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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看过最感人的拟动物了啊啊啊，我那么傻乎乎的梗被你写得这么温暖又动人！这个第三方视角让我感觉像又看了一遍小王子，喜欢这个情感丰富的旁观者“我”，喜欢不顾一切奔向所爱的Steve，喜欢默默等爱的Tony。这个故事像童话一样奇妙美好！抱住我们少女爆哭！

马甲:

 @八木共沉  想看的拟动物梗，S汪跨越千山万水去见T喵的故事。拖了hin久，但好歹完成了orz

警告：鸡汤大狗史蒂乎

          轻微EC无差提及

          不正确运用《小王子》

          四不像童话，几乎毫无逻辑

          极度肉麻极度欧欧西极度平淡

00.

前不久我认识了Steve，彼时我正在窗口旁的树梢上紧盯着那只不知危险仍高声鸣叫的蝉，不经意间看到他倚在一个小姑娘身旁，与她一同窝在柔软的毯子里，任由她灵巧地按压着他的耳根，再一路揉上耳尖。小姑娘右手捧着一本书，用她那甜蜜的、不知愁的嗓子念着——

“如果有人爱上了在这亿万星星中独一无二的一株花，当他看着这些星星时，这就足以使他感到幸福了。他可以自言自语地说：‘我的那朵花就在其中的一颗星星上……’”*

好像这多能叫人高兴似的，我想，如果星星上都是肥嫩的面包虫，或许我才会高兴又幸福呢。

我没有再去理会他们，，也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只是当我终于能剥下那只蝉的残破翅膀时，发现Steve早就已经趴在窗台上观察了我好久。而小姑娘早就不知所踪。我硬生生地将整个蝉囫囵吞进肚子里，噎得我差点儿一命归西，抽搐着翅膀好一阵儿，才勉强摆给他我最无辜的一张脸。

他冲我摇了摇尾巴。

01.

我没费多大力气就与Steve和那个黑头发小姑娘打成一片，她叫Nina，有个处于青春期叛逆的姐姐，一个天真的惹事鬼弟弟，以及一个总是阴郁严苛、热爱穿高领毛衣的老爸。说实在话，Nina没有长歪可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儿，而这大概可能要归结于那个把Steve送给她的蓝眼睛叔叔Charles。

《小王子》——他的另一份礼物——几乎快要被Nina翻烂了，成天成天读给Steve听。

在我与他们混熟的第三天，我像往常一样落在他们的窗台上，啄了两下玻璃，他们便放我进去了。我怀疑Nina能够听明白我们说话，真的。瞧，窗台上摆着我请求来的一小瓶盖谷粒，半杯水，还有用棉花垫成的宣软的窝。总之，非常令我享受。

固定观众都已就位，Nina拿起那本封皮花花绿绿的书，接着读起来。

从来没有人给我读过故事，一切对我而言都无比新鲜。我舒舒服服地缩成一团，Steve趴在Nina身边，湿润的黑鼻头抵着她白嫩的臂肘。我看得出来，Steve心里肯定是有些无聊的，毕竟他已经听过那么多遍这个故事，但他仍旧温和地依偎在那里，耐心地，偶尔怜惜地嗅嗅他的小姑娘。有人告诉过我，Steve是整个社区最最最最忠诚的狗狗，我现在终于相信了。

——“Nina？亲爱的？”

故事停顿在Charles轻快的笑声中，Nina像只快乐的小鸟儿一头扎进他的怀里。难得的，Erik的心情也格外不错，我和Steve看着他们仨手牵着手，Wanda装作不耐烦地跟在后面，前面还跑着个磕磕绊绊，傻笑着露出黑乎乎的门牙窟窿的Pietro，不禁感叹人类的感情真的是奇妙非常。

奇妙到什么样的一种地步呢？

他们没有任何两个人目光相接过。Nina看向Pietro，Pietro看向Wanda，Wanda看向Erik，Charles看向Nina，而Erik看着Charles。而尽管如此，像是有千丝百缕条线，从他们其中之一的心脏穿出，再连接都另一颗心脏上，直到那交织缠绕的线织成密密的网，将他们牢牢地兜在其中，肢体便密不可分了。

我突然有点儿想念我的家人。不知道Steve怎么想。

慢条斯理地把谷粒捡出来吃掉后，我整理了一下羽毛，故作平淡地对Steve道别。其实我挺想让他叫住我的，因为他今天看起来格外郁郁寡欢。

“再见了。”于是我故意磨蹭了一会儿，晚挥了两秒翅膀，果然，他把我叫住了。

他很和气地问道，“你从哪儿来？”

“曼哈顿。”

“我也是从那儿来。”Steve温和又怀念地说道，“那儿可真是一个好地方呀。”

哈，好地方？我撇撇嘴，光污染与噪音污染几乎会把动物们折磨疯掉。可看他一副温柔的模样，我又不好意思泼他冷水，只好扭个身，用屁股对着他。但我又不想否认我对他十分好奇，于是便假装仰望天空似的问他，“那你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

他想了想，“那大概是四年前了，我一岁多时。”

四年。

我们不是人类，四年对于我们动物来说可确实是一段儿相当长的时间了。

02.

自打那天打开话题后，Steve总会和我聊一聊天，也没什么特别的，我飞过的地方比较多，因此绝大部分时间是我在天南地北地瞎侃，而他充满耐心地听着。他再也没有流露出那天那样闷闷不乐的模样，这是好事儿，可也总是像一根羽毛一样搅得我心痒痒。

秘密。哦，秘密。

秘密像来都是最美味的。

Steve很喜欢挂在墙壁上的一幅州地图，经常性地望着那被分割的整整齐齐的玩意儿一看就是好久。有时候我也会想，他实在不像是个四五岁壮年狗狗的样子，十足十的沉稳、完美，没有一丝一毫的调皮捣蛋劲儿。他又年轻，又仿佛历经沧桑。这其实挺奇怪的，毕竟，一条狗狗，能经历多少事儿呢？

但这就是他，就是Steve。

Nina照旧给我们读着她的《小王子》——

“‘我那时什么都不懂！我应该根据她的行为，而不是根据她的话来判断她。她使我的生活芬芳多彩，我真不该离开她跑出来。我本应该猜出在她那令人爱怜的花招后面所隐藏的温情。花是多么自相矛盾！我当时太年轻，还不懂得爱她。’”*

念到这里，小姑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Steve跟着她一起，也叹了口气，他俩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放空中，这时候时间都仿佛静止了一般。七八岁的小女孩儿脑袋里装着的是五彩缤纷的银河宇宙，对什么都敏感地不得了，只是终究懵懂，渐渐地便耷拉下眼皮，歪在那个巨大的抱抱熊上睡着了。Steve叼来毛毯，熟练地盖住她小树苗一般的身体，然后又陷入方才的沉默中。

刚刚那一段有什么特别吗？我仔细回想着，却觉得和往日的故事一样，并没有什么达芬奇密码隐匿于其中。

百思不得其解，我实在是忍不住，便去闹他，现在想来也是仗着Steve脾气好才敢如此放纵，倘若换成别的狗，大概早就一巴掌拍晕我了。

Steve看了眼Nina，轻声说道，“我想起一个朋友。”

“谁？”我问道。

“我第一个朋友，”他将眼睛转向蔚蓝的天空，那片蓝色反射进他几乎能包容一切的眼底，波光粼粼，像是一汪沉睡着的湖，“Tony。”

这是我第一次听说Tony的名字。

03.

Tony是一只猫。一只黑项背，白肚皮，四爪踏雪，爪子尖尖，尾巴尖有撮白毛的猫。据说他和Steve的第一次见面非常惨烈，Steve咬了他的尾巴，而他给了Steve的鼻子一爪子。两个人都见了血，呲牙咧嘴横眉冷对了好半天，才谁也不搭理谁，选择了最远距离屁股对屁股，谁也不回头。

Steve讲到这里，无奈地给我看他隐约有着三道抓痕的鼻头，那疤痕已经浅淡到几乎看不出痕迹，可Steve一脸隐晦莫名的炫耀劲儿。

“他比我早出生十一个月，当我还是个毛球时，他就已经那么大啦！”Steve冲我比划，成年金毛的体型已然不小，可他上窜下跳几乎比划了个大象那么大的轮廓出来。我忍住笑，Steve被我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但他还是一点儿也不在乎地跟我打了一架，真是太幼稚了，都是只大猫了，还和一个小狗狗计较。”

然而友情总是令人捉摸不透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Steve和Tony便开成成天厮混在了一起。

他们在Potts小姐的宠物店里横行霸道，偶尔偷跑出去玩耍，彼时还弱小的Steve总是像个小跟班一样跟在趾高气扬的Tony身后，看着他迈着优雅的步子，在月色下像个小小的国王。这让Steve羡慕的够呛，于是开始偷偷模仿起Tony的姿势来，但到头来猫不猫，狗不狗，被隔壁中餐厅养的狗狗Barnes好一通嘲笑。

“年轻岁月啊。”我笑嘻嘻地嘲笑他。

Steve不以为忤地坐下来，八月份的微风从窗外徐徐灌入，吹得他的翘起来的尾巴毛左右晃动。他皱皱鼻子，做了个可爱的鬼脸，“当时有点儿傻。”

他们在夜色里巡游过多条大街，跳上过垃圾桶，踩到过口香糖，意外地捡到过未拆封的火腿肠，甚至还发现了一张和蔼可亲的富兰克林*。“我们总是踩着初生的太阳回家，打理自己，做出一副好宝宝模样，”Steve说，“Pepper一直没有发现过我们的小探险。她看到那张美元，还好一阵惊奇呢！”

“Tony是一切神奇的集合体。”Steve满怀着笑意感叹道。

他说着，兴冲冲地带我来到那副地图前，站起来，一爪子拍在了地图的东北角，我落在他的脑袋上，扯着脖子去看。“曼哈顿？怎么了？”

Steve有些兴奋地说，“他现在应该就在这里。”

这回换我兴奋了，“那我有没有可能见过他？”

“可能，”Steve沮丧起来，“我挺想他的，可那距离西切斯特*可有段儿距离。”

“想开点儿！”我安慰他，“最起码你们还在一个州，不算太糟。”

接下来Steve没什么话了，他昂着头，又恢复成那望着地图发呆的模样。我在Nina平缓的呼吸声中陪他待了一会儿，于夕阳沉下地平线的时分离开了。离开前，我扭头看看他，他在没开灯的屋子里瞧起来有些寂寥，夜晚的阴影吞噬着他，而他现在不再是跟着国王的骑士了。

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前段儿时间Nina读得那段话——

“如果有人爱上了在这亿万星星中独一无二的一株花，当他看着这些星星时，这就足以使他感到幸福了。他可以自言自语地说：‘我的那朵花就在其中的一颗星星上……’”*

如果说，花是Tony，星星是城市。

那么——

每每看着地图里那比指甲盖还要小上许多的曼哈顿时，Steve感到幸福吗？

04.

当Steve告诉我他即将要进行一场远行时，我并没有感到太多惊讶。他体内始终是有着祖先疯狂躁动的血液的。“曼哈顿？”我静静地问他。

“唔。”他应了一声。

我接着问，“Nina怎么办？”

Steve神秘一笑，从垫子后叼出来个针脚粗糙的狗背包。一看到那上面画了一个灿烂的向日葵、瞧起来像是Nina平时背的背包后，再看里面塞了鼓鼓囊囊的狗粮，我便什么都明白了。“什么时候出发？”

Steve翘起尾巴，“明天日出。”

“我和你一起！”我毫不犹豫地叫道，我可不想错过这场刺激的冒险。

Steve又笑了，这回则有些狡黠，他从那大大背包后拨出个小了几十倍的小布袋出来，我凑过去，看到里面装了满满一袋的谷粒。我开心得毛都炸飞了，尽管挎上这个小布袋费了我一些力气，甚至把我打理整洁的羽毛微微弄乱，但仍不得不说，我觉得这是我这辈子英俊得最人神共愤的时候。

诶，Nina可真是个神奇的小姑娘。

我们在地平线发出暗红色光芒时悄悄出发了，要不了多久，那条暗红色的线就会便得艳红，变得金黄，直到太阳遮着脸从那里冒出来。而那时我们会离家多远了呢？回头还会看到这栋白色的小房子吗？还能看到那个偷偷躲在窗帘后看着我们，会讲故事会缝布袋的小姑娘吗？

我们一声不响地上路了。我知道Steve心里说，我们会回来的。

而为什么我会知他所想？因为我也这么想着。

Steve带我搭上了一趟顺风车。司机是Nina的俄罗斯裔邻居Azazel，他看上去有点儿凶神恶煞，但Steve说他是个好人，糊弄谁呢，好人能让你做贼似的潜进车厢里不吱一声吗？我不信，Steve无辜地眨眨眼睛，最后不得不承认Azazel面相确实有些吓人。

“但是我们不能通过一个人的表象来判断他。”Steve端庄地指出，“你看，他养的这些奶牛和山羊全部健壮干净，爱护小动物的人能坏到哪里去呢？所以可以推出Azazel先生是个善良的人。”

是的，没错。我们在一个充满了奶腥味草料味与动物腥膻味的货车车厢里，山羊们对着我们窃窃私语，好几小把白胡须随着他们的议论颤颤发抖。我躲过一头凑过来舔了Steve一口的奶牛，不由得有些绝望，而Steve却适应良好，这让我一时半会儿怀疑起是否这两天的西切斯特生涯使我娇惯起来。

太阳冒出来半个角，隐约听见Azazel吹着口哨上了车，山羊们在突然的油门下挤成一团，咒骂着，尖叫着，奶牛们却巍然不动。在这份哄杂吵闹中，我们的旅程开始了。

即便是隔着封闭的车厢，Steve还是回头望了望，接着，他扭过头来，坚定地看向前方。

05.

“再给我讲一些Tony的故事吧！”我请求道。

而Steve很少拒绝别人的请求。我们选了个相较来说干净点的位置安顿下来，货车摇摇晃晃，正是听故事的好氛围——

“我刚出生时身体弱得很，因为这个，几周后便被丢到了Potts小姐的宠物店门口。像我之前跟你讲的与Tony一起的外出冒险，那都是以后的事儿啦！刚到宠物店的我，虚弱的几乎没办法靠自己站起来。每天都要一口奶，一口药，再一口奶，如此的循环往复。别看我当时小，但心里对这么个活法也有些厌弃了，尤其是当看到你的同伴们一个个生龙活虎，神采奕奕，而自己却住在单独病房里时，那滋味儿真的挺难受的。”

“那你还有精力和Tony干架？”我插嘴。

Steve横了我一眼，到底还是解释道，“脾气上来时，谁还顾得上那么多，就是连力气都大了好几分，更别提本来就是Tony先来挑衅的，我又不是什么圣人。”他小声嘟囔着，不怎么有力度的威胁我，“还想不想继续听了？”

我抿嘴比划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他接着讲起来。

“我有时候也会想，‘这样病恹恹地活着有什么意思呢？还不如尽情放肆一把，好歹也了无遗憾了。’是，我知道，这念头挺疯狂的，甚至有点儿蠢。但我那时真的受够了，想象一下，每天睁眼看到的都是同样的笼顶，闻到的都是苦涩的空气，面对着不停歇的药水，还有一只无比烦人——”Steve窃笑了一下，“——的猫时常在你面前挑衅炫耀，唠叨不停，再加上偶尔甚至还要打针，足足三个月。”

Steve夸张地伸了伸舌头，故作玄虚地压低声音。“于是我干了一件大事儿。”

我也跟着压低声音问道，“你做了什么？”

“在Tony日常的夜巡活动开始时，我偷偷的跟了上去——”

我张大嘴巴，这可、这可实在是打破了我对Steve的认知。

“夜晚很凉快，我跟着Tony穿过三条小巷，巷子里空空荡荡，只有青灰砖墙上画了抽象夸张的涂鸦，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狮子的模样，鬃毛凛凛，张嘴吼叫着。我对一切都感到新奇与刺激，时不时停下来好好观赏一番，随后总是在Tony快离开我的视线范围时，拼命跟上去。他尾巴尖上的那点白，以前看着有点儿心烦，而在那晚对我来说，则神气活现得仿佛个自由的信号灯。”

“我以为我的跟踪功夫做得挺好的。却没想到很快就露了馅——”

那只黑猫悄无生息地在前方停住脚步，他的叹息在巷子里反射，回荡，最后尘埃落定。“你想跟我多久呀，小家伙儿？”语气老气横秋。

Steve毫无防备，一下子结结巴巴不知如何回答，只好装傻，但又有些不甘心，“呃……抱、抱歉？但是我有名字，我叫Steve。”

Tony转过身来，一步一步走到Steve面前，歪着头，有些无奈有些头疼的模样，“好吧——那么Steve，你想跟我多久呀。”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Steve惊诧地抬头看向比他高出一头的Tony，尾巴几乎要紧紧贴到肚皮上。

Tony神秘地咧嘴笑起来，“从家里出来的那一刻？”在Steve震惊的表现下，他翘起尾巴，高傲又矜持地缓声说，“我无所不知。”

这是他们除了日常针对外，第一次正正经经的谈话，年幼的Steve很快便被唬住了。短短不过片刻，他便几乎对Tony产生了一种盲目的崇拜，这不仅仅归因于Tony强大的人格魅力，Steve的经验短缺更是难以忽略。Tony笑嘻嘻地说天上的星星会说话，Steve便惊叹地瞪大眼睛；Tony抖着胡子说他是火星上来的猫王子，Steve便羡慕得直跺脚；Tony说——

“好狗狗这个时候应该回家去睡觉，养好身体。明天早上，我会给你带一朵，我返程路途上、碰到我耳尖的第一朵火星花。*”

Steve便真的屁颠屁颠往家跑，一步三回头地。

趴在柔软的窝中，Steve毫无睡意地支棱着耳朵，他意识到他可能被Tony耍了，当然，那只是Tony为了摆脱他的一个借口，世界上哪里来的什么火星花呢？然而Steve却无法为此而愤怒，借口也分好坏，当看着Tony蜜色的眼睛时，Steve屏住呼吸，发现隐藏于那双眼底的担忧无处可藏。

那双眼睛会说话。

——你得长大。

——你要健康。

——你要能跑会跳，要吃好多骨头，叫起来威风堂堂。

幸好，这些信息他全部都有接收到。

Steve不知为何而期待着，忐忑着。他听着窗外的蛐蛐在唱歌，听见墙角鱼缸里的鱼在吐泡，秒针在歌声中、气泡破碎声里淌过。他感到温暖又平和。然而他终归太弱小了，在月亮跌落到树梢时分，忍不住垂下脑袋迷迷糊糊地陷入梦乡。

在那梦里，有只猫，踏着月光，递过来一枝沾满了露珠的火星花。

06.

“后来呢？”我问，“他真的有给你带回来一枝火星花吗？”

Steve好笑地看着我，“哪儿能呀。这个世界上哪里来的什么火星花呢。”

我有些不好意思承认我也被Tony糊弄住了，这对于一向自诩走南闯北，见识过大场面的我来说实在是耻辱一桩。这令我有些坐立难安的，于是便岔开话题，问Steve关于Nina故事接下来的走向。这对于听过这个故事无数次的Steve来说小菜一碟。

他就着Nina停顿的地方，接着给我讲了狐狸和小王子的故事。

小王子在发现千百朵与他的花相同的玫瑰花后，又遇见了一只皮毛火红的聪明的狐狸。

而其实，我脑子里想的还是Tony的事儿。只勉强分出一半的心神来听——

“来和我一起玩儿吧，”小王子建议道，“我很苦恼。”

“我不能和你一起玩，”狐狸说，“我还没有被驯服呢。”

“啊！真对不起。”小王子说。

思索了一会儿，他又说道：

“什么叫‘驯服’呢？”

“你不是此地人，”狐狸说，“你来寻找什么？”

“我来找人，”小王子说，“什么叫做‘驯服’呢？”

“人，”狐狸说，“他们有枪，他们还打猎，这真碍事！他们唯一的可取之处就是他们也养鸡，你是来寻找鸡的吗？”

“不，”小王子说，“我是来找朋友的。什么叫‘驯服’呢？”

“这是已经早就被人遗忘了的事情，”狐狸说，“它的意思就是‘建立联系’。”

“建立联系？”

“一点儿也不错，”狐狸说，“对我来说，你还只是一个小男孩，就像其他千万个小男孩一样，我不需要你，你也同样用不着我。对你来说，我也不过是一只狐狸，和其他千万只狐狸一样。但是，如果你驯服了我，我们就互相不可缺少了。对我来说，你就是世界上唯一的了；我对你来说，也是世界是唯一的了。”

“你爱他。”我突然没头没脑地说。

Steve愣了一下，倒是承认地干脆，“是的。”

对此我很不理解，“可是你们之间不能——你们之间有——”我想了半天，人类的语言有时候真的很绕口，“——生殖隔离！”

这回换Steve疑惑地看向我了。“为什么你的爱就一定指的是需要交配的爱？”上帝啊，他可真直接，我涨红了脸一时哑口无言。他歪了歪脑袋，车厢板的隔断处，大片金黄色的麦田在他身后漫无边际的熙熙攘攘，他金色的毛发都像是充满了麦秆的清香，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流淌着，风吹麦浪一般。“他比爱人意味着更多。他是我的朋友，我的家人，我的兄弟，我的战友；我像喜爱朋友一般喜爱他， 像依恋家人那样依恋他，像憧憬兄长那般憧憬他，像信任战友似的信任他。我对他的爱是不分种族的，只是一个生命对另一个生命的爱，一个灵魂对另一个灵魂的爱。而倘若我只是像罗密欧爱慕着茱丽叶一样爱慕着他，那么他对我来说，即便仍然有所不同，但终归不再是唯一驯服我的那一个了。”

他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停下来喘口气。

“驯服？”我问。“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Steve皱起脸，思考了半晌却描述不出来。

“那么他是你的玫瑰吗？”我疑惑地眨眨眼睛。

Steve缓缓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他比星星更明亮，比玫瑰更芬芳。”

他不是我的狐狸，也不是我的玫瑰。他是驯服者，是被驯服者，是唯一，是衔着蔷薇在月色下向我走来，头戴勇敢王冠的猫。

07.

由于早上起了个大早，Steve闭目养着神，而我埋在他的头顶小憩。正睡得昏昏然时，一只睫毛长长的漂亮母山羊颤抖着嗓子将我们唤醒。“你们该下车啦！马上要到纽约市郊，我们不进市里，一路要开到格林威尔去。”

Steve忙向她道谢，匆忙叼起还剩下许多余粮的背包挤到车厢的隔断处。我看着外面匆匆闪过的玉米地，风几乎把我吹得东倒西歪。天，要从速度这么快的车上跳下去，绝对可以称之为最愚蠢的选择。我当然不怕，可我为Steve提起一颗心来，这时候他要是也有一双翅膀就好了。

“你要跳下去吗？”我虚弱地尝试劝说。

Steve冷静地分析了一下，转过身去问道，“能请你们帮个忙吗？”

……

正是这个主意导致我们挤在车厢门旁的小角落里，在山羊们奶牛们竭尽全力制造的各种响动声中，屏气听着Azazel先生关上车门，一步一步向车厢走来。

“我们真的欠Azazel先生一句谢谢。”Steve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哑着嗓子嘘他，“难不成你还想当面谢谢他不成？”

车厢门的钥匙看来在Azazel先生口袋的最深处，和各种零钱钢镚混在一起，他低声咒骂了一句，然后不得不将口袋里的东西全部掏出。我想了想，说，“我从隔断处先出去，在外面接应你。”

Steve点头，将自己往角落阴影里缩得更小了。

接下来，我在外面对Azazel先生的一举一动清晰非常。

“他找到钥匙了！”

“钥匙插进去了！”

“小心！”

我大喊着传递消息，反正Azazel先生也听不懂。打开车厢后，恢复安静的山羊和奶牛们着实令Azazel先生皱起了眉头，说实话，懵圈的表情出现在他那张略凶狠的脸上挺滑稽的。他爬上车，看样子要从里面开始插起，Steve忙趁着这个功夫偷偷跳下来。

我们正要悄悄溜走——

“祝你早日能和Tony见面。”还是那只漂亮的山羊小姐温柔地说道。

Steve脸又红起来，“呃……你都听到了？”

“我们都听到了。祝你们幸福。”山羊们，奶牛们一齐说道。Azazel先生因为这动静惊诧地张大嘴巴，环顾四周，却又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

Steve更窘了，一张脸比番茄酱还要红。

08.

我从来不敢想象有一天我竟然能够遇到鸟中明星Clint Barton。他太有名了，以至于在我小时候，我妈每天都要提他的名字好几次——“Clint这样这样。”“Clint那样那样。”如此程度我还没有厌烦Clint这只鸟，你应该能想象到他对我们来说是一种怎样的存在了吧？

直到现在，我仍旧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他——”Clint先生对Steve在喉咙处比划了一下，隐晦地瞥了我一眼，问Steve道，“——不太好？”

Steve纳闷地扭头瞅了我好几眼，眯起眼睛，然后突然笑起来，“才不是。他话多起来和你简直不分上下。”

——喔！操！——他竟然对着英雄Clint说我的坏话！我要告他诽谤！我心里咆哮，但表面乖巧。

“他有时候说话也挺烦人的是不是？”Clint大笑起来，用脚踩踩Steve的脑袋对我挤挤眼睛，“别生气，我替你报仇了。”

这时候的Steve与在西切斯特的Steve看上去有些不一样起来，但到底哪里不同，我又说不太清楚。这大概可能是因为Clint让我变傻的缘故。我想我能把这场景记一辈子，将来讲给我的孙子，我孙子的孙子听。我鼓起勇气，但仍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认识？”

“认识好久啦！”Clint回答。Steve轻笑起来，脚下步伐不停，按着原路线跑着。“在他还跟着Tony屁股后面到处跑时就认识他了。”

我好奇接着问道，“那你一定知道Tony在哪里了？”我注意到Steve的耳朵立了起来。

“你们是来找Tony的。”Clint恍然大悟，“我应该早就猜到才是。但是怎么办呢？”他看上去有些为难，“我也刚结束两年的探险，也是今天才回来。”

Steve的耳朵耷拉下去。Clint用他硬硬的尾羽戳了戳Steve的脑顶，那里暗金色的毛顿时多了个凹坑。久久没有恢复原状。

Clint一直在不停的讲他旅途中的所见所闻，这使我们能够不去想到底还有多远、还有多久我们才能到曼哈顿。我们只是沿着被阳光晒出裂痕的水泥路不回头的往前走，影子被拉得老长。

当我们中间在路边的加油站的阴凉屋檐下休息时，Clint对于我们正在进行的《小王子》接力故事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Steve一眼，对我坏笑道，“我记得《小王子》里的一段话还挺有意思的。”

Steve僵了一下，然后不自在地舔了舔鼻尖。Clint接着说道，“说起来，应该正好接着你听到的那里，不如我给你讲吧。”

现在是不是谁都会讲《小王子》了？我觉得我真是动物里的文盲。

“夜晚，当你望着天空的时候，既然我就住在其中一颗星星上，既然我在其中一颗星星上笑着，那么对你来说，就好像所有的星星都在笑，那么你将看到的星星就是会笑的星星。”*

Clint怪里怪气地念出来，然后问我，“真甜蜜，是不是？”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倒是见Steve故作不经意地用尾巴轻抽了Clint一下，差点儿让他失去平衡，一头栽进黄蓬蓬的尘土里。

但Clint仍旧不肯罢休，他飞到Steve够不到的地方嚷嚷，非得拉上我让我评判个一二，“这可是Tony在Steve临走时特意叫我带的话！他俩可真腻歪，是不是，是不是？”

这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是点头还是摇头的好。只好问，“临走？去西切斯特？”

他俩没回答，只是看着我。我想我知道答案了。

于是，在我的脑海里，出现一条半大的小狗，他还不能一下子就帅气地跳上汽车，但他还是倔强又顽固地迈上一条腿，又一条腿，就如仍年幼的士兵拿起枪矛，头回出海的海盗扬帆远航。他一直没有回头，直到汽车将密麻的高楼大厦抛至脑后后，他才回过头，看着他的曼哈顿，他的专属星星，离他越来越远。

他不知道他这趟旅程是不是受到朋友的祝福。他也许忐忑，也许后悔，他也许为此焦灼着。

而当一只小鸟在夜幕*中带来那句话时，他又一次地回头，透过车后窗有些斑驳的玻璃，曼哈顿的灯火闪烁，像在对他笑着。

09.

这场雨来得实在是突然，劈头盖脸倾盆而下。我们疯狂地在雨里奔跑，等当我们躲进一个废弃的电话亭时，我已经快被雨水打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了。这里是哪里？皇后区，还是布鲁克林？周围只有几栋稀疏地看不太清轮廓的小房子，以及一片长满了杂草的空地。

Steve的毛沾上了不少奔跑时溅上的泥水，一缕一缕地粘在一起，雨水在重力作用下流到毛尖儿，变得摇摇欲坠，不一会儿便在亭内还算干燥的地面上汇聚成一小滩。他抖了抖毛，看上去较之前膨松了不少，但仍旧脏兮兮的。我和Clint紧挨着他取暖，潮湿的寒冷让我们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豆粒大的雨滴敲击着玻璃，整个世界只剩下雨声。

我们挤在一起看着雨。一分钟，两分钟，时间在雨声中似乎也放慢了脚步，但这并不难熬，我们所处的这个电话亭仿佛成了世界的中心。

“我选择和Charles走是因为——”Steve突然开口说，我看向他，Clint低下头，“——是因为那是我认为我应该去做的事儿。”

Steve似乎并不需要我们的回应，他接着说道，自言自语似的，“当我知道有一个小女孩儿，呆在一个有着明亮窗户的房间里，看着窗外的树抽枝、发芽、开花、凋零，夏天披着绿，冬天盖着雪，年年往复时，我忍不住想到，她会有多寂寞？我想我大概能体会出来几分。”*

“Charles贴心，善良又风趣，Eric严厉又不失温柔，但他们终归是大人。大人再如何好，他们能体会的到孩子的一切想法吗？他们能百分之百理解那些单薄胸腔里纤细的内心吗？大人们的世界太复杂了，而我的世界很简单，我想让有些人因为我而快乐。”

“我健康起来，那么我便应该去用我的健康去做些什么。”

Clint突然叹气说道，“所以这就是你和Tony那几天冷战的理由。”

Steve承认，“有一部分是。”

我猜测道，“因为Tony不想让你去那么远的地方？”

“Tony对这个倒是没什么意见，他是想和我一起去的，只是，呃——”Steve欲言又止，“——Eric对猫过敏，所以……”

我情不自禁想象了一下抱着猫，却因为猫毛而喷嚏不断的红鼻头Eric。我和Steve对视一笑。

而这时，“抱歉……”突然有道微弱的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吓了我们一跳。我们转过头去一顿找，却连个人影儿都没瞧见。Steve俯下身，呲牙摆出防御姿态，喉头里呼噜呼噜地低声威胁着。

“放轻松，朋友们。我没有恶意。”那声音却不怎么害怕，“看上面——”

我们警惕地抬头，看了一圈，还是什么都没有。

那声音变得委屈了，“好吧——”他拖长了语调，“我知道我太小了。嘿，大狗狗，Steve，是吧？看你的眼前，看到了吗？我在这里。”

Steve的眼睛成了斗鸡眼，勉强看清眼前的东西，那是一只大约只有指甲盖那么大的蜘蛛，悬在一根丝上，晃晃悠悠地冲我们打招呼。Steve问道，“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他的气息喷得蛛丝荡来荡去，蜘蛛回答，“我是蜘蛛Peter，Peter Parker。我想问问你们刚刚说的Tony，”他停顿了一下，“是‘那个’Tony Stark吗？”

10.

我们是在这里躲雨，而Tony则在这里看过彩虹。

那也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过后，待雨停歇，地上水坑宛若镜面时，乌云消散，天朗气清，阳光照耀下，剔透的雨珠将草尖儿压弯了头，光线折射到地上，映出道微弱的七彩光芒来。Tony眯起眼睛，懒洋洋地在电话亭里的太阳下舒展着身体。Peter突然定定地看向天际，对着来他家歇脚的过路客说，“瞧，彩虹。”

Tony起身，看向那弯弯的桥。

半晌，“这真好看。”他说，“像个漂亮的猫爬架。”

“什么是猫爬架？”Peter迷茫地问，然后有些沮丧地缩回网上，“我什么都不懂，像你刚刚说的那些三文鱼啦，高跟鞋啦，在地上疯狂打扫的机器人，我都想象不出他们是什么样儿。我从出生起就在这儿啦，我只见过太阳，草，四个轱辘的车，零星几个人，还有这个叫做电话的东西。”不过他很快就振作起来，“要不以后我去找你玩儿吧，去曼哈顿，到时候你在带我去瞧瞧那些玩意儿！”

Tony笑着应了。他眼睛黏在天边，随后不着边际地问了一个问题，“你说，在离我们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的人也能看到这道彩虹吗？”

Peter挠挠脑袋，“就像全世界的人都能看到太阳一样，”他笃定地回答，“当然全世界的人都能看见彩虹了！”

那该多好。我们看着同一道彩虹。

11.

Peter加入了我们的队伍。他藏在Steve脖子那儿的毛里，八只手抓了八根毛，做足了安全措施。我们便接着上路了。接下来的路程还算顺利 ，我们从长岛上了59街桥*，跨越东河与罗斯福岛，在历时两个小时后，Steve时隔四年，再次踏上了曼哈顿的土地。

Steve凭借着记忆带我们穿过大街小巷，而随着街景越来越熟悉，Steve的脚步也越来越快。那家Steve提过的中餐馆还开着，里面的人都蹩手蹩脚地拿着筷子，戳起饺子往嘴里送。Steve熟门熟路地绕到餐馆后门，从一个不起眼的小洞里奋力钻进去。

起先，那个叫做Barnes的结实家伙差点儿扑过来咬住Steve的喉咙，结果离近后，他一个急刹车停下动作，打量着Steve，试探地探过头来嗅了嗅，他狐疑地看了看Clint，然后像是不可置信似的飞快退后几步——

“喔，老天啊！Stevie？”他结结巴巴地喊道。

Steve乐了，“嘿，Buck！想我没有？”

他们两个激动地躺在地上打滚的画面实在是让人不忍直视，幸好Peter机智，提前从Steve身上跳下去，爬到我的脚趾上。

互相甩过对方身上一些口水后，Barnes慷慨好客地将自己的食盆推给Steve，在我们扑过去狼吞虎咽时，说道，“Potts小姐去年圣诞就结婚啦，和Happy，两个人在婚后没多久就将店搬到了中城，店开得挺大。而Tony，Tony当然跟去啦，Potts小姐可是喜欢他喜欢得不行，之前有个小男孩，叫Harry还是Henry的，想买下他，都被Potts小姐拒绝了。”

“Tony大概现在忙着在中城占地盘吧？听说那里有的动物可不好惹，经常出现好些动物伤亡事件呢。”Steve担忧地停止咀嚼，Barnes忙安慰道，“别担心，他又不是第一天出来混的，你瞧他以前和Obi打架不也从没输过吗？这会儿怕是已经混得风生水起了。”

但Steve的心却好像还是悬在半空中，他有种直觉，他必须马上就去见Tony，就现在。

他冲了出去，我们紧紧跟上，Barnes跑在后面跟Clint打趣，“他这两年性子见急呀！”Clint叽叽咕咕坏笑起来。

12.

在中央公园一个路口等红灯的时候，我忍不住问Steve，“那后来小王子的结局是什么？”

他心不在焉地回答，“小王子死了。”

“死了？”我尖叫。Peter和Barnes都疑惑地看着我。

Clint代替Steve解释道，“与其说是死亡，说小王子回到自己的星球上去更为恰当。是吧？”他怼了怼Steve，换回来声有些敷衍有些着急的鼻音。

我实在是无法接受这个结局，无论是死亡，还是回到自己的星球，在我看来，都不应该是小王子应有的结局，他那么天真、可爱又赤诚，有着一头黄灿灿的头发，当他笑起来时，像是有银铃儿在响，这样一个美好的人，死亡这种事情应该跟他毫不沾边才是。但我又一时半会儿实在推理不出更合适、更妥帖的结局了。

这让我觉得像是有把带倒刺的刷子在刷我的羽毛。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的旅途马上就要到达终点的缘故，我们几个现在看起来都有些不耐烦，我知道我心脏跳得飞快，翅膀尖有些发冷，一口气总是吊在胸口，想呼呼不出，想吸又吸不入。

我们都不说话，这还是头一次我们之间这么沉默。旁边一队雄赳赳的蚂蚁大军倒是在一旁说个没完。红灯莫名漫长，Steve焦躁地在原地转着圈，然而接下来他突然停下，直愣愣地看向蚂蚁们的方向。

我感到奇怪，便也竖起耳朵去听。

在听到他们说什么后，我的心脏终于不再跳得那么快了，它从我的胸口直直坠下，永无止境地，不知坠往何方。

“你再说一遍？”Steve哑着嗓子轻声问道。

Clint、Peter和Barnes表情也是同样的惊恐。

蚂蚁不耐烦地重复道，“也没啥特别的！就是今天一只猫，想要从一个阳台跳到另一个阳台上去，结果一个不小心坠楼身亡了，尸体最后被主人捡走时都要瞧不出模样啦！我说，这种事儿在城市里也不少见呀，为什么这么惊讶？”

Clint颤巍巍地问道，“什么猫？”

另一只蚂蚁答道，“黑色的，听说搬过来没多长时间。”

半天没说话的Steve开口，“那是哪里？”

“喏，过了马路，前面不远往左拐进巷子里就是。”

Steve跑了起来，我想拉住他，不想让他去。甚至连我自己都不想去那里，但我身不由己地动了，机械地挥动着翅膀，看着Steve每跑一步，就离他将要承受的苦痛更近一些。如果Tony在——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我便不敢去想了，我怕我先于Steve一步哭出来。想想吧，我还只是一个听关于他故事的陌生人！

“你不该这样，你会难受的。我会像是死去的样子，但这不会是真的……”

我们向前跑着，路很近，但我竟然希望它很远。

我想起Steve讲得在月色下那只灵活优美的黑猫，他从一个垃圾桶盖跳到另一个垃圾桶盖上，轻盈又敏捷，油亮的皮毛反射着粼粼星光。他走过那狮子涂鸦墙，身子虽然小了那么几十倍，但瞧那神气动作，简直一模一样。

Steve在后面跟着他，他偶尔驻足回头，等他小跑两步跟上。

“你明白，路很远，我不能带着这着这副身躯走。它太重了。”

路人们对着只顾向前冲的Steve尖叫，他们说他是没规矩的野狗，是不懂忠诚的畜生。我感到可悲，他们又懂什么了？

“但是这就好像剥落的旧树皮一样。旧树皮，并没有什么可悲的。”

当Steve终于回到了这个他看着便觉得幸福、还会冲他笑的星星上时，那个来自火星的猫王子却踏上回家乡的归途，这里哪里还是什么星星呢？终归只是座城而已。

在起初的一年日夜相伴，与后来的四年朝夕挂念后——

“就是这儿。让我自个儿走一步吧。”

13.

我们站在那里，那里什么痕迹都没有了，连一丝气味都没有留下。Steve身子发僵地蜷缩着。这个冒险结果将我的一切都搅得乱七八糟，我既伤心痛苦，又迷茫不安，恨不得时间能够重来，让未发生的还有机会被拯救。

“你们是谁？在这儿做什么？”一个有着异域腔调的声音传过来，一条比Steve还要大两圈的狗凑过来，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你们是他的朋友？诶，趁现在多陪他说说话吧……”他叹口气 ，迈着庄严的步子走开了。

Steve突然窜起来，拦住他，哀求道，“请你讲讲他的事儿吧。”

那条狗悲悯地停下来，看着Steve，低沉地说道，“他是个好人。”

当然。Steve抿嘴强笑了一下。

“非常有趣。”

是的，他真的很热衷于那些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Steve赞同地点头，我们几个也围了过去，安静下来。

“他有时候非常挑食，零食不断，经常拒绝吃更营养的猫粮。他的主人没少为了这事儿发愁。”

Steve眼底蕴了泪。

“他在临去前的一天还跟我开玩笑抱怨当初他的主人为什么要对他的蛋蛋这么残忍。”

Steve泪中带笑。

“他说他这十一年也算是幸福美满了。”

“哈？”Steve愣了一下。

那条狗也愣道，“怎么了？”

“你在说谁？”

“老James，John太太家养的那只十一岁的老猫。”

“Potts小姐的宠物店不在这里？”

“当然不在啊。”

好吧。

14.

太阳将将挂在天边，那条叫Thor的澳大利亚来的狗狗最后告诉了我们Potts小姐宠物店的正确位置。Steve现在开始后反劲地轻微哆嗦起来，力气用光似的，靠着墙直喘气。缓了好一会儿后，才费力地直起身，有些一瘸一拐地往前挪。

Barnes叫住他，“你最好去洗个澡，哥们儿，然后英俊潇洒的去见他。你现在脏透了。”

Steve回过头来，他的眼睛湿漉漉一片，晚霞在他的眼角染上一抹橘红，“我等不了那么久了。”

这时候，谁还能劝什么呢？在经历了这么大的惊吓后，我所求的，大概也就是让他们能够平安见面了吧。至于形象如何，地点如何，开场语又如何，谁还在乎呢？活着就好了。

宠物店离这里不远。我们远远跟在后面，看Steve急匆匆地向前奔去，这回，他每一块肌肉的跃动，每一次脚掌落地，又抬起，都像是踩在琴键上，踏在心尖上，灰尘也掩盖不住他耀眼的皮毛。

风吹过，簇簇草丛沙沙作响。Steve追逐着夕阳奔跑在鸦白色地地砖上，树影偶尔划过他的尾巴。他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感觉，Tony一定会在门口等着他，就像四年前那样，温柔又故作不耐烦地甩着尾巴。

而这或许是因为——风会传递思念，草会传递思念，就连看上去冷漠不通情理的柏油路也传递着思念。从你的脚掌挨着地面的那一刻起，思念就像电流一般穿过星星中蜿蜒交错的电路，来到另一个肉垫脚下。思念使你柔软的脚底触电似的微微刺痛，像是一种通知，一种不宣之于口的告白——

我在向你奔来。

而与这种浓烈的思念相对应的，怕是只有沉默的默契回应了。

就像Steve在距离目的地还有不到二十米，倏然停下脚步，抬起头——

他的朋友站在阳光里。

00.

爱不是束缚，而是让我们敢于远行的勇气，让我们知道有家可归的底气。

 

 

 

瞎搞彩蛋

Thor：“你找的那只猫的蛋蛋还在吗？”

Steve不确定地回答：“应该……还在吧？”

 

-fin-

 

*斜体：摘自《小王子》。

*富兰克林：百元美钞。

*西切斯特：纽约州离纽约市不远的一个县，泽维尔天才青少年学院所在地。

*摘下碰到我的第一枝花：梗来源于灰姑娘。

*夜幕：为什么Clint能够追上汽车？我不知道，也许是因为曼哈顿堵车吧（x

*Nina寂寞，身体有些虚弱：纯粹私设

 *59街桥：即皇后区大桥

 *以及文中皇后区大桥到底有没有可能让动物偷偷过桥，从西切斯特出发到纽约哪个区，都是我编的……

summary：Steve和Tony终于戳破了窗户纸，从（招人烦的）相互暧昧对象变成了（更招人烦的）情侣。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新的开始意味着新的麻烦。总而言之，Steve不得不和Tony一起，在绝对公平公正的Jarvis的监督下完成一份有关X行为的偏好与接受度调查清单。而Steve也总要意识到——上帝在上，这世界真的发展的很快。

注意：其实并没有实质性的肉，他俩只是在一起做问卷调查。但是因为问卷的特殊性，但有很多各种具体的介绍和大盾的幻想画面，所以这里只能放一点前置内容，全文请走sy或红区

上
谢天谢地，某次惊心动魄的战斗之后，美国队长终于在肾上腺素的加持下冲钢铁侠喊出了那句“我管你是因为我不能看着你受伤甚至死去！见鬼的，我爱你！”，而钢铁侠掀开面甲给了他一个吻——真的是谢天谢地，这值得全纽约为此欢庆，因为在此之前，复仇者们已经忍受了超过三个月这两个人的该死的暧昧氛围：快拉丝的眼神、只要身处一个空间就会不自觉地相互靠近，共处周身围绕的粉色气泡，还有即使吵架时也快爆炸的x张力。他们也真的应该感谢Steve的肾上腺素，因为这种情况再持续下去，Natasha就要做点什么了，而没人想面对一个忍耐到极限快要抓狂的Natasha。
但是——复仇者们想说“真见鬼”，他俩变成情侣之后更讨人厌了。开会时会议桌下拉着的手、电影之夜里紧密依偎在一起的身体、处理超级反派时比以往更明目张胆的“捎一程”……大厦里有一对情侣，这是复仇者们——除了Clint——本月最讨厌清单上位列第一的事。
为什么Clint例外？因为他认为，这只能算第二，第一一定要颁给一个欲求不满的Tony Stark。
“认真的？”Clint在听到Tony的抱怨时夸张地大喊，毕竟作为美国人，他真的从各个方面都非常崇拜美国队长——真的，各个方面，“他没有一个四倍加强的**？天啊，你戳破了我从小到大的一个梦，铁罐，你要怎么负责！”
Tony冲他翻白眼。“滚！”
“不，我真的是认真的！”Clint没滚，他的屁股依旧稳如泰山地安放在原地。Tony轰赶无果，只能听他絮叨，“这真的很重要，我们都以为——”
“他有，他有！”Tony终于被问烦了，“我说了，他那里没有问题！”
“那你到底在抱怨什么？太大了让你屁股痛？”
“滚蛋，小鸟。”Tony踹了他一脚，“问题在于——”

“认真的？你现在都没跟Tony上过本垒？”Natasha冷淡地问，她眼睛都没抬，充分暴露了她的怀疑，“cap，不是我不相信你的品德，但是，你面对的是一个Tony Stark——你明白我的意思的。”
Steve整张白净的面庞都涨得通红，在他磕磕绊绊、几次都尴尬得几乎说不下去的讲述中，Natasha终于捋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然不是Tony对Steve没有吸引力，也不是Tony不想做或者Steve不想做。问题在于，Steve在研究了一些资料（主要是Tony的“历史”）之后，沮丧地发现，对于经验丰富的Tony来说，他可能并不会是一个很好床上对象。他完全搞不懂现在安全套的众多香型与类型，不明白网友津津乐议的名词代表的含义，也不掌握任何高超的技巧。
“我担心不能满足Tony，他那么喜欢新鲜，但是我只会老派的那一点点。这样下去说不定很快他就会感到无聊，然后讨厌我的。”Steve垂头丧气，全然没发觉Natasha为了忍笑，差点把指甲扣进手心。
“好吧，好吧，cap，既然你这么苦恼，我倒是有个主意——”

“你担心Steve不能接受婚前x行为？真的？就这个破事儿？”这回轮到Clint冲着Tony翻白眼了，“他确实来自上个世纪，但又不是说是个傻子——”
“闭嘴吧，小鸟！”Tony气急败坏，“他连一句‘shit’都要喊‘language’，你真的觉得他能接受婚前就跟我ml吗？更别提，我想玩什么花样来丰富一下我们的生活了。”Tony把脸埋进一堆软垫里，“倒不是我不能为他保持柏拉图，呃……但是，真的，如果不能让他尽早发现我床上的优点的话……”
“的话？”
“……跟你说这些，我觉得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Tony把垫子扔到了Clint脸上，“我要去找博士了。”
“博士去非洲支援医疗事业了，下周才回来，你忘了？”
“那，Nat——”
“Nat在训练室，和队长在一起。”Clint坏笑，“承认吧，铁罐，你现在只能靠我了。”
“我怎么会沦落到这么可悲的地步？”
“去死。”Clint把刚刚的垫子重新丢回到Tony头上，“听着吧，罐头，鹰眼大人有个绝佳的好主意——”

在房间里起码转了十分钟的圈，Steve才鼓足了勇气抱着那一沓纸踏出房门，没想到没走出三米远就碰见了他想找的人。Tony抱着平板，在他自己的房间门口来回踱步，看见他时明显受到了惊吓，甚至本能地把平板藏到了身后。
“嗨，Tony。”Steve摸着后脑勺，手里的纸差点被他的四倍力量揉成腌椰菜，“你现在有时间吗？”
“我？我当然有了，事实上，我正好准备去找你……”
“那太好了！”Steve在心里拼命克服着羞耻感，把手里的纸质问卷递了过去，“我想跟你一起看一下这个，Nat说这对我们很有好处。”
这就是Natasha给他提出的建议——做一份有关各种x行为的接受度调查清单，尽早了解现代的各种玩法与自己是否可以接受，然后就可以进行下一步的尝试与学习。“你当然可以找Tony一起做了，虽然我觉得他应该没什么接受不了的，但是管他呢，这也是你们了解彼此喜好和雷区的好机会。”
Tony接过了问卷，心里涌起了淡淡疑惑。“真奇怪，”他说，“因为我也正想给你看一份问卷，是现代的情侣们都会做的……”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原因无他，因为在看了几行后，Tony发现这份问卷和自己让Jarvis准备的那份一模一样。而这份清单恰恰是Clint建议他做的——“你既然不想直白地向他求欢，那就来点暗示。你都暗示到这个地步了，再迟钝的人也该懂了。退一万步，就算cap真的没懂，你知道了他的喜好和雷区，你也不亏。”稍微串联在一起想一下，Tony立刻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一定是Clint那个大嘴巴告诉了Natasha，然后Nat又欺骗了他纯良的男朋友，他俩合起伙来玩弄了Tony和Steve。Tony在心里大骂了鹰眼一通，决心下次改进武器时一定都把鹰眼的箭头换成粉红色，而且必须是Hello Kitty造型。
Steve对Tony的内心风暴浑然不觉，还很期待Tony要给他做什么问卷。Tony只好说这份清单Clint也给了他一份一样的，可能是神盾局发的什么调查清单吧，他们可以在他的房间里做，光屏比较大，看得比较清晰。Steve虽然还有些困惑，也有点舍不得放弃他的纸笔，但还是捱不住Tony的盛情邀请，跟着他走进了房间。
Steve其实并不是第一次来Tony房间，但每次来都让他有些紧张与兴奋。毕竟Tony是他的男友，私密空间的分享无疑意味着他对Steve的信任与爱。Tony在床上坐下了，Steve想挨着他坐，或许是看出了他的想法，Tony一落座就立马调出了光屏，并拍着身边的床垫、欢快地招呼Steve过来。Steve高兴地走过去，和他的男朋友挨在一起。
Jarvis已经把问卷上传并显示在屏幕上，还贴心地给Steve指点了触屏笔的位置。Steve拿着笔，稍微安定了心神，仔细看起那份问卷。而Tony在短暂地和他靠了一下后，就又倒在了床上。
“你不来一起看吗？”Steve问Tony。
Tony当然不能说他早看过了，这份问卷他本来是打算拿来诱惑Steve的，了解彼此的喜好与性雷点只是附带。
“我有平板，让我可以躺着，”Tony理直气壮地说，又冲他挑逗地眨眨眼，“当然了，你也可以念给我听，甜心。”
“好吧，我念给你，别躺着看手机。”Steve说，“第一条——

（剩下的发不上来，请转区吧～）

时隔两年重回ggad圈，一个月把好多以前看过的和最近的全部看了一遍，写这个帖子留个记录，同时给各位同好安利好文

主要整理了ggad，还有部分thesewt的文，绝大多数为中长篇，包括但不限重生文，穿越文，各类au，甜文，虐文，观影/阅读体，游戏/光球体，集中在老福特和晋江，还有部分ao3

有的文在几个网站都有发，尽量都贴出来

排名不分先后

部分文含rps，请仔细阅读预警避雷

会持续更新

GGAD

lofter

1.open at the close 

平行世界设定，GG帮打老伏，文笔一绝，感情描写超细腻，剧情流畅构思巧妙，虐，真的虐，好看，真的好看，可惜太太咕咕咕，疯狂期待后续

https://hejianjiao.lofter.com/post/441aa2_12e0ad94d

2.Nirvana

gg重生穿越进abo世界，又甜又虐

https://fagus3031.lofter.com/post/1ed39fdf_12ca61463

3.重返少年时

香。一个GG回到十六岁的模样，来到霍格沃茨的故事。奶盖真的香

预警：最后be了

https://jujuecongliangdeshaonu.lofter.com/post/1f29a375_11b8bc02

4.长夏未央

gg重生，好看好看好看，长篇完结

https://taoyaoaixiongmao.lofter.com/post/1ecbedbc_12d20265f

5.Adherent

长篇he，双重生完结

https://chunchazhushuihe.lofter.com/post/20035c4a_12cdfb81c

贴一个晋江https://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3945060

6.龙与少年

双重生穿越，甜

https://chunchazhushuihe.lofter.com/post/20035c4a_12dc1ac2c

贴一个晋江https://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4032880

7.连锁反应

ao3上发现的超好看的双重生文

gg重生成龙，ad变成凤凰（前期为人形，最后才有一点描写）

重生在hp找老伏魂器的时候，一起打老伏，很好看，但热度很低

带一点双子骨科（就一点点）

https://gelpen-zhongxingbi2546.lofter.com/post/202c5849_1c8ece779

8.从暮霭至黎明

相互试探，甜虐交织，一口气看完，真香。唯一的美中不足：等一个有生之年

好看到就算是坑也会强烈安利的程度

https://ssssylvia1214.lofter.com/post/2ea023_12c842dec

晋江

1.格林德沃的佛系重生

超好看，好看好看好看！！！可惜坑了

https://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3932006

2.颠倒的彼岸

好！！！看！！！gg重生到了一个他“杀死”ad 的世界，还带了“生子”

https://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3022428

3.重生阿不思邓布利多

最近新看的文，挺不错的，前面很好玩，最后剧情有一点崩，大体还可以

阿尔回到1991，还变成回了年轻的身体，gg越狱，带梅林玩

https://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1770711

4.一世纪之后

还没看完，屯文

https://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2804742

作者转战老福特https://yuncimojian.lofter.com/post/1f206c0d_1c7695e07

5.二十年间

也没看完，也坑了

1926年，邓布利多遇到了失去二十六年记忆的格林德沃……

https://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3014652

再贴一个老福特链https://ggadisreal.lofter.com/post/1e8def65_d2b7ea9  凌均太太的文

6.黑魔王吸血鬼

暮光au，gg和ad双穿，gg刚穿过去就变成吸血鬼，ad还是巫师

预警避雷：后期大写加粗hpad（结尾ggad）

个人吃不下hpad，但这个文本身没有任何预警，作者也不承认有hpad，所以前面挺喜欢，后面就跟吃了......一样难受，最后直接弃文，如果能吃hpad可以看看这篇文

https://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1852027

各类au文/甜文/虐文

lofter

1.魔王的职业规划

沙雕，甜，未完结但可以看成结局

https://ggadisreal.lofter.com/post/1e8def65_d6d912e

贴一个晋江https://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3054116

2.格林德沃忏悔录

gg越狱，虐

https://chunchazhushuihe.lofter.com/post/20035c4a_12e88c36b

3.缄默伤痕

麻瓜，黑道，带球跑，狗血文，虐中带甜。香。

杀人越货盖勒特x妙手仁心阿不思

https://rewritetheendingofastory.lofter.com/post/263f1d_12cd8b78d

4.尼莫乐园

饥饿游戏au，长篇正剧向，还没看

https://rewritetheendingofastory.lofter.com/post/263f1d_12df55012

5.盖勒特格林德沃的五次审讯报告

虐，真的好虐，还他娘的be了，15551，但是真的好好看

https://ellrond.lofter.com/post/1ffcfc7b_12ccba68a

6.粉丝访谈录

沙雕，甜，真的沙雕，真的甜，带一点德哈

https://annataxiya629.lofter.com/post/1f8fe188_12ce13159

7.我父母的沙雕巫师爱情

同上文一个作者，所以依然沙雕，依然甜

https://annataxiya629.lofter.com/post/1f8fe188_12d1d0d7a

8.黑魔王的校长生涯

好看，甜

https://candyblock.lofter.com/post/4bf53b21_1cb4ff2d6

9.贪欢

abo生子，cre是他们的娃，虐，真的好虐，虐的肝疼，be了，没敢看完

https://ouluoulu.lofter.com/post/1def7a82_12c7aefc7

10.international house

不晴的文，真的甜，甜的离谱，奶盖甜，阿尔更甜，麻瓜设定，留学美国，带一点newtina，文达/奎妮，大长篇甜文，从头甜到尾（太太其他文据说也很甜，如末夏回音，但还没看）

https://yujochen.lofter.com/post/1f9b2521_1c5e3c858

11.good omens

普通人，abo，生子，文风很温柔

预警：前期gg特别渣，真的渣，看得想让人暴打一顿，后面洗白个人也觉得不太满意，火葬场可以更长一点的

https://fagus3031.lofter.com/post/1ed39fdf_1c5f23591

12.荣光尽头

昆宝太太的文，战败au，也是经典之作，一定不要错过

（太太的短篇也很可，强烈安利）

https://qurainbow.lofter.com/post/203aa10d_12e55b6ea

13.槲下之吻

默山经典甜文，三强争霸au,abo，有点“傻”的gg（感情迟钝）和超可爱精明的ad！看的时候满脑子就是kdl

https://zhj1006.lofter.com/post/47071d_12d026e9b

14.玫瑰交易

同样是默山的文，战败梗，ad和AD互换时空，超级带感

123都被吞了，这里只贴4，缺的章节应该可以在作者微博看

https://zhj1006.lofter.com/post/47071d_12ce76bc9

（太太还有篇山谷情人，屯在那还没看，各位可以先冲了）

15.when the dragon snapped up his boy

“恶龙”gg和巫师ad，两人以人类身份相遇，ad前期一直不知道gg是龙，“恶龙”求婚不成的那段太好玩了

就是甜甜甜的小甜文

https://fagus3031.lofter.com/post/1ed39fdf_12c395a66

16.不在你身边也要烦死你

是老年gg和老年ad突然能听到对方讲话的设定，相隔千里却依然能听到你的声音，设定还挺浪漫的，文风有点沙雕有点甜，同时带点刀，还在更新，期待后文

https://woyoupaqiangle.lofter.com/post/1ff0087e_1caaf021c

17.异时空冒险

双穿同人文，沙雕，屯着还没看，设定感觉不错子，但坑了

https://l-o-k-i.lofter.com/post/1de88423_d3c23e3

18.by your side

牢底坐穿的格林德沃有天入睡后发现他的灵魂飘去了霍格沃兹。嗯.....同一个太太，同样有意思的设定，同样的坑了......但真的很好看（其实也不算坑，但更新是个漫长的过程）

https://l-o-k-i.lofter.com/post/1de88423_1291ef7e

19.拯救

1927年的盖哥穿越到1994年的霍格沃兹，和老邓一起携手打老伏

又是一篇好看不火的文，还在缓慢更新中

https://lllllyu.lofter.com/post/1dce72c3_12e03d530

20.从1899穿越到1997

少年ggad穿到子时代（hp找魂器时期），脑洞超棒，虽然是坑但真的好看

https://bonsoiratous.lofter.com/post/1e8ea729_d1c02f9

21.当整个霍格沃茨都手握剧本

中篇完结，强推这篇，各位去看！

1899年的GGAD被门钥匙带到1998年大战结束之后的霍格沃兹

https://miaojiang2333.lofter.com/post/1d74af19_12ceef5e4

22.伯尔纳

原作向破镜重圆带球跑，abo，集齐我喜欢的元素，儿子助攻爹妈复婚

中篇完结

https://asweetgogo.lofter.com/post/1d7a6d06_1c7f86e88

23.巫师自救指南

大长篇，还在连载，abo+系统+包养梗

小阿尔实在是太太太太香了

完整版可以上wland

https://xiajiaoyilong163.lofter.com/post/1ffdab16_1cb259a1a

24.网络喷子是对门意中人

对头冤家骂着骂着就骂到床上去的故事，长篇已完结，情节超好玩

https://xiajiaoyilong163.lofter.com/post/1ffdab16_1c6b8d57e

25.change

ggad穿越1927，少年组描写为主，强推，强推，好看不火，这个真的超好看

https://ygxy130.lofter.com/post/1cf496b4_12d52c12b

26.另一种可能

预警避雷：含tomie的rps

gg和杰米互换，好看但坑

https://woaidecpzhonghuifatang.lofter.com/post/1e212ef7_efaf7ee

27.thirsty

预警避雷：ggad衍生拉郎

凯厄斯（暮光之城，杰米）X詹姆斯（疼痛是福，托比），两发完

https://l-o-k-i.lofter.com/post/1de88423_e03df43

28.Aspiration

预警避雷：含tomie rps

杰米托比和ggad互换，有趣的脑洞，也很好看（但为什么又是坑）

https://offhand.lofter.com/post/275bf0_ddf2f99

29.特殊来客

ggad因为意外来到了子世代，他们在霍格沃茨相爱，也见到了这个时代他们的结局。ggad和GGAD同时存在。

强推

he完结

原文https://halfoften.lofter.com/post/1d0ac93b_1c8ec5f6c

wland门牌号8230672

30.爱在黎明破晓前

GG和德普互穿，很棒的脑洞，对GG和德普的心理描写也很到位，看的过程很欢乐，ggad的感情线也很好

完结he

https://resipsaloquitur1901.lofter.com/post/31026cc4_1c8a352ae

ao3门牌号24125554

31.茶饭不思/乌龙奶盖

ggad青年组谈恋爱的小甜文，两个人喜欢对方但就是不戳破的互动好可爱，分gg和ad两个视角

如果被各种官方刀虐的不行，一定要来看这个，治愈心灵

https://yujochen.lofter.com/post/1f9b2521_1cc53edc1

ao3门牌号24689560

晋江

1.我要炸学校

gg和ad一起上霍格沃茨的故事，没有决裂，没有双死，沙雕快乐小甜文

https://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1820314

2.神佑

ggad，亚梅

梅林穿刚死的阿丽安娜，梅林由于是巫神，金手指很强大，文不错子，但ad有点弱化了（智力），觉得ad不应该看不出阿丽安娜身体换了个灵魂，整体还可，完结

https://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4053452

3.通信集（三十五封信）

圈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镇圈大作，有很多版本的翻译，这里贴晋江最早的版本https://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508149

4.此痛将为你所用

暮光之城au（演员梗），吸血鬼gg/人类ad，不错子，但坑了

https://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3927448

原文贴吧https://tieba.baidu.com/p/5896842902?pid=122210160099&cid=0#122210160099

阅读/观影体

1.谢幕

亲世代和ggad一起看众人死去的章节，已完结，不错子

https://lapqmz90.lofter.com/post/1e03d9d8_1cb57ffe6

2.神奇动物与电影光球

hp与fb共同看fb2，写的超好

https://mingcao.lofter.com/post/1cb4130d_12ceac654

3.神奇动物阅读梗

fb读hp七本书，带thesewt骨科组，大长篇，有ooc

https://clq1001.lofter.com/post/1ea14fa3_12e579048

4.霍格沃茨午餐时间

主ss中心，带ggad，前期感觉很不错，但作为对ss无感来说，有一、、吹ss的感觉，不影响整体阅读体验，连载中

https://hefang59727.lofter.com/post/4c769b18_1cc6325fc

5.过去，现在及未来

众人一起读，未完结，还可

https://lz273.lofter.com/post/2022076b_1c70a676f

6.当蒸煮看同人文和b站时

前期不错子，后面有点崩，还未完结，cp： 主GGAD，德哈，罗赫

https://qunna1106.lofter.com/post/32204929_1ca1572dc

7.哈利波特与七彩光球与七部电影

众人看电影，好看不火系列

https://zero-kun.lofter.com/post/28dc6c_1c92bd1f9

晋江

1.阅读未来

柠檬太太阅读体开山鼻祖，众人阅读hp7，无需介绍

https://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1592238

其他太太补的后续

https://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3977303

b站

1.浮光掠影

正文看hp七部，番外看fb两部电影

原文https://www.bilibili.com/read/cv1673872/?from=readlist

晋江搬运https://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4694556

光球/游戏体

lofter

1.非诚勿扰（玫瑰光球）

嗯，就是那个某台节目，好看不火系列又一代表。已完结

https://somniare.lofter.com/post/1ec5cb4c_ecd306c

2.光球的纸牌游戏

uno小游戏，还带一点真心话提问，cp官配+ggad，这个游戏超好玩！但游戏过程还是有点没看懂orz（果然是我智商问题），但不影响阅读

强烈安利

https://hpfan-alice.lofter.com/post/202c2a0d_12e4b88b1

3.人生选择题

同上一篇一个太太，写的挺好的，依然热度低，最后其实是刀（明知道是刀我依然看了下去）

https://hpfan-alice.lofter.com/post/202c2a0d_1c9a763fb

全文在ao3，有青中老gg和ad的选择

晋江

1.hp死亡游戏

依然是柠檬太太，很吸引人，但以我的智商没怎么看懂1551

https://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1792763

2.哈利波特与七彩光球

众位太太写的联文，每个太太一个光球代表一个游戏（自此衍生出了各种光球体）

超好看，一定不要错过！！！

https://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1819592

ao3上发现的好文

ao3链接不方便贴，各位可以自己找一下镜像或梯子，这里就直接贴文名和门牌号

1.重生之家庭煮夫格林德沃的美满生活

门牌号22094443

这篇也是经典之作，之前老福特上的没了还难过了好久，但这两天又在ao3上找到了，算是意外之喜

强烈安利，特别好看，不要被文名欺骗了，批这玛丽苏的皮，其实内容很正剧，剧情超流畅，文笔成熟

2.疯狂两月间

同样的经典文，当时全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终于在ao3上发现了一版翻译

门牌号20562440

3.hp国王游戏

游戏体，cp：ggad，罗赫，老伏/日记本tom

门牌号24972934

老福特指路https://medan.lofter.com/post/1ea83b05_1c992af76

4.拆cp的姑婆

巴希达姑婆重生并且为了防止重蹈覆辙开始拆自己组的cp

不一样的重生文，好看但坑，依旧推荐看看

门牌号26580202

5.他是龙

同名电影au，恶龙gg/巫师ad

*这篇是adgg，这篇文没有明显的左右位，但作者太太只写adgg的文（感谢一个小可爱提醒）

ad是最后能成功唱出龙之歌召唤龙的，gg把ad抢到龙岛上当祭品，度过了愉快的两个月，阿丽安娜依旧死了，ad和gg依旧决战了

其实没有很虐，但最后be了

门牌号29875437

6.真实与谎言

格林德沃设法搞到了一支手机，一些空闲时间，还有一个神秘的朋友。

超好看的文，前面看着有点沙雕但后面开始沉重，尤其是结尾两个人互相提问的时候，氛围感绝了（虽然不敢相信，但这篇沙雕文最后竟然是刀）

门牌号33267439

老福特指路https://resipsaloquitur1901.lofter.com/post/31026cc4_1ccc8bdf7

7.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审判

故事紧接神奇动物在哪里2的剧情。阿不思·邓布利多不得不出席一场纪律听证会，因为他隐瞒了关于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宝贵信息并存在刻意误导，且与对当前巫师社会的最大威胁订下了血盟。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服用了吐真剂。

一！！！定！！！要！！！看！！！神仙写文，全程超心疼ad被当众羞辱，好在最后he了

门牌号20904806

这篇老福特上好像也有转载https://xiangxue375.lofter.com/post/1eb5c648_1c8329299

答应我，一定要看，好吗

8.杀死汝爱

灵魂伴侣au，两个不相信灵魂伴侣的人，一次次的错过，是虐文，但又不是虐的肝疼的那种，而是细水长流慢慢让你感到遗憾

好看但坑，依旧强烈安利

门牌号17257547

9.崇高理想

这是一个，假如当初阿利安娜没有因为他们的决斗而死亡，邓布利多推迟了与格林德沃汇合，在阿不福思毕业后，才和格林德沃携手一起做伟大的利益的故事，但是，他们能成功吗？
人近中年才发现，原来伟大的利益确实是虚妄，邓布利多要去寻找真正的，崇高理想

门牌号23214628

10.Misery

监狱AU，两人都是犯人。言词黄暴预警。

超级带感！！！好看不火，是目前圈内看过最好的监狱au，有、互相救赎的味道，强推。还在连载

门牌号19235764

lofter指路https://1421291696.lofter.com/post/1d73ee6f_1c5f6e08d

11.没有预言的小镇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来到同一个小镇，这里诡异的事情让他们不得不暂时合作。伪探险文。

门牌号 23539573

Thesewt

骨科组找到的中长篇较少，就不分类了

1.misty迷雾

啊啊啊这篇真的好看，抵抗军thseus和忘记自己是巫师的newt，前面有一点虐，但后面劫狱和找回记忆超甜，可惜太太很久没更，不知道坑没坑（太太其他thesewt的文也超级好看），带一两句ggad

https://renee34.lofter.com/post/29b0a4_12d567df2

2.灵魂伴侣

短篇三发完，热爱thesewt的姐妹，答应我一定要看这个！

虐是真的虐，但最后he啦

https://kjtsubasa.lofter.com/post/256c01_12ce296bc

3.碎月

双重人格Theseus X Newt

黑化忒休斯一步步吃掉他的小月亮的故事，超香超带感，甜虐交织还附带豪车，姐妹们冲

ao3门牌号17576570

4.明天过后

军官Theseus X 军妓Newt

看上去很狗血其实很虐的文，伪替身梗，失忆纽特和以为弟弟死了的忒休斯

剧情完整带豪车

老福特只剩一篇https://loveangel148.lofter.com/post/20008f1f_12d6e0eb2

完整版ao3门牌号17285531

5.欲望号快车

谁也没想到有一天格林德沃真的占领了英国魔法部统治了魔法界，囚禁了邓布利多，为了让邓布利多难堪还威胁忒修斯去标记自己在热潮期的弟弟纽特。后来格林德沃被邓布利多打败了，魔法世界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斯卡曼德兄弟乱轮的事情成了魔法界人人皆知的笑话。

强推，对纽特的心理描写真是绝了，两个人痛苦地互相保护又互相折磨的感觉也绝了，是虐文，很虐

门牌号17320451

6.不小心穿越到自己演的剧里怎么办？

turnred穿thesewt，真的很好看！！！但坑了......

https://he-901.lofter.com/post/1d5aafbc_12d21124f

7.曼哈顿爱情故事

避雷预警：turnred的rps，注意是rps，不喜误入

在ao3，门牌号16803673

8.订婚戒指的九死一生

一发完的小短篇，超甜！

太太的其他thesewt也超甜，一定去看！

https://ieatrobbot.lofter.com/post/2006e410_12d201629

9.不小心穿越到自己演的剧里怎么办

预警避雷：含turnred的rps

小雀斑和纽特互穿，又是好看但坑的代表

https://he-901.lofter.com/post/1d5aafbc_12d21124f

10.黑月亮

另一个世界里，Newt早早地去世了。忒休斯成为黑巫师，抢夺其他世界忒休斯的纽特

WARNING ：异世界黑巫师忒休斯！

黑化的忒哥太带感了，三发完，设定太太太香了

https://dmbjdzy.lofter.com/post/1cff0965_12d56822a

ao3门牌号29461116

整理不易，花了好几个小时才弄出来，走过路过点个红心蓝手让更多姐妹看到，谢谢~

一个神奇动物2的老盖穿越到HP火焰杯然后和老邓一起打老伏的故事

月更选手本月份交粮

预警：OOC OOC 故事进度慢  除了GGAD之外还会涉及德哈罗赫

                                                 十四

     圣诞假期很少人能够在赶得上早餐的时间点起床，马尔福坐在只有他一个人的斯莱特林长桌在非常突兀的为数不多的早起鸟儿们当中很明显。他黑着脸在别人好奇的眼光中把面包塞进嘴里，一直用余光关心着教师席和礼堂大门。当除他以外的最后一个学生都离开礼堂的时候，也没有见到科瓦尔斯基和邓布利多。马尔福试过去校长室碰运气，被门口的石像告知校长室现在空无一人。抱着最后一点希望，他去了霍格莫德，结果还是一无所获。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德拉科拉着行李回到马尔福庄园，作为主人之一他完全不需要通过大门的小精灵通报。于是当他突然推开家里大门的时候，迎接他的不是父母惊喜的拥抱。父亲惊恐的表情和怎么回来了的怒斥，母亲变得煞白的面孔向他扑面而来，大厅里出现的十几个客人带着惊讶或有趣或得意的眼神聚焦在德拉科身上。德拉科万万没想到自己回趟家也能受到这般注目，他下意识向卢修斯道歉，然后带着疑惑的神情看向往年都不会出现在庄园的客人们。余光里看见一位脸熟的长辈卷起一边袖子，小臂上蠕动的骷髅头贪婪地长大嘴巴。从小刻在骨子里的求生教育让他立刻转开目光，向面熟面生的成年人们问好。

     纳西莎搂住他勉强地笑着悄悄问他怎么回来，德拉科能感受到看似重新继续话题的人们个个手里拿着一把剑抵着自己的喉咙，警惕地或是兴奋地。他轻轻抱住母亲，现在他已经高过她，细声地说：“圣诞节不能一起过但新年总要跟家人一起过呀，母亲，我想念你们了。专门回来给你们一个惊喜，”然后他更小声，露出一个委屈的样子，“我是不是又搞砸了？”纳西莎勉强虚假的笑容变得真切起来，她轻拍德拉科的手表示自己很高兴，让他先回房休息，晚饭的时候叫他。

     德拉科顺从地上楼，但他先偷偷溜到书房一趟再回房间。本来，他回家是要跟父母商量科瓦尔斯基的事情，他对那件事很心动但不知科瓦尔斯基的底细让他有点不安。他一直很想知道他是怎么做到在课堂上揭穿纯血家族的丑闻而完全没有事情，也很想知道父亲是不是真的瞒着他在做些什么，就跟二年级一样，那让他愤怒和羞耻。他想得到父亲的认同，如果他可以做到他都无法完成的事情，如果他真的为马尔福做些什么，是不是就可以得到对方一个满意的点头和认可。现在，德拉科咽下一口口水，压下疯狂跳动的罪恶感，翻开桌上的文件。

 

     格林德沃并肩走在邓布利多身边，偶尔偷瞄对方脖子上歪歪扭扭的围巾，眼角都染上了笑意。早上邓布利多看到礼物之后沉默了很久，格林德沃颤着心手一点都不敢抖梳开了对方头发打结的地方，等到他自作主张把变回白色的头发编出两条小小的麻花辫再合成一条藏在其他没有这等殊荣的头发之后邓布利多才突然伸手摸摸自己不起眼的小辫子，然后把膝头上的礼物跟之前的礼物放在一起。这让格林德沃松了一口气。

     重新梳洗之后他们决定去霍格莫德解决早餐，格林德沃见到邓布利多松松垮垮地戴着围巾那一刻差点以为自己会高兴地跳起来。他走上前帮已经几十年都没有戴过围巾的老人重新戴好那条做工破破烂烂的围巾，老人呼出的热气就在脸颊两旁形成巨大的气流，刮得他飘飘然。

    格林德沃觉得很不可思议，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产生这种毛头小子才有的纯粹的心动和兴奋，而对象不是那个清纯的18岁天才也不是饱经苦难的中年教师，是一个满脸皱纹，疲惫又强大的老人。这时候格林德沃突然意识到他是如此爱邓布利多，他向来不否认对邓布利多的感情，但那一茶匙的感情完全不能跟更伟大的利益比较。在来到这里之前，他对邓布利多的杀意真切地在每一个无眠的夜晚在脑海里心脏里剧烈翻滚。见到被困在纽蒙迦德的自己的第一面，他就知道不能再自欺欺人。一茶匙的感情原来就是他的所有。

  从18岁开始，他的事业走上巅峰，就连更伟大的利益的真正含义都更换了好几次，直到终身囚在纽蒙迦德那一茶匙也始终没有一点摇晃。一滴爱意也没有洒出来。如果说老年的格林德沃用一生的错误让他正面面对从心底深处挖掘出来的后悔和愧疚，那么现在站在自己面前沉默地用行动露出那么一点点的动摇足够让他从闻风丧胆的黑魔王变成得到糖的小孩子。格林德沃觉得自己真的要完了，他全心全意地爱着邓布利多。他不介意对方的年龄，不介意对方是想黏着他还是想杀死他或者无视他，邓布利多的年龄和态度不能阻止他爱他。

     还好搞事业的时候阿不思不在身边不然他绝对建立不了威严，格林德沃偷偷想，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在身边才是最重要的。就像现在一样。

      邓布利多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压下摸围巾的冲动。这是底线了，他反复告诫自己，因为这是圣诞节，又这样说服自己。圣诞假期里人们总应该有些特权，邓布利多这么想着，我会向梅林乞求一时迷失在幻象里的宽恕。

     格林德沃原以为会被带去对方口中的“凤凰社据点”，结果幻影移形到一扇画着嗅嗅的门面前，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果然，是斯卡曼德的家！他不情愿跟着老人走进大门，对房子里滋滋作响的壁炉，头顶上暖黄的吊灯，有些凌乱的柔软布沙发以及挂满墙壁的斯卡曼德夫妇合照嗤之以鼻。邓布利多听见他的冷哼，回过头看了一眼。格林德沃在纽特和蒂娜拔出魔杖指着的时候一动不动，在他的记忆里他目前为止只是杀人未遂的地步不过显然在那对夫妇的记忆里明显不是这么回事。看在邓布利多的份上两人收起了魔杖，蒂娜咬着牙问怎么回事。格林德沃也没想到邓布利多会将真相托出个七七八八。得知现在的格林德沃不能违背邓布利多的指示之后两人总算愿意拿出一壶茶让出布满了爪痕的沙发。

    我看到新闻的时候还以为是假的。纽特抱着一只嗅嗅，拿起茶杯随口说道。

    有熟人照应万事总是方便一点。邓布利多这样解释。蒂娜毫不掩饰地翻了一个白眼，纽特喝下一口茶不做反应。

    格林德沃在接下里的一个小时里就听着另外三人先就三强争霸赛第一个项目的四条龙寒暄了一会儿，又定下了最后一项所用的神奇动物之后，斯卡曼德终于闭上了他那啰啰嗦嗦的嘴。他得知现在这两夫妇一个仍然在做高龄动物学家一个陪着老公全世界玩动物顺便兼职傲罗训练的资深咨询师。

     果然是蒂娜最先提起哈利，她皱着眉头询问哈利波特被选为第四名勇士的事情。话题转到妻子的专业领域，纽特在一旁乖乖听着时不时插上两嘴附和。邓布利多表示目前为止他也不知道是谁施混淆咒把哈利的名字扔进火焰杯，国际魔法协会不让退赛他也没有办法。蒂娜担心哈利会在比赛当中遇到危险，显然第一个项目中小孩优异的表现并不能让一位爱操心的傲罗放心。格林德沃在这时插一句那家伙身边有人帮着呢怕什么。斯卡曼德夫妇立刻看向了他。

  “穆迪，那个魔法部说疯了的前傲罗。”格林德沃嗤笑一声，“魔法部一个人都没派来保护他们的黄金男孩。”

  “穆迪是一名很强大优秀的巫师。他在哈利身边，我放心很多。”邓布利多淡淡地说，“总比你在哈利身边转悠让我安心得多。”

     蒂娜皱着眉头无视邓布利多的打趣，她皱着眉头问：“魔法部真的没有人保护哈利吗？”得到邓布利多肯定的回答后沉下了脸。

 “怎么了吗，哪里不对？”纽特看着妻子怪异的脸色，问道。

“是这样的，之前魁地奇球赛的事情之后美国魔法部这边就一直有关注伏地魔和食死徒的消息。但是奈何英国这边封锁了消息我们一无所知，本来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但是哈利成为第四格勇士又让美国魔法部警惕起来。”蒂娜说道这里顿了顿，想了想又开口，“虽然这只是个谣言，但伏地魔要复活的消息在美国传的沸沸扬扬。所以这边就对英国魔法部施压，要求他们把魁地奇那天的是文件公开并且加大对哈利的保护力度。”说到这里，她又不死心地问，“真的一个傲罗也没有吗？秘密保护那种也没有吗？”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他很遗憾地说：“我跟福吉提过几次这件事，但他拒绝承认伏地魔会回来的事实。所以他拒绝……”邓布利多停住，他看着蒂娜，“我能知道为什么美国会有伏地魔复活的传言吗？他的行踪向来都很隐秘。”

“食死徒余党在美国也闹了一些事，而且有傲罗说看到过他。”蒂娜叹了口气，“现在他回到了英国，其他国家都只能依靠英国魔法部了。”

“可惜英国魔法部现在执政的那位是个懦弱、目光短浅的废人，为了保住头上高高的帽子他什么不敢说什么不敢做。”格林德沃嘲讽道，“那个国际魔法协会也是可笑，查不出幕后黑手也派不出傲罗去保护救世主。”

   蒂娜不满地说：“跨国派送傲罗没有那么简单，尤其现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要走很多程序。”她冷冷地讽刺格林德沃，“现在跟你的时代不同了，这是讲秩序的年代了。”

  “这就是为什么你们可以抓到我而抓不到一片虚弱的灵魂。”格林德沃回嘴，“伏地魔可不会乖乖排队对哈利波特施索命咒。为了不负责任就喜欢在形式上给别人设陷阱，没脑子的自私自利。就这效率，伏地魔怕是鞭尸完哈利波特你们协会才签完第一份文件。”

   “闭嘴吧你什么都不懂，”纽特实在忍不住出声，“就凭邓布利多英国在国际魔法协会也是有一席之地的，让美国派几个傲罗进去保护一个小孩子魔法部怎么可能会答应。”他刚说完就看见格林德沃露出一个笑容，“笑什么？”

  “恭喜你就快找到迷宫的出口了。”格林德沃得意地笑着，他往后面的沙发一靠，拿起茶杯示意眼神亮起来的蒂娜，“你的妻子显然已经想到答案。这沙发不错，哪里的？”

   “荷兰的原料，法国的设计，德国的工艺。”蒂娜骄傲地回答，她现在看起来神采飞扬。

  “这间屋子里还有很多家具来自外国。”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手上撸着嗅嗅，他对反应过来的纽特说，“最后的比赛开始之前会有魔法部来找你借神奇动物，到时候你记得嘱咐多一些毕竟他们的专业知识不及你强。”

    纽特一瞬间觉得自己又站在大雾弥漫的伦敦夜里，他优秀的老师幻影移形走了却把安全卡留下的那一刻。千言万语变成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声邓布利多。这次还算上我老婆了！

    但他还是在两人临走前给邓布利多一个拥抱，被骗过一次之后他能够理解这个伟大的巫师有多辛劳。至于格林德沃，这个还没有杀死莉塔居然还有挽回可能甚至已经用行动表达他的忏悔的人，不过，梅林啊看看他的眼神吧，这跟当年那种恨不得杀了我的眼神有什么区别吗！纽特依旧想不明白他到底哪里惹火这位前黑魔王了。蒂娜没有纽特这么多心理活动，她简单地与邓布利多道别之后递给站在风口位的格林德沃一张卡片。

  “既然邓布利多保证过你是安全的，那或许你需要这个。”

 

   他们走过两条街后拐进一条小巷里，邓布利多伸出手臂：“我带你去下个地方。”

    见迟迟没有手搭上来，邓布利多这才转头。格林德沃盯着手上的卡片，突然他转过头问：“我应不应该去找奎妮？”没等邓布利多开口他又开口，“我需要她的能力，但我没能实现承诺她的。”

    邓布利多震惊，格林德沃是一个确定了计划就几乎不会改变的人，他要笼络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他都能得到。当年前一秒才把克雷登斯当做工具扔了，得知对方是默然者的下一秒态度就立刻360度大转变。现在这份犹豫和隐约的愧疚怎么想都是假的。

  “她现在虽然没有魔杖，但生活得很好。她得到她想要的，但不是从我这里获得。”格林德沃回想起他来到这边之后一度查找过当年那些心腹的下场，“我还有什么可以跟她的能力交换？”他问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他拿过卡片，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了一个名字，墨水散发着那个甜美的女孩喜欢的香水味和新鲜面包的香甜味。这是一把门钥匙，注入魔力念咒语就可以用，同时也是一张邀请卡。奎妮肯定在自己的住处设下了咒语，没有这张卡片等同于没有邀请，哪怕真的有人查到了她的地址也进不去家里。

    邓布利多本可以立刻销毁它这样无论格林德沃想玩什么把戏都不能伤害到奎妮，但他没有。格林德沃透露出的那几乎为不可见却真切存在的愧疚让邓布利多有流泪的冲动，如果这时候没人，他定会痛哭一番。他居然，居然能够看见旧时的爱人对感情愧疚，他在忏悔！格林德沃真的开始对爱忏悔！

  “你可以去见她一面，只有她能给你答案。”忍下翻涌到眼眶的泪水，邓布利多把卡片塞回格林德沃的口袋里，然后伸出手，“一个内心充满爱的人是不会指责爱的，盖勒特。”

  格林德沃眨了眨眼，缓慢而郑重地把手放进满是皱纹的手心里。

  一片雪花飘过无人的小巷。

知乎体⚠逗比⚠非战斗人员撤离⚠

主斯哈，微伏斯

请问有没有前辈来分享一下出道经历，萌新学习一下。

伏地魔：

谢谢大家的点赞，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喜欢我的回答。虽然我已经凉透了，但是还是很高兴能和大家分享我的经验。我的新书《反派的职业素养》将在本年六月份正式出版，内容丰富，价格实惠，欢迎大家通过各种平台购买。

以下是原回复

谢邀

我觉得我是回答这个问题的最佳人选。因为我有着多年丰富的经验。并且我出道的条件非常简陋，没有后台支持，也没有资金保障，但凭借着自身的努力，我两次出道，一次稳站c位，还有一次正面和c位battle（虽然失败了）

这次我主要想和大家分享一下我第二次出道的经历和心得。

众所周知，我的第一次出道有多么成功，纵然后来我隐退了，但是它的阴影一直笼罩着欧洲魔法界。在此期间，邓布利多一直立志于培养新人。我很敬佩他的睿智，这位老人早就知道魂器的事情，但是他一直都让哈利自己寻找事情的真相，让哈利得到了充分的锻炼。但是与此同时，我也把他的这些心思看的透彻，毕竟我们曾经相处了那么久。除了上一任反派，我觉得我是最了解他的。就算现在两个人都领了便当，我们也能忘却生前的事聊的很开心。

回归正题，我是一个勇于打破传统的新时代反派，自然不会放任他的计划成功实施。所以我在哈利一年级的时候就打算再次出道了。

但是最后却一拖再拖等到了四年级。其原因就是我出道的第一个宝贵经验。

时机

完美的出道一开始的出场也要完美。他绝对不能一时脑热莽莽撞撞的，必须要经过精心的准备。时机就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事半功倍和事倍功半的决定点就在这里。你的出场必须一下子抓住所有人的目光，成为焦点中的焦点。而我就是为了这个时机一直等到了四年级。

哈利一年级的时候，我召唤出来了我忠心耿耿的仆人，示意他放出我要复活的传言，造成巫师们的混乱。这样我就能登上各大报纸的头条，集所有人的目光于一身，让大家回想起被我支配的恐惧，从而复活走向人生的又一高峰。

但是，我失算了。

当我拿到最新一期的预言家日报，我发现头版的一整页都是关于救世主的绯闻。我的新闻被挤到了一个角落，委委屈屈，旁边紧挨着生发魔药的广告。

一年级就有绯闻？！

啧

我粗略的扫了一眼报纸，表情有点僵硬。

通篇都是大量不确定的词汇和猜疑，完全显示出了当代无良媒体的恶臭风采。其实文章中真正有用的不过两句话就能说完。

狗仔偷拍了一张照片，里面哈利正在握着一株百合傻笑。

我不得不承认偷拍的人技术实在是不错，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年在树下坐着，半阖着眼把脸贴近白色的花瓣，扑面而来的春风扫过袍角，带出一片黑色波纹。

嗯，以后我出道的专刊就找他了。

不过我还是找来了我在霍格沃兹的一个线人问了一下情况。他是哈利好朋友的宠物，平时能够大量的为我提供哈利的各种信息。

他告诉我救世主并没有和哪个女孩暧昧过，这一整个学期，哈利几乎都在被斯内普关禁闭。

好吧，我等明年。

第二年，我在一个雷雨交加的晚上一拍我铮亮的脑壳，决定开始我的第二次准备。我又派出了我忠心的仆人去制造恐慌，这次是去各地放出我的标志。伏地魔的标志意义非凡，在整个欧洲在我支配下的时候，只要这个标志出现在哪，就代表那里将会有一场血雨腥风。所以这次我慎重的选择了这个更加露骨的提示。我相信，我马上就能登上各大报纸头条，集所有人的目光于一身，让大家想起被我支配的恐惧，从而复活走向人生的又一高峰。

但是！意外还是发生了，我的头条又被救世主的绯闻抢了！

这次他们把我的新闻放在了隆鼻广告旁边

mmp

这次的绯闻是哈利和他新的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洛哈特的。报纸上说哈利和洛哈特上演了一出苦情的师生恋。洛哈特为了获得哈利的芳心几乎时时刻刻和块狗皮膏药一样粘着哈利。

在报纸附带的照片上，我确实看见一只金色的大孔雀追着哈利跑。但是，为什么哈利一脸惊恐的表情？！

我再次招来了我的线人问个明白。后来才知道原来只是洛哈特误喝了迷情剂！！！！！我的怒火简直无以复加！

所幸后来我又知道了斯内普因为这件事好好的修理了一顿洛哈特，并且实实在在的罚了哈利五天的禁闭。（据说这五天哈利就没出过地窖）

不愧是我最信任的食死徒，帮我出了这口恶气。

对了，这里也提醒一下大家，不要拍脑袋决策。

第三年——我节省下时间，简单点说。总之我又进行了一系列的包装操作，并且准备好了登上各大报纸的头条，集所有人的目光于一身，让大家回想起被我支配的恐惧，从而复活走向人生的又一高峰。

是的，你们或许也猜到了

哈利，绯闻，懂？

你们这些巫师懂不懂什么叫娱乐至死啊？！啊？！

我白眼都翻上天了

不过好在这次的记者终于靠谱了一点，他拍到了哈利男朋友的照片。

不过这也太糊了，这是一只企鹅吗？

行行行，我时刻提醒自己要做一个沉得住气的反派。

到了四年级

其实我并没有打算在这个时候出道，尽管今年难得哈利没有任何绯闻。但是火焰杯的热度太高了，我想要避其锋芒。

这时候，我的仆人劝告我不要再等时机了。

实力派已经快赶不上小鲜肉吃香了

什么？？！

淦

于是我就被迫出道了，我坚信是这次匆忙的出场的失败。

所以，各位的小本本一定要记好了，出场真的很重要！

顺带一提，如果各位是反派出道，那一定要记住，不要尝试封闭自己的心。

我确实命令纳吉尼攻击了斯内普。但是，斯内普不会死，因为我命令纳吉尼收起了毒液。
至于我这样做的目的，因为我觉得老魔杖的原主人只要示弱，老魔杖就会易主。
这是一招险棋，没有一个反派会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哪怕是零点零一的几率的失败，他们也不想承受。
但是我做了。
因为斯内普对我来说很特殊。
你们看到的是我容忍他开会迟到，在攻击他之前耐心的和他讲明原因。但是你们不知道的是，我早就知道了他和哈利的关系，就算那张照片再糊上十倍，我认得出那是斯内普，毕竟这只企鹅在我面前晃悠了好多年。

他以为自己当的双面间谍十分成功，拙劣极了！或许对别人算得上高明，但这些我在上学的时候就玩腻了。但我还是不想动他。

我依然记得，我们初次见面，他带着平静又充满希冀的目光和我对视，发誓和我一起拯救巫师界。一抹橙色的阳光照在他俊秀的脸上，但他比阳光还耀眼。

或许一开始，我不动那个红头发的莉莉，事情就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

人人都说我在蛊惑人心，又怎知我的心没有受人蛊惑。

祝他和波特有个好结局吧

也祝在座的想要反派出道的各位后辈多活两集。

chapter 000 序

那些残暴的欢愉，终将以残暴结局。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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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

°原著向

°德哈双重生

°双蛇院

°主要角色无死亡设定

°DMHP

°HE

Warnings：OOC.

4

接下来的几天斯内普信守承诺，除了常规的讽刺以外，他没有像在课堂或者禁闭中那样想方设法地尝试激怒或者折磨哈利。他们的日常生活和谐得不可思议，几乎没有冲突，哈利回想他们从前共处一室的所有经历，都觉得这值得一个终身成就奖。

而邓布利多从未出现。哈利每每想起他就会想起那些邓布利多从未谈起的私人经历，关于阿里安娜和格林德沃，关于戈德里克山谷曾发生过的那些事——他们最开始在巴西达隔壁的房子最后怎么样了？在阿里安娜死后，它是否被家庭中仅存的两位成员遗弃，仿佛一个废墟，就像詹姆和莉莉死后那栋房子也就只剩废墟？阿不福斯开着猪头酒吧很多年，哈利不知道他有没有再回到这个地方过，而邓布利多又是出于怎样的心情在这里另布置了一栋房屋？他是否从未从真正从这片废墟中离开过？

哈利想自己是可以回答最后一个疑问的。答案就是那可怕的湖中小岛上发生的事情。哈利再回想起这些事情，把它们从头到尾串起来，在发现自己已经完全不在意关于格林德沃的一切时感觉很不可思议。那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那时他会怀疑邓布利多是否关心他、怀疑邓布利多是否从来不像他想象的那样，现在他则意识到那都是细枝末节。真实世界中的人总是很复杂，从这方面想邓布利多确实给了他能给出的一切关心，他让哈利尽可能地拥有了一个正常的生活，可以像任何一个十几岁的男孩一样脑子里充斥浪漫幻想和魁地奇，而不是杀人和被杀；他的灵魂被保护得很好，可以拥有单纯的、黑白分明的观念，单纯到不能想象残酷是在任何孩子身上都可能出现的品质——无论他长大以后是不是个好人，也不能理解就算做了再错的事的人也应该值得拥有忏悔的机会，因为他从没有见过极端的悔恨如何塑造一个人，而那是一个残忍的、永不终止的过程。

连续几天他都在下午最温暖的时候拜访了父母的墓地，还有一次拜访了那所只剩废墟的旧居。穿着隐形衣，斯内普对他用了一个咒语，大概是能定位他在哪里的那种，然后默许了他外出的行为，并且一直跟在暗处。他们鲜少交谈，尽管他们都知道在哈利已经了解一切以后，他们间其实已经不存在什么禁忌话题了。

大部分时间里哈利在回忆和思考，从过往自己自他人那里得到的一切美好事物里寻找勇气，让他能平静自然地对那些人们说再见。从来没有人教过他这个，如何正确地说再见，他倒是体验过很多种不一样的被迫说再见的过程。他一直在准备，但一直不觉得自己准备好了。

无论如何，最终他还是要面对问题。就在圣诞节的前两天，斯内普似乎认为这场“看谁先提起没人想说的话题”的游戏该结束了，他率先问，“明天。平安夜，你要待在哪里？”

尽管这是一个问题，但哈利很明白地听懂了他的暗示，“为什么你觉得我一定会去陋居？”

“因为这是一个和家人朋友团聚的节日，而你还处在一个会享受节日的年龄，恰巧还有愿意一起过节的人。”斯内普毫不礼貌地说，“考虑到这可能是你的最后一个圣诞节，如果你决定浪费它，那大概突破了你愚蠢程度的下限。”

他就这么残酷地点出了一直以来都没人明确提及的事实，而哈利感觉自己并没有受到伤害。事实上，他感觉很好，因为此刻他们非常平等，斯内普没有怜悯他或者尝试定义他的做法，更没有尝试改变他的决定，他只是说出一个事实。哈利已经知道真相往往都是残酷的，但无论如何，他也还是偏爱真相。

“你呢？”哈利问，“你是怎么过节的？”

“我不过节。”斯内普生硬地回答。

“啊，”哈利说，“对不起。”

斯内普的表情显示他觉得这有点莫名其妙，哈利于是解释，“大部分——不是冷血变态的人，没谁会毫无理由地不过节的，除非过节会带来很糟糕的体验，比如我以前在姨妈家。如果不是霍格沃茨，我估计也不会过节吧。”

“你太多愁善感了。”斯内普评价道，“我只是觉得节日包含了太多人聚在一起这个环节，实在很吵。”

“是吗？”哈利说，“那，嗯，你想我圣诞前夜留在这里吗？”

斯内普转过头，他的表情像是看见了哈利在他的课上炸了一个坩埚。“是我最近对你太过友好，”他几乎是咬着牙吐字，“才让你有了这种错觉吗？我会想和你一起美好地过一个——”

“好了好了，”哈利息事宁人地举手，“我就这么一说。我会去陋居的。”

斯内普哼了一声，但并没有拂袖而去，还是安稳地靠坐在另一个小沙发上，盯着壁炉里的火焰燃烧。哈利也盯着那火焰，想起记忆中上一次他的圣诞节是怎么过的……应该是在昏睡中度过的，他在被纳吉尼袭击后昏迷了很久，从伏地魔的视角看见了他父母是怎么被谋杀的……那应该能当选史上最糟糕的圣诞节了。他于是又奔向更早以前的回忆，六年级的圣诞，他记忆里的这年圣诞。非常常规的美好，和韦斯莱一家一起度过，平安夜坐在炉火前尝试让其他人相信他对斯内普的怀疑，卢平说他“继承了一种偏见”，哈利当时丝毫不信，直到很久以后那话才被证明是一种正确。除开这部分，确实是一个完美的节日了，虽然……

“斯克林杰。”哈利突然说。

“魔法部长和你的圣诞节又有什么关系？”斯内普问。

“只是突然想起来。”哈利摇了摇头，好像要把什么东西甩出脑子，“我记忆里这个圣诞节他去陋居堵我了……想让我配合魔法部，制造形象，什么的。我们吵了一架。”

斯内普回以毫不意外的嗤笑，于是哈利也就没有再说下去——后来他是怎么死的。

圣诞节的前一天斯内普带着哈利幻影移形到陋居，没有选择门钥匙或者飞路网是不希望行踪泄漏到魔法部。开始哈利本想自己幻影移形，直到被斯内普嘲讽，他才记起自己此刻处在一个甚至还没学过这个技能的年纪，尽管在记忆中他已经靠这项技能逃亡了近一年了。于是为免更多的嘲讽随之而至，哈利决定闭嘴不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斯内普很精准地显形在了陋居大门外，正在等待他到来的罗恩第一个想要上前欢迎，却在看见斯内普阴沉高大的身影时猛地闭嘴，差点咬到舌头。

斯内普此人确实不怎么适合节日气氛，他格格不入得韦斯莱夫人都没选择和他说话。于是，在一片寂静中，哈利清了清嗓子，“后天早上九点？”

斯内普对他点头，然后原地转了个身，消失了。

罗恩终于转向哈利，“伙计，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这几天都是和他待在一起的吗？”

在他身后，卢平也从起居室走出来，哈利和每个人拥抱，庆幸于邓布利多大概已经与卢平解释过一些了，所以他除了询问哈利是否还健康以外，什么都没问。晚饭过后，哈利享受了一个与记忆中相差不大的平安夜，气氛非常祥和，他几乎有永远停留在这里的冲动。睡前他坐在床上和罗恩面对面，接受来自好友的盘问，他说出已经准备好的故事——伤疤又发作了，邓布利多恢复了他的课外补习，斯内普又在教他大脑封闭术。罗恩没有怀疑，只是表达了一番对哈利圣诞假期还要上课的同情，这让哈利松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那场不愉快的拜访正如哈利记忆中的那样发生了。他在杂草丛生、覆盖白雪的花园里听着斯克林杰兜圈子，回忆着上一次自己的反应——不算激烈，但也绝不友好。他又想起记忆中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情形，他选在哈利的生日来执行邓布利多的遗嘱。从这种尘埃落定的角度看，哈利竟然觉得有一丝好笑，只感到作为一位政客，在社交上他选择时机的技巧真的很糟糕。就算现在来看，哈利还是觉得自己曾经作出的判断并没有错，他不赞成斯克林杰的做法，包括把他当吉祥物和把邓布利多的遗嘱扣留研究了一个月。但斯克林杰是个值得他尊敬的人，他知道食死徒在折磨人方面多有建树，在那样的情况下这位部长至死没有说出他的下落，这就够了。也许细节决定成败，但真正生死面前的抉择才是对一个人本性的揭露，哈利已经学会了不再以单一片面的角度评判一个人。

这场会面最终还是不欢而散，以帕西被自己的弟弟妹妹轰出家门告终。这极大的降低了节日的欢乐氛围，但这是要帕西自己想明白的，哈利插不了手。在接下来的一天里，哈利和几乎每个人都聊了天，他们很关心他，因为假期前一晚的意外状况，也因为早晨的不愉快。哈利对韦斯莱夫妇真诚道谢，为这么多年来的一切；然后是比尔，他祝福他与芙蓉的婚姻，并在心里想起那座贝壳小屋，知道他们一定会幸福，比他记忆中的更加幸福；他和卢平聊天，讲到了唐克斯，他说了一番真挚的、希望卢平能去寻找幸福的话，他说了从前直到死也没有机会对卢平说的：“我觉得你和任何人一样值得一切。”然后他开玩笑地催促他与唐克斯赶快在一起，自己以后就有机会做他们孩子的教父了；他还第无数次夸赞了双胞胎的奇思妙想，在他们夜晚放烟花的时候，同时决心这一次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失去耳朵，或者失去自己的孪生兄弟；然后是金妮，他想起此时的金妮还在与迪安恋爱，又想起记忆中自己走向禁林面对伏地魔前望向她的感觉，感到一种莫名的释怀，因为这时候他们还从没有在一起过，所以她永远都不至于要为他的死感到撕心裂肺。

最后是他最不知该怎么对待的两个人。睡前他在罗恩的房间给赫敏写信，尽量用一种不会让她感觉不对劲的方式说出自己想说的所有话。那是他最好的朋友，几乎是他的姐姐，很久以来都照管他的学习，在那一年里又照管他的生活和一切，她那么包容，哪怕是在他情绪最坏的时候也没有离开。还有此刻就坐在他身后的罗恩，总是很有趣，做过特别傻的事情，但从来没有一秒真正想过要丢下他们，哪怕他要陪着哈利面对一个他连名字都不敢说的恶魔。

哈利将信封好，心想，他该怎么和这样的两个人告别？

他把信放在桌子上，拜托罗恩明天帮他寄给赫敏，罗恩的神色看上去有点不自然，哈利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会儿罗恩和赫敏好像在闹别扭——那可真是太早的记忆了，现在想来那时真是年轻，有那么多旺盛的精力为了那些令人发笑的理由闹脾气。

“你别跟她生气了行不行？”哈利说，“真的，她喜欢你，而且……”他停了一下，想到了罗恩中毒后她的反应，想到了他们的逃亡。在死亡的阴影面前一切矛盾都如同尘埃。

罗恩问，“而且什么？”哈利回过神来，“而且你也为我考虑考虑吧，夹在中间我可太难过了。”

罗恩哼哼了一声，“是她要跟我生气。而且之前我就和开始和她说话了，在列车上的时候，我得把拉文德甩开才能去找她说你的事。”

“哦，”无知无觉成了他们俩人和好契机的哈利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怪不得赫敏那天就给我写信了，我还说她怎么知道我留校了。”

“你确定那天晚上的事都解决了吗？”罗恩犹豫着问，“因为，拜托，你今天真的很奇怪。”

“嗯？”哈利说，“有吗？”

“有。”罗恩严肃地点头，好像把这话说出来以后他倒更坚定了，“你确实意识到你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还有赫敏说，对吧？我们都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的。就算退一万步，我们帮不了忙，你至少可以让我们知道你身上都发生了什么，行不行？”

哈利倒在自己的行军床上。我当然知道，他想。罗恩还在锲而不舍地问，“行不行，老兄？”

哈利大声叹气，“行。”

“那你可以说了吗？”

“明天。”哈利屈服道，“明天吃完早饭，斯内普要九点才来接我回安全屋……到时候我跟你说。”

罗恩小小地抱怨了一声，大概是“有什么还要等明天说”，然后他也关灯倒在床上。哈利花了较前几天长得多的时间才成功入睡，梦境凌乱不堪。他梦见那只牝鹿，他跟着它，然后看见冰面下的宝剑和罗恩，他想要捞出宝剑的时候看见了蛇，下一秒罗恩就不知怎的就手握宝剑对他说：“我们得跟上蛇。”哈利觉得奇怪，但没有反对，他们确实得把蛇杀了。于是他们跟着蛇在森林穿行，途中经过了古堡的废墟，摄魂怪到处游荡，卢娜的守护神兔子跳出来。蛇继续滑行，向着一座荒凉的破屋，哈利开始在地上看见血，他突然开始恐慌起来，不愿意让蛇爬进屋子里，于是他夺过罗恩的宝剑想刺它，没有刺中。这时赫敏出现了，她对着蛇扔了一个爆炸咒，它被炸飞开去，黑乎乎的一团，不再动了。罗恩小心地去查看它死了没有，但发出一声喊叫，然后赫敏也看见了，她发出更凄厉的尖叫，哈利看见那不是蛇，那是一个人。它是哈利。

于是哈利惊醒了。他听见韦斯莱夫人在楼下喊孩子们起床吃早饭的声音，偏过头去看罗恩也迷迷糊糊地醒了。他找到眼镜戴上，罗恩已经坐了起来，看着他说，“我的天，你的脸色真差。”

“噩梦。”哈利咕哝了一声，不去想那个梦境惊悚的结尾代表什么——按特里劳尼的说法，应该是代表着“死兆”，只不过这一次她大概会说对。洗漱完毕后他和罗恩坐在一起吃饭，指针才刚过八点，饭后他们去花园里散步。

“好啦，”罗恩说，“现在你该说了。怎么回事？是斯内普想把你杀了还是你想把他杀了？”

哈利为他提出的可能性发出一声喷笑。“没有这回事。”他说，想着再往前几个月他倒可能赞同这种可能性，“我和斯内普最近相安无事。”

“你，和斯内普，加上大脑封闭术，相安无事？”罗恩极度怀疑地说，“需要我提醒你五年级的那些课有多噩梦吗？”

哈利犹豫了一下。坦诚一点，他对自己说，你答应罗恩了，至少……稍微坦诚一部分。

“其实没有大脑封闭术课。”哈利说，“这只是邓布利多对社里的说法。”

罗恩瞪着他，“那你和斯内普共处一室干什么啊？补习魔药？”

哈利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但令他自己都感到惊恐的是，在他想好之前，他的舌头先背叛了他。

“我可能要死了。”他听见自己说。

好吧，“稍微坦诚一点”到此为止了。

罗恩的表情看上去像是有人迎面给了他一拳。哈利赶紧朝房子里看了一眼，确定没人在注意他们之后又往更远处走了一点，罗恩依旧被钉在原地，好一会儿才跨了几步跟上，“你说什么？”他有点崩溃似的说，“你在开玩笑，对不对？”

“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你想的那样，“我是说，大概不久之后我就要面对伏地魔本人了。”但不会有决斗，重点在于让他杀死我，“总之，要在这个过程里活下来是小概率事件，所以，我可能会死。”我必须要死。

罗恩露出一种窒息似的表情。他不得不把目光先转移到一只地精上，才勉强维持住理智。

“为什么？”罗恩不可置信地问，“怎么会？你为什么这么快就要去面对他？不是有邓布利多吗？”

“这确实就是问题。”哈利苦笑了一下，“我重新整理一下这个逻辑：我要面对伏地魔，因为邓布利多要死了。”

哈利从来没见过罗恩这么震惊过，哪怕之前他听到自己最好的朋友说自己要死了也没有——这不是说他更在意邓布利多，而是没有人能想象邓布利多会死：一百年来最强大的白巫师，黑魔王忌惮的唯一一个人，魔法界的旗帜与灯塔，罗恩无法想象这个自他出生来一直都无人可敌的巫师要死。于是他甚至干巴巴地笑了一下，“要死了是什么意思？十年还是二十年后？”

“一年内。”哈利轻声说。这已经是一件无可更改的事。

罗恩抹了一把脸，沉默了很长时间。

“还有谁知道？”他沉重地问。

“目前为止，我和斯内普，也许还有麦格教授。”哈利回答，“现在还有你。所以无论如何你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开学之前连赫敏也不要说。”

“这就是为什么你和斯内普待在一起，”罗恩哑声说，“你们……邓布利多在筹划面对他？最终决战，结束战争？”

“是的。”哈利点头。几乎是的。

“可你甚至还没成年！”罗恩激烈地说，却又不敢说得太大声，于是显得像歇斯底里。

“啊哈，”哈利回答，“伏地魔不会等我成年以后再考虑杀我，是不是？”这话十分有理有据，罗恩没法反驳了，他“可是”了一会儿，最终也没能说出什么话来。哈利看着他，开始感到后悔——他是不是不该把这样的真相也加在罗恩身上？这真的是正确的告别吗？

“我什么都不能做吗？”罗恩抓住哈利的手臂，“什么都不能？”

“你可以，”哈利强迫自己露出笑容，“停止担心。这种事情毕竟还是需要很精细的计划的……可能不会在假期内就完成。”

“但也就是这个学期的事。”罗恩指出。哈利无法反驳。

“那么，等开学以后，”他绞尽脑汁想要打破这个局面，“我们和赫敏一起商量。总有办法的，邓布利多不会放你毫无经验地就去和伏地魔决斗，他肯定还需要时间训练你……”

哈利听着他说话，感到心中有澎湃的情绪涨潮般越升越高，但又有另一种东西沉了下去，越沉越深，沉重得让他开始绝望。他不恐惧，大概因为在这一刻死亡还没有切切实实走到他面前，但他感到一种绝望的爱。他想到他妈妈，想到伏地魔就在门外，死亡在追逐，而她对着婴儿车说：“哈利，我们爱你。”好像那就是她人生唯一的意义，凌驾生与死。这是什么样的爱？十六年后，哈利感觉自己仿佛和母亲站在了同一个地方，这种感觉甚至比看见母亲的信、或者看着复活石引出的幽灵时更强烈，这一刻莉莉就是他的一部分。

“我真的特别爱你们。”哈利说，“虽然你有时候很混账，但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假期里你有机会见到赫敏，帮我也对她说。我还从来没有对你们说过，是不是？我特别爱你，帮我告诉她我也像爱你一样爱她，所以她夸我的时候你吃醋就完全没有必要，你是混蛋。”

罗恩的表情明确地写着他觉得这他妈绝对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但他还是回答，“对，我是混蛋。但你要开学自己对她说去，我不要帮你说。”

哈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越来越难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幸而九点到了，斯内普非常守时，他的出现拯救了这个局面。哈利最后笑了一下，同陋居的人们道别，转身的时候他的嘴角垮了下来，斯内普看了他一眼，只是伸出手臂让他抓紧，没有评价。

他们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离开。

 

5

回到戈德里克山谷的时候，哈利做的第一件事是深吸口气，然后摘下眼镜。他捂了捂眼睛，什么也没说，直接把自己关进房间。

而现在，一小时过去，斯内普还坐在炉火前，房间里没有一点动静。哈利依旧没有出来。

你干嘛在意？斯内普心里有一部分冷漠地想，反正那男孩总是要死，至于他的情绪如何，你有什么好关心的？但他心里的另一部分更为挫败：尽管逻辑和道理哪里都说不通，他还是关心。

于是他又坐了半小时，毫无意义地在膝头放着一本书。在指针指向十一点的时候，哈利终于从房间里出来了。他进厨房倒了一杯水，在沙发里坐下时斯内普用余光扫过他，看见他隐隐发红的眼眶。

“我不确定这是什么回事。我本来以为……既然已经下过一次决心，那第二次总会更容易。”哈利捧着那杯水说，“本来今天之前我都没有太大的感觉。”

确实。斯内普心想，他表现得完全不像一个发现自己要被推向刑场的十七岁——不，他此时的生理年龄甚至还没到十七岁，他冷静过头，直到此刻。他终于显得像个正常的未成年人了。

“畏惧死亡是人之常情。”斯内普说。

“我已经经历过两次杀戮咒了。”哈利说，他尝试开一个玩笑，“三次会形成一种习惯。我本来觉得我该习惯了。”

斯内普嗤笑，“这不是个值得炫耀的事情。”

“谁会想炫耀这种事情？”哈利大声抱怨，“如果我让伏地魔经历三次杀戮咒，那倒是可以炫耀的。”

相较前一个，这比较像个成功的玩笑了，但斯内普依旧只是毫不动摇地瞪了他一眼，于是哈利放弃故作微笑。他并不指望能在一个大脑封闭术大师面前假装一切正常。

“好吧。”哈利承认，“我感觉很糟糕。尤其是见过他们以后……更糟糕了。我开始觉得要是没有这一遭、就让我死在禁林里我会感觉更好。”

斯内普带着一种厌恶说，“死不会是件感觉好的事情。”

这是真理。哈利看着这个男人，不自觉又想起他的死状——与那相比，阿瓦达真是个仁慈得多的死法了，哈利希望伏地魔能速战速决，不要像四年级那样和他玩决斗游戏。

“你是怎么……接受这种事的？”哈利情不自禁地问，尖叫棚屋的画面还是没有从他的脑子里消失，“我是说，你同意杀死邓布利多，这差不多也是一种……自杀行为了。你是怎么做的？”

斯内普皱紧眉头，露出极为不情愿的神色，显然不愿意谈论这个话题。哈利刚想说算了，却毫无预料地得到了回应。

“介于我不需要担心有人会为我的死感到痛苦，”他干巴巴地说，“所以对我来说这比你容易得多。更何况，那很早以前就该是我的结局。”

哈利流露出惊讶的神色，“过了十七年了，你还这么觉得吗？”

“并不是说时间过久了，错误的事情就可以变成对的。”斯内普粗暴地回答。

“那当然不会。”哈利说，“你犯了很严重的错误，但是你已经付出了比死更艰难的代价了，而那时候你只是……”

哈利咽下了“还年轻”这个词，因为他恍然发现这个辩护非常耳熟。太耳熟了，小天狼星和卢平这么说过他父亲，罗恩和赫敏这么说过邓布利多，而哈利一直以来都很抵触这种说法——他向来根据行为评判一个人，他认为某些行为的本质透露出人的本质，一个人能做出邪恶冷漠的行为，必然代表他的天性中有这样的成分。因此他曾感到痛苦：他的父亲是一个冷酷的、会欺凌他人的人吗？邓布利多是个残暴的、想要统治他人的人吗？如果不是，他们为什么曾经能做出那样的事情？如果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改变？

斯内普打断了他的沉思，年长者显然猜出了他的未尽之言，发出一声讥笑，“我只是还是个年轻的白痴？”

“也许吧，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理解。”哈利坦诚道，“我知道有些事情是可能发生的，但我只是不太能想象。人怎么会有那么极端的改变？后来我发现，每次当我无法接受一个人的另一面的时候，很大原因我是把他们想得太好，所以不能相信他们也会犯错误。但人都会犯错误，邓布利多教授都会在年轻的时候和格林德沃意气相投，我有段时间很难面对这个事实，而我对你就……从来没有想得好过。”哈利无视了斯内普发出的一声冷笑，“所以我可以客观地看你的这件事情。我不知道怎么评判对错，但人是可以犯错的，也值得机会改变。就比如，尽管我很难接受用还年轻解释我爸爸的一些行为，但也许那确实就是事实，毕竟我在学校里也对马尔福用过神锋无影，仅此一次我觉得你对我的评价没错，我的恶劣程度没比他好到哪里去。”

斯内普对于最后一段话里信息量的震惊盖过了他关于詹姆的部分产生的情绪，“你什么？”

哈利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哦，这还没发生。不好意思，我还没习惯这个时间点。”

斯内普的脸色铁青，“你从哪里知道的那个咒语？”

“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是，嗯，这学期我用的好像是你的魔药旧课本。”哈利有点心虚地说，“你自己在魔咒下面写的，‘对敌人’，那时候我把马尔福当成心怀不轨的食死徒，所以我就……”

“你就用了一个你完全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的魔咒。”斯内普咬着牙说，他顿了一下，好像觉得这件事里有太多值得注意的重点，以至于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先挑哪一个来嘲讽，“所以你从来没有尝试过，但第一次念咒你就能顺畅地使用黑魔法。真是格兰芬多的模范学生。”

“我也用过不可饶恕咒。”哈利虚弱地笑了一下，“不是什么美好记忆。”

斯内普沉默良久，久到哈利重新开始思考先前的问题，关于错误、改变和忏悔。伏地魔可以忏悔吗？在他做出了所有事情之后，如果所有人都应该值得一个忏悔的机会，他会值得吗？格林德沃忏悔了，花了他整个监禁生涯，临死前他还在试图阻止伏地魔闯进邓布利多的坟墓。同样是黑魔王，他可以忏悔，伏地魔呢？哈利为这种假设感到恶心，也为自己最终得出的结果感到恶心：伏地魔也像任何人一样，值得机会获得忏悔，尽管哈利非常确信他和斯内普存在本质区别，因为他不会爱，因此他不可能为自己的任何行为有任何负面感觉，他也不可能忏悔。

哈利不确定自己对“伏地魔不会忏悔”这个结论有什么感觉。他有点庆幸，因为这就代表他理应被杀死，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但他也感到一阵怜悯，为伏地魔永远不会领会世界上有他无法理解的美好和力量。

他思考得太过投入，以至于当斯内普再次开口说话的时候，他一时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你和他们并不一样。”斯内普并不如何情愿地说，而哈利一开始没听懂谁是“他们”，“我对你的评价……并不尽然客观，虽然我非常确定阿不思也不怎么客观，但是……当你想给马尔福先生下咒的时候，你想的是证明一件正确的事，而不是给他造成羞辱或者伤害。也许在鲁莽愚蠢自以为是等等品质上，你和你父亲一模一样，但最后……”斯内普停顿了，仿佛接下来的话对他而言非常艰难，“但最后，你更像你妈妈。尤其是善良和宽容。”

说完后他僵在原地，仿佛把自己化为石像。哈利也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神色有些飘忽，怀疑这真的是一场临终关怀。

“很少人和我说起……她。”他保持着那种浮在空中似的状态问，“我妈妈。他们总是我说起我爸爸。……她是什么样的人？”

斯内普没有回答。他从沙发上猛地站起来，用一种不容置疑的粗暴行为宣告对话的终结——他大步离开，用力摔上卧房的门。

 

斯内普是哈利有生以来见过最顽固不化、自我封闭的人。哈利心想，所以这应该是自己这辈子可以从他嘴里得到的最好评价了。

他知道关于莉莉的话题并不是禁忌，反正哈利该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那更像是，斯内普不敢想起。因此，话题终结，没有什么好说的，毕竟以斯内普的视角看，那实在不是个好故事。

这成为了一个休止符。他们在接下来的一天时间都没有再说话，除了进餐外他们甚至没有再碰面。直到夜晚，哈利敲响斯内普的房门，没有得到回应，于是他试着开门，没有看见人。他不太想窥探斯内普去了哪里，于是拿着海格一年级送给他的相册坐在客厅，给壁炉升起火。大约快十点斯内普从大门外走进来，看起来很惊讶哈利待在客厅而不是卧室。

“晚上好，教授。”哈利偏过头问候，“霍格沃茨还是马尔福庄园？”

他的语气很随意，但斯内普本能地移动了一下他带有标记的手臂，哈利注意到了，他非常平和地说，“我完全不在意那个标记，教授。一个记号不能定义整个人生，我对此有发言权，我被这个伤疤害得也很惨。”

斯内普瞪了他一眼。他已经注意到近来波特常常在反思人生，尽管他不觉得波特那和他人一样愚蠢的青春期有什么好思考的，但这无疑是个对快死的人有好处的过程。他不太能忍受的是他对所有人发散宽容并时时试图交流那些思考。斯内普并不想知道他都有些什么想法。

“不要总自以为是。”斯内普语气不善地说，“你不了解我。”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来着。”哈利说，“可惜没机会了。”

他的遗憾看上去很真诚。斯内普想到某个未来里自己已经交出了最私人的记忆，而这个男孩拥有那些记忆，还坐在这里说着“我想了解你”这种话，只觉得有点毛骨悚然。他把那些感觉挥去，质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圣诞礼物。”哈利回答，“我本来应该去陋居之前就放在你房间的，我猜那会儿我只是……脑子太乱了。我忘了。”

“你的脑子现在也不见得清楚。”斯内普毫不留情地说，“我不过节日，也不玩交换礼物那套。”

“我只是想送。”哈利耸了耸肩，“没有要你回。或者你就当……普通礼物就行了。”

他站起来，从相册的夹页里取出一个信封递给斯内普。作为圣诞礼物，它真是毫无包装，这让斯内普觉得“圣诞礼物”大概只是个幌子，而波特在沙发坐到现在也真的只是想确保礼物被收下。斯内普盯着它看了半晌，意识到如果自己不接波特大概率不会收手，于是不太情愿地抽走了。

哈利露出一个笑容。

“晚安。”他说，然后走回自己的卧室，徒留斯内普满心困惑地站在空荡的客厅里。

 

6

斯内普没有打开那个信封。一来他内心还有一小部分在作祟，仍旧把哈利当成他父亲，觉得来自波特的东西一定充斥恶作剧；二来邓布利多打破了他们维持了一周多的和平，温馨的节日氛围随着假期将尽被粉碎了。老人带来了两个喜讯。而尽管非常不愿意，斯内普还是坐下来和校长与波特共享了一场甜分过量的下午茶。

“我在蒙顿格斯那里找到了挂坠盒。”邓布利多说，“很幸运，不需要闯入魔法部。但古灵阁那边就没那么幸运了，这么说吧，抢银行的过程比我想象的有意思一点，也是一种人生经历。”

斯内普断定这绝对只是他给哈利解释的，因为他完全听不懂老校长到底都在说什么。而哈利听上去完全懂了，并且觉得其中某个点值得发笑——虽然就斯内普看来，整段话都值得发笑。

“所以，它们都没有了？”笑完后哈利问，“除了我和蛇以外的所有？”

“所有。”邓布利多保证道，“挂坠盒、冠冕、日记本、戒指、金杯，都被摧毁了。只剩下蛇。”

哈利将手肘撑在桌上捂住脸，长长地出了口气，仿佛长路将尽，终于可以亲眼看见了某种终结。

“然后呢？”放下手时他问，“要怎么做？”

“然后，我觉得这里是不是应该有人解释一下，”斯内普阴郁地说，“蛇和打败黑魔王到底有什么关系？”

一时间，哈利和邓布利多脸上都浮现出了相同的“思考如何措辞”的神情。斯内普对这个简直感到厌烦，从前一个邓布利多就够了，现在这神情还搞出环绕效果了。

“这样解释吧，”最终是邓布利多开口说道，“那条蛇和哈利本质上是一样的——都承载了伏地魔的一部分灵魂。这就是为什么哈利也能从蛇的视角看东西。”

斯内普觉得，每当自己都觉得不能更高估黑魔王在黑暗魔法领域的实际行动力时，他的那位旧主人总能再创新高。

“怎么会？”他无法想象地问，“他是……主动分裂了自己的灵魂吗？”

哈利语带厌恶地回答，“是的。”

“为什么？”

“永生。”邓布利多简洁地说，“只要他存在体外的灵魂碎片活着，他就不会死。但现在我们的问题是，如何解决它。我们已经消灭他其他的灵魂碎片了，只剩下三个：哈利、纳吉尼和他本人。”

有一阵沉默笼罩了壁炉前的那一小片空间。

“看来这确实是个问题。”邓布利多说。

这个问题不难解决。在圣诞节当日，斯内普就已经被召唤到马尔福庄园过，在食死徒的小会议上汇报了最新的情报：邓布利多给“大难不死的男孩”增加了私人课程，波特圣诞假期内都待在安全屋。现在斯内普只需要增加一条情报：返校那天，邓布利多将护送任务交给了他信赖的下属，斯内普本人。而作为黑魔王忠诚的仆人，他提议在那一天把波特带到黑魔王指定的地点，而非学校，以让黑魔王亲自终结这个死敌。这种发展合情合理，毫无破绽，如果黑魔王还坚持原定的“先杀死邓布利多再考虑波特”计划，那么斯内普还可以再添上邓布利多命不久矣的情报。

这个任务比他的上一个好不到哪里去。他似乎总是在接受“杀死自己人”类型的命令，格兰芬多果然都是他人生中的大敌，立志于要让他的生活宛如地狱。但斯内普无从反驳，反正他早就做了邓布利多的帮凶。

总而言之，要杀死“活下来的男孩”不是难事，杀死蛇的部分更复杂一点。最好的解决方法是：导致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的死亡后，斯内普绝对会获得黑魔王的百分百信任，由他找机会对蛇下手再合适不过。

哈利极为反对这种安排。“他会再因此死一次的。”他向邓布利多据理力争，“您已经看见过一次了！难道我们不应该想办法避免吗？”

“这不是你该管的闲事。”斯内普说，几乎为此感到荒谬——一个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控制的人，在尝试拯救一个花了几年折磨他并且在最后推波助澜他的死亡的人。任何一个头脑正常的人都不会做这样的事。

最后哈利屈服了，斯内普刻薄地猜大概是因为他意识到这都是在他死后会发生的事情，他对此并无影响力。就某一层面来说，他们两现在倒是一样的人了：一样的准备赴死。那条蛇与黑魔王形影不离，斯内普猜测就算自己找到机会动手，下一秒就被黑魔王原地处死的可能性非常大。另一种可能性是被黑魔王折磨至死。斯内普不想去思考那种可能。

定下整个计划后的一整天哈利都非常沉默，没有再寻求过任何交流，只提供了一个建议:“厉火可以毁灭那条蛇。我猜你肯定会的，卡罗兄妹都会。”斯内普不想对哈利的比较对象发表任何评价。那是假期结束的前两天，48小时后，斯内普会带他走向黑魔王。那一天过得异常沉闷，尽管沉闷一直以来是斯内普的追求，他从不因安静抱怨，但那一天整个屋子里的气氛让他窒息。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于是，想着大概也没什么可以更糟糕的了，他打开了那个来自波特的“圣诞礼物”。

里面是照片。不多，但全是莉莉的，从学生时期到毕业后，不同时间段的，单人照片。

斯内普盯着它们，有一瞬间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冷下来。他盯了足够长时间，才终于找回知觉。

他甚至不知道要作何反应，除了推开波特的门质问他“什么意思”以外。

哈利正坐在床上，看上去也很无辜，他不知道斯内普突然发的什么疯，于是他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直到斯内普率先失去耐心，“你的圣诞礼物。为什么？你想做什么？”

哈利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好笑的表情，“所以你是今天才打开它吗？”

“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想做什么。”哈利摊开手，“我就是想起来你可能没有我妈妈的照片，尤其是后来的。我本来想直接把整本相册给你，但里面实在有太多我爸爸了，真要把它给你，我觉得你会想代替伏地魔掐死我。”

斯内普的神色有些空洞，随即各种复杂的情绪填补了那些空洞。哈利从来没见他这样过，哈利从来没见任何人这样过，好像一直以来他只是个空壳，但现在突然被打碎了。

“你……”斯内普说，他们对视，然后斯内普突兀地转身消失在门边。哈利狐疑地等了一会儿，看见他又出现了，把一叠信件放在床上，它们正落在哈利身边。哈利看了看它们，犹豫道，“呃……这是什么礼尚往来吗？”

“这是你看完需要还给我的。”斯内普生硬地说。

“好吧。”哈利说，决定不要纠结于礼物这个问题，“所以，嗯，这到底是什么？”

“你妈妈给我写过的信。”斯内普回答，而哈利为这个答案彻底震惊在原地，“你之前说，你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很难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你妈妈很难用语言描述。但不管怎样，不管我多不喜欢你，或者多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他确实是很不情愿地停顿了一下，“你是她的儿子。你要死了。你不该对她一无所知地去死。”

这就是他可以忍受的极限了。如果不是因为他不愿为人所知的那些东西都已经被这该死的男孩知道了，他绝不会做这件事，但波特需要知道。他无法忍受莉莉的孩子哪怕死前都从没认识过她。那不应该，那不公平，莉莉值得更好的，而他带来的是她的孩子从没有机会认识她。

他转身离去，没有看哈利是什么表情，径自回到房间。莉莉的照片散落在桌上，她还在对他微笑，而斯内普意识到自己在发抖。

他盖上了那些照片。

 

哈利在第二天午后归还信件，他什么都没说。斯内普第一次为这男孩的作为松了口气。他们没有交流，只是各自思考。很长时间来，斯内普其实已经习惯不思考：不去想自己的未来，只关注于邓布利多给他的一个可能性，他给自己的唯一一个意义，然后他去做。他不在意自己会不会因此而死。当然，人总会本能地躲避死亡，但理智上，斯内普不太在乎这件事情。

现在他不得不思考，因为他开始感到痛苦。保护哈利·波特这个行为从前只是一个意义，那男孩是一个抽象概念，由他父母堆叠而成的概念，直到他看见了那个男孩决定去死。那种痛苦唤醒了他，那一刻哈利在他眼中再也不可能是詹姆，他记忆中那个詹姆永远不会如此痛苦，他像是临死前的莉莉，但他的脸又与他父亲如此相像，那是一种矛盾。那种矛盾让他再也无法把哈利看作任何人，于是他终于看见了哈利。

那改变了一些东西。斯内普说不好那是什么。一种理解，一种洞察，他们完全明白对方对自己的爱与恨，这让斯内普感到不可思议，因为这个波特完完全全明白斯内普真切地憎恨他，也毫无保留地保护他，同时还是他一切苦难的罪魁祸首。尽管如此——尽管如此，他把莉莉的照片送给他。斯内普无法理解他在想什么。

而在斯内普为此困惑的时候，哈利在思考另一些东西，他已经寻找了那么久的一个答案。他以一个全新的角度看见了一个年幼的莉莉是什么样子，她的妈妈是如何书写、如何表达、如何生活，她曾经活过，哈利看见证据，这证据也存在于他的血里。那是生命存在的证据吗？那是一种遗产吗？死亡也可以是一种遗产吗？

什么是……生命的遗产？

他从来没有时间思考这些问题。上一次他决定去死的时候，主动权不掌握在他手里，战火在燃烧，他必须立刻终结一切。但这一次他有时间……他可以思考，他可以有机会。他理解邓布利多的一层意思了：这是个机会。但这个机会让他更加痛苦，临死之前的人对生命有一种全新的感触，这让死亡变得更艰难。所以邓布利多还有更深的意思，当然啦，他自己也是个准备着择日而亡的人了，哈利想象自己要是活了一百岁……或者一百五十岁，随便吧，如果是那时他得知了自己即将死去，他会有什么感受？年老会使死亡变得更轻易吗？

他不太确定。但他知道在这件事上，他无法从邓布利多那里得到直接答案，邓布利多会告诉他：“很多事是只有自己才能想清楚的，我的孩子。”正如他也能想象到斯内普会怎么说：“什么让你那令人惊叹的大脑觉得，如何赴死这个命题是存在一个正确答案的？”

它没有正确答案。哈利在心里回答了虚幻的斯内普的话，但他可以有一个态度。自然，最完美的态度会是邓布利多在一年级说的：死亡只是一场伟大的冒险。或者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第三个兄弟：他迎接死神，如同迎接一个老友。这是很有哲理的道理，但真正做到认同却很难。他要怎么像迎接朋友一样迎接死神？如何拥抱地狱如同回到家乡？

这可能是人类存在史中最古老也最困难的命题了。哈利想，他还是觉得恐惧。那像一个黑洞，吞噬其他情绪，他恐惧未知，他恐惧于活下来的人。他见过那些人是如何死的。这让他痛苦。于是他绝望地想：我应该死去，我应该早在一岁的时候就和伏地魔一起死去，我不该开启自己无法解决的战争。现在时候到了：他死去的机会来了。他迫不及待。

但同时他也被留下过，知道那多么痛苦。他知道那些人也许不会死了，但他也即将给所有人带来被留下的痛苦。

这种矛盾的想法让他想逃走，也让他想到莉莉。他的死亡越近，他觉得他与莉莉隔得越近，他体会过那么强大的爱，那是支撑她面对死亡的东西吗？但她也没有思考的时间，尽管他觉得就算她有，她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牺牲自己，哈利想，自己也是一样。但是，如果是她，如果她也能拥有时间，如果他妈妈真的在这里——她会怎么做，才能最终从容拥抱死亡？

完成心愿。哈利回答自己。她的心愿就是，看见她的儿子活下去。

就算活下去，最后也注定要死去？

然后这个问题为整个段落划上一个漫长的休止符。哈利看着摊开在床上的相册，相片上的男女笑得那么幸福，仿佛从不知所有苦难，从不后悔所有选择。然后他想到罗恩和赫敏，想到小天狼星和卢平，想到韦斯莱一家，想到他第一个在他面前被谋杀的朋友，想到自己。

于是在他生命终结前24小时，他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是的。哈利想，哪怕注定要死去，哪怕死时甚至未及成年。但他有一个人生，他来到世界上一次，他见过痛苦和美好，他有一个选择。他让自己的生命有意义，他让一切有意义。这就是莉莉的所有希望。

这也是邓布利多的想法吗？他望着窗外的沉沉夜空想，他要学会那一课。如何放过自己，接受自己不可以独自承担一切，如何为那些他眼见的死亡原谅自己——他尽了力，也许犯了错，也许做得不够好，但他可以被原谅。他迈向死亡是出于爱，出于他对自己的定义，甚至出于他对生命的留恋，而不是出于愧疚的自我惩罚。这让他可以不躲避地看向他关心的每一个人。也许邓布利多正是这样做的，所以他能那么坦然地注视斯内普，注视哈利，哪怕他对他们有计划，那个计划引导他们走向死亡。

这是一种馈赠。哈利心想。他前所未有地体会到这种觉悟，如同莉莉死前看向他，她说爱的时候没有愧疚与恐惧，最多只有遗憾，她做了她想要做、应当做的一切。哈利想自己也可以这样。自己终于可以这样。

他伸出手盖上了照片。

TBC.

   哪怕隔着万水千山，哪怕我们再无联系，哪怕我对他并非同样重要，我对他的信任依旧铜墙铁壁，不可动摇。

———————

   西里斯和莱姆斯重逢于激战中的霍格沃茨。

   深夜，咒语的光芒照亮古堡斑驳的墙壁，世代巫师心中永远的净土处处是烟尘与火光，尖叫与痛哭。过于鲜明的色彩和过于刺耳的声音让眼前的一切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此时见到三年来音信全无的人，西里斯恍然以为，一切不过大梦一场，待到东方既白，这经年的战火以及混杂其中的爱、遗忘、猜疑与背叛都不曾存在。

   决斗中不容许丝毫分神。于是西里斯毫无犹疑地回身，杖尖咒语划出耀眼的火线，仿佛方才他不曾撞进一双熟悉的褐色眼眸。

   此时战斗前所未有的激烈。凤凰社成员都清楚，今夜的霍格沃茨将是持续十余年的战争的转折点——他们或者迎来曙光，或者归于沉寂。

   奋战中时间似乎失去了意义。等到一阶段的攻势渐渐平息，西里斯被替去休整，感觉就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西里斯一身血污走进礼堂——现在满地躺着伤员，方才有了走进现实的感觉。

   下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战场上他见到的不是幻影，狼狈不堪的莱姆斯•卢平倚着墙壁，不知道已经看了他多久。

   西里斯无意识地向他走去。战斗的疲倦和所见的伤亡已将他冲击到麻木，再见到早以为动如参商的人，脑海中更是一片空白。

   他看见对方扯起嘴角，却判断不出到底是喜是悲，抑或只是脱力。他听见莱姆斯唤他，“好久不见，西里斯。”可是他却没有余力思考回答，直愣愣地说，“你怎么在这里？”

   莱姆斯没什么表情，他说，“我参加了战前会议。”

   “我没看见你。”

   “显而易见。”莱姆斯垂下头不再说话。

    西里斯迷路的脑子姗姗来迟，埋怨他——这可真是世界上最糟糕的重逢开场白了。

   西里斯至今记得，莱姆斯拿着一纸调令，来和他告别的那天。

   毕业以后，西里斯和莱姆斯合租了一间小公寓，如过去七年一样，形影不离，睁眼闭眼，对方都在身边，第一句早上好和最后一句晚安都是对方的。然而战事越发吃紧，凤凰社任务越加繁重。莱姆斯开始时常消失，有时彻夜不归，清晨才满身伤痕地回来。有几个满月，西里斯甚至不知道他是在哪里度过的。而莱姆斯从未向西里斯解释过。就在莱姆斯行踪不定到几乎让西里斯起疑的时候，莱姆斯告诉他，邓布利多决定调派他前往北部狼人聚集区收集情报。

   那晚晴朗无云。两人倚在窗口，迎着微凉的晚风。战事经年，眼下希望渺茫，是以有时候，他们也需要提醒自己为何而战，比如此时，他们望着城市的辉煌灯火，就能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他们所有的汗水和热血，都是为了守护这千千万万无辜者不至枉死于食死徒的屠戮之下。

   西里斯很难形容自己听到这个消息时的感受。收集情报，无论以何种方式，莱姆斯都要接近那些给他的一生留下阴霾的、投身黑暗势力的狼人——那是他一直拼命逃离的。而且莱姆斯身上处处是巫师世界生活过的痕迹，他要如何去接近他们收集情报，这该有多么危险，不言而喻。

   “邓布利多征求过你的意见么？”到底不再是意气用事的孩子，西里斯沉默许久，强自压下对于邓布利多不近人情的埋怨，方才开口。

   “当然，我也同意了。”西里斯明白自己没能掩饰好语气中的愤怒，因为莱姆斯的语调带着很明显的安抚，“西里斯，没有人比我更合适了。而且只是收集情报，没有什么危险的，或许几个月就回来。”

   几个月？战争风云变幻，形势莫测，几个月不见，便不知是何等光景了。

   “你一个人在那里，说不定还要在狼人部落卧//底——”西里斯忽然一阵慌张，“你是不是要去卧//底？”

   “不，不是的。那里也有凤凰社同事，也有和凤凰社性质相似的组织，我只是去协助收集情报，仅此而已。”

   “真的不危险？”

   “现在哪有什么是不危险的。但是，我向你保证，不很危险。”

   后来西里斯想，如果他当时仔细看着莱姆斯的眼睛，是不是就能看出，这些都只是莱姆斯安慰他的谎言。可惜莱姆斯语气太过肯定，西里斯没有深究。

   “几个月……只怕一年半载都未必能回来。”若非骤然离别，西里斯甚至没有发现，他早已习惯莱姆斯在身边。莱姆斯和他分享生活中的一切，慢慢地，他就习惯了连自己的心也分一部分给莱姆斯。心的一半远走了，余下的便是思念。

   “怎么了，西里斯舍不得我了？”星星点点的灯火映在莱姆斯的眼睛里，亮晶晶的，遮掩了其中汹涌的情感。西里斯一时间也无法分辨，莱姆斯究竟有没有同他一样的别绪。

   “舍不得。满月不远了，你又得一个人。”西里斯不觉靠近莱姆斯，也许是阿尼玛格斯的缘故，西里斯嗅觉很敏感，他离熟悉的气息越近，也就越安心。莱姆斯于他是很重要的，他也知道莱姆斯当他是最好的朋友。只是有时候，他总是忍不住因为一点点的小事去想，他在莱姆斯心中，是否同等重要。

   生在布莱克家族，冷漠和算计才是常态。西里斯学会了反抗黑暗，学会相信爱的力量，却没能完全掌握如何分辨清楚自己的情感，也没能拥有一份真正意义上的安全感。他觉得莱姆斯和詹姆于他的重要是不同的，却不敢肯定莱姆斯是怎么想，也不敢去点明这层不同。因此患得患失，都不像是西里斯自己。

   “我会没事的，西里斯。”莱姆斯的手指卷着西里斯的头发，“我会写信的。”

   “每天都要。”

   “每天都会写的。”

   终究是没忍住，西里斯张开双臂拥抱莱姆斯。战争期间的分离总是可怕的，西里斯埋在莱姆斯肩头，眼眶盛不住的泪水打湿了夏日的单衣。“别忘记我，莱姆斯。”

    “怎么会呢。”莱姆斯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

   他们就这样站了很久。直到莱姆斯沙哑地说，“也请别忘记我。”

    西里斯拼命地让声音显得平稳，“永远不会。”起身的时候，西里斯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到了莱姆斯通红的眼眶。

   次日清晨，天光尚且黯淡时，西里斯听见自己的莱姆斯极力放轻的脚步声，来来回回，终于走向西里斯的房间。西里斯一夜未眠，此刻却也没有睁眼。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平静地送别莱姆斯，执手相看泪眼不属于朋友之间。莱姆斯不打算惊醒他，他就配合地装睡。

   莱姆斯站了很久，西里斯几乎没办法再维持平稳的呼吸。衣料摩擦声终究还是响起，西里斯知道莱姆斯要走了，于是他放心大胆地睁开眼凝视着莱姆斯的背影，近乎贪恋——莱姆斯一旦转身，就不会回头。

   晨光照在莱姆斯发白的长袍上，他终于消失在西里斯的视线里。房门咔嗒轻响，莱姆斯走了。

   咸涩的泪水打湿了枕巾。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分别。

   他们的确日日书信往来，詹姆调侃西里斯，“猫头鹰都要被你们累瘦了。”西里斯没理他。

   正值多事之秋，战友一个接一个倒下。詹姆的孩子被牵涉进伏地魔的预言，波特一家不得不隐藏在赤胆忠心咒保护下的戈德里克山谷。更可怕的是，他们的好友彼得•佩迪鲁被发现是食死徒，多年情谊在背叛面前不堪一击——他差一点就成了詹姆的保密人，差一点害死他曾经最好的朋友。

   战争的压力让人难以喘息，只有感觉莱姆斯仍在身边，日日面对着鲜血、伤亡和背叛的西里斯才会好过一些。

   然而交流终究是少下来了。渐渐地，莱姆斯的信变成每周一封，再变成半月一封，后来一个月也盼不到回信。归期不定，联系日疏，西里斯感到没来由地慌张。邓布利多告诉他，任务目前顺利，莱姆斯平安无事，莱姆斯在来信中也如是说。按理说西里斯本不该担心。

   然而西里斯心中总有一个角落在纠结，隔的远了，他对于莱姆斯，是不是就不那么重要了。过去的重视与亲近，会不会只是因为彼此就在身边。

   西里斯也不再一天一封信地追着莱姆斯。他不愿让莱姆斯觉得厌烦，不愿让回信成为他的负担。其实也是少年心性，不甘心成为被厌倦的那一个。他心底里隐约知道莱姆斯永远不会厌烦来信，甚至比西里斯更加期盼。只是莱姆斯从未明说多么想见到来信，西里斯仍是不安。

   一晚西里斯被噩梦惊醒。说是噩梦，却也不惊险恐怖。他只是梦见不知多少年后，他们依然合租一处，甚至房屋的陈设都不曾改变。但是他们几乎无话可说，每日能说的不过“早安”“晚安”。

    西里斯撑着床坐起来，满额冷汗。他只是觉得，这同频率不断降低的书信往来太过于相似。也许有一天，莱姆斯提起笔，却不知道该写些什么。

   那日之后没有人再能联系到莱姆斯。

   一连三个月不曾收到莱姆斯的只言片语，西里斯和詹姆冲进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

   他们从没见过老人这么犹豫。他说，莱姆斯失联了，三个月前凤凰社失去了和他的联系，多方努力无果，卧//底行动终究宣告失败。

   “卧//底？”西里斯震惊，但临别那日莱姆斯的举止不停地在他脑海中回放，每一处细节都叫嚣着莱姆斯是为了让他安心而骗了他。他只恨自己当时轻信。然而当时不信又如何？他难道能阻止莱姆斯涉险么？他清楚，莱姆斯虽温和，但骨子里，他们一样执拗。异位而处，他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不，西里斯痛苦地想，那个月亮一样温和，孤狼一样坚韧的男孩，不会就此消失。

   后来他们几乎隔天就向邓布利多询问莱姆斯的消息。

   一个多月后，邓布利多的答复终于不再是一成不变的“没有消息”。

   “实际上，莱姆斯也不算完全失联，”邓布利多摘下眼镜，避开西里斯和詹姆满眼的期望，“半月前，我接到线报，凤凰社成员称，见到莱姆斯混迹狼人群中，不进安然无恙，看起来甚至颇有地位——他就在格雷伯克身边。”

   “什么意思？”詹姆质问，“什么人提供的情报，比莱姆斯更可靠么？”

   “消息已经经过多方证实——这也是我现在才告诉你们的原因。我可以给你们详细解释。基本可以肯定，莱姆斯叛变了。”

   “怎么可能？您是看着莱姆斯长大的，您很了解他，他绝不可能和几乎毁了他人生的人沆瀣一气！教授，你想想看！”西里斯听见詹姆激愤地同邓布利多辩驳，邓布利多在给他展示证据……然而他们的话像是与他无关的背景噪音，入耳不入心。他想起和莱姆斯有关的一切，在霍格沃茨，在尖叫棚屋，在合租的公寓。

   詹姆争得面红耳赤，却见西里斯一言不发，他抓着西里斯大喊，“你说句话啊！告诉他，谁叛变也不可能是莱姆斯！”

   “詹姆，我相信莱姆斯。但是，他单方面切断了联系，证据也明确……”

   西里斯缓缓起身，抬手打断了邓布利多。他一开口，嗓音竟有些沙哑。

   “我相信莱姆斯。他是我用了十年时光，细细打量过的人。我相信我的信任不会错付。”

   “西里斯，告诉我，你信任彼得吗？”老人眼神锐利。

   西里斯明白了。邓布利多原是最信任莱姆斯的人之一。可是近来有太多的牺牲和背叛，背叛的人大多与他们相识多年，加上掠夺者中已有彼得叛变，再深厚的信任也动摇了。

   但西里斯不会。他说，“莱姆斯不一样。”

   詹姆一拳砸在邓布利多的书桌上。他以为西里斯对莱姆斯并非一直全然信任，至少当初为他选择保密人的时候不是，他甚至为此几乎和西里斯大打出手。可是现在西里斯如此斩钉截铁，詹姆忽然就明白了，西里斯从未真的怀疑过莱姆斯什么，只是不敢拿自己、莉莉和哈利去赌他没有依据的信任。而且，甚至连西里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当时西里斯决定瞒着莱姆斯，也是气他不肯向他坦诚，独自去承受危险和伤痛。如今莱姆斯生死未卜，詹姆才明白那些顾虑和赌气不足以动摇西里斯的信任。

   西里斯的眼神让邓布利多沉默。他记得这种眼神，一年级的西里斯因为分进格兰芬多而被堂姐的一打恶咒袭击，在校医院，小西里斯告诉他，他不后悔进入格兰芬多，不畏惧整个家族的排挤，绝不考虑改变学院。那种眼神，无坚不摧。邓布利多第一次如此希望自己的判断是错的。

   “莱姆斯不一样。”西里斯重复道。

   [哪怕隔着万水千山，哪怕我们再无联系，哪怕我对他并非同样重要，我对他的信任依旧铜墙铁壁，不可动摇。]

TBC

第三十六章

 

52.

 

一弯月牙从夜空中沉下去，和所有那些岁月更迭一样，悄无声息。夜色被墨笔染就的更浓了。几颗星子因为没了弯月做陪衬显得明亮些许，闪着幽幽的光高悬于上，寂寥地守护着所有未眠人。

 

窗外已经完全安静下来，连地精夜游的声音也听不到了。哈利双手捧着茶杯，让热气打在脸上，试图借此掩饰住不争气冒出来的几滴眼泪。可惜还是有两滴泪珠滴落进了杯子里的茶水中，带起一阵微弱的起伏。

 

关于小天狼星的事，卢平什么也没说，他只是告诉哈利：“Sirius在我心中是什么样子对你来说并不重要，Harry，你需要知道的是，他爱你。虽然你们一起度过的时光很短暂，但是在他的生命中，有一大半的时间里都是牵挂着你度过的。这些关怀中，有些是你知道的，有些是你不知道的。不管怎么样，自从你出生那天开始，Sirius就和你的父母一样，一直爱着你。

 

“你出生以后，我们所有那些充满野心的梦想就都变了，看着你好好长大成了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事。就算我们不在你身边了，那份守护也永远不会离开。我希望你记住这一点，Harry，并能为此变得更加勇敢坚强。”

 

哈利装作喝茶，偷偷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卢平没有多劝慰他什么，只是贴心地递过去一块手帕。哈利索性不再掩饰，拿过手帕擦了擦眼泪和鼻涕。

 

“你还记得最后跟他说的话是什么吗？当时场面那么混乱，我连我们最后的对话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哈利哽咽着说。

 

卢平再一次陷入回忆中。

 

最后那天，那本该是个安静平淡的日子。

 

早上小天狼星刚睁开眼就意识到接下来会是晴朗的一天。透过窗帘缝撒进来的阳光正好打到床边照在他身上，那一缕温暖很快驱散了先前朦胧的梦境带来的不安。他感到心情大好，唯一不满的是翻身时摸了个空——卢平又先他一步起床了。

 

小天狼星从床上坐起来，光着脚下楼去找卢平。刚走到门口，猛然想到那人温和与严肃参半的嘱咐，便折回窗边穿上了拖鞋。

 

小天狼星径直来到厨房，果然看到卢平正系着围裙站在灶台前准备早餐。他没上前打扰，而是安安静静靠在门框上欣赏那个让他感到踏实的背影。

 

空气里飘过一股甜丝丝的奶香味，搅得小天狼星胃里、心里一阵柔软。他的视线从卢平修长的双腿一直游移到腰上，看够之后才轻手轻脚走过去，从背后紧紧搂住了他。

 

卢平并没有受到惊吓，而是好整以暇地问：“终于忍不住了，是吗？”

 

小天狼星将下巴垫在他肩膀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满意地哼一声后才慵懒地回应道：“对啊，我想这么干已经很久了。”

 

“是啊，我都开始担心背上快被你盯出来两个洞了。”卢平说着，舀起一小勺汤，吹凉后递到小天狼星嘴边，又说，“尝一口看看淡不淡。”

 

小天狼星维持着挂在卢平身上的姿势，顺从地尝过后，点评道：“很完美。”

 

“谢谢夸奖。”

 

“口头感谢不接受。”小天狼星抱怨道。

 

“你还想怎么样？”卢平说着，拿胳膊肘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肋骨，“我在这里给你当家养小精灵，你反倒有理了。而且，我可是记得你说过要做一天我的专属家养小精灵的。欠了多少年了都。”

 

“我记着呢，今天先辛苦你一次好了，明天我就听你的吩咐，任劳任怨，在所不辞，Lupin主人。”小天狼星突然又捏着嗓子模仿起家养小精灵，尖声细气地说道，“所以，我可以提前得到奖励吗？”

 

“真拿你没办法。”卢平轻笑一声，转过头，用一个吻跟他道早安。

 

吃饭时，小天狼星无意间想到前一夜那个虚无缥缈的梦，漫不经心地对卢平说了一句：“昨天晚上梦到叉子了。”

 

卢平没有多想，随口问道：“梦到他干什么了？”

 

“不是很清晰，只是感觉他和Lily站在前面喊我过去。”

 

卢平刚要往嘴里塞一块面包，听到这里突然顿住了，又问：“那你过去了吗？”

 

“好像过去了吧？不记得了，就——你知道的，梦里一些情景经常不是很明确。”

 

卢平“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他莫名感到一阵心悸，抬起头若有所思地观察了小天狼星一会儿，见他一切如常才又放宽心继续吃饭。

 

“想他们了吧，我有时候也经常梦到他们两个。”卢平说道，不知道是在安慰小天狼星还是在安慰自己。

 

“估计是他最近无聊了，想来看看我，不过真不巧，我最近可没有心思陪他。”小天狼星一边说一边朝卢平抛了个媚眼。卢平笑着斜了他一眼。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被揭过去了。接下来的大半天，跟以往所有那些平淡的日子别无二致。穆迪、金斯莱、唐克斯他们过来商量下一步行动时也没有引起丝毫紧张。直到斯内普出现在总部，卢平才察觉到些许变天的意味。

 

当小天狼星提出要一同前往魔法部时，卢平也想像其他所有人那样极力阻拦他。但是他没办法反驳一位教父对教子深深的爱意。于是，卢平只是恳求一般，轻柔地对他说：“你可以去，但是一定不要不顾一切，好吗？答应我，Sirius。”

 

“好，我知道啦。”小天狼星焦急地回应道，显得有些心烦意乱。卢平知道此刻他所有的心思都在哈利身上，便没再多强求什么，毕竟他自己心里也充满了对哈利的担忧。

 

幻影移形离开凤凰社总部之前，小天狼星喊了卢平一声。

 

“Remus——”

 

卢平应声转过头轻声回答道：“我在。怎么了吗？”

 

等待着立刻出发的其他几位成员也都看了过来。小天狼星的视线在一群人身上游移一阵，最终落到卢平身上。他盯着卢平，欲言又止，犹豫片刻后只是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句：“算了，回来再说吧。”说完，便率先消失了。

 

那天，当哈利奋不顾身地追着贝拉特里克斯离开后，卢平在那道挂着破旧帷幔的拱门前僵立了很久。

 

他能理智地劝说哈利，告诉他小天狼星已经不在了。可是当哈利不在时，冲动的念头无数次险些摧垮他的意志，迫使他冲进那道破烂帷幔，看看究竟是什么吸引住了小天狼星，致使他都忘记回来了。

 

看着那块飘飘摇摇的破帷幔，卢平突然回想起上学时一个情景。是在五年级冬天的时候。那天晚上，卢平身为级长，一个人在城堡里巡逻。走到一处有窗子并且挂着窗帘的走廊上时，他很快便察觉到了空气里的一丝异动。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潜伏在某个角落的危险正准备伺机而动。

 

卢平战战兢兢地抽出魔杖，猜想着一切可能，甚至联想到了传闻中的密室与蛇怪。然而没等他设想完那场格兰芬多勇斗蛇怪的戏码，小天狼星就兴高采烈地从窗帘后冲出来扑到了他身上。

 

小天狼星用的力气太大，以至于把卢平扑倒在地时将那块巨大的窗帘都扯下来了。他们被窗帘缠住，尝试了好几次都没爬起来，反而被缠得越来越紧。他们搂抱在一起，跟窗帘争斗了半晚上都没能脱身，最后是麦格教授巡夜路过这里才将他们解救下来。换来了半个月的禁闭——每天晚上去变形术教室抄两个小时的句子。

 

那半个月里，每天到了关禁闭的时间，小天狼星都会张狂高调地喊一句“走喽，过二人世界去了”来跟詹姆和彼得告别，然后便搂着卢平的肩膀大摇大摆地离开公共休息室。就好像他在做的是一件伟大而光荣的事。

 

卢平一直怀疑，当时怎么也无法摆脱那该死的窗帘，根本就是小天狼星故意在捣鬼。

 

卢平盯着拱门上的帷幔，幻想着那一幕再发生一次。如果可以，他会主动用那块帷幔将他和小天狼星紧紧绑在一起，也许那样，他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像是经历了一场海啸，此刻一切都风平浪静了，幸存者却丝毫感觉不到庆幸——灾难并没有过去，而是才刚刚开始。

 

上学的时候，卢平从来没在圣诞节回过家。每次朋友们离校回家过节时他都会送他们登上火车，并目送他们消失在远方。他喜欢那种感觉：看着那列深红色的火车一往无前地疾驶而去，转个弯便消失在视野里，就像所有那些岁月，一去则再不会回头。可他知道，他的朋友们很快就回来跟他拥抱。

 

卢平将朋友们一个个送走了。眼看着小天狼星跌落进帷幔那边时，卢平意识到：这次再也不会有人回来了。再也不会了。

 

卢平靠在椅背上，突然很想试试像小天狼星那样将椅子的两条前腿翘起来坐着。可是他做不到。他突然感到无比后悔，曾经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让小天狼星教给他该如何做。然而有机会时从来没有产生过这种念头，如今，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还想起来，最后那天，小天狼星有句话还没对他说完。不管那会是什么，他都再也没有机会知道答案了。一切都随着小天狼星留在了帷幔另一边——一个仅有方寸之隔，他却永远无法触及的地方。

 

卢平静默一阵，温柔而又语重心长地对哈利说道：“Harry，在我们的人生中，不是每次分离都有机会郑重其事地说句‘再见’。而我们无法预料，永别会降临在哪个节点。这世上有太多未知、太多意想不到了。所以，Harry，要在有机会的时候竭尽一切可能去热爱自己热爱的，回报于自己有恩的，弥补自己所亏欠的。只有尽心尽力珍惜一切，做到问心无愧，才不至于留下遗憾，让余生沉浸在愧疚与悔恨中。”

 

夜悄无声息地流逝着。从卢平坐着的位置望去，刚好能透过窗子看到转亮的天幕上缀着一颗亮闪闪的星星。耀眼的银光像是暗夜的指引，给人一种饥寒交迫之际看见灯火的希望。那颗星星或许会在接下来这场难以预料的孤身战斗中给他以指示与陪伴。

 

但是卢平心底清楚，那不是他的天狼星。

 

*****

 

『前两天翻出以前的信件，你怪我很久没给你写过信了。住在一起，天天见面，还有什么写信的必要呢？

 

不过既然你都提出来了，我就给你写一封好了。

 

这次写信我没有加称呼。估计你要怪我行事不合规矩了，但是你有必要了解，只有面对你时我才会如此自由随意。总觉得，我们之间不需要拘泥太多。

 

再者，落笔这一刻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Remus、Moony、Remmy，这些都是以前的称呼。如今的关系，我想给你个既亲密又特别，专属于我们之间的昵称。可惜目前我还没有想好，所以就先空着吧。等我哪天想到了，多喊你几声补上好了。

 

说到称呼这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当年为此偷偷在心底跟Lily计较了很久。她每次都这样喊你，我听到可不会开心。我喜欢这个亲密的称呼，但总是没有勇气这么去叫你。上学时McGonagall教授总是骂我“胆大包天”，也确实是这样。但不知道为什么，在你面前我总是会变得很小心。

 

你真是个特殊的人，我自己都记不清为你破过多少例了。不如今天就借机来数一数好了。

 

首先就是生气闹别扭这件事。

 

每个人都说你温柔、脾气好，但我看未必。你的好性子、好脾气都是用给别人的，到了我这里简直坏得离谱。每次你跟我闹完别扭，不管谁是谁非，到最后都是我去哄你。

 

你是不知道，上学那时候好几次我都对着梅林发毒誓，决定再也不做先让步的那个了。可每次看到你故作温和内里却无比冷漠的笑容时我就败下阵来。我最害怕见到你这副表情，那总让我错以为就要失去你对我的感情了。那是我最不想面对的。所以每次都冒着违背誓言的危险去哄你。

 

回想一下，我曾经哄过谁呢？除了你，谁都没有！（现在要加上个Harry，不过他个小孩子不能算在内。）就连詹姆我也没哄劝过，我跟他吵架之后总是互相捶一拳就和好如初了。当然，我们两个“臭味相投”的家伙也几乎没真正吵过架。你可比詹姆难对付多了。我是真的拿你没办法，凡事牵扯上你，我就忍不住要心软。

 

写到这里突然感觉像是在跟你算旧账，有点后悔上面写下的文字，不过既然都写下来了，就还是保留着吧。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做到足够坦诚。

 

我说这些不是想跟你斤斤计较，要求你予以回报。我只是怕你不知道我有多在乎你。目前这个世界上，我在乎的只有你和Harry了。

 

但愿你不会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因为他从我这里夺走了一份关怀。开个玩笑，我知道你也同样爱他。反而是我可能会因为你给他的关爱比给我的多而怀恨在心。不过，Harry这孩子，给他再多也不够。他失去太多了，总感觉如何做都弥补不回来亏欠他的那些。慢慢来好了，比如前几天跟你说过的——我们可以帮他带孩子。

 

这一点上你可一定要帮我。小孩子我完全应付不来，还是你比较拿手。记得你当级长的时候，常常被一群一二年级的小孩子包围，特别是小女生！

 

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五年级复活节前后的一个晚上。当时我们在公共休息室复习，你让我提问你魔法史的知识点，我可是放弃了跟James一起去探索密道的机会在陪你。结果，中途一个一年级的小女生跑来让你帮她练习漂浮咒。你立刻就把我抛弃了！那一整个晚上我只能无聊地看你握着一个小姑娘的手指导她练习咒语。所以，现在你该知道当时我为什么好几天都不好好跟你说话了吧。

 

那之后我经常想，哪个小孩子有机会被你照顾的话，一定幸福死了。看来这个机会要落到哈利的孩子身上了。（我已经忍不住要嫉妒未来的小朋友了。）

 

那天没来得及跟你说完，我计划这一切安定下来之后搬去戈德里克山谷。那里环境不错，适合居住，离着叉子他们也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最后还是要你来决定。不管住在哪里都好，有你陪着就行。

 

既然大事由你来决定，一些小事上你可要满足我。之前听哈利讲过麻瓜世界的一些东西，希望你有兴趣陪我去体验一番。

 

我们可以坐麻瓜飞机来一场旅行，地点可以由你选择，你想去的地方就是我想去的。周末就去电影院看电影。上次去麻瓜电影院还是跟James和Lily一起去的，当时Lily指着入口处“禁止宠物入内”的标牌跟我开了一整天的玩笑。当时坐在黑漆漆的影院里我就想着要是你也在就好了。如果不能把这件事弥补上的话，我大概会一直心有遗憾。所以，你一定要帮我圆回来。依旧，看什么片子由你来定。

 

暂时想不起来其他的了，等想到再告诉你，反正还有的是时间。不过，仅是这两件事就已经让我感到无比期待了。这些事情本身可能没有什么，但是因为是要跟你一起去做，就显得充满了趣味。

 

我为什么就这么放不下你呢？

 

大概是你的温柔、细心和体贴刚好能弥补我骨子里缺失的那部分内容吧。

 

经常有人开玩笑，说我只听你的话。自然啊，从来也只有你能看透我心里想什么，并尽一切可能支持我。别人的关心往往都是逆着我的心意，而你向来是顺着我。

 

我从你的细腻中体会到的那种心安的感觉，在别人那里从来不曾感受到过。

 

就拿上学时跟斯莱特林打架这种事来说吧，James会跟我一起加入混战，其他人来劝解则是站在旁边调和，而你每次不管是劝架还是助阵，都会默默挡在我面前。我心里自然清楚，你是怕我受到伤害。

 

我一直想保护你，但是长久以来，更多的还是你在不动声色地守护我。你感同身受着我的喜怒哀乐，小心翼翼地满足着我的所有缺失，带我逃离晦暗的深渊。

 

这样的你，怎么能不让我心动呢？

 

最近发生的一切都让我感到很幸运。终于，我们在感情面前勇敢了一次。毕业前那次推心置腹的长谈，你曾跟我说，感情能让James和Lily在艰险面前变得更加无所畏惧，对于我们来说则会成为消磨斗志的牵绊。我当初是认可的，现在却不认同了。我想你已经自我否认了，不然也不会主动向我迈出这一步。

 

不管是对于James和Lily来说，还是对于你和我来说，“爱”永远都是无可匹敌的力量。我们必然会为此迷醉，但不会沉溺其中。有它作为铠甲，我们将更加向往阳光，这一点，足够催动我们一往无前地去迎战任何风雪寒霜。

 

很长时间没有写过这么长的信了，我没有勇气回看。不过想想也知道，一定是思路混乱、主旨不明吧。但既然是写给你的，就不必多虑了。反正你会包容我所有的不足。

 

说得也够多了，就先写得这里吧。称呼没有规规矩矩来，索性也不加落款了。这样的话，在我把这封信交给你之前还能随时添加内容。

 

补充一点，有句话必须让你知道。

 

曾经，我一直纳闷：月光那么美好，你为什么会惧怕它呢？后来我明白了。那是因为，你比月光还要美好啊。』

 

（END）

——————————

最后一点小感想：

这一篇文到这里也就结束了。说来有点激动，第一次开长篇写到完结的。

 

下面还有一点碎碎念，不看也罢。不过走之前可以留个评论哈，对于这篇文来说，最后一次了嘛，还是想知道一下大家看完的感想。

 

首先来说一下结尾这封信。

信中最后“你比月亮美好”这一段，是动笔之前，脑海里无意间冒出来的，就以它作开篇了。本来只是这么一小段文字，但是有一天给朋友回信时，突然想到，它或许可以是更完整的一封信。

当时全篇大概写到六七年级的部分，先跳到最后写了这封信。当然，目前呈现出来的并不是当时写的版本。等到把其他所有内容写完后再回去看之前写的那一版本的信，感觉太矫揉造作了。太有我个人的风格——刻意去附庸风雅，模仿那些浪漫的文人墨客。那不是小天狼星。于是推翻了重新来。

第一人称写东西真的很难把握，特别是同人。因为写出来的会既不是读者眼里的小天狼星，更不是作者笔下的小天狼星。

为了不那么偏离人物，又把书翻出来，找出小天狼星给哈利写过的所有信，全回顾了一遍。他留下的内容其实真的是太少了，少到让人感觉遗憾，再者就是想模仿一下他写信时的口吻、风格都总结不出模式。于是只能凭借自己的感觉来拼凑，勉勉强强也算写出来了。

想尽力写得平淡舒服亲切，不过到最后还是没能去除那份刻意做作，而且可能一点也不像小天狼星的笔触。但是起码算是把想留在信里交代的故事交代完了。于是就这样吧，不免是要留下遗憾的。

 

再讲一讲我对小天狼星的看法。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经常会想这个问题。小天狼星给了读者太多感动，可惜我展现不出一点。描述不出他的好，只是感觉这个人物，你琢磨越多，就会越喜欢他。

看过的各种作品里，喜欢过很多角色，也写过不少东西。其他角色都是，反复品味之后，兴趣与喜爱会越来越淡。可小天狼星不一样。其实一开始对他的感情很简单，是个很好又很可惜的角色，喜欢但是没有投入太多热烈的喜爱。可是一边写这篇一边回顾原著，越来越发现，他真是个令人向往的人。

昨天重读《阿兹卡班的囚徒》最后一章中那封信时，眼泪一下子就冒出来了。以前看这段时没有感触，现在看来，字句如刀。他多好啊，温柔而细腻。

在我看来，他骨子里是温柔的，甚至不亚于莱米的温柔。

好多人说过我的文字温柔，我写出来的人物几乎都被评价过温柔。之前担心过，是不是写出来的内容太单一太单薄了。特别是小天狼星这个角色，我不知道把他写得温柔了是不是会过于偏离。

不过多回顾几遍关于他的戏份之后我就打消了这种担忧。他确实是温柔的。温柔这种品质大概也分许多不同形式：有外显的，有内隐的。莱姆斯属于前者，小天狼星则是隐匿在内心深处的温柔。因为我内心最看重的就是温柔这种品质，所以写出来的东西就会无限放大。毕竟写东西必然要代入主观情绪的，所以没能更客观地描绘出这个角色。不过已经这样了，我只能说如果以后还会写他们的故事的话，会做到更加符合这个角色本身，而不是我的偏好。

 

说完小天狼星似乎也该说说莱米。不过对他的爱更深，就觉得没有什么好废话的了。他是《哈利·波特》里我第一个深爱上的角色，这一点不会改变。毕竟我对温柔没有抵抗力。希望自己也能努力变成一个温柔的人吧。

“温柔”真的永远是我最最喜欢的品质。

也是因为这，才会这么喜欢这两个人，又支撑着我这个万年挖坑不填的坑王有机会打出“完结”两个字。

 

这一篇从四月初开始动笔，五月十七号写完七年级的内容后发了第一篇，前后下来三个多月。也算是有用心在对待。可能因为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去写一部长篇，所以感情比较深。

有人点评说文笔在进步，其实感觉有点惭愧。一直都是，写过的东西，自己都没眼再去看第二遍。可能正因为如此，才一直得不到提升改进。

因为这篇从他们十一岁一直延续到了生命尽头，所以写的时候希望文字能贴合一点年龄特征，有去考虑如何让表述随着他们的成长去变化。不知道最后有没有达到这种效果。

不过不管怎么样，都结束了。最起码，所有我想写的故事、我想表达的内容全都呈现出来了，也就没有遗憾了。

很感谢一路点赞、评论支持到现在的每一位。我写东西一直抱着一种心态：因为实力不足，我写出的文字可能不被看好，但是没关系，我的首要目的是先取悦自己。写自己想写的，如果有幸被喜欢，那当然更好。

很荣幸，这篇还是积累了一些喜爱它的人的。完结了，还真有点舍不得，可能不是为我的文字写完了难过，而是为他们的故事结束了伤感。

很后悔没有早点入HP或者说犬狼这个坑，那样的话似乎就能陪他们走更长的路。但是这样也好，总要有新人来爱他们。如此一来，以他们为基础衍生出来的故事就会源源不断。只要那些或长或短的故事不断涌现，他们就永远鲜活。

我爱这两个人，也希望永远有人爱他们，永远有人去书写、回忆他们。

 

我笔下的故事讲到这里就结束了。看了一下，总共三十六章，讲到小天狼星离开的那一年。没记错的话，他离开的时候正好是三十六岁。也算是无心中的一个巧合。

小节一共52节，也是个很甜蜜的数字。我喜欢把这些没有太大关联的细节赋予上美好的寓意。这个数字就当是表达一下他们之间的爱，以及我对他们的爱吧。

希望美好的人永远活在爱里。

碎碎念完了。有机会的话，我们下个故事见！

/送给饭饭老师@差 馆 の 咖 啡 

/是暧昧不明仍以宿敌自居时的他们

/记一次来自红子姐姐的助攻

/距离限制

※Mamihlapinatapai：这个词来自格拉汉语，一种已经消失的语言。它形容两个人有着相同的渴望，但都不想首先打破僵持的那个瞬间或感觉。比如想和平共处的两方势力，但双方都不想先议和，或是派对上的两个人，有意接近对方，却谁都不敢率先行动。它捕捉着生活中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微妙瞬间，此刻，两个人都在等待对方先开口，彼此交换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

《Mamihlapinatapai》

           

 

 

 

 

也许下一秒就牵手了，也许下一秒就相拥了

但在下一秒发生之前

 

——就是Mamihlapinatapai

 

 

 

 

00.

 

“这件事真的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侦探问。

 

“倒也不是没有……”怪盗改了口，“唔，算了，没有。”

 

“所以你其实是知道什么的。”侦探微微眯起眼睛。

 

“也许，大概。”怪盗犹豫道。

 

“居然还能有能难倒我们伟大的基德大人的事情。”侦探抱着双臂，“难道会让你觉得比在我身边待一天还危险？”

 

怪盗闻言却是笑了：“待在你身边怎么会是危险。”

 

 

 

“明明就是一场难逢的情缘。”

 

 

 

 

 

01.

 

黑羽快斗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工藤新一的家里醒来，事实上，清醒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只能假装平静又不失尴尬地无言坐在床上，一旁的侦探倒也不催促他，就只若有所思般静静地盯着他看。

 

像是被那道专注而锐利的目光盯得脊背都有些发凉，黑羽快斗只能妥协地服了软：“名侦探，这是……什么情况。”

 

即使记忆有一些空白，但还是有多观察空间供他思考。比如他的单片眼镜还好好地戴在眼睛上，极其有原则的名侦探并没有趁人之危；比如这里是工藤新一的卧室，他的白色西装和工藤新一的校服外套都正整齐地挂在不远处的衣架上；比如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清水，而工藤新一的眼底有着淡淡的青灰，虽然想想就有些不可思议，但看来名侦探的确是照顾了自己一个晚上。

 

工藤新一挑了挑眉：“你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看着怪盗仍然是那副难得一见的茫然表情，他好心地提示到：“昨天晚上，你从天上掉下来了。”他观察着怪盗的反应，“不记得了？”

 

黑羽快斗闻言显得更困惑了，他的感知力并不存在缺陷，从醒来的那一刻他就能感觉得到自己全身上下都很正常，没有头昏脑涨也没有伤口疼痛。

 

于是他选择把这个信息分享给对思考现状更有帮助的名侦探。

 

而工藤新一对此并不惊讶：“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也许是看怪盗的确不是为了逃避责任而装疯卖傻，工藤新一顺手把那杯水塞进了怪盗手里，然后开始叙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昨晚他追着怪盗基德从现场离开，半路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双白色的翅膀毫无征兆地就朝着地面坠落，他隔得太远，没听见类似枪声的声音，也看不清楚怪盗当时什么状态，更是惊恐于怪盗丝毫没有降低的下落速度，只能飞快地往对方消失在林立高楼间的地点赶去。

 

而当他赶到的时候，出现在眼前的的确是那身在黑夜中相当显眼的白衣，只不过并没有他想象中摔得血肉模糊的惨样，相反的，至少表面上看起来连一丝擦伤都没有，只有怪盗本人处于某种不明原因的昏迷不醒状态。

 

 

“所以你就好奇地把我带回来家做研究了吗。”黑羽快斗仿佛丝毫没有为自己曾经那般危险的处境而惊慌，甚至还有心思跟名侦探打趣。

 

工藤新一气结地瞪了他一眼：“我是怕你被别人捡到后直接送去解剖了。”

 

“这样啊——”黑羽快斗刻意拖长了音，眼里也带了点笑意，“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名侦探怎么没有把我交给警察呢。”

 

刚想接话的工藤新一蓦地一噎。

 

黑羽快斗观察着名侦探的反应，然后故意调笑道：“舍不得呀？”

 

工藤新一这才像是回了点神来。

 

“少自作多情了。”他突然站起身，“如果不是发生了这种事情，我早就把你扔进监狱里了。”

 

工藤新一转身走得干脆，黑羽快斗甚至都没听出他话里真正想表达的意思，只当是自己玩笑开得过火了，下意识地起身想拦住他的离开。

 

只是他一只脚刚刚落地，工藤新一也恰好走到卧室门边。

 

一阵红光就在此刻亮起。

 

黑羽快斗被晃了一下眼，立刻抬起一只手挡在眼前，而当他适应了这阵光线再往门边看去的时候，只见工藤新一抱着双臂靠在门上，像是对这道红光习以为常，也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黑羽快斗这才有余力去观察这道红光的真面目，然后惊讶地发现竟然出自一条连在他们二人之间的红线。

 

那条红线的一端系在工藤新一的脚踝上，而另一端，自然而然的，正是系在了他自己的脚踝上。

 

黑羽快斗弯腰去捞那根红线，却并没有触碰到实体，手指空荡荡地晃了过去，可再仔细看去，那根红线分明是如此逼真的模样，并不是幻觉或者假象。

 

这个时候工藤新一忽然往门外走了一步，黑羽快斗顿时感觉到脚踝传来一阵巨大的牵引力，他反应不及，竟是直接被扯得往前一栽，整个人就这样从床上跌倒了地上。

 

而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感受疼痛，因为他很明显地感觉到，把自己往前拉的分明就是那根连在他们之间的红线，甚至连原本同样感受不到红线存在的脚踝，在那一刻都变得能感受到那股纠缠和束缚。

 

工藤新一的声音淡淡地响起：“看见了吗，就是这个莫名其妙的东西。”

 

他往回走了一步，那股束缚感消失，连带着红光也黯淡了下来：“别说把你交给警察，我现在连离开这个房间都做不到。”

 

黑羽快斗盯着连接在他们之间的那根纤细的红线。

 

不远不近，正好是三米的距离。

 

 

 

 

 

02.

 

不记得是听谁说过，三米是用来衡量陌生人的距离。

 

怪盗基德与工藤新一自然并不是陌生人的关系，可真要再往近了点说，也谈不上是多么熟悉。

 

有过并肩而行的时候，肩膀与肩膀之间不足半米。也在相当特殊的情况下同床共枕过，如果放在别人身上，这样的行为就叫做亲密。更有在危机关头把人抱在怀里，那时名侦探还是一副小小的身躯，攀在他的胳膊上也用不了多少力气，呼吸会交融，肌肤会相贴，彼此心跳的频率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所以距离好像并不能代表什么，他们仍然是处在相反立场的宿敌，那些心照不宣的秘密都被掩藏在了黑暗里，光明之下，他们之间的关系永远没有正面的定义。

 

他们状似默契，可心灵从来没有交互过，永远隔着一道晦涩不明的芥蒂。

 

两人却又不约而同地满足于这样的现状，每个人都有着无法袒露在阳光下的部分，他们可以互相朝着彼此的阴影中伸出一只手，但永远也不会越过界走到那边去。

 

这根红线的出现像是忽然打破了这份微妙的平衡，突然之间，他们无法对彼此的世界置之不理。

 

 

黑羽快斗率先打破这份僵局，作为后来的被动知晓者，他仍然怀有无数的问题。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它的存在的？”

 

工藤新一在向黑羽快斗展现过这根红线的存在之后就回到了椅子上坐下，或许是他原本怀着怪盗醒来后这根线就会消失的侥幸，所以现在并无好转的局面让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昨天把你带回来之后。”像是平日里陈述案件一般，他回想着当时的一切细节，“我从你晕倒的地方一直到把你扶到床上，这段时间里我们之间的距离都没有超过三米，然后我想去拿药箱帮你仔细检查一下身体，却发现走不出房门了。”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轻轻睨了怪盗一眼：“倒也不是出不去，反正你也晕着，把你拖在地上走就行。”

 

黑羽快斗却并未对名侦探暗示自己这般贴心没有虐待病号的话语表示出感激，他更在意的是对方表达出的另外一个意思。

 

“所以，从发现我晕倒那会儿你就已经打算把我直接带回你家里了吗。”他眨了眨眼睛，“根本没想过当场报警把我抓起来。”

 

工藤新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了些什么，立刻反驳道：“才不是！”

 

“因为根本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就这样冒然交给警察的话，很多事情我也没法解释……”

 

或许是争辩得着急上火，工藤新一的脸颊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绯色。

 

名侦探在狡辩这方面总是没什么天赋，黑羽快斗便也不想拆穿对方，索性乐呵呵地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主动岔开了话题：“那之后呢，堂堂名侦探总不会就只是等着我醒来吧。”

 

名侦探又好像意外地好哄，意识到怪盗不再纠结于自己的举动后立刻就被带偏了话题：“我让灰原来替你检查了一下，确认了你的身体的确没有任何问题。但她对这件事情也没什么头绪，像是灵异事件似的，阿笠博士可是被吓得不轻。”

 

工藤新一叹了口气：“灰原还嘲笑我说是不是遇到的凶案太多，被恶灵诅咒了。”

 

某个敏感的词语好像唤醒了黑羽快斗脑海中的某根神经，突然有一丝头绪即将被轻飘飘的抓住。

 

于是他问：“名侦探，你昨晚是在哪里发现的我，发现我的时候，现场有什么可疑的情况吗。”

 

像是感受到他们之间的氛围好像突然颠倒，明明身为怪盗却成了问询的一方，工藤新一有些古怪地瞥了他一眼，但还是回答道：“你掉在一栋大楼后面，来往的人很少，所以我才有机会把你带出来。”

 

“至于可疑的情况……”他思索了一会，“算不上太可疑，只是在我在检查你的晕倒情况的时候大楼后经过了一个女人，应该是没看清具体情况，只见到有人倒地，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就跑走了。”

 

说到这里他有些局促地摸了摸后颈：“我怕她跑出去报警，之后就急着把你带回来了。”

 

而黑羽快斗在听到名侦探说到现场出现过女性的时候，心中的想法就基本成了型。

 

这种不合常规的方式，这种超出逻辑的手段，甚至再加上这一目了然的标志性颜色，还联想不到是什么情况，他就枉做智商四百的怪盗了。

 

黑羽快斗轻轻呼出一口气往后靠坐在床上，那位魔女的伎俩一直以来也都没有引起过太大的危害，充其量就是会给周遭的人带来许多哭笑不得的麻烦。

 

而如今与自己一同陷在局里的人成了工藤新一，还是以如此戏剧性的方式，他都不知道该感叹自己运气好还是不好。

 

再望向工藤新一时，对方似乎是在等着自己的分析。

 

那副毫无头绪还要被迫要与自己站在同一阵营的纠结模样让他忽然觉得十分有趣。

 

或许命运的红线这种东西，也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03.

 

怪盗犹疑的表情太过明显，都不需要工藤新一做什么推理，平日里永远挂着的扑克脸此刻几乎都要碎了一地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工藤新一微微眯起眼睛：“所以你其实是知道什么的。”

 

一个陈述句。

 

黑羽快斗犹豫了一会，意识到这种事情迟早是瞒不住的，便还是妥协了：“也许，大概。”

 

他并不知道如果将真相告诉这个一心只有现实和真理的名侦探会怎么样，工藤新一对于魔术都似乎不屑一顾，又遑论魔法这种天方夜谭的东西，更何况自己也无法解释身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存在，退一步来说，如果工藤新一真的相信了这一番说辞，那必然是要去寻找解决办法的，而这样一个永远把原则摆在第一位的人，说不定一点情面都不会讲。

 

正当他还在苦恼于如果名侦探真的要刨根问底时他该怎么回答，工藤新一却仿佛不按套路出牌：“这并不是什么会对我们造成危险的事，对吗。”

 

黑羽快斗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点头：“……嗯。”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工藤新一像是松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情绪也渐渐缓和下来。

 

黑羽快斗等了一会，却没等到下文。他猜想着这是不是名侦探的某种新的套话方式，如果是，那自己的确是十分好奇地上了勾，因为他忍不住主动开口：“你不问问别的了？”

 

工藤新一挑了挑眉：“我问了，你就会如实回答吗。”

 

黑羽快斗语塞。

 

工藤新一却不在意他的无言：“你看起来像是心里有数的样子，而且这种事情的确超出了我的认知范畴。”

 

他顿了顿，“我想，你应该也不会拿我们两人的安危开玩笑。”

 

后面那句话他没说出来，但任谁都能心知肚明。

 

——我就姑且，相信你这么一次

 

过了好一会，黑羽快斗蓦然失笑：“名侦探，你知不知道你这种天真过头的态度很容易让人……”

 

让人误会。

 

他及时地收住尾音，下意识的话语到了嘴边还是改了口：“让人觉得你根本就是在对我放水。”

 

工藤新一没好气地反驳他：“谁叫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这个「一根绳」用得可谓相当形象了。

 

他突然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睨向怪盗：“既然你身体没什么事，就跟我走一趟。”

 

黑羽快斗立刻假装惊恐地扒住床头：“干什么干什么！才说好了不卖队友的呢。”

 

工藤新一震惊于怪盗这幅毫无包袱的形象：“没说要送你去警察局。”

 

他突然面露一丝尴尬：“我一个晚上没去卫生间。”

 

空气突然沉默下来。

 

几秒后，黑羽快斗爆发出一阵完全不给面子的笑声。

 

眼看着名侦探已经羞愤到耳根都在泛红了，黑羽快斗见好就收，快速地从床上爬起来站到工藤新一身边，见对方已经是一副完全不想搭理自己的模样，便服软地微微倾身，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工藤新一转过头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黑羽快斗跟在他身后一米左右的地方，又不知死活地补了一句：“总不会需要我在旁边看着吧。”

 

如果手边能有什么扔出去，工藤新一一定会完全抛弃侦探的原则狠狠给身后的人来上那么一下：“你给我站在外面就行了！”

 

然后黑羽快斗的笑声被隔绝在了砰地甩上的门外。

 

 

两人轮流着洗漱了一番后，又明显出现了新的问题。

 

黑羽快斗坐在床上抱着枕头，一脸抗拒：“就不能不出门吗。”

 

工藤新一从衣柜里翻出一套衣服丢在怪盗身上：“不能。”

 

他义正言辞：“今天有委托人约了我见面。”

 

黑羽快斗嘟囔道：“一个高中生而已，学什么大人去见委托人。”

 

“一个高中生而已，就会这么多五花八门的犯罪手法了？”

 

“我那是魔术技巧……”黑羽快斗猛地噤声。

 

他看着工藤新一了然地望过来的眼神，忽然意识到自己居然被套话了。

 

而工藤新一好像没有要深究下去的意思，径直走到书桌前背对着怪盗坐了下来，那意思不言而喻。

 

还沉浸在自己暴露了一个天大的身份信息的懊恼中的黑羽快斗几乎无法思考更多，快速地换上了工藤新一给他的那套衣服，犹豫了一会后，把自己的单片眼镜取了下来。

 

工藤新一转过身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张和自己相差无几的面孔。

 

“你……”他一时语塞。不知是在震惊这副模样，还是在震惊对方居然就这样不加掩藏。

 

“本来也不可能戴着单片眼镜出门。”怪盗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就干脆借用一下你的脸。”

 

工藤新一失笑：“你还真是生怕别人看不出你是冒牌货。”

 

黑羽快斗微微挑眉：“难道你也觉得这就是真相了吗。”

 

工藤新一没接话，他走到门边，再次确认了一旦到达三米的临界距离后那根红线依然会出现阻碍他们的行动，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件事真的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

 

“倒也不是没有……”按照黑羽快斗的经验，这些伎俩大多都是数小时内就会失效，最长也不会超过一天。当然也可以直接去找施术者本人解除，但显然后者目前来看并不现实。他只得改了口，“唔，算了，没有。”

 

“居然还能有能难倒我们伟大的基德大人的事情。”工藤新一饶有兴趣地抱起双臂，抬了抬下颌，“难道会让你觉得比在我身边待一天还危险？”

 

黑羽快斗闻言却是笑了：“待在你身边怎么会是危险。”

 

工藤新一看着那笑容，心里不知怎的就是一噔。

 

随即又听见对方不无暧昧地说：“明明就是一场难逢的情缘。”

 

 

 

 

 

04.

 

最后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争端，黑羽快斗还是从路边的杂货铺里买了一顶鸭舌帽戴上，并且疯狂对名侦探的家里没有这种隐藏神器表示鄙夷。

 

黑羽快斗的原话是：就你这种毫无经验的应急措施，究竟是怎么让人不怀疑江户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的。

 

工藤新一淡淡地表示：自然是因为我的演技超群。

 

对此黑羽快斗懒得拆台。

 

跟委托人约定好的时间是下午一点，在那之前两人正好去吃一顿午餐。

 

工藤新一是惯例的美式咖啡加三明治，然后惊讶地看着怪盗点了一桌子的水果挞华夫饼芝士派和奶油蛋糕，外加一份超大杯的可可牛奶。

 

槽点太多，一时不知该从哪里下口。

 

最后只能无语道：“吃得这么多还这么甜，你也不怕肚子疼。”

 

黑羽快斗回以他一个堪称幸福的笑容：“我的胃就是为甜食而生的。”

 

把那一大桌子堪称恐怖的分量解决完后，还意犹未尽地补上一句：“我居然不知道这里有这么好吃的一家店，名侦探，以后我能经常来这里吃吗。”

 

工藤新一很想白他一眼表示你想来就来为什么要问我，嘴上却道：“好啊，你下次来的时候请务必告诉我，我一定会在周围恭候大驾的。”

 

黑羽快斗像是没听懂他话里的玄机似的，脸上的笑意更为灿烂了。

 

这种时候与怪盗一同走在大街上的行为就产生了些许不真实感，特别是身边那人还捧着一个超大份的冰淇淋球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

 

居然还是巧克力味的。

 

像是注意到他的视线，怪盗试探着把没咬过的另一面转向他：“名侦探是想尝一下吗。”

 

工藤新一干脆地拒绝了。

 

街边店铺的电视机上正在播报午间新闻，他们经过的时候，正好听见主持人在介绍昨晚怪盗基德的盗窃事件，最新的案件进展是向来会将宝石归还的基德这一次居然至今还没有归还宝石。

 

工藤新一睨向身边的人：“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黑羽快斗不卑不亢地笑了笑：“搜了我的身却没把宝石交出去的名侦探也算是共犯哦。”

 

“明明很想谢谢我，这么不坦诚？”

 

黑羽快斗脚步微顿。

 

工藤新一继续道：“昨晚没有时间让你检查吧。”

 

怪盗的笑容添上了一抹无奈：“名侦探你啊，其实分明就什么都知道吧。”但他仍要反客为主地挑衅道，“追我不会也只是某种情趣吧。”

 

工藤新一不置可否：“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不打算给点回报吗。”

 

怪盗状似思索了一会：“这一整天还不够吗。”

 

“什么？”

 

“反正这一整天我都要跟在你的身边——”黑羽快斗抬手压了压帽檐，“所以，任你探究。”

 

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在今天之内，你问我的问题，我可以选择不回答，但只要是我回答了的，就一定是真话。”

 

工藤新一直接停下了脚步，不可置信地望向怪盗，满眼都写着「你疯了？」这个问句。

 

怪盗却好像并不在意：“别急着觉得我输定了，名侦探。我说了，我有权不回答。”

 

工藤新一冷静下来思索了一会，也提出了自己的质疑：“那照你这个说法，你分明就可以什么都不回答。”

 

“你说的好像有道理。”

 

一道并不合时宜的游刃有余出现在怪盗的脸上：“那么，我只有三次拒绝回答的机会，怎么样。”

 

工藤新一的表情顿时变得更古怪了，好像在他的眼里怪盗基德从此刻起就已经是一个囚徒了。

 

黑羽快斗的话却没说完：“与此相对的，我对名侦探提出的问题也有要求。”

 

这还差不多。工藤新一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怪盗还是为自己留了后路之后自己居然会松了口气。

 

“只要你问的问题，是你真心的，想要在这一刻就知道的。”

 

工藤新一忽的沉默了。

 

他突然知道怪盗为什么会提出玩这种条件如此苛刻的游戏了，他原本以为天平是一边倒地倾向某一方，可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怪盗居然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了解自己。

 

这个游戏，真正会感到束手束脚的人，还不知道是谁呢。

 

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挑眉望向怪盗：“即时生效？”

 

“即时生效。”

 

两人重新抬脚往前走去，没走一会，工藤新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说起来，我今天总不能一直叫你基德吧。”

 

“如果是想知道我的真名，你大可以直接开口问我。”

 

“……”

 

面对名侦探的迷之沉默，黑羽快斗突然感觉心底像是炸开了一掬汽水，有些飘然的膨胀，又有些酸涩的愉悦。

 

他也没打算为难名侦探，假意思考了一会后，说：“那就叫我，「KAITO」吧。”

 

“KAITOU？”工藤新一不确定自己听清楚没有，“怪盗？”

 

黑羽快斗摇了摇头：“我临时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快斗」哦，这样很好记吧。”

 

“这是什么鬼名字……”工藤新一鄙夷道。

 

“只会取名为「江户川柯南」和「平井·亚瑟」的人没资格说我。”

 

侦探只好败下阵来。

 

他无意识地默念了一遍：“快斗。”

 

身旁的怪盗猛地脚步一顿。他望过去：“怎么了。”

 

黑羽快斗面无表情了一会，又立刻重新跟上，然后为了响应名侦探的呼唤般，轻轻地勾了勾嘴角：“嗯。”

 

 

 

 

 

05.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准时地抵达了与委托人约定好见面的的咖啡馆。

 

委托人是一男一女两位大学生，委托的内容也并不是什么复杂的案件，严格来说，与案件二字都扯不上关系。

 

两位大学生是学校内推理社的正副社长，为了增进社团内成员的感情，特地组织了一场团建，也就是由二位社长所构思的解谜活动。这一次委托工藤新一的内容，其实是想请这位赫赫有名的高中生侦探参谋一下他们所出的谜题的难度与严谨性，可能的话，还想请工藤新一走一遍解谜的流程。

 

工藤新一表面上非常友好地答应了这份委托，人一走就顿时蔫了下来。

 

黑羽快斗哭笑不得：“不至于吧，你平时解我的预告函的时候不也挺乐在其中的。”

 

“那怎么能一样。”工藤新一低声抱怨了一句，然后扬了扬手上写着谜面的纸张，“我一眼就看出来答案是什么了，比在家看推理小说还无趣。”

 

黑羽快斗笑着把侍应生送来的柠檬派推到工藤新一面前：“那也得好好地完成委托呀，这是你们侦探的原则不是吗。”

 

工藤新一看着面前松软香甜的糕点，又听怪盗说：“吃完我们就去第一个地方吧。”

 

他并没有点任何东西，但是他知道这份柠檬派是方才他在和委托人交谈的时候对方坐在他背后的那一桌上点的，当时听见时还在想怪盗什么时候换了口味，却没想到是帮自己点的。

 

他有些木然地接过叉子，一时间竟然连道谢都忘了，就这么自然地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才终于抬起头，看向撑着头坐在对面的怪盗，对方在店里也还是戴着那顶帽子，可那双蓝色眼眸里的通透与澄明却是任何阴影都遮挡不住的。

 

他对怪盗的相知可谓是甚少，但怪盗却连自己如此不起眼的爱好都知道，或许可以解释成为了假扮自己时能不露出破绽，但这份毫不对等的熟悉程度却莫名地让他感到不舒心。

 

于是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平时都喜欢些什么。”

 

这话刚问出口他就顿时觉得不妥了，先不说问法显得过于亲密，就连他问的范围都不经意地从吃食上扩大了，简直就像是——

 

“名侦探这是想要了解我的意思吗。”怪盗只惊讶了一瞬，就玩味地反问道。

 

显然，高智商的怪盗也听出了这句问话里可钻的空子，故意要往亲昵的方向去解读这层意思。

 

工藤新一不说话了，假装无事发生般继续低下头吃自己的派。

 

可没过多久，怪盗的声音像是自言自语般在他前方响起：

 

“我喜欢世界上的一切甜食，特别是焦糖布丁和巧克力。咖啡只喝拿铁，汽水只喝水果味的。”

 

“我喜欢研究魔术，表演魔术，将来也希望能成为世界上首屈一指的魔术师。”

 

“我还喜欢游乐园，喜欢从高处往下看，喜欢偶尔无忧无虑的放纵。”

 

“最近特别喜欢——”黑羽快斗说到这里时顿了顿，不经意般地瞥了一眼对面始终没有抬起头的侦探，低低地笑了一声。

 

“——喜欢某位名侦探追在我身后的感觉。”

 

工藤新一果然坐不住地抬眼瞪向他：“我可没问你到这个程度。”

 

黑羽快斗温和地望着他：“可是我们约好了呀，我一定有问必答。”

 

这句话里分明又包含着别的意思，怪盗单方面定义着，这是名侦探真心想要知道的一个问题。

 

强词夺理这一方面，工藤新一向来是甘拜于怪盗下风。

 

可话题既然都已经打开了，他也不想浪费这个机会。

 

“那你会害怕什么？”

 

“怕？”黑羽快斗愣了一下。

 

“比如说，下次在现场我要准备些什么东西，你就能直接吓到花容失色跪地求饶。”

 

这个问题阐释可谓是详细到位，倒还真有那么一样东西，一听完工藤新一的形容就直接出现在了脑海里，甚至于在出现在脑海里的那一瞬间黑羽快斗就整个人无意识抖了抖。

 

工藤新一把这幅反映尽收眼底，心下了然，然后一副真诚的模样穷追不舍道：“我特别真心的想要知道答案。”

 

黑羽快斗这下算是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先不说他可能连那个名词都不敢念出口，更让他心惊的是他觉得名侦探可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怕这么个玩意，于是抱着实验的心态还真的会在下次行动时将其布置在现场。

 

饶是再相信工藤新一的人品，他也不敢就这样把弱点暴露在对方面前。

 

工藤新一挑了挑眉：“宝贵的三次机会，确定要浪费在这里吗。”

 

对此，黑羽快斗只能苦笑。

 

“算你狠，名侦探。”

 

 

 

 

 

06.

 

委托人给的谜面的第一站是一座公园，从咖啡店过去只需要几站地铁。

 

黑羽快斗却是全身上下毫无家当，更别说交通卡，只能乖乖地到售票窗口买人工票。

 

工藤新一没有跟着他去排队，只把距离控制在三米之内然后在一旁等着。但是今日本就是周末，地铁站内人流量极大，工藤新一杵在原地偶尔会挡到过路的行人，便只能不断地移动给旁人让路。

 

人来人往之间不知道就被推搡到了哪里，黑羽快斗刚买完单程卡，就突然感觉到脚踝传来一阵牵引力，低头一看，果然已经出现了那一条警示般的红线。

 

路人们似乎看不见这条红线，红线本身也无法被任何人触碰，只有他们彼此能感觉到绳子绷得越来越紧，甚至已经在脚踝处勒出了疼痛感。

 

黑羽快斗急忙往红线的另一端看去，却在人头攒动之中根本找不到工藤新一的身影，只能通过红线确认对方的方向。

 

红线偶尔会在他们走了几步后消失，又走几步后就再次出现，预示着他们根本没有靠近彼此一点。

 

黑羽快斗莫名地焦虑起来，几乎想要叫人了，就在这时突然听见人群里传来一声：“快斗！”

 

他一怔，又立刻反应过来：“名……”犹豫了一秒后，他果断地改口，“新一！我在这里！”

 

有了这道呼唤的声音后，不知道为什么，想要立刻靠近对方的念头更加强烈了，方才还有些束手束脚，此刻便是不管不顾地拨开周围的人群就立刻往对方所在的声音方向走去。

 

脚踝上的红线消失，意味着他们之间的距离确实是缩近了，却不知道到底还相差多少。黑羽快斗刚绕开一个向自己迎面行来的路人，突然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几乎是本能地朝身侧一捞，然后抓住了一截微凉的手腕。

 

感受到对方在他的掌心里僵了一瞬，他立刻转过头，对上了一双湛蓝的眸子。

 

不知怎的，他突然就松了口气，然后抓着那截手腕把人往自己身前一扯，肩膀挨上肩膀了才像是确认了这份真实感。

 

“吓死我了。”

 

其实根本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也仅仅只是隔着三米的距离，可两人都不约而同地产生了一种像是走丢了的心有余悸。

 

两人又同时意识到这份心理有些可笑，最后还是工藤新一先表示无奈：“我们俩刚刚是不是挺傻的。”

 

黑羽快斗向来灵光的思维甚至无法去回味方才的后怕感，他还抓着工藤新一的手腕，无意识地间就将其握得更紧：“你可别再离开我身边了。”

 

这话说得相当暧昧，可他本人当下却毫无自觉。

 

工藤新一却比他反应得快一些，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却在对上对方眼里还没完全褪去的担忧时心脏莫名一紧，那阵忙乱的心虚又重新席卷而上。

 

他不想将其表现出来，便只好岔开话题：“你刚才叫我什么。”

 

黑羽快斗还处在完全有些懵然的状态中：“新一啊。”

 

工藤新一仿佛被噎住，不知道对方怎么能这么自然正经地叫出自己的名字，一时竟也不好意思再接话。

 

黑羽快斗在对方的表情之中终于回过神来，他还是没有放开手，神情却添上一丝局促：“抱歉，下意识就……”

 

他望了一眼被他握在手心的那截手腕，工藤新一好像没有要挣脱的意思，便鼓起勇气道：“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先这样离开地铁站再说吧。”

 

工藤新一觉得被怪盗触碰到的皮肤有些隐隐地发烫，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他们最终相安无事地在公园那一站回到地面上，要说中途还发生了些什么，那就是黑羽快斗生怕人流再把他们冲散，索性从手腕处下移直接牵住了手。

 

在阳光之下松开的时候，不知怎的，工藤新一竟还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之前还体会不到这件事情会真正给他们带来什么麻烦，但在那一刻两个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这根红线牵制住的不仅只是他们彼此之间相隔的距离。

 

他们或许会将其归咎于魔法带来的的身不由己。

 

可那份拼了命想要靠近彼此的心情，也同样被牢牢地系在了一起。

 

 

 

 

 

07.

 

公园是起点，委托人的学校似乎就在附近，所以那之后的地点并没有离开这一段町区。

 

两人在公园打过卡后，就开始前往第二站，是一家与公园隔了四条街的书店。

 

第一条线索指向的是公园里的一张长椅，第二条线索指向的似乎是某一本书，工藤新一在书店里晃了几圈，最后锁定在某一个书架上，踩着梯子就开始往上爬。

 

黑羽快斗站在下面仰头望着，不忘提醒道：“小心一点。”

 

或许是这根红线让他们都变得敏感了许多，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怪盗也有了一些杞人忧天的念头，工藤新一只是踩在仅仅半米高的梯子上，他也像是觉得会发生什么意外般死死盯着对方的背影不放。

 

像是觉得身后的目光过于专注和热忱，工藤新一有些不自然地转过头来：“你老看着我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工藤新一无奈：“我们现在连一米都不到。”他指了指怪盗身旁的书架，“我看那里有介绍魔术的书，你去那看着等我吧。”

 

黑羽快斗不解：“为什么。”总感觉名侦探像是在赶自己走似的。

 

“反正。”工藤新一莫名哽了一下，“你别老盯着我看。”

 

他说完这句话就重新转过身去找自己的目标书目，而黑羽快斗恰好看见工藤新一露在身后的那一截白皙的后颈，对方仰起头时，就恰好成为一段反着清光的流利线条。他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还真讷讷地背过身去，一步两步地挪到了旁边的书架，确实看见了名侦探所说的介绍国外魔术发展史的书籍。

 

黑羽快斗把书抽出来，却好像一点阅读的心思都没有，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声音都有些发紧：“那、那我看看书，你找到了叫我。”

 

工藤新一含糊地应了一声。

 

那本书并不难找，眼尖的工藤新一已经发现了其所在，只不过位置是在他隔壁的那一个书架上，他扭头看了看果然听话的站得远远的怪盗，不想再爬上爬下地耽误时间，索性扒着梯子的边缘，向外倾身去够那一本书。

 

其实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他倾身的弧度并不大，也称不上太有危险性，一个高中男生的平衡感和机动力足以支持完成这难度并不高的动作。

 

此刻却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才刚向外探出一点身子，脚踝就突然传来一阵拉力，他的重心全部都在这只脚上，被这么冷不丁地一扯，再有平衡感的人也反应不及。工藤新一叫都没能叫出一声，整个人就跟着梯子一起往地上栽去。

 

感受到红线的牵引力而回头望去的黑羽快斗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令他神经崩断的一幕。

 

他几乎是不经思考地直接就朝着工藤新一摔倒的方向扑了过去，中途的某一刻大抵还在后悔自己就不该听从对方的话而走到一旁去。

 

自由落体的完成几乎只在瞬息，可黑羽快斗竟然真能比他更快，在工藤新一落地的瞬间还是接住了他，至少没有让头直接砸在地上。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工藤新一奇迹般地竟然没有感觉到疼痛，回过神来后看见的就是怪盗近在咫尺的脸，对方用来掩藏的帽子不知道掉到了哪去，此时连对方额角渗出的汗珠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工藤新一忽地一窒，他意识到，这张能够出汗的面相，并不是怪盗所谓的伪装。

 

而显然怪盗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把真容暴露在了工藤新一的面前，他的眼底似乎闪过一丝不明显的痛苦，工藤新一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立刻朝着对方身后看去，就看见那张梯子不偏不倚地压在他的背上。

 

“基……快斗！”他忙不迭地从怪盗护住的空间里挣出来，然后起身把那张梯子挪开，周围目睹这一幕的人也一同上前搭了把手，他便蹲下身将怪盗扶了起来。

 

“痛吗？伤到哪了？”

 

然后没等怪盗做出回应，工藤新一就绕到他身后，直接撩起衣服检查起来。

 

黑羽快斗动了动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闭上嘴没有出声阻止工藤新一的动作。

 

怪盗伤得不算太严重，只在肩胛骨处多了一片浅浅的淤青，看怪盗的反应，摁压的时候并不会太难受，上几天药应该就能好。

 

但在检查后背的时候，他在对方的腰腹处和脊背正中发现了一些交错着的陈旧青痕，像是已经存在了很久，又或者是反反复复地在同一个地方受伤，导致从来没有痊愈过，这种痕迹的特征也十分明显，是被什么东西勒出来的印记。

 

工藤新一瞥向怪盗莫名沉默的侧脸，一时间五味杂陈。

 

他放下怪盗的衣服，还特地帮对方理了理衣摆处，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拿出了自己的手帕递给怪盗。

 

黑羽快斗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就这样毫不犹豫地接下了，然后自然地抬起手擦拭额角的汗。擦拭到一半他才终于反应过来有哪里不太对劲，怔怔地放下手帕看着上面浸染的汗渍，再转头望向工藤新一的时候，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自己毫无伪装的身影。

 

而工藤新一不知为何叹了口气：“你啊，在我面前这么没有防备真的好吗。”

 

黑羽快斗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在这一刻显然有一件比这更要命的事情。

 

他们同时望向方才工藤新一摔倒和黑羽快斗所站的地方。

 

两个位置间的距离，分明就仅仅只有两米。

 

 

 

 

 

08.

 

对于事情会有这样的发展，黑羽快斗倒并没有感觉很惊讶，毕竟那位魔女小姐的行为总是不能用常理来思考的。

 

离开书店后他们重新试验了一下，果不其然，限制在他们之间的红线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缩短成了两米。

 

这个变故让两人原本还算轻松的心情顿时蒙上一层阴影，毕竟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两人坐在街边的长椅上，极其有默契地分坐两端，把中间的距离控制在一米以上，生怕一个不注意就直接又缩短成一米。

 

黑羽快斗试探性地问：“那剩下的地方还要去吗？”

 

工藤新一抬头望了望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竟是看向了黑羽快斗：“其中一个地方是游乐园，你……想去吗。”

 

黑羽快斗愣了一下，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名侦探这是在询问自己的意见，而这大概只是因为，自己在不久前说过，自己喜欢游乐园。

 

“名侦探……”

 

眼看着怪盗一副感动到要热泪盈眶的模样，工藤新一立刻头疼地止住对方浮夸的表现：“我就随便问问，要不干脆还是直接回家吧。”

 

“想去想去！”黑羽快斗像是生怕对方真的要回家似的立刻抓过了工藤新一的手，甚至都忘了他们之间有距离限制想走也走不了。

 

他换上一副讨好般的笑容：“想和名侦探一起去。”

 

工藤新一木然地盯着对方紧紧抓着自己的骨节分明的手指，还是没主动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只妥协道：“就这一次。”

 

可已经走到游乐园门口时却出现了完全被他们忽视掉的问题，黑羽快斗身上没有带身份证，所以他没办法买票入园。

 

看着怪盗一脸石化的呆在门口的模样，即使真的很想笑，工藤新一也没有对着那副满是失望的表情笑出声来。在某些程度上，怪盗的心性可真是幼稚到令人发指。

 

最后还是黑羽快斗自我安慰道：“算了，有名侦探这份愿意陪我来的心意我就很知足了。”

 

工藤新一惺惺地表示：“你的知足还真是廉价啊。”

 

两人无法，最终还是选择老老实实回到工藤宅，半路顺道吃了个晚餐。

 

重新稳稳当当地坐回自家沙发上时，工藤新一忍不住感叹：“真没想到，我还会有跟你这么和平共处的一天。”

 

怪盗似乎特别喜欢在手上抱着些什么，他特地将阳台躺椅上的抱枕拿出来揣在怀里，然后以一种极为惬意的姿势蜷缩在沙发上，嘴里还不忘对名侦探的话语表示反驳：

 

“我们之间什么时候不是这样了。”

 

工藤新一睨了一眼身边的人：“你还真是放松啊，不怕下一秒就有警察登堂入室吗。”

 

“要真是这样名侦探还会这么好心地提醒我吗。”

 

工藤新一的语气几乎称得上是叹息了：“基德。”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他又换回了这个称呼，怪盗好像因此塌下了肩膀，又好像没有，那一瞬间的泄气像是他的幻觉，“你是不是太自信了。”

 

黑羽快斗眨了眨眼：“你把这当成一个问题吗。”

 

工藤新一反应了一秒，才意识到对方指的是他们之间那个不成文的约定。他默了一会，然后肯定道：“是。”

 

他听见怪盗轻轻笑了一声：“如果是对你的话——”

 

“我不介意更自信一点。”

 

什么啊。

 

即使明知道怪盗向来喜欢这样模棱两可地说话，工藤新一还是不免心下一动。

 

像是为了要掩饰自己的情绪般，他忽然站起了身，然后拍了拍怪盗的肩膀：“我去拿点喝的。”

 

那意思是要自己跟着去。黑羽快斗了然地点点头，而名侦探已经转身欲走，他便把怀里的抱枕往沙发上一放，准备站起来跟上。

 

但工藤新一刚往前迈出一步，就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阻力，让另一只脚怎么也抬不起来。但他的身子已经因惯性而往前倾，情急之下虽然硬生生地稳住了重心，却是被脚上的拉力猛地往后一拽，一个踉跄就直接向后倒去。

 

黑羽快斗才刚刚起身，迎面就见工藤新一往自己的方向倒来，吓得急忙伸手去扶。

 

他眼明手快地拦住对方的腰，半边肩膀供对方依靠，然后把人揽进了怀里。

 

工藤新一惊魂未定般地站定，随后两人互看一眼，又立刻了然地互相拉远距离。

 

而最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

 

他们之间的自由活动距离已经被那条红线生生缩短成了一米。

 

工藤新一幽幽地看向怪盗：“我一直以为你心里是有数的。”

 

黑羽快斗不自然地笑了笑：“原则上是的。”

 

“我的信任以后果然还是得谨慎地给予。”

 

“这个决定可真是令人伤心呢。”

 

这一下连喝东西的心思也没了，工藤新一正欲重新在沙发上坐下，黑羽快斗却再一次拦下了他。

 

而怪盗不知怎的，面上竟露出一丝熟悉的尴尬：“恐怕还得麻烦一下名侦探。”

 

他仿佛鼓足了勇气：“我想去趟卫生间。”

 

“……”

 

一个本该是风水轮流转的局面。

 

只是这一次，工藤新一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09.

 

在卫生间里发生的事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决定永远的埋葬在心底。

 

但是空气中久久的尴尬还在延续，两人回到客厅之后就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在一米距离的限制下甚至无法离得太远，一不小心就能碰到对方的肩膀。

 

这种时候有点电视的声响或许都能缓解氛围，但是遥控器在一米开外的茶几上，很长一段时间内谁也没有先动那一步。

 

不知究竟过了多久，两人才像是默契般地同时有了动作。

 

工藤新一是终于意识到自己才是这幢宅子的主人，于是微微前倾了身子决定主动去拿遥控器。

 

黑羽快斗却是直接站了起来，这个举动让工藤新一手还没够到茶几就下意识地警觉了起来，甚至直接往侧面挪了几寸，顿时就将那根红线崩在了临界距离。

 

“你又想干嘛？”

 

名侦探这幅一惊一乍地模样倒是有些让黑羽快斗哭笑不得了。

 

他轻声解释：“月亮出来了。”

 

工藤新一顺着怪盗的视线望去，发现阳台之外果然已经是一片深邃的漆黑。而怪盗这句话的意思不言而喻，他挑了挑眉：“你确定要当着我的面？”

 

这话一说出口，工藤新一顿时又回想起了某些画面，思绪瞬间炸裂，脸颊也不由自主地染上一丝绯红。

 

黑羽快斗却没有工藤新一那么发散，他心里惦记着别的事情，便再也没往方才的尴尬画面上联想。

 

他只是无奈道：“我还有得选吗。”

 

工藤新一也顾不上再假意恐吓怪盗，飞快地随着对方站起身，几乎是催促着把怪盗带离这个热度渐升的空间。

 

他们一起回到了工藤新一的卧室，黑羽快斗从怪盗基德的装束中拿出了那颗还未归还的宝石，然后走到了卧室连带着的露台上。

 

工藤新一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半米多的位置，距离已经有些过于近了，尤其是在夜风之中，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体温，甚至还带着那么几丝似有若无的味道。

 

黑羽快斗将宝石握在指尖，然后仰头对准了明亮皎洁的月光。

 

从工藤新一的角度看不见任何宝石里藏着的玄机，但是他能清清楚楚地看见怪盗严肃认真又隐隐带着期待的神情，以及在数秒之后，那副神情堕入了无边失望的瞬间。

 

在那一刻怪盗像是真的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竟一时仿若无人地惘然自语道：“果然也不是啊……”

 

工藤新一听见对方声音中竟好似带着一丝自嘲，不知怎的就脱口问出：“不是什么？”

 

黑羽快斗这才回过神来，转过身就看见工藤新一正站在与自己咫尺的地方，不似他一直无功而返寻找着的遥不可及的奇迹，而是只要一伸出手，就能触碰到的真实存在。

 

他几乎都要下意识地想去抓住面前的这道光了，微微张开了手，最终却还是任由空气在指缝间流窜而过。

 

他垂眸看着手上的宝石几秒，然后郑重地将其交到了工藤新一的手上。

 

“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

 

这是今天的第二个他无法回答的问题。

 

工藤新一把那颗宝石握在掌心感知着，好像还带着怪盗微暖的体温，却又好像染尽了属于夜晚属于月色的薄凉。

 

“那我换一个问题。”他神色正经，这场游戏好像从这一刻起才正式的开始。

 

“怪盗基德是在寻找着某颗特殊的宝石，对吗。”

 

黑羽快斗默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是。”

 

“这就是怪盗基德出现的原因和存在的理由，对吗。”

 

“是。”

 

“那……”工藤新一摩挲着宝石尖锐的棱角处，“将来如果你找到它了，你会消失吗。”

 

黑羽快斗抬头看向工藤新一。

 

他注意到名侦探问的是「你」，而不是「怪盗基德」。

 

他一时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或许是看他沉默了太久，工藤新一好心地提醒道：“你只剩最后一次机会了。”

 

好半晌后，黑羽快斗才开口，声音涩然：“我不知道。”

 

这个语气让工藤新一听得心里一酸，表面上却还得冷酷无情：“不知道我就当你是不回答了。”

 

怪盗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只默默地重复了一遍：

 

“我不知道。”

 

不知怎的，工藤新一突然很想给怪盗基德一个拥抱，他从未见过总是处在舞台焦点的怪盗这般茫然无措又仿佛孤立无援的模样。怪盗的确遵守了约定，百分百诚实地回答了问题，即使他有拒绝回答的时候，可是他的情绪已经随着那部分的诚实，无意识间倾泻了允许工藤新一涉足的整个宇宙。

 

但是他又很清醒地知道，怪盗并不需要这样的一个拥抱。

 

如果一定需要一个理由，那只能是来自自己内心的祈祷。

 

 

 

 

 

10.

 

重新回到客厅之后氛围终于不似之前那般尴尬，露台上的一番交谈好像也并未让两人之间产生芥蒂，在沙发上坐下来后依旧谈笑风生。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奇怪。”工藤新一说，语气称得上是感慨，“我对你不要脸的容忍度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的。”

 

黑羽快斗重新把抱枕抓在怀里：“这话应该是我问。”

 

“名侦探总是对我这般迁就，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对我有非分之想了。”

 

饶是知道这是怪盗惯有的撩骚环节，工藤新一也忍不住自己一听到这类话就要翻白眼的习惯。

 

但又也许是怪盗今晚的坦诚太难得一见，让他在满足之余也一并被挑起了玩心，一时也没思考太多，竟就这样顺着怪盗的话说了下去：“是是，所以我劝你最好小心一点。”

 

黑羽快斗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是一个背对着工藤新一的姿势，就好像接下来的回答，他并不想要看见对方，亦或者是不希望对方看见自己的表情。

 

“那我可要当真了，名侦探。”

 

什么啊。工藤新一微怔，然后侧头望向对方那顶着一头乱发的背影。真的想要当真的话，就当面说出来啊。

 

而这个稍微显得有些疲惫的背影却又让他想起了一些画面。

 

于是鬼使神差的，他伸出手，轻轻抚上了怪盗的脊背。

 

为此黑羽快斗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他知道名侦探是那种心里憋不住事的人，肯定早在发现的时候就有一堆话想问，能忍这么久或许也算是进步了。但他却不知道工藤新一现在是在做些什么，他能感觉得工藤新一的手并没有四处流连，而是精准地触在他的脊线微微下陷的那一处，惹起一阵无言的颤栗。

 

工藤新一随着记忆中的地方，在那处轻轻按了按。

 

然后他说——

 

 

“成为怪盗基德，很辛苦吧。”

 

 

黑羽快斗愣住。

 

工藤新一在描摹记忆之中衣衫下的那几处青痕，不需要怪盗承认，他也能推理得出那是日复一日练习操纵滑翔翼而在身上勒出的痕迹。

 

他从来就不觉得怪盗基德如人们所吹捧那般无所不能，但这好像也是他第一次知道，脱下白衣后的这个少年，竟也只是如此平凡的一个人，平凡到好像只要融入最普通的阳光之中，就会消失不见。

 

不知道自己究竟怀着怎样的心理，他执着道：“回答我。”

 

怪盗却始终报以沉默。

 

而有的时候不回答，本身其实就已经是一种回答。

 

他知道这话题是禁忌，可工藤新一偏要不依不饶，好像只要一旦妥协，有些东西就会像泡沫一样蒸发而去。

 

“基德，你已经没有拒绝的机会了。”

 

怪盗好像终于为这句话而有了反应，他慢悠悠地转过身来，并没有逃避工藤新一的视线，但那载着一汪沉静湖泊的眼底，却同样有着某种晦涩不明的光影。

 

他无声地看着工藤新一的眼睛，不知是在试图寻找什么，还是想要记住什么。

 

工藤新一却在这份注目之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果是「快斗」呢。”

 

黑羽快斗蓦地一怔，像是没听懂工藤新一的意思。

 

“如果让「快斗」来回答呢，他会知道这个答案吗。”

 

良久，像是风都已经在空气里静止，黑羽快斗还是没有说话。但他却突然低下头，抓住了工藤新一的手，然后很用力地在掌心握了握，像是要把那些不能言说的情绪，尽数宣泄其中。

 

工藤新一轻轻动了动唇，没有发出声音：我知道了。

 

那一瞬间，这个空间里明显有什么东西发生了改变。

 

他们同时感应到那份变化，立刻反应过来，然后一起站起身，试探性地面向对方往身后倒退着走去。

 

一米，两米，三米。

 

红线没有再出现。

 

一直到五米，七米，十米，他们默默地望着彼此，不再有任何距离的限制。

 

可那不是正解。

 

两人忽然都无比清醒地明白过来，不是距离的限制消失了。

 

而是一直限制着他们的距离，消失了。

 

世上再没有任何一刻，让他们感受到是这般的贴近彼此了。

 

 

工藤新一率先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手轻轻覆上了他的眼睛，指引着他缓缓睁开。

 

怪盗基德已经换回了那身白衣，连带着单片眼镜一起，从这个距离望向对方的眼底，他看见了以往从来没发现过的揉碎在其中的星星，是几乎耀花双眼的彻亮与澄明。

 

怪盗基德隐去了身为「快斗」时的活泼灵动，只留下一副淡漠疏离的绅士皮相。

 

“让名侦探跟我经历了这一场无妄之灾，还真是过意不去。”

 

工藤新一却是笑了一下：“我倒是觉得，看见了怪盗基德完全不同的模样，有趣得很。”

 

怪盗不置可否。

 

 

不需要多么隆重的告别，他们或许应当给彼此一个当做是落幕的拥抱，但最后怪盗基德只是潇洒地转过身去，而工藤新一倒退了一步。

 

但在重新跃入黑暗之前，怪盗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脚底那一抹仅存的光芒轻叙：“今日「快斗」对工藤新一所说的话，全部都是真的。”

 

工藤新一像是受用，于是低低地笑了一声：“那也请你替我向快斗先生转告，当是工藤新一对他说的话——”

 

“就算要消失，也别消失得太久。”

 

怪盗怔了一下，随即缓缓勾起嘴角，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心口，以示应承。

 

“那么，期待下次与名侦探在正式舞台上的相会。”

 

然后他飞入夜空，与月色融为一体，没能留下半点光影。

 

而工藤新一望着那抹纯白消失的方向，很久之后，才轻声吐出剩下半句未说出口的话。

 

这最后的话语，大概将会顺着晚夜的清风，传入每一场不眠的梦境之中。

 

 

 

——“我期待与你的重逢。”

 

 

 

 

 

End.

/小泉红子内心OS：为什么光之魔人会比我先赶到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总之多谢助攻

/文章题目的释义来源于纪录片《浮生一日》

其实本来是打算昨天当做六一礼物发，但是前几天生了病在床上瘫了几天，导致昨天没能写完qwq

而且写的时候脑子好像也不太清醒，好多想写的场景总觉得没能好好地表述出来qwq

以后说不定会重修叭qwq

#速打520贺文
#我可以一个人坚强，但我cp一定要过节
#没什么逻辑没什么文笔没什么背景的甜饼，提前ooc预警

【提问帖】想念的人下一刻就出现在眼前是什么魔法吗？

楼主 福尔摩斯爱好者
如题

1L
沙发！

2L
原本想认真答疑但点进来看到楼主id我愣住了……

3L
2L你不是一个人，愣住+1

4L
0202年了，柯学社会，居然还有人相信魔法吗？愣住+2

5L
如果不是看了一下今天日期，我差点就相信楼主是来认真提问的

6L
感谢楼上好心人的提醒，我先准备好我的墨镜和黄金狗粮碗，并在前排预订vip席

7L
我也觉得楼主这个id提这个问题好魔幻啊……

8L
楼主君怪高冷的感觉，看着主楼毫无感情的俩字好难把楼主和提的问题联系到一起哦

9L 
也许只是在打字也说不定

10L
10L了朋友们，真的没有人解答一下楼主的疑问吗？楼主：QAQ

11L
10Lcos的楼主ooc了，叉出去！

12L 楼主 福尔摩斯爱好者
是这样的，本人是侦探，有个玩的挺好的魔术师舍友，也是我宿命中的对手，暂且叫他K吧。
K这家伙，平时总是和我各种不对付，变着法研究各种魔术，给我出谜题，想要难倒我，不过魔术么，说到底都是障眼法，他的手法虽然比一些案件还要有趣得多，但最后还是会被我一一拆穿。
只有一件事，让我一直相当在意，却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是怎么回事，每一次我想念K的时候，这个人不消片刻就能出现在我面前。起先我有怀疑过是不是K在我身上装了追踪器之类的，或者其实一直没离开过我就在我附近，我好歹是个侦探，检查多次都没检查出来问题，而且我能感受到K特殊的气息，这家伙在我周围出现是藏不住的，这两个可能就排除了。既然不是这两个可能，或许……确实有这样的魔法也说不定？

13L
……槽点太多我一时竟然不知道从哪吐槽起

14L
……（省略号队形）不知道从哪吐槽+1

15L
……（省略号队形）不知道从哪吐槽+2

16L
破！人类本质到此结束，我控制不住我想吐槽的心了！就这？就这？？就这？？？你们管这叫宿命的对手？！

17L
草【一种植物】，楼上和我想的一样，我也想吐槽这个，你家宿命的对手变着花样让你觉得有趣？

18L
你家宿命的对手你想念他他下一刻就出现在你面前？

19L
你家宿命的对手你还能感受到他的气息（？）

20L
你家……不好意思，我你家不出来了，楼上几位课代表给我等普通人留条活路

21L
别你家你家了，我家才没有这种宿命中的对（lian）手（ren），是楼主家的( •̥́ ˍ •̀ू )

22L
5L呢，5L的机智小伙伴还在吗，刚进来没细细品你说的话，我为我的失误忏悔

23L
5L留下神暗示就溜了吧，深藏功与名，我是6L，抱着我的全副武装继续快乐围观，顺便感谢5L大佬

24L 一本正经的吐槽君
wow，从某种程度上讲，K君确实挺让我意外的，楼主君说了，K君是魔术师吧，大家都知道对魔术师来说，独家的手法有多么重要，仅仅是为了刁难楼主，就变着花样给楼主研究新魔术拆，啧啧啧，品，大伙细细品

25L
太强了，正经君不愧是正经君！太会抓重点了！

26L
讲道理，如果我是魔术师，有这么个朋友天天拆我台，我秒秒钟绝交给你看！

27L
对嘛，26L这才是正常的反应吧，我差点就被K君的行为迷惑了

28L
K君……我怎么觉着有点乐此不疲的感觉？你们快告诉我是我太凌乱所以产生的错觉

29L
看大家一说，我又回去品了一下，楼主对K君魔术的评价是“比一些案件还要有趣得多”，楼主君可是侦探啊侦探啊！让侦探说出这种话，K君的目的简直明晃晃

30L
喂喂喂，如果真要追究起来，楼主君也不像一点情况都没有的样子啊，大家看看帖名哟～疯狂明示.jpg

31L
楼主想念的人……我去，那不就是他口中宿命中的对手K君嘛

32L
。。。真的有人反射弧这么长才发现关键点啊

33L
卧槽，奈何本人没文化，楼里几位分析大佬太牛比了点吧，话说你们做题的时候有这么认真分析吗

34L
咳咳，看破不说破，给大佬们留点面子吧

35L
QAQ33L人艰不拆，我到现在都还没写完作业呢

36L
抱住楼上！我是快考试了还有一大摞复习材料要看TAT

37L
↑楼上两位还是好好学习吧

38L
你们又开始往歪楼的道路上狂奔了吗

39L
啊？又歪楼了吗……不过这个锅楼主自己背！扔了个炸弹就跑，虽然说了一堆信息量很大的话，但主题只是一句带过，楼主你人呢@福尔摩斯爱好者

40L
@福尔摩斯爱好者，召唤楼主！快出来正楼啦！

41L 楼主 福尔摩斯爱好者
……回到我的疑问，其实最早的时候我以为应该只是巧合，毕竟我的职业和他的职业有一点交集，我和他还挺经常在同一个地方出现的，第一次是在某个犯罪现场，当时太执着于查出真相，跟踪的时候被罪犯发现了，然后我被推下高楼，掉下去的时候我有点后悔自己太冒险，关于罪证我留下了暗号，我也不怕死，就是有点遗憾K说一定会让我大吃一惊的新魔术我没机会破解了。你们不知道K给我下战书时神气的表情有多装模作样有多欠扁，我咬牙想着要怎么收拾他才好的时候，K那张装模作样的脸就出现在了我面前，我看着来气直接照脸就捏，K被我捏的呲牙咧嘴，委屈巴巴地说他好心来救我，我居然恩将仇报……哦，真人啊，来救我的，不是我想象出来的，怪不得我觉得捏着格外解气。K这时候的表情很奇怪，我说不出来，但我看出来他有点生气，我有点心虚地想要不要和他道个歉，他先开口了，他说他一不在我就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也稍微考虑一下自己的安危啊，语气很严肃，我又理亏，反驳不了，只好试图转移话题，于是我问他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人真是一天不骚不自在，朝我wink了一下说什么因为感应到我在想念他所以就出现了，呵呵，对一个侦探这种说辞你觉得我会信吗？

42L
……嗝，好撑啊

43L
草【一种植物】，我又确认了一下，我点进来的是个提问帖吧吧吧吧吧吧？为什么我现在内心全是kdlkdl和kwsl

44L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K君是什么可帅可萌的宝藏男孩，太撩太苏了吧

45L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楼主君好可爱吗！我太爱傲娇小可爱了

46L
hhhhhh楼主君真的可可爱爱，一边说不信K君的话，一边到论坛开了这个帖提问

47L
原本以为我看的是个发错问答版的魔法版帖，结果看着看着，忽然变成了恋爱版，我心里这落差

48L
楼上的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流行把狗骗进来杀是吗QAQ（但是我觉得我吃狗粮吃的挺开心的）

49L
就我在震惊K君是怎么救到坠楼的楼主的吗？

50L
……总觉得以K君这苏断腿的人设，有几个逆天的设定很正常，所以一点都不觉得奇怪的说（…）

51L
话说K字开头又撩又苏的男人，大部分人第一反应都会想到某位全民偶像国际大盗吧……

52L
kidsama！！！kidsama我永远的男神！K君也很赞，不过听楼主对K君的描述，和kidsama差别挺大的，K君应该不会是kidsama

53L
顺便一提，你们是不是忘了，楼主君是侦探是侦探！不可能和怪盗关系那么好的吧

54L
比如关东工藤？关西服部？英国白马？这几位可都放过话说一定会抓住怪盗基德的哟

55L
咳，那么讨论感慨了这么多楼，还有人记得这个帖是干嘛的吗？真的没有大佬认真分析一下楼主的情况吗

56L 
说到分析，这我不就来了嘛～楼主对案件着实是真爱，看起来一沉迷案件就很容易不在乎自己生命安全，为了真相连生死都不顾了的样子（新晋楼主妈粉表示和K君一样生气！），超级让人不放心的感觉。不过这么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濒临死亡之前，居然在遗憾没能破解K君的新魔术，明明想K君越想越气，还忍不住一直想，我的天……

57L
据说人在临死前会看到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人或者事哟～

58L
哇～你们这群少见多怪的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用那么荡漾的波浪线啦？宿命中的对手难道不够重要吗～

59L
宿命中的对手怎么会不重要啊？没有对手的人生会多么寂寞，居然还有人不懂吗～

60L
楼主的反应也是很可爱了\(//∇//)\看到真实出现在面前的K君，第一反应居然是捏脸解气，还以为K君是自己想象出来的

61L
上来就不明所以被捏了脸的K君：超委屈

62L
那个，其实，我觉得细节再改一点点好像也没有问题，有没有可能楼主君并没有分不清想象和现实，就是纯粹想捏K君脸，所以故意的？

63L
！！！！！！听楼上这么一说，感觉也有可能？

64L
卧槽！有点小腹黑的楼主君感觉也好🉑！

65L
就我在意楼主说的K君那个他描述不出来的奇怪表情吗？

66L
K君的指向性超明显了好吧！但是据我分析，楼主这方面emmm

67L
……我觉得K君的表情帖子里任何一个人当时在场应该都能看出来点意思，不过很可惜当事人楼主小傻子完全看不出来

68L
那我来帮楼主盲猜一下！K君当时看着楼主，脸上一分自责，两分懊恼，三分气愤，四分担心(/ω＼)

69L
楼上猜的，情绪可能挺对头，但是……扇形统计图什么的，太草了吧hhhhh

70L
大家伙收敛一点，我们是正经问答楼，应该好好帮楼主答疑，不要分析着分析着忽然沙雕啊喂

71L
我是正经严肃的本楼画风分割线～话说K君是真的很关心楼主啊，一不在？这说明什么，说明K君和楼主平时日常应该是形影不离的？

72L
哇，你们越说我越觉得所谓宿命中的对手很不一般啊～

73L
楼主说觉得理亏，我猜，一方面是因为“恩将仇报”捏了K君的脸，还有一方面是因为让K君担心了吧

74L
不过关于楼主想到K君，K君就出现这件事，目前还真的不太好看到底是巧合还是魔法……

75L
……你们认真的吗？这个用魔法来解释？

76L
老细节重提～楼主可是侦探，虽然帖子问题的语气是疑问的，但是能让楼主提出这样的问题，其实楼主是有点相信存在魔法的吧！|ω・）

77L
！！！我有点期待后续发展了！楼主酷爱出来讲故事！@福尔摩斯爱好者

78L
我已经预订好了明天的牙科门诊！楼主请继续！@福尔摩斯爱好者

79L 楼主 福尔摩斯爱好者
……你们都把这个当故事看了吗……
算了，我继续，后来有一次，K重感冒，我一个人去学校图书馆复习，忘了看天气预报，没有带伞出来，结果下起了大雨，我原本以为雨势那么大，应该来的快去的也快，想说要不等等雨停了再回去，可是等到图书馆关门也没看到雨停，偏偏那几天我熟悉的几个朋友都有事不在学校，于是我就忍不住想到了K，要是K没生病就好了，好歹有点盼头，现在么，想着就很愁，就在我失落的时候，雨幕里出现了一个极其熟悉却让我意想不到的身影，我有点恍惚，好像看到了那个穿着白西装装模作样的K撑着伞向我走来，一瞬间我眼里周围的景物都淡去，只剩下一个逆着光从容不迫走向我的K……但是在我看出神之前，那个撑着伞的人忽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缩了缩脖子，我先前的迷之滤镜一下碎的干干净净，不好意思，刚才眼神出了点问题。等到K走到我面前，我才发现这个笨蛋是睡衣外面套了外衣匆匆忙忙出来的，衣服也没有扣好，连锁骨都露在领口外面，怪不得要缩脖子了……K就红着鼻子，笑得傻兮兮的向我伸出手，因为感冒的关系平时清朗的少年音又低又哑，他说，S，久等了（S是我的名字），我愣了愣，又有些感动又有些生气，重感冒还这么随便出来，不是发烧脑子也会变糊涂的吗？最后大概是生气的情绪占了上风，我红着脸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伸出的手，当时我的表情可能很凶，他看到就呆住了，他就维持着那个呆呆的表情看着我拉住他的衣领，把他衣服的扣子一颗颗扣好。直到我拉住他的手，我问他不是来接我的吗？他才反应过来，迟疑了一下，反拉住我的手顺势揽住我的腰，把我搂在怀里。我很疑惑问他为什么要这样，他支支吾吾地说，靠近一点不会那么容易被雨淋到。一路回到宿舍我确实没怎么被淋到，再加上被他抱着我脑子也有点转不过来，就没想那么多，但是回了宿舍，看到他湿了一半的衣服我就想明白了……然后这人原本一个星期就能好的感冒生生拖成了一个月，我就帮他带了一个月的饭，这个人到底有什么资格说我不在乎自己生命安全啊！明明自己也好不到哪去！还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80L
……（有人明白我现在想汪汪汪叫出声的心情吗）

81L
……（汪汪汪汪汪汪）

82L
……（汪汪汪，没想到本汪星人有生之年在问答版吃狗粮吃撑了）

83L
……（想吐的槽很多，但是想来想去，千言万语化作一声汪，汪！）

84L
……我受不了了，我要吐槽啊啊啊啊啊啊，这帖子是狗呆的地方吗，我真的是看了个严肃认真的提问帖吗？我真的怀疑我是看了篇某绿色文学网某区的言情文？汪汪落泪tvt

85L
好奇怪好奇怪……这里K君的形象看起来明明蠢萌蠢萌的，但是K君在我心目中又撩又苏的男神形象居然还没有倒塌

86L
草【一种植物】，我前男友要是能有K君一半的男友力，他也不至于是我前男友

87L
S君明明确确说就一个K君，可是看S君描述，我简直要怀疑K君是不是人格分裂，到底是怎么做到既是犬系男友款、又是苏撩男神款的？

88L
既然楼上几位都在K君墙头，那么S君我就不客气地抱走了！

89L
楼上的，因为你这句话，S君哄了我好久

90L
？楼上的几位一看就是老桃饱用户了

91L
但凡多吃几颗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这样

92L KS大法好
嘻嘻，而机智的我已经成为了cp粉，双倍快乐～

93L
92L动作快啊，马甲好评，不过确定是双倍快乐，而不是牙医天天见？

94L
楼上扎心了！可是牙医天天见有什么关系！哪个cp女孩能拒绝KS糖？即使我嗑到晕头转向，我也要用最后的声音喊出：ksszd！！！

95L
ksszd！！！

96L
ksszd！！！

97L
ksszd！！！

98L
ksszd！！！（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自觉跟了队形）

99L
ksszd！！！（我怀疑你们在水楼可是我没有证据）

100L
ksszd！！！（…我100L了，所以真的没有分析大佬开始干活吗，我太想听嗑学家发言了QAQ）

【-未完待续-】

来自菜鸡作者的碎碎念：
我特么原本真的是想写个小甜饼就溜的，不知道为什么越写越长了就。。。。。。最近要考试，我看着尽量继续写_(:з」∠)_
其实原本计划里的ks党费并不是这个，只是刚好赶上520，还是希望可以给ks过个节（*/∇＼*）
如果大家刚好喜欢，那么谢谢捧场～

/写一个宁静的夜晚

/写一场少年人的懵懂初恋

《月光下澈》

  

 

 

 

 

——如果我以爱意写诗，请读我以同一频率的心跳

 

 

 

 

月亮是夜空被戳了一个小洞，漏进来另一个世界的光。

 

工藤宅的书房只有一扇窗户，恰好在天花板的正中央，每个月只有那么一天恰好能赶在月球的运行轨迹上，银白色的流光如瀑布般垂直倾泻而下，在地上投下一个小小的圆斑。

 

书房被设计得很宏大，偶尔想要找一本书还得爬上爬下从这个梯架挪到另一个，普通一点的图书馆都没有这么费劲。这个设计当初却是有希子提出来的，知名女演员在生活上也是格外注重情调，长期接受国外文化熏陶让她十分钟情这样仿佛城堡里藏书室般的结构，工藤优作也没说这样实不实用，只把妻子的提案全盘接受。

 

而这在后续收拾的时候着实苦了工藤新一，毕竟从六岁开始书房里存放的书就基本都是自己的了，这也意味着小时候他的书还可以放在底层，越长大，就越得往上爬。

 

他费力地从一个隔层内取出一摞积了灰的书，是一套系列连载的推理小说，看年份大概是自己十岁那年买来的。他随意翻了翻，被扬起的灰呛了一嗓子，大概想起了一些剧情后，开始质疑自己当初怎么看得下去这么不严谨又没有逻辑的内容。

 

不过也许总有一些小细节对自己之后的自诩侦探之路提供了些许帮助。这么想着，工藤新一还是决定把这套书换个位置收好，当个微不足道的纪念，虽然肯定再也不会拿出来看了。

 

门铃声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的。

 

工藤新一看了一眼手表，恰好二十一点过五分，不知道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找自己。

 

他抱着那摞书爬下梯子，暂时先放在了地毯上，然后往门口走去，一边拍掉手上的灰一边思考。兰吗，但如果是兰的话应该会先问问自己方不方便。灰原吗，不过那家伙有事估计也只会一个电话让自己去博士家。还是说是赤井先生吗，发现自己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落下了。

 

从以工藤新一的身份搬回来算起，这还是来拜访他的第一位客人，这么久没有和自己的人际圈联系，是谁或许都有些可能，但也总有那么几个人是无论如何也没被他放在备选名单上的。

 

而此时出现在他家门口的恰好就是其中一位。

 

 

 

“……基德？”

 

工藤新一十分讶异地看着门口正站着的这个一身便服的少年，黑色的运动衫外套只拉到了胸口，露出完整的锁骨和脖颈，其上是虽然看着有些乱但应该是被好好打理过的头发，最主要的是，对方的整张脸都在明亮的夜色之下一览无余。他没有戴单片眼镜。

 

工藤新一有些狐疑地拿出手机看了看，确认今天的社会新闻上没有出现珠宝盗窃案中森警官也没有找过自己所以对方并不是来为自己的缺席而兴师问罪之后，第一次推理不出对方的举动意图。

 

“你怎么来了？”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不像以前他们对峙那般带着质问。

 

面前的少年抿了抿唇，半晌后稍稍偏过头，留下一半不明不暗的侧脸：“没事我就不能来吗。”

 

他声音闷闷的：“我们不是已经交往了吗。”

 

——啊

 

——是的

 

工藤新一终于反应过来对方在别扭些什么，主动拉过他的一只手，轻轻在掌心处摩挲着，带着些许示好的意思：“我只是以为，你会直接进来。”

 

——他们已经交往了

 

这个结论的起源可以追溯到两个星期以前，但现在显然并不是回忆的好时机。

 

工藤新一把人往玄关里带，对方倒也没有要故意闹脾气的意思，很顺从地跟了进去，而工藤新一关上门后也没有放手，直接蹲下身拿了一双拖鞋放在对方面前，看着对方原地踌躇了一会，还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份服务。

 

“从窗户进来那是怪盗的行径。”他听见对方的声音带上了一些熟悉的活力，“我来找我的男朋友，自然是需要一个正式的迎接的。”

 

工藤新一为对方略显幼稚的心态而轻笑：“好——”他刻意拖长了尾音，“欢迎光临，您的到来使寒舍蓬荜生辉。”

 

对方被逗得咯咯笑了几声，主动反握住工藤新一的手，继而换成十指相扣。

 

他把两人交握的手举到眼前，然后用另一只手一根一根地捏过工藤新一的指尖，侦探的手指修长又白皙，还不似魔术师因为常年练习技巧而生着薄茧，无论抚过哪里都是细腻平滑的触感。

 

最后他松开手，只虚虚地抓着工藤新一的食指，轻轻地摇晃着，又好似不经意地问：“现在还叫我基德吗。”

 

工藤新一默了一会，然后开口轻唤：“快斗。”

 

黑羽快斗终于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

 

他将那些本就虚假的阴霾一扫而空，然后望向工藤新一的脸，对方的耳尖不知怎的有些发红，还被他拿捏着的食指也在微微地颤抖。

 

向来游刃有余的名侦探这样局促的神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觉得新奇，又觉得好像还不够，贪心地想要更多，

 

于是他凑到对方的耳边，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恰好能让对方感受到他的呼吸，然后飞快地回应道：“新一。”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叫着对方的真名，第一次就仅仅只是名字。

 

说出口的一瞬间黑羽快斗就感到有种轻飘飘的愉悦浮了上来，胸膛疯狂地鼓动着，好像要飞出一只白鸽。血液里又隐隐带着汽水破开那一瞬间的膨胀感，酸酸涩涩，酥酥麻麻，骚动着两个少年赤诚而又炙热的心脏。

 

工藤新一像是受不了这样像是踩在云上一脚一个踏空的氛围，主动把手指从黑羽快斗手里抽了出来，转身就往书房的方向走去。他脚步急切，前几步差一点就要顺拐，估计是凭着骄傲的自尊生生扭了回来，黑羽快斗忍着没有笑出声音，然后快步跟了上去。

 

 

 

“你在做什么呢。”

 

黑羽快斗后脚跟进了书房，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还只是为了送一片枫叶的情书，虽然已经参观过一次，但是再见到还是忍不住感叹这装潢的奢华。

 

工藤新一走回到被打断之前正在整理的书架前，一边去取地毯上的那一摞书，一边回答：“收拾一下，新买的书没地方放了。”

 

“我帮你吧。”黑羽快斗这么说着，一转头却正好看见工藤新一背对着他弯下腰的背影。

 

名侦探似乎没有穿居家服的习惯，这么晚了也没有换下那套帝丹的校服，只脱了外套，还穿着忙了一天而微皱的衬衣，下摆正随性的扎在裤子里，这么一弯腰，绷紧了的衬衣被抻出一段，恰好露出一截白皙的腰腹。

 

“不用麻……”工藤新一起身的动作刚进行到一半，身子就随着戛然而止的声音一起停了下来。

 

但比起他的反应黑羽快斗更像是触了电，他其实只是想帮忙把衬衣往下扯一扯，没想到工藤新一正好有动作，他的手就直接碰到了对方的皮肤。

 

细滑的手感顺着指尖游遍神经，黑羽快斗顿时就觉得脑中“轰”地一声。

 

怪盗总是以风度翩翩的绅士自居着，平日里与青子或同学们玩闹的时候也总是好好守着那一条边缘线的分寸，如果真的要说与什么人有堪称亲密的接触，这才真正的算是在脱离了父母怀抱之后的第一次。

 

黑羽快斗的手收回去地很快，工藤新一的失态也因此能很快地调整好，他回身望向自己的恋人，还留在原地或许是因为脚步挪不动了，但眼神却是格外飘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但总之没有落在他的身上。

 

难题这回被抛到了总被戏称为情商为负数的侦探手上，他或许感情迟钝，但在观察人的情绪上他却有着职业自带的本能，此刻也自然是知道黑羽快斗在纠结什么。

 

淳朴的悸动总是像埋在缝隙里的种子，只要有一丝阳光一滴甘露，就会挣扎着破壁而出。

 

说起来这还是他们自确认了关系以来的第一次见面，无论是面对怪盗基德还是黑羽快斗。他们的交往却又谈不上仓促，一望向彼此那满眼的感情根本就藏不住，甚至连工藤新一都能轻易地辨认出自己的心之所属，告白的话语都不需要说得多么浪漫，两双手就恨不得要世世纠缠地交握在了一起。

 

但是却没有更进一步了，甚至没有一个抛开以前各种危难关头的相互扶持，仅仅是属于恋人之间的拥抱，更别提——

 

工藤新一脸颊一热，没再继续想下去。

 

而现在的局面正中问题红心，他知道黑羽快斗在和自己想着一样的事情，但是他能怎么办呢，总不能腆着脸说，没关系你继续吧。

 

那才真是疯了。

 

工藤新一在心里哀叹，谁能教教他恋爱要怎么谈，讨好男朋友要怎么做，还有那个平时撩天撩地的怪盗现在怎么没了动静难道只会纸上谈兵吗。

 

遇到处理不了的局面的时候他就下意识地想找点分心的事情做，索性继续收拾起自己的书柜来。他不是那么主动的人，一时半会也不一定能学得会，只能默默在心底擦掉一道界线，如果黑羽快斗真的想做点什么，他不会拒绝就是了。

 

他想黑羽快斗其实也并非是那么克制的人，只不过是因为此刻的对象是自己罢了，所以伪装用的洒脱卸下了面具，惯来的不羁也变得小心翼翼。

 

工藤新一面朝着书柜，正在把手上那一套推理小说往一个不常用的隔层里放，然后身后传来了动静，是黑羽快斗正在朝他走过来。

 

他还保持着微微踮脚右手举高的姿势，黑羽快斗就这样从背后抱住了他。

 

魔术师的双手缓慢地环上腰际，半途中像是要了一个心结般还是把工藤新一那一缕衣角塞回了腰带里，工藤新一察觉到这个带着点气急败坏意味的动作，几乎就要笑出声来，但嘴角的弧度还没咧成型，就没能继续下去。

 

黑羽快斗整个人靠上来，有些生涩却又急不可耐地把工藤新一带近自己的胸口，他的下颌软软地搭上侦探一侧的肩膀，却又因为两人的身高几乎一样，不仅没能体会到那种居高临下把人圈在怀里的主宰感，还被工藤新一后脑的头发糊了半边脸。

 

或许是他经验不足，姿势不够到位，又或者是他习惯了以前拥在胸前的是个玩偶般大小的男孩，但不妨碍他依旧觉得欣喜。

 

这是他们最真实的一次靠近，不带假面，不隔白衣，名侦探的衣领上有着很清爽的皂香，或许是在书房里待久了，发隙间竟也是一股朴素的书页古香。

 

这个拥抱是亲密无间的，单薄的衣料并不能阻止近乎是肌肤相贴的触感，两颗心脏之间只隔着寸缕血肉，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鼓动又凌乱的心跳，在漫长而无声的拥抱中逐渐趋于重合。

 

工藤新一终于找到机会继续自己未完成的动作，他把那一本悬空许久的书塞进书柜，另一只手上还拿着这个系列的最后一册，却并不怜惜地松开任其落在地毯上，然后将双手覆上黑羽快斗环抱在自己身前的手。

 

以前从来没有体会到原来一个简单的拥抱就能这么安宁而美好。

 

工藤新一怕痒，耳朵更是敏感，黑羽快斗不得章法地蹭在他的颈边，那滚烫的呼吸尽数铺洒在了耳垂之上。他有些细微的颤抖，但更多的却是陷溺其中，身上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接纳黑羽快斗铺天盖地而来的气息，以前明明也靠得这么近过，却从来没有闻到，黑羽快斗用的沐浴液似乎是波斯菊的味道，带着一股向阳般的温暖。

 

或许是看惯了怪盗基德在黑夜和月色下的孤冷，都忘了黑羽快斗也是个凡人。

 

在这一刻工藤新一甚至想黑羽快斗不妨再过分一点，不妨再……

 

“新一。”耳边冷不丁地响起了声音，惹得工藤新一浑身一个激灵。

 

可待他缓过神来，才察觉到自己不是受到惊吓而发抖，而是因为一股不知名的兴奋而颤栗。

 

黑羽快斗贴在他耳边说话，距离太近了，他甚至分辨不出那是来自声带的振动还是厮磨的气音。

 

而黑羽快斗说话时的嘴唇明明已经将触不触地屡次掠过他的耳垂，却还要故意问他：

 

“我能亲你吗。”

 

 

 

其实有的时候工藤新一不明白，明明自己是愿意好好听他说话的，明明很多事情只要他开口了自己就不会狠下心拒绝，但怪盗基德还是习惯了我行我素不由分说，还是依旧喜欢替工藤新一自作主张。

 

比如那个真相临近破裂的雨夜他如救世主般闪耀登场，比如自身难保的坠机时他纵身一跃化作了灯光，再比如暗影围绕的列车之上他心甘情愿地以身犯险，却甚至没多问一句为什么，贴心到简直令人恼怒。

 

太多的比如，一直比如到了后来，就连自己几乎是以被绑架的姿态偷渡到了外海，最后盯着那张生动鲜活的脸也还是没法生起气来。

 

但是现在这种场面之下，工藤新一真是恨极了黑羽快斗的绅士风度。

 

他虽然没有任何经验心得，但好歹也跟着毛利一家看过那么多的烂俗电视剧，接吻好像总是伴随着某种出其不意，或者是情之所至水到渠成。

 

可黑羽快斗偏偏要问他一句算怎么回事。

 

要是说不呢，黑羽快斗会生气吗，会强吻他吗，这倒是有点符合剧情发展了。

 

但是要说可以吗。

 

那场面工藤新一光是想想就羞耻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似乎是看工藤新一半天都没有给出回应，黑羽快斗竟然完全不按套路地妥协了。他像是退而求其次般地亲了亲工藤新一的后颈，连这样温情的动作都带着一分怜惜，嘴唇摩挲的力道又轻又软。但落在工藤新一的感官上，只觉得眼皮都因一股莫名的舒适感而疯狂跳动，指尖也泛起一阵麻意，在黑羽快斗松开他的时候几乎就要忍不住挽留那只从他身上移走的手。

 

“我去厨房帮你做点喝的吧。”

 

黑羽快斗说完便转身离开，不多时就消失在了书房门口。

 

工藤新一像是卸下了浑身的力气般向后靠上书柜，看着黑羽快斗离开的方向，周围全部都是对方的味道，就连周身空气十分微弱的流动，都像是黑羽快斗凑在他耳边时，感受到对方的睫毛微微颤动扬起的风。

 

他抬手抚上自己的后颈，这个时候才感到一阵迟钝的后怕。方才或许是被迷了心窍了，这里分明是个那么敏感又私人的部位，他甚至下意识地幻想出黑羽快斗在他的后颈咬上一口的场景，像极了领主在品尝自己的猎物。但他却如此心大地将这里暴露出来，甚至在黑羽快斗离开的时候还感到一丝留恋。

 

可黑羽快斗确实是温柔的，没有任何冒犯的意图，也不带丝毫情色的意味。

 

他还认真地询问了他的意见。

 

工藤新一拾起地上那本掉落的书册，抚平边角不小心添上的折痕，然后放进了该在的位置里。

 

他突然没了收拾的兴致，干脆也动身前往了厨房，黑羽快斗的确如他所说，正好好地站在咖啡机前，低功率的运作声意味着咖啡已经做到了一半，黑羽快斗正在从储物柜里拿红糖和浓缩奶油，似乎是准备打奶泡。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黑羽快斗有些讶异地回过头：“你怎么也来了。”

 

工藤新一走到他并肩的身侧，摸了摸鼻子：“怕你不熟悉。”

 

“没有什么我不熟悉的。”黑羽快斗笑了笑，带着一些得意和顽劣的意味，“无论是新一家物品的摆放，还是新一的喜好。”

 

一整个晚上都只是单纯的黑羽快斗，这个时候倒是有了点怪盗基德的影子。

 

但工藤新一还是很受用，也没有丝毫自己的隐私被人侵入的不悦。他指了指黑羽快斗手上的奶油：“这是上次我妈妈回国时带来的，我还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会不会太甜了。”

 

黑羽快斗看了一圈说明，确实是全英文的，内容倒是看得懂，但却有些不了解国外对于糖分纯度的划分。于是他拧开瓶口，舀了一小勺奶油，然后递到了工藤新一嘴边。

 

工藤新一就这样就着他喂过来的动作吃下那一口奶油，只是抿了抿就蹙起了眉：“好甜。”

 

“那我少放一点。”黑羽快斗立刻从奶泡机里取出了一半，像是想到了什么，补充道，“我其实还挺喜欢吃甜食的。”

 

他刚把多余的奶油舀出来，工藤新一就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腕：“那你要不要也尝一尝。”

 

黑羽快斗觉得好像确实不用这么见外，便欣然应允：“好。”

 

但他却没能举起勺子，工藤新一还是那样抓着他的两只手腕，他一抬手，对方就狠狠地压回去。他疑惑地望向工藤新一，却是看见一抹有些可疑的红晕，然后顺着脸颊看见了对方嘴角上残留着的一丁点奶沫。

 

但工藤新一还是不卑不亢，神情犹为凛然地说：“你尝一尝。”

 

黑羽快斗默了一会，蓦地失笑出声。身后的咖啡机恰时发出制作完毕的提示音，工藤新一下意识地被吸引了一瞬间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往声源处瞟了一眼。

 

就只是这走神的一眼，黑羽快斗就抢占了先机。

 

瓷勺落在案台上，原本被拉住的手腕反客为主地压制回去。工藤新一的视线甚至还没来得及转回来，就已经看不见眼前的景象了。

 

黑羽快斗凑近的动作带着扑食般的急切，可真正衔住那对嘴唇的力道却相当轻柔。他像是不能容忍一切诱惑的存在，比如之前那一截露出的腰腹，比如工藤新一嘴角没吞咽干净的奶沫，他的第一个吻就落在那里，飞快地用舌尖掠走那一抹万恶之源，然后就带着那一点奶沫，像是拿着一封邀请函般，在工藤新一的牙关前请求入场。

 

工藤新一低低地呜咽一声，他制不住黑羽快斗，一只手被按在了背后，另一只手完全无所适从。他感觉到了黑羽快斗试探中带着迫切的动作，便是努力放松身子靠在案台边，做足了某种心理准备后，配合地微微张开了嘴。

 

扑面而来的甜腻气息像是小孩们最常幻想的全是糖果的童话世界，身为甜食控的黑羽快斗只一瞬间就爱上了这种感觉。

 

他曾想象过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会浪漫又绵长，在阳光下，带着初生的青草味，在溪流边，带着活泼的稚花香。

 

可是现在这种发展也不赖，像是圆了一个经久的梦，通向的又是已经翘首盼望了很久的未来。

 

他们谁都没有接吻的经验，可在情愫交融之中全都无师自通，黑羽快斗只想把那溢满了整个口腔的甜味从头到尾品尝一遍，工藤新一在接纳着对方的掠夺，本就溃不成军的防守索性换了一边立场，他不喜欢这腻人的甜味，可他喜欢黑羽快斗，他试图去接触甜味最淡的那根舌头，不出几秒就反被勾住，主动权又一次被夺走，可他还是觉得心满意足。

 

最后这场明争暗斗以双方纷纷缓不过气来为结局落幕，分开的时候彼此瞪了一眼，却又喘得说不出话，黑羽快斗轻轻摩挲着手心里那一截对方的腕骨，工藤新一另一只游荡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就扯住了黑羽快斗的衣服，柔软的布料在指缝中皱成一团。

 

半晌后工藤新一先缓过来，像是为了挽回一点颜面般，睨向黑羽快斗：“技术真一般。”

 

可工藤新一气不顺的时候，从耳根到脸颊到整个脖颈都是红的，黑羽快斗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只轻描淡写地挑了挑眉：“你确定你刚刚还有闲心去感受什么叫做技术？”

 

工藤新一没接话，几秒钟后，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笑得毫不文雅，几乎是前俯后仰，工藤新一越笑越没力气，几乎要站不住，黑羽快斗也没好到哪去，却还是伸出手揽着工藤新一的腰，自己撑在了后方的案台上，完全把工藤新一制在自己和案台之间的小小间隙中。

 

最后工藤新一还是不要命地说了句实话：“是我高看你了。”

 

黑羽快斗感到有一点被驳了面子，干脆就这样抱着工藤新一，把脸埋进对方的肩颈里，缩着不再出来：“以后多练习就好了。”

 

是啊，多多练习就好了。

 

新晋的小情侣又不丢人。

 

工藤新一温和地笑笑，然后微微低头，在黑羽快斗的发旋上留下一个轻吻。

 

 

 

“今晚上不回去了吗。”

 

工藤新一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黑羽快斗还坐在沙发上吃着有希子带来的小饼干。

 

后者眼珠子一转，然后把抱枕扔到一旁：“新一希望我留下吗。”

 

明天是周末，两人都心知肚明。江古田离米花町也不算太近，而墙上的时针已经快要走向零点。

 

工藤新一妥协地叹了口气：“我去给你找一套睡衣。”

 

黑羽快斗喜笑颜开，抱枕刚刚下意识地扔了，索性捞过工藤新一亲了一口。

 

最后两人自然而然地一起躺到了工藤新一的床上，两米的大床足够两个男生各自都伸展开来，两人其实也并不介意盖同一床被子，可惜的是被子本身不够大，便只好拿了一床新的，两人肩抵着肩躺在一起，也没多少同床共枕的感觉。

 

熄灯十分钟后黑羽快斗率先不乐意，把自己的被子掀在一旁，转身从背后抱住了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习惯了侧身睡，被这么一抱，身后倚靠着什么的触觉反而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踏实。但他还是惦记着黑羽快斗会着凉，即使不够宽敞还是把自己的被子分出去了一半，黑羽快斗也怕工藤新一为了迁就自己而受凉，便把对方在身前抱得更紧，恨不得把他整个人都塞进自己怀里。

 

距离越靠越近，黑暗之中黑羽快斗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手摸到了哪里，只觉得这一层单薄的睡衣什么都阻挡不了，微暖的体温，脉动的经络，有力的心跳，轻柔的呼吸，尽数被敏锐的其余四感捕捉到。

 

洗完澡之后工藤新一的身上更香了，但他们用的分明是同一款沐浴露，清爽的金桔柠檬味，最适合抚平一切躁动，却不知为何放在黑羽快斗身上就像是点燃了什么引线。

 

他再次吻上那脆弱的后颈，工藤新一颤了颤，这在看不见对方反应的黑暗中给予了黑羽快斗莫大的鼓舞，然后他鬼使神差地在上面轻轻舔舐了一口。

 

这回工藤新一瞬间绷紧了身子，呼吸也渐渐不那么平稳。

 

“快睡吧。”身子被抱着动不了，他只能试探性地转过头，伸手摸索了一下黑羽快斗的位置，然后艰难地凑在对方唇角轻轻落下一个美其名曰的晚安吻。

 

而黑羽快斗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工藤新一之前那句“我高看你了”，一瞬间不知打哪来了斗志，不容反应地径直堵住了他的呼吸。

 

这个姿势下的接吻着实苦了工藤新一，虽说是要练习，可他现在连喘气都难，更遑论分出一部分注意力去迎合黑羽快斗。

 

他从唇齿间泄出一两声难受的低吟，黑羽快斗听见了，意识到自己有些莽撞，便是立刻松了手，却没就此放过他，只换了个姿势立刻就加深了这个吻。

 

等到两个人都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工藤新一不知怎的就躺在了黑羽快斗身下，眼睛在这么长一段时间里逐渐适应了黑暗，虽然看不清具体的模样，却能隐约看清彼此都被扯开而凌乱的睡衣轮廓。

 

这回不只是黑羽快斗，连工藤新一都当场懵在原地。

 

他们今晚极尽暧昧能事，彼此都有些食髓知味，他们都承认从见面的那一刻起就产生了很多念头想要做很多事情，可即使是之前在书房中拥抱得严丝合缝，在厨房里亲吻得一塌糊涂，也从没想过要到这一步。

 

或许是因为现在是躺在了床上，这种事情就成为了被唤醒的某种本能。

 

两人不约而同这般无奈地想到。

 

不过现在的氛围虽然古怪，却并不是尴尬。

 

黑羽快斗像是受到了一番惊吓，声音都有些哑：“抱、抱歉。”

 

工藤新一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本来也是你情我愿。”

 

黑羽快斗立即翻身从工藤新一的身上下去，贴身而过的时候工藤新一明显感觉到了什么。

 

“你还好吧。”他在黑暗中睁着眼睛问。

 

黑羽快斗趴在床上，整张脸都埋在枕头里，传出来的声音又低又闷：“不好也得好。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工藤新一又笑了，原本还觉得有些暖心，笑着笑着不知怎的就真的变成了因为好笑。

 

但最后还是没敢笑得太狠，黑羽快斗甚至不敢再抱着他，拿被子蒙着头可怜兮兮地在他身后蜷成一团。他也没好意思再背对着黑羽快斗，干脆转过身来，伸出手一下一下轻轻拍着黑羽快斗的被子。

 

两人显然都一时半会儿睡不着，工藤新一拍被子的动作几乎成了惯性反应，黑羽快斗猛地从被子里钻出来的时候把他吓了一大跳，差点变成一巴掌扇上去。

 

“我改变主意了。”黑羽快斗的声音还是闷闷的，“我要回家。”

 

过于幼稚的发言，像是得不到糖吃的孩子。工藤新一伸手抚上对方的脸颊，趁着还有一点脉脉温情凑近了一点，他们稍微能看见一点对方眼睛的颜色了，像是黑暗里点亮彼此的零星萤火。

 

工藤新一声音放得很低，但还是能听出带着安抚的笑意：“我们就不能互相抱着纯睡觉吗。”

 

黑羽快斗当然知道工藤新一是在安慰自己，便不吝啬于接受今晚最后的一点温柔。他覆上脸颊上的那只手：“不能。”然后一本正经地继续道，“对身体不好。”

 

工藤新一不需要黑羽快斗贫这一下心情也很好，只要黑羽快斗的心情也是好的就好。

 

黑羽快斗摸着黑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却不打算从正门离开，而是打开了卧室里的窗户。

 

他跳上窗台，工藤新一半趴在床头，从下往下挑着眼看他，这个角度下，眼睛若是带着笑，弧度便看得格外明显。

 

“怎么，离开的时候又选择走窗户了。感觉你像是来跟我偷情的。”

 

黑羽快斗猛地呛了一下，工藤新一目的达到，立刻见好就收。

 

而黑羽快斗调整得更快，好像只要在夜空下，在清风里，他就能摇身一变，成为那个夺目又偷心的迷人大盗。

 

他把半只眼睛隐在屋内的黑暗里，只剩另外半只映着夜色，嘴角勾起优雅的一抹弧度：“就当是怪盗今晚不请自来，只为巧取那颗最吸引他的宝石。”

 

工藤新一看了一眼地面上投下的半个影子：“怪盗成功了吗。”

 

黑羽快斗挑了挑眉，像是在觉得工藤新一明知故问。但他还是配合道：“怪盗什么时候失手过。”

 

工藤新一像是就在等待着这个回答，傲慢地扬起嘴角：“那按照我们的约定，怪盗该把宝石还回来了。”

 

黑羽快斗没想到对方在这里等着自己，眼睛在阴影中转了一圈，便毫无破绽地接上：“原谅怪盗不能归还这颗宝石。不过——”

 

他蓦地拉长尾音，带着一丝缠绵的笑意：“我愿意留下一样别的东西，作为抵偿。”

 

话语落下，却没说那样东西是什么，黑羽快斗就这样消失在了窗台。

 

迎着他消失的方向看去，窗外的月亮攀得很高，没了那抹身影的阻挡，仿佛从窗外撒下了满地白银。

 

目光所及骤然亮如白昼。

 

侦探低声一笑。

 

“我收到了。”

 

 

 

绅士的大盗赠人露水玫瑰，良辰美景。

 

十七岁的少年仅有一颗真心。

 

在月光之下，无所遁形。

 

 

 

 

 

End.

/未成年不要随随便便ghs（bushi）

/一点闲话

这篇文章基本上从头到尾都来自我做的一个梦，这还是我第一次梦见快新

十七岁的两个人刚刚交往，对于爱情这件事情好像青涩又懵懂

快斗主动到新一家里玩，梦里的工藤宅不是原著的别墅样子，大概就只是普通的房子

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中间不知道为什么隔了一个人的身位

两人想再靠近一点点，又都有些不好意思

最后两人假装不经意地摸着沙发往对方伸出手，结果两只手正好在两人中间相遇

新一还想假装是不小心的，立刻想收回手，快斗却直接握住了他，然后换成了十指相扣

两人的注意力根本不在电视上，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电视在放着狗血爱情剧

正好是男主把女主摁在墙上强吻的情节

两人都看红了脸，心中却不约而同地有些蠢蠢欲动

他们下意识地瞥向对方，以为对方不会发现，却没想到对方和自己做了一样的动作，目光又在空中交汇

两人假装无事发生地又把头转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新一突然偏头在快斗脸上亲了一口

快斗转头看见新一从脖子一直红到了耳根

然后他扑过去抱住新一，狠狠亲在了他的嘴唇上

醒来后其实已经想不起来这是个什么背景下的快新，不知道有没有怪盗基德和江户川柯南的存在

但回忆起梦的内容来仿佛在夏日喝下一杯加了薄荷的甘蔗汁

仿佛在一个宁静的夜晚听到一曲咿呀的童谣

于是忍不住把这个故事写了下来

其实和梦里还是有蛮多出入的，但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一点废话碎碎念。

所有作品，无论原创名著、同人衍生、插图画风，无一例外，到最后都会是作者内心的投射，这是绝不会错的，甚至是绝对无法避免的。

“私设”一词也许在某个圈子里有它特有的含义，我不混圈，所以不太懂。在我眼里，作者的私设是绝对会存在的，只是存在的程度或表现形式不同罢了。

比如青山刚昌，对青梅竹马的执念之深到了让人无法理解的地步，新兰、快青、平和、毛妃。全是青梅竹马，大概他内心很单纯，相信这种干净纯粹的爱，所以他能画出来。

比如兰小龙老师，《士兵突击》也好《团长》也罢，他的所有作品都是写一群不受重视的孤独的人去做到很伟大的事，一定和他自身的经历有关。

比如路德维希大神，他的所有名人传记，凯撒也好，拿破仑也罢，在写他们的时候，他都以一种仰视而又审视的眼光去看待，同一句话我在两本传记中都曾读到过：“他看不起他们，可又想保护他们”，路德维希用这一句话形容那些伟大的领袖，想必路德维希本人很喜欢这个格调……

往小了说：

傻白甜的作者，会写出傻白甜。

中二的作者，会写出中二。

抑郁的作者，会写出抑郁。

这是绝对不可避免的，甚至是客观规律。

就像一个人走路，一定会走出他自己的体态，你让他改，不可能的。就算一开始能装一装，尽力改变自己的固有模样，最后也一定会露陷。只要他认真投入了，就一定会反映出自己本身。

除非，那是个婴儿，蹒跚学步，根本还没有形成自我意识和写作习惯。就像一张白纸，随便画两笔，你没法根据他画的东西分析出什么个人特色来。他还没有资格拥有个人特色，这个时候，你要求他写个甜段子啊，写个中二热血啊，他还可以往目标上去靠靠，可以给他规定一个去努力的方向。

而那些写了太多的人，一定会形成没法改变的个人风格。青山刚昌的画风和车田正美的画风天差地别，人都会越来越像自己，没法改，也没必要改。

所以我们永远没办法要求一个已经相对成熟的作者按照我们的想法去改变他的风格，他改不了，也没必要。

艺术创作一定是个人性的高风险创作，不是模仿秀。想听rap，那就去听rap好了，没法要求黄绮珊给咱唱个rap。

我写的东西一般会有致郁的一面。啥原因都是扯，唯一的根本原因其实就是：这和个人状态、个人审美是密不可分的。

作者的审美决定作品的下限，所以我相信胡玫导演就算有什么再差的作品也不会差到哪去。

而作者的全部心智、文化、思想、性情、逻辑水平决定了作品的上限。所以我相信路德维希的上限就是传记作家的极限了。

基本上，没写到一百万字，不会有什么个人风格。这一百万字还不能是网络小说灌水文的那种废话连篇，而一定得是一个字一个字精确推敲过的、认认真真、挖空心思的一百万字。光读好书，只能提高审美，而笔力这种东西，就像功夫，除了一直练一直练，没有什么能让人提高。

天才例外。然而我没见过几个天才，倒是见过很多刚写过五千字就想拿着求教的朋友，其实完全没有必要。速成法不存在。没写到五十万，恐怕都不知道写意味着什么。请教到的前辈，人家说句人物弧光，说句张力不足，你听都听不懂，所以请教其实多余的，低头勤练才是正经。只要有了一定的个人审美，别走弯路，然后不停不停地写下去，写够一百万字了，再请教别人不迟。

有读者说过我写文的最大优点是逻辑性强。其实我自知，逻辑恰恰是我的弱项，所谓的“逻辑性强”，其实只是思想成熟一些或者知道得多一点而已，比如29章我因为有个主持人朋友所以我才知道用心肺力量变声说话的代价，比如17章写到为啥一直没什么人真的对基德开枪，写到那里的时候，顺手解释了一段，稍微说得过去，而已……这种思想成熟一些和知道得稍微多一点，也仅仅是相对于大多数同人作品而言，仅仅因为我早就是个成年人了。不能和中学生作者PK这个，这对双方都不友好。

我自问最大的长处，可能就是那些致郁的地方（比如16等章写黑羽如何如何不容易），还有所有探讨和哲思的东西（比如29黑羽评价《魔鬼之足》的眼光和脑力）。

毕竟，傻白甜好写，这种玩意儿可不好写，所以它们也许才是最大的价值，这只是个人看法。

最需要感激的，是读者们对我个人审美的尊重和理解和认同。同人圈其实还是比较尊重作者，因为都知道作者是无偿创作。

尽管对我个人而言，其实也不是无偿的。想把菜做好要怎么做？一直一直做下去，“我亦无他，唯手熟尔”。

每一个字都是在提高我自己的水平，这是毫无疑问的，所以我很感谢读者们给过的正面反馈，最起码让我有动力接着写。不然真的是，坑多了去了，为啥填这个……

当然，写个同人，对于作者来说是有个人成长意义的，对于读者来说也是值得珍惜和感谢的，这是两回事儿。

扯远了。我都在说啥……

啊，说起个人审美，在《无声的告白》中我最喜欢23、24、28这种。

原本，写完23，就可以停笔了。因为我是真的，一直没有提纲。动笔的时候，我只是在想：“我想写一个情景，基德坠落，工藤很后悔。基德死了么？不知道，再说吧。”就这么简单……这就我的目的了，然后就动笔了……所以23完成了最初的目的。但是出于一时心软，没有让基德死掉，于是故事也就还没写完，出于一点点责任感，还在继续。

所以其实在我心里，写到23基本就已经结束了，我想看的已经看到了，啥时候没什么回复了，我可能就断更了。

客观来讲，难写的不是场景，而是细节。很多细节都是对作者有很高要求的，比如21，工藤的心情变化。比如25，柯南去见基德、到了别墅的那些心情。

学好心理描写，非常重要。场景好写，画面感不足为道，也不值得追求，很多人喜欢追求画面感，希望写得像电影一样，其实这打根起就是错的，文字有文字的爆发力，它和影视屏幕根本就是不同的载体……说远了，再收回来。总之真正难的是写“人”。不是罗里吧嗦地用一堆形容词描述人物的心情，而是真正把矛盾和重点写出来。

情感体验，深入灵魂和性情的交流，学习到更广阔的东西，是阅读的最终目的。这是另一种更长久的爽感。

我也不知道我要说啥，想起啥就随笔敲下来了。

文/一个没有逻辑的小甜瓜

Words to you : 

*原著向，

   发生于黑羽快斗成为二代基德后工藤新一未吃下APTX4869之前

*我推荐在空调房里喝着冰豆奶看

*尝试正儿八经的推理的失败产物

*写文bgm:颗粒季  希林娜依·高

 

 

 

这一切的开端源于昨天晚上千影女士给自己的儿子发了一份来自意大利名厨的冰淇淋的食谱。

 

千影女士不懈余力地夸奖自己手上这份意大利著名甜点师为她制作的冰淇淋，这份冰淇淋用到的原材料很少、制作方式也很简单，最最重要的是，这是她吃过的觉得最好吃的冰淇淋。千影女士一边说道，一边当着儿子的面一口一口地幸福地吃下这份冰淇淋。

 

远在日本的黑羽快斗透过视频完完全全感受到了在意大利享受美味下午茶的母亲深深的恶意。已是东京时间深夜11点，家附近没有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距离家最近的超市有20分钟的路程。

 

您真是一点也不顾及自己儿子的生死啊，黑羽夫人。黑羽快斗咬牙切齿地说道。胃里的馋虫完全被千影女士勾起，以至于他的梦里都有那一份冰淇淋。

 

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份冰淇淋有这样的执念，于是第二天，黑羽快斗出门去买材料。

 

五月的东京，温度已经高得吓人。毒辣的阳光晒在油亮亮的柏油马路上，就像是把地面烤化了一般。路上的行人都被炎热扯住了步伐，慢悠悠的。距离购物中心最近的巴士站是这条路上唯一的遮阳点。三四个女生刚从巴士车上跳下来，两三步就飞快地钻进巴士站的阴影下。

 

黑羽快斗一向是不愿意在大热天出门的，只是这次实在是馋得不行，若是只暴晒在阳光下徒步的时间压缩在四十分钟内，黑羽快斗还是能向烈日妥协的。

 

食谱上的食材也确实是很方便就能弄到。黑羽快斗在超市里以他最快的速度挑选完材料后，拎着满满两大袋的材料欢快地奔回家，内心是无比想念家里的空调，一路上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有时候现实并不会如他所想那么顺利。

 

来时的路突然被一条黄色的警戒线封锁住了。前面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件，凑热闹的人群三三两两围了过去，保护案发现场的警察们扯着嗓子让民众不得再靠近。

 

黑羽快斗好不容易挤到了人群的最前面，正巧看见被害人被严严实实地包裹在白布里面被担架抬走，又见从屋子里走出了他不是很熟悉的搜查一科的目暮警官与另一位他很熟悉的关东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终于向高温妥协脱下了他那件深色的西装外套，胸前的领带也被扯松，尾端被放在左胸前的口袋里。那件白色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湿透，大面积的布料紧贴在背部。短袖的袖口下露出一节白皙的手臂，手臂上还有手套上都还沾着一些看起来黏黏的液体，像是刚在案发现场弄到了还没来得及处理一样。

 

他的额头上不断地往外冒出汗珠，烈日晒得他有些难受，但他也腾不出手去擦拭脸上的汗水，他朝着看热闹的人群大声喊道：“有没有人三十分钟前路过这附近？”

 

“我三十分钟前路过这里了。”黑羽快斗自告奋勇地举起手。他看见工藤新一一脸高兴地朝他望过来又立刻变成一脸嫌弃的样子，真是一场精彩的变脸表演。

 

工藤新一疾步走到他的面前，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怪盗——”

 

虽然眼前的这个青年并没有穿着那一身臭屁的白色西装，可这幅面容工藤新一很熟悉。那天晚上在天台，工藤新一拦下了怪盗基德，在与他的近身搏斗中意外地打掉了他的单片眼镜。镜片掉在地上的声音清脆无比，在月光下，工藤新一诧异地望着那一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

 

第一次，黑羽快斗没有在观众面前崩住自己的Poker Face。

 

工藤新一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事实给他带来的震撼远超了他的想象，直到黑羽快斗扔下烟雾弹在夜空中脱逃之后，他还是什么都没能说起来。怪盗也好、掉落在地上的单片眼镜也好，都消失地无影无踪。

 

黑羽快斗躲在寺井老爷子家里好几天，无时无刻不在注意外界的动向，新闻、网络话题甚至也大胆地打听过警视厅的情报，就像一只把巢穴的位置暴露给了天敌的松鼠一样，高高怂起大尾巴随时都做好了逃命的准备。

 

可工藤新一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给警视厅，甚至都没告诉中森警官。

 

这几天里也只有他的邻居，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中森青子给自己发来了问候的短信：

 

To 笨蛋快斗

你人在哪里？好几天没来上学了，也不在家里。

话说，今天放学的时候有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男生在学校附近徘徊，他穿着帝丹高中的校服，我还以为是你转学去帝丹了呢。

From 青子

 

黑羽快斗的心咯噔了一声，和寺井爷爷商量了彻夜，又怀揣着五六个备用的防掉马甲方案，战战兢兢地跟踪了工藤新一好几天。不过后来工藤新一也没有再在他们的校门前晃悠了。

 

一切都慢慢地变回了之前的样子。

 

躲起来有将近一个月的怪盗基德最终又给铃木美术馆寄去预告函，宣告他的复出。表演了一场一如既往热闹且华丽的魔术，又把气得中森警官与铃木顾问跳脚。

 

这次，怪盗基德难得地花了点心思设下一个小小的陷阱把落单的名侦探抓住。在幽暗的角落里，甚至没有月光能够照进来。怪盗基德谨慎地把住工藤新一的脖子，又把魔术枪抵在他的后背，完完全全地把工藤新一束缚在自己的身前，装作有些轻松地问道：“名侦探这是在庇护我？”

 

“少废话，抓你肯定要抓个人赃并获。”

 

 

 

 

 

黑羽快斗伸出食指在工藤新一的面前晃了晃打断了他的发言，打了个响指，一颗红艳艳的草莓出现在他的手心里。他把草莓塞到工藤新一的嘴里，刚从冰柜里取出来的草莓还有点微凉，酸甜的汁水在口中爆开，浓郁的草莓香气占据了工藤新一的舌尖。

 

“我只是一个路过的买东西的三好市民，名侦探。”黑羽快斗说道。

 

工藤新一不甘心地嚼着那颗草莓，试想了一下现在大喊“这个人就是基德，快把他抓住”之后被警官当成傻子的样子，他放弃了把这个家伙绳之以法的念头。他半信半疑，问道：“你真的半小时前路过这个地方吗？”

 

黑羽快斗点点头，“我半小时前经过这条路到那边的购物中心去买东西，大概在购物中心里呆了二十分钟，又经过这里的时候恰好见到你们把路封起来了。”

 

一点都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工藤新一点了点头，示意他进到里面去详细说说事情的经过。

 

高木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酷暑把他晒得有点发晕，他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两个工藤新一，记录的手停了下来。看穿了高木的想法的工藤新一好心地介绍道：“这位是出门买菜的三好市民，黑羽快斗先生，他三十分钟前路过这附近。”

 

“那黑羽先生，你路过这里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有什么可疑的事情吗？”

 

黑羽快斗努力回想着，刚来的时候路上是一片宁静，他好像还记得... ...这家人的猫趴在围墙上，嘴里叼着一条新鲜的... ...鱼，黑羽快斗摇了摇头把那条鱼的样子给忘掉。

 

“没有，一切都和平常一样。”

 

“真的是这样吗？”工藤新一投来不信任的目光。

 

“目暮警官，这家的女主人说家里一枚镶有大宝石的戒指不见了！”

 

目暮警官沉思了一下：“犯人入室盗窃抢走了宝石，途中不小心被被害者发现了，又将他杀害了，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黑羽快斗只觉得目暮警官说完这段话后自己背脊一凉，他转过身就对上了名侦探那不信任的目光，小声地为自己辩解道：“所以说不是我啦，我真的只是路过买东西！”

 

黑羽快斗跟在工藤新一的身后一起来到了发现尸体的客厅。客厅与饭厅连为一体，在饭厅的餐桌上还放有好几盒意式冰淇淋，上面附着的大颗的水珠成股淌到了桌面上，两三盒已经打开了有的还掉在了地面上，化成一滩花花绿绿的东西。就好像是与人争执的时候被打翻的一样。客厅里的样子也没好到那里去，似乎就是几个熊孩子在这里闹过一样，那那都被翻了个遍，书柜中间层的书都被搬出来以各种姿态躺在地上。甚至是卧室里都被弄得乱七八糟。

 

“太可惜了，”黑羽快斗无限肉疼这些被糟蹋的冰淇淋，凑近些看每一盒冰淇淋都是同一个牌子，黑羽快斗惊讶地喊道：“天哪，这不是Ven·Benedetto主厨自己的牌子吗？ ”

 

 

听到黑羽快斗惊讶的赞叹，目暮警官也不免好奇地凑了过去，这位少年或许是发现了与案子紧密相关的不得了的线索，他也认认真真地研究起了桌面上的冰淇淋，愣是没看出个什么，便问：“黑羽老弟，你有什么发现吗？”。

 

“啊...不是，只是我恰好知道这个主厨，刚好昨天拿到了一份他的冰淇淋制作食谱。”黑羽快斗挠挠头。

 

“什么啊，和案子无关的事情就不要注意到。”目暮警官扫兴地转了回去，和一旁的鉴识员问了一下情况。

 

“你认真的？”工藤新一一脸失望地转过头叹了一口气。

 

黑羽快斗扬了扬手里的两个塑料袋，十分无辜地说道：“我真的是出来买材料做冰淇淋的，名侦探你要相信我啊。”

 

“实在是有点难想象，怪盗基德什么的居然喜欢吃冰淇淋。”

 

工藤新一掩着嘴忍不住笑了出来，怪盗基德那身白色的礼服和草莓口味的冰淇淋似乎不太搭。

 

“有这么好笑吗？我也是人啊——”黑羽快斗鼓着嘴抗议道，或许工藤新一的脑子里还有更加失礼的画面。

 

黑羽快斗突然想起了点什么，他转过头对工藤新一说道：“名...工藤，你手上是不是沾着什么黏糊糊的东西。”

 

工藤新一扬起手臂看了看，或许是刚才在帮鉴识员抬起尸体拍下案发现场的照片的时候沾到的，凑近闻还有一股草莓冰淇淋的味道。

 

快斗一边感慨他的大大咧咧一边把他推去厨房让他弄干净这堆黏糊糊的东西。

 

怪盗基德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保持优雅稳重，‘命可以丢，但人一定要帅’的念头贯穿如一；而工藤新一却像是一头奋不顾身扑向真相的狮子，即便是满身泥泞，眼中依旧闪烁着高傲的光芒。

 

黑羽快斗靠在厨房门边，被害者的夫人方才听到警察们传话中的‘证人’、‘目击者’这里的词，她激动地冲到黑羽快斗面前，急切问道：“您是看到了那个杀害我丈夫的凶手，是吗？”

 

这位不幸的女士本应与好友在外玩耍，中午偶然回家取了点东西便发现自己的丈夫躺在血泊中咽气了。大起大落的一天几乎快让她昏厥过去，眼圈已经哭得红肿像是随时都可以渗出血来。

 

“很抱歉，我没看到，我只是偶然路过... ...”黑羽快斗内疚地回复道，黑羽快斗自动地把罪恶感归到了自己的身上好似没有看见犯罪经过是他的过错一般。

 

藤原夫人的表情突然又变得很阴沉，颤巍巍的手紧紧握住手帕胡乱地在脸上擦拭，精致的妆容被擦得花乱。一只白橘相间的花猫轻轻地从厨房的某个地方钻出来，定睛一看，是黑羽快斗今天早上看到的那只小漂亮，小猫高高地翘起尾巴甩动，乖巧地绕在藤原夫人的脚边，似要安慰她似的。

 

“你这个家伙，早上吃鱼的表情可真香啊。”黑羽快斗半蹲下身子对猫咪说道，不知为什么，工藤新一居然能从他的话中听出带怪盗对花猫的敬佩的感觉。

 

夫人听到后，皱起眉头，重复道：“鱼？您是说次郎他在三十分钟前是趴在院子里吃鱼了吗？”

 

“对，”黑羽快斗回答道，“请问有哪里不对吗？”

 

“这可就怪了，我丈夫不会主动喂次郎... ...”藤原夫人沉思了一下后，她突然对警官大喊道：“对！是森田小姐，森田泉水小姐！她是我们家的女佣，今天可能已经来过了，一定是她喂的猫。”

 

高木警官很快地就把森田泉水小姐带到了案发现场。

 

森田泉水小姐十分惊讶地望着雇主家里一片狼藉，她向警官问了一下情况，才知道藤原先生家被入室盗窃，藤原老爷被无辜杀害了，她面色忽然惨白，“怎... ...怎么会这样！警察先生，是不是搞错了！”

 

高木警官问道：“森田小姐，请问你今早是不是来过？”

 

森田小姐摇摇头，说道：“没有，昨晚老爷给我发了信息说今天他要接待重要的客人，不希望被打扰，和我说今天都不用来上班了。”

 

她把短信翻出来递给警官们看，确实在昨天傍晚藤原老爷给她发过一条短信。

 

藤原夫人仍有些不能接受，“那...那是谁给次郎喂食的呢？我一早就出门，我先生是绝对不会主动给次郎喂食的。”

 

“可是我真的没有来过啊，夫人。”森田小姐连忙摆摆手说道。

 

“不过这只猫为什么会躲在厨房？”工藤新一清理干净后从厨房里走出来指着这只小猫问道，他细长的手指因为长时间裹着树脂手套被汗水浸泡地有些发白发皱，看上去有些渗人。

 

明明刚刚封锁案发现场的时候都没见到这只猫在厨房里。

 

藤原夫人解释道：“下面的橱柜里有个暗道可以通往院子里，次郎很会发现这些我们不注意的地方，不过那里原本就是我先生藏私房钱的地方，有次被次郎发现了叼了出来，他还大声地呵斥过次郎。”

 

次郎往黑羽快斗的手心里蹭了蹭，快斗抱起猫猫夸了起来：“你这家伙也太聪明了吧，使用观众看不到的密道表演魔术，这可是魔术师的基本啊。”

 

“嗯？”

 

“嗯？黑羽君原来还会表演魔术啊？”目暮警官好奇地问道。

 

工藤新一毫不留情地飞了个刀眼给这个小偷。

 

“啊...我父亲是魔术师，我也对表演魔术很感兴趣，不过我还只是业余的... ...”

 

黑羽快斗呵呵一笑，幸好魔术的话题并没有被目暮警官再次提起。目暮警官又问了一下森田小姐是否知道藤原老爷今天要见的重要的客人。

 

“老爷并没有告诉我吧。”森田小姐翻着手机里的那条短信反复看了几次很谨慎地确认了自己是否有忘记什么重要的信息，像是自言自语地回答道。她的指尖有些颤抖，指甲轻触到屏幕的时候发出的声音急促又慌乱。或许是雇主的死亡给她带来的震撼太大了，整个人都有些慌张。

 

次郎挣开黑羽快斗怀抱，灵活的小肥猫两三步跳到了森田小姐的脚边。比起黏着藤原夫人，次郎似乎更喜欢平时勤于喂它的森田小姐。胖胖的花猫用小巧的脑袋蹭着饲主的小腿，又不见人像平时一样立刻蹲下来哄他，便更加耍赖，躺倒在地上露出柔软的肚子喵喵叫了起来。

 

目暮警官：“千叶、高木，你们去调查一下今天有谁来拜访藤原家。”

 

高木与千叶四处打听后得知原来今天有两位先生在藤原家附近徘徊，顺着线索，把他们两个都带到了藤原家中。

 

一位是在附近的公园的凉亭里休息的时候被找到的先生名为长谷川悠吉，今年53岁，是一位珠宝商，他便是今天与藤原伊郎先生约定好要见面的人。藤原先生说自己手上有一颗大宝石想要低价售出，想请他上门给这颗宝石估一个价。遗憾的是，他按门铃的时候，藤原先生并没有给他开门，他站在门口等了五分钟便离开到附近的公园里休息一下，顺便联系藤原先生询问是否还需要鉴价。

 

即便是大热天，长谷川先生也依旧把衬衫与西装穿得整整齐齐。长谷川先生生怕警察们把他当成重点怀疑对象，越说越激动，满脸的通红延伸至颈部，看上去像是一个被勒得慌的衬衫领子给掐着脖子的人。

 

“你胡说！我先生怎么可能会卖那颗宝石！那可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嫁妆，他怎么敢。”藤原夫人瞪着眼前的宝石商激动地说道，那颗失踪的宝石对她来说可是比命都重要的父亲的遗物。

 

眼见藤原夫人气冲冲地跑到长谷川先生面前，高木警官立刻出面把他们两个隔开，“请您先冷静一些。”

 

 

“嘶——你这个家伙——”那位被高木警官带过来的年轻人却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蹲在了地上，不知从哪掏出猫条撕开一个小小的口子递给次郎舔食。小猫吃急了眼直接上爪子巴拉着年轻人的手，拉出一条细细的抓痕。

 

另一位先生名为井上秋人，是藤原先生的下属，他来拜访纯粹是一个意外，他并没有与藤原先生约定要见面。据他的描述，他前几天赌马中了一笔不小的奖金，今天是来还欠藤原老爷部分的债。

 

井上先生啧了一声，说道：“那个臭老爷子，我来还钱的时候，还挺有精神的，嘴巴还是一如既往地臭。”

 

工藤新一：“这么看来，藤原先生是在井上先生来之后、长谷川先生来之前被杀害的？请问两位还记得自己大概什么时候来拜访吗？”

 

井上：“大概一点二十五分。”

 

长谷川：“我记得是一点十分左右。”

 

“诶？”工藤新一有些差异，“请问两位真的没有记错时间吗？”

 

井上和长谷川和对方对了一下表，又再次确认了一遍。

 

黑羽快斗：“这就奇怪了。若是在井上先生来之后被杀害，他本人没有理由不和约好的长谷川先生见面；若是在长谷川先生来之前被杀害，那井上先生见到的是谁？”

 

“你不会是说谎了，井上，”藤原夫人说道，“是你杀了他，把宝石拿走了吧！你其实早在那位宝石商人来之前，把他给杀害了！你的证词全都是谎言！”

 

井上摇了摇头，急忙为自己辩解道：“你们要相信我啊！警察先生！我真的没有杀人！我真的见到了藤原老爷，还把钱给了他。”

 

井上又说道，他按了好几下门铃，藤原老爷才给他开门。迎面扑来的冷气温度有些低，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挫着自己的手臂，笑眯眯地和藤原老爷说道，自己刚拿到了赌马的奖金，想先把一部分的债给还了。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毕恭毕敬地递给藤原老爷。

 

如他所料，藤原老爷对他嗤之以鼻，手上捧着一份冰淇淋，勺子直直地插在上面。或许对他来说，他来还的这一点钱还不够眼的，他转过身往屋内走去又轻描淡写地抛出一句，把钱放在玄关处你就可以走了。

 

井上秋人皱了皱眉头，壮着刚还钱的胆子：“怎么着，不想要钱啊？”

 

藤原老爷并没有搭理他，径直地走回客厅。电视里的娱乐节目放的很大声，观众的笑声清晰地传到了井上的耳朵，他越发觉得恼火，把钱拍在玄关的柜子上转身便离去。

 

“藤原老爷是这样一个人吗？”工藤新一问道，真是稀奇，这世界上还有有钱拿都不乐意的人。

 

藤原夫人点了点头，说道：“我丈夫他脾气很不好。很暴躁，也是一个很自我中心的人。或许他是不想被人打扰他一个人呆着的时间。”

 

森田女佣附和道：“没错，老爷他的脾气很不好，性格也很怪异。老爷还有直接把勺子直接插在冰淇淋上面的习惯，我们也向他说过这样的习惯不好，可他就是改不掉。”

 

黑羽快斗：“哦？森田小姐你观察地很仔细嘛。”

 

“就是在这个家里呆久了能记住老爷和夫人的一些习惯。”

 

井上还觉得有些不解气，愤愤地说道：“那个臭老头子那个时候说话的语气比平时还要嚣张十几倍，他从不懂得尊重他的下属... ...啊——警官先生，我真的没有杀他！怎么可能会因为他当时的语气不好就杀人对吧。”

 

黑羽快斗问道：“你当时见到的藤原老爷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井上：“好像并没有，他那时候穿着棕色的浴衣头上还披着毛巾，感觉和平时一样会在午后吃上一份冰淇淋，对吧，藤原夫人、森田小姐？”

 

藤原夫人：“对，我丈夫最近都有在午后洗澡后吃一份冰淇淋的习惯。”

 

森田小姐点了点头。

 

忙活了这么一阵，几乎没有任何的进展。屋内的冷气早就被关掉，连接院子的阳台门大开着却无风。每个人都被这燥热的天气扰得心神不宁。

 

搜查一科的警官没办法只好尝试朝着是外部人员入室盗窃的方向去搜查。两个高中生跑到院子外面试图找出新的线索。院子前有一小片什么都没有长的空地，据女佣说，她前几天不小心打翻了一瓶除草剂导致这儿的草没能长出来，老爷还因为这件事情把她骂了一通。昨夜里有雨，早些时候土地还有些湿软，几个乱糟糟的人的脚印与猫爪印清晰地印在上面，现在被踩地一片狼藉的土地已经被阳光烘干，泥土有些发白。

 

黑羽快斗打趣地说道：“难道这个盗贼和小猫斗智斗勇了？”

 

“不是，鉴识员说这些脚印不是别人的，就是藤原老爷的。”

 

黑羽快斗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却又突然皱起眉头说道：“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工藤新一：“你想想看刚刚夫人说的那些话，那颗宝石... ...”

 

黑羽快斗：“啊。这样也能说得通，可是这样一来，就没有证据证明那个人过来过了。”

 

工藤新一：“本来这件事也不是她做。”

黑羽快斗：“可是名侦探，我猜是那个人就是犯人。”

 

工藤新一：“真少见啊，我和你居然会意见一致，怪盗基德。”

 

黑羽快斗：“看来大侦探的脑子还是很清醒的嘛，不过我还是有一点不太明白，为什么她要这么大费周章地这么做。”

 

工藤新一：“理由很简单，就是猫，那个人和猫好像很熟的样子。”

 

“诶？”黑羽快斗愣了一下，他往屋子里头看了看，被警察问完话的井上秋人蹲下身子和次郎玩了起来，很是亲密的样子，他凑近工藤新一的耳边小声说道：“名侦探，你可别忘了，那个井上可是死者的下属，肯定会比一般人要熟悉死者。如果让我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去变装，我宁愿趁他逗猫的时候逃走。”

 

“伪装成别人身边的人而不露出破绽，这样的变装高手，而且还对大颗宝石很感兴趣... ...不就在这里么？”工藤新一扯出一个玩味的微笑，看着黑羽快斗变得手忙脚乱的样子特别好玩。

 

黑羽快斗双手有些急促地抓着工藤新一的衬衫短袖的边缘把他往自己的身边拉近了一些，他的音调都有些软掉，像一只怂了的小狗一样小声地为自己辩护：“所以说真的不是我啊，名侦探。”

 

“那你为什么会路过这里？真奇怪。”

 

“我真的只是买东西的啊。袋子里都是做冰淇淋的材料呢。”

 

“我相信你。”

 

“诶？”

 

“所以只是试探问一下。”

 

黑羽快斗忍不住吐槽了一下工藤新一的恶趣味。

 

看着两个人黏糊在一起不知道说一些什么，就像是两个上课背着在黑板上写字的老师说悄悄话的男高中生一样，压低了声音，也还是会让班主任老师烦躁的那种。目暮警官的眉头都有些抽搐：这两个臭小子有什么不可以大声讲的吗？

 

“黑羽君，工藤老弟，不要藏了，快把你们知道的线索告诉我们。”目暮警官望着工藤新一一副已经解决了案子的表情无奈地说道。

 

“没问题，警官。”

 

“不如说要让你们听完他的推理，才能够去找佐证。”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这两个男孩的身上，工藤新一不紧不慢地说道：“犯人就是你，森田泉水小姐。”

 

“？”

 

“什么？”

 

“怎么可能？”

 

“等...等一下！工藤老弟，难道不是外部人员作案吗？”明明刚才就已经把目光锁定在了外部犯上，怎么突然间又改口了呢？

 

 

“这个事件的关键点在于为什么藤原老爷没有接待原本预定要会面的长谷川先生而是和并没有预约好偶然来到的井上秋人先生见面。实际上，在长谷川先生来之前藤原老爷就已经被杀害了，井上先生见到的藤原先生是有人伪装成他的样子。”工藤新一说道，

 

“森田小姐为什么要冒着被认出的风险出面去见井上先生，理由也很简单。因为井上先生很喜欢和次郎玩耍，并且随身携带了猫条的他很有可能就会在院子里和猫咪玩起来。如果不把井上先生赶走，导致那个人无法逃脱，很简单的理由，知道这件事情的一定不是身为外人的长谷川先生、而是家里的人，夫人一早上就与朋友出去约会，下午是偶然回到家，有很充足的不在场证明。”

 

工藤新一接着说道，犯人的动机和犯罪过程都十分简单，粗暴而简单的手法禁不起任何的推敲便能水落石出。

 

虽然藤原先生交代过今天不需要过来，可森田小姐还是过来了。或许是生物钟在作祟，早上空出了那么点休息的时间总觉得有点不自在，于是就来到了藤原家，至少喂喂猫再离开。

 

走进客厅的时候，空无一人，只见书柜中层的书都被搬出来露出里面的一个密层，密层里放着的盒子敞开，露出了那颗硕大又漂亮的蓝宝石。她只是想伸手去触摸一下那颗宝石，这一幕被从厨房走出来的藤原先生看到了。这个男人平常就十分容易动怒，藤原先生生气地拿着刀冲她扑过来，被这阵势吓着的森田小姐连忙躲开。一番打斗中，森田小姐夺过了他手里的刀胡乱挥舞，没想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藤原老爷已经咽气了。

 

森田小姐慌了神，拼命地洗掉刀子和自己身上的血迹仔仔细细地擦掉了刀子上的指纹。此时，一声门铃从门外传来，森田小姐被吓得几乎是要哭了出来。门外的男人说自己是“预约好要见面的珠宝商长谷川”，这时候森田才明白，原来这个男人是想背着夫人把这颗大宝石卖掉。又怕她知道后告密才想要把她杀害。

 

人类是多么可怕的生物。

 

待到门外的门铃不再响，她咬咬牙，顺手拿起那颗宝石藏到了自己的怀里。又把家里弄得十分地凌乱，像是被劫匪翻箱倒柜过一番。

 

或许是人做了坏事的时候，运气特别不好。这次轮到井上先生按响了门铃。

 

若是井上先生，不把他赶走可能就在院子里和次郎玩起来，这样就更不容易脱身了... ... 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她的脑海了，她走到藤原老爷的房间，翻出了和藤原老爷身上一模一样的一件睡衣。

 

常年伺候这位脾气暴躁的老爷，他的习惯、他的声音、他的口癖早已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里。又回想起刚才那场几乎是要丧命的博弈，她的情绪更加激动，越是这样，她觉得自己越像是这位蛮不讲理、无情无义的老爷。

 

顺利地骗过了井上后，她便飞速离开现场回到家中，她可能都没想到自己最后还是被警察叫到了案发现场。

 

 

 

 

“请等一下，怎么可能是森田小姐呢？！我当时见到的可是真正的藤原老爷。”

 

“森田小姐，您刚刚为什么会提到‘藤原老爷有把勺子直接插在冰淇淋上端着’的习惯来辅佐说明井上先生见到的藤原老爷是真正的藤原老爷呢？”

 

“井上先生，您见到的藤原老爷应该是头上盖着毛巾的、手上拿着冰淇淋的、外形有一些肥胖的人吧？您并没有看清他的脸吧？”黑羽快斗问道。

 

“的确...可是，老爷的身形和这位小姐的身形相差这么多... ...”

 

黑羽快斗熟练地说道：“很简单，体型可以靠塞东西撑出来，塞进浴袍里装作肥胖的样子，我推荐使用枕头。”

 

“这样的确是可以说得通，可是证据呢，工藤老弟？”

 

“这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首先是饰演老爷时候穿的衣服和鞋子，如果上面沾有森田小姐的皮屑或者发丝就可以当做证据、再次是怎么洗掉都可以检测出来的‘鲁米诺反应’，当时溅出来的血一定也弄到了你的身上吧、甚至那颗藤原夫人父亲的遗物的宝石上有你的指纹也是可以被当成证据... ...”

 

“如果没猜错的话，在你家里就能够翻出来这些东西，在路上没有处理好被警方发现就会暴露有人扮演过藤原老爷的事实、今天也不是不可燃垃圾的丢弃日子。”

 

森田小姐全身都在颤抖，仿佛被放进一桶子冰水里一样，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把一切都交代了出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杀人！可是那时候，如果我不反抗... ...那死得就是我啊！！！”绝望的声音从心口爆发出来，就任她躺倒在地上哭了好久，也没有警察上去制止。

 

工藤新一紧握双拳，即便是已经知道真相的样貌，还是会为犯人忏悔时候痛苦的表情动容，即便她是杀人的凶手，可也不是完全不畏惧后果的人。若是把自己代入到藤原老爷持刀面对自己的那一刻，他的做法也不一定是理智的。

 

理性与感性此刻的矛盾爆发到了极点，他想同情她却又无法为她做些什么。

 

“曾有一两次，我深悟到，我抓到罪犯而造成的坏处比犯罪本身还要严重。我现在已经懂得了慎重，法律和良心相比，我更愿意欺骗法律。”

 

福尔摩斯的话语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这是工藤新一为数不多的、记得不深的句子，不知为何就这样冒出来了。

 

如果能用与真相一样冰冷的眼神更无情一点、理智一些看待该多好。工藤新一感叹道。

 

黑羽快斗紧紧地握住工藤新一的拳头，他知道这个侦探在后悔自已一时间耍帅出风头，就好像是他把无辜的人推入到了深渊里一样，实际上她并不完全的无辜。

 

每每真相的背后是无力的现实，大侦探眼里的光就灭了。

 

“可以给她介绍一位优秀的律师，这样的情况定为防卫过当总比故意杀人要好，”黑羽快斗故作轻松地说道，“你应该认识好的律师。”

 

工藤新一点点头，他心里已经有了数。

 

 

 

哭声渐渐平息了下来，森田小姐又说道：“宝石我并没有带走，我把它藏在沙发的缝隙里。那里有个小小的空缺足够放一颗宝石。那也是老爷平时... ...藏东西的地方。”

 

“我明白了，森田小姐，现在请你和我们到警局里一趟吧。”高木把她扶起正要带着她往门外走，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两位高中生的惊叫。

 

“等...等一下！这里没有宝石！”黑羽快斗和工藤新一二话不说就把沙发掀开，两块沙发垫相邻的地方的确缺了角，这个空间放下那颗宝石绰绰有余。

 

森田小姐激动地说道：“不可能！我记得我就放在那里了！警察先生，请你们相信我！我...我不可能现在撒谎啊！”

 

工藤新一把目光投向另外两位嫌疑人。

 

井上：“你们看我做什么？！我只是在门口和这个女人假扮的藤原先生说过话，我没有走过玄关一步！”

 

长谷川：“我...我也一样，我都没能进到屋子里来呀。”

 

大家面面相觑，都摸不着头脑，现场又陷入了一片混乱中，若是找不到关键的证物，即便是犯人招供了，也无法顺利结案了啊。

 

黑羽快斗发现沙发垫上有些许沾有泥土的猫毛。他悄悄蹲下身子对着次郎说道：“次郎，是不是你把宝石带走了。”

 

“喵！~”似乎是答对了。

 

“次郎，你把宝石放哪里了？”

 

“喵~”

 

“你快说啊。”

 

“喵？”我只是一只无辜的小猫咪。

 

黑羽快斗灵光一闪，降低了一下自己的智商：“喵喵喵。”

 

“喵？”

 

工藤新一忍不住用看弱智的眼神看蹲在地上的黑羽快斗，“你在干嘛？”

 

黑羽快斗刚张开嘴欲要说点什么，又看见名侦探怀疑他的智商的眼神，黑羽快斗立刻就闭嘴倔强地把头扭回去，嘟囔了了一句“刚刚白安慰你了”，继续和身边的猫猫说起悄悄话。

 

似乎听懂了猫言猫语的黑羽快斗偷偷地跑到院子里，就着黄昏的光终于从泥土里刨出那一颗如明月般通透的蓝宝石。宝石被镶嵌在手工打造的银质拇指指环中，宝石内里闪着如鎏金一般的光芒。黑羽快斗把宝石对准夕阳，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

 

黑羽快斗有些失望，似乎真的只能对着月光才能检验。

 

“你在做什么？”工藤新一绕了一圈院子终于发现了黑羽快斗，他眯着眼睛看着黑羽快斗，他就知道，这人早就知道了宝石的位置想要一个人偷偷地把宝石占为己有。

 

黑羽快斗转过身，他的右眼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架着那副耍帅的单片眼镜。衣服虽然还是黑羽快斗今天穿的样子，却让工藤新一切身地感觉到这个人就是怪盗基德。

 

“我只是稍微借用一下宝石而已，名侦探。”黑羽快斗盘算起了名侦探同意把宝石给他保管到今晚的可能性。

 

稍微思考一下就知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他牵起工藤新一的右手，轻轻地把宝石戒指套在工藤新一的大拇指上。高贵的宝石戴在橡胶手套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但是并不妨碍黑羽快斗觉得这枚戒指和高傲的名侦探很搭。黑羽快斗爽朗地笑了起来，夕阳地衬托下更耀眼了，工藤新一甚至觉得自己疯了，这个自大的笑容他居然会讨厌不起来。

 

“干什么蠢事。”

 

“这不是我想要的宝石，再说了，如果丢失了重要的证物那个目暮警官会很困扰的吧？”黑羽快斗说道，“拜拜，名侦探。”

 

“你去哪里？”

 

“回家做冰淇淋啊，你要来吃？”

 

“谁要吃。”

 

黑羽快斗摘下单片眼睛收进口袋里，转过身笑道：“你可别一路上偷偷跟着去到我家啊。”

 

“谁要做那种幼稚的事情啊，你快滚，趁我没改变主意之前。”

 

黑羽快斗轻快地踏上台阶，向目暮警官交代完后，提着塑料袋便离开了。

 

他和还需要帮忙做笔录的工藤新一不一样，他只是一个路过的、提供了一下线索的一般市民。

 

 

 

 

 

“Ladies and gentlemen，欢迎来到今晚的魔术表演！”怪盗基德双手插在口袋里像一只高傲的鸟儿选定了华丽的落脚点一般站在展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离他最近的关东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

 

一如既往得意的微笑，还没在逃脱前，他就已经认定胜利一定是属于自己的，无论工藤新一再怎么恶狠狠得盯着自己，结果也是不会改变。

 

怪盗基德甩动斗篷把自己包裹住，又放出一阵迷烟。云烟消散后，人已经不见了。中森警官一边咳嗽一边指挥部下们往外追誓死要抓住那个可恶的小偷，今晚搜查二科的士气似乎比以往更足。

 

警察一个一个地往外跑，只剩下工藤新一还站在原地，他手里握着一个缠着漂亮丝带的透明盒子，摸上去还很冰，里面装着冻得细腻漂亮的冰淇淋，放上了两颗树莓作为装饰。盒子上挂着基德的卡片，上面写道：

 

给名侦探的慰问品。

辛苦了，

不过今晚依旧不能人赃并获哦。

 

怪盗キッド

 

 

FIN.

 

Monologue:

      我虽然很厌恶你那一副自大的样子，

      可你在我身边，我便会理智、安心。

Monologue:

       他不可一世的表情终于崩塌了，

       实在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害怕。

 My Word :

感谢看到这里，推理部分真的BUG很多，希望大家不要介意。一直很想写基德以快斗的身份和新一一起破案的故事。在明知对方就是怪盗基德的情况下还能专注案件的新一与悲惨的案件中透露出些许人情味的新一是我心中最喜欢的那个他，终于借着这个主题爽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