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粤桂】学长你好,请早恋
*粤:求助,如何合理的拆散一见钟情对象的婚姻?在线等,挺急的
0.
闽一直都觉得在学院信息科兼职是个正确的决定,工作清闲、绩点管够,照这个趋势下去完全可以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但前提是某个情窦初开的家伙不过来捣乱——
“好兄弟,说真的,我的幸福就全靠你了。”
看着坐在对面大清早就开始说梦话的好友,闽忍住了拿手边的豆浆泼到这人脑袋上的冲动,指着隔壁说,“浙不也在这兼职?怎么就来烦我?”
粤可疑的停顿了一下,“他在门口挂了个【哨兵和狗(均特指粤)不得入内】的牌子。”
“还换了锁。”
“虹膜识别的,有黑名单的人出现就触发最高驱逐程序。”
“……”闽露出...
*粤:求助,如何合理的拆散一见钟情对象的婚姻?在线等,挺急的
0.
闽一直都觉得在学院信息科兼职是个正确的决定,工作清闲、绩点管够,照这个趋势下去完全可以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但前提是某个情窦初开的家伙不过来捣乱——
“好兄弟,说真的,我的幸福就全靠你了。”
看着坐在对面大清早就开始说梦话的好友,闽忍住了拿手边的豆浆泼到这人脑袋上的冲动,指着隔壁说,“浙不也在这兼职?怎么就来烦我?”
粤可疑的停顿了一下,“他在门口挂了个【哨兵和狗(均特指粤)不得入内】的牌子。”
“还换了锁。”
“虹膜识别的,有黑名单的人出现就触发最高驱逐程序。”
“……”闽露出怜悯的表情,“你究竟干了什么?”连浙这种最喜欢看热闹的人都受不了你。
“也没什么特别的,”粤竖起三根手指发誓,“你懂的,我最近喜欢上了一个向导。”
“所以?”
“所以,我想和他绑定。”
闽沉默、疑惑、思索,然后在系统里搜索了一下粤这个众所周知的暗恋对象的个人档案,看到第一排明晃晃的【已婚】两个字后,深吸一口气,严肃的拍了拍粤的肩膀——
“你知道吗?破坏军婚是要上联盟法庭的。”
你这个脑子不清醒的家伙别跟我扯什么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1.
事情的缘由其实也没有很复杂,不如说俗套才更为贴切。
西南边境打了两年多的反击战终于结束了,联盟和学校以最高规格为当年那一批还没毕业就临危受命上了战场的学长学姐们举办了凯旋和授勋仪式。
经历过战争和炮火的洗礼,这些学长学姐们早已经向所有人证明了他们是多么优秀且无畏的战士,但上层经过多番考量,还是决定让他们重返校园,继续学业。
作为学生会的现任会长,粤理所当然的也接到了一对一照顾返校学长的任务——
“少将伤重,好不容易从鬼门关爬回来,上头原本想让他继续在医院静养,但他坚持要回来我们也拦不住,所以,接下来的日子还请粤同学你多费心……”
负责来接引的士兵个子不高,论年纪粤还得称呼他一声叔叔,可在谈论到这个少将时士兵的眼里却又满是崇敬与心疼,“那时战场被分割成两块,他一个向导硬是在弹尽粮绝的情况下带着我们死守三天三夜,直到救援来之前都没让邻国那群野蛮猴子跨过来半步,但也就因为那次,落下了病根……”
原本这种保密级别较高的事情不应该和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说,可不知为何士兵大叔却一股脑全倒了出来,在他的口中,粤大致拼出了一个冷静、果敢、坚强无畏的形象,他心情有些复杂,说实话他不是很擅长和类似领袖的人相处。
但没太多时间给粤纠结,静音室到了。
“桂少将在里面等着你,我就不进去了。”
粤点点头,知道此举是为了不加重受伤向导的感官压力,他又检查了一遍穿戴,确定上交了所有电子工具且没有能发出噪音的饰品后,这才换上专用的室内鞋,踩上厚厚的毛绒地毯,他推开了那扇紧闭的门——
寂静、空旷、冰冷……
这是粤对静音室的第一印象,不大的房间里只有几样用海绵包裹着边角的家具,四周都是密闭的特殊隔离墙,能够最大限度将噪音挡在外面,他粗略扫了一眼,发现所有东西的配色都是白,即使清楚这样简单存粹的环境最适合治疗期的向导,但粤还是忍不住叹气。
独自一人无声无息待在这样的地方,总归会感到寂寞吧。
就在这时,一只还没巴掌大的灰色小奶狗不知道从哪跑出来,咬着粤的裤脚把他往里带,因为体型太小根本拽不动,还委屈的“嗷嗷……”直叫,吓得粤赶紧把这只精神体捞怀里,“乖,安静一点哦。”
你的主人生病了,可不能吵到他。
小灰狗似乎明白了这个人类的意思,乖乖窝在怀里,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抬头瞧他,粤笑了,不知道为何对这个初次见面的小家伙喜欢得紧。
而下一刻在见到背对着门口坐在轮椅上的青年后,他就知道原因了——
头顶的灯降低了亮度,柔和的洒在那位少将身上,他坐得笔直,双手轻轻放在膝头,半长的黑发软软垂下来,衬得年纪本就不大的青年多了几分惹人怜爱的脆弱,不是想象中叱咤沙场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而是摆在橱窗最顶上的漂亮又锋利的瓷娃娃。
粤不自觉放缓呼吸,在那双缠着纱布的眼睛如有所感的望向这边时,心跳动的速度几乎到了顶峰,他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害怕这番举动太过唐突,只能紧张的闭上,一时间站在原地进退不得。
即使失去了视觉,但向导优秀的精神探测却依旧能感觉到来人的窘迫,“扑哧~”桂朝站在门口的哨兵招了招手,抿嘴露出一个很轻的笑。
粤愣愣的走过去,才刚站稳手就被桂很自然的拉过去贴在他的心口处,接着向上,指腹触到桂有些清瘦的脸颊,然后他看到桂就着这个姿势偏过脸,一个柔软的吻落在了掌心。
可爱!
这小动物一样亲昵的举动让粤的脸瞬间爆红,大脑告诉他应该马上收回手,可身体却不听使唤的酥麻了大半,贴着掌心的唇动了动,似乎是在无声说着什么,粤努力收回乱飞的思绪去辨别。
“你……好……”
他在心底默念着桂对他说的话——
我叫桂。
终于见到你了,我好开心。
2.
“所以我敢肯定,桂喜欢我。”
听完对面那人的故事后,闽露出微笑,扯过一旁的草稿纸在上面刷刷刷写下几个字,然后拍到粤怀里,“——好,确诊为钟情幻想,你可以滚出去了。”
没给粤还嘴的机会,闽又加上一句,“你再呆下去一会就要午饭时间了,你家那位不管了?”
粤这才恍然大悟,看了眼时间后拎着大清早买好的新鲜食材冲了出去。
半小时后,食堂后厨出现了一个为爱洗手煲汤的身影。
今天轮值后厨帮忙的学生们挤在角落里,一边向那个传说中高傲冷酷不近人情的首席哨兵行注目礼,一边在校园论坛上飞快打字——
《坐标食堂后厨,那个粤竟然在做菜?!还是加辣的!》
1L楼主
……他终于因为最新入学的几批哨兵太菜而打算把我们都暗杀了吗?
2L
哨兵因为感官太敏感几乎每天吃的都是无油无盐的水煮,高等级的哨兵已经可以给自己建立屏障了,偶尔想要换口味加餐没什么奇怪吧?
3L
楼上向导院的吧?没听说过首席哨兵的事迹吗?
4L
难道楼上想说的是,入学考试时从头守擂到尾,甚至没放出精神体就单枪匹马把同年级的人全揍了一顿这件事?
5L
难道楼上上想说的是,枪械、战术、军事理论和实战技能全精通,因为强得太离谱被判定为作弊后一拳把数据塔干碎,让教授和研究员连夜以他为标准调高数值上限这件事?
6L
难道楼上上上想说的……呸!啥也别说了,要是还体会不了,去看看负一层3号训练室墙上那个大坑,半年前有人不要命去挑衅,粤会长打出来的,防穿甲弹级别的合金墙哎……
7L
粤会长是一位魁梧男子,身形高大强壮,双臂有力,步履稳健,身躯壮硕得好似一堵墙……(默念)
8L
歪楼了,没人在意粤现在到底在食堂干嘛吗?
9L楼主
终于有人记起本贴的主题了T-T
10L
无图无真相,啥也别说了让我们嘲笑、呸!瞻仰一下大佬做菜的英姿
11L
楼上你是这个(大拇指),忘了论坛管理员是谁了吗?小心浙学长一个抖搂,粤会长就顺着网线过来恁死你
12L
没事的大家都是匿名,就算被解码了,还有最后一条路可走
13L
什么路?
14L
【死路】^-^
15L
(昏厥)我用下辈子秃顶做代价,来个人收了粤学长吧
16L楼主
我觉得……楼上的愿望似乎实现了,好像还真有活菩萨出现了……(粤切菜背影照片)(粤请教食堂师傅照片)(粤小心将汤装入保温饭盒照片)
17L
卧槽!
18L
卧槽!
19L
卧槽!
20
这是粤?那个粤?!我还以为他只会冷酷的丢下一张黑卡说,我的手天生就是用来拆狙击枪的,这些锅碗瓢盆不配!
21
那啥,歪个楼,请教食堂师傅是认真的吗?创造出黑暗第九大菜系的群体哎……
22楼主
哎呀,粤会长不是去学那些圣女果炒鹌鹑蛋或者月饼炒辣椒什么黑暗料理的啦,做的很家常的小炒,卖相不错,闻着也很香
23L
还看论坛呢,刚粤会长从这路过,我看到他怀里抱着的除了保温饭盒外还有满满一篮橙子小蛋糕
24L楼主
What?!今天限量才100个的甜品!什么时候?!我本来还想趁着今天轮值提前私藏呢……T-T
25L
偶不……又是没抢到限量甜品的一天……
26L
我记得粤会长吃东西口味偏淡吧,他怎么会拿这么多甜腻腻的小蛋糕?
27L
终于轮到我出马了吗?来让我们大声喊出那个猜测——
28L
那个至今没有绑定向导、常年盘踞哨兵人气榜第一、外貌出众能力超群且品学兼优的粤会长!
29L
该不会!
30L
——恋爱了吧?!
3.
在校园论坛一片哗然的时候,不知情的粤正带着他的培训成果推开静音室的门。
坐在里面的桂早早就感应到食物的香味,没等粤走近就自己扑了过去,吓得粤赶忙把人扶住,“路都还走不稳呢,瞎跑什么。”他宠溺的笑着,单手把桂抱起来让他坐到自己的臂弯里,空出来的手则拎着吃食往餐桌走。
桂的五感都被封闭了,听不到粤刚才说了什么,只是从精神探测的模糊反馈中知道粤似乎心情很好,于是他便也笑了起来,伸出手捏了捏粤的脸颊肉,又隔着眼皮戳戳滚动的眼珠,像个小孩一样靠触摸来感受世界的存在。
粤把人小心放在铺了座垫的椅子上,拉过桂的手,在掌心敲击,“饿了吗?”
这原本是打仗时才会用到的传递加密信息的手段,因为第一次见面时桂为了和他打招呼用的贴着他的手掌说话这种方式对粤来说太刺激了,心脏受不了,所以在他连比带划的强烈要求下,两人各退一步,选择了这个方式交流。
“饿了,”桂也在粤的掌心敲击,“今天的午饭是什么?”
即使隔着纱布也能感受到看向自己的强烈视线,就这么馋吗?粤好笑,“你昨晚睡前说想吃的虾饺和豉汁排骨,当然还有白灼生菜和猪肺汤。”
桂摇摇头,不高兴的戳了戳粤的手掌,“不喜欢内脏。”
“听话,喝完奖励你橙子小蛋糕。”
读到这里,桂终于又露出笑来,乖乖坐在椅子上等着粤喂他。
每到这个时候坐在监控室负责观察的医生都自觉撇过头,和学院的研究员对视,在彼此眼睛里看到了大大的问号——这是那个桂/粤?战场上雷厉风行的少将/学院里不苟言笑的会长?
没有开小差很久,他们又继续盯着显示屏,静音室里的桂似乎咬到了没去籽的辣椒,正皱着脸小口抽气,粤急忙端过准备好的牛奶哄着他喝下去。
“这种程度的辣也能反馈到大脑了,看来味觉和嗅觉恢复得差不多,不愧是战场上最优秀的向导之一。”
医生由衷感慨着,同时在病历本上刷刷记录下一旁仪器显示出来的数值,本身桂就战功赫赫,再加上上头的重视,他们是一点也不敢怠慢这位少将的。
吃完午饭又陪着桂玩了会拍手背的游戏,粤帮昏昏欲睡的桂掖好被子,这才出门,步子一拐打开了隔壁观察室的门,冲里面的人点了点头。
“桂开放味觉和嗅觉后的精神频率都在稳定值,”粤也拿起一份报告,“精神体也没表现出暴走的倾向,看来在这一块他已经能很好的建立起屏障了。”
得到贴身照顾者的肯定,医生们这才点点头,和他提起下一步治疗计划,粤也坐直身子仔细倾听着,不时提出自己的想法。
有人提出这几天可以尝试进行下一步治疗,粤蹙眉沉思,“向导的感知能力较之哨兵要更胜一筹,开放听觉后如果不能及时建立屏障,高分贝的噪音轻则致人耳鸣,重则影响大脑神经,”他抬头,看着监控显示屏里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的青年,“我们不能替他做决定,还是等他醒来后再说吧……”
每当看着桂时,粤的表情都会不自觉变得柔和,眉眼放松下来,黑眸流转着微光,似乎是在看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宝。
那场自卫反击战的光辉事迹早在胜利的时候就传遍大街小巷了,翻阅那些报纸和采访时,粤都没办法将这些事情和面前的桂联系起来,他执起桂瘦得连血管都清晰可见的手腕细细摩挲,想象着这双手是如何扛着沉重的步枪,身先士卒在枪林弹雨中冲锋,粗糙的石头和手榴弹碎片在手掌上划出豁口……
每当想到这些,粤的心就止不住颤抖。
——多疼啊,可偏偏你不能倒下。
只要执旗者仍旧伫立,那身后千千万万的战士就不会后退半步。
他们,以血肉之躯铸成最坚不可摧的防线。
“呼……”
午休时间结束,粤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又推开了静音室的门。
“桂,”粤在睡醒的青年手心里敲击,“他们说可以尝试下一步治疗了。”
“来吧。”
没有犹豫很久,桂点头,在粤掌心敲下自己的回答。
“再多休息一会也没关系的。”
你是大功臣啊,哪怕你之后的人生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做,依旧是荣耀加身、万人敬仰,没必要逼得自己那么紧,粤垂下眼睛,握着桂的手不自觉收紧了些。
桂察觉到粤心情似乎有些低落,歪头有些苦恼的思索了一下,接着抬手在他脑袋上拍了拍,又捧着脸揉揉,最后将人抱进怀里。
拍拍揉揉抱抱,乖哦乖哦不哭~
鼻尖嗅到桂衣服上浅淡的甜香,粤的脸再次爆红,一双手抱也不是推也不是尴尬的僵在半空。
——啊啊啊啊啊!!!
你都是从哪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太犯规了吧!
4.
“我觉得,联盟关于哨向关系的法律还是太不全面了。”
听到这句话,浙拿着课本的手一抖,拉着闽拐了个弯坐到了离粤最远的教室对角。
“说真的,我研究很久了,”可粤没给他们逃跑的机会,嗖的一下挤到了他们旁边的空位,将一本厚厚的法典砸在桌子上,“你看这里,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若其中一方长期与伴侣分居、不履行义务,那就可以无需双方协议直接申请和离……”
桂虽然档案上写着已婚,但不管是桂在战场上厮杀,还是在病床上昏睡,都没看见他所谓的伴侣出现,而向导在这两个时期又是最需要哨兵的安抚和依靠的。
连保护他都做不到,算什么伴侣?!
当粤这么义愤填膺的向观察室的医生和研究员表达看法时,他们只是沉默的互相对视,瞧了他一眼后低下头冷汗直流,“桂少将的伴侣……有些特殊,当初匹配结果出来后少将直接动用自己的最高权限将那位哨兵的信息封锁了,所以我们也不知道……”
也就是说,除了负责基因匹配的人和桂,所有人都不知道那个哨兵是谁吗?粤有些酸酸的想——什么嘛,保护得这么好,真是宝贝得不行啊……
为什么不是我?
凭什么不能是我。
看着又自顾自生起闷气来的好友,闽曲起胳膊怼了怼浙,“他这是真想当小三啊?”
“不,”浙眼不见心为净的移开视线,“我看他才不是去加入那个家的,他是去破坏那个家的。”
凭什么后来者居上?因为粤又争又抢。
小三的地位、勾栏的做派、妾室的心计。
临近毕业的最后一年,理论课也没什么可听的了,于是下课铃才响粤就迫不及待冲出门去,今天是桂开放听觉的日子,他必须在场防止桂受伤。
“哎哎哎——”闽一把拉住他,“去哪?你之前拜托我做的事不管了?”
“那个之后再说你们先帮我去拿结果就这样拜拜!”
真是应了那句话,去见心上人的路一定要是跑着的。
闽摇头,甩掉脑子里不知道哪冒出来的罗曼蒂克的句子,“你怎么说?”他扭头看向浙,“走。”浙毫不犹豫的迈开步子,有热闹不看白不看。
半小时后,两人站在哨兵向导基因匹配室里面面相觑,看着手里那张薄薄的检验报告震惊得脑袋都快炸了。
这还真不是粤见色起意啊,这俩人真的有缘分啊!
匹配对象:
粤,男,21岁,S级哨兵
桂,男,23岁,S级向导
匹配结果:
100%,检查双方信息素无任何排斥反应,精神频率绝对同频,精神图景边缘吻合,系统判定为——【天作之合】
5.
粤帮桂戴好耳机,扶着他的肩膀再次确认。
“之后会从0-10开始逐级进行测试,你建立好屏障后就抬手示意,我们确认你的精神频率没有问题后就往上增加噪音分贝,”粤安抚似的揉揉桂耳垂的软肉,然后才继续在他掌心上敲击,“不要勉强自己,承受不住就按下手边的按钮。”
桂摇摇头,拉过粤的手,“不勉强,”他说,“……我想早一点听到你的声音。”
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一直支撑着我、指引着我的声音。
“好。”
一想到这粤的心里又忍不住泛起酸泡泡,桂这么好,我怎么偏偏就不是他的伴侣呢。
他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桂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听觉开放测试正式开始——
“1分贝测试,开启。”
所有人都紧张的盯着屏幕里独自坐在静音室的桂,五分钟过去了,生命体征没有变化,这个阶段测试成功,医生向控制机器的研究员点头示意。
“接下来2分贝测试,开始。”
“测试成功。”
“3分贝。”
“成功。”
“……”
一连好几个阶段都顺利通过了,同样放出精神力盘旋在桂周围警戒的粤也松开一直紧攥的拳头,分出思绪有些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
结束之后要给桂做什么好吃的呢?他昨天说最喜欢美食街那家糖水店的招牌双皮奶,之前在战场上资源匮乏,不要说糖和牛奶,有时肉都稀缺……
想到这里,粤又看向桂,突然,他猛地睁大眼睛——
“快停下!”
屏幕里的桂依旧坐在椅子上,但仔细看却会发现他全身的肌肉都处在最紧绷的状态,扶着椅子的手也在微微颤抖,那是精神力暴走的前奏,粤推开门冲了进去。
“桂!能听见我说话吗?!”来不及敲击麻烦的代码,粤在桂的耳边大喊,坐在椅子上的人因为这声吼身体震了一下,而后开始不受控制的蜷缩起来,环抱着双膝颤抖。
“快……跑……”
“轰炸机、轰炸机要来了……洞窟,危险……”
“去战壕、快躲到战壕去……”
桂又陷入了那场无边的噩梦中,双眼被纱布包裹着,一如那日铺天盖地的硝烟和飞沙,耳机里测试用的噪音幻化成震耳欲聋的爆炸,他听不见、看不见,只能在黑暗中紧紧抓着不知谁的衣袖哀求,“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泪水透过纱布蜿蜒流下,“是我害了你们,都是因为我……”
“你们说说话啊,别躺在那里……”
“我听不见你们的声音了……”
眼见桂就要被杂乱的回忆频率吞噬,粤一把将衣襟上佩戴着的徽章塞进桂的掌心里,“桂,冷静下来。”他捧着面前这人的脸,额头紧贴在一起,“你看,是完整的。”
粤引导桂去触摸这枚代表联盟的徽章。
“一点也没有少,一点也没有被侵占,你们把它保护得很好……”
桂的颤抖弱了下来,他愣愣的抬头,隔着几层纱布回望粤的眼睛。
“你们做到了,你们是大英雄。”
于是桂又开始恸哭起来,他呜咽着攀上粤的肩膀,长久以来生活在自责之中,他不敢接受这份肯定,却又舍不得放开。
无数个难眠的夜晚,他都忍不住想,是我就好了,是我代替他们去死就好了。
我就应该死在战场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做一个卑劣的、苟且偷生的所谓英雄。
粤把人抱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后背安抚,“没关系的……我把你的脸藏起来了,放声哭吧。”
“把眼泪哭干之后,剩下的,就交给时间。”
——不论是牺牲的人还是被留下的人,只要继续向前,总会找到属于自己的路。
但是啊,在那之前,是允许脆弱的。
所以,哭吧。
6.
“屏障建立起来了,第10阶段也完成了!”
医生有些激动的朝推开门出来的人说到,但粤却只是点点头,面色依旧凝重,拜托他们看着哭累了睡着的桂之后,粤就转身出门去找最开始带他来见桂的那个士兵大叔。
“你问我那时候发生了什么?”士兵仔细回忆了一下那场空袭,然后叹了口气,“少将果然还在自责吗……”
“那个时候确实没办法,他是顶级向导,既要指挥又要放出大半精神力去探查战场,本来连轴转就让他到达极限了,偏偏敌人算准了没有绑定的向导最大的精神探测范围是五公里,擦着线飞过来空投炸弹……”
“待在战壕里的人伤亡不多,但洞窟里的随队医生和伤患却……”
粤的心也跟着痛起来,他不敢想桂要怎么背着那么大的心理压力一直撑到反击战结束,但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了士兵话里的关键字眼——
“桂那时……还没有绑定哨兵?”
哨兵和向导绑定最大的好处除了互相稳定精神,再有就是共享能力,也就是1+1>2的意思,两人的匹配率越高,发挥出的力量就越强,像桂这种高级向导,上层肯定会优先为他分配匹配率最高的哨兵。
——但这也意味着绑定的那个人同样要一起踏上战场。
士兵点头,“对,大概一年多前少将就得知唯一一个和他匹配率100%的哨兵出现了,但他却回绝了上头让他们见面的想法。”
“但空袭过后,少将把自己关起来很久,同意了回军校见一见那位哨兵,再然后他独自带着临时绑定的标记回来,虽然不及完全标记可发挥的作用大,但少将说足够了……”
所以不是那个哨兵抛弃桂,而是桂执意隐瞒、执意不让对方踏入战场,他怕极了再有人因他而牺牲,所以之后即使受伤昏迷也不敢关闭精神探测,强撑着身子指挥部下一次又一次躲过敌人的炮火轰炸。
桂就这样张开伤痕累累的双臂,将所有人护到他的羽翼之下。
7.
《李涛,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个粤最近越来越阴了?》
1L
猜你想说越来越可怕
2L楼主
我滴老天爷,你是没看到他实训课时的样子,我们十几个大老爷们全程被他压着打,毫无还手之力
3L
早知道今天的实训课是粤会长代课,我就装病请假了……
4L
三年级快毕业了不是要去军队实习吗?粤会长咋还在学校?
5L
害,他哪还用实习啊?上上个月海关恐袭把他借调过去,他一个人就把事情解决了,甚至刑讯逼供都不用专家出手,他一脚踩桌子上,威压一放,对面就受不住了
6L
大佬666
7L
膜拜大佬
8L
大佬保佑我这学期期末考核不挂科
9L
歪楼了哈,真没人好奇他一个半只脚踏进军队编制的顶级哨兵为啥还老待学校里吗?
10L
赚绩点吧?隔壁闽大佬和浙大佬不也是在到处兼职?
11L
闽大佬是因为把原本的绩点全给了他妹,浙大佬单纯是上次通讯课时因为好玩顺着来窃听的电台一路摸过去,把另外半球那某某国的卫星给炸了,人领导气得打电话过来大骂
12L
哎呦,浙大佬还是个孩子,孩子炸卫星怎么能算挑衅呢?扣他一半绩点意思意思得了
13L
哈哈哈你们也太不道德了哈哈哈
14L
浙:我就喜欢你们看我不爽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15L楼主
又歪楼了,你们都在笑,没有人懂我的悲伤
16L
你说,我们在听(慈爱)
17L楼主
楼上滚啊,我说真的,我们这个班很不幸被兼任班级助理的粤会长一路打着过来,体会是最深的,他真的变得更强了
18L
展开说说
19L
同被打着过来……与其说是更强了,不如说是回到一年前巅峰时候的状态
20L
说起来一年前粤会长是不是精神力暴走被关进静音室一段时间?出来后明显感觉力量被削弱了一半
21L
对啊,本来S级哨兵因为等级太高,暴走时破坏性更大也更难压制,偏偏那时全国一半的高等级向导都在战场上,来不及调过来,教官们都焦头烂额的,结果一辆带有联盟标志的车驶入学校,粤会长就好了
22L
是谁从战场上下来,然后安抚了暴走的粤会长吗?
23L
后遗症都没有,要么那个神秘向导的力量强到完全压制住粤会长,要么两人的匹配率高得离谱
24L楼主
没听说过粤会长有绑定的向导啊
25L
你傻啊,这种事问一下基因匹配室的人不就好了?
26L
对哦,入学时大家都有录入基因信息
27L
有哪位在基因匹配室兼职的勇士不要命、呸!不经意去看一看?
28L
(本层已被论坛管理员删除)
29L
(本层已被论坛管理员删除)
30L
雾草!上面说啥了?怎么把大佬引进来了?!
31L西湖醋鱼怎么你了
不要讨论了,也不要深究,否则我不敢保证会是谁把你们揪出来揍
32L
我天……浙大佬……
33L
难道说……
34L
细思鼻孔,瑟瑟发抖
35L公主小妹的留守哥哥
回复31L浙,你别吓到他们
36L公主小妹的留守哥哥
这件事应该过不久就会有结果了,但在那之前,还请各位不要声张,至少不要舞到粤面前,给他们俩人一点思考的时间
37L
闽大佬好温柔……(粉红泡泡)
38L
闽大佬我一直都是你的粉丝啊!(举牌)
39L
闽哥闽哥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40L
哈喽?直男是不会说这种话的,楼上你们根本没喝中药!
41L
又开始了,你们也就抓着闽大佬脾气好所以放肆发癫,在其他两个大佬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
42L西湖醋鱼怎么你了
回复36L哇哦~好多人啊~闽~哥~哥~(碧琪语气)
43L公主小妹的留守哥哥
回复42L……
44L公主小妹的留守哥哥
浙,你别也跟着闹
45L公主小妹的留守哥哥
行了,散了吧,把帖子封了
——(该贴已被管理员封禁,禁止留言)——
8.
将目光从手机上收回来,浙借着后视镜看向在越野车后座闭目养神的粤,“今天不是桂学长视觉开放测试的日子?你不在场没关系吗?”
“视觉和听觉不一样,难度比较小,只要根据视网膜情况调整灯光亮度就行了,”粤睁开眼睛,半晌后才开口,“这之前已经进行过多次模拟测试了,而且我留了一丝精神力碎片在桂身上,所以没关系的。”
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暗道这人就是个拧巴又幼稚的木头,“你们认为没事就行,我还以为……”
“以为桂学长睁眼后,会想要第一个看到你。”
听到浙的话,粤愣住了,手下意识抓着作战服的下摆。
第一个看到我,粤苦笑,当然想啊,怎么会不想。
我的爱自私又扭曲,我想要桂只看着我,只在意我,想要把他藏在静音室里,藏在只有我能踏足的秘密基地。
我情愿他五感尽失,什么也不用背负,坐在房间里安静的等我推开门,然后笑着给我一个拥抱,牵过我的手在上面敲——
【欢迎回来,我很想你。】
可桂不一样。
他太无私了,他将自己身体里一切的滚烫和炽热都剖出来,血淋淋的双手奉献给这片他热爱土地。
粤想要的是可以并肩的机会,可桂却惶恐的将所有人都推开。
“我说过……要给他时间。”
所以粤害怕那双除去遮挡的眼睛看过来时,他满腔的爱意会控制不住的倾泻而出。
人总是在爱人和被爱时最胆小啊。
……两个都是笨蛋。
浙叹气,回头继续看向前方——
此次紧急借调任务的目的地到了。
9.
另一边,静音室。
医生小心翼翼的帮坐在面前的人解开眼睛上的纱布,头顶上的灯暗了些,调至暖光,桂眨眨眼,渗出些生理泪水,目光先是看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最后才落到面前挤作一团的医生和研究员身上。
“嗯,可以。”
他笑了笑,精神屏障完美包裹住全身,外界纷扰杂乱的信息经过屏障层层过滤和降低后调整至最适宜的程度,最后才被大脑接收解读。
“不愧是您,大脑机能已经完全恢复了,剩下的身体机能只要调整饮食增加锻炼就好了。”
负责的研究员有些激动的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看桂的眼神狂热得仿佛在看医学奇迹,站他旁边的医生赶紧伸手把人拽住,这才继续和桂说话,“您现在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可以把精神体放出来看看吗?”
桂摇摇头,然后点头,一只毛茸茸的灰色小东西跳出来,原地打了个滚,变成足有半人高的灰狼,伏低身子,皮毛油光水亮的,喉咙发出警戒的呼噜声,强壮的爪子将观察室的地板抓出几条深深的痕迹。
“亲眼见到果然比道听途说还要震撼啊……”研究员小心的靠过去,“真是威风凛凛又漂亮的精神体。”
由于能力各有区别,联盟内登记在册的哨兵的精神体多是擅长作战的猛兽或凶禽,向导的精神体则为擅长辅助策应的温顺的物种。
像桂这样明明是向导却拥有与大众完全相反的精神体的异类,两只手都数得过来,粤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桂有勇气也有资本冲在战争最前线。
只是可惜了,性子太犟,思虑过重,如果桂同意那个人和他一起并肩作战的话,也不会吃那么多苦,知道内情的研究员摇头感叹。
而这时,桂也正好提起他——
“粤……去哪了?”
找了一圈又一圈,桂终于还是出声询问。
“粤会长出一个小任务去了,他交代我们看着您把药喝了。”研究员一把撞开打算开口的医生,朝他挤了挤眼睛,“喝完药才能给您吃双皮奶。”
桂果然看到桌子上摆着一小碗糖水,“真啰嗦,像老妈子一样。”他很轻的笑了一下,目光温柔。
10.
可以自由行动好几天了,粤还没有回来,桂有些无聊,抓着一只彩色笔画画。
那是一片蔚蓝色的海,是他在某人的精神图景里看到的,珠江横穿过这片土地最后汇入广袤的大海,火车、飞机和商船在此地穿行,漂亮、热闹又繁华,如同精神图景的主人那样骄傲瞩目。
是啊,是啊,他本就应该像这样无所拘束的大踏步向前,而不是被所谓的命运困在某个人身边。
桂的手顿了顿,放下彩色笔,敛目。
“少将,打扰了,”有人敲响静音室的门,得到回应后,那个士兵大叔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您托我向联盟提交的申请,上面已经通过了,您看接下来……”
封皮上写着离婚证的小本子被递过来,桂沉默的摸了摸上面的金色大字。
“嗯,等他回来,就转交给他吧。”
“……好。”
士兵大叔讷讷的应声,仍旧站在原地不动。
“还有事吗?”
桂抬眼询问。
“您,”亲眼见证了他们俩人这些时日的相处,士兵有些着急的在原地打转,“您真的……”
“我觉得、没必要做到这份上!我看那小子对您有情,您也对他有意——”
“——黎哥!”
桂提高声音制止了士兵大叔之后要说的话,胸膛上下起伏着,语速不自觉变快,“一年前我擅自替他做决定、擅自共享并取走他的大半力量已经做错了!如今战争结束,我不能再将他拘在我身边!”
这一声吼之后,桂又泄了气,闭眼靠在椅背上,“治疗的这些日子,我很开心。”
“……但梦总是要醒的。”
看来是再劝不动了,士兵大叔叹了口气,转身打算离开时桂又叫住了他——
“粤去哪了?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回来?”
士兵打开通讯终端看了看,“西南那片森林,靠近战场那块。”
桂的右眼皮突突的跳,有种不好的预感,“是什么任务?”
“战后排雷。”
——砰!
房间门重重甩在墙上,桂冲了出去。
11.
另一边,西南边境的密林里。
“领队已经和上面申请援助了,让我们暂且呆在原地不要随意走动。”闽走到一颗大树底下,对蹲在那里发呆的另外两人这么说到。
原本他们以为这只是一次用作锻炼新人的简单任务,但粗略探查后却发现,当时敌人埋下的地雷数量远超他们的估算,而且有许多是互相连接着的,一颗被引爆其他也会跟着爆炸,排雷的难度大大增加了。
带队的军官当即决定向上层申请更高等级的向导来协助任务,在此之前,他们不能贸然行动。
浙蹲得腿麻,于是干脆坐在泥地上,揪下一根草咬在嘴里,“要是同行的那两位向导前辈绑定的哨兵也跟着来就好了,这样就可以使用他们的合击绝技——”浙有些中二的挥了挥拳头,“只要共享视角,这一切就简单多了。”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浙扭头,好奇的询问坐在一旁的粤,“哎,你有过共享视角的经历吗?”
粤露出一副难言的表情,在场的三个都是单身狗,我怎么可能会有经验?
但他还是仔细回忆了一下,“共享视角……应该是没有的。”
“但我不记得在什么时候,进入过一个人的精神图景里。”
大约是一年前,因为某种原因粤的精神力暴走了,在找到解决方法前,教官们将粤的五感封闭后丢进了静音室里。
在那里没有时间流逝的概念,粤只记得那段日子最开始是漫无边际的、寂静的黑,过了很久很久,黑暗中响起一阵很轻的脚步声,他抬头,茫然的向那个方向望去,紧接着似乎有谁温柔的托起他的脸,眉心落下一点冰凉。
对不起,对不起……
那个声音不停的对他道歉,沙哑又痛苦,粤便也难过得想要落泪,他抬手,抚上面前的人的脸,还没等他为他擦拭眼角的泪,就感觉到一只手按在胸膛上,猛地推了一把,他向后倒去。
“扑通——”粤落入水中,视线里的黑色被冲刷干净,露出被流动的江水扭曲的精神图景,他奋力划动双臂终于浮出来,大口喘着气,愣愣的看着静立江畔的象鼻山、如明月般倒映江面的水月洞和被青纱似的雾气缠绕着的青翠山峦……
江到兴安水最清,青山簇簇水中生。
分明看见青山顶,船在青山顶上行。
——真的,很美。
那是……谁的精神图景来着?我精神力暴走被关在静音室五感尽失时,又是谁亲吻了我?谁安抚了我?
粤扶着头,猛然察觉到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信息一直被自己遗漏了。
没给他思考的时间,头顶上突然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三人一齐抬头看过去,“支援这么快就来了?”
12.
前来支援的几架武装直升机在空地上停好,领队带着粤和其他人列队迎接,就见舱门打开,一个穿着利落黑色作战服的身影从上面跳下来。
“我是桂,上级接到你们的支援后派我即刻出动,之后由我接手全部事宜,辛苦了。”
桂朝领队的上尉点头,亮出自己的证件示意后抬手,他的直属部队就带着专业设备从直升机上下来,有条不紊的开始执行任务。
“所有人,我给你们开放共享视角,1队,用石灰粉标记雷区边缘。”
“2队,你们在进出森林的道路上设关卡,防止无关人员进来。”
“3队,在雷区边缘往外十米架设装置,最大限度减少引爆地雷带来的影响。”
“千万注意,有特殊情况立即和我汇报。”
“——是!”
都是跟着桂两年多的老油条,只是简单几句指令就能把工作完成得很好,给站在一旁即将毕业的学生们看得傻了眼,他们在离桂不远的地方好奇的张望——
“哇塞,这就是和顶级向导共享视角的感觉吗?”
“好神奇,好像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拆分成了跳动的数据。”
“就连地雷引线是什么颜色都清清楚楚。”
有些好笑的放任那群学生叽叽喳喳的讨论,桂在行军用的桌子上摊开一张纸,上面标记着每颗地雷的位置及深浅,“只能引爆一次,若是不能一次成功,留下来的地雷将会更危险,”桂皱眉,和领队的上尉讨论的同时视线也在这三百多个红叉上游走计算,“必须得找到最适合的那颗雷。”
“落在这个点如何?”
在桂旁边沉默的站了很久的粤突然出声,伸出食指敲了敲偏右上角的一颗雷,“这个连着的引线多,体型够大,位置也浅,好挖掘。”
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桂有些意外的挑眉,“想法倒不错,可我们要怎么跨过那么多雷去挖那一颗?”
粤勾起嘴角,笑得有些狡黠,“好说,让这家伙去就行了。”
桂顺着粤的手看过去,就见一只半人高的健壮山羊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正面无表情的嚼着粤的衣角。
“哎哎!松嘴!无组织无纪律,像什么样!”粤在自己的精神体脑袋上来了一拳,然后闪身躲过山羊角的冲击,熟练得仿佛和它打过许多架。
桂移开眼睛,嘴角抽动了几下,最终还是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接着粤强烈的视线就又落在了这边,“咳咳!”桂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两声,红着脸斜睥一眼粤,干巴巴开口,“……看什么看。”
“你好看。”
粤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眨眨眼,又添上一句,“你笑起来也好看。”当然装严肃的样子也很可爱,这句话粤没敢说,怕会把这个谨慎的小家伙吓跑。
这下小少将的脸更是红得像熟透的番茄,转过身去就要离这人远点,但没走两步又停下脚步,用小到粤差点没听到的声音对他说——
“你也……好看。”
眉毛好看、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哪哪都好看。
原来,你长得是这个模样啊。
只一眼就叫我欢喜。
13.
几个小时后,这片雷区彻底清理了出来,所有人员全部撤离到安全位置,只剩下一架武装直升机在计算好的边缘徘徊,粤快速将狙击枪组装并架设好,然后推开舱门,螺旋桨带起的风刮在脸上有些疼,他却浑然不在意,抿着薄唇放大感官,一双锋利的眼睛顺着游走的精神力触手从几百米的高空往下望,最后锁定这次的目标。
【准备好了吗?】
无线耳机里传来桂的声音,粤原本严肃冷峻的脸庞露出一丝笑意,“没问题,我可是顶级哨兵。”
但桂显然还是不放心,又絮絮叨叨交代了许多注意事项,粤抬手扶着无线耳机一一点头应声,到最后两人陷入沉默,谁都不想关掉通讯,但又谁都不知道最后一句话该说什么。
“桂,”终于,粤朝那边喊了一声,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唾沫,“虽然这个任务可能对你来说算不上什么,但——”
“我能不能用这次成功,换一个与你并肩的机会。”
这不是征求意见,而是绝对会做到的承诺,桂扶着耳机的手一顿,心脏慢了半拍后开始控制不住的飞快跳动,热度从脸颊升起,一路蔓延至脖子和耳尖。
他分明是喜悦的,但又偏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压住嘴角,“……等你、凯旋归来再说吧……”
于是粤笑了,端起狙击枪,一只眼睛贴近瞄准镜——
“那么,向你送上这份胜利,我的少将。”
14.
三天后,军校。
浙翘着腿坐在宿舍里吃小蛋糕,还能腾出一只手敲击键盘,任务结束好几天了他才踩着ddl写总结报告。
“你知道你那时和现在像什么吗?”浙对着正在全身镜前倒腾衣服发型的粤说。
“像什么?”
粤左右看了看自己特意做的造型,又拍拍衣服上的褶皱,随口应话。
“……像只开屏的公孔雀。”浙嫌弃的收回目光,“简直没眼看,给点阳光就灿烂。”
还没等粤反驳几句,“砰!”的一声,闽就一脸惊恐的从外面回来,他快步上前扶住粤的肩膀,“兄弟,接下来我要说的事,你千万别害怕。”
浙的眼睛一亮,立马从沙发上蹦下来架住粤,“你说,我们受过专业训练,不会害怕的。”
闽白了一眼随时随地凑热闹的浙,视线落回粤身上,“这个事呢有点复杂,还是让这位大叔来说吧……”他纠结半天后打开宿舍门,让外面的人进来。
桂的亲卫士兵走进来,冲粤点点头,然后递过去两本东西,“这是少将让我转交给你的,他说这一年来借用你的力量真的很抱歉,你有什么要求他会竭尽所能补偿的。”
三人齐齐低头。
就见两个本子上都写着粤和桂的名字。
但不同的是其中一本是结婚证,另一本是离婚证!
???
!!!
半晌,其中两个非当事人震惊的抬头,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大大的问号。
好消息,粤一见钟情的对象是他结婚了一年的向导妻子。
坏消息,他的向导现在打算和他离婚。
沉默,沉默在这方小天地蔓延。
所有人都在偷偷瞄着低头的粤,没人敢出声。
“——哈。”
终于,粤发出短促的一声笑,前额的发丝滑落下来,遮挡着眼睛,双眸漆黑不见光亮,看不清他此刻的情绪。
“总是这样,”周围的气温骤然降低,威压强得即使是闽和浙也感觉到不适,“总是这样……擅作主张替我做决定,又擅作主张揣测我的心。”粤低声呢喃,牙根因为愤怒而咬紧,舌尖尝到一丝铁锈味。
“他现在在哪?”
听到问话,士兵大叔愣了一下,“现在,应该还在静音室……”
“好。”
粤推开拦住他的好友们就往外走,制服的下摆在身后划出一道弧线。
闽担忧的看着那人低气压的背影,“真的没事吗?”
“应该……没事吧?少将下手有分寸,不会把人打死。”
“大叔,你关心的重点是这个???”浙黑线。
15.
踏踏踏……
军靴踩在地板上发出一连串的声响,在无人的走廊里回荡着更显得沉闷压抑。
没了旁的声音,粤终于能静下心来反刍这些时日的点点滴滴,一年前被关在静音室里的记忆也终于褪去浓雾变得清晰——
【终于见到你了,我好开心。】
【我想早一点听到你的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
【这一年来借用你的力量真的很抱歉,你有什么要求我会竭尽所能补偿。】
“哈哈……”
粤捂着脸,止不住冷笑。
原来那些亲昵温柔的表象,只是因为借用了我的力量而感到愧疚的补偿。
太过分了……
拿走了我的心,把我耍得团团转之后就想要以这种方式轻飘飘脱身离开。
真是太过分。
亏我还这么小心翼翼的宠你护你,把那些阴暗见不得光的嫉妒和占有都压在心底,结果你竟然想要一拍两散,单方面结束这场还未开始的缘分……
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身侧攥紧的双拳在颤抖,指甲几乎要在粤掌心留下几个血印子,自诩聪明绝顶的S级哨兵此刻的理智全被抛之脑后。
骗子。
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
他无路可退,他声嘶力竭,他站在原告席位,捧着一颗血淋淋的心对端坐其上的人呐喊——
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有一个啊。
“桂。”
粤推开那扇门。
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桂坐在房间最深处,望着某个地方愣神,听到声音,桂的身子猛地震了一下,缓缓转身,对他露出微笑,“你来啦。”
那两个红色的本子啪的被甩在一旁的桌子上,粤大踏步走过去,双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身子下压,居高临下的把人圈在怀中。
“这就是你一直在顾虑的事情?”
粤背着光,面容被藏在阴影之下,只有一双眸子黑得发亮,直勾勾看过来,底下翻滚着的情绪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对,很抱歉。”
桂低声道歉,控制不住的想要躲过这几乎将他看穿的眼睛,但最终,还是咬着牙迎上粤的目光。
“好,我接受你的道歉。”粤伸出手强势的钳住桂的下巴,不让他后退一点,“所以我们现在算是回到原点了。”
桂感觉到粤低下头,靠近了他的脖子,有些滚烫的呼吸急促的打在颈侧,好像下一秒尖利的犬牙就要咬断跳动的血管,撕开虚伪的皮肉,桂保持着这个引颈受戮的姿势点头。
“……是。”
很出乎意料的是,野兽的牙齿离开了。
粤周身的戾气因为这句回答逐渐消散,桂疑惑的看过去,接着视野一晃,嘴角猝不及防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你、你你!我、我——”
这个意想不到的发展让桂的脸爆红,他往日下命令时总是干脆利落的嘴此刻却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干嘛?!”
桂觉得自己就好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被人捏着后颈拎到半空,与面前紧贴着他额头,同样害羞到爆炸的粤对视着。
“你说过,要给我补偿,”粤扣住桂的手指,眼睛湿漉漉的,委屈得就好像被在雨天抛弃的小狗狗,“但是我很贪心的,只讨要一个就会让你倾家荡产。”
桂眨眨眼,心脏突然就变得柔软极了,他倾身蹭了蹭粤的脸颊,“我说了,竭尽所能。”
“好。”
于是粤向后退,单膝跪地,执起桂的手。
“桂学长,你好,重新认识一下,我叫粤。”
他仰头,满目虔诚。
“虽然有些唐突,但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他向这位少将奉上了他仅此一颗的真心。
“——请以结婚为前提,和我交往。”
End.
彩蛋是两人的恋爱关系被学生们鸡飞狗跳误打误撞揭开的过程,很沙雕,吃瓜亲友团一直在拱火吵架,粤和桂虽然没出场多少但一直有他们的身影。
(ps:彩蛋的结尾还有一个我准备的小小彩蛋,是下一篇即将连载的,两粤一桂超级修罗场的预告😉😉😉没有粮票的小伙伴不看也没关系,反正估计这两个月就要和大家见面啦~)
【闽台】痴儿
——到头来,爱又不能爱,恨也恨不了。
斩妖除魔小分队下山历练这一年多,头一次遇到了没法解决的难题。
“看见这枚铜板了没?”浙看着躺在掌心的铜板,对围成一圈的同伴说,“一会掷出去,正面朝上就闽来,背面朝上就粤来,如果竖着就我来,公平公正公开,这回你们没法说我出老千了吧。”
“——公平你个头啊!”
两个巴掌同时落到浙头上。
“铜板竖起来的概率比天上掉馅饼都小,你这家伙别每次都捡最轻松的活,给我出点力啊!”粤给了这不靠谱的同门一脚,把那枚浙从自己荷包里顺走的铜板拿了回来。
“那你们说怎么办?”浙翻了个白眼,“又不肯找一位姑娘帮忙,又不肯穿女装亲自上阵,这艳鬼,...
——到头来,爱又不能爱,恨也恨不了。
斩妖除魔小分队下山历练这一年多,头一次遇到了没法解决的难题。
“看见这枚铜板了没?”浙看着躺在掌心的铜板,对围成一圈的同伴说,“一会掷出去,正面朝上就闽来,背面朝上就粤来,如果竖着就我来,公平公正公开,这回你们没法说我出老千了吧。”
“——公平你个头啊!”
两个巴掌同时落到浙头上。
“铜板竖起来的概率比天上掉馅饼都小,你这家伙别每次都捡最轻松的活,给我出点力啊!”粤给了这不靠谱的同门一脚,把那枚浙从自己荷包里顺走的铜板拿了回来。
“那你们说怎么办?”浙翻了个白眼,“又不肯找一位姑娘帮忙,又不肯穿女装亲自上阵,这艳鬼,怎么抓?”
粤老神在在的拿出罗盘,播了播不知为何在乱转的指针,“反正离满月还有几天,船到桥头自然直嘛,说不定下一秒就有缘分送上门来——”
踏踏踏……
“哇啊啊啊!快躲开!”
话还没说完,只听得头顶上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蹲在墙根的三人齐齐抬头望去,还未看清来者是谁,闽就下意识冲上前去,抬手,砰的一声怀里便轻飘飘落下来一个少女,浅绿色的衣裙在视野里铺开,明亮得好似初春的新芽。
闽收紧双臂,无意识放缓了呼吸。
“劳驾,借我躲躲!”那个莽撞的少女抓着他的衣襟不停往他怀里躲,只剩两只眼睛警惕的乱瞟,直到听不见前来搜寻的家丁的声音,少女这才拍拍胸口长舒一口气。
“呼……总算溜出来了。”
少女仰头,对着还在愣神的闽露出笑来,圆润的杏眼亮晶晶的,清澈又灵动,“感谢公子相助,今日之恩他日定当全力以报!”
少女也不知哪学来的,感谢的话和她的行礼的姿势一样不伦不类,闽哑然失笑,将她轻轻放下来,“举手之劳,无需言谢,”接着他抬手,在触到少女的脸颊前顿了顿,又拐了个弯向上,摘下落在发丝间的一朵蝴蝶兰——
“下次,莫要这样做了。”
闽移开眼睛,轻声说。
“女孩子家家……该文静端庄些才是。”
几刻钟之后,东市。
“台姑娘……”
“相识即是有缘,唤我台就好了。”
“好的,小台,”浙笑眯眯的递过去一支糖葫芦,“你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为何被人追赶?”
“唔嗯嚼嚼也没什么啦,”台啊呜一口咬掉最上面那颗,含糊不清的回应浙的套话,“爹和娘亲不让我出门,所以我就偷偷溜出来啦,隔几日就如此,他们也是装装样子抓我,这会应该在附近的哪里暗中跟随呢。”
就这么平淡的说出了非常不平淡的理由,浙抱着胳膊抖了抖——难怪这一路上总感觉有很多箭一样射过来的视线。
“啊!那个我也想吃!”台抓起离自己最近的闽的衣袖,拉着他小跑到点心铺前,浅绿色的裙摆随动作翻飞,就好像微风拂过时湖面荡起的碧波,腰间别着的半块同心玉碰撞出的声响与少女清脆的声音混在一起,“我想要,给我买!”
她捏着他衣袖,被家里人惯坏了,一副理直气壮又颐指气使的模样,任性骄纵,却让人升不起半分嫌恶的感觉。
“还吃着糖葫芦又眼馋茯苓糕,不嫌腻得慌也该怕口渴了吧……”
闽嘴上不松口,身体却诚实得很,由着台捏住自己的衣袖扯来扯去,空出来的那只手却往粤跟前一伸——
“干、干什么?”粤捂紧自己的荷包,“说好了我来管下山历练的盘缠,怎么能反悔?!”
“我就要我那一份,又没全拿走。”
闽的手又向前了一点。
“……不给!”
“你这家伙,不要对别人的钱有这么大的占有欲啊!”
几息之后,斗争失败的粤抱着空了的荷包缩到角落里画圈圈,悲伤的想着之后的路要怎么办?难不成真要斩妖除魔的同时乞讨卖艺?他愤愤的瞪了浙一眼——
都怪这小子,刚进城的时候路过一家赌坊,说什么这次一定没问题把大半的钱都输了出去,气得闽差点就把他们俩点穴然后用草席一卷,挂个【卖身葬父】的牌子丢街口讨钱。
瞪完那边那个,粤又扭头去瞪还在吩咐店家包点心的那个——
切!还说我们忘本,明明你现在也一副不值钱的样!
果然,最后还得靠我啊,粤摇摇头,学着记忆里师父的样子老神在在的摸不存在的胡子,起身走过去,“小台,你既收了点心,帮我们一个小忙如何?”
闽心头一跳,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在对上粤撇过来的警告的目光后又垂首,心脏一跳一跳的疼。
……
“事情呢就是这样,我们听闻这厉鬼专门迫害大婚之夜的新人,挖心掏肺,以鲜红的血作胭脂涂抹在新人眼角和唇间,妖冶无比,故而又称艳鬼,”粤装模做样的叹了口气,“可惜因这桩诡事,方圆几十里的镇子或村庄都不敢办喜事,我们想要诱其前来,却又为谁来假扮新娘争吵不休……”
台瞧了瞧这三个魁梧高大的男子,眨眨眼,想象了一下他们穿婚服的滑稽样子,窃笑着掩唇,“如此有趣之事,我倒也想瞧瞧。”
“抓鬼之事危险无比,可不是什么孩童扮家家酒。”闽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出声。
她总是这般大胆,什么热闹都去瞧上一眼,若无旁人劝阻,还真是要叫人担心。
“可你们一定会保护好我的,不是吗?”
台的这句话犹如钟鸣重重砸在心头,闽放在身侧的手攥紧拳头,“……对,”他死死咬着牙关,勉力调息好几下才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那么颤抖,“我会,保护好你的。”
——绝不会再留你一个人。
三日后,月圆之夜。
虽是仓促布置,但这婚房却也极尽奢华,窗台上贴着红色窗花,图案是喜鹊登梅,寓意着喜事临门,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雕花大床,红色的纱帐低垂,轻柔的笼罩着床榻,两侧还有小巧的烛台和香炉,袅袅香烟弥漫在房内,让人一踏进去便觉心神恍惚。
明月高悬,已至深夜,左右等不到那艳鬼现身,台便掀了红盖头,提着大红婚服的裙摆蹬蹬蹬跑到桌前喝酒水吃点心,还要同守在暗处的闽拉扯闲话。
“结婚乃大事,一辈子也就一次,”台托腮,眼尾描画的胭脂蹭了一点到指腹上,那处晕染开来,好似曾哭过那般,“此处现下只有你我二人,既无父母亲族祝福,也无邻里宾客道贺,礼不成礼,要我是那艳鬼,索性也扭头就走,指不定还在内心暗骂——谁家娶亲如此小气,叫人笑话。”
少女放声笑着,百灵鸟似的叽叽喳喳,声音清脆又动听,可惜房内另外那个人依旧闷不做声,她这番举动倒是媚眼抛给瞎子看,对牛弹琴。
台也不恼,抬手招呼闽过来,“道长站得可累?过来歇息一会吧,”她抬手给桌子上摆着的两个酒杯盛满,豪气的一口干掉这才继续开口,“不过倒也并非没有收获。”
“待我年底与定有婚约的堂哥哥成亲时,也能多上几分经验,不至于手足无措,四目相对闹个大红脸。”
阴影里的人终于动了,缓缓走进烛光下,目光落在自己的那杯酒上许久,“你……很期待与他成亲?”
“当然啦,”台奇怪的看了眼修士打扮、一身粗布麻衣的闽,“堂哥哥最是疼我爱我,模样俊俏,博学多才,性子也温文尔雅,”说到这里,她有些害羞的收回目光,捏着袖口揉搓,“我们从很小的时候就心意相通了,他说过要娶我,我也……一直在等他……”
“如今就要梦想成真,怎能不叫我欢欣雀跃。”
台抬手揉着自己的脸颊,想让止不住弯起的眼睛和唇角回到原来的位置——堂哥哥说女孩子家家,该文静端庄些才是,不能得意忘形,要矜持!矜持!
就在这时,面前的人牵过自己手,台低头,就见闽俯下身,单膝跪在面前,掏出一张绣有并蒂莲的帕子为她细细擦净指腹上的脂粉,“对不起,”她听见闽低声道歉,浓密的睫毛在眼睛上落下一层化不开的愁绪和阴霾。
“对不起……对不起……”
闽颤抖着,小心翼翼的捏住身着婚服的少女的手。
“……是我不好,让你等了许久。”
突然眼前金光大亮,有符文在翻转,指尖像是要烧起来那般烫得惊人,台瞪大眼睛惶恐想要把手抽出来,却被闽一把抱进怀中动弹不得。
“你做什么?!放开我!”
闽收紧双臂,口中默念着什么,神色痛苦又哀伤,台抬眼不可思议的望着他——
“往生咒?!你要超度我!”
“骗子!骗子!我要杀了你!”台尖叫着目眦欲裂,手掌翻转生出利爪,眉心显出一道象征厉鬼的血红印记,她愤怒的在闽的怀中挣扎,金色的凤冠歪歪斜斜的,青丝凌乱的散落在嫁衣上,美得惊人。
“我要把你的心挖出来,瞧瞧是不是石头做的!怎的这般冰冷无情,弃我不顾!”
鬼气化作利刃一刀一刀削在闽身上,他却只是安静的垂眸,听着怀中少女嘶哑哭诉,不肯再松开半分。
“……好。”
噗呲一声,利爪刺破皮肤、挑断筋脉,划开骨血,闽的心口被生生撕开一个大洞,底下却空荡荡的,好像什么也没有,又好像原本是有的,最后却被弄丢了。
血液顺着衣襟潺潺落下,竟将那身白衣也染得鲜红,他咳出一口血,缓缓跪坐下来,无力的靠在台的肩头。
“是我、欠你的……”
“……心也好,早就、在你那里了、啊……”
【闽,你入门十年,缘何修炼许久不见长进?】
【我本就无意修仙得道,所谓的天命却在我大婚之日降下,敌军屠城之际将我强行带走点化,致我家破人亡,与挚爱阴阳两隔!当真可笑!这种命——不要也罢!】
【此为你入道必经的劫难,了却凡缘方能看破红尘,去除七情八苦,天命如此,不可违之……闽,莫执莫妄。】
莫执……莫妄……
呵,怎么可能做得到。
金色的符文与漆黑的鬼气纠缠着飞向半空,旋转,将两人裹在中间,台赤红的双目逐渐恢复清明,怔怔的看着眼前气息微弱的青年,头发长了些,眉眼锋利又沧桑,变了许多,却又好像一点也没变,她捧着闽的脸落下泪来。
“闽哥哥,你好狠的心……”
被万千枉死的鬼魂吞食侵蚀的时候,台总在恨,恨他在她本应该最幸福的日子转身就走,留下一个无情的背影,任追出去的她被石阶绊倒重重跌坐地上,沙砾磨破掌心。
“……怎的现在才回来,叫我苦等。”
台泪水涟涟,抿着嘴摊开掌心,“好疼啊,给我吹吹可好?你把我哄开心了,我就不计较了……”那翻卷的皮肉上有她的血,也有闽的。
他们混在一起,互相纠缠、交融,他们抱在一起,就好像这千万年都不曾分开。
“好,”闽目光温柔,牵着台的手贴到脸颊上,凝固的血污了皮肤,他却浑然不在意,只轻声道,“小台乖,我给你唱首歌……”
月光光,
照池塘,
骑竹马,
过洪塘……
在拗口的童谣声中,闪烁着符文的金光最终打败了鬼气,周遭狂风渐歇,少女歪头,闭眼靠在闽怀中,恬静又满足,再无声息。
“……晚安,台。”
闽在她眉心落下一个吻。
“来世再见。”
一日后,城门口。
“这样,大概算结束了。”
浙指尖夹着一张符箓,默念几句,然后明亮的火焰腾的升起来,他随手一甩让符箓飞出去,下一秒,这座鬼城便瞬间被熊熊烈焰包裹住,再过不久就只剩残垣断壁,寻不见过往半点痕迹。
“竟然凭执念复现出了一座城……”
回忆起城内种种,鲜活得仿佛就在昨日,浙心有余悸,感慨台这样娇弱的女子竟能够在万千冤魂中保有自我,还能吞噬其他反为己用,成为一方鬼王。
“这里地处商道,往来众多,拔除了这座鬼城之后,就不会有普通人误入其中丢了性命,想必不要几十年就会重回繁华……”浙看向身后,粤正在给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闽包扎,“你现在有何打算?既然已经找到心了,回师门修养一段时间如何?”
此次他们三人奉命下山历练,斩妖除魔是次要,主要的便是【寻心】。
师父说要成神先成人,他们三都少了一颗心,天赋再高,修炼也难有半点进步,于是无奈放他们下山,了却执念。
只可惜,寻心与断情,二者不可兼得,看闽这副样子就知道了,他怎么可能放得下,怎么可能忘得了。
“杀人害命非她本愿,但既已铸成大错,想必黄泉之路不会好走。”闽借着粤的手挣扎着坐起来,捂着伤口咳,声音嘶哑,“……我说过,要陪她。”
看来是执意要去走这趟鬼门关了,浙看着自己这个同门一顿恼火,嫌弃的跺脚,“罢了罢了!”他骂骂咧咧的从芥子口袋往外掏东西,“师父的罗盘给你,从那鬼开的赌坊中拿回来的盘缠也给你,鬼门关五年开一次,地点不定,能不能寻到就看你的缘分了!”
“痴儿!当真是痴儿!”
“两个都是!”
说罢,浙就踩着初升的朝阳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没管被自己丢在身后闽和粤,因为他和他们不一样——他不知道自己的执念是什么。
闽的执念是新婚之日被屠杀的青梅,而粤则一直行走在四海八荒六合九州中寻找反目的兄长。
只有浙不知道他的【心】在何处。
难不成……真要这样流浪着?那我要何时才能回师门?就这样空手而归应该也不会被师父教训吧……
赶了好几天的路,浙寻了处树根坐下,掏出之前买的点心一边吃一边放空大脑胡想着。
心这种东西,说到底有什么好的?有心就会有弱点,就会瞻前顾后犹豫不决,我自幼无父无母、流浪街头被捡回宗门养大,原本日子散漫快活,如今却要为这虚无缥缈的情劫奔波——
“唉~我这命,也太苦了,你说对吗?小贼。”慵懒的声线骤然压低,浙眯起眼睛抓住身后鬼鬼祟祟摸过来的手,还不忘接住掉下来的点心,看着那个少年嘴馋的模样得意的仰头,一把塞进嘴里,“我可不是大善人,没有免费的午餐,你想要我的点心,得拿东西来换。”
那个少年和浙一般大,柔软的黑发胡乱束在脑后,相贴的皮肤温凉又细腻,眼睛清澈懵懂好似初生的婴儿,他疑惑的歪头瞧浙,“交换?”
“对。”
“可是我没有钱……”
“我不要钱。”
“那你要什么?”
听到这句话,浙上下看了看这个少年——不,这个不知为何生出灵识的青花瓷妖,突然咧嘴,露出恶劣的笑。
“——我要你的心!”
少年没有被吓到,反而怏怏的垂下头,“可是我没有心,我身体里是空空的。”突然他又抬头,亮着眼睛凑到浙跟前,“我把我的本体掰一块下来给你当做心,可好?”
好笨的小妖怪。
浙暗自诽腹,嫌弃的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行吧,勉勉强强。”
“但我现在心情好,不想要,等我什么时候不高兴了你再把你的心掰下来给我。”
浙施舍般拿起两块酥饼放到少年手心。
“谢谢你,你妖真好。”少年眯起眼睛小口咬着。
真是笨死了,还当我是妖呢,浙快要笑出声来,于是他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草屑,朝少年摆手示意跟上,“走了,小妖。”
“我们去哪?”
“不知道,随便。”
“哦,我该怎么称呼你。”
“浙。”
“浙!”少年高兴的去扯他的衣角,“很高兴认识你,我的名字是——”
End.
我终于发现我那些离谱的脑洞和xp启蒙是啥了
不得不说当年的小说绘太强了,短短一期不过几页的内容就能将好几个人物立起来,尤其是我永远的心头好《时间海》,女主季萱、第一篇的男主肖树则、全篇男主谢青,这么多年想起来还是让我意难平的三个人,至于为什么意难平,因为在女主人生路上作为重大转折点登场的这两人——一个死了,一个背叛后也死了。
肖树则的死并不是轰轰烈烈,而是那种……扎在季萱心里的钉子既没有拔掉也没有发炎,一直相安无事,却在某天听到离世的消息时突然开始钝痛,想起他一个位高权重的将军带着军队去庙里求一生一世一双人,说着恨却还是把手里的票悄悄给了季萱,自己坐上那趟必死的列车。
谢青更不用说了,这位更是在我xp上跳舞,表面上是被季萱牵扯进来的...
不得不说当年的小说绘太强了,短短一期不过几页的内容就能将好几个人物立起来,尤其是我永远的心头好《时间海》,女主季萱、第一篇的男主肖树则、全篇男主谢青,这么多年想起来还是让我意难平的三个人,至于为什么意难平,因为在女主人生路上作为重大转折点登场的这两人——一个死了,一个背叛后也死了。
肖树则的死并不是轰轰烈烈,而是那种……扎在季萱心里的钉子既没有拔掉也没有发炎,一直相安无事,却在某天听到离世的消息时突然开始钝痛,想起他一个位高权重的将军带着军队去庙里求一生一世一双人,说着恨却还是把手里的票悄悄给了季萱,自己坐上那趟必死的列车。
谢青更不用说了,这位更是在我xp上跳舞,表面上是被季萱牵扯进来的倒霉蛋,实则是心狠手辣潜伏已久的敌方大佬,仗着季萱对他的愧疚肆无忌惮,管天管地不许她出去跳舞演戏,记得她的所有口味偏好却还是坚持给她泡最苦的咖啡,最后在大火中给了季萱一个吻后又踏入了黑暗。
怎么说呢,把小学的老子虐哭得稀里哗啦,cp也不掐了就仰天呐喊为什么不能让他们仨在一起!
自此奠定了我写文时拧巴里穿插些无厘头、情深处掏出把大刀的坚实基础……
总之在这里记录一下,原晓我会一直盯着你,死死盯着你,直到你把时间海四写出来,把他们都复活然后开开心心happy en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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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llust@啊墨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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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桂】荒火(5-6)
五、还没来得及对数学老师这个称呼恼怒,就见不久前还在心心念念的手拉开小课桌对面的椅子坐下,粤抬头,就这样落入一双漂亮幽深的眸子中
重点高中和职高的主要区别,就是流言持续时的长短。
就在粤还想在思考要用哪种方式和桂相认时,身边的同学话题都变了几轮,已经开始回头对着被风刮起假发一角的班主任评头论足。
“你们听说了吗?老夏被调去带毕业班了。”又有一个人接腔,但很快被反驳,“不可能!我看过任课表,他还是带我们班。”
“未来的高考状元还在这呢,清北保障,领导不可能把老夏这个金牌教师调走。”
“这就奇了怪了,可我亲眼见他把办公室搬到高三那一栋去了啊……”
为了毕......
五、还没来得及对数学老师这个称呼恼怒,就见不久前还在心心念念的手拉开小课桌对面的椅子坐下,粤抬头,就这样落入一双漂亮幽深的眸子中
重点高中和职高的主要区别,就是流言持续时的长短。
就在粤还想在思考要用哪种方式和桂相认时,身边的同学话题都变了几轮,已经开始回头对着被风刮起假发一角的班主任评头论足。
“你们听说了吗?老夏被调去带毕业班了。”又有一个人接腔,但很快被反驳,“不可能!我看过任课表,他还是带我们班。”
“未来的高考状元还在这呢,清北保障,领导不可能把老夏这个金牌教师调走。”
“这就奇了怪了,可我亲眼见他把办公室搬到高三那一栋去了啊……”
为了毕业生能学得心无旁骛,高三和其他两个年级是独立开的,来回都要快步走上十分钟,如果说他们的数学老师还是继续带班,那就意味着毕业班那边有着同样重要的、需要他随时指导学习的人。
说到这里,这些八卦者的目光又齐刷刷看向他们的数学课代表,“干、干嘛?”粤抖了抖肩膀,有种不好的预感。
于是大课间,粤拎着一沓没自己手掌厚的本子千里迢迢来到了高三理科办公室。
“全班五十四个人的假期作业都在这了?”被学生称为老夏的数学老师一脸狐疑,挑眉看着面不改色点头的粤,“行吧,随便找个位帮我把他们空得最多的题列出来,课上我顺便讲一讲。”闻言粤左右看了看,发现一张离办公桌不远的小小课桌。
哟,王的宝座啊。
粤没多想,走过去将课桌上摊开的课本简单收拾了一下堆在边上,坐下来环顾四周,发现这个位置不仅光线好空气好,甚至去各科老师的办公位都不需要两分钟。
也不知道那位幸运儿犯了什么事,跳过教室后排、讲台两边直接晋级到教师办公室雅座一位,稍微想象了一下换成自己在这么多老师眼皮子底下学习,粤就浑身不自在。
他一手翻开假期作业,拿起红笔在题号那里画了个圈,随口问到,“老夏,这个位置是给哪个大宝贝准备的?把人扣在办公室也不怕被家长投诉……”
说起这个老夏就头疼,“害,别提了,之前带他的时候就麻烦得不行,这不,失踪两年又回来了,还得给他重头捋一遍知识点,”吐槽间瞥见一个身影出现在办公室门口,他拿过准备好的历年习题精选朝那个正往这边走来的少年丢过去,对粤努努嘴,“正好,你的大宝贝回来了。”
“粤仔,叫学长。”
还没来得及对数学老师这个称呼恼怒,就见不久前还在心心念念的手拉开小课桌对面的椅子坐下,粤抬头,就这样落入一双漂亮幽深的眸子中,少年的衬衫外套了一件宽松的蓝白校服,整个人就好像收敛了锋芒的刺猬那样看起来柔软得不行,“你好,学弟。”他看到他点点头,“我叫桂。”
如同路灯下袅袅升起而后消散的白色烟雾,桂仍旧和初见那样让人半点也抓不住,没有出声叫粤让开位置,只是安静的垂眸,翻开那份习题卷。
他不记得我了?还是在假装不认识?
不经意碰到这人仍旧冰凉的手背,粤哆嗦了一下猛地缩回手,觉得这个课桌也太窄了——椅背上挂的是桂系了个粉色猪头的双肩包、抽屉里露出一角的是写着桂名字的笔记本、而对面坐着的膝盖几乎抵在一起的,则是桂本人。
他突然升起一丝怯意。
对面的桂可没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他粗略扫了一眼题目,跳过那些两年前就做过无数遍的类型,开始攻克近几年新出的题型。
就算曾经是理科状元,学习期空白了两年,一下子要掌握起来倒还真是有些吃力,正当他蹙眉思考着压轴的大题时,一只黑色水性笔小心翼翼从课桌对面伸过来,在题目给的图形上画了条辅助线,乱如麻的大脑瞬间找到捋顺的思路,他抬头,冲对面的人感激的笑了笑,“谢谢。”
就见那个少年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自己的举手之劳会得到这么郑重的道谢,飞快别过头,露出的一点脸颊染上微红。
“……我叫粤。”
桂眨眨眼,手不自觉在草稿纸上写下这个名字,笔尖顿了顿,没忘记补上米下面的那一横。
就像从无尽深海缓缓浮上浅滩,他终于得以见到那轮曾照耀过自己的、高悬于空的炽热骄阳。
“粤。”他抬起手背掩唇浅笑,轻唤了一声,“嗯,我知道你。”
六、明明比其他人天花乱坠的马屁简单多了,但粤就是受用得不得了
“粤哥,什么情况啊这么卷?让不让人活了——”
拿着水杯路过的男生瞄了一眼,捂着脑袋开始哀嚎。
粤飞快将课本合上,不知为何有些心虚的赶人,“去去去!小孩子一边玩去,别什么都瞎看。”
按理说为了让学生们升上高三后更好进入备考状态,高二便会开始赶教学进度,争取尽快学完两个学年的知识,可这才开学没几天,粤就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在卷王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都是重点班,周围的一圈同学看着学霸已经掏出历年高考题精选而自己的新课本甚至都没翻开过,危机感和好胜心空前高涨,午饭时间都见缝插针的做题,一时间班上学习氛围好得班主任路过时都忍不住老泪纵横,咬着手绢叹——
热爱学习是好事,但能不能别都卷数学,来看看我的语文啊!
对此,发起人才不会承认自己那这么努力学习高三数学只是因为重逢那天桂夸了他一句【你真厉害】。
嘿嘿,我真厉害,嘿嘿嘿……想到这里,粤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砰的一声把脑袋埋进手臂间傻笑。
得,又开始暗爽了,讲台上的老夏见怪不怪,朝那个方向飞过去一个粉笔头,回身继续板书。
因着自己那份不可说的矜持,粤也不常去高三楼晃悠,他总想着掌握多一些知识后装作不经意的模样帮助桂解决问题,然后摆摆手表示,小事,不必言谢。
就那种强者救风尘的游刃有余,你们懂吧?……嘶,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由此得见,儿童心理学确实可以用在粤身上。
好吧,他其实就是想桂夸夸他,又有什么错。
毕竟桂会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含笑看过来,黑色按动笔戳了戳自己的手背,然后压低声音悄悄说,“嗯,真棒,粤真的很厉害。”明明比其他人天花乱坠的马屁简单多了,但粤就是受用得不得了,像只得意的小猫咪,发出一声舒服的呼噜在桂怀里翻了个身。
几天后,粤又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没在老位置找到那张课桌,双眼巡视了一圈,发现数学复习得差不多了的桂被高三的英语组长抓走了。
他拖走老夏唯一一张椅子,顶着英语老师细眉之下犀利的目光镇定自若的在桂对面坐下,探头瞧了一眼,也做出和桂同款抓耳挠腮的动作。
坏了,英语可不是我的强项啊。
众所不周知,各科老师之间总是明争暗斗的,桂在老夏那是得意门生,被纵容得就差骑他头顶上了,可到了英语老师这,桂再牛皮也只能被摁扁搓圆。
原因无他,桂实在太懒了。
单词永远只记得排第一的abandon,作文永远是那几个简单的词排列组合,完形填空永远靠前后语义乱猜一气。
粤看了看从老夏那拿到的高考成绩,又看了看一脸无辜的桂。
这与其他科相比过于惨烈但依旧成为了理科状元的英语成绩……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他们说桂是神级大佬了。
“怎么就记不住呢?”虽然自诩英语并非强项但实际上是六边形战士的粤叹了口气,笔尖点在某个单词上,“这个,是较量的意思。”
被比自己小的人辅导,桂也丝毫不恼,眨巴眨巴眼,乖乖在单词旁边写下注释,“也没有……不是课本和试卷上的我就能记住。”
“哦?”粤挑眉。
“就比如,你问我【喜欢白天还是黑夜】,我会回答【黑夜】。”
“为什么?”
桂从试卷里抬头,笑得狡黠——
“Because the color is your eyes.”
那天,粤回去时是落荒而逃的。
tbc.
【藕饼】孽珠 01
▍灵珠圣君藕×魔丸隐忍丙,先孕后爱
“他看见那位仙君,忽地便觉腹中发烫。”
01
闯祸了!
靛青发影自林间流水般掠过,一道额头印着火红印记的人影跌跌撞撞地跑着,他的身体颤巍、双腿痉挛,跑动间,身上皱巴巴的青白色外袍被枝桠刮出道道裂口,白皙额心一条金玉额链摇摇晃晃。
敖丙不住地喘息着,头晕目眩,心头仿佛惊出的飞鸟般一团嘈杂。他小腹隐痛,腿心酸软发胀,心里又慌又怕,消耗过度的内力都运不出来,只能靠双腿前行。
不仅如此,他的衣服也被撕坏,只能勉强攥紧领口才能把不成样的布匹挂在身上。
他隐隐觉得自己闯了个弥天大祸,一时六神无主,只想...
▍灵珠圣君藕×魔丸隐忍丙,先孕后爱
“他看见那位仙君,忽地便觉腹中发烫。”
01
闯祸了!
靛青发影自林间流水般掠过,一道额头印着火红印记的人影跌跌撞撞地跑着,他的身体颤巍、双腿痉挛,跑动间,身上皱巴巴的青白色外袍被枝桠刮出道道裂口,白皙额心一条金玉额链摇摇晃晃。
敖丙不住地喘息着,头晕目眩,心头仿佛惊出的飞鸟般一团嘈杂。他小腹隐痛,腿心酸软发胀,心里又慌又怕,消耗过度的内力都运不出来,只能靠双腿前行。
不仅如此,他的衣服也被撕坏,只能勉强攥紧领口才能把不成样的布匹挂在身上。
他隐隐觉得自己闯了个弥天大祸,一时六神无主,只想快些回到海里。
不知过去多久,东海流白的海岸线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敖丙于崖上跃起,脱力跌入海中,顺着微凉波荡的水流用最后一丝力气游至龙宫,随后便不省人事。
东海龙王三太子,托生于魔丸。
魔丸生性暴戾,以屠戮残害为乐,理应天诛地灭。龙族本就受制于天庭千年,如今魔丸又投胎于敖丙降生,龙王敖光不愿孩儿罹受天罚,便将其藏匿于幽深海底,以自身力量压制其魔性。
阐教元始天尊座下弟子申公豹,机缘巧合之下与东海龙族结识。因申公豹自身为豹精所化,在师门中饱受排挤歧视,他与龙族,一方囿于人心大山,一方困于海底炼狱,同病相怜,故而惺惺相惜。
伴随着敖丙的成长,敖光几乎已无力再压制他体内愈发强烈的魔性,走投无路之下只能求助于申公豹,将此事和盘托出,望其施加援手。
得知魔丸投胎于龙王三太子身上时,申公豹大为惊骇,作为阐教弟子,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其中牵涉的利害,若此事被天庭所知,龙族必将面临灭顶之灾。
敖丙天赋甚高,亦不愿被魔丸本性操控伤人,为压抑体内魔性日夜不停苦修,出生以来未曾离开深海半步。有时控制不住入魔,敖丙便让父王将无数带有禁锢法术的锁链缠于自己身上,在煎熬苦痛中硬捱过去,最长的一次,锁了七七四十九天。
在敖丙身上,申公豹看见了自己,他生来为妖,从小也是如他这样苦练功法,不过是想求得仙界一眼赏识,好为家人带来庇护。
申公豹于心不忍,于是收敖丙为徒,耗费三年,为其炼出一只可压制其体内魔性的法器,取名为“鎏金链”。敖丙将其佩戴额上,再配合自身功力,在无外力干涉的情况下,终于能将魔气彻底隐藏。
成功将魔性遏制住的那天,敖丙十多年来第一次跟随师父离开深海,来到岸上。他久久注视着漫天红霞、金云白浪,眺望着远处的层林尽染与灯火人家,不知不觉落泪,泪珠又被晚风吻干于面颊。
“师父,原来这世间……竟这么宽广,”敖丙轻声道,“这么美丽。”
看着被额链遮挡住魔纹的挺拔少年人,申公豹沉默许久,一声叹息。
那一年间,是敖丙自出生以来最自在无忧的岁月。他既是妖族,又是魔丸,本该是那性情暴虐之人,可父王将他长久含在口中孵化,时时刻刻替他化解魔气,连自身功力修为都折损不少,这才让他刚孵出时便对魔丸魔性有了初步的抵御,没有过于被影响心性。
魔丸要他恶,他便偏要善;魔丸要他嗜杀残酷,他便偏要隐忍柔和。敖丙只希望未来能有一日,他能真真正正将这份力量化为己用,而不是被它裹挟堕落。
他对这不公的世间,不止有恨,也有微渺的期许。
只是,这份期许,已在这日被彻底摧毁。
昏睡了五个时辰后,敖丙从珊瑚与礁石打造的铺着柔软海草的床上醒来,化作人形的敖光守在床边,面容愁云密布,申公豹则在不远处焦急地来回踱步。
“父王……”敖丙沙哑轻唤,绛紫色眼眸溢出泪来,“对不起,孩儿闯祸了……”
敖光抱紧他,心疼得眼际发红,心中只恨自己为何单单昨日许敖丙独自上岸,摇头说不是丙儿的错。见敖丙苏醒,申公豹疾步走来,手中持有一盛装着青黑色汁子的白玉瓷瓶。
申公豹紧迫道:“喝了它。”
敖丙由敖光搀扶着坐起,接过瓷瓶,浓郁的苦涩气息扑鼻。他没有问这是什么,直接仰头喝下,冷、苦、酸、涩的气味在他口中逸散,被他皱眉压下。
不出一刻钟,敖丙额上的冷汗便扑簌簌下来了,周身发冷,腹中一阵绞痛。他咬牙蜷缩在石床中,脸庞苍白如纸,断断续续地用心诀让自己保持着清醒,强迫自己忍耐这穿肠破肚般的痛楚。
在这样的煎熬中,敖丙忆起了昨日。
这是他第一次独自来到岸上,人世间的一切对他来说无比新奇,处处都让他流连忘返。敖丙戴着斗篷四处游玩,听街市小贩们抑扬顿挫的叫卖,躲在林间看田埂上挥锄劳作的农人,观山、采花、听雨,无比惬意。
夜幕降下后,敖丙寻到了一处铺满落花的山谷,他被缤纷的落花迷了眼,一路跟着落花绕进了山谷深处。在这里,他嗅到了一抹冷冽芬芳的莲香,与此同时,还有一股浓郁锋利、至精至纯的灵气。
有强大的仙者在此地修炼。
敖丙顿时心生警惕,仙妖殊途,更何况他还是魔丸,父王和师父总是告诫他离仙者远些。他本想原路折返,却不知怎的再也找不到来时的路了,若化作龙身,他又担心妖气弥散,引起修炼之人注意。
一番七拐八绕,莲香反而更浓了,敖丙看见了一片莲池。碧芳掩映间,硕大的莲叶近乎将整个池塘遮去,绿荷红菡,如云舒卷,莲池水琉璃般清澈,铺开一圈一圈的涟漪。
敖丙悄然往莲叶中看去,只见一道赤裸精壮的身影端坐于莲池中央,下身浸入冰凉池水,乌黑的湿发披于宽阔臂膀。他闭着眼眸,眉如坠剑,面庞俊美傲物,额心一处蓝色灵纹,亦有两抹灵纹从眼下流云般斜飞入鬓。他正缓缓吐息,似乎已元神入定。
看到这位陌生仙君,敖丙忽觉腹中发烫。
他一瞬失神,等到他反应过来,竟发现自己已经踏入了莲池中,来到了修炼之人面前。对方依然阖着眼眸,似乎全然没有察觉他的靠近。
敖丙呼吸陡然急促,染红面庞,他只觉得眼前此人对他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他着了魔般想靠近他,想与他肌肤之亲,想与他融为一体、骨血纠缠,就仿佛千万年间本该如此。
敖丙因自己这股不堪妄念感到惊骇和万分羞耻,为压制魔性,他素来隐忍灭欲,从不放纵自己,可他此时竟不能控制自己离开,他的双腿被莲根所缠,心也被缠住无法脱身。
终于,他再也无法抵挡此生唯一一次生出的无尽欲求,素白指尖颤抖地伸出,轻轻落在那人额心的纹印上。
骤然间,对方周身灵气大涨,烫得敖丙如置身热浆。
身前那人如有所感般慢慢睁开眼眸,敖丙看见了如碧海苍空般的幽蓝,可这份蓝并不是冷的,反而很烫,烫得敖丙浑身经脉震颤。他的眼眸、龙角与发尾开始控制不住地染上红色,牙齿与指甲变长变尖,原本被平稳压制住的魔气肆意大动,浸染心神。
那人双眼空空,魂魄依然入定,肉身却随着本能而动,手掌缓缓抚上敖丙脸庞。
“仙君……”敖丙轻轻吐息,握住那只覆于自己脸颊上的手,眼眸已彻底由清紫变为入魔深红,“你疼疼我……”
衣帛撕裂、胴体横陈,敖丙只记得那晚莲叶隙间投下的皎白月影在眼前晃啊晃,极致欢愉下的泪珠落入莲池水,搅碎一池残影,惊起藕根下的小鱼。
可这一整晚的迷乱,却在第二日敖丙醒来时彻底散了。他赤着身体坐在池中,晨曦的风一刮,他骤然打了个冷颤,茫然、心慌、恐惧一股脑袭来。
敖丙不敢逗留,抖着手捡起湿淋淋的破衣服穿在身上,不敢回头去看莲叶中那人醒没醒,踉踉跄跄地往外跑,昨晚怎么也走不出的林子今天竟一下就出去了,他就这么一路逃回了东海。
昨晚那人,是灵珠转世!
那时他着了魔,循着本能行事,心里只有与对方亲近,理智尽数抛在脑后。如今心魔一冷,敖丙才后知后觉此事蹊跷,那人额心处与自己相似的纹印,那唤起自己魔丸本性的淳厚灵气,无一不表明,那人便是灵珠转世,与自己千万年间一体共生!
昨夜被心魔牵引着与对方肌肤相亲,若是如此也就罢了,就当尝过一回人事,以后再不相见就是。只是,敖丙那时把自己毫无保留全给了对方,连龙族那最隐秘的用来孕育子嗣的胞宫都打开交出去了……他不敢再想。
他回到龙宫后,敖光和申公豹第一时间便察觉他气息有异,混乱的灵气与魔气相交于他小腹位置,不过只过了几个时辰,竟隐隐已有成型的迹象。
父王和师父急忙封住敖丙经脉,试图打散混沌成型的胎象,可这混元胎融合了魔丸与灵珠的力量,坚固无比,难以被外力所撼动。
敖光又命人去将龙族用于流胎的几味深海药草采来,申公豹亦回昆仑山悄悄寻来几颗教内禁用的散气化血的丹药,药草和丹药混在一起磨成汁,敖丙醒来,立刻让他喝下。
喝下流胎药后,敖丙煎熬腹痛了整整两个时辰,最后实在是疼得受不住,又昏了过去。几个时辰后,他在虚弱疲惫与淋漓冷汗中苏醒,第一件事就是把手在小腹上一抚——
混元珠的气息仍在,他们用尽法子,竟未能动摇胎象分毫。
仙界向来视妖魔为患,对待他们不是赶尽杀绝便是不断打压,而敖丙本就向天庭隐瞒着魔丸身份,若被仙界知晓他与灵珠媾和怀有混元胎,届时不仅是敖丙魔丸身份暴露,更会牵扯整个龙族,仙界定会以龙族图谋混元珠之力为由斩草除根,不会让藏匿魔丸的龙族与这污浊孽胎安稳存活。
如今时候尚早,混元胎还未完全成型,若能赶在仙界发觉之前将此胎除去,也许还能有转圜的余地。
敖丙的手掌在腹上缓缓收紧,已压制住魔性后的薄紫眼眸因悔恨而含泪,只恨自己一朝堕入魔障,竟给龙族带来如此大的祸患。此祸由他所起,必须由他所终,无论如何,此胎都不能留,哪怕他为此身死。
灵珠转世,陈塘关总兵李靖第三子哪吒那日从修炼的莲池中苏醒时,便立刻察觉身体似有哪处不对劲。
身为灵珠,他的肉身已半步成圣,不再是肉体凡胎,少有凡人会有的欲望。更何况他昨夜魂魄入定,肉身更是施了一层法术加固,再配合莲花池外师父太乙真人亲自设下的结界,更不该有任何差池才是。
哪吒盘着腿,盯着自己擎起的地方看了数秒,最后施了个小法术让它自己冷静了下来。他踏出莲池,却在沾着清晨露珠的草地间,发现了一条带有蓝色水纹饰的白色布匹。
太乙真人在李府中正吃着涮肉,听闻身后脚步声响起,回头一看。哪吒披着一身黑底金纹的衣袍进来,他敞着怀,下身着一条宽松筒裤,露出硬实的胸腹腰肌,乾坤圈化作的金镯子在浮着青筋的腕间晃晃悠悠。
“回来啦?”太乙道,“昨晚修炼顺利不?”
哪吒把手里那条白色布匹往旁一扔,面无表情道:“昨晚有妖怪闯进来了。”
太乙刚喝一口酒,闻言“噗”一声把酒全喷了出来。他匆忙抹了抹嘴,一下从椅子上跳下,紧迫道:“啥子妖怪?不可能啊!我给你设的结界源于你体内灵珠之气,寻常妖魔光是靠近便会感觉真火焚身,绝不可能踏入半步!以前也没出过岔子啊,难道是我昨晚喝多了,咒语念错咯……”
哪吒如今肉身几近成圣,每月都需花一整天的时间打坐修炼、元神入定,以更好消化体内灵珠之力。修炼期间,他的魂魄将遁入无界,肉身无知无觉,因此必须设下结界保护,以排除外界侵扰。
“喏。”哪吒一努嘴,示意地上掉着的那块布条,“证据。”
“那那只妖怪干了啥?你还记得不?莫不是想偷点你的灵气,增加自己修为?”
哪吒回忆了一阵:“我好像把他给睡了。”
太乙目瞪口呆,脸色一变再变,最后略显复杂道:“你娃儿怕不是做了春梦哦。”
说实话,哪吒也并不很确定那是否真的是一场春宵美梦,也许他捡到的衣物碎片在他来之前便有,只是他第二日醒来才发现。他只隐约记得自己在莲池中将一具柔韧的身躯抱入怀中,肆意品尝侵占。按理来说,他不会为寻常的春情引诱所动,更不会耽溺于床笫之事,可昨晚不知怎的,他竟真的被诱着纵情了。
哪吒想了想,想不出什么所以然,只当自己近来确实压抑了些,很快便将此事抛到脑后。
一个月后,昆仑山以北八十里外的一处名为天琊洞的山洞处,一杆火尖枪从洞顶一线天中央直坠而下,在一声巨响中深深凿入地面,迸出一大片沙石。突如其来的动静让洞中栖息的妖怪们顿时如鸟兽散,四处奔逃。
火尖枪枪尖颤动,从岩石中弹出,调转枪头倒飞而出,回到了半空一人手中。哪吒脚踩两只燃火金轮,发丝随着腾起的热气流火般飞舞,他握住火尖枪,眯眼盯着天琊洞附近的乱象,附下身,身体猛地化作一团金红焰光,向地面急冲而去。
不出一刻钟,天琊洞的山妖族便被尽数降服。
哪吒缓缓落于石头上,他收了火尖枪,四处看了看,飞身从一棵树上摘了几颗饱满欲滴的鲜嫩浆果,正打算送入口中,眉目忽地一凛。他立刻抬手,臂中缠绕的混天绫迅猛飞出,闪电般便朝着一道躲在石头背后的身影袭去。
那道人影竟也灵活,接连躲了数下,让混天绫都差点扑了个空,最后几番纠缠,终于被捆了起来。
那人身上披了一件宽大斗篷,容貌被严严实实地遮挡着,却有些许妖气溢出。哪吒不急不缓地落地,走到正伏在草地上喘气的人面前,懒洋洋地开口:“哪来的妖怪?”
地上那人紧抓斗篷,沉默半晌,最后哑着嗓音开口,声音倒是清润得好听,清清泠泠的,“小妖只是赶路路过此地,不曾害过人……请仙君饶过一命。”
“你既是妖,”哪吒不甚在意道,“我为何饶你?”
对方一噤声,几息后才答:“小妖怀有身孕,请仙君看在腹中无辜孩儿的份上,高抬贵手吧。”
哪吒一挑剑眉,觉得这妖精真是好笑,竟说出这种话来求他垂怜,若他真动了杀心,还会在意他腹中孩儿?反正都是妖,杀一个、死一双,反倒还省了事。
哪吒拎起火尖枪,枪尖伸向对方,对方下意识向后躲,却被混天绫牢牢束缚住了手脚。哪吒用枪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小腹,他顿时浑身紧绷,整个小腹都收紧了。
哪吒又将枪尖一转,锋利的尖头挑起对方的斗篷,直接扫落下来。
斗篷下是一副平平无奇的面孔,对方似乎是一只狐妖,发间还长着一对棕黄色的狐狸耳朵,他面色苍白,形神躲闪,不敢抬头看哪吒。
哪吒盯着对方看了一阵,本想随口说一句你看着不像母狐狸,又觉得着实无趣,便挥挥手松了混天绫,“我数十声。”
他说完便转身闭上了眼,拖长声音:“十——”
对方一愣,似乎没想到哪吒竟真的就这么放过了自己,赶忙捡起斗篷重新披上,匆忙说了一声“谢仙君饶命”,转身便朝着山下跑去。
哪吒心里原也无再追杀的意思,数了几个数便懒得数了,他看着对方跑远,衣袂飘动间身影越来越小,思绪也跟着远了。不知怎的,他想起了一月前的那夜,莲池月影,那道模糊的人影依偎在他怀里,素白的手臂环着他,唇畔轻启,说仙君,你疼疼我。
豁然间,哪吒心中似有所察,眼眸猛地一睁,提起枪,反身追了上去。
那厢敖丙才刚放下心来,便听闻身后热风猎猎作响,刚一回头,他便被熟悉的红绫给捆了个结实。他闷哼一声,被狼狈拽倒在地,抬头看到哪吒踩着风火轮停在自己跟前,居高临下,灵气锋利,眸光像是要将他钉死。
“仙君这是何意?”敖丙蹙眉喘道,“不是饶过小妖一命吗?”
哪吒目光如炬,周身气息灼人,上挑的眼尾染着逼人怒气。他低声念了一段诀,敖丙便感觉身上的化形术一下被解除,幻化出的狐耳就此消失,龙角、额印和额链全都原原本本地露了出来。
敖丙心中大惊,想不通为何哪吒忽然看穿他用了假面孔,想抬起宽袖遮住面庞,双臂却又被捆得动弹不得。敖丙只得扭过头以发丝遮面,胸口紊乱起伏。
“果然是你……”哪吒一字一句,沉声下了最后通牒。
他蹲下身,捏住敖丙下颌,“躲什么?”
哪吒紧紧盯着敖丙那清艳秀美的脸庞,终于是将那日夜里发生的所有事全都想了起来。他凑近敖丙的脸,手指挑开他额上那条金玉额链,重重地搓摩过他额心处的红色纹印。
“不让你腹中的孩儿见见爹爹吗?”哪吒冷声道,“魔丸?”
tbc.
【藕饼】头绳
▲现代校园pa 竹马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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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头发有点长了。
他这张脸很有压迫感,眉间一股杀伐气,两只眼睛仿佛木雕师大刀阔斧地划下的一刀,蛰伏的冷意蓄在眸中,如同一把开了刃的剑。配上平时用微量发胶固定的呲毛头型,一副你命由我不由你的模样,浑身硬骨铮铮。
只是最近他没花心思在捣鼓发胶上,于是黑发就这样垂落下来,零碎地落在额前掖在耳后,发稍遮去了他锋利的眉,柔和了这人跋扈的气息。那黑发其实意外的顺,两指捻起来只觉得柔软极了,可他仍旧不爱打理,就任这头乱毛肆意生长,直到耷拉到后颈,一低头鬓边的头发就会垂下来稍碍视线。
黄天化喊哪吒打...
▲现代校园pa 竹马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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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头发有点长了。
他这张脸很有压迫感,眉间一股杀伐气,两只眼睛仿佛木雕师大刀阔斧地划下的一刀,蛰伏的冷意蓄在眸中,如同一把开了刃的剑。配上平时用微量发胶固定的呲毛头型,一副你命由我不由你的模样,浑身硬骨铮铮。
只是最近他没花心思在捣鼓发胶上,于是黑发就这样垂落下来,零碎地落在额前掖在耳后,发稍遮去了他锋利的眉,柔和了这人跋扈的气息。那黑发其实意外的顺,两指捻起来只觉得柔软极了,可他仍旧不爱打理,就任这头乱毛肆意生长,直到耷拉到后颈,一低头鬓边的头发就会垂下来稍碍视线。
黄天化喊哪吒打球,他换上球服就去了。黄天化留着短短的半寸,咋舌问他这破头发你不剪剪留着当流浪汉吗。哪吒说我乐意。然后顺手捋捋刘海,把它们别到后面去。“其实你这样也别有一番风味,”黄天化细细打量,“你帅得太凶了,头发一遮倒显清纯。”
夏天本就热,一场下来哪吒出了不少汗。长长的发稍被颈间的汗水打湿,有点黏连在一起,额前的发丝湿漉漉,粘在脸边,缀着水色的光晕。他收了包要往回走,抬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白衬衫,淡蓝色的长发利落地束起,干干爽爽地坐在球场旁边的长椅上,膝盖上放着一本题,食指蜷起,骨节间夹着一支黑笔。
哪吒走过去,身上带着尚未消散的温热,敖丙低着头,衬衫领口裹着锁骨的凹陷,像一碗湾口。他听到动静抬起脸,习惯性朝哪吒笑,然后拿起手边的矿泉水递过去。
哪吒没接,将手伸到他脑后,轻轻扯下头绳,只说:“借我用一下。”
-
敖丙跟哪吒是竹马,哪吒从小暴戾放纵,敖丙自幼端正清隽。俗话说人不可相貌,性格也不能完全决定实力。哪吒小时候脾气暴躁,但打起架来却是个弱鸡,此小孩平时就如脱缰野马,打输了更是难哄至极,偏生秉性还倔,死也不让眼泪掉下来,憋在眼眶里泛一圈红,脸蛋皱巴巴,横眉竖眼谁也不理。
哪吒打不过还会被欺负,被欺负了也不说,反而还要接着跟人打,他爹妈和两个哥哥都拽不动他,他们都以为是哪吒欺负对面小孩。小孩的纠纷大人自然不会逾矩动手,跟对方家长打两声哈哈道个歉就过去了,唯独敖丙次次为他善后。他把哪吒的眼泪鼻涕擦干净,告诉他不用非得打赢,你输了也依然很好的。然后下次逮到作乱的小孩,小手向那人一摊,道:“你总欺负李哪吒,怎么不和我试试?”
他两下就把对方制伏了,还没出拳,只是将那人手臂反剪,压迫他的背让他向哪吒道歉。小孩呜呜咽咽地说了三遍对不起,敖丙这才放开他,抬头看看哪吒装酷的脸,说:“你不要生气了,我们去吃冰糕。”
上初中时哪吒迅速抽条,个子窜得快,力气也噌噌往上涨,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弱鸡小毛孩了。他打起架来像凶神,跟社会混混斗殴不见血不停手,早晚把拳峰磨破,缩在袖子里藏着掖着。但还是被敖丙看到,攥着他的腕子不放手,非得涂几遍药粉才行。
敖丙说:“说过了下手轻点,非要把手弄成这样。”
哪吒刚打断了那群人不知几根肋骨,只哼道:“混混流氓社会霸凌,老子那是替天行道。”
“没人比你流氓。”敖丙说。
哪吒哦了一声,懒散地歪在椅子上看他给自己上药,然后非要牵他的手。敖丙顿了一下,默许了他的行为,就着那只覆上来的手继续做他的事。
哪吒道:“你也来的话,我连皮都不会破。”
敖丙说:“我不参与斗殴。”他涂好了药粉,抬眼看着哪吒,好像在等他把自己的手松开。但哪吒偏不,一双漆黑的眼睛毫不避讳地望进敖丙眼底,如一颗投进碧湖的黑曜石。
半晌,敖丙说:“你嘴巴起皮了。”
哪吒说:“嗯。”然后把敖丙蜷起的指节蹭在唇面上。敖丙只觉得手背一麻,心尖也跟着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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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知道敖丙向来纵容他,从小到大都是。不管他做出多么越界的行为,敖丙都不拒绝。就像两人踢毽子,每一招都是踢给对方接的,容不下他人。
他们两人一起住在校外一出租屋里,哪吒打完球又跟着黄天化去社团处理了点事,于是就让敖丙先回家。他乱糟糟的零碎的头发被扎在脑后,刘海随意撇下来。杨戬在社团搬器械,见他这样不禁调侃:“李哪吒,谁给你扎这么个头发?”
他看见这人乌黑的头发后边系着一蓝色头绳,愣了愣。哪吒道:“敖丙的。”
“哦。”杨戬冲黄天化挤眉弄眼,“敖丙的头绳还是敖丙给你扎的头发?”
哪吒不想理他,直接道:“都是。”其实是他自己扎的。
隔天早上他想起这事,果然一想起就放不下。洗脸的时候他瞄见敖丙早已换好了校服,蓝色的长发被好好地束起,用的是根新头绳,因为旧的在哪吒手腕上,跟乾坤圈交叉在一块。哪吒把头绳拨出来,他黑色无袖背心还没换下去,没个正形地往椅子上一坐,说道:“敖丙,给我扎个头发。”
敖丙整理完自己的领子,走到哪吒身后接过头绳。头绳上浸染着敖丙的发香,但在哪吒头发上栓了一天,又搁那人腕子上混着沐浴露洗过一遍澡,此时也不知谁的发香混着谁的体香,淡淡的微不可察。
敖丙修长的手指轻轻嵌入他发间,稍捋了几下,头绳套入指尖,又穿过攥好的发尾,几下扎成。手指即将抽离的时候却被哪吒抓住手臂往下拉,那人突然将脸后仰,敖丙被他带得俯身,哪吒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后颈,嘴唇顷刻压过来。
敖丙会打架,但是不会接吻。但是没关系,因为哪吒又会打架又会接吻,他可以教他。
-
哪吒的头发有点长了,于是他扎了起来。不过他手腕上还有一个头绳,也是蓝色的,上面还有一个小龙塑料挂件。他素来只戴一个乾坤圈,不见有什么挂饰。有人八卦之魂熊熊燃烧,问他这是哪个的头绳?
哪吒一甩腕子,乾坤圈和小龙挂件碰撞作响,他说:“我男朋友的。”
END.
就是想写宠老公的饼🥺
【粤桂七日倒计时day1】所谓七年之痒
Q1:身为尊贵的意识体的两位,最开始是怎么想到进军娱乐行业的呢?
拿到提问小卡片的粤和桂互相对视一眼,“一开始其实是瓷先生提议的,”桂伸出手指点了点下巴,作思考状,“七年前恰逢短视频、新媒体等兴起,一方面是为了亲近人民群众、展现我们意识体日常的那一面,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遏制互联网乱象,传播正能量。”
说到这个,粤就忍不住想笑,“哥,你家的孩子们真的都太有才了,论及刻板印象能和你家匹敌的估计只有弗罗里达不养闲人,哈哈哈哈哈。”
桂面无表情的给了粤脑袋一拳,接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向直播间的弹幕,“鬼火少年、偷电瓶、摇花手、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是的、是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站出来......
Q1:身为尊贵的意识体的两位,最开始是怎么想到进军娱乐行业的呢?
拿到提问小卡片的粤和桂互相对视一眼,“一开始其实是瓷先生提议的,”桂伸出手指点了点下巴,作思考状,“七年前恰逢短视频、新媒体等兴起,一方面是为了亲近人民群众、展现我们意识体日常的那一面,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遏制互联网乱象,传播正能量。”
说到这个,粤就忍不住想笑,“哥,你家的孩子们真的都太有才了,论及刻板印象能和你家匹敌的估计只有弗罗里达不养闲人,哈哈哈哈哈。”
桂面无表情的给了粤脑袋一拳,接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向直播间的弹幕,“鬼火少年、偷电瓶、摇花手、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是的、是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站出来打破刻板印象的原因,若是因为这些而阻挡了你们踏足岭南的这片壮美山水的脚步,就太令人惋惜了不是吗?”
“这么说你们可能体会不深,那我换个说法。”
将碎发别到耳后,露出施了淡妆的秀丽脸庞,桂托着下巴朝身边的粤眨眨眼,流转着细碎光芒的眸子笑得狡黠,“我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不放到台前欣赏,就太可惜了不是吗?”
粤愣了一瞬,“什、什么?!”他红着脸猛地起身,椅子腿在瓷砖地板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自恋鬼!干嘛对着我说——”然而早就预判到这人反应的桂只是淡定抬手,和撸大型毛绒动物那样揉了揉粤柔软的头发,“好啦好啦~开个玩笑,我们粤也是很帅的,大概就比我差一点点吧,十分给你打九分。”桂捏着粤的脸在他眉心落下轻柔的吻,“扣掉的一分是因为现在傲娇已经退环境了,打直球的人才能达成happy ending正宫线。”
笨蛋哥哥,又在说些什么不知所云的东西……
粤瞥了眼【啊啊啊!我cp又发糖了!】诸如此类刷得疯狂的弹幕,指腹轻轻碰了碰额头,又落下来碰了碰脸颊,觉得哪里都烫烫的——明明那段闹得最僵的时候,不好好说话的人是你才对——“哼!”于是他抱着手扭过身,打算十分钟都不要搭理这个人了。
Q2:那么为什么桂先生选择音乐,而粤先生选择影视呢?
“呃……”
桂有些尴尬的挠挠脸,“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是反过来的。”他在电脑桌面上翻找了半天,打开了一个似乎是在录音棚拍的视频,全损的录像中面容还带着一丝青涩的粤抱着话筒声嘶力竭的唱着【得不到的从来矜贵,身处劣势如何不攻心计……】,到最深情的地方甚至还留下了两行热泪。
“——啊啊啊!你怎么还留着?!我不是把原件和备份全都删掉了吗啊啊啊!”
单方面冷战只坚持了半分钟的粤先生扑过来,试图夺走桂手里的鼠标。
“混蛋哥哥你还好意思说我?当初是谁不管什么题材最后都被拍成一身正气的抗日片,最后被瓷忍无可忍踢去音乐组的?说好了要组团出道结果你自己单飞了!你知道我这些年一个人怎么过来的吗?!”
“那些情情爱爱有什么意思?当然是上山剿匪、下山打鬼更刺激啊!不信你去问我们家的孩子,黄金档播的的电视剧不是抗日片他们不看!”
桂和自家弟弟扭打着,“我还没说你呢,你那时也是犯什么毛病?叫你准备一下出道曲,结果抱着把吉他就开始流着泪唱情歌,在怀念白月光吗?啊?明明我就在旁边啊给我多注视着我一点!”
另一边,正实时观关注这些熊孩子们营业的瓷露出地铁老人看手机的疑惑表情:……不是,他们在干什么?全国人民都在看着呢!
对此直播间的吃瓜群众们表示见怪不怪——我cp就是这么真,大家忍一忍哈。
Q3:可以谈一下为什么七周年作品回顾混剪是那样的顺序吗?
在镜头外和粤打了一架的桂坐回电脑前,整了整凌乱的衣服,看向正在播放着的七周年作品回顾,“其实也很容易看得出来吧,这正是我们出道这些年的成长轨迹。”桂轻笑,鼠标点了一下暂停,进度条正好停在打扮成学生模样的自己举起棒球棍的画面。
“我和粤合作的第一部电影就是这个《不要随便在垃圾桶里捡陌生少年》,没什么深度的无厘头小故事……”桂的话头顿了顿,被某个人扯了扯衣服,接着一些细细簌簌的声音在画面外响起——“哥你管管它,咬得我裤腿全是口水。”“没办法,谁让它从小就最喜欢你呢,对吧~我们旺财。”——很快,桂又出现在了直播画面里,一起的还有臭着一张脸的粤和伸着舌头挤在两人中间的狗狗。
“汪!”
当年路都走不稳但还是咬着粤的裤脚把他带到桂面前的小土狗已经长得很大一只了,金黄色的毛发油光水亮,看起来被养得很不错,抬起两只爪子压在键盘上好奇的看着视频中的自己。
“对,拍完电影之后我们就把它一起带回家了,”一个写着【旺财是娘家人还是婆家人?】的弹幕飘过,桂无奈的笑了笑,“这个……这个就没有争辩的必要了。”
“对,就连哥你都是我的,所以旺财当然是婆家人。”
这种时候粤反而回答得很快。
桂沉默了几秒钟,“看来还是得争辩一下的。”
于是两个人又出到画面外打架去了——
“户口本的屋主写的可是我的名字!这个家当然我最大!你这个臭弟弟!”
“我说呢哥你怎么死活不肯分家,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你这家伙从小野心就藏不住,我不这么干不就吃大亏了吗?!”
“有我这么优秀的弟弟你吃点亏怎么了?赶紧认输,然后多依赖我一点啊!”
已经是个大狗狗的旺财歪着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两个主人总是在打架,虽然最后的结局总是会啃到一起去,但还是不妨碍这两兄弟乐此不疲的为对方的归属权而吵嘴。
喜欢什么的、爱什么的,汪不懂啦,毕竟汪只是一只狗狗啊。
旺财扭头,一双豆豆眼又看回电脑屏幕,那上面正好播放到《捡垃圾》(粉丝给《不要随便在垃圾桶里捡陌生少年》的戏称)的片尾彩蛋——两个少年挽着裤腿赤脚走在环岛公路旁的沙滩上,身后是深浅不一的并排的脚印,而他们视线的前方,是被称为【恋人害羞时脸颊的绯红】那般艳丽的晚霞。
个子要高一些的少年右手悄悄动了动,试探的牵住身边人的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恋人脸上落下一个亲吻,在对方反应过来并恼羞成怒捶打他之前撒腿就跑。
“混蛋粤!给我站住!”
“明明都交往那么久了还这么容易害羞,真可爱。”
“不许说我可爱!”
“汪!”
Q4:听说作为电影前后篇的《今夜无人入梦》和《共舞,直至天明》开拍的时间比电视剧《纵使神明缄默不言》要早两年,为什么是后者先杀青呢?
被闻讯赶来的琼一人在脑袋上锤出一个包,两人终于老老实实坐下,认真直播。
“这个问题……我能不回答吗?”桂抿了抿嘴,以一种少见的哀求的表情看向和监考老师似的坐在旁边的琼,少女抱着手,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用眼神示意他们自己解决。
啊,真是的……就算是我,也不想又一次去回忆那段日子啊……
桂揪着小卡片的边缘,将它捏出一个又一个杂乱丑陋的折痕,散乱垂下的额发被头顶的白炽灯照耀着落下一层阴影,双眼逐渐染上浓重的雾,“哥,”有人在耳边轻轻唤了声,“啊,啊!怎、怎么了?”向下的思绪被拉回来,桂看向粤。
“你之前不是说要给粉丝们唱你新写的曲子吗?”粤伸手,捧住桂的脸蹭了蹭,“再闲聊下去时间就不够了,你先去调试设备如何?”
听出了粤话里的意思,桂吐出一口浊气,微笑道,“好。”
虽然看起来总是在撒娇,但不知不觉间,粤已经成长到足以成为我的依靠和支柱了啊……
原来一直在原地踏步的那个人,只有我。
书房的门关上了,粤瞥了一眼自己的妹妹,琼意会的比了个OK的手势,戴上耳机开始手搓邦邦的五线谱。
“七周年混剪是由我来监制的,所以作品顺序里掺杂了我的一些私心,就比如你们提出来的这个问题。”粤坐直身子,双手交叠放在桌面,虽然穿着居家服却给人一种上位者的压迫感,“该这么说呢……”他垂下眼睛看着某处,语气有些怀念,“这大概,可以算我和他这几千年的相处时光的精准概括。”
若说《捡垃圾》是粤和桂意外相识、从陌生到熟悉的前半生,那么《缄默不言》就是近代最混乱的那个时期,两人渴望重逢但又对彼此刀剑相向的、矛盾而扭曲的内心写照,爱恨如白骨生花,嫉妒是腐蚀根系的毒药,冷漠是冻伤茎叶的白霜,他们挣扎、撕咬、用歇斯底里的声音彼此诅咒,明知道放手是活下去的唯一方法,却还是甘愿纠缠着坠入深海。
“在采访里,作为导演的瓷先生应该有说过,因为【我】觉察到了对【桂】的那份占有的心情,所以相比于上篇的欢乐,下篇《共舞》的基调要更压抑扭曲,但你们也知道,情绪这种东西一下子是没办法很好调整过来的……”
粤重重叹了口气,怨念的盯着摄像头,与此同时屏幕那边的瓷打了个喷嚏。
“重拍了很多次都不行,之后瓷先生为了让我和桂找到那种状态,就把我俩丢到意识体的回忆录像里呆了一段时间,是的,就是我和桂闹得最凶的那段时间。”——那个互相捅刀子吃枪子,几乎杀红了双眼一心想要吞噬对方的日子——即使现在重归于好了,但回想起那段记忆,就连粤也忍不住心塞,更别说桂了,“出来后那个老登——呸,瓷先生说什么阴湿黑化得有点过分了,先拍拍《缄默不言》去去湿……”
屏幕上同时也在播放着《纵使神明缄默不言》后半段,未来的粤在大雨中拥抱蜷缩在长椅上的少年,豆大的雨点打在那把长柄黑伞的伞面上,世界嘈杂喧嚣,但又好像寂静无声。
“所以其实拍摄的时间线是《无人入梦》—《缄默不言》—《共舞》这样才对。”
不管什么时候,每当这部拿下国际大奖的电影压抑的钢琴曲响起,弹幕和评论就一片哀鸿遍野,原因无他,以【粤】视角来讲述的这个故事太过阴暗沉重了——未来的粤因为黑洞碰撞打开的时空通道进入平行世界,在桂最脆弱无助的时候带走了他,而与此同时,在意之人被趁虚而入的窥觑者带走的少年的粤又将会在未来抢走另一个世界的桂……
就像永远无解的莫比乌斯之环,这个故事永远没办法迎来终结。
但最细思恐极的不是这个——
最初的那个【桂】去哪里了?
每当有人询问这个问题,不同解读的人都会给出不同的答案。
“唔嗯~”身为电影原著作者的共摸了摸下巴,“可能真的跳楼自杀了,可能只是【粤】幻想出来的人,也有可能……”让人无法看穿的黑色眸子眯起来,看着两个好奇的主演,表情意味深长,“可能、他们都死了,同归于尽。”
“一起纠缠着落入了无尽的深渊。”
这也算一种永恒,不是吗?
Q5:拍摄这几部电影时有什么让你们印象深刻的事情吗?
印象深刻……
“啊啊,当然。”粤好笑的托着下巴,“你们应该也知道,《共舞》因为某段内容太过露骨,在筹备上映时被电影审核打回来八次的事情。”
就像是对把他们丢到回忆录像里的报复——好歹是自己定下的标准,随意打破未免显得太没有权威,瓷和共只好焦头烂额的改剧本、换角度、模糊画面,和审核斗智斗勇八进八出后总算赶在档期上映了。
怎么说呢,还是那句话: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Q6:《男鬼恋》(粉丝对《地府公务员会梦见路痴重男鬼吗?》的戏称)听说在筹备电视剧,是真的吗?
“不是筹备,是已经杀青了……”粤叹了口气向后瘫在电脑椅上,“你们现在去官号看,预告片估计正好出来,”他眨眨眼,有些得意,“因为桂说要给你们惊喜,所以剧组才打算和这个直播同步放出来。”
观看直播的粉丝们刚打开软件,就发现【《男鬼恋》电视剧正式定档!】这个话题正以惊人的热度冲上搜索榜第一。
“原本只是我的新曲MV,但大家呼声太高了,瓷先生一拍板就给改成12集的电视剧。”
桂抱着一把吉他回到屏幕前,修长的五指拨弦清唱了几句,满意的点点头,“本来工作也忙,通告还一个接着一个,让人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这次直播不仅是为了宣传接下来的两部新剧,也是想和许久没能交流的你们说说话。”
“拍摄期间有什么有趣的事?”
一提这个桂就来精神了,“MV大家也看过了,有没有发现这次粤演得尤其入戏,”他笑着把羞耻得想逃走得粤拽回来,“因为啊,为了追求代入感,瓷导演特地给粤的是不完整的剧本。”
所以从【失忆的鬼差】粤的角度来看,自己喜欢的人有个念念不忘的白月光,可不就让人难受的很嘛——
几个月前,《男鬼恋》剧组。
“……我不拍了。”
粤突然就撂下正在围读的剧本,低着头,从他人的角度只能看到有些颤抖的紧抿的唇。
这家伙对工作从来都是认真负责的态度,这次仅仅只是正式拍摄前两人私底下模拟的对话就让他反应这么大,看来确实逼得狠了点。
桂看了看自己这份上帝视角的完整版剧本,有些无奈的叹气,“我的粤可从来都不会是这样半途而废的性子啊,怎么了?和我说说?”
“都怪你……全都是你的错。”粤哼了一声,吸了吸鼻子,埋进桂怀中的眼眶微红,“太像了,你和剧本里那个人太像了。”
不管是看向漫天的玫瑰花雨时,还是跟着街头歌手轻哼时,那副怀念又眷恋着一个人的神情,都让粤感到不舒服。
就好像桂的生命中真的有这么一个人,特殊到即使他们都向前走了很远很远,桂也还是会在某个疲惫的瞬间回头,看向回忆中站在老屋门口的榕树下对他招手的少年。
“看着我啊……”
粤抱着桂的腰轻声呢喃。
明明我已经成长为你理想的样子了,为什么还是要怀念过去那个幼稚的、不成熟的我呢?
Q7:两位先生合作了这么多影视剧和MV,最喜欢的是哪部作品呢?
“最喜欢的,果然还是故事剧情轻松一些的。”
桂摆摆手,“当然我和粤的意见从来都不一样,是他的话,肯定会说《夏日大作战》吧。”
“哼哼~那当然,毕竟好不容易有一部电影是你先暗恋我的。”中途去了趟洗手间的粤端着一盘洗干净的新鲜草莓回来,为了吃独食还不忘先把琼丢出门去锁好。
“也不算我先暗恋你吧,明明我们俩都是在那个晚上动心的。”
桂咬了一口粤手里的草莓尖尖,含糊不清的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粤咬着剩下的草莓屁股,“你肯定早就喜欢我了,不然为什么那时明明还没有接下瓷的巡逻委托,但你还是在晚自习放课后留在学校直到我离开。”
虽然早在拍摄时就为了这个问题争辩过无数次,但两人还是乐此不疲的讨论,就好像还没有从那场戏、那个夜晚走出来。
“既然是要观察你,那么你放学后的一举一动当然也在这个范围内啊,不过你这家伙没开窍前确实有够无趣的,不是学习就是学习,活该七年后才有对象。”
桂将视频进度条拉到电视剧里,【桂】在【粤】的模拟测试捣乱的片段,指着画面里恼羞成怒的少年哈哈大笑。
“切!有什么好得意的!你看这里……”粤抢过鼠标,将进度条往回拉了一些,正好空降到穿越回过去的【粤】留宿在【桂】家里的那晚,“这里,你在脸红什么?”粤笑得一脸得意,凑近去看坐在旁边的哥哥的脸。
“是不是头一次和喜欢的人这么近,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最后干脆躲到被子里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
被一语道破的桂恼羞成怒给了粤一拳。
【说起来桂许的愿是什么?电视剧最后似乎也没有提到呢。】
这条弹幕一出来,恍然大悟的粉丝纷纷附和着开始刷屏,“这个嘛……”粤和桂相视一笑,直播画面外,两人的手悄悄靠近,而后十指相扣。
“大概,是【成为一日恋人后就可以放下这份感情】什么的少年卑微的暗恋吧。”
——笨蛋。
就像两只尾巴缠着尾巴的互相舔毛小猫咪,粤蹭了蹭桂的额角,笑得无奈。
明明只要是【桂】的话,【粤】就一定不会拒绝啊。
Q8:今后的工作有什么规划呢?
一张喜庆的请帖被怼到摄像头前,移开后露出来的是粤笑得不值钱的脸,“规划什么的都见鬼去吧,接下来的一个月不管什么都没办法阻止我和桂的蜜月旅行。”
毕竟这可是软磨硬泡威逼利诱撒泼打滚才让瓷松口,允许意识体内部联姻的。
……但他和桂这种情况,可能说乱伦比较好?
并没有纠结这些东西,粤笑容灿烂的继续在办公楼大门口发喜糖。
管他什么关系呢,最后都是一个户口本上的关系,毕竟骨科是即使吵架分手了过年也得一起回家吃年夜饭的扭曲又神奇的关系啊。
将看不过眼的粤推走,桂认真的回答了粉丝们的问题。
“今后的规划,还是和现在差不多,依旧是意识体的工作和影视作品两手抓。”
就和工作汇报一样,桂还额外拎了几条关于二次创作的问题出来回答——
“没事,其实我们不反感这些,不如说看到你们手底下创作的关于我和粤的各式各样的故事,觉得很新奇。”
“我没看过,但粤和邕有时候会念叨什么ABO、火葬场、夹心饼干R18 什么的……这些我完全听不懂的话。”桂奇怪的看了眼不知道为什么诡异的停止刷屏几分钟的弹幕,“这是设定还是世界观?看起来挺有趣的,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吗?”
还没等屏幕那边惊恐的粉丝们大喊【桂先生你不要什么都好奇啊!!!】的时候,粤就非常及时的捂住了桂的眼睛,“啊哈哈,都是二创,很普通、很常见的一些设定啦,就相当于平行世界懂吧?哎呀小孩子不要在意这种东西啦会长针眼的……”
不,你们这态度,怎么想都很不对劲吧!
桂突然觉得自己屁股隐隐作痛,可能是直播坐得太久了吧。
Q9:最后,有什么想对直播间的粉丝和观众们说吗?
两位意识体坐直身子,脸上挂着如出一辙的温柔又带着一丝慈爱的微笑——
“啊啊,当然,有很多很多话想对你们说呢。”
除夕的烟花划过窗外,在漆黑的夜空中炸出艳丽的花火,绚烂的彩色光点被玻璃折射后落在肩膀上,即使有人诽谤有人追随、有人咒骂有人祝福,那些言语都无法在他们身上留下半点伤痕,他们就这样一如往常站在时间的尽头,欣然收下所有的爱恨。
就如同现在,“可能我们只是你们漫长而精彩的生命中短暂驻足过的一个橱窗,可能五年十年甚至五十年之后你们早已忘却观看这段视频时的心情,但我们还是想说……”
“感谢各位一直以来对粤桂的支持和喜爱。”
希望我们可以成为你们少年时的一段小小回忆。
最后——
关掉直播的摄像头,总算营业结束的两人打开房间门,就见餐桌前乱成一片菜市场,那些家伙一如既往闹哄哄的,嗓门一个比一个大,甚至还有个家伙踩在椅子上一脸陶醉的吹唢呐,吵得坐在主位的瓷耳朵疼,最后躲到厨房去给共帮倒忙。
嘛,也不会有人讨厌这番团圆的景象就对了。
“新年快乐。”
粤和桂紧紧握着彼此的手,相视一笑。
新年快乐。
今年,也要继续喜欢粤桂哦!
End.
【粤桂】完美未婚夫培养手册
*老公是自己一手养大的,想想还挺刺激。
1.
大家好,我叫小A。
为什么名字这么随便?反正我不是本篇的主角,名字什么的作者根本无所谓啦哈哈哈……
就在今天,我正式成为了一名光荣的高中生,坐在新学校宽敞明亮的现代化教室内,从乡下考进来的我不禁发出感慨——世界有参差,人与人之间亦然。
但是没关系,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瑞士卷,有人分到了瑞士,有人分到了卷,只要我放平心态,遇到的任何事都不能伤害我!
“你好啊,我叫小A。”
我朝拉开椅子坐下的新同桌友好的打招呼,面上维持着淑女的矜持,心里却在对这个过分秀丽精致的少年的脸尖叫。
——......
*老公是自己一手养大的,想想还挺刺激。
1.
大家好,我叫小A。
为什么名字这么随便?反正我不是本篇的主角,名字什么的作者根本无所谓啦哈哈哈……
就在今天,我正式成为了一名光荣的高中生,坐在新学校宽敞明亮的现代化教室内,从乡下考进来的我不禁发出感慨——世界有参差,人与人之间亦然。
但是没关系,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瑞士卷,有人分到了瑞士,有人分到了卷,只要我放平心态,遇到的任何事都不能伤害我!
“你好啊,我叫小A。”
我朝拉开椅子坐下的新同桌友好的打招呼,面上维持着淑女的矜持,心里却在对这个过分秀丽精致的少年的脸尖叫。
——大城市就是好啊,走两步就是帅哥嘿嘿嘿。
“你好,我叫桂。”少年朝我微微一笑,声音同样好听,只不过短短一句话的时间就低头看了两次手机。
“感觉这个假期过得好快,还没做什么就变成高中生了。”我托着下巴哀叹一声,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锲而不舍的搭话。
“唔?是吗?”桂在手机屏幕上戳了几下,我看到他给对话框那边的人发了个摸摸猫猫头的表情包,“我倒是觉得太过漫长,开学后才终于解放了。”
虽然打听同学的事情不太好,但我这该死的好奇心还是促使我开了口,“桂同学假期的时候做了什么呢?”
“我吗?”
桂闻言,抬头看着我,有些无辜的眨眨眼,然而接下来他说的却成了我这辈子最后悔听到的话——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抽空订了个婚。”
2.
【极品走地鸡一斤八块七:桂,你在做什么?你竟然没有秒回我的消息!我生气了!(猫猫跺脚.jpg)】
【极品走地鸡一斤八块七:不许无视我!你明明是我的东西吧!】
桂收回在石化了的同桌眼前晃的手,瞄了一眼手机上面不停发过来的信息,勾起嘴角,回了一句:长得不高口气倒是不小,什么你的东西,你是我的东西才对。
仿佛终于赢了一回那样,桂长舒一口恶气,干脆利落的将手机关机,眼不见心为静。
然而他的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到放学。
桂所在的学校是一所集幼儿园到高中的高级综合学校,高中部的放学时间总是最晚的,为了不影响到彼此,几个学部的教学楼是在不同的区域。
而现在,距高中部放学还有十五分钟的时候,教室外面就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桂扭头看过去,就见一个长相可爱的小学生背着书包站在窗外,抱着手凶巴巴的瞪着自己。
“小粤,你要等谁啊?我们去办公室等好不好?高中部的哥哥姐姐还在上课呢,打扰别人不好……”
看样子是班主任的女子扯着笑脸试图说服小孩,但对方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小声说着:“别担心老师,我不会吵闹的,等我的妻子下课后我就带着他一起离开。”
明明像个孩子似的在幼稚的生气,但言行却十分成熟可靠啊,不愧是理事长的孩子,女老师在心底感慨,还没等她欣慰的抹着泪离开,就猛然回头,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字眼——
等等,妻子?!
教室内外的人顺着粤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就看到了把头埋进竖起来的课本中、尴尬得脚趾扣地的桂。
是的,桂的结婚对象是粤。
一个才上小学四年级的坏脾气小鬼。
3.
要问这个今日说法能讲五集的故事是怎么发生的?
桂表示还得怪老一辈,谁家娃娃亲是两好闺蜜各自刚结婚连孩子是男是女几时出生都不知道的时候定啊!
这就导致了一个人的孩子都五岁了,另一个人的孩子才刚刚出生。
桂的妈妈看了看正追着家里那只奶牛猫满屋子跑的儿子,又扭头,和闺蜜大眼瞪小眼,“没事!往好处想,才五岁,你的孩子18岁时桂也才23,差距不大哈哈哈!”
“还真是哈哈哈……”
然而更坏的事情还在后面——
十个月后,两人剥开裹得严严实实的婴儿包被,低头看了看,又抬头,互相大眼瞪小眼。
“没事!往好处想,是个男孩,这样来看我们就有了两个儿子,亲上加亲啊哈哈哈!”
“还真是哈哈哈……”
事实证明,有些人能玩到一块去还真不是没有道理的。
医院的产科病房外,他们的丈夫看着大笑的两人露出不解但尊重的表情,只有状况外的桂记得给自己新鲜出炉的未婚夫盖好小被子。
当天晚上回到家中,桂就被自家母亲大人抱到餐桌上,“桂啊,今天看到的那个小宝宝可爱吗?”大厅漆黑一片,而母亲则带着墨镜,不知从哪掏出一个大功率的台灯“啪!”的对准自己,他的脑袋瓜转了一圈,恍然大悟——
哦!我知道,这个场景我在电视上看到过!是审讯,所以要说实话!
“可爱!”
小孩坐正身子,手乖乖放在膝盖上。
“那喜不喜欢那个小宝宝?”
“喜欢!”
“如果长大后让你和小宝宝结婚你愿不愿意?”
“愿意!”
“那太好了,来签终身合同吧~”
嗯?????
多年以后,回忆起这段往事的桂总是悲痛万分,每当和粤吵架时就要跑回家气呼呼的朝母亲大喊一声【你这个欺负小孩的无耻大人!】,并且在和对方就删掉录像和撕毁呈堂供证拉扯的时候又气呼呼的被赶来的粤接回去。
妈妈,人生是旷野。
而我,狂野人生。
4.
于是到记事的年纪,桂被母亲告知这个婚约后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填志愿时选择了去隔壁市姥姥姥爷那边的小学读书。
并且成功度过了相对平静的六年。
就在桂快要忘记这档子事时,小升初那个暑假的尾巴,他捡到了一个小孩——
少年的精力最是旺盛,等到桂记起时间,远处的晚霞已经几乎要被翻滚而来的黑夜淹没了,篮球场旁边那条马路的路灯亮起来,他匆匆和同伴告别,拎起丢在场边的背包就跑。
然后十分钟后,又回到原地,茫然的环顾周围。
“回家的路……怎么走来着?”
夜盲+路痴,压垮一个十二岁少年的最后一根稻草。
就是在这时,他遇到了粤。
小孩不知何时站在他旁边,抬起还带着婴儿肥的脸蛋瞧他,桂被那道过分灼热的目光盯得尴尬,从公园洗手池的水龙头抬头,甩了甩湿漉漉的短发。
“小朋友……你有什么事吗?”
他撑着膝盖,平视粤的眼睛。
“你在做什么?”
粤伸出短短的手指,先是轻轻触碰桂炸毛的头发,见他没有拒绝后又更加大胆,整个手掌贴上少年的脸颊,皮肤上还带着水的清凉,被小孩温热柔软的手触摸还挺舒服,桂歪过头轻轻蹭了蹭。
“我?我在找我的家。”
听到这句话,粤的眼睛不知为何亮了起来。
“不讨厌吗?”
桂顺着粤的目光看向自己,“抚摸吗?不讨厌哦。”
因为一直都是在充满爱的环境中长大,所以他不讨厌这种代表亲昵和喜欢的小动作。
“你长得很漂亮。”
小孩这么说着,大着胆子又向前几步,捧着少年的脸,两人的额头贴在一起。
“谢谢,我也觉得我很漂亮。”
被夸奖、尤其是被这样一个手作娃娃似精致可爱的小孩夸奖,桂心里飘飘然的,尾巴几乎都要翘上天了,对于粤接下来那句话的反应几乎都是下意识的,完全没过脑子——
“伸手。”
小小的手心上立刻落下了少年人宽大的手掌,扑通、扑通……原本只是眼中有点点星光,这下整张脸就像一瞬间照亮了整个天空的晨曦,明媚又好看,粤收拢五指,紧紧抓着桂的手,扬起大大的笑脸,“真乖!”
十分钟后,附近的某栋私人别墅。
砰!!!
大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在准备晚餐的夫妻俩就看见自家一副小大人模样、总是板着脸的儿子罕见的笑得开心,拉着一个有点眼熟的少年对他们大喊——
“爸爸妈妈!我要养他!”
哦呵呵呵~我家宝贝出门一趟还真找到心仪的宠物了啊哈哈哈——个头啊!这不是人吗?!
夫妻两汗流浃背的分开他们,“我的小祖宗你都干了什么啊?赶紧把人送回去!”粤的母亲压低声音对自己的儿子说。
“不要,我捡到了就是我的!桂是我的东西,当然要永远和我在一起!”
小孩抱着手不高兴的撅嘴。
哦呵呵呵~我家宝贝难得对什么东西这么执着呢啊哈哈哈——个头啊!臭小子你刚才说他叫什么名字?!
那天晚上,因为工作原因许久没聚一聚的俩闺蜜吃了顿最五味杂陈的晚餐。
5.
于是本来自理能力就为E-的桂,又被迫多了一项带小孩的工作。
——老公是自己一手养大的,想想还挺刺激。
那么,完美的未婚夫应该是怎样的?
桂想起了母亲每晚睡前都要看的电视剧,于是他掏出笔记本,开始认真的做计划。
首先要教会拼音。
桂把粤抱到膝盖上,翻开了回收站淘回来的小学一年级课本。
不愧是粤,果然冰雪聪明,既然已经能熟练的拼读了,那么接下来就请将这本26.2万字的《百年孤独》翻译成中文吧!
——然后桂就被自家爸妈混合双打了。
几天后,从大人那里被告知正确的养孩子方法的桂穿上鞋子背上书包,一副重任在肩的模样牵着粤的手来到市图书馆,坐在儿童阅读室里翻开一本《常见花卉种植手册》,聚精会神的钻研了五分钟。
《完美未婚夫培养手册》
20XX年X月X日,天气晴朗,养粤是一个技术活,首先要考虑光照、温度、水分等因素,同时,要根据他的性格提供合适的生长环境,还要及时发现和防治病虫害。
“切!区区警察,不就是偷了几个电瓶吗?竟然敢把老子关一个月。”和小学一墙之隔的巷子里,几个花臂黄毛蹲在垃圾桶旁边,低低咒骂了一声。
“大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他们都学聪明了,小电驴坐垫下懂得焊钢筋了。”
被询问的那个黄毛盯着正值放学时期、人来人往的小学门口,“偷不了电瓶我还不能抢劫小学生吗?你们俩给我看仔细了,发现落单的就告诉我!”
不一会,独自站在路边的一个小孩就成为了他们的首个目标。
“喂!你!把钱交出来!”
听到声音,粤扭头,平静的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后,又平静的回头,明明什么表情都没有,但硬是把嘲讽给拉满了。
“你小子是不是瞧不起老子?!”
黄毛混混表情扭曲,也不知道是不是处在中二病的年纪,动作一个赛一个的夸张,围着粤又是摇花手又是水泥舞,桂匆匆赶来接粤放学时看到的就是这个群魔乱舞的场面。
“……你是说,你看到他们几个在欺负你弟弟,对他又打又骂,出于正当防卫所以动手了?”
对面负责笔录的警察敲键盘的手一顿,露出沉思的表情。
“是的,”桂掏出来一个手帕,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你看我的弟弟,这么弱小可怜又无助,被这几个人都打得受伤了,这我能忍吗?”他将粤抱到膝盖上,捏着小孩肉嘟嘟的脸蛋怼到警察面前。
警察盯着桂手指的地方几乎都要看出个洞来了,硬是没发现哪里受伤了。
“行吧,我们再来说说你这正当防卫……你说你就学过一点武术?”
桂一脸沉痛的点点头,“一点点,不多。”
“也就直拳横拳上勾拳,泰拳南拳太极拳。”
警察:……6
大厅角落那几个鼻青脸肿的黄毛抱着团痛哭流涕,“警察叔叔你要给老子——我们做主啊!我们抢劫是不对,但他上来二话不说就揍人难道没有错吗?!哪有一个大象打三个蚂蚁啊呜呜呜……”
那边还在声泪俱下控诉着,这边坐在怀里的粤扯了扯桂的袖子,一脸无辜的煽风点火,“桂,他们为什么自称老子?是因为这样说话会显得很有气势吗?”
听到这句话,致力于打造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未婚夫的桂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嘣——”的一声断了。
他沉默的将粤放到旁边的椅子上,然后微笑着卷起袖子走向角落瑟瑟发抖的黄毛们。
——教坏粤的家伙,都·得·死!
6.
在桂这种极其胡闹的养成方法中,时光逐渐流逝。
7.
几年后,粤17岁,桂22岁。
“粤?你怎么一个人在家?”
不应该是在桂的毕业聚会吗?粤的母亲打开客厅的灯,看了眼窝在房间黑灯瞎火打游戏的自家儿子,没有把后一句话问出口。
“我不想出去所以就呆在家里了,有什么为什么。”
粤这么回答道,视线始终没有离开手机,游戏角色释放技能时五颜六色的光芒打在脸上,照得他眼睛干涩的疼。
叛逆期吗?明明小的时候一直粘着桂不放呢。
女人捧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
嘛,孩子们的问题还是留给他们自己解决吧。
【指挥,能再说说你是怎么从无数个复制体中找到我的吗?】
屏幕上,少女蜷缩在主角的怀里,满是鲜血的手轻轻触碰着心爱的人的脸颊。
【……当然,不论你想听多少遍,我都会讲给你听。】
主角颤抖着抓住少女已经失去力气的手,脸颊贴上她的掌心,试图让她逐渐冰冷的身体恢复一些温度。
【当看到你的第一眼,心底就有一个声音呐喊着、催促着……它说,你就是我的命运。】
——You are my destiny.
“什么命运啊……”
粤揉了揉眼睛,小声嘟囔。
“全部,都是骗小孩的。”
啪!
一个小石子飞到粤房间所在的二楼阳台,砸在玻璃落地门上,接着反弹掉到地上,发出一阵骨碌碌的细碎声响。
粤的眼球轻轻颤动,没过去一探究竟,仍在继续着自己的游戏。
啪!
这次换成了自己最喜欢的水果硬糖,粉色的镭射纸包装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粤把游戏的声音开到最大。
啪!
这回不是石子也不是糖果,换成一个直到刚才粤都心心念念的、比起初相见时成长得愈发好看也愈发成熟的青年,对方动作利索的爬上二楼,坐在阳台的大理石扶手上看着他轻笑,明明穿着一身王子似的白西装,但粤却觉得这人更像红得滴血的罂粟,明知道会让人上瘾,但还是控制不住的靠近。
“过来,粤。”
本应该在自己的大学毕业聚会上的桂这么说着,朝粤张开双手。
“为什么要过去?我已经不是你说什么就会乖乖去做的小孩子了。”
粤咬着嘴唇,动了动身子,背对着那人。
“欸?不过来吗?”歪着头露出疑惑的表情,耳尖热得似乎着了火,桂知道自己有些醉了,“可是我想你过来呢。”
游戏的声音一瞬间停了下来,只剩下彩色的光芒在漆黑一片的房间内闪烁。
“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我特别想你,想见你,想拥抱你,想……唔,有些记不清了。”
青年迷迷糊糊的拍了拍脑袋。
“所以,我就过来找你啦~”
下一秒,他就被粤拥入怀中。
“……狡猾的大人。”
桂听到紧紧抱着自己的那个小鬼头这么说着,声音抑制不住的委屈,他抬手摸了摸不知何时已经和自己一样高的粤,“这回是因为什么?和我说说吧。”
——及时察觉并调节心理问题,有助于未婚夫健康成长。
提起这个粤就生气,“还唔是都怪努!”他愤愤的咬着桂的颈侧,牙齿多用了些力气来回碾磨,“手机里给你发了十几条告白短信、毕业照上离你比其他人近了五厘米、还有昨天红着脸把你叫走的那些人!都是怎么回事!”
你这不是非常清楚吗?!绝对在我身上装了摄像头吧臭小子!
知道了缘由,桂也不惯着这家伙,两只手一边一个掐住粤的脸颊肉往外扯,“什么嘛,你这是吃醋了?”他抬着下巴,明明坐在栏杆上的自己和粤的视线在同一水平,但不知为何就是多了几分睥睨,“真是不像样,小鬼~”
明媚、自信又张扬,最开始的时候我啊,就是被这样的你吸引了目光,之后再没有一个人能走进我的世界。
粤抿着唇,收紧双臂,“是啊,我就是这样讨人嫌的小鬼,所以你现在是反悔了吗?”他将头埋在桂的肩膀,“……反悔也没有,你是我的东西,这辈子都是我的,就算你想逃走我也会把你绑回来,藏到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
“谁说我反悔了?”
没来得及发泄的负面情绪被短短的六个字打断,接着脸被一双手捧起来,桂很认真的看着他,“你可是我从小培养的,最完美的未婚夫。”
“看这眉毛、眼睛、鼻子,”温热的指尖轻轻碰了碰眼皮,接着蜻蜓点水般落到嘴唇,“看这精致的五官和优秀的身材比例,”而后又继续往下,撩开T恤宽大的下摆,“还有这结实的腹肌——”
“够了!”
粤攥着桂的手腕,制住这人不安分的手,脸红得几乎要滴血,“虽然还有一年才成年,但我好歹也是一个器官发育健全了的男人!”
他在桂的耳边咬牙切齿的说。
“硬了的话,你可要负起责任啊,桂。”
8.
第二天醒来,粤看到的就是坐在床边cos沉思者的桂。
“腹肌,要摸吗?你很喜欢的对吧~”
少年掀开被子,笑得得意极了。
“——啊啊啊你给我闭嘴!信不信我让你物理失忆!”
桂尖叫着抱住脑袋。
然而还没等他使用逃跑技能,就被某个家伙先一步用被子捕获了,他们抵足蜷缩在柔软的鹅绒空调被里,“呐,桂。”粤看着近在咫尺的爱人的眼睛,“我会很快长大,所以,再等等我好吗?”
酒醒后从高攻高防变成低攻低防的桂红着脸,顺从的被粤牵起手,然后少年在他的无名指根留下一圈咬痕。
既简陋又霸道,但偏偏桂很吃这套,他听到粤说:
“养到一半就随随便便抛弃我的话,可是会被判刑的啊。”
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该做什么表情,嘴角就先一步弯起来,“判的哪门子刑啊,胡闹……”他没有拒绝粤的吻,“行吧,既然做了你的主人,那就只能负责到底了。”
两人缠绵着的唇一瞬间分开了,粤表情十分严肃的说,“什么我的主人,明明我是你的主人才对。”
“哈?你这小鬼搞清楚主次,你明明是我的东西。”
“是桂一直对自己的定位有误解吧,以后是我在你上面,所以我才是主人。”
“你很狂啊,来打一架!”
“打就打!赢了你就得心服口服做下面那个!”
……
几年后的某个清晨,桂满身痕迹的趴在床上回忆起这桩往事,变身流泪猫猫头给了一脸饕足睡在身边的粤一巴掌,当然,避开了脸——
我承认那时说话声音大了点,但换个角度思考,你粤就没有错吗?!年轻人要节制啊懂不懂!
9.
最后,让我们祝粤桂99!
(鼓掌)(撒花)(原地转圈)(大声尖叫)
end.
一个没头没尾的小段子
建国初期,陆陆续续多了许多新生省灵或者市灵,为了保证他们都健康成长,于是瓷把他们的监护人或者兄姐都召集起来开了个小课堂。
第一课举的反面例子就是桂:
小的时候粤看到经商这条路似乎有很大前景,于是跑去找自己的哥哥桂请教。
前任土匪头子的桂哪里学过这些,于是托着下巴沉吟许久,最后灵光一闪。
他挑着一箩筐西瓜来到街上,“看好了,粤,做生意不能让顾客来选择你,而是要给他们列出无法拒绝的选项。”
桂微笑着这么对自己的弟弟说,然后掏出枪转身,咔哒一声上膛,接着拦下一个路人——
“这位先生,你是要买一个西瓜呢?……还是吃一发子弹呢?”
这就是粤如今成为GDP第一的原......
建国初期,陆陆续续多了许多新生省灵或者市灵,为了保证他们都健康成长,于是瓷把他们的监护人或者兄姐都召集起来开了个小课堂。
第一课举的反面例子就是桂:
小的时候粤看到经商这条路似乎有很大前景,于是跑去找自己的哥哥桂请教。
前任土匪头子的桂哪里学过这些,于是托着下巴沉吟许久,最后灵光一闪。
他挑着一箩筐西瓜来到街上,“看好了,粤,做生意不能让顾客来选择你,而是要给他们列出无法拒绝的选项。”
桂微笑着这么对自己的弟弟说,然后掏出枪转身,咔哒一声上膛,接着拦下一个路人——
“这位先生,你是要买一个西瓜呢?……还是吃一发子弹呢?”
这就是粤如今成为GDP第一的原因。
说到这里,瓷看着下面一张张好学的脸,重重敲了下黑板,“注意!这是反面教材,好孩子绝对不能学!”
这还写个屁,都别写了,all瓷,俄瓷,美瓷tag每天往回掉,说明在清老文,到时候以前的文灰一片。麻烦各位作者自己看看以前的文是不是被转自己可见了,我的就被转了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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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编:直接承认了,麻烦大家跟客服投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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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写个屁,都别写了,all瓷,俄瓷,美瓷tag每天往回掉,说明在清老文,到时候以前的文灰一片。麻烦各位作者自己看看以前的文是不是被转自己可见了,我的就被转了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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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组】海王收心日记
年下,纯爱,还有点渣?这是作者自己的定义。
小情侣甜甜的😜
喧哗的“黑色天堂”内,五颜六色的镭射灯发出刺眼的光芒,人们被披上一层扭曲的镜子,蒙上一层欲色。他们摇头晃脑于拥挤的室内,纸醉金迷于远处的美人。
entp恣意地坐在沙发上,一对脚翘在面前的茶几上,一手枕在脑后,随意地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另一手摇动着高脚杯中的Bloody mary。
馥郁的香气淹没在混杂的酒气中,变得缥缈、虚假。
身旁estp勾住entp的肩,因微醺而口出狂言。
“你最近那个女朋友怎么样?”
“还行,占有欲过剩,分了,”
entp微抿了一口...
年下,纯爱,还有点渣?这是作者自己的定义。
小情侣甜甜的😜
喧哗的“黑色天堂”内,五颜六色的镭射灯发出刺眼的光芒,人们被披上一层扭曲的镜子,蒙上一层欲色。他们摇头晃脑于拥挤的室内,纸醉金迷于远处的美人。
entp恣意地坐在沙发上,一对脚翘在面前的茶几上,一手枕在脑后,随意地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另一手摇动着高脚杯中的Bloody mary。
馥郁的香气淹没在混杂的酒气中,变得缥缈、虚假。
身旁estp勾住entp的肩,因微醺而口出狂言。
“你最近那个女朋友怎么样?”
“还行,占有欲过剩,分了,”
entp微抿了一口手中的鸡尾酒,漫不经心的话语表示他的不耐烦,视线却被角落处一抹白色牵引而去。
他挑了挑眉,循光望去,在人们尽情释放欲望的“极乐净土”中出现一片不被光所覆盖的白可真稀奇。
“喂,你喜欢这个?”
estp伸手指向远处身着白大褂的人,话语略带些许不可置信。
作为entp从小混到大的兄弟,他对entp深有了解。清纯的女生不是没谈过,但还头一次对这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扰气息的人感兴趣。但转念一想,新鲜感才是爱情的持久剂,又可以理解了。
estp还在思索着原因,entp早已来到了那位女生的座位。
intp心情烦闷地坐在座椅上,十米之内的空气好像凝固了。
她最近的实验出了问题,兴致不佳,被朋友拉着来借酒消愁,结果朋友中途被他的男朋友拎走了。
她疲惫地趴在桌上,如果不是因为噪动的音乐和半夜少有出租车,她早就回家睡觉了。
“hi,小女孩,这可不是未成年人应来的地方?”
entp笑脸盈盈地对她说,仿佛一位经验丰富的长辈。
intp更烦了,她已经大四了,还要被人说未成年,何况还是一位陌生人。
出于礼貌,她还是面对这位来路不明的怪人,解释的话却在看清对方容颜后转了个弯。
“我已经……你不也未成年?”
entp此时褪去了往日的轻佻,明媚的笑容让他恢复了少年气息,眼里的深渊被人粉饰,换成了细碎的星辰。
他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因为向来的风流而无人用未成年来形容他,熟人通常习惯以“花花公子”来称呼他。
看来“未成年人”这样具有纯真色彩的人也只能从生人口中听说了。
他自嘲道,不过随心所欲也是他的本性。
“haha,好吧。我们都不是未成年人。”entp无奈地摊了摊手,“那你怎么一个人在这,看样子是第一次来吧。”
“是啊。”
intp用手指点了点桌面的光点,她认为好夕有一个人可以解闷了,可能是被对方的外表迷惑了心智,认为他是个好人。
“你可以点Bloody mary,度数不高,也挺好喝的,被人称为‘喝不醉的番茄汁’,适合你这种新人。”
entp好心地向她推荐。
“oh,那你为什么也喝这个。”intp抬起下巴点了点一旁被人随意搁置的酒杯。
entp将盛有红色液体的杯子移过来,让玻璃在四周的灯光中交织着彩色的线。
“可能因为……醉不了人的才最迷人?”他不确定地回答,“好了好人,我送你回家吧,这种地方不适合你。”
“你怎么知道?”intp百无聊赖地站起身,向昏暗的外界走去。
“so easy,你既然不情愿呆在这里,那么一般情况下是被关系亲近的人拉过来,现在不见你附近有人,说明他中途有事走了,如今又正值半夜,出租车稀少,所以你才没走。”entp无所谓地解释道。
但intp所说的是后者。
“对不起,intp。上次我被人拉走了,不过我后来叫人来接你,怎么不见人影?”enfp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没事,我被一个好心人送回家了。”intp安抚enfp的内疚。
“吓死我了,当时我还顺着街道搜查了一遍。话说,那个人是谁呀?”enfp好奇地寻问。
“emm…我不知道他是谁,当时只留个手机号。身高大约185左右,紫色头发,长得挺年轻的,还很好看。当时觉得好熟悉,以前好像在哪见过。”intp回忆着那人的特征。
enfp默默掏出手机,点进表白墙最新的一个帖子,心存侥幸地让她辨认一下。
“是的,就是他。”intp的肯定打破了enfp的美好幻想。
“你以后离他远点。”enfp给出善意的忠告,“你整天宅在实验室和家里,不知道他的风流事迹,有好几个女生哭着控诉他的渣。”
“这样吗?无所谓,不关我事。”intp的随口一句成功地粉碎了enfp的intp可能会和entp谈恋爱的不切实际的想法。
enfp也简单劝告几句后,准备离开。
“咚咚咚”的敲击玻璃门所产生的声响吸引了二人的注意,他们沿声源望去。
“你们好,请问这是302实验室吗?导师让我和名为intp的学生共同完成一个实验项目。”
entp轻轻地推开门,彬彬有礼地说明原因,露出的虎牙有些可爱的意味。
enfp震惊地望向门口,如遭雷殛。
“i……intp,你竟然同意和entp做搭挡!”
“我也不清楚,我的导师只告诉我是一个优秀的学生,和我差不多,其他的信息我没仔细听。”intp试图平息enfp的惊恐。
“哎,是你啊。其实也挺合理,早就听闻你的大名了。”entp向她挥了挥手,“你的这位朋友怎么了?”
“没事没事,intp是不可能谈恋爱的,尤其是这种人……”enfp喃喃自语,挂上一副僵硬的笑,面部表情维持到出了实验室。
“你好呀,重新介绍一下,我是entp。”他半弯手臂,友好的姿态于此呈现
“intp。”她握了上去。
庆祝宴结束以后,众人喧闹着退场。
街边的秋风徐徐吹过,拂过薄红的脸颊,消散丝缕热意。entp倚着白杨木质栏杆,久违的醉意包裹着他,今夜确实喝得很多。
他半醒半醒地趴在大理石修平的表面上,一如第一次见到intp的场景。
intp无可奈何又好笑地望看他,嘴角扬起轻微的弧度。
今晚的酒全被entp挡了。
她不曾见过entp这副模样,即使在酒吧的初见。现在的形象如同一只家养萨摩耶,好生软糯。
“intp,你看!那是什么星?”entp不知何时抬起头,朦胧的眼睛一如黑夜的星空。
“嗯,牵牛星。”intp将调戏小孩的心思收敛起来,伫立于他身边,回答他。
“那颗呢?”
“织女星。”
“这颗呢?”entp的手指向对面的人,笑着歪歪头。
intp措不及防地顿了一刹,不知说什么。
“嘿,不知道了吧。”月光下的entp有点憨气,但眼神中的认真不可湮灭,“你是我的星。”
intp不知道这算不算表白,她没经历过,或许是没发现。
“喂,我都这么明显了。算了,谁叫我喜欢你呢。”entp看着对方茫然的眼神,即使醉酒也不能掩饰他的无语。“我正式说一遍,我喜欢你,你同不同意吗?”
也许是intp这么久了没尝过恋爱的滋味,也可能是她相信“酒后吐真言”,她微弱的声音隔着萧瑟的清风传来,被entp敏锐地捕捉到了。
“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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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是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