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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IGO_09

是谁台风不停课

 我红眼病要犯了🥹👐

p4是上上个月填的表(怎么现在才发啊啊啊)

和五年金牌老搭档(什)@Blue激吹bot 一起填的!

后面是无处安放的杂图,堆一起(我草所以画了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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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顺丰想送就送(尸体版)

『擅自复活来见你,真是对不起。』

非得指望板绘吗(

为什么卢卡比阿尔瓦高……别管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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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漫剪
恰到好处的不经意,是我蓄谋已久的偶然
恰到好处的不经意,是我蓄谋已久的偶然
感慨无用

【哈德】所向无敌(战后十年双重生)(75)

75


九月中旬,伦敦威斯敏斯特市的史密斯广场传来一阵雷声。

原本空无一人的街道中,空气忽然发生了扭曲,下一秒,数十个人影凭空闪现在街道上,与之同时降临的,还有自天空一角开始迸发的各色光线。那些成员无一例外全是年轻的脸孔,穿着便于跑跳与行动的运动服,手中却都拿着魔杖。此刻,这支守备小队正在施法,迅速建立的保护咒屏障开始环绕一座房屋,负责防守外围的成员则默念着反击咒语严阵以待,同一时间,剩余的所有人开始鱼贯进入身后的建筑物,几分钟之后,由漂浮咒配合着短距离传送魔法运送出来的行李包裹飞出了窗户,原本留在房屋内的平民则被小心地罩上隐身衣,与幻身咒加持下的其余成员一道迅速集合。最后是......

75

 

九月中旬,伦敦威斯敏斯特市的史密斯广场传来一阵雷声。

原本空无一人的街道中,空气忽然发生了扭曲,下一秒,数十个人影凭空闪现在街道上,与之同时降临的,还有自天空一角开始迸发的各色光线。那些成员无一例外全是年轻的脸孔,穿着便于跑跳与行动的运动服,手中却都拿着魔杖。此刻,这支守备小队正在施法,迅速建立的保护咒屏障开始环绕一座房屋,负责防守外围的成员则默念着反击咒语严阵以待,同一时间,剩余的所有人开始鱼贯进入身后的建筑物,几分钟之后,由漂浮咒配合着短距离传送魔法运送出来的行李包裹飞出了窗户,原本留在房屋内的平民则被小心地罩上隐身衣,与幻身咒加持下的其余成员一道迅速集合。最后是一声干脆利落的幻影移形动静,街道顷刻恢复到寂静无声的状态,仿佛前几分钟里发生过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幻觉。

与此同时,在位于肯辛顿的别墅区内,经历过刚刚那场行动的男女巫师们再一次齐整统一地通过幻影显形显露出身影,降落到一栋私人宅院的大草坪中间。第一个在环顾周围后举手示意大家解除警备的是他们的行动队长——原本应该于这个时间在霍格沃兹上七年级,却因为麻瓜家庭出身而被禁止返校的赫奇帕奇学生,贾斯汀·芬列里。

他对身边其他与他一样被禁止回学校读书的麻瓜种巫师露出笑容,松过一口气之后,剩余的成员开始陆陆续续走上来与他拥抱。

是的,他们现在也是一支独立运作的反抗队伍了。

他们也许不被允许重回魔法世界,那儿的主战场也许与他们无关,但这不代表他们留在自己的世界无事可干。从大约一个月前开始,他们通过摸索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使命——那就是寻找到同他们一样纯麻瓜家庭出身或混血家庭出身的巫师的麻瓜亲人,并将他们秘密转移和保护起来,以防食死徒威胁到他们的安全。

在这个过程中,赫奇帕奇出身家境优渥的贾斯汀发挥了莫大的作用,他迅速成为了团队的粘合剂,用D.A时期受到过的训练和知识让几所学院的人得以建立起组织,还拿出了家族产业的一栋别墅作为避难所,这也让他自然而然成为了现在这支麻瓜巫师守护小队的领袖。虽然——其实这支所谓的麻瓜巫师小队也并非全然没有纯血巫师的身影。

“我说过,那几个拉文克劳五年级的幻影移形咒还是有问题。”

格兰芬多的拉文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贾斯汀的身后提醒他说,

“他们年纪太小了,也没有机会通过魔法交通司的考试取得许可,我们最好不要再冒险让他们尝试这个咒语。他们需要训练。”

“我告诉过他们了,拉文德。”贾斯汀转过身回答她,“但你得理解,那是他们的家人,无论如何,他们都想亲自参与这次转移行动,强行阻止他们是不会行得通的,况且,亲自指导他们学习移形咒和显形咒的人是你,你也说了,他们不熟练,但不是没有掌握。”

“你的口气听上去都像个格兰芬多了。”拉文德挑眉看着贾斯汀,“很难想象一个赫奇帕奇也能这么勇敢,我是说,像你现在这样,义无反顾地投身一场不属于你们的战争。”

“这场战争属于我们。”贾斯汀摆正脸色说,“他属于每一个像我这样的麻瓜种巫师,如果无法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好我们的家人,那么当初我们选择手中这根魔杖的意义又是什么呢?反倒是你——”

他忽然叹了一口气,压下眉毛,无可奈何地看了面前的棕发女孩一眼。

“拉文德,你真的该回去上学的。”

“你在说我不应该加入你们吗?”拉文德不服气地反问道,“你刚刚说了,战争属于每一个人,难道就因为我是纯血巫师,就没有加入你们的资格吗?”

“你当然有。”贾斯汀耐心地说,“但留在霍格沃兹,帮助哈利他们会更好,你的家人也都在那一边。”

“别再唠唠叨叨什么那一边这一边了!”拉文德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又不是说这个世界是传送门的两边什么的,我们生活在一个世界里贾斯汀,再说了,你这儿缺乏人手,你需要我的帮助!”

“我的确很感谢——”

可惜贾斯汀并没有机会把自己的话说完,因为拉文德已经竖起了自己的眉毛。

“噢,得了吧,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因为看上你才赖在这儿的吧!”她忽然提高了音量,“我当然喜欢你!这事又不假!半个七年级都知道,没什么丢人的!但那不是我做这个决定的理由!”

拉文德毫不避讳的嗓门贯穿了芬列里家的庭院,尽管其他的小巫师们有意避让,也还是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朵。这一个月来,他们早已经习惯了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就算是他们的队长,也总免不了叫拉文德身上那种格兰芬多式的无所畏惧逼得下不来台。每到这个时候,贾斯汀的双手总是会下意识地挡在自己的胸前,摆出无可奈何的投降姿态,像是根本不知道该拿拉文德怎么办似的。

窃笑声从背后断断续续地传来,贾斯汀觉得自己的背心都是热的。他的脸红了,连同他的棕色卷发,还有脸颊上那些淡淡的雀斑,都感觉烫得不行。

“你赢了,你赢了——”他不得已地一边后退了两步一边说,“谢谢你愿意留下来,我也确实需要你的帮忙,这是实话,满意了吗?拜托请告诉我你满意了……”

闻言的拉文德露出灿烂的笑容。她昂起头,给了贾斯汀的胸口一巴掌。

“要怪就怪你的好朋友德拉科去吧,”她得意地说,“是他说的,我得向你证明我除了胆子大以外还有其他的优点,这样你才会考虑接受我。我认为他这个点子好极了,你看,我现在就在证明自己的价值。”

虽然拉文德的话让贾斯汀有些哭笑不得,但她不经意提起了德拉科,那还是让贾斯汀的神情软化了下来。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和自己的老赫奇帕奇朋友们联络了,看在上帝的份上,他想念死他们了。他知道对面正在上演一场该死的战争,有时候他甚至会失眠,半夜从梦里惊醒,深深地担忧自己的朋友们,痛恨自己帮不上忙。

一般来说,贾斯汀的情绪总是写在他的脸上,当他忽然安静下来,露出那种带着一点怀恋又带着一点难过的表情时,拉文德身上的咄咄逼人也不见了。

她安静了下来,走到贾斯汀的身边,将一只手摁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她在安安静静地看他,在这个远离巫师界,远离她所熟悉的一切千万里远的地方,她抛弃了自己身后的一切,专注地望着这个会在她眼里发光的男孩。

“知道吗?”她忽然开口说,“德拉科和我说过,他认为你相当优秀,值得这世上最好的姑娘。”

她停顿了一下,然后凑到贾斯汀的脸颊边上笑了。

“我认为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对的。”

贾斯汀眨了眨眼睛,又下意识抿了抿自己的嘴巴。一滴汗从他已经红得滴血的脸颊上滑落下来,然后他震天响地咳嗽了一声。

拉文德却一把抓住了他试图捏成拳头掩住口鼻的手。

“过来。”她拽了拽开始害羞的男孩,“有条来自魔法界的消息我想你该亲自去看。”

“魔法界?!”贾斯汀惊讶地吸了一口气,“可是怎么会——?!”

拉文德一面咯咯笑着一面开始拉着他往房子里走。

“我告诉过你,我会证明我留在这儿的价值的。要是没有我,你的那些魔法界朋友要怎么才能找到你呢?”

 

*

贾斯汀站在自家别墅的壁炉前傻眼了,壁炉还是那个壁炉,里边燃烧的火焰却变成了绿色的。

下一刻,一颗人头居然从火星里冒了出来,悬浮在了炉火上方,结结实实把贾斯汀吓了一跳。

要不是他紧接着认出了那颗脑袋的主人,贾斯汀估计都要忍不住叫出声来。

“哈利?!!”尽管,他那声招呼的尾音还是颤了两下。

壁炉对面的哈利脸上挂着严肃的表情。

“芬列里先生。”他故作姿态地评价道,“我对你不和任何人商量就背着我们乱来的行为相当失望。”

闻言的贾斯汀立刻摆出一脸的苦相。

“看在上帝的份上,哈利——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这你得谢谢拉文德。”哈利回答他说,“她及时回复了我发出的联络信号,提供了建筑物准确的地址,而我动用了一点潜伏在魔法部内部的关系,给这栋房子连上了飞路网。”

“见鬼……”贾斯汀目瞪口呆地感叹了半句,一张脸被火光映得鲜绿鲜绿的,“你什么时候本事大到连魔法部都可以渗透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哈利调皮地回答。随着那句话暴露了他真实的情绪,他终于不再维持着自己那副一板一眼的态度,折起嘴角对贾斯汀笑了一下。

“我这么干也不全是为了你。”他说,“主要是有人想见你,瞧。”

他的话音刚落,壁炉里的火焰就“嘭”的一声向上窜了半米高。还不等贾斯汀反应过来,一个身影就已经从火光里冲了出来,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他下意识伸手接住对方,紧接着反应过来,那是个身量并没有他高的女孩。此刻,对方垫着脚,两只手臂死死箍着他的脖子,全身都因为激动而颤抖着。

“赫、赫敏?”

贾斯汀犹犹豫豫地叫出对方的名字,随后就听见了对方的抽泣声。

赫敏哭了,如若不是那样的话,拉文德可能早就忍无可忍地走上前把她从贾斯汀身上拽下去了。然而同样作为格兰芬多的女孩子,她非常清楚眼泪对于她们而言意味着什么。

那一定是对于赫敏而言相当、相当重要的事。因而此刻,拉文德选择了大度和体贴,并没有让儿女情长、争风吃醋打断这场久别重逢。

几十秒钟之后,赫敏才总算能够成功说出第一串字符。

“谢谢,谢谢谢谢,谢谢你贾斯汀!”她像停不下来一样重复着,搂紧了自己的朋友,“哈利告诉我了,他告诉了我你正在做的事情,你——你去了我家,你找到了我的父母,并把他们转移到了澳大利亚!上帝啊!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谢你!这就像我心底一块最大最沉重的石头落地了一样!我之前是那么担心,我担心他们受到我的牵连,他们都是麻瓜,什么也不懂,我甚至——我甚至一度考虑过对他们使用一忘皆空让他们忘记自己有过一个女儿!而你救了一切!你是所有麻瓜种巫师的英雄!”

天呐。

贾斯汀的双手无措地高举着。向来习惯了与世无争生活状态的他这还是第一次见识赫敏激动到语无伦次的状态。他的第一反应是去看拉文德,然而后者只是靠在墙边,冲他耸了耸肩。

“我早告诉过你了。”拉文德甚至还对赫敏咯咯笑着补充了一句,“他是有点傻,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其实挺厉害的。”

那句暗语似的话似乎终于连通了两个格兰芬多女孩之间的默契,赫敏笑了一声,擦着自己的眼泪从贾斯汀胸前抬起头来,同拉文德交换了一道意味深长的眼神。

“我原本还以为只有格兰芬多的男孩子是笨蛋呢。”她打趣说。

拉文德则朝天翻了个白眼。

“你倒不如说喜欢上笨蛋是我们的专利呢,可怜的格兰芬多女孩们。”

莫名其妙感觉膝盖中了一箭的贾斯汀愣在当场。他困惑地皱着一张脸,眼看着前一秒还梨花带雨的女巫已经抛下了自己,转而投入另一场更加令自己摸不着头脑的女性话题,忽然无比打心底里怀念比自己要擅长应付这种事一万倍的好友德拉科。

要是他在这儿就好了,贾斯汀心想。只是身后忽然被推开的房门打断了他的思绪。

“我们定位到了另外两家人,其中的一家在南威尔士,食死徒似乎还没有找到他们——!”

贾斯汀立刻收起所有的表情迅速转过身去。

“很好。”他回应说,“那就一秒钟也别浪费,叫齐人手,我们上路。”

 

*

眼见炉火对面的麻瓜巫师大本营再次忙碌起来,哈利摇了摇头,缩回了自己的脑袋。他的手心里还攥着一面双面镜,从刚刚开始就始终保持着通信的状态。

“知道吗,他们的确了不起。”他笑笑对着镜片说,“我是说你的赫奇帕奇朋友,不用太担心他们,他们做事一向都有分寸,是吧?”

原本还在镜片里蹙着眉毛的德拉科闻言嗤了嗤鼻子。

“论胡来谁又能战胜格兰芬多呢?”他挖苦道。但随即,一口气还是没有忍住被他轻柔地叹了出来。

“真希望我能告诉他们塞德里克还活着。”他说,“这样就算我不能在身边支持他们,也总有人可以。”

“好惊喜值得留到最后再揭秘。”哈利开解他说,“而且,就算你不在身边,也总有人会一直把你放在心上的。”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颇为厚脸皮地咧开了嘴角。

“比如我。”

因为那句肉麻得令人发指的话,德拉科在双面镜里几乎把白眼翻上了天。

“闭嘴,波特。”

对方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但不知道是不是某种错觉,德拉科那句抱怨的尾音不是那么强硬,脸颊看上去也比几分钟之前的要更红一些。

要说哈利不享受那个,那绝对是在自欺欺人。毕竟,他们已经物理性地分隔两地很久了。只有偶尔,遇到非常重大的事(比如需要借助马尔福家在魔法部的关系来为贾斯汀的房子连通飞路网),他们才能像这样通过双面镜短暂地相见片刻。而德拉科似乎很早就对这样的状况有了防备——在猪头酒吧集会结束后不久,他就找到了哈利,塞给了他那把斯莱特林的龙牙匕首。

“拿着,你会需要它的,用它摧毁魂器会很方便。”那是德拉科的说法。

“如果你要我拿走匕首,那么你就得带着这个。”而那,是哈利的回答。

他给了德拉科邓布利多留下的那枚霍格沃兹徽章。在刚刚经历过魔法能量反应过后,淡淡的能量连接仍然流动在那两样物品之间,当他们手执着自己的东西靠近彼此时,手掌也受到那股热度的影响镀上了一层微温。

“成交?”哈利又问了一次。

德拉科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这不是什么必须你来我往的事情。”他说,“我把匕首留给你,不是一定想要和你扯平。”

“我也不是。”哈利立即说,“就把它们看作是信物吧,德拉科。我想让你随身带着一样属于我的东西,就像我会带着一样属于你的。只要你愿意,你可以随便对它使用变形咒语,就像当初你在我的校徽里头写字一样,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呢,不然我早就这么干了。”

德拉科抿了抿嘴。

“你想写什么?”他问。

那句语气并不强烈的话最终被堵在了哈利摩挲过嘴唇的指腹之间,在那个动作之后,哈利的双掌也温柔地捧住了德拉科的脸颊。那让他们两个的距离贴得很近,让他们说话的声音变得很小,轻得就像情人的呢喃,泉水一样从被轻啄的侧颈肌肤间淌下——

“记住我在你身边。”哈利回答。

回想起之前两个人分别时的种种温存,捏着双面镜的救世主脸上不自觉浮现出一个傻笑,虽然,刚刚骂过他让他闭嘴的德拉科错过了那个瞬间他丰富的内心活动,并且,下一秒从对方嘴里吐出来的句子直接让哈利的脸臭了个底朝天。

“我在想,就算不能告诉其他人塞德里克还活着,也可以适当放他出来透透气了。还记得我们之前讨论过的霍格沃兹的那几件魂吗,你知道的,就是之前我们俩都认可过的那件,挺适合交给他来做的。”

 

*

塞德里克站在昏暗的走廊尽头,对着面前背立而站的拉文克劳后代鬼魂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

“格雷女士……”他出声尝试引起对方的注意,同时脱下了一直罩在身上的隐身衣。

在惨白的月光下,他英俊的脸孔看上去就像被温柔地镀上了一层银,看上去高贵又虚幻,搭配上他因为不知所措而轻微颤抖的嗓音,令他此刻看上去无比的青涩、无害、且真诚。

格雷女士转过身来,定定地看了青年一会儿。

“叫我海莲娜……”她以忧郁的口吻要求道。同时,她缓慢地飘向了欠身行礼的青年,过程中,鬼魂的眼神是柔和的,并没有针对眼前外来者的警惕和厌恶,甚至,在塞德里克小心翼翼地一边后退一边为自己的唐突表示歉意的小动作中,一点若有似无的、几乎不易察觉的笑意慢慢攀升至那对寒冰似的眼底。

德拉科告诉过他,如果格雷女士在称谓上显示出友好的态度,那么今晚的任务就已经成功了一半,塞德里克忐忑地想。

这是继他被迫假死将自己的行踪掩藏起来以后第一次正式执行任务。上一次,在邓布利多的陨落之夜,他曾经回到过霍格沃兹,帮忙救助和运送在战场上与他一样暂时以假死退场的巫师,但那次他的停留时间太短暂,短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三年来,这是第一次他如此真实地脚踩在霍格沃兹的土地上,感受着脚下坚实的城堡地砖,观察着四周清冷的石壁,再一次拥抱眼前这座百年古堡所有的沉寂与神秘。

在紧张的表象下,塞德里克的心脏因为久别重逢的眷恋与兴奋正不断加速狂跳着。

就快了,他对自己说,他正在做出自己的贡献,所有像他这样在过去数年间隐姓埋名生活,与亲人天人永隔的灵魂,只差最后一步就可以重返人世间。只要他们继续坚持,一个任务接着一个任务,脚踏实地,那一天总会到来的。

“我来是想请教您……”克制住浑身的战栗,塞德里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交涉德拉科和哈利共同郑重拜托给他的那件事,“多年前,曾经有过一个年轻的巫师,就像我,他曾经向您请求一件宝物的所在,而你告诉了他,对吗?我今天来,是代表现在的霍格沃兹,再次做出相同的请求,我与你一样,海莲娜……有很多像我们一样迷失在外的灵魂,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才能得以回归,请告诉我拉文克劳冠冕的下落,帮助我们回家。”

 

*

有求必应室内,一只嗅嗅正在一堆废品堆成的垃圾山顶上活泼地打圈。它看上去有些焦躁,只因为在几秒钟之前,它被没收了一件自己心爱的宝贝,此时正在闹情绪呢。幸而,它身边的金发女巫将它抱了起来,用一串漂亮的蛋白石与海蓝宝石搭配的项链成功安抚了它。

抚摸着神奇生物皮毛的卢娜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这可是我收到过的最贵的生日礼物,我就知道这会管用的。”

同时,她从怀里捧出了那顶刚刚强行从嗅嗅身上抢下来的华丽冠冕。

“罗伊纳……”她以气音呢喃道,借着从头顶射下的亮光仔细端详这件拉文克劳学院的宝物,一点惆怅如星光般落进她的眼眸,漾起涟漪。可紧接着,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振作起了精神。

“至少今晚,你将出于拉文克劳的自由意志而被摧毁。”她微笑着说。

“至少,他们派出了最合适的人来做最合适的事。”

突然插入的对话打断了卢娜正预备举起魔杖的动作。

她眨着眼睛越过一片废弃物看去,在幽暗的火光对面,西奥穿着他标志性的黑色巫师长袍正大踏步向她走来。

“我就知道德拉科不会让我自己一个人来做这件事的。”卢娜笑了,她抱着冠冕,斜身从小山上滑下,轻飘飘落在地上,在踮脚站稳之前已经被西奥搂进了一个急不可耐的怀抱。

对方的胸口是温暖的,很好地填补了数个月无法见面也无法联络的空白。

卢娜过去一直有种观念,智者须得学会享受寂寞。但她仍然有根植于天性中的热烈的感情,偶尔,也会让她抛开理智,为了久别重逢而坦然欣喜。

此刻,她环起的臂弯所给予西奥的回应丝毫不比对方要少。

“我真想念你。”她诚实地说。

“我也是。”那道沉郁的嗓音回答了她三个字。对于日常寡言的斯莱特林来说,这已经是西奥可以表达的极限了。

他的手指抚摸过卢娜漂亮的金发,同时轻笑了一声。

“事实上,不是德拉科派我来的。是哈利。”他回答,“那个小心眼混蛋就是无法忍受让塞德里克多出一秒的风头,‘反正我和德拉科已经知道冠冕就在那儿了,让塞德里克礼貌地去询问以示尊重是一回事,尽快摧毁魂器讲究效率就是另一回事了’,他的原话。”

卢娜再一次咯咯笑了出来。

“乱吃飞醋的傻瓜。”她评价说,“德拉科总有一天会受不了他的。”

“要我说,他俩臭味相投。”西奥倒是不以为然地否定道,“有时我真不想承认德拉科是我的朋友。”

“当你这么说的时候,你们就已经是了。”卢娜拆穿了他。

但这一次,西奥并没有再像往常一样,因为一句拆穿而露出不自在的神态。

他深知今晚这片刻相处的难得,不会傻到因为一点可笑的自尊而浪费一分一秒。

“虽然我确实是站在德拉科这一边的,不过至少有一点我认同哈利,”他说,“他知道你会需要帮助,所以提前让我取来了这个。”

他将卢娜从怀抱中放下来,取出了身上那枚来自于斯莱特林密室的蛇怪毒牙。

“这家伙曾是斯莱特林的宠物。”他说,“哈利说他们二年级时曾经用它的牙摧毁过老秃子的日记本,如果你要亲手摧毁冠冕,这会是安全可行的办法。”

“他们可真会安排人手。”卢娜笑着说。

斯莱特林的密室,拉文克劳的冠冕,在霍格沃兹被战火焚烧席卷之前,他们总算能够有机会在最后的任务里亲历创始人过去的历史,走过先人曾走过的路,去亲手触摸那些遗迹与珍宝,并将他们牢固地存于记忆,日后传予后人。

无论如何,这的确有助于消减一部分摧毁珍贵器物而带来的伤感。

“斯莱特林的密室是什么样子的?”在握住西奥的手接过那支毒牙的时候,卢娜开口问。

西奥沉默了片刻。

“相当壮观。”他最后诚实地回答,“但……基于它被修建的理念,我不认为那个地方有继续存在的必要。”

他的表情里有淡淡的羞愧。

卢娜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颊。

“斯莱特林改变了。”她说,“不只是他,还有拉文卡劳、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所有人都有过一段时间忘记了霍格沃兹被建立的初衷,她原本是四个人共同努力的成果,而不是为了彼此隔绝、相互竞争。但这些改变恰巧证明了人类具有学习能力,我们会一次次地变化,一点点地成长。就像现在,我们已经是全新的斯莱特林与拉文克劳了,从选择参与这场战争的一刻起,我们早已不被学院所定义,那么自然,什么样的过去都无法再标记和束缚我们。那间密室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选择,不是你的,西奥。你就是你。”

“你也一样。”西奥深深地看着卢娜回答,“我真希望我能陪你做接下来所有的事。”

“噢,”卢娜轻轻感叹了一声,“你已经知道了?”

西奥点了点头。

“哈利都告诉我了。”

“德拉科和哈利认为基于我爸爸的政治立场,如果我七年级继续回霍格沃兹读书会不够安全。”卢娜坦白道,“但我很喜欢他们为我安排的任务,知道吗?我老早就想出发去寻找那些传说中的神奇生物了,吸血鬼、巨人、生活在北方的小矮妖们,天呐,难以想象我竟然要代表人类巫师去同他们交涉。德拉科说这会很有挑战性,因为老秃子已经拉拢了它们中的一部分,更加邪恶的那些,比如说摄魂怪和野巨人,但一定还会有反抗意愿存在,他说我是这个领域的专家,是最适合的人选。”

“他说得一点没错。”西奥坚定地认可道,“这样的确更好,走得远些你会更安全,就算是食死徒也很难深入那些古老的深山和森林。”

“我还以为你会想要自告奋勇陪我一起去呢。”卢娜忽然打趣道。

西奥的脸颊红了一瞬。

“我,咳…..我在霍格沃兹还有任务。德拉科身边有个接应的人选会更好。”他回答,“而且……你总会希望敌对阵营中有个朋友能帮忙看牢亲人的安危的。卢娜,如果食死徒真的打算在舆论战上找人开刀,我会照顾好你爸爸的。”

卢娜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谢谢你,西奥。”她赤诚地感谢说,“尽管,那并不是我最希望你会做的事。”

停顿了片刻之后,她用手指在斯莱特林胸口的徽章上轻点了点。

“你也会照顾好你自己,对吗?”

“你也一样。”西奥回答,“无论我是否会在你的身边。”

卢娜摇了摇头。

继而,她拢住了西奥的手,两个人合力捏紧了那支毒牙,对准了已经被放在地上的拉文克劳冠冕。

“你已经在了。”她回答,“而这会是我们合力取得的第一次胜利。”

 

*

离开拉文克劳塔楼的时候,塞德里克感觉被吸进肺腔里的空气都是冷的。

他问出了冠冕的下落,也同时听完了海莲娜所诉说的所有伤心往事。那些遗憾与唏嘘挤满了他的胸膛,让他的脚步也不自觉变得沉重。

他原本是不应该能够与海莲娜那样古老的幽灵共情的,但他又的确经历了大多数同龄人不曾有的经历。他切切实实地死过,真实地像个幽灵一样那么活着,至于现在,他已经变得更加无法确信自己眼下的状况到底算不算真正地活着了。

是时候离开了。头脑中一道细小的声音提醒他说。

他该立即套上隐身衣,以防被人发现,在离开霍格沃兹的范围后,他应当第一时间幻影移形。如果,不是另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本应该空无一人的密道尽头的话——

“德拉科?”那是塞德里克的第一反应。

他能想到的可能在这儿等着他的只有原本要来接收情报的人。

德拉科和哈利透露给他的霍格沃兹密道地图是鲜为人知的,不可能有除了他们之外的第四人出现在这儿。

可对方就是等在那儿了。在塞德里克来得及出于警惕穿上隐身衣之前,对方早已发现了他。

那个人影转了过来,大踏步朝他冲过来,紧接着,是一声清脆的响声和一阵让耳朵发出嗡鸣的疼痛。

塞德里克不得不舔了舔自己被牙齿刺破的嘴角,才意识到他刚刚被人甩了一巴掌在脸上。

一点咸腥的血味在他的口腔中弥散开来,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满不相信地呆愣愣看着眼前的景象。

秋依旧举着自己那只刚刚挥出巴掌的手,咬着牙、噙着泪看着他。

“这一巴掌是你应得的,混蛋。”

她恨恨地说。但紧接着,她一把揪住塞德里克的衣领,将他抵到密道的墙壁之上,给了对方一个昏天黑地的吻。

 

*

“你儿子简直不可理喻,卢修斯——”

布莱克家老宅内,凤凰社会议现场,好不容易得以脱离看管片刻被请来帮忙的阿米莉亚·伯恩斯几乎就要指着同样难得出现一次的卢修斯·马尔福鼻子骂起来了。

“他把我们全关起来了!这也就算了!他还派一个赫奇帕奇学生来管着我们,不让我们轻易离开!那还是个学生!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自视甚高的吗!”

“如果不是那些自视甚高的年轻人,你已经死了,阿米莉亚。”卢修斯不屑地回答,“你,还有你的法律执行司,谢谢我儿子一百次都不足够,少在这儿挑他的刺。”

“但是我们也是时候重回人间了!战争需要我们!”阿米莉亚咆哮道,“我们中不缺少骁勇善战的巫师!我们死过一次,我们不怕死!”

“不怕死也不会让你们变得多么有用!”卢修斯同样反驳说,“如果死过一次都不能让你们学会放弃冲动听指挥,那就说明还不是时候让你们回战场!”

“你又算有多懂眼前的——”

“够了!”忍无可忍的小天狼星打断了他们愈演愈烈的争吵,重重捶了一下身前的战略桌,“别忘了你们今晚是为了什么到这儿来的!”

“西里斯说得对。”脾气温和、当惯了和事佬的卢平适时地插话进来,“我们还有自己的任务要对付,如果我们这么一群成年人今晚都不能证明自己的能耐,那么外边那群孩子以后可有的嚣张了。”

他说完后,唐克斯捏住了他的一只手,朝他投去微笑的目光。

“孩子的潜力是无限大的,你得承认这点。”她说,“我们的孩子未来也会进入霍格沃兹,你得从现在习惯于感到骄傲,而不是和他们较劲。”

她看似无意提到的自己已经怀孕的事实总算让在场脾气火爆的巫师们收敛了下来。

毕竟,当她说完话时,她的头发颜色已经从泡泡糖一般的粉红色变成了代表威胁警告的红色,再继续不看脸色下去,还真不知道在孕激素的影响下,这个易容马格斯能干出什么。

卢平咳嗽了一声,再次抓回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好吧,重申一次。”他说,“我们的任务,摧毁魂器中的灵魂碎片,但保持物品本身不被毁掉。”

他用魔杖指了指桌子正中央放着的那枚带着冈特家族纹章的戒指。

“完好,无损。”他强调说。

“见鬼——”小天狼星发出咕哝声,“偏偏这时候鼻涕精又不在这儿,这事难道不应该找那个黑魔法书呆子来解决吗?”

卢修斯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如果我们要做的事只是拿什么毒牙匕首之类的戳坏一件东西,我的家养小精灵都足够了,蠢货。这不是普通的戒指,这是证物,保留下它可以在日后用来证明汤姆·里德尔的真实血统,战争不止是打打杀杀你这莽夫,政治层面、舆论圈子、家族势力,都有必争之地,当然我不指望你这样的乡巴佬能懂,但一个马尔福绝对能把它利用到最好。而阿米莉亚——”

“我会想办法提供法律层面的支持。”她补充说。当她冷静下来的时候,雷厉风行的本色又重新回到了她的的身上,“我相信档案库里一定能找到比传闻更有说服力的文书。”

“前提是我们真的可以成功。”卢平总结说。

“Merlin’sballs……”小天狼星抱怨了一声,认命地摊开双手,“行吧行吧,那,我们从哪儿开始?”

他身边的卢平突然笑了一声。

“什么?”小天狼星不满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卢平掩着嘴,遮掩着自己的表情,“只是这是我今晚第一次听你说出那个词。”

“什么!”小天狼星进而困惑地瞪大了眼睛。

“我们,西里斯。”卢平微笑着复述说,“你说了我们。”

 

*

“小马尔福先生。”

古灵阁的妖精毕恭毕敬地面对着德拉科深深鞠了一躬。在他的身后,站立着整整齐齐的接待队伍。他们早在几天前就接到了通知,今日严阵以待,就是为了完成一项极为庄重的使命。

古灵阁要在今日进行一样价值惊人的宝物的账户转移。

在德拉科身后,站着另外两个凶神恶煞的食死徒,而在两名食死徒随从的中间,是一个脸色铁青、周身因为愤怒而控制不住颤抖的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笑一笑,姨妈。”经过对方身边时,德拉科口吻轻松地提醒她说,“咱们是代表主人来完成任务的,你总得顾忌一些公共场合的礼貌和教养。”

那句话成功让贝拉将更加怨毒的眼神朝他投去。

她的手指在拳心间刺进了肉里,她现在真恨不得立刻掐死眼前这个讨人厌的男孩!但对方却是黑魔王亲自指派来的!

为什么!贝拉愤恨地想,她已经献出了自己的一切,她的忠诚炽烈纯粹,不含一丝杂质,为什么黑魔王却不愿意给她全权的信任!甚至还派来了这个小子!

德拉科·马尔福,为什么偏偏是德拉科·马尔福!

兴许是察觉到了贝拉的情绪,走到半道的德拉科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

“我知道你看守金杯已经很长时间了。”他说,“但,好东西总是交给最有能力的仆人来看守才最保险。别忘了咱们是一家人,不过是转移金库而已,不会对你造成什么损失的。另外,作为一个赫奇帕奇,相信你一定会乐于帮我指出来,真正的金杯到底长什么样子,对吗?亲爱的姨妈,我会把它当作今年的圣诞礼物的。”

“小马尔福先生。”妖精再次出现在德拉科的身后,“轨道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德拉科优雅地转过身,给了对方一个倨傲的眼神。

“我不喜欢被那样称呼,虽然我的确是父亲的儿子。”他那样回答道,原本还搓着双手的妖精因为那句轻慢的警告而绷直了后背。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德拉科弯下腰,凑到妖精的耳边缓慢吐字说,“我们今天的目的地不是马尔福家的金库,而是我的个人金库。我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会清楚这一点,先生,那就是,这世上只有一个德拉科·马尔福。”


—TBC—


铺垫了这么久的魂器一晚上基本全搞定了,我是不是很效率。

写到这里才发现我之前忘记预告最后一年的主题了,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最后的战斗。最后的战斗一定是属于每一个人的。

这一章哈德的东西其实很少很少,我自己在设计剧情的时候喜欢这一章主要是认为每个人都能在战场找到自己的位置这一点淡化了CP文中有时不得已而为之的英雄主义,让哈德两个人的金手指削下去了那么一点,让他们不必再顶天立地扛下所有,而可以和朋友亲人们共同成长。

另外,这真的是最后一年了!看一章少一章啊,真的不评论点赞推荐来个三连吗??

墨岚白烨

还是贴贴 这身真的超级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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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慨无用

【哈德】所向无敌(战后十年双重生)(63)

63


“诺特那个混蛋……”

直到学生们一个接一个经由电话亭伪装的电梯通过魔法部的地面入口,罗恩的嘴里依然在一刻不闲地抱怨着。当然了,他有抱怨的理由:就在今夜的神秘事务司小分队展开行动的前一晚,有求必应室被乌姆里奇的调查行动组攻破了,D.A的训练计划被迫暂停,还有好几个为了紧急传递消息来不及撤离的赫奇帕奇受到了警告和关禁闭的处罚。如果不是同样在调查行动组里的德拉科反应及时,提前通知了剩余的人转移,D.A说不定早就被掀得底朝天了。

而这一切变故的罪魁祸首,就是西奥多·诺特,是他找乌姆里奇告发了关于特训的事。

“我早说了,斯莱特林没一个好东西,那里就是蛇窝!”罗...

63

 

“诺特那个混蛋……”

直到学生们一个接一个经由电话亭伪装的电梯通过魔法部的地面入口,罗恩的嘴里依然在一刻不闲地抱怨着。当然了,他有抱怨的理由:就在今夜的神秘事务司小分队展开行动的前一晚,有求必应室被乌姆里奇的调查行动组攻破了,D.A的训练计划被迫暂停,还有好几个为了紧急传递消息来不及撤离的赫奇帕奇受到了警告和关禁闭的处罚。如果不是同样在调查行动组里的德拉科反应及时,提前通知了剩余的人转移,D.A说不定早就被掀得底朝天了。

而这一切变故的罪魁祸首,就是西奥多·诺特,是他找乌姆里奇告发了关于特训的事。

“我早说了,斯莱特林没一个好东西,那里就是蛇窝!”罗恩骂骂咧咧说,“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德拉科还要死鸭子嘴硬,凭什么我们就非得需要斯莱特林的支持不可呢?有什么可稀罕的,看看,这就是下场!”

“罗恩……行了。”哈利无奈地打断了他的话,“我和德拉科都已经和你解释过了,那并不能算作是背叛。西奥知道今晚食死徒们会到魔法部来捣乱,他害怕我会拖上整个D.A跑过来阻止,这太危险了,所以他才逼迫我们暂停了活动,再用禁足令让所有学生好好待在自己学院的休息室里。虽然他事先没有和我们商量过,虽然他的方法或许有点问题,但初衷不坏。”

“这就是斯莱特林最大的缺点,你看不出来吗?初衷不坏……那群蛇就是有这个本事,就算初衷不坏,他们也能把事情的结果搞坏,因为他们就是这么自以为是、一意孤行!”

哈利叹了一口气。

“但你还是投了赞成票不是吗?”他问,“在德拉科说服大家我们需要斯莱特林的时候。”

那句话让罗恩停下了脚步,回头气愤地瞪了哈利一眼。

“我投了赞成票,是因为那是德拉科的主意!”他咬牙切齿地说,“那家伙就是这样,当他想让自己听上去有说服力的时候,嘴皮子总能耍得天花烂坠。我发誓,要是现在他在这儿,我一定得给他来上一拳,斯莱特林……这事他至少得负一半的责任!”

他的话让哈利笑了笑。

“那么我得庆幸德拉科今晚不在这了。”他说。

罗恩咕哝着喉咙发出一连串抓狂的动静。

“够了。”在他身后,推开电话亭的门走出来的赫敏适时打断了他和哈利没完没了的抬杠,“我们都很清楚德拉科今天为什么不在。今晚两边的行动同样重要,这儿需要哈利,因为只有哈利能找到那个预言水晶球;而霍格沃兹需要德拉科,毕竟总得有人带领剩下的学生同乌姆里奇周旋,不能让她彻底占领学校。他们两个不能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这是战略。”

“见鬼的战略……!”罗恩又嘟囔了一声。

他看着赫敏瞪着眼经过身边,紧接着,跟随在赫敏的身后,另一个棕色头发的男孩跳了下来。

“别丧气了朋友,”让自己站稳后,贾斯汀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德拉科这不是派了代表吗?不管斯莱特林怎么样,赫奇帕奇总会在的,我们最在行替人看好后背了。”

那句话总算让罗恩臭了半晚上的脸色缓解了一些,他拉住贾斯汀的手,帮他钻出了电话亭。在贾斯汀的身后,是更多的成员,纳威、还有卢娜——参与了D.A训练的几所学院今晚都派出了代表,无人缺席。他们组合在一起,成为了守护哈利这次神秘事务司行动的护卫小分队。

尽管哈利本人对这件事的态度仍然有些勉强。

“听着……”当所有人都成功抵达了位于地下的魔法部大厅后,他在空如一人的入口处转过身,神情严肃地看向自己的同伴,“今晚的行动真的很危险……我不是在开玩笑。你们没有人像我,曾经有过和伏地魔思想相连的体验,你们对食死徒有多残忍多疯狂这件事没有概念。说实在的,我本来不应该把你们搅和进来。西奥是对的,知道吗?他想阻止我带其他人过来,他是在理智地为你们好。但同时,也有许多事情是我一个人没法做到的。所以我希望你们理解这是一个多么冒险和自私的决定,并且,我也恳请你们在冷静地思考过之后再决定接下来要不要和我一起行动。如果现在,有任何一个人想要转身,回到学校去,我绝对不会责怪他。”

“在说什么傻话呢,兄弟。”罗恩第一个走上前来,用手肘擂了一下哈利的胸膛,“不管我刚刚都抱怨过些什么,只有这一点是不会变的,哈利,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哈利感激地看向做了自己两辈子朋友的红发格兰芬多,所有涌上喉头又被迫堵起来不能外泄的感情让他的视线变得潮湿了。

“我们也一样。”纳威和贾斯汀也站了出来,而赫敏站在他们身后安静地对哈利微笑着。

重来一次,如今站在这儿的人反倒变多了。这同时也意味着,哈利在战场上的软肋和牵挂也变多了,但他并不后悔这种变化。如果说这一切都是连串的蝴蝶效应注定带来的安排,那么他更要拼尽全力保护好这群朋友。

唯独在卢娜经过身边的时候,哈利拉住了她的手。

“你真的不想和德拉科一起保卫霍格沃兹吗?”他压低声音问,“你和德拉科处得更好,而且你比我们都低一个年级,这儿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卢娜点了点头。

“我喜欢德拉科。”她回答说,“我也愿意保卫霍格沃兹。但西奥向乌姆里奇告发D.A的原因并不仅仅是为了保护我们,对吗?我知道,就算你和德拉科选择不说,我也能看出来。他一定还有其他隐瞒不说的事,而那一部分,一定和今晚会在这儿发生的事有关,不然你们不可能同时表现得都这么凝重。咱们四个可是最先从有求必应室里走出来的搭档,你们该不会觉得我不会察觉吧?如果这也和西奥有关,我当然要来,这世上不是只有你们两个在意他最近那些反常的表现的。”

“我当然知道你关心他……”哈利说,“那么难道不是你直接去找西奥当面谈谈会更好吗?”

“他是不会说的。”卢娜摇摇头,“就像他的守护神一样,他总想扮演一头独狼。我没有觉得这样做不好,但我也不会因为他选择缄默就放弃去找答案。无论是什么原因,让他一直拒绝加入我们、也拒绝帮助,如果答案就在那扇门里面,那么我今晚就要到那扇门里去。”

卢娜平静的面庞里透露出一股奇异的坚定,几乎不容哈利质疑。

最后,就连哈利也只能垮下肩膀妥协了。

“好姑娘。”他松开了拽着卢娜的手,转而在她的后背上拍了怕。

而后者翘起嘴角对他露出一个微笑。

“是啊,”卢娜回应说,“总比疯姑娘要好,对吧?”

 

*

倒挂金钟!

障碍重重!

粉身碎骨!

统统石化!

激烈的咒语在神秘事务司的大厅中发生着碰撞。每当一道闪光从黑暗中亮起来,哈利的心跳就要被提起来一瞬,但好在前期他们的训练做得足够好,这让今夜参与行动的霍格沃兹学生在与食死徒交手时多了许多此前不曾具备的沉着冷静。

尽管还不能做到潇洒地击退对手,可是灵巧地避开伤害、且战且退这些事他们还是足以应付的。

就在哈利分神查看队友的一刹那,他在一片幽暗的光线中一眼瞥到了一抹发亮的淡金色。毫无疑问,那是卢修斯,他今晚果然还是来了。

“我要是你,我就不会在这时候发呆,臭小子。”卢修斯也看见了他,并且毫不犹豫地举起魔杖,朝哈利发射了一道强力束缚咒语。

哈利动作迅速地躲开了,他挥手弹开那道攻击,将卢修斯从虚空中召唤出的铁纱网甩到了距离最近的贝拉特里斯的头上。那让贝拉特里斯发出了一连串被气疯了的大叫。

“快离开这儿!”已经将预言球抓在手上的哈利赶忙回头朝自己的同伴们喊道。

霍格沃兹的学生队伍闻言开始迅速地收紧,就像他们曾经无数次演习过的一样,年轻的巫师们聚拢成紧密的阵型,开始一面轮流回头防御,一面沿着狭窄的过道朝唯一的出口奔跑去。

没有被击退的食死徒也不甘示弱,纷纷幻化成阵阵黑烟,朝他们直逼而来。

“就是现在!都往中间跑!”拉开房门的哈利大喊一声,下一刻,就在所有人经过他全部鱼贯进入房间之后,哈利用一道忽然发动的强而有力的魔法包围住了所有人。

那是格林德沃的火盾护身,数米高的犹如火山喷发一般的蓝色火焰照亮了房间幽深的穹顶,也将距离他们仅仅一步之遥的所有食死徒隔绝在了外围。

并非所有食死徒都认出了那道臭名昭著的恶咒,但就在第一个胆敢接近那些火焰的家伙被烧掉了整条胳膊、一边惨叫一边痉挛着倒下之后,他们逼近的动作停止了。

贝拉特里斯终于认出了哈利的咒语,她气得咬牙切齿,五官因为脸上恶毒的表情而扭曲了形状。

“臭小鬼!!”她吼道,“你是从哪儿学会的!!”

“冷静点!”一旁的卢修斯教训她说,“哈利·波特根本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重点,我们的任务是替主人拿回预言水晶球!”

“杀了他我们一样可以拿回来!”贝拉不服气地吼道。

“那么你去啊!”卢修斯也不耐烦地吼了一声,然后他与贝拉愤怒的视线在空中相遇了,尽管愤懑不平,眼瞳中闪动着疯狂的光线,但这回,贝拉终于不再叫嚣,而是闭上了嘴,充满了不甘愿地后退了一步。

卢修斯哼了一声,当他转身的时候,不着痕迹地,他松了一口气。

“他们跑不掉的,没看出来吗?”他把视线转向哈利说,“这道咒语只是虚张声势,那小子不可能永远把火环维持下去。这些霍格沃兹学生还不会幻影移形,就算他们的救世主会,他也没法一次性把这么多人同时带走。如果他只带走一部分人,一旦他离开,魔法就会跟着失效,剩下的人就一定会落在我们手里,所以他压根就不敢轻举妄动。既然这样我们又着急什么呢?只用默默地等着,等他把所有的魔力都耗光就行了,水晶球仍然会是我们的。”

贝拉发出尖笑声,现在,她脸上愤怒的表情消解了,转而得意洋洋地也举起魔杖对准了房间正中的哈利。

“那么我要抢第一个,让我对他动手。”她阴丝丝地说,“你想要水晶球,你就拿去,卢修斯。而我,我会把哈利·波特献给主人。”

卢修斯在拖延时间。这是哈利的第一反应。想必凤凰社早就通过德拉科和马尔福家取得了联络,所以他知道其他凤凰社的成员,甚至是邓布利多本人都正在赶来的路上。

哈利知道,卢修斯的这项策略是对的,这样可以保证其他的学生不会像上辈子那样被食死徒绑架,卢修斯自己也可以在一会儿的混战中趁乱逃脱。

但不幸的是,哈利并非今夜在场唯一看穿了卢修斯意图的人。

在贝拉表示了赞同之后,房间另一边角落的一个食死徒取下了自己头上的面具兜帽。

“何必呢,马尔福。”被暴露出来的那张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你想拖延到主人亲自赶来这儿是吗?你知道主人今夜会来的,他说过,他要亲自解决哈利·波特。你想让主人亲眼看着你拿到水晶球,这样你那份功劳就没人可以抢走了。我真的不知道,就因为马尔福家的继承人被分去了赫奇帕奇,你为了重新获取主人的青睐,现在都得这么费劲不可了。”

卢修斯的眼神冷了下来。

“诺特……”他不情愿地叫出了那个阴魂不散的名字。

是的,西奥的父亲也参与了今晚的行动。但令哈利更为惊讶的是,他竟然还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就在他掀开自己宽大的食死徒长袍后,老诺特抬起魔杖往身侧的空气发射了一道咒语,那道咒语撤去了幻身咒的效果,显露出整晚都藏在他身边的另一道身影。在所有人能认出那道身影之前,他被人从后背往前重重推了一下,进入了光线的下方,到这时,人们才同时看清了,那居然是德拉科。

哈利的呼吸停止了。

他完全没有料想到事情可以偏离到这样的地步。

上辈子德拉科根本没有出现在神秘事务司过,他没有被卷入进来,一直安安稳稳地待在霍格沃兹,哈利原本还在为此而暗自庆幸,他以为至少今夜,他用不着担忧被留在战场大后方的德拉科的生命安全了。但见鬼,诺特是怎么把他带过来的!倒不如说,诺特真的有本事把德拉科这样的专业傲罗绑架到神秘事务司而不受一点伤吗?

有一个瞬间,哈利甚至开始怀疑那个脸色苍白的金发男孩是什么其他人假扮的。

但他身边的贾斯汀却不像他想的那样多。

“德拉科!”善良的赫奇帕奇在本能地驱使下冲了出去,要不是哈利眼疾手快地将他拉住,贾斯汀差一点就要冲出火焰圆环的保护范围了。但即便如此,他的表情仍然充满了担忧。

“德拉科,你疯了吗!快离开那儿!”贾斯汀叫嚷着。

然而站在光线下的德拉科纹丝未动。

“真可惜,他听不见你在说什么,小朋友。”诺特桀桀笑了,在他的提示下,众人才终于发现了德拉科身上最不对劲的地方——

男孩的脸上毫无表情,即便在眼前情势如此紧张激烈的场合,从他的周身也看不出一丝情绪的波动,简直就像一架冰冷的机器。

“夺魂咒……”哈利呢喃出了那个词。他的眼神瞬间在“德拉科中了夺魂咒”这个认知前变得具有攻击性了。只不过有人动作比他更快。

卢修斯已经举起了魔杖。

“你居然敢对我儿子用夺魂咒!”他一边咆哮着,一边发射出魔咒。然而他的咽喉却先一步被另一只魔杖的仗尖给抵住了,发出的攻击咒语也因此而偏离了轨道。

“冷静点。”在他的身后,贝拉特里斯模仿着他刚刚的口吻阴沉地说,“是你说过的,咱们不能忘记自己身上的任务。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先自乱阵脚。我答应你,如果诺特胆敢伤害德拉科的话,整件事结束之后我一定会杀了他!但是现在,你最好别逼我在这儿和你动手,卢修斯。这都是为了主人的计划。”

“贝拉!”卢修斯吼道,“德拉科是你的外甥!他是我和茜茜唯一的孩子!”

“我说过,如果诺特坏事,我会亲手杀了他,我保证了!”贝拉不耐烦地威胁说。

“但你不能用我儿子的安全做赌注!万一德拉科受到什么伤害——”

“那么那也是他的荣幸!”贝拉尖叫道。

正当卢修斯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她时,诺特忽然调转过魔杖尖,以一个谁都没有防备的咒语将卢修斯整个人击飞了出去。来不及防御的金发的食死徒被甩在了身后的墙壁上,又重重落在地板上,发出一声呻吟。

原地站着的德拉科看着那样的场面依旧无动于衷,脚底的步伐没有挪动半寸。

在这样的情景面前,诺特得意地笑了。

“抱歉,老朋友。”他炫耀似的对卢修斯说,“我下手不算重,只是预防你一会儿冲动坏事。莱斯特兰奇有一点说得不错,在这间屋子里,没有什么会比主人的任务更重要。就算是马尔福家的继承人,优先级也得往后降,你说对吗?”

“该死的——混蛋……!”卢修斯爬了起来,冲击造成的内伤让他的眼睛充血了,他艰难地将自己撑起来,声音嘶哑而疯狂地朝向诺特所站的位置吼叫着。

在太阳穴奋力跳动的怒不可遏中,他眼看着老诺特那双不怀好意的手落在了德拉科的肩膀上。

“去吧,孩子,到了证明你自己的时候了。”诺特对德拉科低声命令道,“我们来看看,救世主是不是和马尔福家一直强调的那样对你死心塌地。你对他的重要性到底能不能为我们带来价值,试试就知道了。”

“诺特——!”卢修斯仍旧在声嘶力竭地喊着,他试图爬起来,却被更多的食死徒牵制住了行动。而德拉科也在夺魂咒的驱使下迈出了步子,眼睛也不眨地直朝向哈利所发动的蓝色火焰圆环走去,大有一副要一脑袋扎进去的架势。

那让哈利捏紧了拳心,不自觉渗出了满头冷汗。

格林德沃创造的火盾护身咒会杀死对施法者心怀不轨的人,那么到底在夺魂咒控制下的德拉科会不会被错误地判定?就算不会,如果德拉科真的平安穿过了火焰,他、甚至包括整个马尔福家身份立场的秘密也都会跟着暴露。哈利绝不可能允许自己带给德拉科这样的风险,因此眼下,他根本可以说别无选择。

就在德拉科的胸膛即将触碰到蓝色火舌的前一刻,哈利收回了自己全部的魔法。火环顷刻间消散了,只在曾经出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圈空荡荡的灼烧痕迹。

在这样的转变面前,老诺特的脸上显现出惊喜的表情。

“看来传闻是真的了。”他相当满意地点了点头。然而下一秒,一道粉身碎骨咒穿过焦黑的圆环毫无征兆地击中了他。那让老诺特整个人都飞了出去,手里原本抓着的魔杖也掉落在地。

攻击他的人是卢娜。那也敲响了战争号角,几乎同一时间,房间里所有的巫师都行动了起来,食死徒迅速缩紧了包围圈,而霍格沃兹的学生们也立刻展开了反击。

一片混乱中,口鼻都因为卢娜的那道攻击咒语而开始往外冒血的老诺特一面捂住自己的脸,一面气急败坏地对仍然在他控制之下的德拉科大喊了一声:

“去!杀了他们!”

德拉科动了起来。他首先转向了哈利。但几乎与之同时的,罗恩和纳威一左一右地朝他扑了过来。他们企图抓住德拉科的手臂来控制他的动作,却被德拉科用一个轻轻松松挥手的无声咒给甩了出去。哈利挡在了两个倒下的同伴面前,他举起了魔杖,却无法瞄准德拉科,他颤抖着,从呼吸到指尖。这简直是他可以预想到的最坏的情况,之前他猜测过的格林德沃与邓布利多在战场上与爱人遭遇的情形居然一语成箴,而他还没有发展出格林德沃那般的才华,可以现场创造出完美的咒语来应对这样的难题。

“战胜它,德拉科!战胜那个咒语,你可以的!”哈利只能大喊道。

像是在回应他的求援一样,下一刻,抹了一把鼻血又重新爬起来的罗恩和纳威再度冲了上去,这一次,赫敏适时地放出了一道强力守护咒为男孩们弹开了食死徒的攻击,送上了救命的掩护,同时,与赫敏一道对抗食死徒的贾斯汀也转过了身。

“我们需要你!”他一面击退食死徒一面朝德拉科喊道,“快点正常起来,别让人为你担心啊朋友!”

也许是那句真诚的呼唤起了作用,德拉科的视线从哈利的脸上移开了。他目光呆滞地转向正奋力迎敌的赫奇帕奇,并且挥手甩出一道障碍咒击中了贾斯汀。

那道攻击落在男孩的胃部,让他立时就变了脸色,摔倒在地上。幸运的是,他并没有摔得太重,因为在这最混乱、最危急、最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双稳定有力的手接住了他。

哈利喊着贾斯汀的名字,当他顺着视线看去的时候,也看到了此刻正保护着贾斯汀的莱姆斯·卢平。

凤凰社的成员终于赶到了。

下一个瞬间,西里斯·布莱克从虚空中显出了身形,用两个手起刀落的决斗动作击飞了距离赫敏最近的食死徒,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哈利的身边。

他的眼神充满了担忧,从中,哈利能看见千万句小天狼星没来得及在这样的战场上说出的焦急的关心,仅仅只是一个照面就已经潜藏了太多的感情,但他们两个都清楚,现在不是表达它们的时候。

小天狼星撇过了眼神,将所有的澎湃都暂时压制在了理智之下,之后他转向了聚拢在德拉科身后的食死徒们,喊出了今晚哈利最没有意料到的一句话:“离我外甥远一点儿你们这些怪胎!”

随着凤凰社的成员一个接一个出现,战局瞬间得到了扭转,在这样的逆势之下,即便是德拉科也感觉到了一丝犹豫。他不再发出攻击性的咒语,而是停下了脚步,转而将任务的优先级调整为保护自己的控制者。

在哈利可以冲过来抓住他之前,德拉科调转了方向,朝几乎被凤凰社成员逼到角落的老诺特跑去。

在那儿,数个食死徒正在和伟大的傲罗阿拉斯托·穆迪战斗,而在穆迪的身边,居然还有一个动作丝毫不输给他的、小小的金发身影。

那是卢娜。在这场战斗开始翻盘的最初,她第一个冲出了霍格沃兹保卫队阵营、冲向了老诺特,过程中还一个接一个地朝对方发射着咒语。魔咒带出的风吹乱了她的头发,身边其他食死徒被穆迪击倒时飞溅的血染脏了她的脸颊,但那张脸上的坚韧与决心丝毫也未曾动摇。

“你、是、西、奥、的、父、亲!”她一面发射咒语一面咬着字节大声说,“而、德、拉、科、是、他、的、朋、友!”

一个父亲怎么能以这样卑鄙的理由毫不犹豫地去伤害和利用自己孩子最好的朋友!

此刻,那几乎是造成卢娜内心被愤怒塞满的唯一念头。

她曾经也疑惑过,为什么西奥的内心总有那么坚硬的一块,是拒绝外界所有人去触碰的,它们那么硬、那么冰冷,就像一块被铁链重重缠起的牢笼。她今晚是来魔法部寻找答案的,而现在,当她认为自己找到了那个答案之后,她发觉愤怒的情感已经远超过了她的预想。

通常来说,她的情绪不应该这样极端的。拉文克劳都用智慧解决问题。

可即便是再伟大古老的智慧,也无法在此刻得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混蛋的父亲!

似乎被一个霍格沃兹学生教训了的事实激怒了诺特。他一面挥开卢娜的攻击,一面残忍而邪恶地笑着。

“我当然知道,蠢货!”他骂了一声,“我一直就知道我儿子那些没出息的、愚蠢的对于马尔福家继承人的亲近!这是他干过的最不明智的一件事:和德拉科·马尔福成为朋友!所以他当然应得一些教训!”

“你做了什么!”卢娜喊道。

“我把他禁足了!”老诺特得意地吼道,“我喝了复方汤剂以他的身份回到霍格沃兹,我用他的魔杖施了夺魂咒,就连马尔福都没防备到这个!哈哈哈哈!你真该看看那个赫奇帕奇小子脸上的表情!他还以为自己被背叛了!这愚蠢的友谊本来就不该存在!而这也是我那个不争气的蠢儿子应得的!”

“粉身碎骨!”卢娜怒吼出那句咒语,但这次,在一个食死徒早有防备的情况下,同样的咒语就没那么容易再击中对方了。

老诺特弹开了那道攻击,并且发射了一道反击咒,那道咒语击中了卢娜,让她朝后摔倒了。尽管穆迪已经及时提供了掩护,卢娜还是在过程中磕破了额头和嘴唇,一些鲜血从她的嘴角和下颌滴落下来,但她立刻就坐起来,只是轻飘飘地用手背擦了擦血迹就再次站了起来。

眼看着就要被穆迪和卢娜两面夹击的老诺特终于转向了德拉科,此刻他距离出口最近,如果他能命令德拉科殿后的话,那么他就能及时赶回到飞路网跟前逃走了。

“掩护我!”

他想也没想地喊出来,同时迅速转身开始逃离。德拉科立刻跟上了他的脚步,一边紧随其后,一边倒退着替他抵挡攻击。

他的掩护做得甚至比绝大多数成年的食死徒都要更稳妥。

在诺特从出口的门穿过之后,德拉科立刻反身放出厉火逼退追兵,用魔法封住了大门,并从地底召唤出植物,那些植物刺破石砖化成坚硬带刺的荆棘,层层叠叠的将唯一的通道口封得死死的,这样一来,无论是凤凰社的成员还是剩余的食死徒都不能轻易突破障碍跟上他们的脚步了。

老诺特注意到了,他清楚,那样做可能会导致其他的食死徒被凤凰社一网打尽。但这样的结果却恰恰是他乐见的。反正卢修斯和贝拉的死活他本来也不在乎,就算黑魔王怪罪下来,也完全可以推说是德拉科·马尔福本人的责任,这样一来,马尔福家就会更加失宠,再也没有资本同他竞争了。

正当他洋洋得意一门心思想要窜进离自己仅仅只有几步之遥的飞路网火焰中时,意想不到的变故发生了。

刚刚还忠诚地跟随着他为他掩护的德拉科忽然在他的背后念出一句语调冰冷的魔咒。

神锋无影!”

空气瞬间化作无形的锋利刀刃从老诺特四肢周围的各个方向斜飞出来,其中的一刀差一点直接就切断了他的手腕。

老诺特摔倒了,他捂住自己的手腕,在地上滚了一圈之后整个人撞到了壁炉跟前的墙壁上。那一刀砍得太狠,伤口皮肉翻卷、深可见骨,就算他已经用尽力气想要按压止血,还是阻止不了那些鲜红的液体从血管中喷溅出来。在剧烈的疼痛和惊恐之下,他开始不受控的、如同要扯破喉咙那样哀嚎起来。

一双光亮的皮鞋鞋尖缓缓踱步到了眼前,进入了他同样被染红了的、已经变得模糊了的视野。

德拉科在距离老诺特几步远的地方站定了,他举起魔杖,毫无犹豫也毫无怜悯,他又念了那道咒语第二次。

神锋无影!

这一次,劈出的刀锋正对着的落点是老诺特的腿。他的膝盖骨应声碎了,那让他整个人开始痉挛,如同濒死的昆虫那样蜷缩成一团,抱着自己的伤口疯狂地喊叫着。

在那些痛苦的嚎叫中,德拉科才终于松开了从刚刚起就一直紧紧咬着、几乎就要把牙龈咬到出血的牙关,说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这一下是为你伤害了我爸爸。”

老诺特惶然地抬起头。当他重新去看德拉科的那张脸时,他难以置信地发现,那上面所有冰冷、机械、淡漠的表情如今都消失了。

现在站在面前的德拉科·马尔福根本没有一丁点受到夺魂咒控制的痕迹,取而代之的,是他起伏的胸膛、用力睁大的双眼、和正从那双眼睛中不断涌出的透明液体。

德拉科在哭,他的眼泪是无声的,它们顺着他苍白的脸颊迅速滑落,在短短的一刻之间打湿了他的整张脸。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所有此前硬生生被他压制在胸腔里几乎快要把他的肺给刺破的感情,现在才终于找到了可以报复的对象。

神锋无影!

这一次,魔咒砍伤了老诺特的另一条腿,更加凄厉的喊叫回荡在魔法部的大厅内。

“这一下是为你伤害了我的朋友!”德拉科吼道。然后他再次举起了魔杖。

这一下是为了西奥,他默念道,因为你根本就不配做一个父亲!

“钻心剜——”

“不!”

关键时刻,哈利及时赶到了。那双强有力的手臂攥住了德拉科的,将他预备发射钻心咒的魔杖生生压下,同时,也将德拉科整个人以最快的速度揽进了怀里。

“那家伙来了!不能让他看见你!”那是哈利低声说给德拉科的唯一一句解释,紧接着,一块轻柔的水银般的织物就被盖在了德拉科的头上。

他们留下了瘫在墙根下因为失血已经陷入昏迷的诺特,相拥着躲进一处昏暗的走廊,作为死亡圣器的隐身衣为他们提供着最后一层保护。就在那刹那过后,一道刺眼的绿光在魔法部大厅上方亮起,而邓布利多也从走廊的另一侧走了出来,用他的老魔杖与伏地魔缠斗在一起。

那或许是本世纪最强大的两个巫师之间的对决。巨大的魔法能量在头顶不断地碰撞和爆炸,能量的冲击甚至撼动了四周所有的墙壁。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也跟着化作齑粉,在劲风之中四处胡乱地飞舞着,仿佛在密闭的空间里掀起了一场沙尘暴。

在那样惊天动地的对决中,哈利始终压在德拉科的身上。他环抱着他,小心翼翼地保护着他,同时庆幸着自己刚刚看到的一切。

太好了,德拉科没有真的受到夺魂咒的控制,太好了,他的身份也没有暴露,而现在他们安全了。

在黑暗之中,两个人的颤抖、呼吸、汗水、和冰凉的眼泪全部都糅杂在了一起,几乎要合为一体。

德拉科也无声地、死死地拉扯住了哈利的衣服——他再也承受不住那些已经快要把他贯穿的感情了。

我搞砸了,这都怪我,是我一定要和西奥做朋友,那害了他,也害了这儿的所有人,我攻击了贾斯汀,还眼看着他们攻击了卢娜,父亲在我的面前受伤,其他人也差点出事,一切都是我的错!

那些从他眼眶中涌出的泪水就像再也不会断绝那样。在所有玻璃同时因为伏地魔的攻击而被震碎、发出巨响的一刹,德拉科也忍不住靠在哈利的怀里发出了半声呜咽。

哈利死死地抓着他。没有安慰、没有开解、也没有柔声的呼唤,此刻他所有的担忧和心疼都只能寄托在用力将爱人锁在怀里的双臂之中。

但在所有汹涌澎湃、难以言表的感情之下,他还是用尽全力挤出了关键的几个字。而那,终于在所有的绝望和内疚中带给了德拉科最要命的救赎。

“你做到了,德拉科……!你做到了最重要的事!西里斯——!他活着……!”

在发出巨大的轰鸣声的背景音里,听到了那句话的德拉科觉得自己有些耳鸣。

但好似世界上其他所有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了。隐身衣之下,德拉科痛哭流涕地同哈利紧紧抱在了一起,他们的躯体彼此嵌合,严丝合缝,就连呼吸和心跳的节奏都好似要融在一起。

“感谢梅林……”他哭着说,“谢天谢地……”

哈利抚摸、亲吻着他的头发。

“所以我们能赢。”他温柔地回答,“一定会赢的。”

 

 —TBC—


小剧场时间

 

哈:西里斯,是我听错了吗,你今晚好像终于承认德拉科是你外甥了

小天狼星:你听错了……

哈:啊……那么也许那句话是贝拉特里斯说的吧,毕竟她也是德拉科的姨妈

小天狼星:放狗屁的姨妈!她就是个疯婆娘!德拉科离她远远的才最好!

哈:唔……

小天狼星:什么!

哈:没什么,只是在想,你和德拉科不愧是真的表亲。在关心人这件事上,这到底是不是你们布莱克家的传统来着?

小天狼星:什么玩意儿!我根本听不懂!我警告你你最近别老和那个马尔福小子混在一起,你都跟着他学会阴阳怪气打哑谜了!

 

真服了,他喵的我一定是中了什么诅咒,现在怎么每次无论我原本打算要写什么,最后的字数一定都奔着10k去了???

救命啊!我还不想这么早累死!我就不能少写点吗???


感慨无用

【哈德】所向无敌(战后十年双重生)(62)

62


“西奥!”德拉科在通往温室的半道上截住了步履匆匆的斯莱特林。对方的脸上一闪而过某种德拉科已经烂熟于心的神色——冷漠中混杂着一丝勉强,似乎本能地想要表达抗拒,却又软弱得巴不得立刻就能逃离。那曾经是一张摆在他自己脸上的面具,正因为明了这些,德拉科直接无视了所有西奥本打算但还没来得及发作的虚张声势,将他整个人不客气地抵在了墙壁上。

“我不是来和你废话的……!”德拉科严肃地打断他说,“我就问你一件事,那些食死徒是不是都藏在诺特家的宅子里?”

西奥的表情背后立刻有一层坚硬竖了起来。

“别告诉我你嫉妒了。”他重重推了德拉科一下,“马尔福被甩在一边只能怪你们自己,我相信,诺特家...

62

 

“西奥!”德拉科在通往温室的半道上截住了步履匆匆的斯莱特林。对方的脸上一闪而过某种德拉科已经烂熟于心的神色——冷漠中混杂着一丝勉强,似乎本能地想要表达抗拒,却又软弱得巴不得立刻就能逃离。那曾经是一张摆在他自己脸上的面具,正因为明了这些,德拉科直接无视了所有西奥本打算但还没来得及发作的虚张声势,将他整个人不客气地抵在了墙壁上。

“我不是来和你废话的……!”德拉科严肃地打断他说,“我就问你一件事,那些食死徒是不是都藏在诺特家的宅子里?”

西奥的表情背后立刻有一层坚硬竖了起来。

“别告诉我你嫉妒了。”他重重推了德拉科一下,“马尔福被甩在一边只能怪你们自己,我相信,诺特家之所以被选中肯定有特别的原因。”

“见鬼的被选中,西奥!”德拉科吼了一声,“去他妈的吧,都这时候了!你以为我真的猜不到都会发生什么吗?那些家伙就是一群疯子!现在他们住在你家里!你觉得和他们朝夕相处很有意思吗!如果真的那么好,那么告诉我,你为什么发抖,为什么逃避我的眼神!说话!别逼我对你用摄神取念!”

西奥的眼睛睁大了,在德拉科那句赤裸裸的威胁面前,他第一次忘记了要维持自己作为一个强有力竞争者的架势,露出了些许迟疑。可紧接着,德拉科这种一反常态、高压紧逼的姿态也唤起了他内心本能的应激,让他警惕地选择竖起了身上的倒刺。

“你为什么想知道?”他沉下声线问,“你口口声声说那群人是疯子,可你爸爸自己就是个食死徒不是吗?别告诉我你一觉睡醒突然对世界改观了,还是说,就因为马尔福家在黑魔王那儿失宠了,你就想着要转头投奔所谓救世主的阵营了?你不会这么蠢吧,德拉科,你知道不论传说描述得再如何神乎其神,波特也只不过是个学生而已。他没可能战胜那个人,不可能的!你见过了,你知道他有多强大,没有一个在场的巫师胆敢违抗他一丁点!”

“然后你就怕了?”德拉科挑起眉毛问,“你害怕了,是吗?”

“Oh, fuck you!”西奥忽然无比恼怒地爆出一句脏话,同时,他也狠狠揪起了德拉克的衣服,将领口扯到几乎变形,“离我远点马尔福!你觉得嘲笑我就可以显得你更高高在上吗?别他妈的自以为是了!就算我害怕了那又怎么样?你又懂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被他如此粗暴对待的德拉科并没有还手,尽管西奥那一下激烈的反抗差点把他整个人提起来,被紧紧勒住的衬衣领口也在他脖子两侧的皮肤上留下连片的红痕,德拉科还是保持住了表情里的平静。当他以略微居高临下的视线看着西奥时,因为推搡而散落开的金发遮挡住了一部分的眼睛,透过那些影影绰绰的缝隙,德拉科无声的审视就仿佛一根根尖锐的针直刺进西奥的身体,掀起心底波涛翻涌的感情。

西奥死死揪住德拉科的那两只手颤抖起来,他分明正在施暴,眼神却又惊惧得像是一个受害者。

看到这种变化的德拉科皱起了眉毛。仿佛墨迹滴入水中泛起涟漪,德拉科的视线因为那些转变而微不可察地挤进了一丝软化。

“那你就告诉我。”他对西奥说,“如果你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你大可以指教指教我,用你‘被选中者’的身份,西奥。”

终于,那个“被选中者”的称呼刺破了西奥胸膛里名为逞强的气球,让他露出了崩溃的眼神。

“你真的是个笨蛋,德拉科……!”他略带哭腔地恨声骂道,再次勒了一下德拉科的脖子,“你难道看不出来黑魔王是不可违背的吗……!这不是想还是不想的问题,我们根本就没有选择,只能按照他的命令做!不管他选择马尔福还是诺特,有区别吗!只有听话才能活下去!我知道你从来就不屑于听我的劝,我早说了你和波特不该在一起,你不听,我也说了让你不要再管黑魔王选中我们家的事,你还是不听。但这次你必须听!不然你的固执总有一天会害死你的!见鬼!别再和波特那么亲近了!我不管发生在你们之间的是什么!但那是错的!也别再管马尔福家为什么没被选中了!听话就好!别想着反抗,也别耍花样,黑魔王什么都知道!你以为他就真的信任所有食死徒吗!一旦你让他感到怀疑了,他真的会杀了你的!”

在西奥终于把持不住的连串嘶吼中,德拉科的灰色眼瞳开始变得亮晶晶的。他伸出了手,就在急促地喘着气的斯莱特林以为那双手即将握成拳头朝他挥舞过来的时候,它们却如同一片飘然落下的鸟羽那样覆盖在了他的太阳穴两侧。

“所以他已经做给你看过了,是吗?”德拉科只是那样轻声问。

他的指尖碰到了西奥的眼眶,感觉到那两轮绷紧的肌肉在他的指腹之下痉挛一般弹跳了两下。

“你知道他会毫不犹豫地杀死不被信任的食死徒,是因为他就是这么做的……当着你的面。你看见过了,对吗……?”

西奥觉得那一定是自己在盛怒之下产生的错觉。否则,为什么明明刚刚还在因为荣誉被抢走而找他算账的德拉科语气听上去会带着浓重的悲伤?

然而下一秒,深吸了一口气的德拉科推开了试图掣制他的斯莱特林,转而把双掌都摁在了对方的后脑勺上,将那颗脑袋压向了自己的胸膛。

那真是个奇怪的动作:德拉科明明只用了很小的力气,也完全不具备任何攻击性,西奥原本应该是可以轻易就挣脱的。

可是他真的已经被压抑在身体里的恐惧折磨得太久了,只是一点点的温柔,就让他如同散架了那样落进了那个完全意料之外的怀抱里。

西奥睁大了眼睛,闭住了呼吸,当他的鼻尖触碰到德拉科的衣襟时,擂鼓一般的心跳冲上他的耳膜,差一点就盖住了德拉科接下来那句模糊的话语——

“你可以害怕,当然可以。”德拉科对他说,“我也永远不会因此而嘲笑你……经历这一切的本来应该是我,对不起,西奥,对不起……”

西奥发誓自己根本没有听懂德拉科那句全世界最诡异的安慰。

他在说什么?他在道歉?因为被黑魔王选中的是诺特家,而不是马尔福?

这世界真是疯了。

可……西奥发现自己竟然本能地抓住了德拉科的袖子——在那个抓握里,他终于释放出了一部分艰涩的恐慌,找回了一些微弱的呼吸。鼻腔中的酸楚也同时间冲上了他的眼睛,让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从没有任何一刻,德拉科·马尔福这个被他视作对手长达十几年的奇怪又别扭的存在,会如此像是一截救命的浮木,仿佛只有抱紧了,才能让他得以片刻地逃离窒息。

他真的是太害怕了。

所有曾经的争强好胜早在圣诞节那短短的一个礼拜假期里化为了泡沫。那是西奥这辈子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此前有多么天真愚蠢。

父亲的教诲一直以来都是错的。成为食死徒根本不意味着任何东西,那只会让你站在最近的距离目睹所谓黑魔王的行事手段,让你看见他如何杀戮,如何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如何缺乏怜悯而又残忍血腥。

那是一个充斥着死亡、绝望、与恐怖的世界,根本就和其他纯血巫师口中反复描绘的荣光毫无关系。

“他也会杀了我的……”他终于将自己最深的恐惧说了出来,他紧紧掐着德拉科的手臂,像是想要拼尽全力撬开某扇并不存在的逃生的门,“我知道,一定会的。他会杀了所有人,我,还有我爸爸……因为我们没法完成他希望我们去完成的,谁也不能让他满意,没有人能,德拉科……!而他从来不给第二次机会……!”

“不,不会的。”德拉科语气坚定地否认说,“只要有我和哈利在,就不会。”

一瞬之间,西奥因为那个说法收住了自己的软弱,如同被电到那样,斯莱特林倏地抬起了头,用一种充斥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看进了德拉科的眼睛。

“不……”他压着气音呢喃道,“不不不不,别告诉我你又开始犯傻了德拉科,只靠波特是不可能打败他的我都说过了!你不能还抱着这个念头,不能因为马尔福家失宠了就想着转换阵营,这绝对——”

“我没有因为自己没被选择就转换阵营。”德拉科打断了他,他把着斯莱特林的肩膀,以无比平静而确信的声音说,“我从一开始就只属于唯一的一个阵营,我站在哈利这边,西奥。”

被他叫到名字的斯莱特林呆呆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紧接着,对方开始抓起狂来。

“德拉科·天杀的·马尔福!!”西奥失控地大骂道,“你是疯了吗!还是你真的就是个白痴!那是你和哈利·波特之间的事好吗!我从一开始就说过了!我说过了!我不想知道!我不想掺和!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刚刚那些话!现在我已经听到了,万一……万一假期里我再回到家被看出来了怎么办!黑魔王可以读心你不知道吗!他只用看我一眼就会知道了!你还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你到底在想什么!”

“闭上嘴。”德拉科再次打断了他,并且把住了西奥的双肩,强迫对方直视自己,“我对你说实话,是因为你是我的朋友,西奥多·诺特。”

斯莱特林愣住了。

他定定地看着德拉科,过了很久才木偶一样眨了两下眼睛。

“我说你是我的朋友,是因为我认为,在内心深处,我们是一样的。你知道什么是爱,西奥。”德拉科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就接着说,“你刚刚说你不认同我和哈利之间发生的一切,你不认同,是因为你实际上知道我们之间发生的是什么,你知道我爱他,你认为我会因为这份爱而把自己害死。你是对的,但只有前半部分。我的确爱他,但那不代表我就被爱蒙蔽了双眼。我从来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这世上有许许多多正确的事,但绝对、绝对不是伏地魔,因为他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多错误的集合体。”

西奥的嘴张开了,在几次瞳孔的剧烈震颤过后,他抽气似的吐出一句话。

“你真的疯了……”

那让德拉科笑了一下。

“或许吧。”他爽快地承认了,“但想想看,我和所谓的黑魔王,到底谁才更疯一些?你说他永远不会对你满意,这是实话,但那不是因为你不够优秀,西奥。在他的眼里,最大最不能原谅的缺陷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爱。你懂得什么是爱,而那却是个憎恨一切爱的人,他不会容忍这个的,如果你被他发现,他只会抓住一切机会用尽办法来折磨你,通过伤害你爱的人。”

“我没有爱的人。”仿佛是本能地想要架起某种防御一般,西奥立即说,“或许除了爸爸,他是我唯一的家人,可他同时也是黑魔王的信徒,忠心耿耿。他希望我留在食死徒阵营里,他希望我有所建树,黑魔王不会……”

德拉科摇了摇头。

“你骗不了他的。”他对西奥说,“你刚说过,他什么都知道,不是吗?他已经利用我来伤害过哈利了,你不会想知道他所使用的手段的。但你一定知道他都乐于伤害哪些反对他的人,看看这个。”

德拉科终于后退了半步,为西奥让出了半寸可以喘息的空间,接着,他掏出一叠纸张塞入了西奥的手里。

那些是《唱唱反调》的杂志封面。

“看看吧。”德拉科低声说,“这本杂志和《预言家日报》可不一样,自从火焰杯之后,它就一直在发表公开反对伏地魔的文章。你总不会不知道它的总编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是谁吧?”

德拉科特意在那句问话之后停顿了一段时间,留给西奥足够的容量来消化整件事。最终,当西奥终于眼神动摇地抬头朝他看过来时,德拉科用力地捏住了他的双臂。

“想想卢娜。”他对自己的斯莱特林朋友说,“一旦你被他看出来,他又会对卢娜做些什么呢?”

 

*

“我真是太卑鄙了。”

有求必应室,德拉科靠在哈利的怀里说,

“我利用了西奥对卢娜朦胧的感情。我用卢娜的安全威胁了他,我没有别的选择,我不能说服他去背叛自己的父亲,但我又不能看着他经历所有我曾经经历过的。”

“胡说。”哈利轻声打断他,抚摸了一下德拉科耳后的头发,“你没有做你刚刚描述的任何一件事。”

“但他还是会受折磨。我懂那种感觉……”德拉科黯然回答。

哈利对此的回应是低头亲了亲德拉科的额角。

“不会太久的。”他说,“他比你上辈子要幸运得多,至少,他不是孤立无援的。”

“但是那些遭遇也来得更早了。”德拉科深吸了一口气,“一切都提前了。我们之前根本没考虑到这些。这意味着留给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哈利,爸爸已经接到了去神秘事务司的命令。”

那句话他没再继续深入地说下去,因为其中所隐含的那一层意思他们两个都已经无比明晰。

那同时连接着几个关键词,每一个都是同样的沉重而令人惶恐。

预言水晶球、贝拉、阿瓦达索命、小天狼星。

恍惚之间,与火焰杯决赛夜极其相似的焦灼吞没了他们的心脏。德拉科也紧紧揪住了哈利的衣袖。

“无论如何,这次我都会想办法让他活着的……”他说,分不清究竟是在向谁保证。

他刻意模糊了那个“他”所指代的人名,也隐藏了自己没出口的后半句话:

不计一切代价,哪怕代价是我自己。

哈利无言地抱紧了他,片刻之后才缓声开口:

“这本来是我的战斗,德拉科。已经有太多人为之付出代价了。所以,就算只是为了不让那些努力白费,我也会赌上一切。但是这次,不仅仅只是西里斯,还有你的父亲,他们的安全是同等重要的,我不会让任何人在神秘事务司出事,即便是贝拉——”

“如果你遇到真正危机的情况,你可以杀了她!”德拉科突然从那个怀抱里抬起了头。

他的眼神锐利,眼底的决心被打磨得仿佛一支利箭,随时准备好射出。

“你可以杀了贝拉。”他又说了一次,“就算打破事情固定的发展也没关系,反正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战争迟早是要打响的,我们不能再算错一次了。圣诞节的意外是个教训,哈利,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做最坏的打算,所以为了保护更多人,必要的时候我们也可以杀——”

“德拉科。”哈利干脆地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没有解释,没有安慰,只有一只提供着坚稳支撑的手覆盖在爱人的侧脸上,以及一句温柔但不容置疑的保证,“我们还没有输。”

这句话是如此轻简直接,却一举突破了德拉科连日的伪装,戳穿了他藏在心底的担忧,直达最深处。

毕竟,谁又能在这时候还无时不刻地保持着坚强呢。已经一路艰难跋涉到了这里,他们怎么可以输?这样的念头光只是想想就会让人觉得心颤不已。

但,哈利依然坚持认为,他们不该只是因为害怕就选择妥协。

“我承认,当事情发生转变的时候,人的确会感到惶恐不安,可如果我们连一点点偏离和危机都不能很好地应付的话,又凭什么以什么都经历过一次的的过来人自居呢?想想塞德里克,很多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也变化了,可我们仍然让他活下来了不是吗?一定会有办法的。如果在这时候放弃,寄托于靠杀人来解决一切问题,那我们和那群食死徒又有什么分别?像这样,我们永远也争取不到西奥的信任,说服不了他真正相信我们所相信的东西。我知道你想救他,我和你一样德拉科。看到他,我总会想起六年级时你的样子,曾经发生在你身上的一切都是不应该发生在一个十六岁孩子身上的,我理解。所以我答应你,我一定会保护好大家,只不过,不是用那种方式。”

哈利并不是多话的人。在德拉科的面前,由于向来都是由对方扮演那个思考者角色的缘故,哈利更是鲜少有需要长篇大论对德拉科说教的时候。

但就算是再聪明通透的人也会有自顾不暇的时刻。哈利能看出来,眼前这个总是缜密冷静的搭档正在经受实实在在的打击和动摇。而如果在这样的德拉科面前,他还不能拿出身为救世主该有的担当提供足够的说服力,可就太不算个男人了。

紧紧跟随那几句宽慰话语之后而展开的是独属于哈利的被放大过的笑容,那个笑容露出了哈利洁白的牙齿,拉开了他的五官,使得那些利落漂亮的下颌骨线条展露无遗。

德拉科定睛看着那个笑脸。

如果可能,他这辈子都不想失去那份温暖到近乎有些烫手的明亮。

“但你也得答应我,必须把你自己也包括进去。”他握住哈利的手说,“不止是保护好所有人,也不能出事,你得保证这个。”

哈利的笑容因为那个请求而被带出了一点无奈。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同样的话几个月前我也逼你对我保证过。那个时候你的说辞是,我必须学会足够相信你的自我保护能力,德拉科。”他说。

“但那不一样。”德拉科反驳道,“虽然我们同样面对着伏地魔和食死徒,所面临的威胁却完全不同。那个疯子或许不信任我,可他你!他会抓住一切机会折磨你,他还不知道你现在已经掌握了大脑封闭术,经过上次之后,他一定会尝试用同样的办法把你引到神秘事务司去,这次我真的不知道他还会再展示给你看什么可怕的东西。”

“那打不倒我的。”哈利斩钉截铁地说,“不会再有第二次了。不过只是一些幻觉,我再也不会那么容易屈服了。”

你当然不会。德拉科望着哈利心想。

你可是哈利,除了你,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足以让自己心甘情愿用魔法在徽章上写下“你是我的英雄”这样字眼的人。哈利·波特实至名归。

但德拉科却仍然不能放心,不管怎么样,他希望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帮上哈利更多。

“有一道咒语……我可以教给你!”他忽然说,同时因为这个应运而生的矛盾念头而皱起了眉毛,“但我并不能完全确定……那是一个强大的咒语,非常、非常强大,但我也只是在为魔法部做黑魔法顾问研究古老禁忌的典籍时接触过它。我尝试过激活它来观测,却没有足够的魔力储备,因此我不知道它是不是真的可以发挥有如记载里那样惊人的威力,事实上,除了那些典籍,也确实没有多少活人见识过它发动。它就像传说中的魔咒,而且……它是一道黑魔法……”

当德拉科说到“黑魔法”三个字的时候,他神色里的确信又下降了一些,仿佛那是个对于哈利来说有些强人所难的请求。

“我知道是黑魔法夺走了你亲人的生命,但是——”他表情抱歉地想要解释。

“如果我真的介意这些的话,我就不会同意你加入那些食死徒了。”哈利笑着说。

他伸出手在德拉科的额发间揉搓了一下,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我不是很喜欢你的计划你知道?我不喜欢看着你冒险。但我知道你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你说过,魔法只是工具,它们不应该被人为贴上标签,你也说过想要改变人们的这种固有观念。而作为你的男朋友,我理应支持你想做的每一件事,不是吗?那你为什么还要担心它是黑魔法呢?教给我吧。”那是他的回答。

停顿了一会儿之后,哈利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微微挑起了眉毛。

“不过……你刚刚说你没有足够的魔力来释放那个咒语……”他看了德拉科一眼,“你已经是我见过的本事最多的傲罗了。如果连你都做不到,你就这么有信心,我可以重现传说中的魔法吗?”

这还是今天的第一次,德拉科认为哈利表现得有失水准。因为他问了一个多此一举的问题。

“当然。”他调整好心情后对哈利微笑了一下,在得到哈利全然的接纳之后,他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了起来,“你绝对可以,我知道。因为你是你。”

 

*

“听好了,你需要准确地重复所有的发音,在你的意念里。”牵引着哈利的手指,德拉科耐心地解说着,“你会感觉到你的魔力在每一个音节默念结束的节点产生波动。别害怕,那是共鸣现象,是好的征兆。尽管当大量的魔力同时奔涌进血管的时候,你会感到一些挤压,那或许会产生疼痛。如果那种感觉剧烈的话,你可以出声告诉我,我会试试看能不能用治疗咒语来干预。”

“真的有这么难吗?”面对难得会因为一个咒语谨慎成这副模样的德拉科,哈利在好奇的同时又感觉有些新鲜,同时,他心底的一点挑战欲也被德拉科成功掀了起来。

“或许不。”德拉科非常少见地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他的眼神看上去比刚刚更加微妙了一些,“它只是……很特殊。咱们先试试好吗,安全第一。”

“好吧。”哈利耸耸肩回答。

当德拉科叹出最后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谨慎地向后退开几步,为他留下足够的施法空间后,哈利闭上眼睛开始默念德拉科刚刚教给他的那一连串咒语。

随着咒语的展开,魔力开始沿着他的血管游走开来,带出一股灼烫的能量。

德拉科说得对,那是此前任何一次施法都未曾出现过的现象。然而很奇怪的是,哈利只是感觉特别,却并没有如同德拉科所担心的那样,有任何的不适。

随着魔法在他的胸膛中逐渐凝聚成型,他的指尖有一些微微地发麻,仿佛有什么游走不定的东西正在他的血管里横冲直撞,那让哈利捏紧了拳心,更加用力地集中起自己的注意力想要努力抓住那一丝感觉。这份专注也让他的眉心不自觉皱紧了。

站在一旁紧张看着全程的德拉科将那个皱眉的细微动作误解成了哈利正经受什么痛苦,他心惊肉跳地上前一步,立刻就举起了手里的魔杖。

可就在他试图张嘴询问点什么并释放治疗咒语的时候,山洪般奔涌而出的巨大魔法能量突然从哈利的身体中迸发了出来。那些能量仿佛一股热浪直打在德拉科的脸上,吹起了他的额发,将他整个人吹得向后退去。

与此同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环绕着哈利周围半径约莫十米的范围,忽然从地脉之中升起了冲天高的蓝色火焰,它们猛烈地燃烧着,形成一个严丝合缝将他们二人围在中间的、绝对无人可以穿越的圆环。火焰的上方,有求必应室平日里从未被企及过的天花板穹顶被烧得发起了白,足见那些火焰的热度。

哈利睁大了眼睛,他惊讶地望着眼前的一幕,下意识伸长手臂抓住德拉科将他拉到了身边。

他不敢相信像这样壮观的咒语居然是自己激活的。可是看呐!如果他真的可以做到的话,那么他就可以同时保护整个圆圈范围里的人了,无论他面对的是怎样的一支食死徒队伍!

这太神奇了!他激动而感激地看向将这一切教给他的德拉科。

“这怎么会是黑魔法!”他惊奇地说,“这明明是个保护咒!”

德拉科呆呆地眨着眼睛。他也同样因为哈利的成功而备受震撼,这个咒语的样子果然就和那些记载里的一样,不过,当他听到哈利的说法时,他还是摇了摇头。

“不,这不是个保护咒。”他回答,“这是用来杀人的咒语,在战场上,它曾经被用来进行大规模的杀伤。根据记载,那些火焰并不仅仅只是为了点燃什么东西而已,它们与你自身的魔力紧紧相连,因此可以被用来侦测敌友。倘若任何对你心存背叛或加害之心的人接触到它们,哪怕只是一个衣角,魔法也会把他们烧成灰烬。这是残忍的咒语,因而它才被定义为黑魔法。”

“可是你刚刚说了,它只会伤害到想要害我的人。”哈利依旧感到困惑。

“那是因为现在使用它的人是你。”德拉科神情复杂地看向了他,“梅林啊……老实说我有时候都会有点妒忌你。你的确是个天才,哈利,你能做到别人都做不到的,这就是为什么这个世界需要你。可我说了,那是因为你是你。在这道咒语最初被发明出来的时候,他的使用者是个黑巫师,而在那些因为想要穿过火焰却被烧死的巫师里,有许多都是在试图结束战争的正义之士。这道咒语沾染过太多的血腥,如果不是因为没有选择,我并不想让你知道它。你不明白这其中的风险,除了我一定也有人做过类似的研究,如果让其他的有心人知道你使用它,他们就会在背后编排你……”

“而那,就是我们在打赢了战争之后,需要致力于去解决的问题。”哈利截断了他的话,给了德拉科的后背一记安心的轻拍,“我们会一起去纠正那些偏见,在我们联手干掉老秃子,双双成为战争英雄之后,记得吗?”

终于,这句话让德拉科露出了一点笑意。

“你总是信心满满,格兰芬多……”他无奈地摇摇头,但也不再反驳哈利的话了。

只是唯独有一点,他不得不郑重地对哈利加以说明。为此,他捏住了哈利的手指,将对方的注意力再一次吸引到了自己的脸上。

“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德拉科非常认真地看着哈利碧绿的双眼强调说,“如果在神秘事务司,当你面对贝拉和其他人的威胁,你认为需要借助这个咒语力量的时候,请你一定要在邓布利多赶到之前停止它。”

哈利没有料到德拉科会在这时提到邓布利多的名字。因为惊讶,他睁大了眼睛。

“为什么?”他问。

德拉科压下了眉毛。他重重叹了一口气,终于说出了与那个传说中的咒语相关的最后一个秘密。

“因为邓布利多恐怕会认出它来。”他回答,“那一定会让他看出端倪,甚至暴露我们的身份的,所以你必须要隐藏。”

“可是——”哈利还是有些不明所以,“你说过这个咒语是几乎不会被人使用的,为什么邓布利多会认出它来?”

“这个咒语几乎不能被人使用,是因为它只被自己的发明者成功释放过。”德拉科告诉哈利,“而他的发明者,是盖勒特·格林德沃。”

哈利愣住了。

盖勒特·格林德沃,那可是——

“是的,是的,”德拉科替他接上了那些话,“有史以来最强大的黑巫师,恐怕老秃子不会喜欢这个称号,不过……邓布利多绝对熟悉有关这个人的一切,我想。”

因为他们曾是恋人。

是的,在战后的巫师世界,这件事不再是个秘密了。尽管邓布利多因为自己在那场战争中所做出的伟大牺牲而被人们永久地铭记,并逃过了部分不算宽容的诋毁,但他同格林德沃的关系却始终不是个乐于被人们拎上台面谈论的话题。

人们只知道,他们曾经相爱,之后又敌对,最终,邓布利多战胜了格林德沃,结束了大魔头的黑暗神话。

那是发生在其他人眼中的故事。尽管在真实的版本中,整件事也许会复杂而沉重得多。

在考虑把那个咒语教给哈利的时候,德拉科的感情同样也是复杂而沉重的。那多多少少让他从中联想到了自己。他与哈利也是一样,在之后的战局中,他们也会不得不以敌对阵营的身份在战场上相对而立。

他甚至会恍惚地设想,如果这一切都不是伪装,而是真的,那么他的心情又会变成什么样。

那一定会让人相当绝望。

“我研究那些黑魔法笔记的时候曾经想过……”他忽然低下头对哈利说,“格林德沃或许是因为无法亲自对邓布利多下死手才发明这道咒语的。这样,他就不必看着自己杀死曾经的爱人,而对方也会因为咒语威力的震慑而离他远远的。那么或许,与之敌对的痛苦就会减少一些了。”

那是他的猜测,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德拉科觉得自己完全可以理解那种初衷。

然而哈利在听完那些话后露出了一点若有所思的表情。他似乎有不同的看法。

“知道吗?我觉得人们不该把这个咒语称作是黑魔法。”他忽然说。

那句话让德拉科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什么?”

“我是说,这个咒语可能并不是为了杀戮而被发明出来的。”哈利呢喃说,“你不觉得吗?它更像是格林德沃为了邓布利多而发明出来的。”

“这怎么可能呢?”德拉科失笑道,“我说了,它会——”

“会伤害那些对施法者不利的人。”哈利回答,“可是为什么,要耗费这么多的心力,动用这么巨大的魔力来创造一道杀伤咒语,却只附加上这么抽象而不明确的条件呢?有些得不偿失不是吗?”

这一回,哈利的话提醒了德拉科,让金发的赫奇帕奇忽然沉默下来,陷入同样的思索中。

“对吧?”像是心中的想法被验证了那样,哈利笑了,“所以我觉得,格林德沃不是想要分辨谁想要伤害他而谁不要。他可是自诩为史上最伟大的黑巫师,那样傲慢的人会惧怕身边的人轻易背叛吗?正相反,我认为他这么做,只是因为他清楚邓布利多不会想要伤害他,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有信心,邓布利多依然爱他。所以邓布利多一定可以穿过那道火焰而不会受伤。那可是战场,瞬息万变,什么都可能发生。如果有一天,我也不得不在战场上面对我的爱人,就像面对你,德拉科,我一定也会想办法发明这样的咒语,因为那会让我无比确信,无论我的咒语会不会因为疏忽大意偏离准头击中你,我都不会真的伤害到你。”

哈利的脸因为那个猜测而被点亮了起来,他看上去甚至有些高兴,德拉科却瞠目结舌了。不清楚究竟是因为那个猜测,还是因为哈利的猜测中所隐藏的充满爱意的温暖的心意,他的胸腔发起烫来,烫得他险些失去阵脚,差一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酸涩的眼眶,泄露出失态来。

但他最终抑制住了。

无论他们两个的猜测究竟谁对谁错,那又有什么重要呢?他对自己说。

那只是格林德沃与邓布利多的故事,而他们是他们,他们是不一样的。

他们不会重复前人的路,只要他们足够坚强,就不会。

德拉科捧住哈利的脸,在对方说出更多不再具有意义的论据之前,他先一步前倾了身子,用此时此刻最合适的方式堵住了那张嘴。所有哈利没表达出的东西全数落入了那个吻中。

他本能地伸手接住德拉科,支撑起对方身体的重量。在他们周围,将整间有求必应室都映照成幽蓝色的火光熄灭了。咒语的效力消失,只留下一圈圆环形的烧焦痕迹,将他们紧密而完好地包围在正中心。


—TBC—


小剧场时间

 

AD:你觉得他们谁猜得更对,盖勒特?

GG:你觉得我会在乎两个小鬼的意见?

AD:那两个小鬼刚刚口口声声称你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黑巫师呢,难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GG:可是看看他们现在成天都在干些什么!他们把谁当做最大的威胁了!一个精神有问题的蛇脸秃子!难以置信,在我之后,英国的巫师界已经堕落到连个像样的黑魔王也选不出来了吗?

AD:那么你的意思是,如果现在放你离开纽蒙迦德,你会帮助那两个小鬼打败那个你看不上眼的后辈吗?

GG:我看上去有这么闲吗,阿不思!

AD:相当的,盖勒特。毕竟,你都闲到把自己发明咒语的过程留在书面记载上,还不小心将它流传到了我可爱的学生手里呢。

GG:哈!承认吧,阿不思!你最喜欢的永远都是赫奇帕奇!


抱歉今天来得有点晚了。最近发现居然有不少人会给《所向无敌》做推文,真的很惊喜。在我看来,愿意推荐一篇文简直是对一个故事最大的认可了,所以这章我写了很多很多,希望你们看得开心~

当然一健三连也还是想要的(小声)

感慨无用

【哈德】所向无敌(战后十年双重生)(61)

没想到吧!

10k+的更新,快说爱我!


61


阿兹卡班集体越狱,10名食死徒在逃,魔法部神秘事务司官员布罗德里克·博德被害!


圣诞假期的一大早,哈利看着刚刚送到的预言家日报,整个人陷入了大脑一片空白的呆滞中。

仅仅数秒之后,恐慌就如同潮水那样淹没了他。

贝拉特里斯越狱了!不是按照原定计划的时间,而是圣诞节!食死徒们的行动提前了整整一个月!

为什么!

又是因为蝴蝶效应吗?他们究竟是哪个环节做得不对了?!是塞德里克的葬礼?还是暑假里那场威森加摩的听证会?还是因为今年D.A的行动规模比上辈子提高了?又或者是……马尔福家的倒戈被察觉了?!

哈...

没想到吧!

10k+的更新,快说爱我!


61

 


阿兹卡班集体越狱,10名食死徒在逃,魔法部神秘事务司官员布罗德里克·博德被害!


圣诞假期的一大早,哈利看着刚刚送到的预言家日报,整个人陷入了大脑一片空白的呆滞中。

仅仅数秒之后,恐慌就如同潮水那样淹没了他。

贝拉特里斯越狱了!不是按照原定计划的时间,而是圣诞节!食死徒们的行动提前了整整一个月!

为什么!

又是因为蝴蝶效应吗?他们究竟是哪个环节做得不对了?!是塞德里克的葬礼?还是暑假里那场威森加摩的听证会?还是因为今年D.A的行动规模比上辈子提高了?又或者是……马尔福家的倒戈被察觉了?!

哈利瞬间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因为他突然的动作,桌上的茶杯翻倒了,泼出的茶水浸湿了被他捏皱的报纸,将照片中贝拉特里斯阴翳疯狂的笑容染成了深色。

更深重的恐惧在那一刻击中了他。

纠结蝴蝶效应的成因已经没有意义了,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在于,逃狱后的食死徒一定会在伏地魔的带领下去寻找新的大本营,也就是说他们抵达马尔福庄园的日子也会提前了!而现在的德拉科正在圣诞节的假期里,昨天,他才刚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离开霍格沃兹的校门登上回家的火车,德拉科现在就在他自己的家里!

哈利再也无法冷静了。他甩开报纸,第一件事就是冲出霍格沃兹的餐厅,狂奔穿过假期里几乎无人的走廊,一口气冲进有求必应室钻进那只消失柜。在他重新落地,回到布莱克老宅的第一时间,他就扯开嗓子开始呼喊小天狼星的名字。

“西里斯!西里斯求你了快出来!”

穿着晨衣的小天狼星出现在楼梯的上方,一脸的惊讶。

“哈利??见鬼,这个时间你在这儿做什么?”

然而手脚并用爬起来的哈利已经来不及解释了。

“联系斯内普教授!快啊!德拉科可能出事了,现在立刻就需要他赶去马尔福庄园!”

“什么?谁?德拉科?”小天狼星的表情更困惑了,“他出什么事了?现在是圣诞节,他不是应该在自己家吗?这和斯内普又有什么关系!”

“做就行了!”难得的一次,哈利在面对自己的教父时流露出了缺乏礼数的不耐烦,他实在是太着急了,他和小天狼星这种一大清早就互相大吼大叫的场景也吵醒了在屋子里暂住的卢平,他从另一扇门里跑出来,用最快的速度跨下楼梯来到了哈利的身边。

“西里斯,立刻去召集剩余的凤凰社成员,我们需要开个会!”在开始安抚哈利之前,卢平选择了最为明智和干脆的行动——他直接对西里斯提出了具体的要求。那让小天狼星收起了被自己的教子怒吼而露出的一脸慌张,转头投入到麻利的行动中。

然后,卢平才转向了哈利,将他拉到身边按住了哈利的肩膀。

“嘿,嘿……冷静一点好吗?”他轻声对哈利说,手指同时抚摸过男孩冰凉的脸。那个动作让哈利意识到自己正在如同哮喘发作那样急促地呼吸,在卢平深邃的视线与和缓的安慰声中,那种身体的反应更快过大脑的惊恐发作才总算消解下来了一些。跟随着卢平的手势,哈利深深、深深的吐吸了一口空气,方才缓解了自己由于惊慌导致的缺氧,而那副昏沉发痛的头脑也得到了片刻喘息,开始慢慢回复清醒。

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蠢事。

小天狼星和卢平是无辜的。他们并不像自己知道事情完整的走向,也不会立刻想到逃狱的食死徒会集结到马尔福庄园,对于上辈子德拉科在食死徒和伏地魔占据庄园期间所经历的那些可怕场面,他们更是完全没有概念。

他没有立场要求所有人都和他一样,更没有资格因此而责怪谁。

“等到所有成员都到齐后,我们可能需要你在会议上发一次言,可以吗?”卢平轻拍着哈利的后背问他说,“看起来你似乎知道一些我们不清楚的事,而那和德拉科有关对吗?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做所有我们能做的来帮忙,但前提是,你得把你知道的消息全说出来,哈利。”

对于德拉科安全的担忧和对卢平的愧疚同时间挤破了哈利的心脏,那些强烈的情绪使他产生了一丝忽然变得软弱了的错觉,让他仿佛一个真的十几岁孩子那样转手抱住了卢平的腰。

“我会的,我会的……”他不停地承诺说,“我也很抱歉,我不是,我刚刚不是——”

“嘘,嘘……”卢平打断了他,在他的脑袋上揉了揉,“我理解。那可是德拉科,你爱他,哈利。所以我现在要认真地告诉你,你真的不用担心什么。无论你刚刚是出于什么理由想要联系西弗勒斯,你都不必做这件事,因为从昨天开始,他就已经动身前往食死徒的集会了,在这期间,他与凤凰社的一切联系都是被切断的。并不是西里斯不想做什么,而是我们不能。但好消息是,他留下了紧急情况下可以参考的位置信息:整个圣诞假期,他都会待在马尔福庄园。也就是说,他现在就在那儿,已经在德拉科的身边了。”

谢天谢地。哈利的身体在卢平的拥抱里软了下来。到此刻,所有僵直的、快要彼此把彼此压断的关节才终于松弛了开来。他放开了卢平,后退一步,眨了眨自己泛红的眼眶。

“好了。”卢平捏了捏他的肩膀,对他微笑了一下,“在正式开会之前,跟我到厨房来,孩子。我们还有一点时间,你得吃点什么,再让克利切给你来一杯热茶。”


*

德拉科站在马尔福庄园的主宴会厅里,和身边其他身着黑袍、头戴面具的巫师们一起。他的母亲和他隔着一段微妙而不可逾越的距离,而他的父亲站在正前方,比所有人都更靠近中心的主位上,在他的右手边,是刚刚脱离出阿兹卡班还穿着一身褴褛囚服的贝拉特里斯,而右手边,是神情比贝拉看上去还要更加凶残嗜血的芬里尔·格雷伯克。

那场面,简直像是把全英国的疯子一下子都集中到这间屋子里了似的,尽可能在人群中低头隐藏自己的德拉科禁不住叹着气想。

他失算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导致了食死徒们的越狱时间集体提前了,但缺乏前瞻的布置到底让他陷入了如今这种被动的局面。他也看了预言家日报,关于布罗德里克·博德被害的消息他根本都还来不及找卢修斯核实,家里就忽然涌进来了这么一大群人,让他只能在开门迎接时同卢修斯交换过一个短暂的、都还不到两秒钟的对视。

幸而他们是父子。

仅仅两秒钟的对视里,卢修斯投来的那个眼神令德拉科感到安心了不少。

那么或许博德还没有死,或许卢修斯在最后一刻赶到了。但不管怎么样,这种极限行动也同样增加了他们作为凤凰社间谍暴露的风险,而作为这一切的源头,德拉科本不应该把自己的父母置于险境中的。

抑制着内心的愧疚,德拉科在人群中捏紧了自己的拳心。

不幸的是,尽管他已经如此克制,还是有人注意到了他。

“德拉科——看看你,你都长得这么大了。”他的贝拉姨妈用甜腻的语调喊出了他的名字,那让德拉科周围的食死徒纷纷转身,自动为他让出了一方空间,也让贝拉离开了卢修斯,几步就来到了金发男孩的面前。

一双苍白、冰凉的手抚摸上了他的脸。

“你真是长成了一个漂亮的小家伙。”贝拉大笑着说。

那连串夸张的动静也吸引到了狼人芬里尔的注意,站在卢修斯身边,他远远看了男孩一眼,露出了一点带着兴味的表情,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漂亮的男孩都适合咬上一口。”他以戏谑而残忍的语调评价说。

他的下巴在下一秒被一柄华丽的蛇头手杖用力抵住了,拿魔杖指向他的卢修斯目光寒凉、语气阴沉地威胁了一句:“如果你敢打我儿子的主意,我可以让你今天就死在这里!”

芬里尔露出了恼怒的表情,他的尖牙咬紧了,但许是由于这辈子的卢修斯在食死徒阵营尤其得宠的原因,他并没有当场就同对方动手。

“放轻松,卢修斯。”贝拉轻描淡写地劝了一句。当她站起来回头去看自己的两位同僚时,她尖锐的指甲依旧捏在德拉科的下巴上,在那儿留下了一道纤细的红痕,“他只是开个玩笑,不值得你这样小题大做。况且,今天可是个大日子,你总希望咱们亲爱的德拉科在第一次面见主人时留个好印象吧?别生事了。”

“德拉科当然会给主人留下好印象!”卢修斯大声说,“他是霍格沃兹最优秀的学生,连哈利·波特本人都被他攥在手心里,他为我们带来的贡献无人可比!”

“但他仍然具有致命的缺陷,不是吗?听说马尔福家的继承人是个赫奇帕奇,可真是太不幸了。”另一道声音打断了他。从人群的那头,另一位食死徒走了出来,他边走,边取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来的那张脸立刻让卢修斯的脸色变得嫌恶了起来。

“诺特。”他冷淡地称呼了一声对方的姓氏。

那丝毫没有打击老诺特的兴致,相反,他看向卢修斯的表情变得更加洋洋得意了起来。

“他或许勾引了哈利·波特,本事不错,我得承认这个。不过,仅仅凭此就想让主人认可他,恐怕太勉强了些吧。毕竟,今晚,打算凭本事让主人印象深刻的后起之秀可不只有你们马尔福家一个。”

说完,他稍稍错开身子。从他的食死徒黑袍后面走出一个身高同德拉科相仿的年轻巫师,他也和德拉科一样,没有戴着面具,因此只需要一眼,就能被认出身份来。

德拉科的呼吸屏住了,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并没有做好准备迎接这场记忆里不曾有过的变故——

“西奥——”他叫出了对方的名字,下意识朝对方跨出了几步,“你怎么——”

西奥看上去有些瑟缩。他的脸色苍白极了,就连德拉科忽然叫他的那一声都让他抖动了一下,当他们的视线在空气中相遇时,西奥下意识也朝前迈了一步,似乎是想更靠近德拉科,但老诺特提前一步挡在了儿子的身前,阻挡住了他们彼此的眼神交流。

“抱歉,孩子,但恐怕现在不是同学联谊的时间。”他打断了德拉科的呼喊,目光冰凉而讥讽,“你也许会觉得有点危机感,可以理解,毕竟,我的儿子是表现完全不输给你的优秀斯莱特林。重点是,斯莱特林,一所你这辈子也没有资格进入的高贵的学院。”

德拉科的牙关咬紧了,他抬头怒视向老诺特,怒火从胸膛的每一个角落迸发出来。

他是你的孩子,你是他的父亲,唯一的那个亲人!而你现在却想让他加入一群嗜血的疯子,还打算要把他推到一个连这群疯子都会感到惧怕的人面前,就为了在家族竞争之中取得一场毫无意义的胜利!

他简直气疯了,气到都想当场掏出魔杖,将魔咒甩到对方的脸上。

“小心些,臭小子。如果我是你,我是不会把敌意表现得这么明显的。”似乎是看穿了德拉科的意图,老诺特一面冷笑一面朝他弯下了腰威胁道:“你承受不起挑衅一个成年巫师的代价,如果你要在这儿和我动手,我可不会给你爸爸面子。我要你好看,懂吗?”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轻易小看眼前站着的人。”

一道冷酷的声音忽然贴着所有人的脑后响起,嘶哑、阴森,如同蟒蛇冰凉的鳞片划过人们的头皮。它到来得是如此的突然,比刚刚推开芬里尔预备发难的卢修斯和脸色不虞已经将魔杖举起来的纳西莎都还要更快抵达德拉科的身边。食死徒们屏住呼吸,不约而同地抬头向上看去,在二楼的楼梯上方,见到了站在斯内普和小矮星彼得中间的黑魔王。

“那个男孩的本事比你想得要大,诺特。”伏地魔语调平板地评价说,他的语速不紧不慢,盯着德拉科的眼神却仿佛是鲨鱼的牙齿,将男孩那个瞬间抬头显露出的惊慌失措狠狠地勾住了,然后他咧开嘴,如同一条真的蛇那样嘶声吐了一口气,“他相当的擅长伪装。我们在几年前就见过了,不是吗,德拉科?我记得那时候你还在读一年级。其他同龄巫师那时候还不能熟练掌握漂浮术,你就已经能够对人使用钻心咒了,那可是害我损失了一个好仆人……你难道不觉得你应该和大家解释解释吗,赫奇帕奇?”

德拉科的手心骤然捏紧了。当他摆出恭敬的样子,试图以低头来避免同伏地魔进行直接的眼神接触时,一层薄汗爬满了他的额头。

见鬼,见鬼,见鬼!他一边心脏狂跳一边无声咒骂着。

他就知道一年级时自己干过的蠢事迟早有一天会给他找麻烦的!

那个时候哈利还没有通过那个传送阵追到自己身边,他也压根就没法确信所谓时间回溯的真实性,在面对被伏地魔附身的奇洛时,他想都没想就用上了自己所能掌握的威力最大的攻击咒语。之后,他考虑过这其中的风险性,但他一度天真地以为,那时候的自己是服用了复方汤剂变成了哈利的模样的,或许——或许伏地魔压根就没认出来那是他呢?

可是事实证明,他真是太蠢、太天真了!伏地魔根本就知道!这才是一切蝴蝶效应的根源,食死徒会提早越狱,魔法部会有人遭到攻击,全部都是因为他!是他唤起了那个老疯子该死的好奇心!

“我的主人,可是——”

完全没有料到事情还会发生如此转机的诺特不甘心地想要申辩。他不愿意让一个赫奇帕奇抢走自己儿子的风头,却也抵不住黑魔王一个不耐烦的警告眼神。

“你今晚的话太多了,诺特。”那一句瞬间就让老诺特噤声的警告过后,伏地魔抬起的手稳稳指向了德拉科所站着的位置,他声音里的戏谑不见了,更冷酷的命令语气则透露了出来,“抬起头来,你还没有给我我要求的回答。”

别无选择了。德拉科在狠狠咬过自己的舌尖之后抬头迎向了那道视线。

仅仅只是那一瞬间的转换,他的眼神便从最开始的冷淡疏离变得温顺了。然而他接下来的话语却距离“温顺”相去甚远。

“请原谅我,大人。”他回答说,“那时的我尚且年幼,没能认出来藏在那具躯体里的人就是您。我对奇洛使用钻心咒,只是觉得那个黑魔法防御术教师碍眼。恕我直言,大人,如果他连一个十一岁的孩子都对付不了,那么他就压根配不上做您的仆人。”

令人胆寒的沉默持续了片刻。

在伏地魔当着所有食死徒的面正面给予德拉科回应之前,就连卢修斯都不禁开始担忧自己的儿子这次是真的触怒黑魔王了。但伏地魔只是哼了一声。

“我那时没有太多选择。”他淡淡回答了,“在我被咒语反噬、失去肉体的这些年里,人们都以为我死了。曾经发誓过要效忠于我的信徒们四散各地,他们把我忘了。”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那句话虽然是针对德拉科的回答,却无形之中让在场的食死徒心底都咯噔了一下,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所有人都胆怯地低下了头,竭尽全力想要隐藏住自己的呼吸,以免遭受黑魔王的迁怒。

万幸的是,黑魔王并没有发怒,他只是高高在上地盯着德拉科,显露出一丝兴趣。

“的确,今天在场的许多人都比奇洛更有水准……”他缓慢地吐着字,“但是,他们也未必会是你这个‘孩子’的对手……这真是个有意思的问题。所以,究竟谁才有资格呢?或许……你能回答我,德拉科?”


*

德拉科做梦也没有想到,这辈子他居然还有可以和伏地魔独处一个屋檐下的时刻。在目送他独自进入马尔福庄园的书房之前,卢修斯的眼神看起来就像是快要发狂了一样,但不知为什么,德拉科总有种直觉,事情并非他所想的这么简单。又或者是他成天和一群格兰芬多厮混在一起的时间实在太长了,总之,他竟然就那么视死如归地推门进屋了。

伏地魔是站着的,当他看向德拉科的时候,德拉科发现那双手里并没有抓着魔杖,而是捧着一件令他极其眼熟的东西——一本从正中间被开了一个大洞并且已经被毒液腐蚀到变形的黑色封皮日记本。

要命,德拉科不禁下意识开始头疼。那是在二年级的密室冒险结束之后,经由哈利的手被交回给卢修斯的魂器。如今它竟然又几经辗转,回到了自己的主人身边。

恐怕卢修斯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概念,他究竟搞砸了一件对于黑魔王来说多么重要的器物。

伏地魔枯瘦的指节摩挲着日记本的缝线,在结束对德拉科的打量过后,他的眼中透露出明显的并不认同的光线。

他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这件魂器竟然会残留着一点德拉科·马尔福的气息。

辜负了自己的嘱托、让魂器被毁的卢修斯·马尔福不过是个死不足惜的饭桶,可作为继承人的这个男孩却一度让伏地魔产生了疑惑——

如果说德拉科曾经触碰过这件魂器,那么他怎么可能活到现在?可如果德拉科真的做了什么来毁掉魂器…….为什么残留的气息所透露的感觉不是憎恨而是执念?

就好像……是魂片的自我意识曾经想过要夺取这具躯体占为己用一样。

无稽之谈。伏地魔轻蔑地想。

就连食死徒充其量也不过只是随时可以替换的奴仆,更不用说德拉科这种连霍格沃兹都没有读到毕业的学生了。就算男孩的身体尚且年轻,就算他的魔法天赋超越同龄人,也只不过是个凡人而已,况且他还是个低贱的赫奇帕奇。

伏地魔为手头这件魂器残骸所传递出的气息而极为不虞,反正现在它已经沦为一件废物了,那么,它的意志也就不值得当真。

德拉科的眉心跳动了一下,他眼看着伏地魔丢开了那本日记,在那些残破的纸张落地之前,它们已经被黑色的魔法火焰烧成了灰烬。

“现在——”在一切结束之后,伏地魔才终于开口了,“你可以说说你爸爸整晚都挂在嘴边的,你和哈利·波特之间了不起的关系了。”

“我可以把他献给您!”德拉科立刻抓住机会说,“只要您给马尔福家这个机会!”

头顶上方传来两声冷笑。

“我记得我刚刚说过,你的确很擅长伪装。”

那句答复让德拉科的心底微微一颤,紧接着,他感觉到那些苍白的手指落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它们并未在那儿多做停留,而是贴上了他的侧颈,仿佛在感受领口之下跳动的脉搏。

德拉科赶忙不着痕迹地交换了一次胸腔里的呼吸。在这期间,伏地魔围着他踱步了半圈。

“何必装得这么急功近利?”伏地魔的第二句话从后脑勺的右侧传过来,“四年前我见过你,你骗不了我,你的眼里根本没有规则。我又凭什么相信,你会老老实实遵守我的规矩呢?”

“不是为了我自己。”德拉科纠正他说,“是为了马尔福家。”

“你是你们家第一个被分院到赫奇帕奇的巫师是吗?”伏地魔低下了头,“老实讲,你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个赫奇帕奇。我至今还没有见过一个能够骗过分院帽的巫师,但如果你可以,那么你说的每一个字就都不值得取信。”

“没有人能骗过分院帽。”德拉科低声回答,他捏紧了自己的拳心,双肩颤抖着,呈现出矛盾而不甘的姿态,“即便我有心,也无法阻止那个耻辱的决定。但我的出身至少可以证明一点。”

伏地魔不置可否。他收回了自己贴在德拉科颈动脉上的手指,重新站直了。

“那是什么?”他问。

“魔法界的所有人都不会去否定的一点,”德拉科回答,“那就是赫奇帕奇意味着绝对的忠诚,我的主人。”


*

“哈利,你真的不能再这么紧绷着了。就算我们还没有办法和德拉科他们取得联系,你也该吃饭啊。”

当卢平将不知道第几次重新加热过的晚餐放到哈利的面前时,哈利仍然专注地死死盯着眼前的预言家日报。

“已经三天了。”他低声说,“距离德拉科离开霍格沃兹回到家三天了,我一条消息也没有收到,不管是德拉科还是斯内普教授,这太不寻常了,我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

“现在这样的情况,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卢平叹了一口气,安慰道,“你想想,那可是马尔福庄园,如果那儿真的发生什么重大的变故,报纸会放过这件事吗?况且西弗勒斯、卢修斯、和纳西莎都在那儿呢,就算是拼尽全力,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也不会让德拉科受到一点伤害的。”

那是你不了解德拉科不听劝阻起来都是什么样子,哈利沉默地想到。

当所有人都以为他在耿耿于怀报纸上的报道时,他其实正集中全部的注意力试图去追踪德拉科的踪丝。那本该是万无一失的手段,是德拉科为了预防今天的情况才特地送给他的,可是现在,它们却失灵了。

他还能找到更令人感到恐慌的情况吗?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强大到能够屏蔽踪丝追踪效果的魔力,那么也就只剩下伏地魔了。

这也就更加进一步验证了哈利的猜想——德拉科就在伏地魔的身边,并且极度与对方接近。

他简直快要焦虑疯了。

“哈利——”卢平看样子还准备再说些什么权威的话,但哈利已经推开餐盘站了起来。

那让他立刻改了口。

“或许,你该先睡一觉,你知道,休息好了以后,我们再来谈这件事?”

卢平的语气是不太肯定的。他还以为就连那个建议也会遭到哈利的抵抗,但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哈利居然老老实实地点了两下脑袋。

他在布莱克老宅的房间在二楼,是德拉科亲自挑选、亲自布置的一间朝向、通风状况都非常好的屋子,就连床上用品德拉科都嘱咐了克利切要小心维护,在那样的地方,哈利理应能得到充分的休息——如果他回房的目的真的是去睡觉的话。

然而他根本就和德拉科是一种人。

当他们打定主意要乱来,并且不打算听任何人的劝阻时,他们会做的事完全就如出一辙。

在关上房门后,哈利眼镜片后的眼神今天头一次改变了。

他不是没有办法了,事实上,他还剩下最后一条、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可以付诸实践的尝试途径:他可以解开自己的大脑封闭术,对伏地魔完全敞开自己的头脑。

作为上辈子在斯内普手头吃尽了苦头才终于掌握这门技艺的人,哈利比谁都明白,在自己的身体里仍然寄宿着伏地魔魂片的时候撤去思想连接的屏障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

那会让伏地魔察觉到这种连接的存在,并且会提供给对方无数钻空子用来对他进行精神攻击的机会。但现在的哈利根本顾不上这么多。

因为那也是唯一的,能让他通过伏地魔的双眼来确认德拉科目前安危的法子。

如果真要说哈利的思想里还剩余什么挣扎的话,他也只是感到不可思议,自己居然可以压抑整整三天才想到要这么做。

哈利取下了自己的眼镜放在床头,整个人平躺上了那张柔软舒适的床,闭上了眼睛。

他不断对自己重复着“放轻松”三个字来试图给过热的思绪降温,最终,数年如一日由坚稳的意志力所支撑的、架在头脑中的思想罩子被他一点点抽丝剥茧一般地慢慢扯下。

这还是自打他回溯时间以来第一次让自己处于如此毫无防备的状态,那感觉很像是站在二月的冷风里,却只身披了一件菲薄的衣裳。防御消失后,惴惴不安开始从各个角落渗透出来,迅速充斥了他的大脑。

好了,现在,他该尝试去建立那一层新的连接了。

哈利找到了代表伏地魔的那一缕神识,就像是在黑暗中摸到了一根发烫的细线。他根本来不及多加思索,赶忙用尽全力地往回拉了一下,将自己的意识整个牵扯了过去。

他终于夺取了对方的视线,看到了对方看到的东西。

下一秒,哈利的呼吸完全脱离了他自己的身体。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再看见那张日思夜想的脸时,它会是那种样子。

德拉科倒在卢修斯书房那张巨大的书桌上,桌上的文书和用具早就支离破碎地被摔了一地,翻倒的墨水瓶脏污了他身上的衣服,让他看上去狼狈不堪,但那还远远不算完。比那些污迹更不容忽视的是狼人芬里尔压在他脊背上的那只手。

他现在已经转变成了狼人的形态,尖锐的爪尖早就将德拉科背上的那件衬衣割裂成了破碎的絮状,哈利心惊肉跳地盯着那些爪牙,生怕它们在一个加重过的力道之下直接刺破德拉科的身体,让狼毒污染进他的血液,可即便没有那样,一个狼人粗暴的力道还是压得德拉科的脊柱几近弯折。看得出来,他的肺部遭到了压迫,两侧的肋骨也正在经受折磨,他想反抗,奈何被剥夺了魔杖的双手此刻陷于一对镣铐的禁锢之中,那副镣铐连着锁链,紧扣着德拉科的脖子,只要他稍一挣扎,锁链收紧,他便也跟着被掐住了呼吸。

无论是背部传来的挤压还是喉间的撕扯都让德拉科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他看上去已经意识不清,整个人大汗淋漓,曾经光亮柔滑的金发现在全部都被浸湿了贴在后脖子上。

哈利感到自己的心脏被一对沉重的铁钩狠狠地刺穿了。

可就在这时,他听见了更加诡异、恐怖的动静,于此同时,德拉科原本就虚弱的呼吸也好似一瞬之间被人掐紧了那样滞住了,他狠狠用力咬破了自己的嘴唇,不像是在逞强,倒看上去……像是在极力阻止什么不该有的哀鸣冲出喉咙似的。

就在哈利觉得自己名为理智的那根线就快要崩断的时候,伏地魔的视线发生了变化,他从原本正对着德拉科的书桌前方开始踱步,缓慢而悠闲,像是要把每一步都踩在哈利的心上。

那也让哈利终于看见了原本被书桌所挡住的画面。

他目眦欲裂,只因为他看清了,那个他已经为之担惊受怕了三天的人,那个他因为分外珍惜,甚至还从来没有做过一件非分之事的人,正无助而凄惨地被一个狼人残暴地占有着。

(中间部分请前往论坛或明日凹三观看)

“哈利……!哈利……哈利!!!”

在哈利几乎由于所有涌进眼眶的赤红色而最终失去理智的一刻,炸响在耳边的呼喊终于强行唤回了他的一丝神智。

他意识到自己仍然还躺在布莱克老宅里自己的卧室里。但同时他也感觉到自己正陷入一种犹如高烧不退一般冷热交织的痛苦体验中。他的气管犹如黏在了一起那般令他呼吸困难,身下的床单也早已经被冷汗所浸透,无比冰凉地贴在后背上。

前一秒几乎让他崩溃的景象正如同最可怕的梦魇那般紧紧纠缠着他,阻止着他从幻觉中脱离。然而一双柔软、干燥、温暖的手抚摸上了他的面颊。

依然是那道将他从梦境中唤醒的熟悉的嗓音。

“哈利,醒醒……是我,没事了,我在这儿呢,亲爱的……”

紧跟着,一道柔软的触感落在了哈利的唇上。使他如同溺水的人重新冲破水面那样猛然睁开了双眼。

面前正俯下身子,满脸充满忧色看着他的人是……德拉科??

这么说——

“别看,别看那些东西。”德拉科迅速将意识恢复的哈利拢进了怀里,他温热的躯体就是此刻哈利最需要的炉火,他用那股引人眷恋的体温将哈利麻木的感官又拯救了回来,“别看任何他企图让你看的……上帝啊!都是我的错!我别无选择,我只能出卖了这件事,我就知道那混蛋不会放过用它来对付你的机会的,这都怪我!”

“德拉……科……?”哈利终于可以发出声音,他也终于意识到正焦急地守护在身边的那个人是谁了。到此,他才像是从地狱的最底层死里逃生那样激动地攀援住德拉科的双臂,绝望而无望地深深埋进了那方臂弯。

他想说些什么庆幸的话,却没有阻止自己发出的头一个音节是半声呜咽。

上帝啊,梅林啊,哈利简直不知道自己应该要去向谁感激涕零,是十方神明还是数以千万计栖息于雨露花草间的无形的精灵,德拉科是平安无事的,他没有受到伤害,他还在自己身边,在一伸手就能触及、能够拥抱到的距离之内。

哈利甚至有一种这辈子他都不想再松开手的冲动。

但是德拉科颤抖不均的呼吸同时也在诉说着他不安定的精神状态。

那实际上并没有比恐慌发作的哈利好上多少。

回到布莱克老宅的德拉科整个人都陷在深深的自责、内疚、和惊恐当中。

“都是我的错……”他又语气破碎地重复了一次,“我明明答应过你再也不会吓着你了的……都是因为我,那个疯子才会对你做这么残忍的事……他已经知道了你们的思想会产生联结,我对他说了上辈子你总是会做的那些奇怪的梦,是我让他找到了可以精准折磨你的办法。责怪我吧,哈利,恨我也没关系,但你要相信,我真的没事,那一切都是幻觉,是那混蛋特意编织出来伤害你的。没人动我一根手指头,就算有人想,我也会第一时间宰了他们,明白吗?我不会允许的。所以别再哭了,求你了。”

到这时,哈利才意识到那些已经遍布他整张脸的尤其冰凉的液体都是什么。

他们沾染在德拉科捧住他面颊的双手上,将德拉科的十指的指缝都浸湿了。

那也是为什么,德拉科脸上的表情看上去会那么心碎。哈利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刚刚没有更早一点醒来。

“我没事……”迅速恢复了坚强的哈利牢牢抓住了德拉科的那双手,他强逼自己重新坐起来,用汗津津的额头抵住德拉科的,湿漉漉的双眼深深凝视进对方忧伤的灰色眼眸中。

“你是怎么回来的?”他关切地问,“离开庄园的时候有被发现吗?有任何人怀疑你吗?如果你今晚再返回的话,有什么其他风险吗?你可以不用回去吗?”

那一连串的提问暴露了他仍然高高悬起并不安稳的惧怕,也让明白他所有用心的德拉科摇头露出了苦涩而颓丧的表情。

“没有人发现,我也不用再返回去了。”他说,“因为所有的食死徒都离开了。他们已经不在那儿了。”

“什么……?”哈利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这和上辈子他们所有已知的事情进展都完全不同。他知道这个圣诞节偏离了轨迹,却没料想到一切居然会不受控到这种程度。

“发生了什么?”他立刻把住德拉科的双臂急切地问。

他担忧是有什么暴露了,更害怕德拉科会是那个不得不承受身份暴露所带来的代价的人。

但德拉科仅仅只是摇了摇头。

“我失败了。”当他回答那句话的时候,哈利注意到,德拉科的嗓音变得尤其的沙哑起来,“我最终没能说服伏地魔足够信任我。他……选择了西奥多·诺特。”



—TBC—


这一章剧情尤为过山车的原因,所以没有小剧场(其实是因为实在太困了,打完字只想睡觉)

稍微解释一下蝴蝶效应,这个巨巨巨巨巨大的蝴蝶效应由好几部分的偏离构成:

1. 13章处德拉科在一年级时因为没有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死了以后在做梦所以尤为放飞的同伏地魔的第一次交锋

2. 他不能控制地被分进了赫奇帕奇学院的这件事

3. 二年级时德拉科代替金妮与日记本进行接触,导致魂片一度产生想要夺取他的身体为己占用的欲望

4. 上辈子并没有发生过的他和哈利之间的恋情

所有的元素叠加在一起,最终形成了圣诞节马尔福庄园的剧情。

这个时间线的伏地魔对德拉科感到好奇,却又因为他的非斯莱特林出身不愿意充分信任他,在加以试探的同时又乐见其成地利用了他与哈利之间的恋爱关系制造幻觉来攻击哈利的精神(这种行为本身也是对德拉科的试探)。

所有的一切其实早在一开始就已经在编织,冥冥之中都在路上,最终要汇聚成如今的局面。

所以说想要完全不改变(大剧情线)而做出改变(尽可能救人)从来就是不可能的,那都是德拉科和哈利的自欺欺人,总有人会替幸存者来承受这些伤害和痛苦,曾经他们以为所挽救下的,最终都是要偿还的。

现在理解为什么我在上一章评论区说画风要开始变了吧。

希望你们看完这章依然爱我。毕竟,这都是为了剧情和世界观服务的,我对角色的爱可是一点也没有减少,甚至为了不要让你们卡哈利的恐怖幻觉爆肝到现在就为了告诉你们德拉科没事。

真的不给我一个亲亲吗?

阿亏er

【哈德】霍格沃兹限定棒棒糖(pwp)

限定系列第三弹

传送门:@🧶 

@白墨 妈咪点的连接着哈利的棒棒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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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阿瑶

4岁的安迷修领会到了雷狮的险恶,于是更坚定了要远离雷狮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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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雨轰鸣(2023.12版)

魅魔与神父【哈德】

人设简介:原本是人类,少年形态,不讲理,占有欲强,具有黑化潜质,魔力极强的魅魔哈×曾是贵族少爷,已经成年,心软但别扭,感情方面非常迟钝,没有魔力的神父德


彩蛋是:德拉科的账簿

渴望反馈,求红心和关注⁽⁽ଘ( ˙꒳˙ )ଓ⁾⁾


Chapter 1 


  “——我饿了。”


  教堂的门被推开,黑发少年低沉悦耳的声音冷淡地传了进来,理直气壮又理所当然,平静的语调像是在说十分普通的话题。


  但对德拉科来讲却完全不是这样,首先要知道他是一名神父,其次神父是由未婚男性任职,需发保持贞洁的誓愿。


  


 ...


人设简介:原本是人类,少年形态,不讲理,占有欲强,具有黑化潜质,魔力极强的魅魔哈×曾是贵族少爷,已经成年,心软但别扭,感情方面非常迟钝,没有魔力的神父德


彩蛋是:德拉科的账簿

渴望反馈,求红心和关注⁽⁽ଘ( ˙꒳˙ )ଓ⁾⁾



Chapter 1 




  “——我饿了。”


  教堂的门被推开,黑发少年低沉悦耳的声音冷淡地传了进来,理直气壮又理所当然,平静的语调像是在说十分普通的话题。


  但对德拉科来讲却完全不是这样,首先要知道他是一名神父,其次神父是由未婚男性任职,需发保持贞洁的誓愿。


  


  夜色渐浓,信徒们早就散去,狭小的教堂里只剩他和少年两人,星子嵌在穹顶的彩绘玻璃上,闪烁如宝石,庄重而寂静。


  


  高挑的身影将德拉科笼罩,黑发少年贴近他的背后,清幽凛冽的花香漫了上来,那修长白皙的手正欲钻进他做完弥撒后没来得及换下的洁白祭衣当中。


  “给我适可而止!”德拉科抓住那只好看的手,“我是神父,而且还是成年男性。”


  “这一眼就就能看出来,”黑发少年淡声道,“所以那又怎样。”


  “你的脑袋只是为了增加身高吗?”德拉科被对方自然而然的强势态度惊讶到,“意思是我不能再跟你做这种勾当了。”


  “但我肚子饿了。”


  黑发少年的下颌抵在德拉科的左肩上,在他耳边轻语。


  “因此,驳回。”


  耳廓的感触使德拉科愤然羞红了脸,侧目瞪过去,黑发少年的脸映入眼帘,冷白的英俊面庞带着些许稚气,发丝如墨微微鬈曲,右眉的上方有道闪电状的疤痕,银边的单片眼镜下是翠绿色的漂亮眼睛。


  “果然恶魔没有一个好东西。”


  


  魅惑而危险,这就是——Incubus


  恶魔中的一种,被世人称为梦魔、夜魔,而今人们更多的称他们为“魅魔”,外貌异常俊美,专门靠吸取人类的精气为食。


  


  “要怨也只能怪你自己。”


  倏然,清幽凛冽的花香变得浓郁,名为哈利的黑发少年一只手滑进了洁白的祭衣,另只手掠过锁骨挑起了德拉科的金色十字架项链。


  “谁让你救了我,给我负起责任。”


  “不讲道理!”那股芳香强烈地撩拨着欲/望,支撑不住的德拉科攀着布道用的高桌,反抗的话语越来越弱,“你这叫恩将仇报……”


  可哈利却置若罔闻。


  “虽然我不介意,但神父大人确定要将这里当做我们的餐桌。”


  


  头戴荆棘的圣灵被绑在象征骷髅坡地的三层祭坛的十字架上,阖着双眼,面容安详,矗立于教堂的半空中。


  尽管德拉科并不相信神明,但总觉得像被人注视着似的,他可没有这种恶趣味。


  “记住,你又欠我一次除魔。”


  深处翻涌起裹挟着热意的疼痛,德拉科不甘地转身,攥住了哈利的黑色大衣的前襟。


  “糟透了,抱我去屋内。”


  德拉科不仅担任这间小教堂的神父,为了赚钱平常他还会接些超自然的委托,那就是除魔。但德拉科只是一个没有魔力的普通人,而且书籍所记载的圣水、十字架之类的对恶魔也不起作用,后因某个契机他开始借助恶魔的力量进行除魔。没有办法,这都是为了生活。


  “当然没有问题。”哈利嘴角微微上扬,满意地说,“那么该从哪里开始品尝呢。”






地狱变

【VD/HD】灰烬02

*简介:五年级的暑假里,德拉科在仓库里找到了一本损坏的日记本,里面居住着一个苟延残喘的灵魂。与此同时,他还要完成伏地魔布置给他的任务……

*原著向/中长篇

*cp:HPDM&LVDM(伏哈德大三角)

*前文见合集或tag【灰烬】

02
看到这个词德拉科一愣,下意识想要询问,里德尔的字迹消失了。几秒后,下方又出现了一段文字:
【大脑封闭术是一种自我保护的魔法,目的在于防止他人洞悉自己的思想。掌握它需要严格控制自己的思想和情绪,抵抗外在的干扰。而撒谎也是如此。】
德拉科盯着这行字看了好几遍,竟觉得他说得有点道理,但这太荒谬了。他晃了晃脑袋,喝了口热水。
可是我姨妈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个。
【你...

*简介:五年级的暑假里,德拉科在仓库里找到了一本损坏的日记本,里面居住着一个苟延残喘的灵魂。与此同时,他还要完成伏地魔布置给他的任务……

*原著向/中长篇

*cp:HPDM&LVDM(伏哈德大三角)

*前文见合集或tag【灰烬】

02
看到这个词德拉科一愣,下意识想要询问,里德尔的字迹消失了。几秒后,下方又出现了一段文字:
【大脑封闭术是一种自我保护的魔法,目的在于防止他人洞悉自己的思想。掌握它需要严格控制自己的思想和情绪,抵抗外在的干扰。而撒谎也是如此。】
德拉科盯着这行字看了好几遍,竟觉得他说得有点道理,但这太荒谬了。他晃了晃脑袋,喝了口热水。
可是我姨妈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个。
【你觉得她会告诉你吗?】
不知为何,德拉科觉得如果里德尔站在他面前——虽然他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他的嘴角一定含着一个略微嘲讽的笑容,反问他一个答案已经确定的问题。无论如何,如果别人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他肯定会恼火至极,但面对里德尔却生不起气来,反而有一种心虚感。
【大人不会让你走捷径。】
又是一行简洁而令人生畏的话,强行挤进他的大脑。德拉科有些不知所措,他开始庆幸他没有和这个男孩面对面交谈……但他怎么知道他是个男孩?
我想,每个人都会撒谎。他小心翼翼地写下这句话。
【但不代表每个人撒谎时都无懈可击。有时候你认为你已经骗过了别人,但其实是对方骗过了你。】
德拉科放下笔。他想起自己以前曾偷偷溜进卢修斯的收藏室把玩他的收藏品,它们的模样仍历历在目。其中有一件是一串黑宝石项链,他不小心让它滑落在地,其中一颗宝石裂开了,吓得他惊慌失措。那时卢修斯正好从外面回来,他连忙将它塞回原处,急匆匆地溜出收藏室,假装什么也没有做。
卢修斯自然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他把他叫到跟前询问,他矢口否认,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真的没有进过我的收藏室?”
“没有,爸爸。”
他能感觉到卢修斯锐利的目光直直落在他身上,如芒在背。男人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德拉科。”
他以为那时候他已经瞒天过海,但也许并没有。不管怎么说,这时候想起卢修斯只会让他感觉更糟糕。
我会好好考虑你的建议。他写道。
【我知道你也许很难接受,但这是必要的过程。一切都是为了让你掌握一种非常有用的魔法。如果我比现在强大一点,我就能给你展现更多……】
不,我不排斥撒谎。我不是什么听话的乖孩子。不过,你说的“更强大一点”是什么意思?你能从日记本里出来吗?
【以前能。】
德拉科呼吸一窒,差点将旁边的茶杯推倒,连忙将它放远了一些。
你是被谁困在这儿的,为什么?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怎么样才能让你出来?
这回里德尔没有马上回答。他似乎在犹豫,直到德拉科等得有些烦躁了,那细长而模糊的字迹才重新显现在纸页上:
【感谢你的好意,但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的秘密会给你带来危险。】
我不怕危险。他快速写道。
【无论如何,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德拉科。】
我知道,你现在还不相信我,这没有关系。
里德尔沉默了一会儿。
【如果你真的想帮忙,你可以为我准备一份修复灵魂的药剂。但调制它非常困难,在市场上也很少见。】
我的魔药成绩是最好的。只要你给我一份成分单和调制方法,我就能试一试。
德拉科等了片刻,日记本上马上出现了一大段内容,列举了近十种药材——绝大多数都不是常见药材,还有一小部分一出现在黑市上就会被抬到天价。而紧接着出现的调制方法占了一页半,里面提到的种种高深原理显然不在德拉科目前的知识范畴内,看得他头昏眼花,只想把刚才的吹牛咽回肚子里去。
德拉科的羽毛笔敲着桌面,思考着该怎样委婉地告诉他自己能力不足,这时日记本凭空翻过了一页,左侧的开头出现了一行字:
【这种药剂非常复杂,任何一个步骤出错都会导致前功尽弃。我自己调制的时候也需要倍加小心才能保证成功。如果你选择放弃,我非常能理解。】
德拉科松了口气,拿起茶杯啜了一口,发现已经变得冰冷,于是重新倒了一杯。
我感到很抱歉。我之前低估了它的复杂性。如果还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事情,我很乐意效劳。
后面一句话不过是他的套话,精通外交的人都清楚。虽然他对这本日记本非常感兴趣,也想知道里德尔如果走出日记本会是什么样,但这不代表他会为此做出很大的牺牲。德拉科将水喝完放在一边,伸了个懒腰,看了眼手表。已经十一点了。
【的确还有一种更简单有效的办法。】
他扬起眉,打了个哈欠,随意地写道:是什么?
【哈利·波特的血。】

血是一种具有魔力的液体,在魔药学上它甚至能单独成为一种高级成分,使很多药剂发生难以想象的异变。它也是百分之七十的黑魔法药剂需要用到的配料之一。似乎药剂一旦加入了血,就染上了一层无法逃脱的诅咒。
德拉科很乐意让哈利·波特染上这种诅咒。袭击他不是一件难事,甚至不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他找他麻烦不需要理由。如果他能因此得到里德尔的全力协助——这些天的交流中他已经看出对方是一个资深的黑魔法爱好者,也许比他父亲还要精通此道——那么一切就是值得的。
但在此之前更紧迫的是策划伏地魔交给他的任务。他可以选择独立杀死邓布利多,也可以让食死徒帮助他,那个男人是这样告诉他的。但他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个计划,尤其不能让凤凰社察觉,否则他就完了。
德拉科思考了一会儿,谨慎地询问里德尔怎样才能杀死一个比自己强大得多的老巫师。他们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正是暖融融的下午,德拉科拉紧窗帘,紧张兮兮地锁好门。他必须要把握时机,里德尔告诉他他一天最多只能和他交流五个小时,否则就会强制陷入沉睡。
【我很愿意陪你,德拉科。但我的灵魂无法支撑。哈利·波特阻止了这一切。】
我会尽快帮你拿到你想要的。他这样保证道。
德拉科斟酌了几遍语句,确定自己不会暴露任何信息后,故作漫不经心地提到他父亲在政界有一个死对头,他想替他父亲除掉他。
【这样做并不明智。你父亲很容易被怀疑。】
我父亲现在在监狱里,没有作案机会。我们不需要考虑隐蔽性,里德尔,只要能杀死他,事后会不会暴露都无所谓,他飞快地写道,那个人比我强得多,在巫师界很有声望,但我必须要杀死他。
写到这儿德拉科意识到他有些暴露了,但显然没有反悔的机会。出乎意料的是,里德尔没有多问。
【你有没有办法接近他?】
有,他是我们学校的校长。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在吃饭的时候给他下毒,或者给他寄一些危险物品?
写这句话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会儿,但不分享一些信息似乎是不可能的事。他还发现一起谋划一场凶杀案是拉近两人距离的最好办法。
【我不建议这么做。经验丰富的老巫师能轻易分辨出包装精美的毒药,他们甚至不用打开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但他们有一个致命的缺点:轻敌。】
你说得对。他肯定想不到我要杀他,我占有先机。
【这是你仅有的优势,德拉科。谋杀是一项精密的工作,就像调制一剂复杂的魔药……你需要大脑封闭术,也许还需要挑选自己的帮手,但不要让他们知道全部计划。永远也不要相信外人,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我明白,汤姆,你说得太对了。对了,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苍白的纸页上所有的黑色字迹都隐去了,干净如洗,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没有人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凶杀。德拉科等待着,站起身走了一圈,平复自己过快的心跳。几分钟后,日记本上才重新显现出了一行字:
【当然,德拉科。】
一连几天,德拉科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如饥似渴地和里德尔交谈。他得知他也是霍格沃茨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担任过学生会主席,因为一些原因被关在日记本里,记忆一直停留在学生时代。他对很多事物的看法都和他一致,比如黑魔法,巫师和麻瓜,纯血巫师和泥巴种,他总能一针见血地给出精辟的见解。他的口吻有时候会让他想到卢修斯,那种一切尽掌握在手中的感觉极其相似,但又和他的父亲有显著不同。他神秘莫测,理智而不过分,有时候又格外有人情味,和他聊天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情。
德拉科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男孩,恨不得每天都抱着日记本入睡,五个小时对于他来说太有限了,几乎一晃而过。里德尔和他提过的计划再次浮上心头,他意识到仅仅五天不到的时间,修复日记本就从一件对于他来说可有可无的事情变成了迫切想要去完成的愿望。他将自己在贝拉特里克斯那儿训练的内容一一告诉他,向他咨询意见,渴望从他那里听到更多有趣的见解。他不再觉得撒谎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了,比起他们在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里所讨论的东西,那根本不算什么。
然而暑假总显得如此短暂,当纳西莎催着要带他去对角巷购置新学期的袍子和书本时,他才意识到两个月已经结束了。
“不能到处乱跑,德拉科。买了东西我们就回家,这次就不带你去冰淇淋店了。”她一边帮他整理领子一边叮嘱着,德拉科不耐烦地扭着脖子,悄悄摩挲着口袋里的日记本。日记本的封套是牛皮做的,手感很好,摸起来非常舒服。
很快就要开学了,他想,这也许是一件好事。他从未如此期待见到哈利·波特。
他们去丽痕书店转了一圈,买好下学期所需的书本、羊皮纸和羽毛笔。离开前德拉科在一排书架前蓦然停下,盯着上面的《变异魔药》和《神秘的魔法》看了许久。这都是里德尔曾无意中和他提到过的书。
【我从书本中得到了很多知识。我说的不是教科书,而是那些教授们想要对学生隐藏的书籍。你会发现在课堂上学到的魔法大多数都过时又肤浅,教授们对真正美妙的事物视而不见……当然,这和顽固不化的教学目标有关。我不知道你们现在是不是变得好一些了。】
没有,汤姆,我们也一样,他回复道,“大人不会让我们走捷径”。
德拉科忍不住将书取下来翻阅,摩挲着纸张,想象着无数年前——十年,或者二十年,他不知道有多久,另一个男孩也站在书架前阅读同一本书。不过他很快就发现自己几乎都看不懂,这让他对里德尔的博学多识有了一个更深层次的了解。直到母亲走来拽他的胳膊时,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纳西莎马不停蹄地带他走进摩金夫人服装店,她似乎一分钟都不想在对角巷停留。这个暑假他又长高了一些,原来的巫师袍已经不太合身了。德拉科站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的新袍子,摩金夫人站在一边为他测量尺寸。镜子中光芒一闪,有几个人推门而入,站在他们身后。德拉科微微眯起眼。
“妈妈,如果你不知道空气中为什么多了一股臭味,我可以告诉你,那是因为有泥巴种进来了。”
正在给他别别针的摩金夫人微皱起眉,说道:“我认为可以不用这么说话,”她又看向已经抽出魔杖的哈利和罗恩,“不要在这里用魔杖!”
“别这样,把魔杖收起来,哈利,罗恩……”赫敏低声劝道。
“说得好像你们敢在校外用魔法似的。”德拉科瞥了哈利一眼。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一个暑假过去他的头发似乎比之前更乱了。
摩金夫人的手依然在他的胳膊上调整着别针的位置,她的手背向上挪移着,忽然碰到了一块格外敏感的皮肤,德拉科条件反射地甩开她,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你的针扎到我了!”他大声说道,将袍子扔在座椅上,看向纳西莎,胸口有点闷,“妈妈,这件衣服我不要了!”
纳西莎高傲地看了一眼仍站在那儿的哈利、罗恩和赫敏,说道:“我想,我们可以在别的地方买到更好的。”
德拉科披上外套,挑衅地瞪了哈利一眼,和纳西莎一同走出店门。
“她碰到黑魔标记了是吗,德拉科?”一走到一个僻静处,纳西莎就紧张地低声问道。整条街道笼罩在一片阴郁之中,原本五光十色的店铺都贴上了深紫色的大告示,提醒所有人注意安全,小心食死徒。过往的行人们都低头匆匆走过,没有人敢过多停留。有个小女孩叫了一声,马上被她妈妈捂住了嘴。
“是的,妈妈。”德拉科朝周围看了看,压低了声音,“我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尤其是那三个人——”
“我知道,我们去别的地方买新衣服。这里还有一家店,那个店主不会这么多嘴多舌。”纳西莎怜爱地看着他,摸了摸他的头发。
德拉科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想去上厕所,妈妈。这里有卫生间吗?”
“噢,那边有一个。我带你过去。”
纳西莎带他来的公共厕所在翻倒巷边上,光线阴冷昏暗,时不时吹进一缕阴风。他反手锁上隔间的门,平复着急促的呼吸,迫不及待地拿出日记本抱在胸口,但没有打开,只是直愣愣地盯着墙壁看了片刻,几不可闻地低声说道:“很快就能成功了,汤姆。”
他屏住呼吸听了一会儿门外的动静,小心翼翼地旋开插销,飞快地跑过走廊从窗口跳了出去。

光轮2000

全剧唯一被伏地魔抱过的人,必须拽

全剧唯一被伏地魔抱过的人,必须拽

半开

锁清秋84“你好,在下萧忱”

虐向续写,渣反+狂傲


——


  回首望向偌大的宫殿,上古巨兽一样盘踞在天地交界处,像是困了自己几辈子的牢笼。 


  走过长长的巷道,真的没有一个士兵阻拦,踏出去的那一步还像是踩在云端,那么的不真实,真怕一旦走出去,瞬间一切就化作齑粉,自己跌入下一重深渊。 


  沈九如梦方醒般在魔宫门口犹疑了许久,真的没有人来抓自己回去,洛冰河也没有追过来。沈九愣愣的杵在原地转不过弯来,洛冰河这是...终于玩腻了? 


  说不上来是何种心情,不仅没有很快乐,反而有种莫名的失落和彷徨,自己要去哪儿呢?提线木偶当...

虐向续写,渣反+狂傲



——



  回首望向偌大的宫殿,上古巨兽一样盘踞在天地交界处,像是困了自己几辈子的牢笼。 

 

  走过长长的巷道,真的没有一个士兵阻拦,踏出去的那一步还像是踩在云端,那么的不真实,真怕一旦走出去,瞬间一切就化作齑粉,自己跌入下一重深渊。 

 

  沈九如梦方醒般在魔宫门口犹疑了许久,真的没有人来抓自己回去,洛冰河也没有追过来。沈九愣愣的杵在原地转不过弯来,洛冰河这是...终于玩腻了? 

 

  说不上来是何种心情,不仅没有很快乐,反而有种莫名的失落和彷徨,自己要去哪儿呢?提线木偶当久了,做回人反而无所适从了吗?沈九啊,你还真是贱。 

 

  行尸走肉般游荡在人群里,沈九才惊觉原来人间是这种景象了,人魔两族竟也和平共处起来了。沈九觉得自己像一具空壳子,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魔中,格格不入,耳边的吆喝声、调笑声、争执声...就像隔在水端,一切都不真实,隔着一层雾,沈九再三确认自己是清醒的,应该不是洛冰河施加的梦魇... 

 

  洛冰河,洛冰河、洛冰河...心有所思,这个名字就从自己口中轻轻念出了,自然到后知后觉。“洛冰河...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沈九满面怆然地仰天笑着。附骨之疽,“洛冰河”这三个字烙印在他的脑髓里一般,逼得他落荒而逃,最后却发现无处可逃。 

 

  市集里往来的人或魔被他这癫狂之态惊到,纷纷驻足观看,指指点点。沈九从自己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发现四周围了一圈的人和怪物,顿时惊惶得用双臂抱住头,不敢去看他们,过街老鼠一般躲着四周围观者的目光。 

 

  沈九甚至来不及去分辨那些眼神里蕴藏着什么,就已经在心底将其判定为了“厌弃”,至此不敢再去看一眼。 

 

  围观者看他举止奇怪,又似怕人,但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边便渐渐散开了。 

 

  “额,这位...公子,你怎么了?”突然,一道温和的声音在沈九头顶响起。 

 

  沈九缓缓抬起头去望他,认定了眼前这人不认识自己,犹疑了一会儿才轻轻答道:“没、没事。”但仍旧维持着抱膝的姿势蜷缩在墙角。 

 

  “地上凉,起来吧。”青年极其自然地伸出了手,正要扶着沈九的时候被他慌张地躲开了。青年怔了一下,随机爽朗地笑道:“别怕,我没有恶意。那你自己先起来吧。” 

 

  沈九害怕超出了自己安全距离的接触,虽然眼前这人是好意。沈九慢慢站起身来,拂袖拍了拍灰尘,冲对方拱手道谢就要离开。 

 

  “公子,请留步。”青年拦住了沈九的去路,主动邀请道,“说来也奇怪,不知为何,我看公子有几分眼熟,敢问公子是哪里人?” 

 

  沈九停下看着对方,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空得迷茫。他并没有因对方的拦路而感到任何不满。 

 

  看沈九半天不回答,青年粲然一笑,仪态端方地介绍道:“抱歉,是在下失礼。忘了自我介绍,在下是京畿萧家萧忱,家就在前边的洛水巷。” 

 

  沈九依旧默不作声,他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也不想理会,他像把自己封闭起来了,沉浸在自己的万千思绪里。他害怕洛冰河追上来,同时又不甘着失落着什么,自己像被嚼烂了的甘蔗随意地吐在了地上,又像被玩烂了的再也经不起修补的破布娃娃被丢了出来。 

 

  自己没有在难过,他沈九不是犯贱,只是心有不平...任何的亏欠都渴望被抚平,任何人都是...都渴望着、希冀着痛苦被补偿。可是,始作俑者逃避了... 

 

  他不知道该去哪,不知道能做些什么。时过境迁,世事变幻,他在这世上,除了洛冰河,再没有一个故人了。新的门派不断建立,苍穹山连带着自己的姓名一样被尘封在了某本名不见经传的野史里任后人唾骂... 

 

  “公子?”萧忱唤道。 

 

  沈九被他从杂芜的思绪中唤醒,有些困惑地看着他。萧忱只好解释一遍,顺便邀请沈九去他家小住一段时日:“相逢即是缘分,公子若缺个落脚的地方,承蒙不弃,可随我家去。萧某最喜结交五湖四海的友人,还望公子赏个脸。” 

 

  沈九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从他身边绕开,走了,些许显得无理了。 

 

  四下望去,没有一处是熟悉的。不安的情绪在他心底翻涌,夜晚尤甚。缺月挂上疏桐的时候,春潮带雨晚来急。万家灯火亮起,昏黄的灯光透过油纸窗牖洒在路边青石板水漥处舀起的一勺月华上,沈九紧抱双臂在一处廊檐还算宽阔的宅子偏门前蹲着,砸落石板上的雨滴四溅,青衫渐湿,没有一盏是为他留的... 

 

  “这位...欸?是你啊。”萧忱收了油纸伞,探过身望去,很是惊喜,没有丝毫扰人清梦的自觉,一边说着一边叩门唤来几名小厮将沈九迎了进去。 

 

  沈九被下人伺候着换了一身干净且舒服的白袍,有些无所适从地站在大堂中央,除了困惑、不安,再没有其他情绪,他依旧没有说话。 

 

  “公子,这是西厢‘栖梧’,还望公子不要嫌弃。”萧忱一边介绍一边问道,“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公子呢。我看公子气度非凡,难不成是位道家仙者?” 

 

  “沈、我...我叫叶谦。”沈九答道。 

 

  “请问是‘花叶’的叶,‘谦虚’的谦吗?” 

 

  “嗯。”沈九总是这样沉默,倒显得不知好歹了。 

 

  “如若不弃,还请叶公子就先在寒舍住下吧。”萧忱的笑温和极了。沈九没有说话,萧忱还以为他不太满意:“叶公子要是不喜欢,我带公子去东厢‘东篱’——” 

 

  “谢...”沈九声如蚊讷。 

 

  “嗯?”萧忱是真的没有听清楚沈九说了什么。 

 

  沈九有些局促,都不敢正视萧忱,眼睛只看到萧忱的靴子:“谢、谢谢你。” 

 

  萧忱反应过来后,爽朗一笑:“叶兄客气了。那我就先不打扰叶兄了,我明日再来给叶兄打点吧。要是叶兄有什么紧缺的物什,直接唤小厮取来便是。有事可以来找我,我就在‘紫菱洲’住着,出了‘栖梧’往东走便是。” 

 

  屋内昏黄的烛火跳动,檐外积雨声渐断,有这一方小小天地能让他容身,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沈九有些感激地朝萧忱点了点头,束缚着他的茧出现了一丝裂缝。 

 

  —— 

 

  “可算找到你了。”沈垣摇着扇子,在这三九天里尤为不协调。 

 

  “瓜兄,别来无恙啊!亏你还记得我这个老乡啊。”尚清华出手阔绰地给沈垣分去了一大半葵瓜子。 

 

  “我这次来可是有正事的。”沈垣喘了几口气,方觉得这里寒气逼人,连忙收了扇子,端正神色问道,“我问你,你那边的系统最近有什么事吗?” 

 

  “系统?系统能有什么事,这边该走的剧情线都走完——欸?难不成你那边的系统诈尸了?”尚清华似有所悟。 

 

  沈垣狠狠地点了点头:“岂止‘诈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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