了…

  

  

  

  

  

污污污

瞎摸了一点猫塑((

是雪豹和猞猁

p3p4是姜汁汽水

瞎摸了一点猫塑((

是雪豹和猞猁

p3p4是姜汁汽水

一颗蛋
House of Fingol...

House of Fingolfin, the Nolofinweans. 
【搞了个十分做作的二家全家桶,为什么只有一代崽,问就是画不动了
【就是说,熊家家风真的好尚武哦…宅熊你画风都和别人不一样
【这张也会塞进二家周的大卡套组里!然后打算回头修(重画)一家和三家全家桶了 

House of Fingolfin, the Nolofinweans. 
【搞了个十分做作的二家全家桶,为什么只有一代崽,问就是画不动了
【就是说,熊家家风真的好尚武哦…宅熊你画风都和别人不一样
【这张也会塞进二家周的大卡套组里!然后打算回头修(重画)一家和三家全家桶了 

卯書

[广丙]《浮石崔嵬》

▼文长约1.5w字。人物ooc有,内容较碎,不成逻辑。

▼后半段内容是基于不完整的人物信息的私设。

▼有无后续看灵感,感谢阅读,希望得到评论意见。

★原作背景:新神榜哪吒重生

〈一〉

敖丙的状况很是糟糕。

敖广不是没有想过放弃。他实在尽了力,为了这个幼子的性命他遍寻人间的能人异士,直到最后放下龙王的身段上到天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只挨个求过去。

无解。

那哪吒,是阐教灵珠子托生来的,实在不是龙族这等不入神魔法眼的羸弱灵兽能惹得起的。


吾儿乃兴云步雨滋生万物正神,他与你何仇,你敢将他筋俱抽去!这等凶顽,罪已不赦。今又敢在宝德门外,毁打兴云步雨正神。你欺天罔上,虽损醢汝尸,不...

▼文长约1.5w字。人物ooc有,内容较碎,不成逻辑。

▼后半段内容是基于不完整的人物信息的私设。

▼有无后续看灵感,感谢阅读,希望得到评论意见。

★原作背景:新神榜哪吒重生

〈一〉

敖丙的状况很是糟糕。

敖广不是没有想过放弃。他实在尽了力,为了这个幼子的性命他遍寻人间的能人异士,直到最后放下龙王的身段上到天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只挨个求过去。

无解。

那哪吒,是阐教灵珠子托生来的,实在不是龙族这等不入神魔法眼的羸弱灵兽能惹得起的。


吾儿乃兴云步雨滋生万物正神,他与你何仇,你敢将他筋俱抽去!这等凶顽,罪已不赦。今又敢在宝德门外,毁打兴云步雨正神。你欺天罔上,虽损醢汝尸,不足以尽其辜!


当时哪吒只反唇相讥道:我师父说来,就连你这老蠢物都打死了,也不妨事。立时便揭了敖广左胁下四五十块龙鳞下来,只痛得敖广反抗无门,于是纵是心碎骨痛,也拧不过那哪吒。

最后一道御状还是上达了天听,因着敖广拖着伤躯拜了其余三海龙王,南海龙王只道今日那泼贼蟊童既取得东海龙子的性命,明日害起人来岂非没了法数直顶破天?敖广听敖钦一番话后,连声应下,字字泣血,北,西二海龙王也连声附和,四家一合计,兄弟间恩恩怨怨暂且放下桌不再谈,于是终齐心拿住了这灵珠子。

陈塘关前哪吒自剖其腹,剜肠剔骨,散去七魂三魄倒是好说,这灵珠子两眼一闭,脱了肉身更是去过神仙的逍遥日子了,敖广却没得片刻清闲,赶回水晶宫就扎在幼子床榻前了。

那日敖广从陈塘关帅府摔门而出后,气血郁结直打天灵盖,令龙兵将幼子尸首带回宫里,放在殿内方才铺下的金丝白锦布上,幼龙的身子挺得僵直,大张着嘴,舌头耷拉在锦面上,从后脑一直到尾尖的地方都被撕开,水色的鬃毛同污了的血拧结在一处,外翻的血肉间的筋脉被剥离得一寸不剩,与剖开的鱼无异。

敖广又望见幼子紧紧蜷曲起来的几只象白色的龙爪,只觉一阵头晕。

敖丙断命还未过多少时辰,敖广命人用灵物封了幼子的七窍,含玉贴砂,以保敖丙的元神还不至消散。敖广欲使太医将幼子的龙筋想法子安插回去,未得成效。

只是不死心,于是死马当活马医,只求得在这数日内能寻出个门路拉回敖丙的性命。

敖丙又被敖广化回了人形,躺在床榻上,额上两只龙角同他的性命一样尽只是冰冷的温度。

三教诸仙明面上倒没护着这灵珠子,但给出的许诺贱如飞蓬,只平淡道是东海龙王三太子敖丙可魂归封神台,封神榜上自有一席之地。

敖广作揖,笑着谢了,领下,隐在袖里手握得咔吱直响。

自此东海的日子太平无事。

敖广仍时时去望幼子,还会抬手摸摸敖丙额上冷冰冰的龙角。


毫无起色。


敖广不理会太医的劝阻,开始渡了自身的元气给无知无识的幼子去。于是不过数日之间,敖广竟像老了几百岁。

“大王,微臣有一冒犯的问题,不知可当问?”

“讲。”敖广坐在王座上,一手撑着头。

“三太子殿下既将魂归封神台以得重生,大王又为何对殿下的此身这般执着?”龟丞相抬着眼,小心翼翼地看着敖广的脸色。

敖广仍是一手撑着头,双眼闭阖,疲倦已极,没几分血色的嘴唇在一阵沉闷的默然后张开了:“不过是糊弄个尸解仙,一举两得打发东海罢了。”

龟丞相正在反应敖广的话。

只是敖广没等老臣回话,看都没看一眼就下了令:“退出去。”

敖广一人在王座上静坐了许久,一旁的夜叉也不敢多言,只是静静等着后来龙王因这些日子以来愈发严重的头晕发作才离开。


当太医跪下颤抖着禀告敖广,对于三太子殿下,当今世上实是寻不得回天之术时,敖广只是皱起眉,摆手让抖成筛糠的太医退下。

争不得,争不得。

敖广在敖丙榻边坐了一夜。

那日跪侯在寝殿外的太医头一次听到了老龙王的叹息。

后半夜敖广的精气已经撑不住,眼前开始泛起幻像来,迷盹间见得已殁了多日的幼子掀了珠帘从外走上前来,未着披挂,身上一应浅水色的琵琶袖,只笑着道“孩儿特来请父王的安。”

敖广气得大骂,指着幼子的鼻子直叫华盖灾星,最后又放下手慢慢地捂上眼睛。

“父王,孩儿知错。”幼子的声音恳切,但敖广没有看他,另一只始终落在榻上的手越握越紧,最后只是重重叹出那一口气。

“父王,孩儿……”

敖广不搭理他,于是小孩染着哭腔的声音再也没了后文,而敖广始终没有看他,他久久地闭着眼昂着头,脑里有自己同昔日弟兄们在这初开的山海间筚路蓝缕的岁月,也莫名浮现出幼子刚破壳时猫儿一般大小的身形,小龙崽洁白的尾巴卷了好几圈。

敖广再抬起头,眼前只是空无一物,那珠帘静垂着,似被坠着千斤之物而不曾活动过一般。

海面之上已是天色大亮了。

敖广又思索了片刻,起身唤来殿外跪了一夜的太医,背过身去道:“龙珠可保我儿此后肉身无虞否?”

“这……如何使得……龙珠至灵,灵气若损,恐是难以弥补……”

“且回孤问。”敖广不耐地伸手打断老头的絮叨。

“……可。”

“退下。”

敖广遣散宫里的人,只留下两个小婢,让她们为敖丙清洗沐浴。

重新被送回床榻上的三太子面貌照旧,口眼紧闭,鼻下既无出气也无进气。敖广拿了锦帕,蘸了水小心擦拭幼子的脸,确认封盖七窍之灵物都未松脱,又取来白玉剪,慢慢剪去了幼子披下肩头的象白长发,施法收去那对冰雪龙角。

这是头一次,龙王把幼子的头靠在自己的怀里,他的下巴抵在敖丙冰冷的额上,敖广轻轻拂着敖丙不再平坦的肩背。幼子若还醒着,定会被痛得缩成一团,幸好此刻的幼子感受不到了。许久,青白的龙鳞自龙王的手臂攀浮上来,一颗浑圆炽热的丹色宝珠从青色的龙爪之上缓缓旋出,盈润的光亮打在三太子全无生气的安静睡颜上。

除了龙王覆着龙鳞的手被龙珠的高温灼得炼化的声音,整个水晶宫静得全然似是被彻底封印在了深海大洋之下,哪怕天庭也觅不到踪迹。


争不得,争不得。

但愿此后终有争得时。


〈二〉

德兴三公子敖丙,从有了意识记事起,就过着纨绔公子哥纸醉金迷的放荡生活。因为很多时候他不愿意花多余的心思去想没个缘由的事,比如他会夜半从一层梦境中惊醒,而梦境深处依旧是梦境,他像一架引擎突然报废的飞机,在空中呼啸着以扭曲的路线一头扎到地上去,摊成一堆破铜烂铁,性命也宣告报废。

然后他在仿若第十八层地狱一般阴冷的宫殿里醒来,抬眼正对上遥远穹顶上的壁画,四极废而九州裂的景象,天不兼覆,地不周载。一道倒流的瀑布将穹顶裂作两半,另一边上绘着天庭八部三百六十四位正神。

男人穿着条纹西装,手上是黑色的手套,金龙杖敲了两下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他这是命。

这梦境倒是真实的。

“你是龙族。”男人摸着他的脸,言简意赅“我的第三子。”

敖丙全然听不明白眼前这个人在说什么东西,他甚至不能理解这些字的含义,他不知所措地摸摸自己并不平坦的后颈,却也不知为何要去摸那里,然后他又在自己的脸上乱摸了一把。

“敖丙。”


敖丙?


是钢筋铁骨让他有机会坐在这里,这个父亲说。

从此那条钢筋铁骨成了这个新生儿的心脏,最初,敖丙时常赤/裸着站在两面相对的镜子之间,在四尺多的身体上,一毫米一毫米地审视那条合金的脊椎,脊椎反出冷冰冰的寒光,神秘无言,难成一场对话。

冰冷得与他这位父亲如出一辙。

敖丙怕他。无论是捏成拳头的机械手,还是那双锃光瓦亮的皮鞋,或是实心的金龙拐。

“你不用怕,你病了这么些年,醒来失了忆。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确实是你父亲,他不至害你。”父亲身边管事的夜叉鼓着肥硕的肚子,看上去精明得油腻,单片眼镜反射出的倒是真诚,他已是第无数次说起这个话题。

“……”敖丙看着窗外飞驰的景色,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回复夜叉。

“大王——啊哈,我们这些臣子已经有好些年不这样称呼他了。”夜叉转过头来看向敖丙“在这里且称大王。大王生得早了,那都是好些年前的事。大王得子晚,可怜长子和次子后来都夭折了,这大概是你降生前的事。你自是不知道,他们去了便去了,只有你这身子多病,但好歹一直留到了现在。”

“我有什么病?”敖丙抬头看着夜叉,语气不快。

“小少爷,这该你自己去问老板。”夜叉这回笑得职业化,打了一个响指,司机便拐了个弯,带着他们往市里消遣去了。

敖丙想,自己原初不过是长了钢铁心脏的婴儿罢了。大病了一场,自己睡醒不适应了。

想到这点后,他很自然地认下他的父亲,他唯一的亲人,敖广。

敖广对这件事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回到阳间的敖丙在数日后唤了自己父亲,这二字中原先的大半疏离都被剥离出去了。

敖丙在下面站着,带着那保留下的小半疏离和敏感怯生生地看着敖广,有一瞬间他错觉自己看到了这张沧桑的面孔上有一丝融冰般的笑意。

“去吧。”龙王偏过头注视落地窗外的深海光景,惜字如金,冷淡得甚至不再多给他一个眼神。

落地窗后的深海黑暗压抑。噬人鲨的利齿反着寒光,是其中唯一的光亮。敖丙的心突突直跳,不安极了。

这算是童年的记忆了,敖丙却还记得清清楚楚。

敖广关心儿子是真的关心,吃穿住行一应俱全,仆从都是最上等的,要多少有多少。珍稀的淡水成天白白流着玩作消遣,也任由他挥金如土花天酒地,撒钱都不为听个响,要星星月亮,敖广也只会一言不发地让人去想法子舍了人命赔了银子也得给小少爷摘下来,千金买一笑,至于敖丙为什么笑,敖丙的心思,其中情理,敖丙只知道敖广从来不会去听。

敖丙捧着他的星星和月亮,向父亲露出孩子的笑容,而敖广永远都背对着他,徒留一个冷淡的背影。

永远不会看他。

敖丙也不敢奢求和敖广有什么双向交流。

这正因敖广狠毒起来也是真的狠毒,敖广微不可察的脸色细微变化都会落尽敖丙的眼里,敖丙刻满痛苦的生理记忆当即苏醒,然后他会腿抖。

在这样的生活里,敖丙的烦恼难以随之而去,直到后来在无人关心的兜来转去的循环往复里学会了扭曲的发泄,才如获了至宝般将自己扔在这酒精烟草交织起来的红尘俗世里了。

敖丙的性子如同雨后的爬山虎,在没有成型条件约束的情况下生长得愈发疯狂怪异喜怒无常,爬山虎的枝叶报复般爬满东海市的每个角落,有时他把烟头摁在名贵的龙舌兰里,仆人在他身旁唯唯诺诺,一不小心就会挨一巴掌被踢一脚,很快又接了小主子的令在派对宴会上吆五喝六,敖丙翘着二郎腿,两条胳膊抬起搭在沙发上面,全然不拒绝正有女人贴在他身上,手在他的胸口恣意抚摸,满是暗示意味,最后他们会转移战场,每个意乱情迷的夜晚里,他来到温柔乡,那些女人都会抚遍他合金的脊椎,每当那时,他会听不到女人娇滴滴的感叹与好奇,金钱买来的短暂温暖一瞬离他远去,没有生命力的冰冷脊柱散出的异样空虚如同水一样让他浮沉,他抬眼望去,天地茫茫,海水是墨色的,呛进他的口鼻,他挣扎着看,只有黑雾压海,横无际涯。

朱砂和雄黄粉先如盐粒般窸窣脱落下来,天庭八部三百六十四位正神的壁画在那道瀑布旁碎裂,成了他更荒唐的梦。敖丙知道这些梦境的出现大概不是单纯的恐惧那么简单。

空旷封闭的地下密室里,敖广勒令他凝出元神发出攻击,敖丙的脑袋想不明白,肢体也不知所措。在无数次被父亲毫不留情的冰菱收拾得皮开肉绽后,他才在老龙王元神的怒视下肤粟股栗地凝出一个没犄角的元神,那胳膊都抬不起来。

即使就这幅烂泥窝囊样,他还是在凝出元神的那一瞬间看到了碧瓦飞甍的贝阙珠宫,百川归海,游鱼成群,有人捏着戏腔唱软调,钟鼓齐鸣……水晶宫三个字烫了金,挂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牌匾上。

这是……?

他还没来得及捕捉这种仿若全身过了电的异样感受,就被冰菱打翻在地。

敖丙听到父亲随之而来的脚步声,立刻头皮发麻地闭上眼,身体却没有等到预想中熟悉的拳打脚踢。

他的前襟被抓住了。

“睁眼。”

敖广的威压释出的第一刻,敖丙就应激般瞪开了眼睛。

随后他被父亲拉了起来,敖丙还正在呆呆思考这件事发生的可能性是否真实,就被敖广一把狠狠推到墙根,后脑重重磕在墙上。

“继续。”

敖丙吸着冷气从墙上撑起来,只看到了他父亲远去的背影。

这很奇怪。

敖丙发现莫名的欢欣在他的胸腔里升腾起来,即使他浑身上下都痛得厉害。

他至少,还有继续的价值。

敖丙恐惧他。

敖广一直都知道。

“夜叉,三太子最近如何?”

夜叉看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龙王,如实回答:照旧,只是……

讲。

……性子愈发纨绔。

敖广点点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摆手让夜叉退下。

夜叉刚往后退了一步,又忆起什么,抬起头补充道:

我收到消息,又发现了疑似哪吒的转世。

敖广听罢,抚着唇眉头微皱。

毕竟上一年才刚解决了一个转世,他确实没想到如此之快,末了却又舒展了眉头,只让夜叉去备车。

没有觉醒的凡人与蝼蚁无异,敖广都没有下车,只用一只手,就轻松掐灭了还没发芽的祸患。

盯紧些,最近不太平。

在司机关上车窗前,敖广对着夜叉叮嘱。

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么多年来,陆上朝迁市变,人来人往几十轮,那哪吒倒是藏住混世魔王的一面,稳稳当当地一直混在人群里,从阴间投胎来了阳间,随着人潮来了又去。

当然,是被敖广送去了的。

因为敖广永远不会放过哪吒。

敖广领着东海一族一直驻守在这里,从海底走上陆地,直到这片土地冠上东海市的名字,为了抓住每几百年就要来一回的灵珠子,敖广便一直没有离开这片地界。

灵珠子和老龙王玩捉迷藏,老龙王还真就在游戏场上目不转视一坐三千年,来一回扑一个准。

如今敖广看出灵珠子是被碾没了耐性,连过去每每轮回中间要歇息的几百年都不要了,一心急着只往人间跳。

哪吒再怎么头顶青天目无王法,封了神也到底不过是个才活了小半辈子的泼皮小孩,一人入了轮回武功俱废,来来回回行事时的背后动机,老成的龙王一眼就能看个八九不离十。

从来不在车内吸烟的敖广特意停车下去抽了一支烟。

一旁的夜叉若有所思,看来新一轮大战快要开始了。

为此敖广难得晚归,深夜的大宅如预想般空无主人,仆从在敖广一动不动的目光压迫下颤颤巍巍交代了敖丙的行踪,只是不明白老爷今天为何如此生气。

于是敖广都没有更衣,翘着二郎腿一直坐着,后半夜又抽了一根雪茄,最后在即将天明的时分里顺着污言秽语的酒话声走到门口,一脚把满身劣质香水味,醉成烂泥的敖丙狠狠踢了出去。

这不是第一次了。

敖丙的胃袋搅成一团,一口血后,瘫在地上扭着吐得毫无形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敖广走到他身边,一脚踩到正在抽搐的手上,敖丙痛得又是一抽,嘴里的呕吐还没结束,鼻涕泡都跟着冒了出来。

敖广本没打算张口。

他正准备收脚,目光却落进了敖丙眼中浑浑噩噩的脆弱和哀求里。


废物。


不假思索地,两个字剐着喉管,痛恨而出。


〈三〉

父亲大概只有实在无趣才会想起自己,敖丙这样认为,几乎可以看到父亲凝出冰菱只为让他皮开肉绽的场面,他的脑门就控制不住地冒汗。但他不敢问为什么,只能乖乖站着。

敖广让夜叉唤了敖丙前来,敖丙的目光停驻在那数十级台阶里,不敢登上这层天。

敖广站在上面,让敖丙走上来。

恐惧。

完全就是戴罪贱臣恐惧流淌龙血的真龙天子。

虾兵蟹将像两波海浪一样齐齐退到两旁,敖丙硬着头皮挪动腿脚,踏着这条通天大道几乎是拾级而上,敖广不等他到身边就转过去就往前走去。

敖丙想了很多,他跟在敖广身后,抬起两只手,看了掌心又看手背,有一阵强烈的异样感爬上身来,甚至感到自己的灵魂被囚在这幅躯壳中,跟着这位父亲穿行在黑暗,一道水光伴着天鼓而来,直震裂玄霄,穿透他骨节分明甲盖圆润的手,所有人类都有的手。

敖广的金龙杖触及地面,发出的声响竟不真切。

敖丙缓缓抬起头,镇水神兽盘着红绫,绕着太极池水劳作,从春到冬,驼负乾坤,日夜不歇。水缎从塔顶翻飞跌落,层层飘飞环绕。

“我儿。”

那声音从三千年前蹒跚而来。

“那是龙珠。”

敖丙的目光顺着翻飞怒起的层层檐椽上攀,随着父亲肃然的声音一并飞到塔内小小日轮上,日光生辉,他看到与他有着相同真形的灵物们通身水色,荡扬日轮左右,红绫绕身。珠子散着纯净的暖光,沉默孤傲地与来客对视。

敖丙的眼珠难以聚焦,几乎要沉没在岁月的洪流里,他看着父亲褪去西装革履的人类皮囊,一双峥嵘枝杈从额上开出,龙须散作千百把,两颗火星落入那双眼睛,正灼亮敖丙混沌世界里的万古长夜,幼龙蠕动着双唇,生理和精神的双重本能让他张开了嘴,不断发出气音,我是谁,我是谁……

于是他迷茫地求助眼前他其实并不熟悉的父亲,任他啜嚅着膝盖发软,昏沉迷蒙,敖广也只是用那双亮得让他心惊的眼看他。

“敖丙。”

敖广浑厚的低音只一声,就穿透了他混沌的思维,让他的五脏六腑重新连结起来,一下打得他重新挺直了膝盖,厚重广袖下的机械手冰冷,终于随那低音盖上他的肩背,一丝一丝地用力,颤抖着紧紧握住幼子的肩膀。

“父亲……父亲,父亲……”

敖丙只觉得脊椎被一寸寸抽出来一般,摧心剖肝,从被泪液冲刷着的眼角开始,从心脉痛至骨髓,却死死掐着喉口不愿发出泣音。

他们难得这样共处一室,他怎能又让父亲失望?

敖丙的意识在眼泪中变得昏沉,他要唾弃无能的自己,却连动一动舌头的气力都聚不起来。最后无力地缓缓滑跪在地下,紧紧贴着父亲,泪水一层层打湿了敖广衣袍的下摆。

他是谁?

他依然不明白。所有人都拒绝向他透露谜底,包括他的父亲。

他跪在冰得刺骨的地板上,抱住父亲的腿,却再捕捉不到对方丝毫温度,只有一些含糊又隐约的字句音调停留在那日的尾声里,画上一个了句号。

龙珠大成……东海龙族……翻身……

这是那日父亲施舍给他的最后一句话,说的时候正捏着他的脸看着他。


〈四〉

为了让你醒过来,老板费尽了大神通,你不要辜负他。

夜叉打着酒嗝说,状态却还比已经醉得眼前飞星星的敖丙好一些。

敖丙在白日里才挨了敖广的一顿钢鞭,下颌还印着两道发红的鞭印。

老板打你,只是为了督促你。

敖丙的胳膊曲着,支住自己不要倒下,胡乱眨眼示意旁边的人说下去这些他听来语言不通,不知所言的呜呜呀呀。

老板活了这四五千年,唯一一次不要老脸就是为了你的性命去求遍了诸天神仙。最后老板动用了镇海龙珠,手也被烧得炼化了。

敖丙笑着,根本没怎么在听,眼前三个人影叠在一起又分开,演着皮影戏,小少爷笑得更开心了,咕哝着什么大闹天宫之类的醉话。

夜叉又喝下一杯酒,眼前瘫在桌子上魂游天外的敖丙也变了三个,晃晃悠悠。不行了,夜叉使劲晃头,高声叫来侍从买单,准备结束今天节日中破例的消遣。

车子以一百二十迈的时速在路上飞驰,春节中噼里啪啦的炮仗声伴着凉风从没关严实的窗户窜到敖丙的脸侧,敖丙突然挣扎起身发起酒疯来,一个巴掌甩到身前转过来正欲询问的小仆脸上,硬要自己开回去。夜叉的脑袋也昏昏沉沉的,还没说两句同样被甩了一个巴掌,拧不过满脸狰狞冰刃呼之欲出的敖丙,只得随了他发疯去。

前窗里的景色扭曲起来,敖丙一脚油门踩到底,觉得自己在地下赛车场,又正听得满天炮仗声,想着自己原才要去蟠桃盛会,那会上的东西是宝贝,小桃树三千年一熟,人吃了体健身轻,可成仙得道,最好的……九千年一熟……人吃了……与天地日月皆同寿……父亲定喜欢,自己非要让父亲正眼瞧上一回……

“父王请安!孩儿……出去拿来便是!”。

敖丙的脑袋又热又烫,像是正被看不见的钻头一下下钻击,脑浆在颅骨里面沸腾,他高声喊着自己不知所云的胡言乱语,眼前涌动出千千年不谢的奇花,万万载长青的绣草,紫气都为他开道,他大喊天助我也,用力死拧住方向盘,在大山里乱撞,虎口被盘边钻石硌得裂开,血打湿了皮手套。

又是一时大哭,一时大笑,叫着好泼贼气煞我也,无意识间终是解放般松脱了方向盘,脚下也随之卸了力,由着车在午夜时分雾气密布的丛林里横冲直撞走的越来越深,断了他的臂骨,夺了他的言语,难得的温暖伴着液体从头顶淌下,糊盖住他的眼睛,一阵铁锈味的稠液急切地从体内扑出来,竟温热得让人留恋。

去吧,都去吧,都去吧。

车翻下山崖时,敖丙已经没了意识。当时夜叉在第一时间把敖丙撒酒疯的疯狂行为报告给刚处理完工作的敖广,抬眼就见敖广迅速转头离开办公室,上身还只穿着衬衣。

等到敖丙睁开眼的第一瞬,脸上就重重挨了一巴掌,力道之大,直接让他从床上滚落到墙根,躺了好几天的敖丙反应不过劲,只感觉脸上的皮肉绽开几道,胳膊被卸了下来的痛楚,但却转不动脑子。

侍从们同一时间扑通一声跪在地下。

没有人敢和现在的敖广共处一室。

敖广沉默不语,握紧被刚才的一巴掌镇得嗡嗡响的机械手,就站在那里看着狼狈瘫在墙角的敖丙,幼子抬起头,眼瞳浑浊,象白的发丝凌乱耷拉下来,扭曲着又错了位的臂骨,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呆呆同他对视。

“都出去。”敖广咬着牙,声音沉得像是一座即将压下的大山,仆从们跑得连滚带爬,敖丙依旧是呆滞看着。

直到被掐住合金脊椎,敖丙的意识才因剧痛挣扎着回来了人间,霎时间断臂的钝痛,面上皮肉撕裂的锐痛,头顶的胀痛一齐咬住了他的神经,他立刻本能挣脱了敖广的手,还无意识踢了敖广一脚。

敖丙捂着自己的胳膊,急切抽着气,回过神来看到敖广抬起的手,立时向后缩去,后脑勺重重磕上墙面也仍努力躲着面前的男人。


躲不过。


敖丙不明白。

自己只是德兴集团高高在上的德老板拿钱捧着的一个冰凉凉的玩具,一个连眼神都得不到,只配与废物外号同行的儿子。

不,只手遮天的德老板精明强干,怎么可能有自己这样的儿子?


自己不过是个添堵的卖笑赔钱货,还不如一条看门的狗。


敖丙想通了,颓唐地放下伤得骨碎的胳膊,也不在乎这一摔碎骨钻肉,又是一阵剧痛,也不去看父亲那张永远没个好脸色的脸了,他的手伸到了合金脊椎的最后一节上,下一刻就准备闭着眼咬牙施加提力。

还不如去了,他绝望地想。

拔出个五脏六腑没了烦恼多清净。

却没料想到会被抱住。

敖丙愣住了,甚至没反应过来就连已经放在合金脊椎上的手都被冰冷的机械手握住。

敖广紧紧箍着他的幼龙。下巴抵着幼龙颤抖的后肩,仿若三千年前深海之下那个死寂无声的清晨一样。

抬起手时,他明明白白地看到了幼子眼里的不信任和深深的恐惧。

车祸、骨碎的痛苦都没有让敖丙生出一滴泪水。


此刻他却终于蒙了苦候已久的大赦,在敖广的怀里压抑地哭出了声。

他感受到了,自己只能看到沉默与冷漠身形的父亲也在悲伤。

深海之下,只有寂静一片。

敖丙听不到岸上的人间锣鼓喧天,却在满脸的泪光中感到肩上被沁湿了一小块布料。


敖广是深爱着幼子的,敖丙永远会是他铁石心肠里唯一的例外,只是敖丙一点也不记得了。


〈五〉

敖丙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蛋孵化时,正被敖广小心托在掌心,让胎水打湿成一团的月白色鬃毛率先摇摇摆摆粘着蛋壳的破开的边缘扭捏出了些许,然后樱桃大小的白色小鼻尖好奇地晃晃,探了上来,细瘦的小龙爪胡乱扒拉着,连掰下一块蛋壳的力量都尚不具备,扒住边缘还直打滑,小龙崽在壳里唧唧呜呜了好一会,听的敖广心里直挠得痒痒又不能帮忙只能托着蛋干着急,蛋咕咚咕咚在敖广手里晃了好几下,小龙崽才努力寻得了出来的法子,露出了花枝一样的小小犄角。

敖广已经不是第一次担任父亲的角色,却依然难以抑制迎接这个血脉相连的新生命的欣喜。

于是他在浑身喜难自胜的颤抖中终于看到了他刚刚到访的小龙儿,小龙崽身形像小猫儿,尖细的小爪子抠住他的手指,白乎乎一团蜷卧在温暖的手掌里,鬃毛上的粘液紧紧贴在他的手上,鼻尖指着他,水青的大眼睛干净澄澈,倒映着敖广治下的整个东海,蓄着两汪清泪般同样认真看着他来到这个世间后的数千年里都将最亲近的人。


当时的敖丙不会知道敖广不仅是第一个,也会是唯一一个。


敖广喜得大宴四方,就连海面上的人间都传说东海龙王的宴席摆了千里长,人神皆可往。

好孩子,父王以后还要指望你。敖广轻拍幼子的脊背,轻声说着,刚满一周岁的小龙崽躺在柔软的锦被间,尾巴卷在腿上,龙鳞把皮肤压出浅浅红痕,睡得涎水都从嘴角淌出,挂在白生生的小圆脸上。

就这样半日醒半日睡之间,敖丙长大了些,被宠得无法无天,上房揭瓦一类的事都已经是最无趣的消遣,读书时太师永远找不到敖丙的人,敖广在丰年里布雷发雨,白日里忙得脚不沾地,自不管教。水晶宫内骄矜的小太子金贵,自然更没有人敢责备。

每当小孩提着长袍一蹦一蹦跳到敖广身边奶声奶气地拽着敖广的小拇指要父王陪他玩时,敖广总是忍不住显露笑意,又轻咳一下,迅速把面部表情整理回严肃的样子。

父王你笑啦,来嘛。

小孩一定会撒着娇缠着板回脸的敖广陪他玩点什么,拉着敖广的手直往脸上蹭,象白的龙尾在繁复的衣袍下面开心得摇来又摇去,最后玩累了就歪七扭八地倒在敖广怀里,犄角蹭着敖广的脖颈,吱吱喳喳地念念叨叨,多半时候口齿不清。

父王,为什么我没有兄弟姐妹呀。

敖广便会收了声,只是淡笑摇摇头,从来不做言语。敖丙也很识相地静下来,鼓着嘴玩起敖广的手指。

敖广一天天算着日子,夜半里一人踏着海浪去听闻潮信,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敖广闭着眼,在万籁俱寂的夜色里细细地听。

他在听潮,天上而来的潮。

敖丙太小了,他的灵力不足以让他变幻出隐去角与尾的状态。

于是敖广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敖丙只拿敖广的话当耳旁风,照样学样地擅自上了海面去,屁股后面拖着尾巴,头上顶着两只冰雪的小犄角。

人间正值大乱,且不论那人君夏桀暴虐无道人神不分,天上地下的妖魔鬼怪更是都趁此倾巢奔赴乾坤颠覆,沧海横流的人间,其中险恶,自不必说。

敖广提着幼子的尾巴回到水晶宫,恼得都讲不出已经说过了千八百遍的道理。

龙族汲养天地精华,是为最上等的灵兽,若是敖广再晚一会找到正甩着尾巴漫无目的瞎闹腾的敖丙,只怕敖丙的骨髓在当日就会被闻风而来的妖鬼被吸得丁点不剩。

你连自保都做不到!

敖广气极,脸上发热,肩膀绷得发酸,不只是因为心悸后怕连幼子的遗骨都找不到。


更是因为他真真切切地发现了自己的幼子有多么的脆弱无力。

面前的敖丙竟不像是一条龙,只像一条菜青虫一样缩着,毫无龙王之子的尊严。


敖广气得发抖,肝火直冒。


敖丙缩在敖广常坐的白玉床边,脸上的指印火辣辣地疼,刚呜咽哭出声就被敖广厉声呵了回去,那天敖丙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皮肉之苦。

父王的手,可以一口口耐心地喂给他吃食,也可以不控制力道地落在他身上。

敖丙身上青青紫紫,蜷在地上还是忍不住呜咽了出来,敖广也已经消了大半火气,又把幼子捞起来抱在怀里,由着他乱蹬,嚎啕大哭。敖广思索良久,想着铺满人间的弥天大夜,终于喑哑着声音缓缓讲出了心事,也不管哭成泪人的幼子有没有听懂。

丙儿,你不能这样下去。为父只剩你一个儿子了,你不仅代表为父,日后也代表东海的龙族,你懂得父王的心意吗?

敖丙哪会听他在说什么东西,只是捂着耳朵一个劲地哭,叫着,愈发来劲了。

敖广见状,只是抱着幼子,抬头看着头顶缓缓涌流的海水,叹了口气。

娇生惯养的小太子受不得一点委屈,为此和敖广一直怄着气。

您太惯着殿下了。老臣说。

是吗。敖广单手撑着头,斜视须发尽白的老臣,语调却是陈述的。敖丙似乎是被他的钉子碰了,铁了心和敖广对着干。事到如今敖广才发现敖丙的成长的方向有不可控的趋势。

敖广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感到心闷,直到又生了祸端的敖丙在和他一阵鸡飞狗跳的闹腾后跪在他的座下,收了性子,诚恳地认了错。

敖丙,莫要再惹祸了。记得你是东海的三太子!

敖广语气不善。

敖丙的额头贴着白玉砖面,终于乖乖应下,声音闷闷的。

所幸敖丙是个冰雪聪明的,在敖广的忐忑中倒真慢慢上了正轨,虽然从那次后敖丙还吃了好几回皮肉苦头,敖广的态度却也一日比一日疏离,心好像也被悬至五脏六腑之上百尺高。

三海龙王来了东海不止一次,每次敖广都坐在白玉床上,一身繁复衮服,气场永远是傲睨万物,唇角挑起,笑容总是恰到好处。一挥手,不必张口,夜叉就了然得了令下去准备大宴。敖丙站在敖广身边,谦卑地低着头。


好兄长,日子不长久了,你可留心惯着这丙儿罢。

多劳贤弟费心,犬子年幼无知不分明,孤自记挂着此间大事。


军队高牙大纛,车马骈阗。敖广端坐樊缨玉路中,八路骑驾在前开道,龙主次次都亲自将弟弟们一直送出东海界域才收了笑,冷声下令回銮。

他可以不去理会弟弟们藏在讥讽里明晃晃的要求,其中各自偶变投隙的言语也随他们去。没人是干净的,一棵树木烂了,纵是败絮其中也还有个金玉其外,样子过得去,好歹人心隔肚皮,各有各的小算盘也不是甚么稀罕的事。群龙之首的位置敖广已经坐了不知多少年,如今回想,更多的内容是无甚用处的兄弟之情在其间更为合理地崩裂了。

正是手足情谊余空壳,却为争做黄池长。


敖广从不觉得这是什么有必要感伤的事,因为他惦念他的东海龙族,所以实则面上也只是陪着弟弟们各演各的戏而已。真说起来,敖广却更担心日渐长大的幼子越发娇纵纨绔,只会是日后即将到来的争斗里无用易碎的夜明珠,毕竟他假使敖广选择躲过初一,那么敖丙就会被狠狠踩进土里,并且还躲不过十五。


龙族总要走上大道,这是道理上他作为首领推不掉的责任。


且都不论这通礼教道义在绝对权力诱惑的面前有多么的冠冕堂皇,也不过就是说出来给四海里头脑简单的的小鱼小虾们听听,让昏庸无能的老臣们灌个耳音也正好。一个窝里出来的弟弟们和他一个样,谁也不会服谁,都不是会甘于太平日子的主。敖广心里清楚得很,抓不住机会的人当不了首领更难成事,他没想过推辞这个机遇,他要演着假戏实则真做地走上这条路,这路会是他此后三千年野心的雏形。

他要为东海龙族辟开这条路,然后带着他的幼子走下去。

敖丙必须学会刀刃向外,战天斗命。

也要学会刀刃向内,面对同宗也不择手段,毫不留情。

敖广做得到,面不改色心不跳,敖丙就未必。

这是敖广对他的全部规划,敖丙还太年轻,赴一场宴时眼睛都还不能完全从杯盏里的琼浆玉液上挪开,水液只能倒映出他的稚气,让他迷失在蛛网里。于是敖广只能时常留心把敖丙从花花绿绿的迷雾里拉出来,但好在岁月尚有空隙,足够敖丙学来他身上的所有东西。

岁月摧磨重压之下,出落成少年的敖丙发现自己难以再那样亲近父亲了,他四处看,四处问,却实在都搞不懂其中缘由。

时间长了,小龙慢慢长大了,渐渐也可一人出入顶些事了。

于是见小龙争起气来的敖广不再操这些儿女情长的闲心,只照旧去听潮。

白衣秀士站在海岸上,一身水泽气,崖石下晚归的渔夫打着火折子,絮絮相传商王盘庚将迁都于殷。


〈六〉

岁月向来乌飞兔走,回忆这三千年,竟像东海之水,湍流汇聚着,急急奔腾而去了。

封神榜。

敖广还记得曾在王朝大厦将倾时对幼子沉沉道出其中情理利害。

父王要孩儿去争,孩儿定自去争得。

敖丙跪在地下,语调中仍有稚气,却以老臣领旨的姿态给敖广行过君臣之礼,眼里全是纯净的真诚,只道父王放心,孩儿挂记心上。

这个节骨眼莫要生事,切记。

敖丙点点头,应了一声。

儿啊。

敖广慢慢弯腰坐在白玉床上,也没什么再说了,只向前去缓缓抚了抚小太子的脸。

后来天命化作了劫数,任谁也没想到事情这样发生,哪吒无端抽了敖丙的龙筋,宝德门前哪吒斥他以小事干渎天庭,几乎下死手要扒去布雨正神的青白的龙鳞,诸天仙神似泥塑木雕,数载甲子后,孙猴大闹东海索走天河定底神珍铁,海底大动,当时汹涌翻滚的海浪震得他五脏几乎移位,云云此类,都是很久远的事了,没有摄影机的年代里,回忆褪色才是常态。

天劫一道又一道鞭笞在敖广历经风雨的脊背上,天命在灵珠子降世前就早已穿透岁月,死死咬住这片海,漠然看着灵珠子得名唤哪吒,挂着乾坤圈走向河边。接着浪如山倒,波涛横生,到了命运出场,敲得编钟咚咚大响,竟是悲戚呜然,幼子的身体祥宁静卧,沉默冰冷,白纸黑字地烙刻了天意,一遍一遍告诉龙君东海龙族不配,只侯老龙一声悲切的龙鸣,看清自己蝼蚁的位置,五体投地接过所谓的天意定数。


只是偏偏他敖广就算打断骨头扒了筋也不会跪。


只要所谓的天意还留他哪怕一丝神魂,他就永远不会停止爬向高处。

什么天命,都是些尸位素餐的仙佛们的腌臜托词罢了。


当日宝德门前他争不得,敖丙有一日也定要在新世界里争得。


老龙王从不服什么天。

封神榜要重排,东海龙族必须位列榜前。

敖广实际上很少会回忆这些无甚用处的往事,因为往事作为死物并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概念,正所谓巧者劳而智者忧,唯无能者方无所求,敖广很明显不是那个无所求了的无能者,他有劳,所以被剥蚀的岁月在人间的皮囊上刻下了车辙,他有忧,所以他后半生所有的刻骨之痛都随着幼子无可归的魂灵漂泊了三千年。

地宫里的温度冰寒刺骨,水,只有水。

三千年来,水才是这里永恒的生命。

穹顶的壁画有了龟裂之兆,朱砂和雄黄的粉粒会在无人知晓的时候悄然飘落,或许又在半日寂静后再落下几颗,地宫里也不会有目击者知晓。

画上天庭八部三百六十四位正神的模样褪了色,乌黑眼珠没了神采,鬓发化作灰色,神榜没入灰土成了无用的尘泥。

火爁焱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猛兽食颛民,鸷鸟攫老弱。皆隔过一道瀑布,剥落出鲜活的轮回,已经向着那八部正神而去。

敖广坐在冰床上,抬着头一个个地将那些不食烟火的正神审视过去,刻进眼里。长眠不醒的幼子就躺在他的身边,与冰床融作一体,面孔同他一起正对着极顶。

千年的玄冰生出枝角,孕出万年不开谢的花苞,层层交合,以亿万变化的奇门之法将冰冷的幼龙锁护其中。

花丝深深嵌进背上将他撕裂两半的空荡伤口里,盖着终年不化的薄霜,咬住皮肉,三千年来不曾松脱。

无知无感,无心无德,既看不到春花飘落,亦感不到冬雪的来临。

敖广描摹着瓣外的纹路,只隔着咫尺,沉默地描过幼子的眉眼,擦过颌骨的边缘。

灵气凝成的手掌触不出冰瓣的温度。


老板,机械替肢已经完成了。夜叉恭敬地鞠躬,对坐在新置办的办公桌前的敖广说。

夜叉在前面带路,敖广的眼袋突突直跳,他闭了一下酸胀的眼,踏进了幽深的走廊。

快了。

我儿。

这并不算是伤感,因为敖广的灵力迅速与合金的机械手相合了起来,他便握着拳大笑出来,夜叉有很多年没有见过龙王的笑,这样的笑,少说有三千年不见了——拔去利欲,虽是阳光终于映到了阴冷的海水,却照旧是深不可测。

“为三少爷做准备。”

敖广说罢,戴上了帽子,提起金龙杖悠悠走了出去。

甲子终是轮回到了东海,敖广已经等了三千年,他的根脉深深扎在这片横亘了亿万年的海洋里,盘根错节,他要用后半生所有的气力穿透这片荒唐的地壳,包举天墟内所有星斗,要到每一个阳光照不到的深海角落里,停留在每一个午夜时分幼子恬静不变的睡颜前。

他在这张冰床前坐了太久,久到他曾以为他此生都不会看见那朵冰花抖开层层冰瓣,玄冰生出的积雪终有一日能够消融在一双澄澈的水青瞳目里。

敖广可以不在乎任何事,当那花苞到了即将盛开的那一刻,他紧握着金龙杖,天倾地斜,其间洪浪呼啸,飞禽走兽撕作一团,天帝封他为东海龙王布雨正神……从天庭到地宫的所有景致都在他的眼前划过,一条命里的此生所见都从身边飞过,他的身后,百官跪在地宫大殿之外,排了百米长,炬火从殿内延伸到殿外,将整个海底都照亮。

此刻他都不在乎。


他只是看着他的幼子再次破了壳。

你是龙族。我的第三子。


最后他说。

幼子停留在少年模样的脸颊冰冷如故,迷茫着刚破壳的双眼看着他。伸着惨白的双手摸着自己背后同样冰冷的脊椎。


他的幼子,魂灵孤身在尘世的雾霭里漂泊了三千年,被岁月一寸寸剜尽了记忆,冰玉生的元神被碾做尘埃,彻底化失在凡尘中的污淖泥流里。迷离在无尽天河里时,又被一个个日月相替间的风刀雪剑拔去了傲骨,一星一星吹碎了皎色的性灵。


幼子的心魂寂寂荡荡,空灵无声,即使天地茫茫皆不见,一边前进,一边丢落,却最终一步步踏过生命的无垠大漠,回到了敖广的身边。

敖广转过身,一手带上帽子并维持这个动作,只冷淡吩咐下人们把还在迷茫的孩子送去早为他布置齐全的寝殿。

一滴浊泪已经等待了三千个春秋,终于从敖广扶着帽檐的手臂之后滚落,被遮得严严实实。

他该出去了。


〈七〉

当是时,天柱倾折,坤舆陷落。

敖广坐在沙地上,侧靠着干瘪的树干,仰头喘息,身上,脸上都是血。他一时疏忽,被一招从天上击下。

父亲!您还安好吗!

敖广的头靠着树干,并没有听清儿子在说什么,只是顺着更激烈的喘息声往声源扭过去,长子刚从阵上退下就跑来了他的身边,胸口剧烈起伏,但还是赶忙伸手扶住了敖广。

无妨……这血并非为父的。

摩揭身上也全是血迹,手紧紧握在戟上,看起来也不是太平无事的样子。

儿子……刚听得说五色石……已经炼出了。

摩揭还在轻喘着,边说话边自己拭去嘴角冒出的丝丝血迹。

敖广的疲惫被这话削去半分,又往后靠了一下子:如此说……此后就且看太平之世道如何去处。

原竟是父亲可已经……都想好了此后的事呀。

摩揭轻轻地笑了,戏言一句不如此后大家到个山里海里清闲好去处罢了,又回头道龙族定要在世上讨个地盘不可,最好得封位列仙班做个仙神,天大地大也好过做散妖风餐露宿。说笑着就看着父亲似乎果真脸色好转了。

敖广又故作样子板起脸,这硬朗惯了的长子怕是吃了甚么迷魂仙药不可,今天倒是说起笑了。

叔父们昨日收了兵吃酒还说此战定要相争个头榜云云,父亲可是忘了?

你可少搭理他们没些个内容的混话。

敖广闻言虽是心里不快,却终于松了些脸皮,也缓过劲来了,借着摩揭手上的力站起了身。

敖广把脸上的血擦擦,眺往远方,下一轮混战很快就会开始,细细碎碎的杀伐乱斗声还在此起彼伏,洪水猛兽却也没几时逍遥了。

他往前踏出一步,又问。

龙毒呢?

弟弟还在战场上,应该这会也得空正歇息罢。

敖广微微点头了然,命长子赶快回去。

摩揭得令,弯腰对父亲匆匆一拜,随即化作龙形迅速上了天。

女娲补天的史事太过遥远,时移世易,敖广也不知晓年份几何,也没有兴趣去推敲。

对于这些古事本身,敖广已经没有太深刻的记忆,或者说电视上那些给小孩看的相同题材的动画已经完全替代了那些褪掉色的记忆。

苍天补,四极正,洪水涸,冀州平,狡虫死,颛民生。

敖广像是从来没有经历过。

敖广倒是记得,在补天的终章到来之前的某天,似乎是在沙地上,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摩揭。

至于龙毒,大抵更早,敖广已经记不得了。


敖广坐在办公室里,他才从地宫看完幼子回来。落地窗内的世界满盈阳光,他难得眯眼思索着发出沉默的感叹,夜叉敲门进来,通知敖广其余三家已到,仪式即将开始。

今天是德兴集团上市的第一天。


〈终〉

“你是德兴三公子,是我的继承人,记住了。”敖广掐着幼子的下颌,一字一句道:


“把腰板挺起来,不要让我丢脸。”


▼有很多广丙感情细节想描写,比如簧/簧的东西我真的没找到地方加 但是实在笔力不及。我大概明白敖广敖丙具体是怎么样的性格以及四海是怎么个内争外斗,但实在没能成功表现出来,最后写得敖广像精分的空巢老头……

最后一段纯粹是个人为了满足文章剧情和个人喜好瞎编的,补天前混战结果是龙族初步上位成为海洋之主,不再风餐露宿,以及摩揭和龙毒出自元杂剧《争玉板八仙过海》,是为东海长次两位龙太子。无论如何,感谢阅读!

★后续篇(也可单看)→《晦业障》 

密封勿拆

【R】广丙/云冰

此为上篇

合集内有下篇

因不可抗力请大家去下篇自行顺藤摸瓜

谢谢

此为上篇

合集内有下篇

因不可抗力请大家去下篇自行顺藤摸瓜

谢谢

不办血腥派对

【精灵宝钻】劝阻无效

summary:elrond试图劝阻elros不要偷玩maedhros的头发。

灵感来源于之前中土沙雕bot发的领主后脑勺编发的一张图。总之是奇奇妙妙的有点矫情ooc方向。

因为手机打字所以所有该大写的地方没大写(对不起


  *

  “我劝你放弃。”


  可是他睡着了。”


  “这不意味着他不会醒来。”


  “但是是阿达maglor建议我这么做的。”


  “他只是建议你向阿达maedhros讨教编头发的方法,并不是让你把他的头发当成试验品。”


  夜色之下,两个小精灵在maedhros的帐篷前起了争执。elrond想起白天的时候,maglor...

summary:elrond试图劝阻elros不要偷玩maedhros的头发。

灵感来源于之前中土沙雕bot发的领主后脑勺编发的一张图。总之是奇奇妙妙的有点矫情ooc方向。

因为手机打字所以所有该大写的地方没大写(对不起


  *

  “我劝你放弃。”


  可是他睡着了。”


  “这不意味着他不会醒来。”


  “但是是阿达maglor建议我这么做的。”


  “他只是建议你向阿达maedhros讨教编头发的方法,并不是让你把他的头发当成试验品。”


  夜色之下,两个小精灵在maedhros的帐篷前起了争执。elrond想起白天的时候,maglor看到了正在尘土里拆弓弩玩的elros,他的视线从小精灵脏兮兮的小手,再到脏兮兮的脸蛋,最后落到了他灰扑扑、乱糟糟的头发上。


  maglor把elros抱到自己跟前。


  “阿达maglor!我的头发很好!不需要再梳理了!”elros企图逃脱maglor的魔爪。


  “不不,你还没见过诺多族真正的编发手艺。”maglor温声说道。


  一分钟后,elros放弃了抵抗。他被迫坐在石头上,他背后的maglor一边哼着一首不知名的小调,一边把小精灵乱糟糟的头发编成了复杂的样式。


  “看,是不是好多了?”maglor把小镜子递到elros面前,“再怎么翻跟头也不会弄脏头发了。”


  elros瞪大了眼睛。一眼看过去他脑袋上的头发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仔细一看就能发现交错的发辫以复杂的方式缠绕在了一起,就算他再怎么晃动脑袋,也不会有不听话的发丝掉出来。


  他回过身兴奋地摇晃着maglor的手臂。


  “教我!”


  “教你当然可以,不过在自己的头发上不太好演示,如果有一个模特的话……”


  elros环视四周,目光锁定了在远处读书的elrond。


  然后倒霉的elrond就遭了殃。他的书本啪唧掉在了elros扔在地上的弓弩之上,而他的人则被elros连拖带拽拉到了maglor面前。他的头发先是被maglor当作教具用了一遍,然后又被elros拆开重来了几遍。


  来来回回好几遍,elrond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有点秃。


  然而,elros显然被这诺多族的古老手艺吸引了,缠着maglor教他更多的手法。


  “如果你们想知道更多编头发的方法,不如去问nelyo,毕竟他——”


  maglor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看着两个小精灵好奇的面孔,最终露出了一个微笑。


  “没什么。他会很乐意教你们的。”


  *

  于是,此刻的夜色之下,elrond陪着自己好奇心爆棚的双胞胎哥哥,站在了maedhros帐篷外面,试图阻止他进行一场秘密行动。


  “但是阿达maedhros的头发真的很漂亮。他大部分时候只是把头发束起来,你不觉得太单调了吗。”


  “而且阿达maedhros只有一只手,每天早上都要梳头发一定可麻烦了。”


  elrond沉默了。elros说的是事实。


  “晚上睡觉前,我听阿达maglor在和阿达maedhros商量,最近吃的不够了,明天他们要去打猎。我们趁阿达maedhros睡觉的时候给他编一个发型,这样子他们明天就能轻轻松松地上路了。”


  虽然这个回答好像漏掉了一个根本性的问题,但elros的逻辑简直无可挑剔。elrond被说服了。


  他们趁着夜色偷偷潜入了maedhros的帐篷。这几天他们还在山中行军,夜里露水很重,两个小精灵钻进帐篷的时候呼出一口寒气,但默契地保持着安静,蹑手蹑脚地凑近maedhros。


  红铜色的长发在黑夜中并不能直接发光,但只要有一星半点的光源,便能看到它美丽的光泽。


  maedhros的面容隐藏在阴影之中,elrond要很仔细才能分辨出那轻缓的呼吸声。他白天都在外面奔波,此刻睡得很沉,并没有因为两个小精灵的出现而苏醒。


  elros作为一个行动派则已经开始上手。他动作敏捷轻快,几年来的战斗训练显然已经初见成效。而他手中头发飞快被结成一些发辫,式样精妙,显然白天的教学非常成功。elrond不得不佩服。


  与后人的见解不同,双子之中,elros是广义上更擅长动手的那个。他不仅更擅长战斗,狩猎,跟踪,也擅长搭建房屋,缝补衣服,做饭。后来当然也包括了给人梳头发。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elros故意赖了个床。他显然也知道昨晚的事实在太像捣蛋——不,那本来就是捣蛋。等到他们两个走出帐篷的时候,maglor和maedhros都已经走了。他们自以为逃过了一劫,结果傍晚的时候,elros正趴在草丛里捉蟋蟀,突然就被提着后衣领拎了起来。


  “今天回来得早,”maedhros从elros的头顶上往下看——他背后的发辫不知为何看起来像是分叉成了两股,看起来就像小女孩的双辫,“我们过来继续前天的课。”


  前天的课是什么?elros可能还没想到,但elrond已经记起来了,那天elros被maedhros抓走做单独训练,回来的时候鼻青脸肿,一言不发,只是埋着脑袋猛扒饭,后来elrond问起来,却只是高深莫测地说自己接受了一场特训。


  而今天,elrond看着自己的双胞胎哥哥哀嚎着被高大的maedhros提走了,只能叹一声自作自受。


  “elrond,”另一边的maglor带着和善的微笑走了过来,把背上驮着的一只小鹿塞到了他的手里,“我和nelyo还有些事要忙,今天的晚饭就拜托你了。”


  好吧。elrond看着手里的死鹿,知道自己并没有逃脱惩罚。


  *

  然而这一场玩闹并没有消灭elros的冒险冲动。自从那天被“揍了一顿”以后,elros开始正大光明地跑去玩maedhros的长发了。而maedhros竟然也默许了,似乎是和elros达成了什么秘密协定,他会在小精灵偷偷摸摸凑上来的时候把头发缕到背后,任elros把它们编成正常的或是奇怪的样式。


  maedhros有时候也会教elros该如何编头发,但也并没有特意去教,只是看到elros感兴趣才会提两嘴。


  “这些都是我们族人的古老手艺,已经差不多被遗忘了的,不实用,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价值,你要是愿意了解可以听我讲,听过记不住也没关系。”


  彼时maedhros正在教elros一种独特的编头发方式,他的左手拿了一些细密的金线——elrond和elros本以为本只有一只手的maedhros梳头发会很困难,但现在观察来看,即使他只有一只手,他仍然能用手和嘴配合着,迅速地给自己结一个漂亮利落的发辫。此刻,他仅存的一只手用几乎眼花缭乱的手法编入了头发之中,闪光的丝线在发辫中如同钻石般的涟漪,反射出细密柔和的光泽。


  “但是......我觉得,任何历史的细节,它们都有存在的价值。大到每一场决定历史进程的战役,每一个新的创造和发明,每一个伟人的陨落,小到每一个平民的日常起居,他们所经历的人生百态,瞬息的欢乐和绵长的悲痛,他们所见证时间是一样的,无论是否有用,它们本质都是平等的。即使我无法用纸笔记录下一切,我也希望能将这些历史保存在我的记忆之中。总要有人记得那些最微不足道的小事,毕竟整个世界的绝大部分便是由这些微不足道所构成的。”


  这话是elrond说的。他说完才发现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认真过头了,讪讪地想溜走。


  然而向来不苟言笑的maedhros突然笑了,那笑容甚至是有些温柔的,和他日常阴郁肃穆的气质截然不同。


  “我们的elrond不愧有着成为历史学家的雄心壮志。”maedhros把金色的丝线在elros的发尾单手打上一个小巧的结,红发的光泽将他的面庞映照得灿烂却柔和:“那就忠实地去记录吧,elrond。用你的笔,你的眼睛,你的灵魂去记录下来,将你认为一切重要的,用你自己的方式去记录下来吧。”


  *

  elros选择了成为人类的时候,elron的已经成为至高王的传令官,西方的大能们赐予全新的人类民族一块崭新的土地,远在贝烈瑞安德已经沉没的海域以西。他们临别的时候,大部分都是elros在说话。他叮嘱elrond,记得早点去罗瑞恩,把和celebrian的婚事定下来;多去中土大地上的什么地方逛逛,学学celebrimbor和矮人们交交朋友;偶尔去海边看看,也许会有阿达maglor的消息。


  “以及,不要再熬夜帮你的大王看文献看政令了,小心头发掉太多。”elros笑着说道,“以后就没有哥哥给你梳头发了。”


  “十五岁以后我就没让你帮我梳过头发了。”elrond冷静地反驳道,“我认为,比起熬夜看书掉的头发,我的脑袋上还是被你粗暴的梳头手艺折磨掉的头发更多。”


  “哦?”


  elrond在elros的后肩上猛得一拍:“带着你那好手艺传给你的子孙后代吧。”


  “呵,我可不仅要传给子孙后代,我还要造很多好东西呢,”elros在船上向elrond挥手道别,脸上是一如既往骄傲灿烂的笑容,“你就等着吧!”


  elrond在岸边看着船只一路向前,直到消失在地平线,他才轻声说道:“我会等着的。”


  努门诺尔后来的确拥有了很多很多崭新的创造,辉煌而美丽的人类王国带给世界无数奇迹,以至于发型创新都成了其中最微不足道的那些,而即使最终毁灭到底命运,也无法磨灭它在阿尔达历史中浓墨重彩的存在。


  *

  “阿达?”


  arwen抬起头来,看到她的父亲正出神地望着镜子。


  胜利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所有正义种族的领土,他们即将出发参加埃莱萨王的加冕仪式。


  那同时也是arwen的婚礼。


  “您能再像小时候一样给我梳头发吗?”arwen捧住父亲的脸庞,帮他抚平了眉间的皱纹,柔声祈求道,“我愿将这视为您对我的祝福。”


  “当然,arwen。我没有任何拒绝你的理由。”他将坠着丝线的冠冕带在了arwen的头上,然后小心地捧起她的黑发。记忆恍然回到了与两位养父,还有同胞兄长相处的日子。他发现自己似乎从未忘却那些时光,否则他的双手怎会如此熟稔?


  “阿达,请不要为我哭泣。”arwen的声音好像风一般缥缈,“请相信,elrond之女选择了有限的生命,与此同时也是选择了她所相信的幸福。”


  “这不是悲伤的泪水,arwen,我的喜悦要远远超过残存的不舍。”elrond闭上了眼睛,“请你务必相信。”


  时光总是不可遏制地一路向前。他劝不了maglor回到他们身边,他劝不了elros和他一起成为精灵,他也劝不了arwen和他一起回西方,劝阻从来都未曾成功过。


  但有些东西却从来没有变过,就像他手中编发的技艺;从那已经无法追溯的古老年代来到新纪元的初始,这微不足道的存在经由或漫长或短暂的纷繁生命,串联起了近乎永恒的诚挚祝愿与永不断绝的思念。


  所以。这就够了。elrond睁开了眼睛,看着盛装的arwen微笑着走向门外。


  那里旭日的光芒正璀璨。


  fin



贰拾多败事
倘有半句虚言,我便拧断你的脖子

倘有半句虚言,我便拧断你的脖子

倘有半句虚言,我便拧断你的脖子

吃糖长蛀牙

【batfamily】超英们会梦见意外死亡吗

杰森中了会感染的胆小魔法,并且传染给了提姆。

紧接着四只小鸟全部感染了病毒。

梗源SPN406


1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就连最伟大的侦探蝙蝠侠也没有料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

一切的一切要从杰森和提姆的情报交换早会开始。


2

“大红?大红!”提姆在见面的十分钟内第三次提醒杰森集中注意力,他开始有些担心杰森的状况。他不知道第几次注意到杰森目光发直,浑身僵硬,甚至是发抖,感觉他就要在下一秒蹦起来逃走或者是拔出枪对着什么东西扫射。

如果不是对杰森十分了解,提姆几乎要认为他是在害怕。

但要知道对面可是红头罩杰森·陶德啊!他怎么可能害怕呢?

“大...

杰森中了会感染的胆小魔法,并且传染给了提姆。

紧接着四只小鸟全部感染了病毒。

梗源SPN406



1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就连最伟大的侦探蝙蝠侠也没有料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

一切的一切要从杰森和提姆的情报交换早会开始。

 

2

“大红?大红!”提姆在见面的十分钟内第三次提醒杰森集中注意力,他开始有些担心杰森的状况。他不知道第几次注意到杰森目光发直,浑身僵硬,甚至是发抖,感觉他就要在下一秒蹦起来逃走或者是拔出枪对着什么东西扫射。

如果不是对杰森十分了解,提姆几乎要认为他是在害怕。

但要知道对面可是红头罩杰森·陶德啊!他怎么可能害怕呢?

“大红你还好吗?”提姆不由得担忧起来。

“我…咳,当然。”杰森猛地收回目光,有那么一瞬近乎无措地看着提姆,“我还好,我没事。”

“真的吗?你看上去有些……怎么说,紧张?”提姆怀疑地看着他,世界第二的侦探对他的一番说辞表示出极大的不信任。

“我为什么会紧张?”杰森语气肯定,但脸上紧绷的表情却极其没有说服力,甚至在他说话的时候额角还有一滴冷汗滑落。

第二侦探觉得他在侮辱自己的智力。

“好吧。”提姆知道现在也无法问出什么,于是又将话题转向犯.罪巷,“最近军.火大量涌向犯.罪巷,并且有一个新的组织正发表了极端言论,我怀疑他们正在酝酿着……大红,你到底在紧张什么?”

提姆无奈地再次停下,因为他脸上的表情就像提姆把自己断掉的,血淋淋的脑袋捧在怀里对他讲话。

“我我没有紧张。”杰森继续嘴硬,虽然他的拳头已经攥紧,青筋爆起,额角的冷汗一颗颗滚落,但是!他怎么会紧张呢?他可是红头罩啊!

提姆决定结束这场对话,“总而言之,你需要去调查一下军.火流向和新组织,你一定要小心,因为我认为这批军.火里面含有大规模杀.伤性生化武.器,如果有任何需要帮忙,你知道我一定会在那。”

“大、大规模杀.伤性生化武.器。”杰森结结巴巴地重复了一遍。

提姆现在确认他的怀疑了,杰森的确在害怕——为了一点生化武器害怕!

“杰森,我觉得你需要去一趟蝙蝠洞。”

“完全不需要。”即使是害怕的杰森也依然拒绝蝙蝠洞。

“你状况有些不同寻常。”提姆坚持。

“我很正常完全没有问题,”杰森说着准备起身离开,却因为腿软差点又一屁股坐回去,但坚强的红头罩依然站了起来!

“我们见面十分钟你完全没有集中注意力,浑身紧绷见鬼一样盯着我背后,你还在害怕生化武器,你真的需要去一趟蝙蝠洞,相信我好吗?”提姆动之以情 晓之以理,试图打动冰冷无情红头罩,却不知道触动了他的哪一根脆弱神经,让杰森如同踩了尾巴的兔子一样一蹦老高,几乎是冲着提姆尖叫——

“生化武.器!难道我不应该害怕吗?皮肤腐烂内脏损害生不如死!还见鬼一样看着你的背后,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回头看一下吗!世界上第二伟大的侦探难道就没有发现背后究竟有什么吗?”

提姆警惕疑惑又不敢置信地回头——

背后是一盆长得张牙舞爪的绿萝,以及一脸无辜和他对视的小麻雀。

“……”提姆回过头,用空白的表情面对着杰森。

“天啊我不敢相信你竟然这么无动于衷!”杰森说着就想要原路跑走,他不顾提姆的阻拦利落地翻上阳台护栏,然后——

然后僵在了护栏上。

“我我我我……这这怎么这么高……”杰森紧紧地抓住脆弱的护栏。

提姆也想抓住什么东西支撑他,不让他因为震惊而晕倒。

“你先冷静,慢慢下来。”提姆最后抓住了桌子边角,建议道。

“我不敢我不敢……这太高了。”

“……”

天地可鉴,这个高度顶多一米二,而杰森蹲在上面如同猫踩着飘在水上的浮木一般瑟瑟发抖。

最后英勇的红罗宾把无畏的红头罩扶了下来。

 

3

在杰森说出“这个电梯会中途断掉吗,我们还是走楼梯吧”、“这里真的安全吗,我们还是把手电筒打开吧,别踩到香蕉皮摔成脑震荡”和“天啊提姆,你开得太快了!开慢一点!”之后,被堵在早高峰路上的提姆终于爆发了。

“我们最快速度不超过二十码!根本不会撞上任何一个充电桩或者是任何一辆玛莎拉蒂!撞上也没关系我们不会死也赔得起!所以现在可以安静了吗?”

杰森在霎那间安静了。

提姆松了一口气。

车内终于迎来了清静,五秒钟。

五秒钟后,杰森又在提姆脆弱的神经上蹦跶。

“那我们会撞残吗?”杰森真诚地问道。

提姆脆弱的神经绷断了。

“天啊,不会。”提姆的声音无比绝望。

 

4

到了蝙蝠洞后,憔悴的红罗宾和惊恐的红头罩从车上走了下来。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上去叫阿福。”提姆疲惫到了极点,和这样的红头罩呆在一起不如让他去处理公司的烂摊子。

一路担忧天灾人祸让杰森也变得疲倦,他点点头迅速找了一个他认为最安全的角落蜷缩起来。

提姆揉着太阳穴一脸痛苦地走进电梯,他宁愿加班四周24/7,也不愿意再去面对一个恐慌发作的杰森陶德。

提姆突然意识到,全天候加班二十八天——他会累死的!

所以他是会累死在工作岗位上,还是累死在杰森面前?

死亡,还是死亡,这是一个问题。

电梯打开那一瞬间,一个茶碟冲了进来,擦过提姆的头顶,在他身后摔成碎片。

“TT”达米安抱着手臂,上下打量了一圈提姆,“德雷克,即使对你来说这样的反应——”

“你在想些什么啊!”提姆大喊起来,达米安下意识地朝后瑟缩了一下。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要是砸到我的头怎么办?脑震荡还是脑死亡?划破皮肤引发败血症怎么办?你知道电梯有多危险吗?你真是完全不负责任不计后果!”

怒气冲冲的提姆头也不回地走开,只留下达米安茫然地站在电梯前,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走远。

半晌,达米安才收回目光,疑虑重重走进了电梯。

 

5

“哈喽,提姆,今天过得怎么样?”迪克注意到提姆满脸的严肃,不由有些担心。

“不,迪克,一点都不好。”提姆几乎是阴沉的,“我发誓我再也不会熬夜去加班,做那些本来不该我做的事。”

迪克惊讶地挑了挑眉,“我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提姆出乎意料地爆发了,“为什么?那些报表,那些策划,我都得熬夜去看!我还得在噪音里面工作,在恶劣环境里面对一群废物股东说三道四!这会使我神经衰弱,或者心力衰竭!”

“你——什么?”迪克愣住了。

“我是不是不该说这么大声?会不会对声带造成不可逆的损伤?”提姆瞬间变得轻言细语。

“啊,我…这?”

“我得去找布鲁斯,告诉他我再也不要工作了。”提姆立刻绕过迪克走开,一边走着一边焦虑地念叨,“天啊,我需不需要去看看医生?我的器官会不会突然衰竭?”

如果有人看见迪克现在的表情,一定会觉得眼熟,因为在五分钟前,达米安就是这样的同款表情。

 

6

刚刚睡下三个小时的布鲁斯被提姆残忍地叫醒了。

“提姆……怎么了?”布鲁斯努力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当他注意到面前的提姆脸上写满绝望后,立刻清醒了,并且瞬间脑补了十个惨案。

“布鲁斯……”提姆觉得自己都快要哭出来了,他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服,强忍住哭腔。

“发生了什么?”布鲁斯深呼吸,并悄悄建立了二十道心理防线。

提姆忍了又忍,眼泪却依然从眼角滑落,他缓慢地张开嘴,声音颤抖——

“布鲁斯,我觉得我可能要死了……”

即使世界第一侦探蝙蝠侠,在突如其来听到这样的消息也忍不住发晕,他一只手撑住床,另一只将他的孩子拉进怀里。

“天啊提姆,发生了什么?”布鲁斯注意到自己声音里包含的恐惧和颤抖。

“我要死了,”提姆浑身发抖,“我要死了……”

“为什么?你遭遇了什么?”布鲁斯觉得自己快要被撕裂了。

“我每天要处理韦恩公司所有文件,要处理泰坦的事务,还要冒着生命危险打击犯.罪,我还喝了那么多咖啡……我即使不死于心力衰竭也会神经衰弱,最后引起器官衰竭,在无名巷道里痛苦地死去!”提姆痛苦地拽住布鲁斯胸前的布料,“布鲁斯,我觉得我现在就要心梗了。”

布鲁斯凝固了。

布鲁斯也要心梗了。




TBC

霜月金鱼

#紫赤# 《听话的理由》总目录(已完结)

文章简介:

原作:黑子的篮球

CP:紫赤

篇幅:全文约20万字,请合理安排阅读时间

原著向(以漫画为主),正文时间线从“青空之日”延伸到Extra Game之前。番外会由此向后继续延伸十多年的时间。

祝食用愉快^_^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1至10章是紫赤从相识到成为恋人的故事,糖分充足————


第十一...

文章简介:

原作:黑子的篮球

CP:紫赤

篇幅:全文约20万字,请合理安排阅读时间

原著向(以漫画为主),正文时间线从“青空之日”延伸到Extra Game之前。番外会由此向后继续延伸十多年的时间。

祝食用愉快^_^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1至10章是紫赤从相识到成为恋人的故事,糖分充足————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1&2节 3&4节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1&2节  第3节

第十八章  1&2节  第3节

第十九章  第1节  2&3节

第二十章  第1节  2&3&4节


————第11至20章是紫赤确立关系后的恋爱故事,依然是糖————


第二十一章  1&2节  3&4节

第二十二章  第1节 2&3节

第二十三章  1&2节 3&4&5节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六章  1&2节  3&4节   

                   第5节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九章  1&2节  3&4节

第三十章     第1节  2&3节


————第21至30章是矛盾逐渐激化到最终决裂的过程,有小刀————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四章 1&2节  第3节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六章 1&2节  3&4节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八章 1&2节  3&4节

第三十九章

第四十章     第1节  2&3节

第四十一章【最终章】 1-4节  5&6节


————第31至40章是紫赤升学后反思过往的各种,最终是HE————


番外篇:《少女与和菓子店》

番外之外:紫赤相性100问


————番外设定为正文结束后20年,紫赤中年时期的故事,温馨向————


后记 

彩蛋 (手写草稿)

彩蛋二号 (未用梗合集1)

彩蛋三号 (未用梗合集2,含未成稿的灰虹番外梗概)

豆吱茶

【batfam】花花公子布鲁西的人设是好父亲!

*是无超英AU下的batfam,敲黑板注意布鲁西宝贝预警!
*无事故发生,bruce父母正甜蜜环游世界中。dick和tim都是义子,属寄养。
*全程撒糖欢脱向


001.


在把dick领回家之后bruce算是真正明白了把一个孩子放在家里不管会生成多大的化学反应。


“什么破玩意儿?什么声音?”bruce徒劳地把枕头蒙在脑袋上闷声道,“这他妈才凌晨八点!”


“注意言辞,bruce老爷。以及八点已经是早晨,连清晨都算不上,更不要说凌晨。”优雅的英国管家有条不紊,“可能是Richard少爷在吊灯上荡秋千,我猜。地面已经铺上弹簧网了。”


bruce大叹一口气从枕头缝儿里睁开个...


*是无超英AU下的batfam,敲黑板注意布鲁西宝贝预警!
*无事故发生,bruce父母正甜蜜环游世界中。dick和tim都是义子,属寄养。
*全程撒糖欢脱向


001.


在把dick领回家之后bruce算是真正明白了把一个孩子放在家里不管会生成多大的化学反应。


“什么破玩意儿?什么声音?”bruce徒劳地把枕头蒙在脑袋上闷声道,“这他妈才凌晨八点!”


“注意言辞,bruce老爷。以及八点已经是早晨,连清晨都算不上,更不要说凌晨。”优雅的英国管家有条不紊,“可能是Richard少爷在吊灯上荡秋千,我猜。地面已经铺上弹簧网了。”


bruce大叹一口气从枕头缝儿里睁开个眼,幽怨得很:“你直到昨天还在叫我bruce少爷。”


“Well,老爷,”管家先生不甚在意的耸耸肩,“时间总是不等人。你说呢?”


bruce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绝对不会说他觉得自己已经被这个孩子逼得有长皱纹倾向了。他只是趴上窗户朝楼下喊:“如果你不想让你亲爱的义父死于心肌梗塞的话、停止你的马戏团行为,dick!”


庄园大厅里传来孩子不间断又魔性的咯咯笑声,bruce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好极了。”


Alf泰然自若地将餐盘取出。“黄瓜三明治?”


.


002.


在领养jason之后bruce算是真正明白把两个易燃易爆炸的小孩放一起之后是个多么危险又错误的决定。


在看过满地的狼藉,bruce忍耐自己不要用手黏上自己额头的冲动虚弱地发出疑问:“谁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在厕所打起来的?”


“是迪克在我洗澡的时候冲进来!”jason指控道,不知是热的还是闷的还是羞的反正就是满脸通红,“他是恋.童.癖!”


“而我也是个未成年小孩!”dick愤懑又疲惫地大声辩解,可以看出他为了这个已经解释很多次了:“而且是jason淋浴头那水流小得跟没开一样,我进来的时候还不清醒,根本就像见了鬼!”


jason梗着脖子喊。“——我那是节约用水!”


“好了,话题终止。jason,庄园不需要节约用水,Alf每天浇花园都比你洗三十次澡的水多。”bruce双手分别抵在两个人的额头上,两只互啄的小鸟这才被强行摁下了休止符。“不过,jay,”


他一针见血地抓住了话题中心。“你为什么洗澡不锁门?”


空气像凝结了一般的沉寂。jason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了起来。


过了良久,他才在bruce的注视下不情不愿地撇着脑袋说了出口。“上次我锁门,拧了好几次都搞错,不小心出不去了。是…是Alf把我带出来的。”


dick瞬间爆发出放屁一般的笑声,jason立马恼羞成怒作势要砸上去,dick要跑,结果被地上的水滑倒摔了个狗吃屎。


最后三个人被老管家揪在一起训。


.


003.


他的男孩们终于被送上了中学,事情都很好。至少bruce是这样认为的:总好过熊孩子干架家长操心。dick不愧是黄金男孩,用依然没褪去稚气的帅气笑脸也能获得无数好感,在学校混得风生水起;不过显然比起黄金大男孩来说,jason的社交存在感低了一些。他更喜欢窝在图书馆看书——谁能想到这个小混蛋竟然如此热爱学习呢。


所以在tim找上门来之后,bruce可以说是目瞪口呆的。


“jason是我的偶像,我拍了很多他的照片。”他竟然能再掏出一沓照片之后还如此淡然,“他是唯一一个直接动手反对校园霸凌的人。”


bruce努力忽略刚知道的“我的儿子竟然打架还从来就没带伤回来过”已知信息,“所以?”


“我就住在您家对面,Tim Drake,Wayne先生。”迷弟的眼睛亮晶晶,仿佛装了小星星。“我想向您推销自己。”


bruce开始认真怀疑自家儿子是不是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招惹了什么小变态。


.


004.


就是因为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bruce才有胆子发誓自己可以挺直腰板大声讲:“我出师了!”所以即使有了Damian,他也完全没在怕的。


“听着,从她的香水味开始夸,记得要自然地引到她的喜好,再夸她,等她搭上你的肩膀——或者摸你、什么的,你就可以接着——”


“看在上帝的份上,”开着车的jason绝望地咆哮道,“别他妈再教damian怎么把妹了!”


.


005.


这可不行,韦恩家怎么能不会把妹呢。


在为“tim被女友嫌弃过于直男”后被甩感到惋惜之余,喜得四子的Bruce. 人生赢家. Wayne回忆着育儿辛酸史,突然感觉有那么一丝不对劲。


.


006.


“我想和你谈论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jason深吸一口气把刀叉放下。他的嘴角可能是沾了蛋黄酱,因为那里黏糊糊的——但bruce一直盯着他看真的很难让他去伸长身子去够桌子中间的卫生纸:见鬼,因为他不会随身带手绢。


于是他顶着一嘴酱汁也严肃了起来。“什么?”


bruce双手像塔一样交叠在一起,在硕大房间阴影的笼罩之下就像个黑暗骑士:“你是个gay吗,jay?”


.


jason. 常常因为不擅长把妹而与家庭格格不入. todd:?


.


007.


“你知道我是个开明的家长,不会因为你的什么喜好就对你下什么定义……”


“闭嘴。”


“如果你想出柜的话,我甚至可以帮你开个发布会。”


“滚。”


“当然,如果你担心的是你对自己定位的床上位置不好意思的话,完全别在意,你长得一点也不胖就是壮了点——”


“滚!!!!!”


.


008.

.


这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早晨。在Alf转身去拿餐巾的空当Bruce熟练地拿叉子戳起一坨蔬菜和西兰花往dick餐盘里一摁,收手,吃肉,水到渠成。没睡醒的dick甚至没足够的注意力去发现,只是朦朦胧胧地“嗯?”了一声。


bruce小声而快速地给餐桌上盯着他看的孩子们解释道:“dick最近睡眠不足,需要补充营养……”


英国绅士管家慢悠悠的声音骤然打断了他。“您能注意到少爷们的健康状况真是再好不过,而我也相信作为父亲的您会做个好榜样会在接下来的一整周把每日蔬菜汁喝掉,bruce老爷。”


布鲁西宝贝沉默地把软趴趴的蔬菜尽数叉了回来。


.


众所周知,Alf后脑勺长眼睛。


.


009.


出乎bruce意料,damian竟然被叫了家长。似乎说是把同班同学打伤了——于是他开着一台低调的宾利进了学校,在朝一个身材火辣的年轻女教师抛了个媚眼之后勉强被叫声引回注意力。


damian的老师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如您所见,对方的家长希望您孩子能有个正式的道歉。”


“哦。”bruce看向damian,男孩儿只是沉默地怒视着那个被挨了打还趾高气昂的同班小胖子,一点儿都没有想要道歉的意思。


bruce耐心地问道:“告诉我damian。你打算道歉了吗?”


damian几乎是有些抵触地吐出一个音节:“不。”


“好吧。”bruce严厉地抿起嘴巴,好看的双眉拧成一团。他歉意地对老师点头执意:“我来处理这件事。”


只见bruce从钱包里掏出一张漂亮的黑卡递给小胖子的家长小胡子。“你可以从里面提款,随便吧,足以抵你们一辈子的医用金。别介意快收下,毕竟你儿子长得就像个不错的人肉沙包。”


.


010.


“他对你说了什么?”


“什么?”damian睁大眼睛,bruce靠在墙角挑眉瞅他。“我儿子打人肯定有理由,所以他说了什么?或者,干了什么?”


damian不自在地撅了撅嘴。在做了会心理斗争之后他还是妥协了:“……他说我不要活得太得意,是种马养的野狗,杂种不如。”


“狗屎(shi……)”bruce当即出声,却在Alf不赞成的目光下声音越来越小,“shirt nice!dick,你的迪斯科品味越来越不错了!”


穿着超人衬衫出来拿小甜饼的dick显得十分茫然。


.


011.


“Timbo,我最近老觉着信用卡金额有点不对。”


“什么,被盗了?我可以帮你查一下。”tim咬着Alf做的培根煎蛋三明治,打字的手噼里啪啦就没停。


“不是,”jason惆怅地抬起眼睛仰望天空,“我发现里面的数款成倍数增长。我快没辙了,我出来实习不是难民,求你告诉那个老头子,他他妈快以为我要饿死在外面了。”


.


012.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韦恩庄园小聊天时间。他的四个儿子括弧两个成年一个快成年还有一个未成年拉着他挤成一团,在黑夜里往中间放了盏节能灯,说真的,一点气氛也没有。


dick倒是兴奋得要命:“我们来编点什么吧!你知道,超英故事。要我说,我们是超级英雄会怎么样?肯定酷得很!”


jason翻了翻眼皮。“得了吧,你这个超人迷,你不已经是警察了吗?超英梦都是小孩子过家家用的。”


“我正在做平行宇宙的课题。”tim说,“我们在另一个世界是也说不定。”


“>TT<,那我一定先捅死你。”


dick很成功地忽视了自己兄弟的危险发言,他仍然非常乐观:“从哪开始?bruce!你们觉得bruce会是什么?”


“谁知道呢,老妖怪。”


bruce想用被子将自己永远埋葬。“是的我很老,我的天,为什么我们不睡觉呢?”


“你在说啥。你可是夜生活一度丰富的布鲁西啊,振作一点!我想你可以变成蝙蝠,夜间行动者!”


“这个可以有,如果我没记错庄园底下还有一个蝙蝠洞。”


“不敢苟同。”bruce用被子把自己包裹成一个茧的形状,面容阴沉沉,“为什么我要和那种丑得就像某种地狱看门犬还带着一身真菌细菌的东西相提并论。而且蝙蝠人(batman)?听名字就蠢爆了,感觉会得瘟疫,呃。”


“别这样,一身漆黑多炫啊。”


“认真的?”bruce叹气,他觉得自己要一夜白头了。“穿着一身黑在夜里打击罪犯,罪犯没被打死先被吓死了。”


“有道理。”tim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理念不错,老实说你很有天赋。”


jason忍不住笑出声。“一个化身于夜晚的怪物,招摇过市四处撩妹还各种掉链子,我的妈。”


damian从鼻子里出气:“愚蠢的todd,你并没有发现父亲的本质!他会像士兵一样沉着冷静地判断,并做一个优秀的指挥官。”


jason瞪直了眼,转头对dick说:“我要吐了。”
“上次小D学校那事完全被bruce感动了,就是不肯说。”dick好笑又欣慰地摇摇头,jason又被这个鸟妈妈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精神分裂?早晨是布鲁西宝贝,晚上变成蝙蝠侠冷血打击罪犯,挺酷的。”


“俗套——你把bruce的夜生活放哪去了?”


bruce要昏了。


.


013.


虽然看起来草包得很,但其实bruce能打的时候还是挺能打的:什么?他曾经学过格斗术、太极、跆拳道等多种猛汉绝活为自己父亲的身份涨威严,再说他极限运动的体质也不是盖的。


“38分57秒,你进步了。”在曲腿将失去重心的jason摁到地上反剪双手固定住之后bruce呼哧呼哧得意地扬了扬眉,“就是仍有待提高。”


tim忠实地唰唰动笔做下了胜负记录,damian不知为啥觉得他父亲赢了就是他赢了,脸上的自豪闪闪发光,还不忘仰起脸嘲笑地上的jason:“第426次*,todd,你依旧没有长进。”


jason强忍着跟小孩吵嘴的欲望,把那句“呸!你爹都说我进步了!”给憋了回去。


“中场休息,下一个我来。”tim眨眨眼,bruce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tim这小孩力气不大但总能巧妙地抓住薄弱点,即使是他应付起来也棘手得很。


.


不过他很走运,今天也是把自家崽们全部揍趴的一天呢。


腰酸背痛的布鲁西回到卧室里打开暗阀,里面赫然摆着一摞笔记本:他抽出最上面的一本轻车熟路地翻到最新页,舔舔唇开始动笔。


“jason已经学会破解十字锁喉,该死的希望他不会告诉他的大哥因为dick那个破小孩已经很他妈(划掉)很难缠了,tim的柔韧性也提高了不少,下次用巴西柔术可能会有用,还有damian到底是跟谁学了剑术???”


永远不要低估一个老父亲的胜负欲。


.


014.


Alf要出远门看亲戚了。他临走前细心地为每个人准备了一份说明须知,并做好了当天早餐才启程。一家人眼巴巴地站在大铁栏门口看着汽车尾气的远去,直到Alf的身影在远处化作一个黑点儿。


“呃,”dick问。“今天中午吃什么?”


“红酒焖牛肉?*”bruce很悲伤,他的味蕾可是很刁钻的,这几天他可能要瘦了。天啊!他的肌肉很重要,不然就快撂不动jason了!


jason不屑。“得了吧,你连调料都分不清。”


“简单点,意大利面怎么样?”tim哒哒哒找着菜谱,“加上蘑菇奶油浓汤。传统佳肴。”


“我不喜欢蘑菇。”damian咂嘴。


tim并不打算理会damian这边,“小孩子不要挑食,希望你对你的身高有点自知。”


在damian踹上自己的兄弟之前dick成功拉住了他并安慰说自己小时候也很矮,不过现在也长高了不少。damian模棱两可地阴着脸比较了下dick的身高,最后碾着牙同意了蘑菇浓汤的决定。


dick:?在?对我身高有什么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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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在dick不小心用玻璃炸了微波炉、bruce往锅里倒酒撒一片引起大火、tim加热塑料盒企图毒死大家、damian要用长剑切菜却把菜板弄断之后,jason崩溃地把所有人轰出了厨房:“该死的,你们要烧了庄园吗!都滚出去!”


他们中午当然没东西吃,因为jason还得收拾厨房。他不让他们帮忙:谁知道这群进了厨房只会搞破坏的傻瓜们还能搞出什么幺蛾子。


四个瘫在一起看电影的人觉得人生索然无味,只吃了三明治的他们肚子奏起了交响曲。


“其实我还是能行的,起码做饭能吃,jay嫌弃我我也没啥办法。——我已经没力气问了,但是,为什么我们要看午夜盛宴*?”dick感觉自己饿得神志不清。


“画饼充饥。”bruce萎靡地言简意赅。tim已经昏厥到打起小呼噜,damian是唯一一个还能看进去电影的人:他对艺术一直挺感兴趣。


这种惨状一直维持到jason叫他们出来吃饭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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嚼着白面包嘴里塞着意大利面还想往里填汤的富家子弟bruce第一次感受到了资本主义的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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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我眼睛出问题了。为什么我会在庄园里看到一头牛?”


“您亲儿子的杰作。”tim神色如常地嘬了口咖啡,眼皮都不带抬的。于是bruce把目光转向damian,男孩理直气壮地抱起了臂:“父亲!我觉得庄园那么大少了生气,再说小动物也没什么不好。”


tim轻飘飘地瞟了眼牛。“你管这叫小动物?小?”


“damian。”bruce揉着眉头制止了即将爆发的有一次争吵,“至少教他在合适的地方上厕所。他在我房间里拉了屎。”


damian的脸色霎时间白了不少。“可是蝙蝠牛这几天并没有上过厕所……”


楼上蓦然传来dick的嚎叫。“为什么!我的!浴室!会出现一堆需要打马赛克的鬼东西!!!”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好吧,”tim干巴巴地说,“至少我们知道他不是消化不良。”



017.


jason的毕业成绩实在好过头了,以至于不得不带着家长上台领奖。由于本人不想招惹不必要麻烦(jason语),本来在媒体就露面不多的他在家长那栏他用的也是Alf的姓氏登的记。


Bruce坚决不动摇自己全家一块去参加jason颁奖式的想法。


“拜托!没人知道Bruce Wayne是我爹!”jason的手从眼睛扒拉到下巴,“会引起大轰动的!草!”


“那么他们现在知道了。”bruce不以为然,好在他还比jason高所以气势仍然高出一节,“我是你爸爸,凭什么不能参加你的颁奖礼?”


dick笑嘻嘻地:“无数小孩梦想中的扛把子家庭。炫。”


“除了Alf没人能去。没人。”jason面如死灰。


“好吧,”tim跟dick交流了一个眼神,继而说道,“那我们就不代大红的家人出场了,毕竟要尊重人家。”bruce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被dick按住了肩膀:“停下,bruce,做个好父亲的基本就是理解孩子的意愿。”



“这他妈就是你们做这些屎的理由?!”


学校投资人bruce笑得春意盎然,在被黑过后滚动播放着“没错!Jason Peter Pennyworth就是Bruce Wayne的儿子!大吃一惊!”前揽住自家儿子的肩膀拿着装满香槟的高脚杯朝落座的各位学生摆出个敬酒的姿势。“笑一个!”


jason看到Alf欣慰地望着他、dick在底下笑得前仰后合,tim露出一脸“就是我黑的字幕”的欠揍表情而damian正在被大哥摁怀里挣扎:“我恨你们。”


“哦,儿子,”bruce在闪光灯面前哈哈大笑,“我也爱你!”



018.


“准备好了吗?先生们,照相机就要开始了。”


“当然,快过来!Alf,靠近一点!”


“别再挤我了,todd你真应该去多减减肥——”


“闭嘴小崽子。别以为我没发现你在垫脚。”


“行了别吵了,你俩挡着我了,我还不想重新拍。好累!”


bruce觉得自己作为一家之主有必要出手管制,他清了清嗓子:“准备好了,孩子们。正式一点。”


他听到自己不知道哪个儿子嘟囔抱怨的声音,崩了很久的严肃表情也忍不住泄出了一丝笑意。



全家福被挂在了韦恩庄园最显眼的大厅里。bruce坐在家传的国王椅上,在他身侧从左往右依次是damian,tim,jason,dick和Alfred。


bruce凝视着这副画像很久,向Alf抱怨道:“果然我还是长皱纹了。”


“Well,老爷,”Alf特有的英式语调轻快了不少,“这就是家。”



019.


bruce笑了出来,眼角带着笑纹。


“好吧,家。这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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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第426次,todd,你依旧没有长进。”:彩蛋其一,《家庭之死》的期刊数。

*红酒焖牛肉:彩蛋其二,bruce最喜欢的食物之一。

*《午夜盛宴》:著名的美食电影,艺术价值广受认可。

*未提到的设定:dick的父母定居布鲁德海文,所以他不会一直在庄园。

*朋友的点梗,名字也是她起的!www

*停在19章是因为他们的故事远没结束!

夕颜

【BatFam】家庭即战争(全员亲情向)

概述:四只小鸟儿发起了一场战争,因为他们共同拥有的一个幸福的家庭


正文


“我是说,我们能这么躺在一张床上,也挺不可思议的。”迪克盯着房梁精致的图腾喃喃开口,语调飘忽中夹杂着一丝甜蜜。

哈,幸福的家庭。

“准确来说,”杰森皱着眉头,试图在不吵醒提姆的基础上活动一下被当做枕头,此刻已经快要失去知觉的手臂,“你并没有和我们躺在一张床上。”

海滨的度假酒店最高级的套房里有一张宽达2.2米的豪华大床,即使是这样想要塞下三个身形高大成年男人外加一个青少年和一个男孩儿也过于勉强了,所以作为一个温馨亲密的幸福家庭的五好大哥,迪克正姿态安详地平躺在地铺上,脸旁就是一片与他身体同高的空荡床肚。女...

概述:四只小鸟儿发起了一场战争,因为他们共同拥有的一个幸福的家庭


正文


“我是说,我们能这么躺在一张床上,也挺不可思议的。”迪克盯着房梁精致的图腾喃喃开口,语调飘忽中夹杂着一丝甜蜜。

哈,幸福的家庭。

“准确来说,”杰森皱着眉头,试图在不吵醒提姆的基础上活动一下被当做枕头,此刻已经快要失去知觉的手臂,“你并没有和我们躺在一张床上。”

海滨的度假酒店最高级的套房里有一张宽达2.2米的豪华大床,即使是这样想要塞下三个身形高大成年男人外加一个青少年和一个男孩儿也过于勉强了,所以作为一个温馨亲密的幸福家庭的五好大哥,迪克正姿态安详地平躺在地铺上,脸旁就是一片与他身体同高的空荡床肚。女孩儿们在隔壁,布鲁斯在洗澡,所以现在是他们四兄弟友好的谈心时间。

虽然说是四兄弟,但醒着的人也只有迪克和杰森而已。

“首先,我不明白在可以一人睡一间的情况下,”因为杰森调整姿势的缘故,提姆发出一声不满的哼哼,皱着眉头的样子像极了冬眠被惊扰的小动物,杰森只得降下音量,用气声对着迪克抱怨,“我们为什么要挤在一间屋子里,还一定要这么挤一窝。”

“秘密战争,还记得吗?”迪克也放轻了声音,悄悄提醒正不满地抱怨的最大的弟弟。

他说的是他们——韦恩家毫无血缘关系的养兄弟四人,为了解决彼此见面时无处不在的矛盾与冲突而想出的用来转移焦点的小型赛事。大致内容大约是:谁能给他们共同的父亲,韦恩家的一家之主,哥谭的噩梦黑夜的骑士伟大的蝙蝠侠——布鲁斯韦恩先生,搞出最让他困扰的家庭烦恼,谁就是最终的赢家。胜利的赌注是一次肆意支使其它家庭成员为自己服务的机会,所以为了这场事关尊严的伟大胜利,每一个人都堪称尽心尽力,在能够被允许的范围内全力以赴。

于是离家多年的少爷们纷纷趋之若鹜地拜访韦恩老宅,包括独立出去拥有自己守护城市的夜翼,现居韦恩塔兼顾少年泰坦和韦恩企业的红罗宾,甚至说服了离家出走的浪子红头罩,韦恩家的实权派阿尔弗雷德感动于近来热烈温情的家庭气氛决定对这件些无伤大雅的小小恶作剧睁只眼闭只眼。毕竟如果少爷们不总是一见面就试图拔刀举枪杀死彼此的话,他这样的热爱家庭的老人家永远乐见其成并心怀感激。

杰森冷哼一声表示自己记得这件事,一度困惑于自己居然真的闲到陪这群无聊极了的混蛋玩这种破烂游戏,并且在第一次看到老头子窘迫不知所措的脸的时候,艰难地承认了自己其实乐在其中。

非常,乐在其中。

那是一个关于抱抱熊的玩笑,其中可能还包含了一些魔法或者别的超自然之类的玩意儿。总之他们有了一只粉红色皮毛和蓝色眼睛的小熊公仔,每一个碰到它的人都会不受控制地抱住第一眼看见的随便什么东西。于是如获至宝的小鸟们一只一只回巢,通过他们第一次发现彼此之间居然真的存在的惊人默契将它送到了布鲁斯手里,而布鲁斯正在专心致志地等待他的咖啡机给他送来今天的第一杯咖啡。

阿尔弗雷德整理完花园回来就看到一个死死抱住咖啡机不撒手的老爷,和脚底抹了油四下逃窜的各位少爷。

“很高兴您终于还是发展出了恋物癖,”对布鲁斯老爷明显中了圈套正面露不满的阴郁神色视而不见,他走进厨房收拾早餐的残余,“希望今生我不用参加您和咖啡机女士的婚礼。”

他又开始针对我了,布鲁斯皱起眉头:“而我昨天甚至只喝了一杯咖啡。”

“是啊,凌晨三点就算是今天了,您的时间观非常有说服力,”阿尔弗雷德平静地接茬,表示自己对他和咖啡机感人的爱情没有一丁点儿不满意,“哦,抱歉,老爷,我不太确定它是不是一位女士。”

布鲁斯发誓自己会报复回来的,于是当天夜里,夜翼红罗宾和红头罩便各自搭上了队伍的外星飞船,进行了一次为期不明的星际探险。

“叛徒,”达米安在家族线路中怒骂,“一群懦弱的,敢做不敢当的胆小鬼!”

提姆好脾气地假装没注意到他拨通了乔的通讯向超人一家寻求庇护的行径,硬要说这可算不上光彩英勇的大丈夫作风。

所以这是一次在阿尔弗雷德的建议和女孩们的强烈呼应下组织的家族旅行,而以迪克为首(或者说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人)的养子们(而“们”字只是他用来自欺欺人的手段)用一家人就该住在一起这样强行的理由,一直要求与布鲁斯同住一间,并最终演化成了如今的局面。

杰森叹了一口气,默默缩在床的最右边努力要做那个离布鲁斯最远的人,提姆正缩在他怀里呼呼大睡,手脚并用地抱着他像只大号的树袋熊,脑袋还枕着他的手臂。

“认真的?”他问站起来帮蹬被子的达米安重新掖好被子的迪克,迪克咧嘴笑了一下,表情充满了对小弟弟们可爱睡颜的爱怜。

“提米是个很缺乏安全感的小宝宝,”他说,杰森有点被他恶心到了,“睡觉的时候必须得有抱枕才行。”

杰森沉默了一秒:“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睡地铺,自己到床上来抱抱你的宝贝弟弟们。”

迪克也沉默了一下,杰森发誓他在这位自带圣光的蝙蝠家最后一位善人眼里看到了浓浓的不怀好意,而他的危险警报已经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你会知道的,”迪克轻咳了一声,手掩着嘴唇的模样十分欲盖弥彰,“至于睡地铺,这是我赢来的权利。”

“在沙滩上和女孩们要电话号码本来就是不公平的竞争方式,”杰森越想越生气,他到底是脑子哪根筋抽了才会答应迪克这种无聊的比拼,“你的胜利根本毫无悬念。”

“而你拿回来的电话号码只比我少三张,”迪克嘿了一声不满这样的不实控诉,友情提醒他白天那场胜负的真实结局,“我在沙滩海边和美人们谈天说地,付出了我的口舌和真情,而你甚至只是坐在遮阳伞下像个贵妇一样喝果汁,就有那么多温柔漂亮的金发美女围过去给你塞电话,我才应该觉得不公平!”

“她们爱我忧郁的气质和深邃的诗行。”杰森傲慢地冷哼,觉得他太吵了的提姆发出一声绵长的呻吟,用力把自己睡得红扑扑的笑脸埋进养兄饱满的胸肌,于是杰森噤声,迪克轻飘飘地瞥他一眼,不予置评。

“所以,”诡异的沉默蔓延了一会后,迪克还是没憋住本质话痨的嘴,“布鲁斯是要住在浴室了吗?”

“他在逃避现实,”杰森冷冷地接口,“我也想逃避现实。”

“想都别想,大红,”睡意迷蒙的提姆含糊地说,困倦的嗓音柔软甜腻,“想都别想。”

这下杰森也不说话了。

直到布鲁斯终于战胜了自己逃避的意愿,毅然决然推门出来都没有人再开口,他沉默地披着浴袍站在床尾双手抱胸认真地观察局势,迪克正双手交握在腹部,姿态安详地平躺着,见他出来眨了眨眼,咧嘴露出一个宽厚的,温柔的,鼓励的,又不怀好意的亲切笑容。布鲁斯冷静地移开目光看向床上,杰森远远地侧卧在最边上,左手被提姆枕着,右手单手举着平板在阅读电子书,听见开门的动静只扫了他一眼,目光重新移回读物上,但略微动摇的目光还是出卖了他惴惴不安的心理。提姆面朝着杰森脸埋在他胸口侧着蜷成一团,几乎整个人缠在杰森身上,布鲁斯知道这孩子睡觉的时候黏人且不喜欢光,这会睡得这么香,大约是出来之前又因为各种事件熬夜或者索性通宵——他是个太过于聪明的实干家,机灵的小侦探精干的CEO,又时常努力地过了头。整个家族所有的孩子里,只有提姆甚至保持着比他自己更糟糕的生活方式,是阿尔弗雷德的重点关照对象,甚至一度让他产生了微弱的五十步笑百步心理,但这并不是什么积极健康的家庭成员照看彼此的心态,所以对于此事和阿尔弗雷德的念念叨叨他一向绝口不提。

然后是达米安,他年幼的小儿子一个人睡在床的中间仰躺着,手脚向四处伸展,睡得很香甜,还有婴儿肥的小脸红扑扑的,被毛绒的毯子包围着显得过分乖巧。这是他第一次到海边玩耍,无忧无虑,只为放松的那种度假玩耍,所以玩得很开心。在浅海潜水,礁石间游泳,迪克带着他在沙滩上捡贝壳,和故意恶作剧的杰森追逐着疯跑,被姐姐们带着从一家店逛到另一家。女孩们对这个年幼的小弟弟表现出了过分的关注和宠爱,为他试了一顶又一顶沙滩帽,用热带的漂亮花环装饰他的脖子,和他在海岸嬉戏,甚至请他帮忙挑选她们的泳装。

“左,”迪克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能衬托出芭布斯你的好身材。”

“右,”提姆认真地眨眨眼,“颜色和史蒂芬妮你的蓝眼睛很般配。”

“你知道,卡珊,”杰森难得诚恳地抬起头,“你不需要勉强自己去适应大部分女孩儿的潮流。”

“为什么要挑选?”达米安疑惑地歪着头,“像你们这样美丽的淑女可以穿上一切你们喜爱的泳衣,每一件都会因为你们的美好展露光彩,而我愿意为你们买下它们全部。”

女孩们面面相觑,发出一声声惊喜的呼声,抚着心口托着腮表达自己被萌碎了的喜悦之情。

“哦天,谢谢你,达米安你真是个小绅士!”

三位兄长共同沉默,低头狂按手机通讯。

“迪基鸟,你对恶魔崽子做了什么?”

“嘿!小翅膀,我发誓这事跟我无关!”

“天啊,你们看见史蒂芬妮刚刚的眼神了吗……”

“还有我的小芭QAQ!”

“呵,一群弱鸡。”

“……”

无论如何,这一天里达米安难得地表现出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子,属于十岁男孩的天真和快乐,这让布鲁斯觉得很高兴。

阿尔弗雷德为他捧来热带小岛独有的鲜榨果汁,慈爱地看着难得放假能短暂放松自己的少爷小姐们,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来。

“您拥有一个非常棒的家庭,和一群足够好的孩子。”

“是,”他点点头微笑起来,端过果汁吸了一口,“噗——”

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

在阿尔弗雷德诧异的目光中,他眯起眼睛打量沙滩上正拿出全部的戏剧表演能力,假装对此毫无知觉的孩子们,世界第一侦探在阳光普照的海岸上危险地眯起了他的眼睛。

“你们要不要解释一下白天的恶作剧?”看着屋里还醒着的两个身为哥哥的儿子,也是他的重点嫌疑对象,布鲁斯决定让这个作为今夜的开场白。

“不是我!”迪克第一个否认。

“与我无关。”杰森声音平静。

布鲁斯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质疑:“拿出你们的证据。”

“这么低级的手段只有迪基会用,”杰森毫不犹豫地捅刀,“如果是我干的话,我会笑到让整个沙滩的人都知道是我干的。”

有理有据,布鲁斯按捺住翻白眼的冲动,低头看向地上的迪克。

“小翅膀你凭什么诬陷我?”迪克看起来非常不满,要不是怕吵醒白天疯累了陷入熟睡的弟弟,他几乎要跳起来反驳这不实的举证,“我一整天都没离开过沙滩,身边一直都有人包括小D,反倒是小翅膀一直坐在水果摊那里!”

“卡珊和阿尔弗雷德都在,小红在他的宝贝躺椅里纵观全局,在那里下手我不仅没有任何好处还无法逃脱嫌疑,我为什么要那么做?”杰森据理力争,丝毫不让半步。

这也是事实,布鲁斯已经开始头疼了。他在浴室就认真回忆了白天的蛛丝马迹,这两个人说的都是实话,考虑到女孩们目前都没有加入这场竞赛,所以今天这件案子暂时无解。

“真希望你们能成熟点。”到最后做父亲的那位也只能叹口气,脱了浴袍爬上床,在达米安旁边,紧挨着迪克地铺的那片空床位上躺了下来,体重改变了床垫的平衡,杰森不自在地缩了缩身体,迪克洋洋得意地把腿跷上床,搭在他的小腿上。

“我们已经长大很久啦。”他快乐地说,嗓音雀跃,像林中的百灵鸟儿。

“嘁,”杰森不屑地嗤笑一声,气音沙哑却柔软,“很有说服力,哥。”

“最大却也最幼稚,”布鲁斯中肯地评论,并在杰森就此发挥引以为傲的嘴炮技能进行新一轮的冷嘲热讽之前补充:“我是在说你们两个。”

“附议。”不知到底是睡着还是醒着,又或者是半梦半醒的提姆哼哼一声,换来杰森一个没什么杀伤力的白眼。

达米安翻了个身,一脚踹在迪克跷上床的小腿上。

“我猜他一定不是故意的。”迪克闷闷地说,寻求自我安慰。

“他睡着了,迪克,”布鲁斯把小儿子扳正,重新给他掖好被子,把枕头垫在他脑袋下,声音宽厚,“睡得很沉。”

“得了吧,他就是故意的。”杰森幸灾乐祸,“睡梦中的恶魔崽子也依旧是恶魔崽子。”

“关于这个问题,”布鲁斯沉默了一下,“我希望你没有在针对我,杰森。”

杰森噎了一下。

“或者塔利亚。”他补充了一句,只显得欲盖弥彰。

“他就是在针对你。”迪克平静的声音从床下传来,受够了杰森一整天都在两肋插他刀的行为,毫不留情地发起绝地反击。

“我不是,”杰森难得地词穷了一下,在布鲁斯意味深长的眼神里可疑地红了耳朵,“我没有。”

“又或许他是在针对奥古。”

处于薛定谔的睡眠状态中的提姆再次开口,声音很小,困倦而平静,杰森感动了一秒,下一句就让他变了脸色。

“心跳太快了,大红,”提姆头顶的两侧似乎长出了恶魔的两角,“吵得我睡不好。”

我失去了最后一个同盟,杰森绝望地想,我被背叛了,这里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而你甚至对不起我把手臂借你当枕头的恩情,”他恼怒地说,却也没真的试图抽出自己的手臂,“小红,你伤了我的心。”

布鲁斯没说话,他在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好让自己不要笑出声。

床底下的迪克已经爆发出一阵放肆的大笑,作为他灿烂笑容的报偿,达米安再次狠狠踹了他的小腿一脚。

“小D?”他惊疑地坐起身,达米安仍靠在布鲁斯胸口酣睡,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我要是你就老老实实把腿放下去,”杰森丝毫不掩饰嗓音里落井下石的快乐情绪,“看来我们都被盟友背叛了,这一次扯平。”

“睡觉吧,不早了。”

感动于这毫无伪饰的塑料兄弟情,布鲁斯清了清嗓子掩盖脸上的笑意,抬手关上了床头的灯:“晚安,儿子们。”

“晚安,布鲁斯。”迪克轻快地答应,最终还是选择没把腿放下去。

“杰森,”留意到杰森仍举着平板,“你也该早点休息。”

“嗯嗯,”杰森含糊地答应,“看完这一章我会睡的。”

“晚安,杰森。”布鲁斯坚持。

“晚安……”他犹豫了一下,小声嗫喏,“老头子。”

 

看完小说时间已经不早了,杰森看了一眼显示屏,凌晨一点四十,不算早也不算晚,房间里充斥着浅浅的呼吸声和一两声轻酣,算不上安静,却让他觉得很安心。

家庭,和人气,在这样的深夜里不是一个人让他感觉很好,他在黑暗中独自微笑了一下,或许他也该睡了。

收起平板放在床头柜上,他小心翼翼尽可能轻地躺下来,提姆总算松开了抱着他腰的手躺正了身体,他松了口气想翻身睡下,却听见一声不同寻常的动静。

几乎睡横过来的达米安手狠狠砸在提姆的脸上,脚同时也蹬上他的胯骨,不算轻的一击。提姆吃痛,半梦半醒间迷迷糊糊地反击,左臂锁住袭击的手臂,提起膝盖撞上达米安的大腿。

杰森坐起身,目瞪口呆地看着睡梦中扭打起来的两个人。

受到了攻击达米安难受地哼了一声,本能地伸手推拒着提姆的脸,小手按着提姆的脸颊,把那点不多的肉挤成了一团,低气压还有起床气的提姆暴躁地低吼了一声,含糊不清的一句,杰森隐约听着像“滚开”。

“啊!”同样是在睡梦中受到袭击的达米安发出痛哼,属于男孩的稚嫩嗓音听起来绵软又委屈,可怜兮兮的让杰森都忍不住抖了一下,“不要碰我!”

这一声尖叫惊醒了睡着的布鲁斯,他睁开眼,借着暗淡的月光看到扭打在一起的提姆和达米安,少年和男孩姿势诡异地缠斗在一起,两人还都闭着眼,一副酣睡未醒的模样,所有的动作大约都是本能反应。杰森已经起身坐在那儿看他们俩打架了,布鲁斯和他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愣在了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提姆在挣扎中一脚踹在杰森腰腹。

达米安挥拳砸在布鲁斯胸口。

“噗——”床底下传来一声没忍住的笑声。

布鲁斯率先回过神,动手分开了几乎是用梦话在互吼的两个孩子,把达米安抱进自己怀里,一下一下轻拍着安抚,杰森默默躺下捞过眉头紧皱嘴里还在喃喃的提姆,学着布鲁斯的样子上下抚摸着他的脖子和后背,慢慢给他顺着气,轻声细语哄着,直到确定他重新睡了过去。

“你觉得他们俩是故意的吗?”杰森在黑暗中幽幽地发问。

“应该不,”布鲁斯罕见地也犹豫了一下,“要是醒着就不会这么小打小闹了。”

……也是,他怀疑床下的迪克憋笑快要憋死了。

“很可惜,”迪克压着嗓子小心翼翼不让自己笑得太过分,“我们家的两个小弟弟就是睡相这么好的孩子。”

杰森翻了个白眼,难得和床铺另一边正抱着达米安的男人达成了共识——很显然,布鲁斯也懒得理他。

“家庭是一场战争。”杰森喃喃,感觉自己被重建了一次世界观。

睡觉也是。

“……”布鲁斯沉默了一下,没吭声,大约是表示赞同的意思。

他把达米安放在了床外侧,向着杰森的方向移了好些距离防止小儿子掉下去:“早点睡吧。”

“好……”

杰森有一瞬间的紧张,听着提姆和缓绵长地呼吸慢慢平静下来,低低应了一声,调整好抱着他的姿势,闭眼老老实实睡了过去。

 


他是第二个醒的人。

醒来时他正枕在布鲁斯肩头攀着布鲁斯手臂,布鲁斯面朝他睡着,一只手垫在他脑袋下面,被他抱着的那只手臂搂在提姆的肩上。提姆在睡梦中往下滑了一大截,正抱着杰森的腰,脸贴着他的胸睡得香甜。达米安作为健康作息的拥有者已经醒了,正坐在床边低头倒腾杰森的平板,而按他的身高,坐在床上时大腿的角度可不应该是这个高度。

“迪克垫脚舒服吗?”他眨着困倦的眼睛用口型问,脸上已经挂上了险恶的笑意。

达米安低头看看半边身子滚进来床肚里,只留下半身还在地铺上,大腿正被他踩在脚下的大哥,翻了个白眼拒绝搭理。

“好看吗?”杰森对他的冷淡不以为意,猜也猜得到迪克的睡相不会好到哪儿去,这会只有他和达米安清醒着,提姆抱着他让他无法挪动身体,而布鲁斯的肩膀枕起来又实在很舒服,他只好放任自己在原地多躺一会,无聊地跟达米安搭话。

“还可以,”达米安终于屈尊回答了他一句,体贴地压低了声音,“你唯一可取之处就只有阅读的品味了。”

“……”杰森瞥他一眼,觉得自己应该对如此罕见地认可感到受宠若惊,“其实我穿衣的品味也还可以。”

“跟迪克比起来。”达米安平静。

“跟迪克比起来全世界都还可以。”杰森嗤笑。

“我听得见,”迪克的声音闷闷地从床肚里传出来,“小D,我腿要麻了。”

迪克花了一分钟才搞定自己麻了的双腿和在地上躺了半夜僵硬的脖子艰难地爬起来,正想说些什么,突然注意到床上三人温馨和睦的姿势,捂着心口轻轻哦了一声。

“天啊,”他眼中几乎要闪烁着泪光,“阿尔弗雷德真该来看看这个,我要哭了。”

“你脑子正常一点,”杰森翻白眼,“过来帮我把鸟宝宝移一下,他这样我没法动。”

“虽然你们俩互称大小红也很可爱,但我更喜欢你叫他鸟宝宝的时候,”迪克评论,轻手轻脚走过来帮忙,“多可爱啊,鸟宝宝,宝宝鸟,我们提米是个可爱的小宝宝。”

“恶心。”达米安哼了一声,盘腿坐到了床上。

“当然啦,我们Dami永远是最可爱的小弟弟,我们的小宝宝哦。”

迪克笑起来,眼睛弯弯。杰森哼一声,把提姆的手脚缠到布鲁斯身上,自己小心翼翼爬起来才觉得浑身僵硬。

“你觉得我们的大小侦探哪个会先醒?”完成了搬运工程的迪克叉腰站在床边看这对还沉浸在睡梦中的父子,问坐在床畔活动筋骨的杰森,很显然这一夜没有睡得舒服的人,他们又扯平了。

“我都不关心,”杰森冷漠地回答,“反正谁我都不想叫醒。”

大小侦探那双倍的起床气,就让他们自己睡去吧。

“你知道,”迪克摇摇头,“这被我们搞得有点儿像是我们俩之间的私人竞争了。”

杰森终于没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可能是我们俩是最坏心眼的两个?”

“最坏心眼的是德雷克那个混球,”默不作声看着书的达米安突然插话,“你们只是最大的两个。”

“也是最幼稚的。”在迪克感动地开口说出任何恶心到他的话之前,他平静地补充,而杰森突然哈了一声,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你昨晚果然没有真睡着!”

“说真的小翅膀你就是这么找重点的?”迪克必须得承认自己有点伤心了,真的伤心了,“小D,没想到你会这样对我。”

“我并不知道你们俩在说什么,但一大早别赶着犯病。”达米安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他们两位幼稚的义兄一眼,“难怪父亲总是优先怀疑你们两个,智商税偶尔也该交点别总欠费。”

“通常我把这个理解为我爱你们的意思。”

迪克拍了拍杰森的肩,溜达进浴室洗漱收拾自己。

“中间隔了起源墙程度的滤镜。”

杰森嫌弃,起身收拾带来的衣服,甚至好心情地把提姆和布鲁斯的也拿出来,达米安的丢在他腿上。

“只有这次我勉为其难地赞同你,陶德。”达米安接过衣服,“谢谢。”

 

END

 



“所以,”提姆露出看穿一切的笑容,“最后的胜利者是阿尔弗雷德。”

“布鲁斯到最后一刻也没有查出犯人是他,令人惊叹的演技,”迪克叹了一口气,“我输得心服口服。”

杰森不置可否,他现在只担心赢家的即将拥有的权利,他有预感,他不会喜欢那个结局。

达米安看了看神色各异的三位兄长,勾起一边嘴角玩味地哦了一声,也猜到了阿尔弗雷德突然加入这场竞争的原因。

毕竟圣诞节可快要到了。

“你是最后的输家,陶德。”

他怜悯地说,神色高傲,而杰森连揍他的力气都没有,歪倒在沙发上像一条被强行赋予了梦想的咸鱼。

“真残忍。”提姆轻声感慨,摇了摇头,留下了一滴鳄鱼的眼泪。

 

真·END



一篇全家总动员的相声文,唯一的主旨就是大家一起贫嘴说相声,算是《我的男孩》那篇最后提到的糟心比赛的展开,关于一个和乐融融的家庭独特的勾心斗角方式。

圣诞不确定有没有时间写贺文,有的话大概这是个预热,没有的话这大概就是圣诞贺文了,到时候就来这里祝大家圣诞快乐吧。

这家人太好了,而我爱他们一辈子。

谢谢你们看这么胡闹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