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乔基】小人偶
我今天去看了一下流浪者「小小的玩偶」那一篇资料,感觉好可爱也好心疼,流浪者亲手做了一个眼角有泪滴的小人偶,还把它揣袖子里带着去旅行,太喜欢了,所以给乔基也安排一篇。
内含流浪者和旅行者(空)友情客串,构思时间一天,写作半天,我也想要阿奇亲手做的小人偶啊(哭)
会尽量贴合角色,但可能还是会有些ooc,在此致歉!3k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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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尼奇接到了来自「悬木人」部族的一个小女孩的委托,委托内容是让他做一个和附带的照片上那个女人一样的小人偶。
那小女孩长得挺乖,就是眼里没什么光,乌漆漆的像个幽潭。
基尼奇简单了解了一下委托内容和大致要求,找遍了纳塔所......
我今天去看了一下流浪者「小小的玩偶」那一篇资料,感觉好可爱也好心疼,流浪者亲手做了一个眼角有泪滴的小人偶,还把它揣袖子里带着去旅行,太喜欢了,所以给乔基也安排一篇。
内含流浪者和旅行者(空)友情客串,构思时间一天,写作半天,我也想要阿奇亲手做的小人偶啊(哭)
会尽量贴合角色,但可能还是会有些ooc,在此致歉!3k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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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尼奇接到了来自「悬木人」部族的一个小女孩的委托,委托内容是让他做一个和附带的照片上那个女人一样的小人偶。
那小女孩长得挺乖,就是眼里没什么光,乌漆漆的像个幽潭。
基尼奇简单了解了一下委托内容和大致要求,找遍了纳塔所有地方都没找到一个会做人偶的匠人。
“基尼奇你闲的吗?东跑西跑的乱找什么啊?不就是个人偶吗,大不了吾做一个。”
阿乔跟着基尼奇跑了半天,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匠人,最后提出自己亲手做。
基尼奇果断拒绝。
阿乔做的东西能是什么好东西吗?
基尼奇了解到那小女孩要做的小人偶是在巡夜者战争中牺牲的母亲,做人偶也是为了留个念想,而且还打算天天抱着母亲的小人偶睡觉。
“汝是觉得吾连个小小人偶都不会做吗?”
基尼奇沉默地看了阿乔那双像素点小手,未置一词。
那双手不见得能拿稳针线。
而且基尼奇很看重这个委托,所以最后去找了有冒险经验的旅行者,打算在那里碰碰运气。
没想到还碰对了,空确实认识一个会做人偶的人,而且做的惟妙惟俏。
当那人踏着月色落在树梢枝头上时,基尼奇和库胡勒阿乔虽然早就听空说过对方有些特殊,在见到本人时还是惊了一下——
这人没有呼吸和心跳,真是个人偶。
要说在纳塔部族,从未见过这样的人,没有心脏能活,而且还有神之眼,阿乔觉得新鲜,多看了那个带帽子的人几眼。
“看我做什么?”流浪者从树上落下来,很敏锐的发现了暗处窥探的目光,也丝毫不避讳地问了出来。
阿乔偷看被抓个正着,有些羞恼,红着温说:“你脸上有金子吗看不得?”
“我刚才就注意到了,你这小东西长得挺别致,我还以为是什么新玩意,现在看来除了会说几句话也没什么新鲜。”流浪者说话自带棱角,加上他那微微上挑的眼尾和轻缓的语调,就算没带有恶意也像一种鄙夷。
“你说谁是小东西?!你居然把伟大圣龙当玩意看?知道吾是谁吗?”
阿乔正要发作,被基尼奇一巴掌拦下了。
流浪者一挑眉梢,抬手压了压帽沿,又转向空:“你大老远叫我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叽叽喳喳的小东西闹吧?”
空微微露出汗颜,他就知道这两位碰上绝对不对付,只能麻烦基尼奇拦着点阿乔了。
“是这样,我们其实是想做一个人偶,但纳塔没人会做,我记得你不是做过人偶吗?就想请你教教我们。”
空解释完长长吁了口气,有些犹豫地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流浪者:“行吗?”
基尼奇也说:“等学完我会付你等价的报酬。”
“噢,那倒不用,你们想学我随时可以教,不过……先让那小东西闭嘴。”流浪者被阿乔闹烦了,虽然不至于对一条奇形怪状的像素龙动怒,但他一向喜静,所以做不到旁边有东西闹,自己还能心平气和的教人做人偶。
基尼奇果断送了阿乔禁闭大套餐,现在那条龙就在脑子里吵他一个人了:“基尼基尼基尼奇!你有本事就放我出来!吾要把那个蓝色蜥蜴烧成灰!啊啊啊!王八蛋!不许当听不见!”
基尼奇关了阿乔那么多次禁闭,这是最吵的一次。
但绝对不能把它放出来,上次就是因为自己疏忽大意,接委托的时候不小心让这条龙找到了出来的路。
当时是在接取特立尼达长老的委托,也不知道这条龙怎么和那位长老不对付了,一见面就吵了起来。
阿乔那嘴跟淬了毒一样,把特立尼达长老骂的脸色铁青,还毫无回嘴之力,差点把人气出病。
要不是基尼奇及时将阿乔又送回了禁闭室,就那两位谁也不肯吃亏的德行,可能会对骂一整天。
流浪者没有过多刁难阿乔,反正只要安静就好了。
几人花了半天时间准备好了做人偶需要的材料,在基尼奇家集合。
流浪者先和他们说了步骤,后面穿好了线,他的手很巧,针线灵活地在他指间穿梭,在将一堆棉花塞进人偶身体后便开始缝合,没过一会就做了个穿着白衣的紫发小人偶出来。
“好了,就是这样,会了么?”
“呃,我没看明白……”派蒙在一旁有些心虚,又怕被流浪者说蠢,立刻戳了戳空的肩膀打算拉对方下水,“旅行者,你呢?”
“啊?我……”空挠了挠后脑勺,支吾道,“唔,我其实……也有些步骤没看明白……”
流浪者将目光落在最后的希望基尼奇身上,结果对方也是一脸茫然地说:“我也没懂。”
流浪者:“……”
啧,闹心。
“行,我这次慢一点,你们仔细看,线头打结处也有讲究……”
几人从正午学到日落西山,当最后一缕霞光掩入群山,派蒙早就累的倒在草地上睡着了。
空坚持缝完了最后一针,做了个派蒙模样的小人偶,虽然线头还乱七八糟的支在外面,但相貌也算得上可观。
基尼奇平时很少碰针线,做的时候指尖被针戳破了好几次,但他学的很认真,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又继续。
他每一步都很仔细,因为是第一次做,他先拿自己的样貌练手,做了个小人偶,打算等熟悉点后才去做小女孩的母亲。
事实证明功夫不负有心人,效果还不错。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记得把缝合处的线头剪掉,不然容易开线。”
流浪者活动了一下微酸的肩膀,正巧看见阿乔从基尼奇耳边冒出来:“该死的基尼奇!你关了吾一整天!”
基尼奇只是看了它一眼,小心将那个小人偶放进装了一本未完成的手稿盒子里:“嗯。”
阿乔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小人偶,用像素点小手指着问道:“这人偶谁做的?好丑。”
基尼奇:“……”
猎龙人突然想再关这条龙一天。
“你手怎么搞的?”阿乔发现基尼奇有几根手指都有小针孔,仔细看还能发现指甲缝里一点干掉的血迹。
怎么弄成这样的也已经不言而喻了,没等基尼奇说什么阿乔便自己回答了:“哦,做这个东西搞的。”
库胡勒阿乔已经忘记刚才气势汹汹地要讨伐基尼奇关它一天禁闭的事了,语气稍微柔和了些,却还是别扭地说:“下次有点用行不行?整成这副狼狈样子,说你是伟大圣龙的仆从都觉得丢脸!”
“那你别说。”基尼奇起身将东西收拾好,阿乔又飞在他左肩上红着温说,“基尼奇,你把我气红了!”
在一旁目睹全过程的流浪者勾着唇角笑了一声,空从一边走过来,与他并肩站在一起,也笑了一声:“这次没让你出门白来一趟吧?我说过,纳塔很有意思。”
流浪者双手抱臂,很轻地眨了下眼,抬眸遥遥望了一眼天边已经暗沉下去的晚霞,这次难得没刺空,如实回答道:“确实是个有意思的地方。”
这一趟收获颇多。
第二天基尼奇完成了小女孩母亲的小人偶,交付委托时,那个小女孩在看到小人偶时眼里都有了光。
她嘴唇颤了颤,双手接过基尼奇递来的小人偶,有些苦涩的笑了一声才将眼角积蓄的泪水忍下:“谢谢,我好喜欢。”
等离开小女孩屋子时,基尼奇沉默了一路,一旁的阿乔也出奇的安静,快到家时那条龙才突然飞到猎龙人耳边问:“基尼奇,汝做的那个人偶还在吗?”
“嗯。”
“吾也做了个自己,”阿乔不知道从哪里抱出个黄色的东西塞基尼奇怀里,它塞完就头也不回的飞到前面去了,还不忘警告道,“那可是伟大圣龙亲手做的!不喜欢也不许扔!”
基尼奇五指拢着那个巴掌大点的小龙玩偶,还有点愣,他以为阿乔就是吹牛的,没想到还真会做。
玩偶上面的线缝的虽然没有专业的那样好看,边角处还能看见支出来的线头,但神色上面显然也是认真缝的,和阿乔如出一辙的欠揍。
猎龙人盯着那个小玩偶看了许久,随后突然笑了起来,虽只有嘴角和眼尾微微往上挑了一点,但阿乔也知道自己缝的玩偶能避免被猎龙人扔掉的下场了。
“基尼奇你走快点,伟大圣龙要喝果汁。”阿乔在前面催,基尼奇在后面不紧不慢地将玩偶揣进怀里。
【乔基】匿叶龙的观察报告
*全文1.6w+,无彩蛋。
*我流理解,私设众多,切勿随意模仿文里的一切行为。
——今天是写观察报告的第一天,观察对象:基尼奇哥哥。
——今天是写观察报告的第一百一十天,观察对象:阿乔和基尼奇哥哥。
01
这可怎么办啊。
基尼奇看着眼前的龙蛋,难得地感到头疼。
今天清晨,他同往常一样,接下了公告栏上贴着的两个难度系数较高、酬金也比较合适的委托。简单吃了点馅饼当作早餐、确认好装备后,他又一头扎进了密不透风的树林。
七成调查,一成判断,剩下的用于出击。这是基尼奇分配精力、...
*全文1.6w+,无彩蛋。
*我流理解,私设众多,切勿随意模仿文里的一切行为。
——今天是写观察报告的第一天,观察对象:基尼奇哥哥。
——今天是写观察报告的第一百一十天,观察对象:阿乔和基尼奇哥哥。
01
这可怎么办啊。
基尼奇看着眼前的龙蛋,难得地感到头疼。
今天清晨,他同往常一样,接下了公告栏上贴着的两个难度系数较高、酬金也比较合适的委托。简单吃了点馅饼当作早餐、确认好装备后,他又一头扎进了密不透风的树林。
七成调查,一成判断,剩下的用于出击。这是基尼奇分配精力、完成委托的方式。调查是很重要的,不少委托在这一过程中就露出了它们的真面目。比如,想要寻回的小匿叶龙并没有走失,而是因为想家去找兄弟姐妹了;又比如,委托人想要买下的矿石其实成色一般,溢价严重,是商人故意放出消息来骗外行人的。基尼奇需要仔细地搜集、整理、甄别这些信息,并重新估算完成委托的价格,以保证天平两端的平衡。
临近傍晚,基尼奇顺利地解决了今天的委托,拿着信物往回走。库胡勒阿乔昨天晚上没睡好觉,又被迫起了个大早,正无精打采地坐在仆从的肩膀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提着要求,畅想晚饭的菜单。
正当他们为火焰炖肉和夹心土豆泥拌嘴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龙吟,库胡勒阿乔猛地一抖,像素爪子已经摸上了仆从的发带,但还没等他拽下去,基尼奇就已经默契地调整方向,发出了钩锁。
等他们赶到时,求救的匿叶龙已经在窃龙者的攻击下奄奄一息。她睁大的双眼里满是泪水,即使身负重伤瘫倒在地,也依旧恶狠狠地盯着不怀好意的人类。
基尼奇和库胡勒阿乔对视一眼,干净利落地打倒了传闻中的这伙惯犯,随后从背包里拿出绳子,将他们绑得严严实实,以便后续交给部落首领处理。天快要黑了,夜晚的树林会很危险,基尼奇加快手上的速度,重重地打上最后一个繁复的死结。
年轻人似乎是被勒痛了,小声抱怨道:“就不该惹带着崽的母龙。”
闻言,基尼奇转身的动作一顿。他快跑几步,回到匿叶龙生活的山洞。库胡勒阿乔正叽里咕噜地跟受了重伤的龙说话,用的是龙族通用语。情况紧急,基尼奇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飞快地问道:“除了你,山洞里还有其他龙吗?”
库胡勒阿乔看着匿叶龙身上可怖的伤口,不由得摇了摇头,这次他没有再抱怨仆从拿他当实时翻译器的无礼之举。听到祖先传来的问题后,匿叶龙花了一两秒时间,用近乎于审视的眼光打量着面前的猎龙人组合。很快,她就做出了决定,调动最后的力量艰难地抬起头,渐渐丧失光彩的眼瞳指向了山洞深处的一个角落。
猎龙人了然,他蹲下身,向这只为了保护家人献上生命的龙致以敬意。匿叶龙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但她已经没力气了,只是牢牢地盯着基尼奇,像是在盼望他答应什么事情。
基尼奇抚上心口,冲她认真地点了点头。
在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照进洞口时,匿叶龙放心地合上了双眼。
库胡勒阿乔安静地飞在少年身侧,虽然类似的事情他们也经历了不少,但生命没有复数可言,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正因如此,生命才如此珍贵。基尼奇沉默地走着,能让她付出生命的代价去保护的,想必也只有家人了。
在找到这个隐蔽而温馨的小巢之前,基尼奇心里还存着几分疑惑。匿叶龙爱护家人的本能几乎是写在基因里的,因此,就算是再小的幼崽,也会勇敢地使出稚嫩的飞踢,与大龙并肩作战。从刚才那只匿叶龙的伤势看,这场战斗应该持续了很久,也发出了不小的动静,为什么小匿叶龙一直都没有出现呢?
当他们与那颗温暖的、带着绿色斑点的龙蛋面面相觑时,这个问题迎刃而解。
“不是吧!”最先打破寂静的还是库胡勒阿乔,他本来就累,还目睹了同族的死亡,心情差得像是积攒了成吨的燃素,“我们还得费心费力把它孵出来?!”
“收收声,你这嗓子都快破音了。”基尼奇淡淡地回应,解开系在腰上的衣服,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把龙蛋包裹起来。
又要保护龙蛋,又要押送窃龙者,这下就没办法用钩锁快速地荡回部族了。基尼奇抱着龙蛋,让库胡勒阿乔牵着绳子,打算走完剩下的这段距离。一边走,他一边在脑海中翻检所有有关孵化龙蛋的信息,家里应该有几本利克长老之前送来的这方面的书,回去之后得拿出来仔细看看。
和部落首领交接完,基尼奇踩着餐厅将将要打烊休息的时间,和库胡勒阿乔吃了今天的第一顿饭。两人先前的争论被突发情况打断,但他们也没那个精力再吵一次,于是,基尼奇用刚刚拿到的报酬,把火焰炖肉和夹心土豆泥都点上了。
库胡勒阿乔勉强满意,这可能是一天下来令他最舒心的事情。龙大口大口地吃着炖肉,纡尊降贵地和难得懂事的仆从分享情报:匿叶龙其实并不是小龙的妈妈,他们一家已经遭受过不止一次袭击,爸爸妈妈都被毒箭迷晕带走了,等贪玩的她回到家中时,山洞里就只剩下了尚未出壳的妹妹。
基尼奇咽下最后一口土豆泥,用勺子耐心地把盘子刮干净,尽管现在通过委托挣到的摩拉已经让他不必再为温饱发愁,但凡事节约的习惯还是保存了下来。少年冲和善的店主点点头,走上灯火熹微的回程之路。
锁好房门,放下装备,然后再烧好一壶热水,基尼奇有条不紊地完成例行整理,然后有些无措地看着床上的龙蛋。它乖顺地躺在少年的衣物里,无辜地与承诺要抚养自己长大的人对视。库胡勒阿乔在一旁把书翻得哗哗响,他可是伟大圣龙、至高领主,他爱自己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把情感分给其他生命。况且,在危险动荡的古龙时代,有的是他要烦的事情,孵化龙蛋这种小事是小啰啰的份内工作,他哪知道该怎么办。
基尼奇皱着眉研究了一会,找了些许眉目。龙蛋需要合适的温度、湿度与干净的环境,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书上说,最好多陪陪还未破壳的小龙,讲讲故事、唱唱歌都可以,这很可能会影响小龙未来的性格。
时间已经不早了,基尼奇揉揉干涩的眼睛,打算明天再去一趟族里。他拉过被子,把龙蛋妥帖地放好,不忘警告睡觉不老实的像素龙,离龙蛋远一点,如果明天早上他起来时看到有任何一条裂缝,那库胡勒阿乔至少一周都别想从腕刻里出来了。
快要进入梦乡时,基尼奇迷迷糊糊地听见库胡勒阿乔的抱怨,他委委屈屈地坐在枕头上,翻来覆去,憋出一句:“你说,它不会把我们当成它的妈妈,然后一直跟着我们吧?”
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基尼奇想,不能再让阿乔看那些儿童绘本了。
第二天,玛拉妮和卡齐娜正好路过“悬木人”,她们结伴堵住了刚准备出门去找部族长老的基尼奇。女孩子们兴奋地看着被子里圆润光滑的龙蛋,用亮晶晶的眼神一起看向他,意思是:我能摸摸看吗?
到底是经验丰富的向导,玛拉妮一边用手帕擦拭龙蛋,一边告诉基尼奇孵化龙蛋的注意事项,包括各阶段的大致时间节点。少女严肃地反复强调,不能让龙蛋颠簸受惊,不能让龙蛋感到孤独,不能在小龙还没完全破壳时帮助它出来,最重要的是,要给这个小生命很多很多的爱,这样它来到世界时才能不仅是健康的,而且是幸福快乐的。
说到这里,玛拉妮小心地看了基尼奇一眼,因为工作的原因,她周游于纳塔大陆,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关于基尼奇的传闻。虽然接触之后,少年并不是像人们所说的那么薄情,但想要让这个习惯独来独往、整日忙于做委托的人对某个生命倾注“很多很多的爱”,好像是有点不可思议。
基尼奇默默地在燃素幻化出的屏幕上记录着,确认记下所有要点后,他抬起头,迎面撞上了玛拉妮略带担心的眼神。
猎龙人眨了眨眼,移开视线,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也到中午了,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吧。
目送女孩们走远后,基尼奇坐回床边,想了很久。等库胡勒阿乔在外面飞了一圈消完食,准备回来睡午觉时,少年正笨拙地把龙蛋圈在怀里,读着儿童绘本上的故事。
像素龙慢悠悠地飞到书上,阻止基尼奇准备翻页的动作:“你不准备出门啦?”
和仆从签订契约也有好几年了,除了养伤、参赛或是天气极端恶劣的时候,基尼奇几乎天天雷打不动地接委托,像这样安安静静地窝在床上、远离屋外冒险刺激的生活的模样,库胡勒阿乔还是第一次见。
“不了。”基尼奇把像素龙碍事的爪子拿到一边,翻开下一页。不论如何,他已经做出了承诺,答应要好好抚养小龙长大,况且,这是他第一次孵化龙蛋,难免要花更多的时间精力。仔细权衡之后,他决定在小龙平安破壳之前,都不再出门做委托。
库胡勒阿乔乐得清闲,也不用担心屋子里的食物不够吃,在长假面前,龙哪有不愿意的道理。他落在基尼奇的发间,检查早上编的麻花辫依然完整漂亮后,蜷了起来,听着少年用清亮、平稳的声线读着绘本上的故事。
他打了一个哈欠,心想,仆从是真不会照顾人,这么平铺直叙地念,哪能让蛋壳里的小龙升起对外界的好奇与向往之情呢?
不过,当作睡前的催眠曲倒是刚刚好。像素龙没有耐心等到故事的结局,他小声咕哝了几句,就这么沉沉睡去。
事实再一次证明,基尼奇就算只在讲学小屋待了一天,也能用出色的实战经验赶上甚至超越部族里最聪明的孩子。在一人一龙(主要是人)的悉心照顾下,龙蛋顺利地度过着孵化期,期间玛拉妮还又来过一次,她满意地看着龙蛋,称赞基尼奇相当有天赋。
十几天后,龙蛋开始有了明显的动静。在库胡勒阿乔嫌弃基尼奇的歌声不够动听时,小龙悄悄地动了一下,似乎是在表达不满。微微晃动的龙蛋让一人一龙立刻停止了争吵,他们飞快地冲上前去,库胡勒阿乔甚至试图用墨镜挡住基尼奇的视线,他嚷嚷道,不行不行,这只小爬虫是吾的同族,应该吾先看!
终于等到了破壳的那天,在阳光的照耀下,能看见薄薄一层蛋壳内的小龙正在努力地从裂缝中探出脑袋。一人一龙紧张地守在旁边,动也不敢动,直到小匿叶龙完全从蛋壳里走出来,睁开眼睛,发出富有活力的叫喊时,基尼奇和库胡勒阿乔(当然,伟大圣龙不会承认自己也在担心)才松了一口气。
小匿叶龙很健康,也很活泼,这就很好。
基尼奇摸了摸小匿叶龙凑过来的软乎乎的脸颊,感受着指尖暖洋洋的温度,以及皮肤下微小、但却有力的脉搏,这还是他第一次参与到新生命的诞生,希望没让这个小家伙失望。
库胡勒阿乔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不开心,小匿叶龙刚刚出生,血亲也不在身边,现在只会咿咿呀呀地发出一些拟声词,不会龙语,根本没办法达成顺畅的交流。伟大圣龙看着她与基尼奇亲近的模样,突然觉得有点不是滋味。
还没等他品出这份不爽的原因,基尼奇突然开了口,他说:
“我想给她取个名字。”
这可有点过分了啊!库胡勒阿乔也顾不上自己的情绪了,身为活了上千年的智慧古龙,提瓦特的深层秘密他也知晓一二,在这片奇妙的大陆上,给一个生命起名是非常危险的举动。如果是家人或者亲密的伙伴还好,这无亲无故的小爬虫,凭什么值得基尼奇承担如此大的风险?他这一向脑袋灵光的仆从是不是疯了,在找死吗?哎呀完了完了,我是不是也忍不住帮他照顾过龙蛋,刚才这小爬虫破壳时是同时看到了我们,伟大的圣龙库胡勒阿乔不会也被卷进这恐怖的契约中了吧!
基尼奇疑惑地看着像素龙变红、变黄、再变红,库胡勒阿乔只感觉脑袋嗡嗡响,他从来没有这么急得说过话:“基尼奇,起名是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要付出的代价比你想象的要高得多得多!虽然因为一些禁制,我没办法跟你讲清楚这为什么危险,但是你要找死可别拉着我一起啊,我还指望接管你的身体,让吾之威光重现纳塔呢!”
猎龙人皱了皱眉。在人类眼里,给新生儿取名几乎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家长们经常把字典翻得卷了边,势必要找到那个最适合、也最美好的名字。姓名寄托着亲近之人的祝福与愿望,也是新生命存在于世界的一份证明。小匿叶龙的爸爸妈妈不知所踪,姐姐也已经去了夜神之国,眼下,已经没有血亲可以给她完成这项神圣的仪式了。
基尼奇想了想,还是坚持要给小匿叶龙一个名字,他抓住库胡勒阿乔在空中挥舞的爪子,抬起眼眸,说,就叫埃斯佩兰萨,是希望的意思,小名是埃斯佩,怎么样?
库胡勒阿乔看着仆从那双充满期待的、漂亮的金绿色眸子,无奈地妥协道:“还能怎么样?你都已经说出来了,那就这么叫吧。”
02
龙蛋成功孵化,小龙平安出生,基尼奇又恢复了以往的日程,开始接委托、完成委托、再接新的委托。略有不同的是,家里又多了一只龙,小匿叶龙还在生长发育的阶段,带出去一起做委托实在是太危险了,于是基尼奇只好折中一下,用半天时间接一些比较简单的委托,剩下的半天用来照顾小匿叶龙,教她最基本的生活技能,然后是说话和识字。
“埃、斯、佩。”基尼奇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完整的名字实在是有点长,小匿叶龙不仅不能理解,尚未发育成型的声带和口腔也没办法让她发出如此复杂的音节。于是,少年打算先教给她小名,不求她能很快地说出来,只是,当他们喊她的时候,她得知道这是在叫她。
基尼奇每说一次,库胡勒阿乔就在旁边用龙语跟着重复一次,后来简直是跟他抢着教。伟大圣龙信誓旦旦地说,这就是她名字的龙语,她是龙,不是人,当然理解不了、也学不会人类的语言,只有从小开始教她龙的知识,她才能顺利地融入族群。
乃至成为一只优秀的龙。库胡勒阿乔悄悄地在心里补充,他这人类仆从虽然脑袋不笨、身手也不赖,但就是命太硬,还整天气他。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如果能趁着这个关键时期给小匿叶龙灌输些自己的伟大思想,在重建古龙国度后,他不介意让她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但是,令一人一龙感到惊讶的是,不等他们为了是该教小龙人类的语言还是龙的语言而爆发争吵,埃斯佩居然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一次用的是人类的语言,一次用的是龙的语言。能熟练应对各种危险状况的猎龙人组合愣在原地,基尼奇不知所措地“哎”了一声,看着小匿叶龙乖巧地用脑袋顶着他的手心,似乎是希望得到一个夸奖。
惊讶之后,库胡勒阿乔的心头涌上一阵狂喜:资质如此之好!想必顺畅的交流也指日可待!他勉为其难地答应仆从让他教埃斯佩龙语的要求,心里乐开了花。
他耐着性子,尽心尽力地和才掌握了一点词汇的小爬虫交流,时不时地在纸上写下一行繁复的字符,这是失传了很久的、最正统的龙语,如果要是被龙遗物协会的学者看到,估计能卖出几百甚至几千万摩拉。
但基尼奇看到后只是评价了一句,字写得还挺好看。
伟大圣龙不屑地轻哼一声,那当然,他虽然是至高领主,享有无上尊荣,但也不是成天吃白饭的。基尼奇好笑地看着两只龙凑在一起,想了想还是没告诉库胡勒阿乔,如果埃斯佩不是那么聪明,他估计能教得气红好几遍。
等到青蜜莓再次成熟的季节,埃斯佩已经能和一人一龙进行简单的对话了,她背着一个小小的布袋,蹦蹦跳跳地跟着基尼奇采摘新鲜的果实。
伟大圣龙蔫蔫地飞在后面,他很不开心,昨天和小匿叶龙聊得好好的,她竟然问他基尼奇之前读给她听的那些绘本在哪里。在蛋壳里时,她还很嗜睡,有时听着听着就又睡着了,她很好奇有些故事的结局。
库胡勒阿乔不满地说:“汝好奇人类写的故事?那些两脚兽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汝知道吗,汝的爸爸妈妈还有姐姐,都是被他们害了的。”
埃斯佩惊恐地睁大眼睛,基尼奇从来没有告诉过她这些事。她确实有过疑惑,毕竟,外面遇到的小匿叶龙伙伴的身边都跟着大匿叶龙,每次玩到傍晚时,他们就说得回家了。埃斯佩天真地认为,可能库胡勒阿乔的种类跟他们不太一样,但他也是龙嘛,所以,就算好奇过为什么自己的家人不是大匿叶龙,小龙也没有执着于这个问题的答案。
而现在,这层幻想的轻纱终于被残忍地揭开了。
库胡勒阿乔看着小龙眼里渐渐泛起的泪光,恶劣地笑了。一个巴掌一个糖果的道理他当然懂,他大发慈悲地从书架上抽出几本绘本,递给还在难过的小龙,说:想学习人类的语言也不是不行,吾可以教,但是作为回报,汝得帮吾做一件事。
埃斯佩接过绘本,又记起还没有来到蛋壳外的世界时感受到的温暖,现在想想,那应该是基尼奇的体温。少年经常把龙蛋抱在怀里,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既不会让小龙听不见,又不会让她在睡觉时被吵醒。她想,这一定是一个很爱她的人,在他的陪伴下,她从来没有感觉到孤独。
但基尼奇哥哥是人类,不是她的同族。
埃斯佩用肉乎乎的小爪子仔细地擦了擦绘本的封面,从配图上看,这应该是一本讲述勇者战胜恶龙的故事,基尼奇好像没有念给她听过,这似乎使库胡勒阿乔的说辞又可信了几分。但是,匿叶龙小天才并不会盲从,因为基尼奇哥哥也跟她讲过,要警惕这只像素龙,他有的时候很危险。
埃斯佩敏锐地问道:“我不是基尼奇哥哥和阿乔哥哥一起接回来的吗?这是不是说明,人类也分好坏,害死爸爸妈妈和姐姐的是坏人类,而基尼奇哥哥是好人类呢?”
库胡勒阿乔语塞。到底是年幼,小匿叶龙虽然聪明,但还没有意识到无论是什么生物,都不能简单地用“好”或者“坏”一概而论。恶龙挠了挠头,他本来是想引诱埃斯佩对人类产生仇视情绪的,这样也有助于他推进后续的计划。但是现在嘛,难道要他说基尼奇是好人?那他可是万万不愿意的。
古龙的骄傲不允许库胡勒阿乔说谎,于是,他含糊其辞地回答:“确实是吾和吾的仆从救下的汝。”没等埃斯佩重新睁大亮晶晶的眼睛,库胡勒阿乔又紧急转换话题:“你叫我什么呢?什么‘阿乔哥哥’,要叫‘伟大圣龙’大人!”
为此,库胡勒阿乔一整晚没睡好觉,他看着开心地跟着基尼奇摘青蜜莓的小匿叶龙,嘀咕道,人类有什么好的?难道他沉睡的这几千年时间里,纳塔的龙已经进化到把“喜欢人类”这种事情写进基因了吗?
还有,基尼奇这是什么差别待遇?怎么对埃斯佩那么温柔耐心,但是对他就这么冷淡刻薄?小匿叶龙想吃饼干,他就去烤;小匿叶龙想要最新的绘本,他就去买,那他呢?他的主人、伟大的圣龙库胡勒阿乔呢?凭什么他想要点东西就被劈头盖脸地问一句“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啊?
先前被强压下去的不爽又翻涌了上来,甚至愈发来势汹汹,有那么一瞬间,古龙骨子里的占有欲浓烈到了极点,他恨不得直接冲上前,把基尼奇和埃斯佩拉开。
不能再让他们这么亲密下去了。
不知为何,库胡勒阿乔的脑海里一遍遍地重复着这个念头。恶龙想,该怎么分开他们呢?仆从是指望不上、也是指挥不动的,那只能从小匿叶龙下手,让埃斯佩更深刻地认识到人类的不堪与肮脏。
仆从的部族就是一个很好的考察地点,他早就受够了某些人对他们的指指点点,也就是仆从不让他多费口舌,不然库胡勒阿乔早就换了不知道多少种方式,把他们翻来覆去地骂了。
这么想着,库胡勒阿乔趁着基尼奇和委托人交谈的时候,悄悄来到埃斯佩的身边,他说,之前已经给汝绘本了,也答应教汝人类的语言,吾现在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需要汝去做,那就是,每天写一份针对基尼奇的观察报告。
埃斯佩不解地看着像素龙:“可是我们本来就和基尼奇哥哥待在一起呀,你还和他一起出去做委托,难道你们还不够了解彼此吗?为什么还要观察他呢?”
库胡勒阿乔猛地一拍小匿叶龙的脑袋:“汝懂什么!这是要寻找吾那仆从的弱点!弱点!知道吗!这只精明的蜥蜴老是死里逃生,还一直攥着吾的把柄,这样哪里称得上是平等的契约!吾一定要找到他的弱点!”
像素龙颇具气势地双手叉腰,装得苦口婆心。
于是,在库胡勒阿乔的要求下,埃斯佩拥有了第一本漂亮的笔记本,她翻开第一页,端正地写下:
今天是写观察报告的第一天,观察对象:基尼奇哥哥。
03
“哎哟,汝这写的都是些什么呀!”
库胡勒阿乔头疼地看着小匿叶龙的观察报告,深感一个头两个大,急需连喝三大杯青蜜莓火榴果汁,再吃三大块牛奶巧克力。
“‘基尼奇哥哥速度太快了,跟他说不上话’,这种无知的崇拜者的台词就不要写进去了。‘基尼奇太过斤斤计较,张口闭口就是价格,根本不像是一个英雄的样子’,这种下次也别写了,如果要写就在后面加一下这话是谁说的,看吾不骂晕他。‘基尼奇活干得挺漂亮,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昏了头找那条性格恶劣的像素龙当伙伴,他还说自己是什么伟大圣龙,真是可笑’,这种话你也记,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像素龙一边读,一边点评,最后气得连语言也顾不上了。他扔开笔记本,用两只像素点爪子锤着胸口,拼命给自己顺气。缓过来后,库胡勒阿乔看着埃斯佩无辜的眼神,感觉自己又要昏过去。
“我是让你找弱点!不是缺点!再说了这有些根本也算不上缺点。要那种很致命的弱点!”
埃斯佩懵懵懂懂的看着他,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不懂。
伟大圣龙只觉得最近叹气的频率高得离谱,他扶了扶墨镜,说:“这样吧,正好吾也有一个一直好奇的问题,可惜吾这仆从很不讲礼貌,每次问都不正面回答。汝可以去部族里打听打听消息,基尼奇有什么亲近的人吗?他的家人去哪里了?”
埃斯佩坐在尾巴上一边听一边记。她很有天赋,虽然还没有长大,但也能掌握好平衡,不至于左右晃动摔红鼻子。记下库胡勒阿乔的要求后,她突然问:
“我上次看到基尼奇哥哥戴着一个绿松石的戒指*,你说那会不会是他亲近的人送给他的?”
库胡勒阿乔差点在空中摔一跤,他干巴巴地说,哦,那个啊,那是吾睡了好几千年睡昏头的证明。
说完,他便急急忙忙地飞走了,嘴里嘀咕着说仆从又去哪里偷懒了,是不是找到什么好吃的了不告诉他。被留在原地的小匿叶龙看着已经写了好几篇、但还是被认为没有什么进展的观察报告,有些沮丧的挠了挠耳朵。
第二天,她又兴冲冲地冲出门,被基尼奇拦了一下。猎龙人看着匿叶龙的翠绿清澈的眼睛,问道:“这么着急是要跑去哪?”
埃斯佩乖巧地抬头,任由基尼奇给她整理匆忙戴上的帽子:“要去部族找新认识的朋友!”
“这样吗,”基尼奇又看了看小龙,她含着藏在颊袋里的火榴果胶,准备钩住不远处的符印,“记得午饭时跟着记号找过来。”
“嗯嗯嗯嗯。”埃斯佩含含糊糊地答应。
她赶路的速度很快,这得益于基尼奇和库胡勒阿乔对她潜移默化的教导,基尼奇鼓励她大胆尝试,如果力量不够、不小心摔下来了,他也会在底下接着。至于库胡勒阿乔是怎么想的,她就不太清楚了,总感觉有那么几个瞬间,在基尼奇把摔下来的她稳稳地抱在怀里时,像素龙略带绝望的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一句话:怎么这个也摔不死。
既然答应了库胡勒阿乔,那就要好好完成委托。但其实,埃斯佩也有点好奇,基尼奇为什么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独来独往呢?他从来不会提起自己的爸爸妈妈,似乎也没有兄弟姐妹,在他平淡、枯燥的生活里,只有库胡勒阿乔和她,以及几个偶尔见面的朋友。
埃斯佩在约定的地点等来了她新认识的朋友——波奇奇,她一蹦一跳地跑过来,还从家里带了一小袋新鲜的青蜜莓果酱饼干。趁着阳光正好,两只小龙排排坐在悬崖边,边吃饼干边聊天。
她是很偶然认识波奇奇的,那天,她在绞尽脑汁地写观察报告,突然听到了同类细弱的叫喊。赶过去一看,发现是一只小匿叶龙的帽子被风吹到了高处的树上,对方拼命地吐出火榴果胶,但是力度显然不够,几番尝试均告失败后,正难过地坐在尾巴上。
埃斯佩看了一眼周边的地形,发现确实没有什么可以借力的地方,她掂量了一下,感觉自己有九成把握能荡上去,于是果断地吐出果胶,成功取下了那顶可爱的帽子。
波奇奇惊讶地看着她的同类,埃斯佩应该比她年纪还要小一点,居然能有这样的力量和勇气。不过,在互相做完介绍,知道她背后的家长是基尼奇后,波奇奇顿时了然,她说,难怪呢。
“他很有名吗?”埃斯佩问。
“嗯,”波奇奇拍了拍帽子上的灰尘,给自己戴好,“他是闻名整个纳塔的猎龙人,而且已经打过好几次深渊了,胡妮就很喜欢他,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我们家三只龙的名字都能连成他的名字。”
因为常年待在部族,又是特立尼达长老家的龙伙伴,波奇奇知道很多消息,这也为观察报告增添了不少有趣的内容。埃斯佩咽下饼干,切入正题:“你知道基尼奇有没有什么亲近的人吗?”
波奇奇忙着练习平衡,在尾巴上摇摇晃晃,她有些惊讶地抬头:“为什么会想问这个?”
埃斯佩说,他一直在外面飘来飘去,也不参与什么集体活动,我甚至连他的生日都不知道。
哦?这可有些稀奇。波奇奇从尾巴上跳下来,虽然龙并不是时时刻刻和结成伙伴的人类待在一起,但彼此生命中具有仪式感的重要时刻还是会共同参与的。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迟疑地说,她好像听人说过,基尼奇的妈妈失踪了,爸爸也已经死了,本来部族里的人是想关心关心他,帮他还清欠债、加固房子的,但都被所谓的“小白眼狼”轰出来了。
至于基尼奇为什么这么小的时候就背上了债,她就不是特别清楚了,多半是他那个酗酒好赌的爸爸扔下的烂摊子。波奇奇常去的一家水果摊的老奶奶说,基尼奇当时浑身都是淤青,正带着敷衍处理的伤口修补屋顶上的漏洞,见他们来了,他就像一只淋湿的幼狼一般,警惕地守护着自己最后的容身之地。
总之,他好像过得并不容易,波奇奇摊摊爪子,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信息。
与伙伴告别之后,埃斯佩又去集市上转了转,尽可能地搜集了一些情报,虽然都是只言片语,但足够应付库胡勒阿乔的要求。她花了一番功夫,找到基尼奇沿路留下的记号,正好赶上第一批时蔬鸡肉串出炉。
基尼奇飞快的扫了她一眼,确认小匿叶龙的身上没有伤口后,把烤得正好的鸡肉串递给她,当然,不等库胡勒阿乔发出抗议,他直接反手把另一串鸡肉串塞进了像素龙刚刚张开的嘴里。
“唔!烫烫烫!”库胡勒阿乔手忙脚乱地接住竹签,没好气地瞪了仆从一眼,看在美食和最新情报的份上,他勉强忍了。真是烦人,堂堂伟大圣龙还得跟一只小爬虫抢鸡肉串吃,真是颜面尽失!
吃完饭后,基尼奇找了一棵合适的树,荡上去午休了。库胡勒阿乔看着少年的呼吸渐渐平缓,小心地从他的头发里飞出来,疯狂给埃斯佩使眼色,让她带着观察报告去远一点的地方说。
埃斯佩把笔记本递给他,表示所有情报都在上面了,像素龙可以自己看,正好也尽量减少交谈,免得引起基尼奇的注意。
小匿叶龙等啊等,大大的笔记本把库胡勒阿乔挡了个严实,很难看见像素龙的表情。她冲着飞来飞去的火晶蝶发了好久的呆,想着库胡勒阿乔平时看书的速度也不慢,怎么这么几页报告能看这么久。
终于,龙合上了笔记本,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是她写的第十篇观察报告,在得到九次差评后,埃斯佩收到了第一个勉强算是正向的反馈:“做得不错,吾就宽宏大量,不计较汝先前的不敬之举了。”
“什么?”
少年微哑的嗓音突然响起,两只龙吓得一个栽倒,一个尖叫,好在笔记本已经被埃斯佩收起来了,不然肯定要露馅。
“你怎么走路没动静的啊!睡醒了就说一声啊!”库胡勒阿乔很是失态,他随便扯了几句有的没的,一边拉了拉埃斯佩的耳朵,意思是让她赶紧说点什么,遮掩过去。
“基尼奇哥哥,我们刚才,嗯……是在讨论这个!”
埃斯佩变魔术一般地拿出一张海报,库胡勒阿乔看傻了,这小爬虫真的快成精了吧!
基尼奇揉了揉眼睛,接过来,发现这是贴在部族公告栏里的海报:今晚部族会举行烟火晚会,九点钟放烟花,欢迎感兴趣的人参与。
他挑了挑眉,看向小匿叶龙:“你想去看烟花?”
埃斯佩吞吞吐吐,她确实想看,但也不是那么想看。其实这张海报已经贴了好几天了,基尼奇每天去接委托时都能看到,猎龙人盯着海报看了一会,还是揭下了它旁边的一张委托。埃斯佩的视力很好,她看到这个委托的限定完成时间就是在今晚,所以就算她想看,恐怕也来不及赶过去了。
然而,正当她犹豫时,库胡勒阿乔直接抢过了话头:“没错,她想去,吾也想去!”
基尼奇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他收拾好装备,赶往“回声之子”部族的方向。这个委托其实不难,就是送信。“悬木人”的小伙子在参加归火圣夜巡礼时认识了来自“回声之子”的姑娘,但很可惜,他们都没能闯进决赛,就这么匆匆地分道扬镳。年轻人记下了心仪之人的名字,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再写一封信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毕竟,这是纳塔,谁都不知道明天的清晨和深渊的势力哪一个会先来。
库胡勒阿乔紧张地算着时间,一路上连话都少了不少。等他们赶到隆崛坡时,夕阳已经快下山了,但是在漫天的霞光里,他们听到了耳熟的钻车行驶的声音。
而卡齐娜敏锐的听力也捕捉到了钩锁的破空声,小姑娘尽可能地扯大嗓门,喊道:“基尼奇哥哥——”
话音刚落,伴随着一阵风,基尼奇稳稳地降落在卡齐娜面前。
“好久不见。”少年简短地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卡齐娜兴奋地回答道,“你怎么会来我们部族呀?我正想邀请你来我家做客呢!”
“来做一个委托。”
基尼奇回答完第一个问题,正准备组织措辞、拒绝卡齐娜的邀请,但是小姑娘又热心地说:“委托复杂吗?如果是送东西之类的,我可以帮你送!基尼奇哥哥帮过我好多次了,我也想帮你!”
说罢,卡齐娜期待地看着基尼奇。在为数不多的朋友面前,少年也有点犯难,他并不是不信任卡齐娜,相反,他非常清楚这位坚强的朋友拥有多么美好的品格,如果是她,一定能完成得又快又好。况且,他的委托人也不是什么扭扭捏捏的人,他大大方方地表示,他的喜欢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不等他思考完,库胡勒阿乔就自作主张地翻出了那封信,塞到卡齐娜手里,替他做了决定。
“这还犹豫什么啊!现在往回赶来还来得及看烟花,还不快走!”
见状,基尼奇也只好答应让卡齐娜帮忙,小姑娘非常开心,她让基尼奇放心,一定会按时送到。
于是,在将将快要到九点的时候,他们终于赶到了最高的山头。刚刚坐下,漫天的烟花便腾空升起,把黑夜照得宛如白昼一般。一簇又一簇火花在空中绽放,基尼奇专注地看着,缤纷的色彩倒映在他的瞳孔中,那一瞬间,他好像回到了很小的时候。朦胧的记忆里,妈妈也曾抱着他看过类似的烟火,女人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她说,小奇,我希望你一直健康,能够快快乐乐地长大,然后找到那个值得你托付一生的人。
库胡勒阿乔瘫坐在少年的肩膀上,为了赶时间,基尼奇一路上不知道拽了多少次他的尾巴,虽然这也算在契约内吧,但每次在空中悬停时扑腾着拉住少年的体重,也是很累的好吗!
不过,看着对方微微上扬的嘴角,库胡勒阿乔也就不想计较这些了。形影不离的时间越久,双方对彼此的喜好与习惯就摸得越清楚。他经常飞在基尼奇身边,自然将猎龙人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在那张烟火晚会的海报面前,他这仆从停顿了比以往更久的时间,而且呼吸和心跳也加快了,种种迹象表明,他也是想去看的。
回想起下午看到的笔记内容,库胡勒阿乔准备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基尼奇肯定发现了他的异常,但只要像素龙坚持装傻,埃斯佩守住秘密,这道伤疤就不会明晃晃地被放在日光下。
几分钟后,最后一簇烟花绽开,远处的人群发出惊讶的声音,因为这是一只龙的图案。
埃斯佩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看到基尼奇竖起食指,放到嘴边,而后又指了指肩膀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的像素龙。小匿叶龙了然地点点头。等全部的烟花放完后,基尼奇没有再发射钩锁,而是难得地走上了平地。
直到他们推开家门,库胡勒阿乔也没有醒。
新的一天,埃斯佩翻开了新的一页,她在笔记本上端正地写下:
今天是写观察报告的第十一天,观察对象:阿乔和基尼奇哥哥。
写完后,她想了想,在“阿乔”这两个字上又加了一个圆圈。
04
“波奇奇,你说,龙和人之间除了伙伴关系,还会有更亲密的关系吗?”
埃斯佩带着基尼奇烤的小饼干,与朋友们一起分享,这次波吉吉、波尼尼和波奇奇都来了,四只可爱的小匿叶龙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路过的游客都忍不住驻足拍照。
“嗯……家人关系?”这是波吉吉。
“朋友关系?战友关系?”这是波尼尼。
“冤家关系?”这是波奇奇。
“啊?”三只小匿叶龙一齐转头看向语出惊人的同伴。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波奇奇甩了甩耳朵,“基尼奇和库胡勒阿乔不就是冤家关系吗?埃斯佩,你惊讶什么呀,对于这点,你不是应该最清楚了嘛。”
埃斯佩慌忙举起爪子:“我可没这么说啊,虽然他们俩几乎天天吵架,阿乔哥哥还总是盼着基尼奇哥哥死,但是他们不还是一直相处到了现在嘛,也没见谁死啊。”
“那是基尼奇本事大,好吧。”波吉吉说。
“我看未必,”波尼尼见识过猎龙人组合并肩作战的样子,库胡勒阿乔的力量确实很强大,可能真的配得上他的吹嘘,“说不定是库胡勒阿乔懒得跟他计较呢,毕竟他已经活了几千年了,就算基尼奇活了很久才死,人类的寿命对他来说也就是弹指之间,他等得起。”
原来他们是这么看基尼奇和库胡勒阿乔的。埃斯佩忙着将这些态度迥异的观点记录在观察报告上,她逐一点过聊天中出现的几个词语,感觉每一个都不是特别适合用来形容猎龙人组合之间的关系。
她想,是不是观察的样本还不够大呢?尽管她每天都会和他们吃饭、睡觉,甚至有的时候还能跟着一起完成不是那么危险的委托,但是传说中的“归火圣夜巡礼”,还有“巡夜战争”,这些她都还没有见识过。根据调查,部族里对基尼奇抱有好感的很大一部分人都会提到少年的战绩,他们称赞道,这是一个配得上“马力卜”之名的英雄。
埃斯佩的观察报告遇到了瓶颈,但深渊对纳塔的侵噬可不会停止,一个月后,新一届归火圣夜巡礼即将召开。身为古名“回火”的继承者,基尼奇当然得应召前去参赛,出发之前,他想了想,还是带上了小匿叶龙。
已经参加了不知道多少次比赛,流程早就熟记于心,赛场里也基本都是熟面孔。基尼奇顺利地通过了团队赛。当猎龙人荡着钩锁降落在场地中央,用收集到的“角逐火簇”点燃圣火时,场地里响起一阵叫好声,解说也激动地表示:这刷新了十年以来的最快记录!
接下来是个人赛,遇到的都是老对手,但这次基尼奇和库胡勒阿乔的状态很好。他们的配合比起上届更加默契,轻松地找到了对手的弱点,然后一击制胜。埃斯佩看着夜魂状态下浑身流淌着亮绿色花纹的基尼奇,感觉自己也快要和胡妮一样,成为他的粉丝了。
凭借高居积分榜首位的成绩,基尼奇又一次成为巡夜者小队的队员,简单而庄严的出征仪式后,他们将前往直面深渊的一线战场。
这个时候,就没办法观战了。
埃斯佩心不在焉地扒拉着苹果卷,吃一口就看基尼奇一眼,少年自然是注意到了,他放下勺子,问道:“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小匿叶龙把自己塞进基尼奇的怀里,她摇摇头:“不是,就是有点担心你。”
观众们都说,历届代表纳塔出征的巡夜者没有弱的,但他们同时也说,能全员毫发无伤地回来的少之又少,毕竟他们面对的是深渊的精锐力量,这种战争的凶险程度可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得到的。
基尼奇安慰地拍了拍小龙的脑袋,他说,不必担心,你只需要在看台上等我就好。
库胡勒阿乔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一把揪过小龙的耳朵,把他从基尼奇怀里扯出来,扔到床上:“还吃不吃?不吃就赶紧睡觉,瞎想什么呢?有我伟大圣龙在还怕小小仆从送命?就算送命也不能送给深渊这帮阴暗的泥虫!”
基尼奇半是生气半是好笑地瞪了他一眼,还是决定出去买点小龙爱吃的颗粒果脆片和饼干,让埃斯佩在等待时不至于焦虑到忘记吃饭。
等埃斯佩醒来时,一人一龙已经不见踪影,想必已经与其他队员集合,一同出发了。桌子上放着基尼奇昨天买回来的食物,还有一张纸条,上面简单地写着一句话。
照顾好自己,我们很快就回来。
少年利落的字迹旁,是一个龙爪的形状。
于是小龙只好回到看台上,开始了漫长的等待。她看着已经快要记满一整本的观察报告,准备再从头到尾读一遍,这样不仅可以消磨时间、缓解焦虑,也能让她重新审视她想了解的基尼奇与库胡勒阿乔的真实关系。
时钟转了一圈又一圈,一百多天的记录也要看完了。埃斯佩在某几篇停留了很长时间,包括那篇记录基尼奇家人情报的,她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库胡勒阿乔那天看了那么久,是不是也有些后悔为什么要说基尼奇“是不是从小吃不饱饭”了?还有,之前让恶龙含糊其辞的戒指又是怎么回事?基尼奇几乎从来不收别人送来的礼物,尤其是饰品,他怎么会把一个绿松石戒指放在离心口这么近的位置呢?
产生怀疑后,埃斯佩也来不及细想,因为周围的人群纷纷站了起来。
有队员回来了。
这是好事,因为只要有一个人活着回来,整支队伍就可以在还魂诗中复活。
但玛薇卡的表情仍然很严肃,她知道,这一届的战况尤为惨烈。在纳塔人不断精进实力的同时,深渊力量也在加紧进攻,似乎是什么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他们近几次的动作显得格外激进和急躁。
“是谁?回来的是谁?”
短暂的怔愣后,有人颤抖着问道,他们在比较靠后的位置,前面看台上的人都站起来了,完全挡住了视线。
前排有人说:“好像是那个‘维茨特兰’的猎龙人,你看他身边飞着的是不是那个叫‘阿乔’的像素龙?”
“是的是的,”有“悬木人”的观赛者回答道,“是我们部族的英雄,但怎么就回来了他一个人?”
短短几十秒内,埃斯佩跟坐上了过山车一样,她吓得捏碎了手里的颗粒果脆片,急得吐出火榴果胶,就要往赛场里冲。
有守卫上前,想要拦住她,但是在玛薇卡的示意下,她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赛场的中心。基尼奇吃力地扶着山王长牙,不住地喘气,等他抬起头看向奔跑而来的小龙时,埃斯佩发现,少年的一只眼睛瞎了。
基尼奇冲火神点了点头,在响彻全场的还魂诗中捂住了那只已经黯淡的眼睛,他发着抖,嘴里时不时溢出一声痛苦的喘息。跟身上的其他伤口比起来,还是眼睛直接受到重击的感觉更疼。阴险的深渊法师,卑劣的深渊使徒,真是杀都杀不完,库胡勒阿乔拿着发带坐在少年的肩膀上,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冲回去把这些该死的深渊魔物再杀一次。
好在还魂诗具有治愈的力量,随着阵亡的同伴一个接着一个醒来,基尼奇受伤的眼睛也重新恢复了光彩,他转过头,看着左肩上一直盯着他看的库胡勒阿乔,轻轻地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笑!”
库胡勒阿乔勉强松了口气,他急得直接变成更大的龙形态,想要赶紧送基尼奇去看医生。然而,葵可已经提着医疗箱冲了过来,她干脆地拍开库胡勒阿乔的爪子,想要凑近看看基尼奇恢复了大半的眼睛里还有没有深渊力量的残留物。
基尼奇冲她摇摇头,示意他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别的不舒服,他强撑着看到最后一名队员从还魂诗中醒来,随后终于因失血而昏厥,倒在了圣龙的怀里。
古名持有者的身体素质一向超乎常人得好,这点所有医生都知道,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能逃过吃药和打点滴。基尼奇的伤口被妥帖地包扎好,葵可也确认过,他并没有受到多少深渊力量的影响。于是,做完全部检查后,像素龙毫不客气地把所有前来探病的人都轰了出去。
埃斯佩还攥着那一小袋没吃完的饼干,她紧紧地贴着基尼奇没有打点滴的那只手,少年的安抚也没有办法让她立刻冷静下来,库胡勒阿乔更是不停地在仆从受过伤的眼睛旁打转,他不知道换了多少种花样,把深渊魔物从上到下骂了个遍。
末了,他仍觉得不够解气,正要跟基尼奇说话,却看见连续奔波了好几天的仆从已经累得昏睡过去。少年呼吸清浅,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可能是伤口还在疼,他的眉头微微蹙起,睡得并不安稳。
库胡勒阿乔默默地把剩下的几万句话咽了回去,他安安静静地飞过去,用尾巴钩出了那个一直挂在少年脖子上的绿松石戒指。
他看一眼戒指,又看一眼基尼奇,再看一眼戒指,再看一眼基尼奇,如是反复了好几次后,又把戒指悄悄地塞了回去。
小匿叶龙感觉有点不太对劲。龙只有对待特别喜欢的宝物才会格外地珍视,而库胡勒阿乔方才看基尼奇的眼神,明显就是看自己最心爱的宝物的眼神。
是喜欢那双金绿色的眼睛吗?还是说,是喜欢这双眼睛的所有者呢?
天哪。
埃斯佩捂住嘴,她发现自己好像不小心发现了一个秘密。
而与秘密有关的两者,似乎都对此毫不知情。
05
“你的观察报告写得怎么样了?快拿来让伟大圣龙好好看看!”
巡夜战争结束的几天后,他们回到了“悬木人”部族,在库胡勒阿乔的威逼利诱(不知怎么地又答应了基尼奇的一堆要求)与埃斯佩的卖萌攻击下,基尼奇不得不又休息了几天,才开始恢复参赛前的日常生活。
在开始第一百一十一篇观察报告的那一天,库胡勒阿乔在做委托的间隙,问小匿叶龙要笔记本看。埃斯佩尽可能地躲闪了,但是终究逃不出老祖宗的手掌心,库胡勒阿乔“切”了一声,不屑道:“有什么秘密不能让吾看的?”
他随手翻开一页,几秒后,看着最上面那行“观察对象:阿乔和基尼奇哥哥”陷入了沉默,他不信邪地又往前翻了几页,发现从第十一天开始,埃斯佩的观察对象就已经完全变了样。
作为欺骗伟大圣龙的代价,库胡勒阿乔毫不留情地没收了已经基本记完的这本笔记本,又扔给小匿叶龙新的一本,叮嘱道:“这次可要记得,只需要观察基尼奇就行了!吾的魅力吾当然知道,还用得着你来观察!”
埃斯佩语塞,她思考了一下要不要拿刚知道不久的秘密来要挟恶龙,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她一言难尽地看着像素龙一边翻看第十一天以后的观察报告,一边时不时露出诡异的笑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真是两个奇葩。
这么想着,她翻开新的笔记本,将笔蘸满墨水,叛逆地写道:“今天是观察阿乔和基尼奇哥哥的第一百一十一天……”
然而,还没等她写完,基尼奇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荡了过来。他看着埃斯佩手忙脚乱地收东西,平静地说,你的爸爸妈妈来了。
“啊?!”
埃斯佩和库胡勒阿乔同时不可置信地叫出声。
“我的……爸爸妈妈?”
小匿叶龙很是不知所措,基尼奇点了点头,说,他们被人找到了,那伙当时迷晕、打伤并带走他们的窃龙者也已经得到了应有的下场。听说你还活着,他们很想见见你。
基尼奇侧开身子,不远处,有两只高大的匿叶龙正在飞奔而来。
他们一定恢复得很好,库胡勒阿乔想道,浑身上下都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奔跑的速度也很快,只眨眼间,就到了埃斯佩眼前。其中一只龙格外激动,她低下头,说了句什么,然后亲昵地碰了碰埃斯佩的鼻子。
或许,大龙实在是太激动了,以致于用的力气有点大,埃斯佩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都快要掉下来。
她委屈地“嗷”了一声,飞扑进两只大匿叶龙的怀里。
阳光透过树林的缝隙,正好洒在久别重逢的匿叶龙身上,基尼奇向远处走了几步,把这处温馨的场景留给他们。库胡勒阿乔慢悠悠地降落在少年的肩膀上,他看了看对方的表情,忽然老神在在地说,怎么,羡慕啦?
基尼奇皱眉看过来:“你这张嘴怎么这么欠。”
像素龙也不生气,他说,你看看,在提瓦特取名就是很神奇吧,你给她取了意为“希望”的名字,她就真的等到了失踪的家人回归的这一天。
基尼奇难得地没有反驳像素龙。他们在远处看了很久,直到三只匿叶龙蹦蹦跳跳地走过来。匿叶龙向他们表示感谢,埃斯佩不好意思地说,分别太久,她和爸爸妈妈需要一些相处的时光,但她保证,一定还会来看基尼奇和库胡勒阿乔的,他们甚至可以成为邻居,这样,少年的房子就不会再是孤零零的了。
基尼奇答应下来,一人一龙目送匿叶龙纷纷吐出火榴果胶,在空中跳跃着,渐渐消失在夕阳落下的地平线上。
夜色已至,库胡勒阿乔在空旷无人的山野中彻底舒展开筋骨,变成巨龙,等感受到基尼奇落在背上的重量后,他便挥舞翅膀,飞向亮起星星的夜空。
当人处在空中时,会感觉四周格外地安静,所有感官都被无限放大,只能听见自己与同伴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或许在灯火通明的大地上,基尼奇还不会有如此直观的感受,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见证了不止一个奇迹后,他仿佛又回到了还没有捡到龙蛋的时候。此时与彼时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也是一个人、一条龙、一个契约,和一个住所。
基尼奇坐在龙背上,眯起眼睛感受呼啸而过的山风,库胡勒阿乔还是会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话,他也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巨龙平稳地飞着,飞过群山,飞过湖泊,飞过草原,飞过河流,然后,让风带来一句悄悄话。
他说,基尼奇,我们回家吧。
-FIN-
*关于绿松石戒指,参见前篇《Bond》。
【幻忆症/昴中心】我都说了我是大罪司教了啦(恼)(上)
是半成品(点头)
对不起,真的写不出来了,要是之后有灵感的话可能会填坑
其实按理来说我没写完的文在活动之中是不应该发的,但我看了看我今天发的两篇文,好家伙,全是发癫文,为了以防大家误会我的精神状态,遂打算把这个沙雕文放出来()
幻忆症:患者会存在一些虚构的记忆并对此深信不疑,原版治愈方式是有除了患者的另一个人相信患者的记忆,我这里设定不治绝症,并且患者不仅对自己的虚构记忆深信不疑,同时失去原有记忆。
总之,魔女教大罪司教【傲慢】担当——菜月昴似乎穿越了。
看看周围——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带顶盖大床,陌生的豪华房间,以及陌生的金发幼女。
……幼女?等等!我的床上怎...
是半成品(点头)
对不起,真的写不出来了,要是之后有灵感的话可能会填坑
其实按理来说我没写完的文在活动之中是不应该发的,但我看了看我今天发的两篇文,好家伙,全是发癫文,为了以防大家误会我的精神状态,遂打算把这个沙雕文放出来()
幻忆症:患者会存在一些虚构的记忆并对此深信不疑,原版治愈方式是有除了患者的另一个人相信患者的记忆,我这里设定不治绝症,并且患者不仅对自己的虚构记忆深信不疑,同时失去原有记忆。
总之,魔女教大罪司教【傲慢】担当——菜月昴似乎穿越了。
看看周围——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带顶盖大床,陌生的豪华房间,以及陌生的金发幼女。
……幼女?等等!我的床上怎么会有幼女?!
昴看着睡的迷迷糊糊的幼女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麻木地确认了这个世界的【自己】似乎是个萝莉控的事实。
昴甚至都已经开始思考自己被铐走的姿势了,天知道他一个大罪司教这么遵纪守法干什么。
——虽然我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但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人?
昴被自己的联想逗笑了。
“昴,今天醒的好早……”
被昴的轻笑声吵醒的幼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说道。
——看来这个世界的【自己】也叫斯巴鲁呢,嘛,也是,同样的异世界召唤戏码玩两遍观众也会腻的,反而这种被召唤到异世界的主角突然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身上冲击力会比较大,“欸——还有这种展开?!”“男主角作为主人公运气是不是太差了啊(笑)”
呼,真是让人沮丧。
话说这种展开的话是身穿才更加出人意料吧!要真是那样绝对会被拷走的吧!真是谢谢您啦命运大人,看来您还是钟爱我这个悲催的男主角的。
昴一边想一边在心里双手合十。
“昴?贝蒂想,你一大早就无视你可爱的精灵是想要违反与贝蒂的契约呀?”
昴越发漂移的心神被自称贝蒂的精灵拉回,他下意识看了精灵一眼,精灵肉乎乎的脸颊已经因为生气而鼓起来了。
“对不起呢,贝蒂,我有些没睡醒。”
昴不知为何熟练地摸了摸精灵的头。
“……贝蒂?”
精灵愣住了,表情忽然变得严肃。
“昴,你撞到头了吗?”
精灵担忧地摸了摸昴的额头,昴想不到自己哪里出了纰漏,紧张地把精灵推远了。
“为什么这么说啊,贝蒂。”
“又来了……”
精灵把眉毛拧得都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
“昴平常不是都叫贝蒂贝亚子吗?如果不是契约还在贝蒂都要以为昴是不是换了一个人呀。”
昴抖了一下,连忙开始打哈哈试图蒙混过关。
“哈哈对不起呢贝亚子,我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你会当真。”
妈的,居然黏黏糊糊地叫这么亲密,生怕谁不知道你是萝莉控啊,不过既然是精灵可能外表和年龄会对不上?应该不用考虑被拷走吧?
昴在心里砸了一下舌,要知道他还是大罪司教的时候都没这么害怕被拷走——大不了一死,谁怕谁啊,反正又死不掉。
但昴是真的不想因为这种社死的原因被抓走啊啊,到时候处刑地时候处刑者还要在台上念:“这位魔女教的傲慢司教——菜月昴因为反人类罪、杀人罪、危害社会罪以及与未成年人发生关系而被处刑。”
说不定台下自己的同事们还要来嘲笑几句——救命,真是想想就觉得社死——!
想到这的昴推开往自己怀里坐的精灵,露出了一个礼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
“那个,贝亚子,我肚子饿了,我们去吃早餐吧。”
精灵虽是困惑,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嘛,既然昴都饿了那也没什么办法呀,吃完饭后一定要双倍感谢如此体贴的贝蒂哦。”
昴嗯嗯啊啊地附和了几句后总算是成功避开了被拷走的未来,无视了身后等等贝蒂的声音,连忙下床跑开了。
昴走在陌生的长廊里,一边打量着这个地方的结构以防止事情败露跑不了,麻烦的是,这个地方似乎相当多的仆役,对简单路过的他行礼说早上好。
啧,真是万恶的有钱人。
昴想到自己只能可悲地住在山洞里,还要忍受同事和下属的精神攻击,瞬间火大起来。
和这样火大的他打着招呼的,一看就与那些背景板不同的粉发女仆似乎相当不满。
“怎么了巴鲁斯,一大早就相当不爽的样子,难道是碧翠丝大人终于想开甩掉了你吗?”
女仆抱着肩冷淡地说,她口中的碧翠丝大人是谁昴不知道,但从音节来说大概是那个可能会将他送上处刑台的幼女精灵。
——救命,【他】是萝莉控这件事在这个地方人人都知道是吗,万一有人报警了怎么办!真是没有警觉啊愚蠢的【昴】。
好想烧了这个破地方——
昴越发不爽,但搞不清自己应该怎么对粉发女仆——但猜测是很尊敬的态度毕竟这个昴是个变态说不定就喜欢这种调调——于是只好笑脸相迎。
“讨厌啦,我和贝亚子可是一直都相亲相爱的。”
yue,好想呕,但nice!昴似乎蒙对了,粉发女仆并没有起疑心。
“哼,真是得意忘形的巴鲁斯,不要忘记你只是艾米莉亚大人的一条狗,等下记得来帮忙。”
女仆冷笑着离开了,昴松了一口气。
真是高傲到讨厌的女人,昴翻了个白眼,连这种人都可以相处好,这个昴难道不仅是萝莉控还是抖M吗?
昴生平第一次对自己莫非是个变态这件事产生了怀疑。
“不对!那是他不是我!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大罪司教而已!”
昴小声说着,试图否定自己脑内一瞬间产生的可怕想法。
接下来,昴一直漫无目的地在房子里到处乱逛,这个宅邸似乎相当地大,明明逛了这么久却没有遇到除了背景板仆役以外的角色了。
昴希望自己能就这么直接逛到大门口,这样他就可以直接逃之夭夭——既然是同一个人的话,这个世界的魔女教应该也会接纳自己吧?
昴不确定,但无所谓,大不了多死几次。
然而,命运一直对他是充满了恶意的,他不仅没有迷路到大门口,反而误打误撞跑进了餐厅里。
看着一屋子长的一看就不像背景板的人,昴简直要哭了。
“巴鲁斯,好慢,你是在厕所里面便秘了吗?还要我们全都等你一人?”
一如既往嘴毒的,是站在餐桌旁的粉发女仆,她似乎因为昴迟到了的原因——妈的,这地方吃饭还有时间规定吗,太严格了对昴这种宽松一代不太友好啊——而显得攻击力更强了。
“哟,大将,睡过头了吗,肯定是因为昨天训练强度太大了的原因啦,都说了强大的大将明明不锻炼也可以,不过,立原的莉俢帕帕不甘于现状,大将都这样了本大爷也要更加努力才行。”
怎么了,那边一看就很凶狠的金发男人似乎超级崇拜【我】啊,【我】是黑社会吗,话说那个不明的短语是什么鬼——这个不重要,这个世界的【我】难不成是什么强者来着?每天锻炼还被这个满身肌肉的矮个子男生这么崇拜?
昴在心里分析到,却又在提出的一瞬间进行了否定。
菜月昴能是什么强者,总不能因为有个精灵的原因可以使用精灵术攻击了吧——考虑到那是个大精灵,这还真不一定。
真是个幸运的人啊,昴不甘地埋怨到,不像我还要每天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毕竟我的同事都是一言不合就杀人的还不怎么听得懂人话的类型啊。
“昴,碧翠丝呢?你们不是一般一直粘在一起的吗?”
说话的人是一个美丽得不可方物的银发美少女,她有一双宝石般的紫青色眼睛,白暂的脸精致得如同幻象一样。
“昴?”
少女歪着头重复了一遍昴的名字,而昴没有回答,呆呆地愣在原地——糟糕,这美女超级戳我xp啊。
昴无视了一旁兴奋地低语着“好!终于轮到我了,昴大人!”的看上去没成年的少女,这种年龄的已经没办法让他大肆吐槽【昴】很刑的癖好了,他只是红着脸,扭捏地把玩着手指。
妈的,真是羡慕【昴】这个该死的现充啊,不仅家里有这么多美少女——其中几个明显对他有好感——每天还能看见这么漂亮的美少女,再想到自己每天对着蒙着黑布的兜帽人和面容狰狞到昴不想再看第二眼的同事,昴真的羡慕到恰柠檬。
“昴——发生了什么吗,你看上很——奇怪哦~”
画着小丑妆的奇怪男人走开,昴在美少女的身旁坐下,只想多看几眼美女洗洗自己这天天受到摧残的可怜眼睛。
再说,这又不是游戏,没必要看你们跟过cg一样一个个说几句话,再把镜头环视一圈,虽然昴是把这当做游戏来着,但不用游戏到这种地步(合十)。
不过,现在有个问题很严重——
自己不知道这里任何一个人的名字。
啧,这既然这么像个游戏为什么没有人把名字标在头顶啊,不过鉴于有血条他可能会忍不住动手所以这个还是算了吧。
“昴,你今天好奇怪,怎么都不说话?”
美少女困惑地说。
“啊关于这个……”
昴心虚目移。
“嘛,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啦,嗯,就是说,这个……”
昴眨了眨眼,试图找出一个完美的理由来解释自己的奇怪。
总不能直接说我摊牌了我是魔女教大罪司教【傲慢】担当吧?
就在昴冥思苦想着对策的时候,餐厅的门被打开了,在门外喘着气的,是早上被他丢在房间里的碧翠丝。
“真是的,昴,为什么要把贝蒂丢下啊,你好奇怪呀。”
碧翠丝气鼓鼓地说。
“嘛嘛,贝亚子,对不起啦。”
昴轻笑着,在内心感谢这位碧翠丝为自己解了围。
【DH】once again 序
非典型重生蛇德X重生狮哈,
纳威救世主,波特夫妇幸存
000 国王十字车站
高举的接骨木魔杖,一闪而过的绿光、滑落的隐形斗篷、石头撞击泥土的沉闷声响与令人厌恶的狞笑构成哈利倒下前的最后一抹记忆。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细微、痛苦的低咛,哈利疑惑地皱起眉,这不对,尸体不该听见声音。
茫然地睁开眼,明亮的白雾遮盖了一切,哈利屈起手指,指腹触碰到光滑的地面,缓缓坐直,眼里满是困惑,这是哪?他难道还活着吗?
用力一撑,哈利猛地站起...
非典型重生蛇德X重生狮哈,
纳威救世主,波特夫妇幸存
000 国王十字车站
高举的接骨木魔杖,一闪而过的绿光、滑落的隐形斗篷、石头撞击泥土的沉闷声响与令人厌恶的狞笑构成哈利倒下前的最后一抹记忆。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细微、痛苦的低咛,哈利疑惑地皱起眉,这不对,尸体不该听见声音。
茫然地睁开眼,明亮的白雾遮盖了一切,哈利屈起手指,指腹触碰到光滑的地面,缓缓坐直,眼里满是困惑,这是哪?他难道还活着吗?
用力一撑,哈利猛地站起身,环顾四周,打量周围,很熟悉又很陌生,他生前也许来过这里。
细碎的呻呤声再次传来。
顺着声音的来源,哈利弯腰在身侧的长椅下,发现一个蜷缩着、像被剥了皮、满身遍布细小血管、脆弱呼吸的人。
不,或许不能称祂为人,祂拥有张丑陋的,像蛇一般的脸。
“你帮不了他。”
温柔、慈祥地声音从背后而来,哈利鼻子一酸,直起背,不可置信地转过身,翡翠般的眼眸刹那变得湿润。
透过朦胧的水雾,哈利模糊地看见阿不思·邓布利多身穿飘逸的深蓝色长袍站在眼前。
慈蔼的老人张开双臂,把扑过来的少年搂入怀中,轻轻拍打黑发青年的肩背,“哈利,你很出色,勇敢的孩子。”
哈利紧绷的神经一松,他如同褪去沉重的责任、寻回家长的孩子,紧抱最为尊敬的师长,任由泪水溢出眼眶,滚落在邓布利多的外袍上。
“亲爱的孩子,”邓布利多丝毫不在意被浸湿的衣衫,他轻声安抚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慈爱地接纳哈利内心的奔涌情绪。
待哈利抹干眼角的泪珠,平复心绪,邓布利多松开双臂,微笑着看向哈利,和煦询问,“愿意一块散散步吗?”
哈利点头答应,“当然。”
健康、白净的手掌交叠至腹前,邓布利多与年少的格兰芬多沿火车站缓慢、悠闲地漫步。
偏头注视着高瘦的老人,哈利哽咽地开口,“教授,你……”
邓布利多像是刚想起他们要交谈的内容, “哦,是啊。”他微微抬起头,犀利的蓝眼睛平淡且温和地凝望高过他的青年,“亲爱的孩子,我想你没有。”
他们依然在白雾中,沿着道路向前。
“没有?”哈利困惑地挠了挠蓬乱的黑发,邓布利多脸上的笑容依旧如同往日般平静祥和,仿佛他们只是一如既往得谈论着伦敦多雾的天气,而不在讨论关乎性命的大事。
哈利迈开步子,走在逐渐成型的道路上,或许就像邓布利多说得那样,对于头脑清醒的人来说,死亡不过是另一场伟大的冒险。
“仔细想想,我的孩子。”邓布利多和睦地引导着哈利的思绪,周围不再雾气蒙蒙,他们已经能够看清铁轨了。
哈利冒出个大胆的想法,“血缘魔法!”他又沉思了会儿,补充道,“并且老魔杖不忠于他。”
不合时宜的,哈利想起了德拉科·马尔福,马尔福庄园里,他毫不费劲地夺走了属于铂金色少年的魔杖。逃离马尔福庄园时,有那么一瞬间,哈利怀疑德拉科·马尔福是故意松手,把魔杖交给他使用的。
轻而易举得到德拉科·马尔福魔杖并非是哈利最惊讶地事情,最令哈利感到不可思议得是——德拉科·马尔福的魔杖臣服于他。
想想看,这是多么得匪夷所思啊,以独角兽尾毛为芯的山楂木魔杖如此轻易得认可接纳了哈利·波特这位新主人。
要知道,奥利凡德曾说过,用这种美丽又圣洁的动物尾毛制作的魔杖拥有最忠诚的品质,无论第一任持有者是否杰出,它都只会与它选择的主人保持强烈的联系,听从那个人的心。
更古怪得是,纳西莎·马尔福的魔杖读不懂德拉科·马尔福的心,德拉科·马尔福的魔杖却能够毫无障碍地理解哈利·波特的想法并为他所用——
“是的,亲爱的孩子,” 邓布利多的回答将哈利的思绪带了回来,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示意黑发青年看向铁轨,“你有选择,选择回程,或者向前。”
一列火车从白雾里钻出来,在轨道上缓缓向邓布利多和哈利驶来。
火车发出呜呜声,提醒站台的旅客该上车、选择祂的方向了。
“孩子记住那个传说。”邓布利多提起了死亡圣器的传说,他轻柔将哈利推向火车,并再一次提示,“不要怜悯死人。哈利,要怜悯活人。”
哈利点点头,站到站台上,回望邓布利多,“他到死都不愿意让伏地魔闯进你的坟墓。”
邓布利多愣了一下,食指撑起半月框眼镜,嘴唇颤抖着,抹了抹眼角,“喔,谢谢你。”
很快,邓布利多将不经意泄露出的情绪收拾得干干净净,他又一次提起时间,沉稳地叮嘱哈利,时间需要代价,要小心谨慎地选择。
“谢谢您,教授。”哈利朝邓布利多挥挥手,坚定地登上了火车,边透过窗户注视着邓布利多消失在站台上,边用一种很轻的语调告别,“再见,期待再次遇见。”
【all昴】(授权翻译)如果昴最开始到达的是弗拉基亚帝国if
第六章
“……刚才,那魔女叫了你的名字。”
“呃……?”
昴睁开双眼,看到皇帝表情严肃的站在他面前,注视着他。
刚才昴明明死了,他慌张确认自己的胸口是否有伤口。
“你,说话……”
“还活着……”
“……什么”
无视了因为昴的话而蹙眉的皇帝,惊慌的昴朝空中看去。
刚才昴的死是不在现场的“第三者”导致的。
一般人都会认为攻击是来自森林里的某人,但那是不可能的。如果敌人隐藏在周围森林中的话,塞西尔斯不会漏掉,所以再怎样都不可能是来自于森林中。
即使在森林里藏得再好,眼前也是嫉妒的魔女与剑圣的战场。
考虑到被击中的位置,昴的身后就是树木,但他当时...
第六章
“……刚才,那魔女叫了你的名字。”
“呃……?”
昴睁开双眼,看到皇帝表情严肃的站在他面前,注视着他。
刚才昴明明死了,他慌张确认自己的胸口是否有伤口。
“你,说话……”
“还活着……”
“……什么”
无视了因为昴的话而蹙眉的皇帝,惊慌的昴朝空中看去。
刚才昴的死是不在现场的“第三者”导致的。
一般人都会认为攻击是来自森林里的某人,但那是不可能的。如果敌人隐藏在周围森林中的话,塞西尔斯不会漏掉,所以再怎样都不可能是来自于森林中。
即使在森林里藏得再好,眼前也是嫉妒的魔女与剑圣的战场。
考虑到被击中的位置,昴的身后就是树木,但他当时没有听到树木被射穿的声音。
“怎么了?突然这样。不会是想干扰我们的判断吧?”
“喂!混账家伙,你是魔女教相关者吗?你在听吗混蛋!”
此刻的昴无暇顾及他人所说的话。
继续这样的话,几分钟后他就会死去。
然而,空中也没有出现敌人的身影。
既然如此,干脆直接……
“塞西尔斯!空中会有袭击!”
“……!哦?空中会有袭击?证据呢?”
依言看向空中的塞西尔斯问道。
其他人也都看向空中。
然而天空只有一如既往明亮的太阳和广阔的蓝天。
“什么都没有啊……”
“又是谎话?!真是的、干脆把这孩子杀了吧?”
“该死的赞成!”
又被昴骗了!周围这样骚乱着,昴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塞西尔斯身上,坚定地注视着他。
“虽然不太清楚具体情况,但绝对有瞄准了这里的第三者!这样下去大家都会死的!”
“唔——嗯。但是、周围连一丝类似的杀意也没有感觉到啊。”
塞西尔斯的话让昴感到困扰。
直接说出来死亡回归的事情这些人绝对不会相信的。
更何况昴没有确凿证据。
而且由于昴刚才的话,塞西尔斯以外的其他人都对他产生了敌意。
这个状况和刚才昴死去时一致。
“宁肯错杀绝不放过混账!做好觉悟吧!”
“不是!我没有撒谎……”
“那证据呢?没有吧!刚才就一直让我们感到困惑……实在是太可疑了!”
“那是……”
昴吞咽了一口唾沫,再次面对了与之前相同的局面。
与之前一样,塞西尔斯拔剑挡在了昴身前。
战斗一触即发,有一点与之前不同的是,皇帝将眼前的一幕映入瞳孔,独自思考着什么。
“老大,到我身后去。”
“这样下去不行的……这样下去的话又要……!”
“嘟囔什么,真是烦人!!带着那个魔女一起下地狱吧!”
昴用余光注视着向他扑过来的葛路比,思考着为什么这个第三者要在那个时候、那个瞬间杀死昴。
想要杀死他应该有很多机会才对。
那么、当时为什么选在那个时间点?
想要杀死昴的话,第三者瞄准那个瞬间的理由是什么?
昴思考着,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反向思考,如果当时那个第三者没有攻击昴的话会怎样?
恐怕两位骑士,还有葛路比和莫古洛都无法战胜塞西尔斯吧。
即使他们能战胜塞西尔斯,取胜也是需要时间的,如此就会造成不便,所以第三者才会选择直接杀掉昴。
他,那个第三者瞄准了塞西尔斯最松懈的那个瞬间——
这样思考着,在塞西尔斯的注意力完全转向葛路比、莫古洛还有尤里乌斯的瞬间,昴将身体大幅度移向一旁。
“?!”
“呜哇……!”
刚才昴所在的地面已经焦黑一片,的确是来自杀死过昴一次的攻击。
注意到袭击的塞西尔斯瞬间将目光移向第三者所在的空中。
“空中来的袭击……!真如老大所言!厉害真厉害!”
“不会吧!?
塞西尔斯的声音让怀疑昴的面容显露出惊讶之色。
他的怀疑解除了真是太好了,但还有尚未解决的问题。
“塞西尔斯!攻击者是谁?”
“嗯,的确像是我见过的攻击手段……真有趣呢。
“什么问题?”
“为什么巴尔罗伊要攻击我们呢?”
塞西尔斯的话让除昴以外的所有人都受到了冲击。
说到底连巴尔罗伊是谁都不清楚的昴歪了歪头。
对此话最先作出反应的是葛路比。
“那不可能!巴尔罗伊不是被那个红发的家伙杀了吗?!”
“所以一开始我们就在说莱茵哈鲁特没有杀人了吧!”
“但是当时在广场,我们确实看见了巴尔罗伊阁下的尸体。”
“呵、那答案就很简单了——巴尔罗伊·特梅格里夫并未死亡,这样他现在也就可能袭击我们了。”
除开塞西尔斯和昴,皇帝的这番话让所有人都很震惊。
说到底,昴和塞西尔斯连为什么会在这里发生争端都不清楚,自然也不清楚为什么其他人如此苦恼巴尔罗伊的事。
“塞西尔斯,巴尔罗伊是谁?”
“简单来说的话就是我的同事哦。”
“诶?!为什么我会被你的同事袭击啊!”
“不知道呢。所以我也在思考他这样做的原因。”
塞西尔斯信心十足的回答让昴不禁皱起了眉头。
塞西尔斯的同事,那就是九神将的一员。
看来来者相当强。
“话说,现在知道有袭击者了!那嫉妒的魔女又怎么办啊……”
“嫉妒的魔女就暂且拜托那位剑圣吧。我们对上嫉妒的魔女都没有胜算,目前先处理巴尔罗伊的事情。”
“啊、好……我知道了。”
昴的话头突然被皇帝接过,这让他紧张的都用上了敬语。
他不擅长对付皇帝这种带着微妙压迫感类型的人啊……
说起来,大家已经没有要杀掉昴的氛围了。
这真是太好了,虽然昴已经死过一次了。
“也就是说巴尔罗伊阁下的死是伪造的吗?他到底为什么……”
“啊?!结果还不清楚这些家伙到底是敌是友啊!”
“所——以——说——!是友方啦!不、如果帝国不决定正式休战的话就是敌人?……啊——真是的——!好麻烦啊!”
“吵死了半兽。巴尔罗伊应该意识到因为刚才的攻击他已经暴露了。再加上他一直在瞄准这个异邦人,推测起来,你与巴尔罗伊之间很可能有某种渊源……”
“欸,唉唉?!我吗?!并没有。没有没有!就连他的名字我都是才听说的,而且我才在这个世界……”
说到这里,昴急急忙忙捂住了嘴。
塞西尔斯则用“哎呀~”的表情看着他。
皇帝当然没有错过昴一时的失言,正要张嘴询问的瞬间。
“……!”
“呜哇!怎么了怎么了?!”
“哼——巴尔罗伊,你是要与我为敌吗?”
“什么?唉?对空中说话了?”
从空中而来的攻击又一次瞄准了昴,这次塞西尔斯成功护住了他。
话说回来,为什么巴尔罗伊的攻击要对准昴?
“难道是……塞西尔斯!那个巴尔罗伊现在是在空中吗”
“是的。虽然看不见身影,但他应该是在空中的。恐怕是用了魔法隐藏了身形吧。能感受到气息,但看不见。”
“是吗。好……巴尔罗伊先生!请听我说!我不是魔女教相关人士!对那边的嫉妒的魔女也一无所知!所以杀了我她也不会消失!请不要杀我!”
根据现状,巴尔罗伊的攻击瞄准昴的理由,只有这一个。
巴尔罗伊是因为嫉妒的魔女才想要杀死昴的。
但这是无意义的行为,因为昴既不了解魔女教也不了解嫉妒的魔女。
“……”
空中没有回应。
然而,不知道是相信了昴说的话还是判断出目前状况不利于自己,接下来几十秒都没有出现攻击。
“气息消失了。看来他是离开了,那么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虽然大致上已经推测出巴尔罗伊为什么会引发这样的骚动,但那件事暂且搁置。现在必须先处理那个魔女。”
这样说着,皇帝指向激战中的剑圣和魔女。那简直就是暴力与暴力的相互碰撞,令人不禁着迷。
“莱茵哈鲁特在来帝国前被施加了魔法效果,所以他无法全力以赴。”
“那样都不是全力吗?!”
“真是个超规格的男人。不过,现在不能旁观局势。很快这边就会受到影响吧。”
“是呢,虽然我也很想参与,但在那个战场上,我的存在可能反而会成为剑圣的负担,虽然很不甘心就是了。”
皇帝、塞西尔斯、还有其他人的对话让昴看到了一个可能性。
也许昴的死亡回归和如今突然出现的魔女有什么关系?
那个皇帝也很聪明的样子,干脆将死亡回归的事情说出来。
即使又被认为是说谎,但如果说出来就能推动局势发展,那尝试也是值得的。
“那个、有件事想要大家听一下。”
“什么事?”
举棋不定的众人将视线转向昴。
皇帝简短地问道。
要说明情况的话,只有现在了……!
“我……其实能死亡回——!”
“不行哟,不可以说出来。”
“……!”
那一瞬间,有人从背后捂住了他的嘴,同时胸腔里也有了奇怪的感觉。
胸腔的内部,心脏正在被谁抚摸着。
就好像随时能够捏碎一样紧紧握住了他的心脏,窒息感伴随着生理刺激涌出的眼泪。
现在,自己在哪里,又处于怎样的状况中,昴一点也不明白。
只有泪水止不住地流出,他的身体因恐惧而颤抖。
“昴君。”
“啊、哈……”
“……我爱你。”
已经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的爱语。
不明白,为什么要对昴这样低语爱意。
无法理解、好恐怖、离开他吧、真的不想死。
“住手啊!你到底是谁啊!走开!离开我!好讨厌!”
“请不要害怕我,昴君。”
“……!我根本不认识你!不要随便叫我的名字!你这种人…我最讨厌你了!”
“诶……”
然后,魔女震惊地松开了拥抱昴的双臂
与其说是松开,不如说是力量松弛了,魔女的手臂无力地从昴的肩膀上垂落。
被放开后,昴的视野扩大了,他看到莱茵哈鲁特和塞西尔斯向魔女挥舞着剑。
“老大!没事吧?!”
“魔女,快点离开那个少年!”
恐怕是怕伤到昴所以两人才没有对魔女进行攻击吧。
其他人也紧张地看着昴。
但魔女却只是喃喃着,昴也因恐惧而颤抖个不停,他的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
“为、为什么你……你到底想做什么啊。快消失吧、拜托了……”
眼前的魔女令他感到恐惧,昴的声音也在颤抖着。
然而,魔女却以一副受伤的表情责问昴。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么残忍的话?”
“残忍……?残忍的是你吧!明明把森林搞成了这个样子,还想杀了我们!”
“这些都是为了昴君、因为我爱着昴君……”
“爱着我?!别开玩笑了!我都不认识你,我最讨厌你了!所以快消失吧、拜托你不要再接近我了!”
“讨厌……?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昴君说过爱我的?还说我是昴君最爱的人。”
这样说着,魔女以一副恳求的样子向昴伸出手。昴感觉脊背发凉,他本能地挥开那只手,愤怒地吼道:
“嗬……!我没说过!我根本没说过那种话…!我不知道你把我和谁搞混了,但求你停下来吧。饶了我吧…!”
昴蹲在地上,抱着头,他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地道歉。
恐惧源源不断、那种心脏被抚摸的感觉挥之不去。
眼前的魔女令他无比畏惧。
他不想死。
“你哭了吗?昴君——”
“对不起,饶了我吧。我不想死。好讨厌、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面对逐渐靠近的魔女,昴疯狂重复着道歉和恳求。
尽管他自己也觉得如此恐惧实在不正常,但身体的颤抖却止不住。
“……!……大!”
“不要!我不想死!对不起……”
“老大!!请振作起来!”
昴想要抵抗抓住手腕的力量,但熟悉的声音大声呼唤他,昴瞬间清醒过来。
“塞西、尔斯?”
“是的,是老大的塞西尔斯。请安心吧、不会杀了你的。”
“为什么,魔女……难道是梦吗……?”
刚刚还在的魔女,现在却消失了。
塞西尔斯拭去昴的泪水,他呆呆地警惕着魔女所在的地方,身体微微颤抖着。
“很遗憾这不是梦,但魔女已经离开了。”
“诶?”
“老大蹲下哭泣着没多久,魔女悲伤地看了你一眼就消失了。”
“消失了……?而且,蹲下哭泣。诶?哈?难道……”
昴慌忙抬头,看到向他微笑的莱茵哈鲁特,还有用没有感情的瞳孔注视他的皇帝,其他人则纷纷把目光移开。
“~~~!!”
看到这样的反应,昴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虽然意识还有些混乱,但想到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哭着说“不想死”和“对不起”,昴突然觉得自己又想死了。
明明说是不想死,现在却想死了,谁来杀了我吧。
“大、什么、什么都没看见对吧?对吧塞西尔斯!”
“怎么突然这么大声说话?这都是老大的功劳哦,都是因为老大像个婴儿一样哭喊着,魔女才消……呜呜”
“塞西尔斯阁下,跟我一起到那边说说话吧。”
“欸?突然干什么啊?难道是想继续跟我对决吗?那样的话我接受!”
“不是的……总之现在不要说多余的话比较好,这也是为了他着想。”
塞西尔斯就这样被尤里乌斯带到了菲利斯的身边。
昴在羞耻感促使下,他下意识仰头望天逃避现实。
然后,莱茵哈鲁特向抬头望天的昴搭话了。
“再次向你表达感谢,如果没有你的话,我想我根本无法应对那种状况。谢谢你。”
“……你是……”
“啊,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呢。我的名字是莱茵哈鲁特·范·阿斯特蕾亚。叫我莱茵哈鲁特就可以了。”
“啊,莱茵哈鲁特先生。那个、其实我什么也没做,应该是我向您表达感谢才是……”
“请用平语说话吧。叫我莱茵哈鲁特就可以了,我也可以称呼你为昴吧。昴”
“……嗯,请多指教莱茵哈鲁特先……莱茵哈鲁特。”
“啊,请多关照了,昴。”
帅哥与人交流的距离感真是令人感到异常。
昴现在希望能一个人呆着,毕竟羞耻感都快要爆表了。
“喂,异邦人。”
“……怎么了?”
“有几个问题必须要问清楚,你可以在帝国逗留一段时间。”
“唉?啊、我……”
“请稍等一下,陛下。昴的去留已经被王国预定了。”
“……啊?”
昴还没回答皇帝的话,剑圣先开口了。
听到剑圣的话,皇帝皱起眉头,昴的脑海中则浮现出了问号。
“为什么?”
“他很明显和嫉妒的魔女有什么关系。那个魔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再次出现。因此他跟在我身边是最安全的。
”没有必要,这个男人的人身安全会由帝国保护。嫉妒的魔女应该暂时不会现身了。
“这种想法的根源是什么呢?如果嫉妒的魔女真的现身了,帝国也能够应对吗?”
“……你,是在看不起余的国家吗?”
“不,并非如此。我只是在就事论事。”
“那、那个,不要吵架……”
“你闭嘴。”
“昴请闭嘴。”
“好的!非常抱歉!”
争论的两位当事人身上散发出了强烈的压迫感,然而他们所争论的对象,昴却被排除在外,只能干看着正在讨论的两个人。
虽然与国家扯上关系就会有各种各样的麻烦,但如果可以,昴还是希望能呆在塞西尔斯所在的帝国。
不过王国又在哪里啊?
昴需要了解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他不禁对自己的今后感到担忧。
“……这样下去难以达成一致意见。先回到王城吧?”
“哼。不管说多少遍,余的决定是不会变的。”
“我想陛下也有自己的考量,但请谅解,在这个事情上,王国这边也不会让步。昴、抱歉。可以请你和我们一起走吗?站的起来吗?”
“可以……诶……?”
“是吗,腿使不上力了吗?不用勉强,来,抓住我的手。”
没想到腰上脱力了,他的腿也还在颤抖,知道光凭自己是站不起来的。昴忍住内心的羞耻,感激地伸手抓住莱茵哈鲁特的手臂,但……。
“呜哇……唉?”
“没有必要,余来处理这个。”
“……就不必麻烦陛下的手了。昴,过来我这边。”
“哎?诶?”
“太烦人了剑圣。要是把这个交给你的话,就回不来了吧。”
“这点,陛下也是如此吧。”
“……喂,不要把我夹在中间吵架……!”
昴正准备抓住莱茵哈鲁特的手,却被一旁的皇帝抓住了手臂,他有些粗暴地强行将昴扶了起来。
眼下,昴希望能先解决眼前争执的这两个人。他们到底是把昴当成了什么啊!如果非要这样的话,比起被两个帅哥夹在中间,昴还是希望是被两个可爱的女孩子夹在中间啊!
“要是被可爱的女孩子夹在中间就好了……”
“哈?”
“诶?”
糟糕,说出来了。
对不起呐,我道歉,所以能不能不要在零距离下用这么轻蔑的眼神盯着我啊,皇帝陛下……
“如果昴希望的话……”
“难不成还能变成女生吗?!”
听到昴的疑问,莱茵哈鲁特笑眯眯的,脸上的表情让人难以捉摸。
诶?绝对是开玩笑的吧?
被皇帝轻蔑的眼神盯着,昴被拖着前进。途中注意到这边情况的塞西尔斯跑了过来。昴趁他过来的时候躲到了塞西尔斯身后,跟皇帝和莱茵哈鲁特都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所有人一起向城内走去。
“塞西尔斯,我的朋友只有你噢。”
“?是吗!”
“……能不能不要这么敷衍的回答我?”
——tbc——
译者碎碎念:
啊……本章塞西尔斯保护安慰昴的一些小动作让我觉得塞昴糖度超标了,当时看第一遍的时候着急剧情没有注意这些细节,结果现在翻译过程中被甜倒了,太太真的太会了。
486对莎提拉说最讨厌你的时候,我估计莎提拉的心都要碎了,担心昴的同时不妨碍我怜惜一下莎提拉。
昨天有事没来得及翻译,今天翻译两章吧。
本章修改完毕,之后会在其他地方进行备份,如果有段评的小姐妹发现自己的评论没了还请不要伤心,大概率是我修改后复制粘贴给贴没了,修改完毕后不会再出现段评消失的情况了。
趁我的意识还模糊
*现代转生au,年龄操作有
*除了昴之外的大家都偶尔会有记忆闪回
*大概是所有if糅合的,情感复杂的故事
*还是摸鱼产物,也许会有后续?
“我绝对是疯了才会这个点和你出来吃宵夜。”
新宿冬日的夜风可以冻死一名出门不好好穿衣服的成年人,尤里乌斯显然不在此列。作为从小被雨淋着长大的英国佬,他有着强健的体质。以至于在这种温差下他可以只在黑色马甲和白衬衫外面套件呢子大衣。为了避免身边矮自己半个头的人冻死,尤里乌斯还是大发慈悲地迎着对方尖锐的视线摘下了自己的围巾。正想替对方围上,修长且冰凉的手指却不小心蹭到他温热的脖子。
“嘶。”
对方细微的抽气声落进他的耳朵。带着点愉悦,...
*现代转生au,年龄操作有
*除了昴之外的大家都偶尔会有记忆闪回
*大概是所有if糅合的,情感复杂的故事
*还是摸鱼产物,也许会有后续?
“我绝对是疯了才会这个点和你出来吃宵夜。”
新宿冬日的夜风可以冻死一名出门不好好穿衣服的成年人,尤里乌斯显然不在此列。作为从小被雨淋着长大的英国佬,他有着强健的体质。以至于在这种温差下他可以只在黑色马甲和白衬衫外面套件呢子大衣。为了避免身边矮自己半个头的人冻死,尤里乌斯还是大发慈悲地迎着对方尖锐的视线摘下了自己的围巾。正想替对方围上,修长且冰凉的手指却不小心蹭到他温热的脖子。
“嘶。”
对方细微的抽气声落进他的耳朵。带着点愉悦,他眯了眯眼轻笑出声。
“嘛,毕竟总是喜欢在奇怪的事情上逞强也是你的特点之一呢。”
菜月昴听着紫色头发的混蛋故作绅士开了腔,对方还是那副甜中带刺的熟悉口吻。他整理好了围巾,也懒得搭理对方,只是从善如流把半张脸埋进柔软织物,那布料已经被某人常用的中性香水腌入味,时间有些久了,现在闻起来已经是带着淡淡百合味道的后调。
尤里乌斯突兀开口:“用的还是 L'Artisan Parfumeur Passage d'Enfer ,假如你需要。”
被言中所想,他微微睁大了眼,这幅模样映在对方眼里像只猫。他被夜风吹得沙哑的声线里还带着点疑惑:“我知道,冥府之路。话说到底谁问你了。”
“没人问我吗?那我扪心自问。”
“…哈哈,看来你这家伙的日语和法语都进步蛮大啊。上一次说话还是一副文邹邹的老外腔调,现在已经能区别日常口语和书面敬语了?”
“种族天赋吧,毕竟法语和英语一样都属于印欧语系。日语的话,只是读写并不算太难。看来您还是很在意我的学习进度呢,承蒙您关照。”
菜月昴不适地皱了皱眉,“不要对我说敬语,好恶心。”
得到对方一个完美的微笑,简直就像挑衅,“啊,非常抱歉^ ^”
…故意的吗?故意的吧。
他突然快速走前两步,一手插兜另一手抬起直指尤里乌斯。紫发的男人睁大眼睛,玩笑般举起了双手示弱。菜月昴脸上的黑气加重,:“啊啊…你这家伙……不管怎么想都还是令人很火大。”
看着被谴责的某人满脸无辜,那双初见时令他难得惊艳的金色眼瞳左边一只写着“你为什么生气”,右边一只写着“难道我做错了吗?”一想到当初就是这幅假纯情的样子在游轮上骗到了喝醉酒的自己,菜月昴就愈发无语。
“我说你啊,不依不饶从英国纠缠到日本来就算了,当时说好的是你给我留在剑桥好好读完你的书我会再考虑后续。结果呢?你身为一个学生,刚毕业没多久就飞来日本找我说要追求我。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你真的没听出来我那只是客套话吗?”
尤里乌斯脸上挂着的微笑消失,他微微眯起眼,透着冰冷的眸好像融进了与夜色格格不入的霓虹灯光里,他抓住菜月昴伸出来的冰凉手指,往自己的方向轻轻一拉,一些诸如:Jesus Christ,你承认了,你想的就是睡完就跑,你终于承认了!等等谴责之词从那张讨人厌但吻技很好的嘴里流出。
菜月昴一下子哑了火,不自觉后退时还在激烈地狡辩,自己当时只是喝上了头随便扯住了一个人,谁知道你图谋不轨把我拉上了床。
尤里乌斯挑眉乘胜追击步步紧逼,哦是吗?我记得某人曾经在爽到哭的时候还捧着我的脸对我说情话,“你的脸简直就像接受过上帝之吻一样完美,我很喜欢”,这就是所谓的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吧?
菜月昴眼神开始飘忽,兄弟,你也是男的,按这个道理来说你说的那些话也同样不可信啊…咦那里有家新开的大阪烧诶。
尤里乌斯看着菜月昴走神的样子火冒三丈,颇有了些正宫抓小三的气焰。
“大阪烧?!请问你在听吗!菜月昴先生,我再次郑重声明:你把我睡了!第二天早上起来只留了一张叫我好好读书的纸条和一些钱就逃跑,您这是把我当成什么了,身为年长者难道不是应该负起责任来吗!”
菜月昴敷衍未遂,听着这些炮仗一样的话颇有些头疼欲裂。没点自知之明的紫毛混蛋像杆机关枪似的突突个没完没了。忍无可忍之下,他额头冒起青筋把手抽出来,被捂暖了的手指拽下机关枪的衣领亲嘴。
这回终于是安静了。
这男的进入状态非常迅速,一边和自己纠纠缠缠一边还能腾出手拦到的士。在司机造孽啊造孽啊的背景音效里下车,菜月昴擦着嘴,拉着已经开始冒粉红泡泡的纯情大学生进了酒店,准备向前台要一间双人房时菜月昴看着对方递过来的手机,上面正巧已经显示了订房成功的信息。
他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准备挺齐全啊,这么肯定我会同意?”
尤里乌斯正色道:“我对我的脸很有信心。”
得到了一阵沉默,来自于被摸透颜控属性的菜月昴。
狗男男又开始啵嘴,像要把这三个月的陌生和熟悉全部融进交缠的气息里。电梯抵达楼层后的清脆提示音响起,尤里乌斯一边急促地喘息一边摸兜刷卡开门锁门一气呵成。滚到床上时,菜月昴懒得动了:他在盯着眼前这个小他四岁的混蛋兴致勃勃解着他的裤腰带。
他抬起一只手臂偏过头去遮住已经死去的眼睛,只觉得自己的偏头疼又严重了一个等级。好在尤里乌斯这个原产地为UK还打了大英帝国官方防伪标识的纯种恋爱脑这回没猜到他在想这个,否则他说不定又会看到这个剑桥毕业生把自己的临医硕学位搬出来,利诱他回英国去和他领结婚证。(菜月昴的意思是这件事已经发生过了,他还有聊天记录留存)
哈哈,靠。随便好了。
崩溃的成年人决定随缘。他翻了个身,把恋爱经验有余实战经验不足的纯情大学生压着接吻。不愧于他那些丰富的经验,菜月昴伸手在酒店的床头柜随便一摸就摸到了正方形塑胶制品和润滑剂。尤里乌斯惬意地眯着眼睛,像得了甜头的狐狸。带着淡淡百合香气的手指把他垂落的黑发拨到了耳后。
挂不住的,太短了。菜月昴无所谓地说。
我只是想摸摸你的头发。尤里乌斯笑着回应他。
两人亲了个够,换气的空隙间他还瞥了眼手里已经被他拧开了的润滑。
“还是带香味的。”
“会讨厌我自作主张吗?因为想要带上一起来的人是你。”
菜月昴第一个想法是,英式结构的日语听起来果然很别扭。第二个想法是,疑问句那上扬的尾音被他念得很好听,尤里乌斯这人讲起话来总有一股子奇怪的上流阶层奢靡感,现在这种感觉被他带到了日语的发音里还多了几分暧昧的意味。
菜月昴突发奇想,朝着身下人歪了歪脑袋,“尤里乌斯,你说几句母语吧。听着你这声音讲日语可真奇怪,我不习惯。”
尤里乌斯摸了摸近在眼前的脸,菜月昴明明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长相看起来却还是像高中生,“…不幸的是,我的记忆力尚可。隐约记得上一次说想听我说日语的人也是你,当时的理由貌似是某人讨厌我装腔作势的口音。”
这回轮到菜月昴疑惑了,他可能是被尤里乌斯的香水熏得有些头晕。慢条斯理地半褪下了衬衫,他唇间还叼着尤里乌斯未脱下的领带,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上一次?什么上一次…唔……我这么说过吗?没有印象了。反正让你说你就说,我想听。”
尤里乌斯感觉胸口有些凉,起身拥住他细细密密地吻着他的脖子。切换语言系统没花很久,这家伙下意识还是在用母语思考:
“…Well,if you want —— 我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了,Is that enough?”
“Lovely.”他简短地评价,顺势侧首去亲吻尤里乌斯的耳廓,“Your mouth less annoying this moment.”
【你的嘴只有在此时才显得不那么令人恼火。】
尤里乌斯看起来有些委屈,毛茸茸的紫色脑袋蹭得他有点痒。菜月昴下意识躲了躲,被对方强硬地扣着侧颈扳回来,埋在他颈窝里吻出一点红痕:“…很好听的发音,但你这么说话还是很伤我心。在你眼里我就这么讨厌吗?”
“那是当然,尤克里乌斯先生。目前你是“菜月昴最讨厌的人”里排行第三的人。顺带一提,第二位是我的混蛋上司。”
榜三大哥理所当然接话问着:“那么请问我是否有幸能够知道排行第一是谁?”
掌握榜单最终解释权的主办方毫不犹豫秒答:“当然是我自己。”
总是被吐槽矫情的外国佬身体僵住了,尤里乌斯一下子把他推开,那双金色的眼睛里是菜月昴从没见过的悲伤。
-
他是在前往英国出差的游轮上遇见尤里乌斯的。
那次出差本来应该是与他私交不浅的上司莱茵哈鲁特的任务,但他似乎是老家临时有事。于是在登船前的三个小时,身为他下属的菜月昴自然而然就被临时托付了一大堆补充资料和文件,他怨念着庆幸上司发给他的那些报表用的是txt格式。
“那么就拜托你了,昴 —— 虽然说你也没办法推脱。希望你能在英国玩的开心,出差花销的支票直接去财务报掉就行,等我回来给你放一天假哦。”莱茵哈鲁特扣掉电话。
得到了那个干什么事情都很完美的,讨厌的,虚伪的男人一句这样的承诺。
原本以为没有必要,于是没告诉任何人自己严重晕船的菜月昴沉默了。他花三秒头脑风暴了一下,思考着利用这三个小时收拾遗物再去跳楼的可行性,又思考着自己差的离奇的人缘,最后他放弃了思考:这个项目,他们公司跟进了大半年。若他把这次出差任务圆满完成,几乎等于升职的大门已经向他打开。
莱茵哈鲁特真的没空是一回事,想把机会丢给他是另一回事。赚钱嘛,不磕掺。被生活打败的社畜迅速整理了行李,捂住在码头就已经隐隐有些抽疼的胃上了船。
只要不犯贱出去吹海风就行了。他安慰着自己。然后被游轮上的好酒馋得晕头转向。他这人对自己的酒品没有b数,属于又菜又爱喝。唯一令人欣慰的就是他喝醉了不耍酒疯,喜欢安安静静的找个地方抽烟。尤里乌斯就是在船头看见这人支着脑袋,脸色苍白地抽完了一包烟,然后趴在围栏上昏昏欲睡,幸好船身平稳,否则尤里乌斯怀疑自己下一秒就会看到对方翻进海里变成无名浮尸。
“先生,先生。”他走过去试探着拍了拍菜月昴的背,还操着一口地道的牛津腔,“您还有意识吗?”
某人的语言切换系统被酒精蒸得有些迟钝,他先是闻到了百合与雪松混合的香味,很好闻,让他多少清醒了一点。
“……百合【ユリ】…?唔…”
尤里乌斯愣住了,这口音听上去是东亚人,他确定自己对眼前这个醉酒的陌生人没有印象:“你知道我的名字?醒醒,先生,你还好吗?”
那些词句流进菜月昴的耳朵里变得轻飘飘的,他挣扎着试图辨认眼前的人,他天生有些色弱,醉酒之后那些色块糊在他眼前令他一阵晕眩。突然一双漂亮的鎏金眼眸撞进他的视野里,他睁大了眼睛,对这双色彩鲜明的眼产生了强烈兴趣。于是菜月昴使劲摇了摇头,勉强听出来对面是个说英语的。他扶着对方的手直起身子,在对方惊异的目光下伸手摸了摸他那张漂亮的脸,露出一个有些狡黠的笑容:
“我…嗯,我没事。谢谢您的关心,嗝……您可真好看,这双漂亮的眼睛…是天生的吗?真少见啊…金色的。”
被从没见过的陌生人叫出名字,摸脸,还直白的被夸赞好看,即使是尤里乌斯眼睛里也冒出了正在加载中的字样:不是说东亚人都很内敛吗,这位仁兄是?
抱着些隐秘的心思,他问了对方的名字和国籍。可能是他喝醉了神经放松的原因,那个看起来下一秒就会摔倒的人告知了他“我的名字…是菜月昴,显而易见的日本人哦…”之后,就脱力跌在尤里乌斯身上失去了意识。他迅速接住了睡过去的人,有一些模糊的片段突兀地从他脑海里闪过,带起一阵刺痛。他扶住额头,暂时没来得及去仔细思考那些片段,尤里乌斯端详着对方的体格:菜月昴的身材非常纤细,猜测可能是有胃病或是消化不良的症状,介于对方睡过去前还下意识护住胃部,更大可能性是前者。
于是他采用了能让对方不那么难受的公主抱。醉酒者很自然地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黑发松松散散地搭在额头上,显得格外乖巧。面色红润得不正常,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红酒气味。他长得好年轻,还在读大学吗?不不不,穿成这样应该是已经工作的成年人了吧,刚出社会吗?天啊,他长得好可爱,闭着眼睛的样子看起来像小动物。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尤里乌斯脸色变得糟糕。“…完了,上帝,原谅我。菲利克斯好像说中了,我可能真的是gay。”
悲痛地把人抱回了房间,紫毛的纯情大学生带着自己的小心思留下了一串电话号码。他唉声叹气,想着还未知道对方情感状态,不能趁人之危,却发现手腕被虚虚扯住。菜月昴费力地睁开眼:“别走了…嗯。让我看看你,可以吗,先生?”
不是多大的力道,轻轻一扯就能离开的程度。尤里乌斯却想,自己都被抓住了,走不掉也很正常吧。
然后这两人就滚上了床。菜月昴在第二天的凌晨醒来,沉默地看着自己满身暧昧的战果。大腿内侧青青紫紫,一磨蹭就会发疼。罪魁祸首在他身旁睡得安稳,手臂和背后是几道鲜红的抓痕,肩头上更是有毫不留情的牙印。
菜月昴呵呵笑出了声。
贤一,我自认自己就算被初恋女神走过了后门,但好歹也算是喜欢女孩子的直男。但是今天,我出差,喝醉酒,睡了一个陌生的男的。
不想活了,果然还是去跳海吧。
等到尤里乌斯睁开眼睛时,本应睡在身旁的人已经消失不见,变成一个柔软的枕头。本来散落一地的衣物已经被人细心折好放在柜子上,还有一张写着漂亮斜体的留言卡:
“很抱歉昨晚多有打扰,我看到您的学生证了,尤里乌斯·尤克里乌斯先生。这些作为昨晚您照顾我的报酬,不成敬意。祝愿您能顺利完成学业,我们有缘再见。”
看到这里,他急急忙忙去找侍者询问本间房原本的主人在哪,得知对方已经在中途下船后他犹如晴天霹雳。正咬牙切齿念叨着菜月昴这个名字的时候,恰巧在床边发现了某人匆忙间遗落的名片。
在当时,尤里乌斯这个长期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大学生还没有对艳遇这个词的概念。现在,他被社会上险恶的大人教会人生道理:情迷意乱时对方说的话,全都不可信,全都不可信!!
-
回忆起借口吃宵夜实则滚上了床的那天最后,他们其实什么也没做。
菜月昴很想扯着他的头发问他是不是有病,但作为在病床上躺过小半年的人,他有自知之明,自问拼格斗他打不过这个练过西洋剑的,于是也就把自己关在浴室里随意解决了一下就在床的另一边倒头睡下了。
那双悲伤的金色眼睛一直在他脑海里,驱也驱不散。他烦躁得不行,回头看看紫毛混蛋似乎睡下了,装睡还是真睡也不知道,总之立刻翻身下床去阳台先点了一支烟。
他为什么是一副那样的表情呢。
菜月昴抵着滤嘴吸气,尼古丁从口腔进入身体,舌根泛上的干渴和苦涩慢慢麻痹了他的思绪。原本翻涌的不爽和悲伤随着烟雾吐出,散在空气里,被夜风尽数带走。身后房间里本应睡着的人拿起手机,冰冷的亮光打在他那张漂亮的脸上。菜月昴用余光瞥见了,他猜测着尤里乌斯是在刷推还是在玩tiktok。被人在心里念叨的大学生苦恼地抓了抓头发,他悄悄看向菜月昴在阳台有一搭没一搭抽烟的背影,月光打在他身上,让他本就纤细的身材显得更单薄。尤里乌斯只觉得连自己的指尖也染上凉意,随即把谷歌到的恋人过度自卑该怎么纠正翻到下一页。
两人都在心里猜测对方在做什么,没有一条推理踩在得分点上。就像同床异梦的翻版,他们都自觉的没去打扰对方。
没喝水啊,喉咙有点疼。还说出来吃夜宵呢,这个想一出是一出的小鬼。
首先抽完一支烟的菜月昴还不想回去睡觉,他在屁兜里摸出手机,随意翻了翻没存几个号码的电话簿。他撑着脸思考半晌,顺手拨给引起这一切麻烦事情的上司,被对方秒接。
菜月昴清了清嗓子,开门见山:“莱茵哈鲁特。”
电话对面说:“嗯?”
菜月昴诡异地停顿了一下,又咳嗽了一声:“…有个小我四岁的炮友想追我。我拒绝了,然后他不依不饶追到了日本。”
电话那边语气随意:“哦?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你怎么又多了一个新床伴…我可是会吃醋的哦,吾友。”
“……哈,‘吾友'。你这种怪物也会有感情吗,吃醋什么的对你来说是不是太人性化了?”菜月昴轻蔑地笑出声,“我们的友谊在你趁我睡着时差点把我掐死的时候就结束了哦,用这个词也太亲密了些吧。”
“那么?”莱茵哈鲁特夹着电话翻阅文件,“你那里现在应该是深夜四点,这个时候打来跨国电话总不应该是为了嘲讽我一顿。你是想说什么呢,昴。”
“…我不知道。只是下意识就打过去了,可能是以前的习惯吧。这么一想还真的是什么都离不开你的错呢,莱茵哈鲁特。”
“我很荣幸知道原来在你的生命里我是这么重要的地位。但如果你不打算说正事的话,很遗憾的是,我在半个小时后还有一个会议。”
菜月昴停止了闲扯。透过电波,风声,汽车鸣笛的渲染,他有些失真的声音传到了莱茵哈鲁特的手机。
“我可能有点喜欢他。”
“……啊。”
“他有一双特别漂亮的眼睛,不开玩笑。你知道我这人没什么别的喜好,就喜欢长得漂亮的。”
“那我也可以呀?”
“你是帅,你不仅帅,还特别想弄死我。”
电话那边的人笑得灿烂:“我不是道过歉了吗,也给你机会报复了呀。还不能翻篇吗?”
菜月昴陪着他演戏:“你那是知道我下不去手故意的。当时是这样,现在不一定。我大喊一声莱茵哈鲁特,你要是能出现在我面前,我保证毫不犹豫一刀捅进你心脏里,还要在右边也补一刀,免得你是什么镜像人。”
疑似镜像人失笑:“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啊,不用这么恶意揣测我吧。”
阴谋论者咯咯假笑:“谁叫你差点杀了我呢,要怪就怪你自己没能在那时候彻底掐死我吧。”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昴,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装可怜没有用哦,阿斯特雷亚老板。题外话到此结束,你对我这个男朋友预备役怎么看?”
话筒对面似乎颇为失落:“已经从一夜情对象变成预备役对象了,看来我的话起了反作用呢。”
“截胡驳回,以及因为他长得确实好看。人品现在看来也还可以,除了年纪有点小,上头了喜欢乱咬,以及人实在有点矫情之外,别的也还行。”
“那我不是刚刚好?年纪和你差不多,长得好看,我保证不会乱咬也不矫情。”
“现在我可以确定了,我的确喜欢他 —— 天啊,我都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在为他助攻了。”
熟悉的爽朗笑声从听筒传出。“这不是挺好的吗?那个执着于艾米莉娅小姐的你走出了失恋阴影,迎来新的恋情。冒昧问一下,你的那个床伴,就是小你四岁的那位。”
菜月昴准备点燃第二支烟:“啊,对。怎么了。”
“他叫尤里乌斯·尤克里乌斯,对吧?”
“……你怎么知道?我很确信我这是第一次和你提起他,你还在监视我?”
“不是哦,我很早就停下这种没有意义的监视了。尤里乌斯他啊,也是我的朋友哦。没想到你说的人居然是他,从尤里乌斯那里听说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呢。”
“……”
“昴?你还在吗?你 —— ”
莱茵哈鲁特听着电话被突然掐断的声音笑容未变。
啊啊,还是这么沉不住气,明明我好心告诉了他真相,这么突然就把电话挂掉了。是接受不了我在背后操作的可能性吗?还是单纯不想再和我在情感方面扯上关系呢?
不甘心,也不理解。
他的笑容有些难看,手上流利地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
尤里乌斯发现刚挂电话的菜月昴脸色貌似格外挫败,他保持着高冷人设轻轻咳了一声。发现对方没有说话意愿,尤里乌斯绷紧了嘴唇。
“昴,你的脸色很难看。”
菜月昴如梦初醒,他的手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摸上了手臂 —— 尤里乌斯看见过那里的伤痕,于是他皱眉走向阳台,凑近了一些,想要给年长者一个拥抱。但这一次,被推开的人变成了尤里乌斯。
“你。”菜月昴抬起头,他脸色惨白如死人,笑容隐隐带着绝望的气息,“那天为什么会在游轮上。”
尤里乌斯为这跳跃性的话题愣了一下,他很快反应了过来,“莱茵哈鲁特告诉你了,是吗?”
对方的沉默肯定了这个事实。
“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不论是他还是我都很担心你,昴。我那天和你在船上遇到纯属巧合,我在甲板上吹风,你恰巧喝醉游荡到下面的栏杆处。记得吗?这是巧合,你别多想。”
他用上了他最诚恳的语气和态度,但菜月昴眼底深深的恐惧还是无法被驱散,尤里乌斯叹了口气:“你愿意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沉默,还是沉默。在尤里乌斯几乎要被淹没的时候,黑发的人突然扯过他的手,那颤抖的唇没有丝毫血色:
“做吧,求你了。和我做吧,好吗?”
尤里乌斯紧皱着眉头,他低下头温柔地亲吻着菜月昴的眼睑。
“你这要我怎么办呢,我亲爱的。我不会和你做的,保持冷静好吗?我相信你,昴,也请你相信我。就算只是谎话也好,告诉我你都经历了什么,好吗?我保证我会认真记下你说的任何一个字,不要害怕,拜托了,相信我。”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变得不可控了,菜月昴像鬼魅一样轻轻推开了他,身形有些摇晃。他穿好衣服,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尤里乌斯几乎被钉在了原地,他没有追上去。
那晚他们不欢而散。
To Be Continued.
【昴中心】七日谈
if菜月昴只剩下七天寿命(当然可以死归啦,乐)
1.
“你们怎么还站在这?你们的朋友这个时候已经快死了吧?不去送送他?”
“狂人!只要将你在这里斩杀——!”在尤里乌斯把剑朝向毒医的时候,又有一个声音插进来打断了他们。
“没死可真是抱歉,很遗憾,我们成功找到你藏解药的地方了。今天的行动只是为了把你钓出来。”
看见自己想杀的那个人好好站在那里,毒医目眦欲裂,恨恨瞪着出现的黑发少年。黑发少年随意地搭着骑士的肩膀,虚空比了个落棋的手势:“check~”
毒医也回了个恶毒的笑:“我看你们还能得意多久。”这时衣服里有什么滑落,白烟弥漫开来,尤里乌斯赶紧护着昴后退,昴被呛...
if菜月昴只剩下七天寿命(当然可以死归啦,乐)
1.
“你们怎么还站在这?你们的朋友这个时候已经快死了吧?不去送送他?”
“狂人!只要将你在这里斩杀——!”在尤里乌斯把剑朝向毒医的时候,又有一个声音插进来打断了他们。
“没死可真是抱歉,很遗憾,我们成功找到你藏解药的地方了。今天的行动只是为了把你钓出来。”
看见自己想杀的那个人好好站在那里,毒医目眦欲裂,恨恨瞪着出现的黑发少年。黑发少年随意地搭着骑士的肩膀,虚空比了个落棋的手势:“check~”
毒医也回了个恶毒的笑:“我看你们还能得意多久。”这时衣服里有什么滑落,白烟弥漫开来,尤里乌斯赶紧护着昴后退,昴被呛得连连咳嗽。
“…异世界还有烟雾弹,那么高级?”
“昴,没事吗?“
“没事没事,”烟雾散尽,果然犯人已不在原地。昴摆摆手,“接下来就看奥托的了。”
尤里乌斯点头:“希望一切顺利。”
一只小老鼠抽抽鼻子,跑了过去。
———————————————
在犯人果不其然想要转移阵地逃跑时,遇到了围堵的剑鬼。
他“嘁”了一声,自知没有能力对抗,打算咬破藏在嘴里自杀的胶囊,却被莱茵哈鲁特眼疾手快地卸掉了下巴,想要再故技重施逃跑,却被一声“miya”挡住了烟,被迅速捆了起来。(*备注)
“束手就擒吧,你试图谋害王选的阴谋已经失败了。”
犯人把自己脱臼的下巴往肩上一撞,硬是接来回来,他知道刚刚那个阴魔法是谁的,菜月昴和他的契约精灵,大名鼎鼎的搭档。他冷笑,冲着角落大吼:“你根本没找到解药!你刚刚在诈我!以为我会带着解药逃跑吗?做梦!要是你们杀了我,你们永远不会知道解药在哪里!一份!只有一份!!!你死定了!”
不过缓了两口气,又低声笑了起来:“不,就算我不死,我也永远不会告诉你们,我要让你们眼睁睁看着他死,拯救世界的英雄?我就是要让他死在我手上!哈哈——!我要把解药毁掉,只有那一份,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给他续命的,我要看看你们能给他续多久!可以治好他的草药早就绝迹了!本来那个解药是想给我自己用的,但是没关系,反正现在我也活不了。”
莱茵哈鲁特和碧翠丝静静看着他咒骂昴的丑态,过了一会贝蒂才呼出一口气,朝剑圣点了点头,从藏身处走了出来:“昴不在这里。”
不围堵他这个犯人,还能去哪里?毒医瞪大了眼睛,突然想明白了这一切都是烟雾弹。他们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引他中间逃跑去藏解药的地方检查,而现在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留着他一条命,让菜月昴去拿解药。
贝蒂这时才真情实感地露出这几天第一个放松的笑容:“昴刚刚已经找到解药了。你已经……”
毒医猛地吐出一口血,浑身颤抖。
“他要自杀?!”这个毒医讨厌就讨厌在下毒防不胜防,也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拜托相对无敌的剑圣来捉拿,但就算这样,还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给他自己下了毒。刚刚的一击阴魔法已经是她作为一个精灵在剑圣身边可以依靠自己体内玛娜使用的极限,碧翠丝没法再阻止恶人毒发。
狂人笑得满嘴喷血,呛到咳嗽,很明显,死前如果有一件事情让反派兴奋,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我什么时候说过只下了一份毒了?”
在莱茵哈鲁特和尤里乌斯两个骑士慌忙找到昴的时候,昴正在像平常一样与一对夫妻挥手道别。
那夫妻俩认出来的是昴大人的朋友们,赶忙对他们也表达对昴的感谢:“昴大人救了我们的孩子,要是没有他……”
尤里乌斯罕见地不顾礼仪没关注到别人就向昴问话:“昴,解药呢?”
倒是夫妻俩先察觉到赶来的骑士大人们情绪不对劲,“解药……?”
昴比了个大拇指:“放心,那份肯定是解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解药已经吃了,不要再啰哩啰嗦啦,我又不是擅自离岗,好啦好啦别在这边吓人家了。”昴推着尤里乌斯示意就走:“他们来找我,那我回去啦,拜拜拜拜。”
莱茵则是暂时被“解药已经吃了”这句属于实话的信息给骗了过去。只能向夫妻俩示意后跟着昴离开。
只是,那个狂人留下的终末遗言实在是语焉不详。让他们心落不到实处。
“在解药旁边,有个快死的孩子。”
“我们光明伟岸的王国英雄,到底会怎么选呢,哈哈哈、咳、呵哈哈哈哈哈……”
—————————————
“昴先生,怎么办,我女儿她高烧一直没好!!!请了医生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昴探了探小女孩的额头,看着她青紫的小嘴和越来越虚弱的呼吸。
这家人他正好认识。
说是认识也不对,他早就注意到了这对夫妻在街上贴的寻人启事。
所以当他在同伴的掩护和计划下潜进密室,找到最后也是最珍惜的一味材料,看见锁在墙角被关押着的试药孩子时,一眼认出了她。
正是夫妻俩正在找的孩子,大概是被怪人掳走试药了。
他看着母亲抵着女儿的额头,难受又轻声哄着,那个孩子的父亲在一旁懊恼地掐着手心,焦急又想不到办法。
他握了握口袋里已经被自己捂热的瓶子。其实这几天同伴们为了给他找解药、为了抓犯人,真的已经焦头烂额地忙了好久,明明保证过自己没问题他们才去拖住犯人给他争取时间的。
但是……
“先别急,我刚刚在那个恶人房间里发现了好像是解药的东西。”他笑着递过去:“也许吃下去就没事了呢?”
这件事当然不能瞒多久。
事实上,昴刚和大家一集合,菲利斯就抓住了他的手,脸阴沉得可怕。
“奇怪,昴啾怎么还和刚刚离开一个状态?菲利酱没有说过那个方法只可以延缓你的情况而不是治好吗?”
千找万找,他们才好不容易找到一种冒险的方法给菜月昴续命。但索性他们打听了有解药,而且只有一份,也托这个幸运又不幸消息的福,菜月昴想出了诈出解药的方法。
先让菜月昴出现,因为解药只有一份,犯人势必会去确认,发现是诈他后会逃跑。再由战力组围堵犯人,如果解药在他身上就当场缴获,如果不在——奥托会用言灵加护追踪犯人行程,无处不在的眼线自然会告诉他们解药放在哪。当然,这实在是过度使用加护了,所以奥托现在在医务室躺着休养。
要是让奥托知道菜月昴没得到解药,真怕他比自己先气死。
昴顶着一众人的死亡凝视心虚目移。
2.
“我们会去再找找办法的。”库珥修叹气,因为天色已晚,和安娜阵营各自准备散了,阿尔拍拍昴的肩,也准备回普莉希拉那里去,说怪不得公主早上就在生什么气。
菲利斯走前还是没忍住:“但是昴啾、你们应该要做好我们可能什么都找不到的心理准备,毕竟大家之前也不是没有努力过,要是……”
“菲利斯。”尤里乌斯想阻止他说下去,昴倒是无所谓摆摆手,说着什么没事。
菲利斯盯着他:“生命不是那么随意的东西。你不应该让爱你的人们伤心。”
“我会尽力。”
“……”
好不容易熬到把其他王选组的人暂时送走,只剩艾米莉亚阵营。
……越亲近的人其实在这种时候越生气。
昴深知这个道理,都不敢看自己的伙伴们。低着头等着挨骂。
等来的却是一句带有深深无奈的没关系。
昴抬头眨眨眼,当然不相信自己那么简单就能“被原谅”。
他自己也知道,这次实在是过头了,大家真心护着他不想他死,他也因为这份情感拼尽全力地配合,但实在没想到最后……他不想牵连进无辜路人。想也知道,自己的性命在他们眼里多重要,大家一起努力了那么久,最后却是自己打破了那唯一的指望。
所以,大家怎么骂他都接受,甚至想放弃他也可以。下一次——
奥托深吸一口气,“没关系,我不会让你死的。就算倾尽我们阵营所有资源,也要不能让菜月先生死。”
“奥托在说什么大话啦……那王选……”
“菜月先生不在,我们王选不会成功的。如果你那么快就放弃的话,我现在就辞职回家。”
菜月昴还想开口,却被艾米莉亚拉住手打断:
“昴比王选重要。没有昴的未来我不接受。决定了,就是这样。”
她认真地看着自己,眼睛里满是坚定。
好像在说:请跟我们一起活下来。
昴莫名有种艾米莉亚成长的惆怅,鬼使神差拍了拍她的头。
艾米一瞬间睁大了眼睛,但又眨了眨,垂眸思索了什么,又问他:“今天晚上可以到你房间里去吗?我想和昴聊聊天。”
昴点头:“当然可以呀,艾米莉亚碳。这是我的荣幸~”
3.
七天……这实在是一个不太妙的期限。
以往他死归最长也就宅邸那四天。短的甚至十秒都有。一星期,长到不像被魔兽咬那次其他人得知他只剩半天生命没时间给大家悲伤,短到找不到另一种方法延续生命。
其实以往也并不是没有半天就找到解决的办法过。
但这次不一样,先不说那大概的确是最后一瓶解药,也许他现在闯进艾姬多娜坟墓问问艾姬多娜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方法。
……但艾米莉亚阵营在那之前,光是找到那解药之前,就已经动了不少人脉和利益了。如果还要找一种稀世的药材,就算真的能找到,付出的时间与人力也大大超出阵营可以负担的。王选本来只剩一年多,就算可以在那之后抓紧弥补回来,那大家也得过得比以往辛苦一百倍,奥托托这种乱来的性格怕是得加班加点到猝死。而且,最重要的。不一定能找到,要是在拼命耗尽资源拯救他而失败后,艾米莉亚阵营只怕是从此后都一蹶不振。确实不能轻易放弃自己生命,但就像他第一次跳崖前抓住太阳时说的话,菜月昴更希望抓住让大家都轻松的活法。只要再来一次,他可以轻松避过所有的死劫,同伴也不会再这样痛苦。他是有答应过莎提拉会试图去珍惜自己,但是他仍然会将死归放在筹码上,不会轻易动用死亡回归,一颗已经灭绝了不见踪影的草药,这种虚无缥缈的未来和他的命——老实说,如果是任何一位同伴只剩七天寿命,他无论如何都会把这颗草药找到,大不了拜托艾米莉亚暂时冰封到找到为止。
可是,菜月昴知道自己不会死。所以,态度是不一样的。
但关心、爱护他的大家不知道,一定会为他寻求各种各样的续命方法,也因此事情一定会闹大,起码在七天内,大家能求助的范围内都会知晓他即将死亡。
也许会在爱意的簇拥下死去,虽然听着很温暖,但作为要躺在床上等死被悲伤围绕的当事人可敬谢不敏。
他还想要活长长久久,他当然还能活长长久久,他还会有充分的时间给贝蒂写贝亚子成长日记,和艾米莉亚在一起,和大家一起笑着抵达那个结局。
所以,在这一路上同伴的悲伤,是他很受不了的事。他不能说,他说不出口。但是他们拥有未来,所以不必那么悲伤。他的时间不会停止在这里。
但又无法预见死后的世界是否存在,所以,现在菜月昴也因此没法做出决定。
其实他现在有两个选择,是继续这缠绵的痛苦,残忍地让大家一步步看着他无力回天。还是快刀斩乱麻用并不美好的方法回到一切发生以前?
老实说,他现在真挺想逃跑的。一想到会让大家悲伤,一想到事态会不可控制地扩大,就忍不住想象用刀捅向自己脖子,舌尖会抵在牙齿间摩挲。可是如果他现在一死了之,世界还会继续,给朋友们带来不负责任一样的心理创伤只会更加严重难以抹去。没有经过道别的消失是不负责任的。
思来想去,只能一边后悔没能去死给大家带来的持续性痛苦,一边勉力维持微笑乐观地表示着自己的不抛弃不放弃。如果自己都表现出放弃了自己,那他们该有多伤心?
明明自己心里已经给自己下了死刑,现在的时间不过是跟这次世界好好告别。但必须痛苦地给大家营造出一如既往地、菜月昴会活下来的希望。
纵使这种希望是骗人的,纵使这种希望对大家来说其实是毒药。
但菜月昴仍希望能走到最后。认真地对待每一次可能会继续的世界。
所以,“罗兹瓦尔,请帮我最大程度地阻挠他们胡来。反正资金多半是你提供吧。”
“哦呀哦呀,我可不觉得我可~~以阻止奥托~~君,就算我不帮助,他也能想~~出办法来的吧?”
“所以只是最大程度,虽然这样你会被他们记恨,不过有那种前科的罗兹亲也不差那么一点了,所以我才能毫无愧疚地拜托你。”菜月昴也被这种情况搞得焦头烂额,捂着头思考对策。
罗兹瓦尔笑眯眯看着他,不用说出口也知道他在示意昴为什么不用能力。
昴抓抓头:“我的…那个,发动条件不是我自己可以控制的。”
“那确定没~~出问题吗?”
“没有,下一次肯定没问题。只是这次结束地让我很苦恼。在我【重来】前,拜托你了,罗兹瓦尔。”
“那就没~~问题了呢,虽然这种情况我也很苦恼,我~~也不想轻易和奥托君作对。”罗兹瓦尔道了声祝好运就离开了房间。留下昴一个人,他也没有马上叫贝蒂,就在房间里呆坐着等艾米莉亚的到来。
4.
“昴?”艾米莉亚敲了敲门,得到答复后推开。
昴看见她手里的盘子咦了一声。艾米连忙解释:“路上遇到佩特拉,正好我要来找你,就一起带过来了。”
“这是医师调配出仿照原来药性的新药,昴你试试看。”
昴很听话地和艾米莉亚坐下,接过看着就诡异的汤药,一口气干了,然后忍不住龇牙咧嘴吐舌头:“好苦!”
艾米莉亚很有默契地立马往他嘴里塞了一个东西:“好,昴是乖孩子 ,所以这是今日份的糖果!”
昴夸张捧脸:“艾米莉亚碳的笑容比糖果甜一百倍!”
艾米莉亚鼓着嘴撇头:“真是,昴又来。”
然后两个人忍不住对视一眼笑出了声。
这个互动其实自从昴中毒后,已经持续很久了。虽然不是每天都有投食动作,但艾米莉亚还是希望能给昴多一点甜味。品尝到甜味会开心,也许就会更想留下来……
没错,她察觉到了。昴非常遥远。这让她无比慌乱地想确认他想活下去。
为什么要抛弃我们呢?明明大家都在,是那么的幸福,为什么昴会要缺席呢?
当然,说昴会抛弃大家是任性的话语,这不是昴可以决定的,但是,一切都还没有走到最后,大家还可以一起找找方法……大不了……大不了她可以把昴的时间暂停,直到他们找到办法为止。
就像昴会等着沉睡的蕾姆小姐一样,他们也会有充分的时间等昴醒来。
但是昴的神情确并不是这样一回事。昴其实是一个容易害羞的孩子,但是在今天自己和昴说一定会找到方法让昴活下来。他却拍了拍自己的头。
菜月昴之前是不会做出这种举动的。
就好像、这是他最后做出这种事一样,好像他的一切都在倒计时,所以才会安慰即将被遗留在这个世界的自己。
为什么放弃了呢?从来不让大家放弃的昴,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放弃?
艾米莉亚怎么想也想不通。
两人笑着笑着,艾米莉亚却笑出了眼泪,一下控制不住一大滴一大滴地往外流,她嘴上还僵硬挂着刚才的笑容,慌忙想要抹掉,但是声音却掩盖不住抽泣。
“对不起……我,我没想哭的,我不知道怎么了。”
昴不知道怎么办,想帮她擦眼泪,艾米莉亚却顺势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好温暖,我刚刚也是,很开心的……和昴在一起真的很开心……”转而用额头抵着昴的手背。
“要是没有昴,我该怎么办啊,一想到以后可能看不见昴,不能跟昴这样子说说笑笑,接触不到昴的温度,不知道昴在哪里……”
“想到这些就好难受,好害怕,心脏就像被紧紧抓着一样。昴,这也是爱吗?”
昴想说出口的安慰被噎了一下,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
只能抚摸他最喜欢的银色的头发,欲盖弥彰地扯开话题。
“艾米莉亚,现在没有人在说‘说说笑笑’啦。”
“……笨蛋。”
我想不通。我不敢想象你认为的那个未来。
5.
贝蒂这几天都在找书,寄期望于哪怕发现一点点线索。昴进来找她时只是说:
“奥托和罗兹瓦尔吵架了。”
“明明只是奥托,真是大胆!”
贝蒂没理昴的义愤填膺,仍旧只是看书,居然有点契约前在禁书室互动的既视感,让昴心情又有点复杂又有点怀念,贝蒂没有抬头:“你对罗兹瓦尔简直是像救世主的存在,他虽然心思多,但是没有贝蒂契约者的授意,他不可能去阻止奥托寻找救你的可能。”
这是当然的,昴是唯一可能实现他夙愿的存在,罗兹瓦尔没理由会放弃他的生命。
除非是昴答应了什么,或者说是那个昴不能说的、但是罗兹瓦尔因为智慧之书知道了的什么的东西。
只有一条可以肯定,在昴这次死后,罗兹瓦尔的计划不会有任何改变。
这甚至能往非常荒谬的地方猜想。
昴走过来揉揉自家精灵的头发,她之前总是很喜欢这样:“我家贝亚子那么聪明,大概能猜到什么吧。”他想把书拿走,不想再让自家精灵继续待在图书室闷着自己:“所以没关系的,我答应罗兹瓦尔的事情当然也可以答应我们贝亚子。”
但贝蒂死死抓着书不动。
“这不一样。”
她抱着那本医药的书就像抱着当初的智慧之书。
不同的是,智慧之书也许是那个时候她的命,现在她死死抱着的好像是菜月昴的命。
相同的是一如当时抱着书的,快要哭的表情。
“明明昴当时那么狡猾擅自把我拉出来了,擅自说着不许我死不许说再见。又擅自打开门进来了。”
“为什么昴又觉得我们可以那么轻易放弃你的生命呢?”
“不允许贝蒂缩在禁书库里,把贝蒂拉到阳光下的昴。现在却自私地自己一个人缩在连贝蒂都触碰不到的房间里。”
“真的很过分。”
到底没哭,只是轻轻挪开了昴盖在书页上的手,轻轻又坚定地说:“这次不管你怎么安排,我们都要救你。”
“几次都一样,只有这点,贝蒂不会退让。”
6.
“都这样说了,总得有个happy ending吧,这样给我压力真的很大欸。”
当然用言灵加护听懂了happy ending的意思,奥托叹了口气:“又来了,菜月先生真的很奇怪,有的地方怎么样都不会放弃,有的时候放弃得比谁都快。”
“是有筹码吧,就算那样也不会失败的筹码。”
“既然奥托都这么说了……”
“但是我的态度和其他人一样,我们不会放弃菜月先生。菜月先生在圣域走投无路的那个时候问怎么办,那就意味着那个筹码不是万能的,或者是需要付出巨大代价,菜月先生宁愿痛苦也不想去轻易动用的。”
“所以,在菜月先生动用它之前,我们会拼尽全力。”
昴鼓着嘴泄气趴在桌子上,滚奥托的笔:“有时候奥托太聪明了也不好。”他把脸埋自己手肘里,只留下一双眼睛可怜巴巴抬眼看奥托,声音因为被手肘压住有点闷闷的:
“如果我说,这次事情完全可以靠我那个筹码解决呢?”
奥托还是没忍住叹气,想了一下,然后认真又无奈地看着昴说:“那菜月先生为什么不现在就用呢?”
“啊?”
“现在,就在这里,在我面前,请吧。”
“……”和奥托的蓝眼睛对视半晌,昴突然把羽毛笔往奥托鼻尖上一戳:“真是过分,明明只是奥托,那么难搞。”
奥托无奈拨开羽毛笔:“不要转移话题。如果你觉得那个真的可以是解决方式的话,那你就用好了。但是在那之前我们会拼尽全力用我们自己的方法去救你。”
……你不会想知道那是什么方法的。我也不想让你们知道。
昴突然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了看窗外湛蓝的天空,这样想。
于是他回头,“那就按照你们的来吧,我就安安心心躺平等你们救啦。”
谎言,反正这次会被覆盖掉。
但是在这之前,起码自己表面上不会再去阻挠。
奥托并没有信:“真的吗?菜月先生的安安心心真的很没有可信度。如果你还有什么想法,最好还是和我们说……”
“好啦好啦,知道啦奥托妈妈。你们的方法是主要,我的筹码是保底。可以吗?”
“都说了起码不要是女性亲属——!但是总之,有什么一定要和我们说?好吗?”
昴随意“哦”了一声,挥了挥手离开了房间。
在关上房门后,昴靠着门、奥托用羽毛笔抵着额头,一齐叹了口气。
“这下怎么办才好。”
7.
一如既往地喝药续命,插科打诨,虽然说着不阻挠但是因为太无聊而去骚扰宅邸其他人。
就这样又迎来了王国最好治疗师的诊疗日。
很不幸,这个诊疗日大概不止一天,大概直到自己死前的天天都是诊疗。
毕竟自己其实也没有多少时间了,在这种时候,多急的事似乎都得为他往后排。
以及不出所料地,菲利斯身后还跟着两位。
昴甚至无奈地有些无差别攻击:“倒也不用最近菲利斯一来你们两个就跟着来呀。真的很担心最近的王都治安。”
莱茵哈鲁特试图让他放心:“我每天还是会去上班的,赶过来只要几秒钟,不会耽误什么。”
昴看向另一位:“那最优呢?总不能是架着七彩小精灵赶来看我,小心我举报你玩忽职守。”
尤里乌斯哼地笑了一声:“随你举报,我这几天是请了假的。”
“几天?!”昴赶紧反应过激搓了搓自己:“开玩笑,你这几天要一直在这里?”
“又不是没有一起住过。(当然这句话被昴吐槽有歧义)”尤里乌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有我一起来帮忙找书效率高一点,这两天已经有不少书送来你们宅邸了,大精灵大人一个人大概看不过来。”
“那你是要和我家碧翠丝待一起了!不行,我明天要来监督你们!不许你随随便便勾引我家精灵!”
“随时奉陪。”尤里乌斯下意识理了理自己的刘海,露出一个在昴看来是挑衅的笑容。把昴气得吱哇乱叫,结果被菲利斯敲了一下脑袋:“病人需要好好静养,不要总是情绪那么激动喵。好,菲利斯这就把尤里乌斯和莱茵哈鲁特带出去,不给病人吵闹机会啦。”
“呜呜……尤里乌斯要多远走多远,莱茵哈鲁特倒是可以经常来找我聊天啦——”
“好的昴……”莱茵哈鲁特还没说完,就被菲利斯推着离开了:“静养静养——”
三个人走出了一段距离,尤里乌斯和莱茵哈鲁特才问:“怎么样?”
“没什么变化,诅咒还在那里。”菲利斯脸沉了下来,明显地不高兴。
尤里乌斯虽然失望,但是也知道这是他们的预期,所以菲利斯不高兴明显还有其他原因,又紧张了起来:“怎么了?总不能…”总不能是恶化。
菲利斯耳朵一耸一耸,明显也想不明白:“昴啾的态度很奇怪啊,我看了那么多病人,但是只有他,他完全不会害怕吗?”
“……害怕?”
“他只有四天就要死了!可是菲利斯完全感受不到他在害怕,没有谁知道自己死期还能好受的吧?说是信任其他人可以找到方法,可是他表现出来完全不是这样,那自己不应该很着急地帮忙一起找吗?这人完全没有求生欲的吗?”
菲利斯作为医生,当然最不喜欢那种他拼命治疗,病人却已经放弃的时刻。
为什么啊?为什么不对自己的生命更加珍惜一点?
“如果他有自己的方法,那为什么不跟我们说?艾米莉亚大人、大精灵和他们阵营那个商人小哥,女仆们,都在为他焦急担心。如果自己有想法那就说出来啊?”
尤里乌斯拍肩安慰:“昴就是这样,总有他自己的想法。如果他真的有办法反而可以安心点了。”
“希望他有,而不是做出最差劲的、让大家都伤心的选择。”菲利斯也叹气,嘱咐尤里乌斯明天盯紧他一点。要是有什么行动起码帮着他点但不要乱来。莱茵哈鲁特也表示有事可以叫自己,自己可以帮忙。
尤里乌斯应下,但还是克制不住地有种慌乱。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回房间的脚步转了一转。
要不还是今天晚上就找起书吧。
8.
但是,第二天莱茵哈鲁特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昴都不知道这是这几天第几次感到太夸张了:“什么风把您招来的?”
那位倒是因为需要遮掩身份带着熟悉的面具:“许久不见,礼数有了,但很可惜只有一半。”
接着毫不顾忌地用手指戳了一下昴的额头:“你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的?”
……别说,就算早就在帝国恢复了,这位……现在应该叫亚伯?总之,这位皇帝陛下好像还是拿自己当小孩。
这也许就是自己当初敢于咬皇帝的报应。
菜月昴欲答,文森特却先点了点头示意其他人先出去。莱茵哈鲁特欲言又止,在昴“安心啦”的眼神安抚下也退了出去。
既然只留下他和皇帝两人,昴更没有顾忌了,探到窗口打探:“塞西呢?”
“太吵,没把他带来,不然不知道要闹腾成什么样。”
昴耸耸肩,直接一屁股坐回自己床上。
文森特瞟了他一眼,都懒得说他,四处打量了一下他房间,倒是对昴无聊削的动物苹果感兴趣。
“白色的果肉和红色的皮,这是阿帕果?”
“是啊是啊,要吃吗,小猫?小狗?影狮子还是艾尔及那(ps:菜月昴和文森特一起通过血命之仪时面对的大蛇)?”
“……是怎么把阿帕削成这种形状的,但是你的无聊余已经知晓了。”
“嘛,这种时候我总不能在外面跑来跑去。”
“没想到你倒还有点自知之明。”
没有动菜月昴的大型艺术雕塑,而是挑了只小猫形状抬起面具捻起一片阿帕放入口中。和当时味道倒是一样。
轻哼了一声,文森特在菜月昴面前的椅子坐下:“既然说着谁都想救,但是因为救个小孩丢了性命的做法实在愚不可及,你的那种能力呢,菜月昴?”
那种可以将自己、将帝国、将他身边所有人的命救下,带领大家避开死亡的力量呢?
昴也拿了片阿帕果片:“很遗憾,我的力量就是这样运作的。”反正都要死了,就呛你。他也猜文森特可以猜到。所以猜完赶紧回去吧,这里不会是他们两的终点。
就算隔着面具,菜月昴也能感受到文森特拧起眉头,表情大概不能好看。
他终于问:“几次?”
“什么?”
“你用你的能力救了余几次?”
昴耸耸肩,“想救就救咯,没在意那么多。”
文森特有点不甘心,放弃伪装一样摘下面具,暂时做回那个亚伯,往椅子上一靠:“真不想又在奇怪的地方欠你人情。”
昴继续从他那条大蛇上抽阿帕片吃,一脸无所谓。
文森特继续试探:“反正我不会记得,你的能力不是预知,是重启,对吧?”
昴当然不能直接回答这种问题。只是抽掉大蛇脖子上的阿帕,因为失去链接蛇头一下滑落在盘子上散成了果片:“啊哦。要重新搭了。”
“……”明白了,但是暗示的方式也实在不详。
文森特无奈叹气:“下次见面还是换种水果,我好像也没那么喜欢阿帕。”
“不用你说,余也早晚可以发现的。”
菜月昴托着下巴一脸那你能拿我怎么样。搞得文森特都想敲敲他脑袋,真不知道这人一天到晚在想什么。
“你就长点心吧。下次见面,你可别再死了。”
9.
只剩两天。
毫无收获。
甚至这次真真正正连延命都做不到。
明明每次他们碰到麻烦,昴总能想出办法,甚至用自己身体来吸收诅咒。但是当昴半只脚踏入鬼门关,他们却什么都找不到。
由于倒计时快结束,昴又开始出现了那个急发病初期的症状。
其实他一开始还试图掩饰,要不是昴捡掉落的餐具时被佩特拉碰到了手,佩特拉察觉不对,一下用手背贴上昴的额头慌忙道:“昴大人,你在发烧。”
“怎么会,明明早上起床时情况还正常。”艾米莉亚也急忙离开座位走过来,确认体温不对劲后向其他人点了点头,一边用冰敷和水魔法贴着,加菲尔赶忙去找菲利斯。
奥托也急了,本来以为还有一天时间,怎么那么快就压制不住:“我等会去问问碧翠丝他们怎么样了。”碧翠丝他们几乎整日整夜泡在书堆里,也因为这个才没有人发现昴的异常。
昴说:“也许只是因为今天天气太热……”
“这话说出来菜月先生你自己都不信。”昴干笑两声,默默往嘴里塞了一块早饭。唔,感觉还不错,一点也没有要死的感觉。
果咩,要死了。
昴无意识咬着嘴,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甚至掐着自己手臂,就算在治愈魔法的帮助下也只是能好一点点。其实很难分清是真的有点用还是因为被水之玛娜包裹的心理作用。
好疼……不愧是帝国毒药,这熟悉的流程想让他打滚尖叫,但是在帝国那是因为他是小孩子,而现在他旁边朋友都在,本身已经急得快哭了的样子,怎么可以再增加他们的痛苦。
“昴,喊出来也行的,你不要憋着。”
“才、不要,其实还好啦,我还是…很能忍痛的。”
那个在地下室发现的小姑娘也中过这种毒吧,自己当时还有朋友帮忙压制毒发,那个小姑娘还真是苦了她了。
意识开始胡思乱想,痛到快要飞离。这个时候好像有谁握住了自己的手。
不是女孩子的手……感觉是剑士的……那个讨厌的家伙也许还泡在图书室,而且大概会带着手套。是莱茵哈鲁特吗?
勉强辨认出红色的头发,用着已经虚了的声音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像天空一样颜色的眼睛里是悲伤和请求:“昴很痛,加护不会骗我。所以……虽然我救不了朋友,但是还请允许我拉着你的手,我不知道这样你会不会感觉好一点,但是……”
昴回握,因为脑袋里一阵阵快爆炸的疼痛忍不住又握地更紧了点,但是没关系,他知道这点力气可能会在自己身上抓出血痕,但是不会伤害到剑圣一丝半毫。“谢谢你,帮大忙了。”
莱茵哈鲁特只是拉着昴的手抵住额头,感受着他感受的痛苦。
虽然很自私,但是就算在这种痛苦底下,莱茵哈鲁特也忍不住祈求,拜托了,能不能熬过去,能不能再为我创造一个奇迹,不要离开我呢?吾友?
昴不知道什么时候痛晕了过去,体温愈发高了起来。菲利斯焦躁地施着水系魔法,平常能带来奇迹般的魔法现在却没有任何作用。
艾米莉亚他们并不想要给菲利斯过多压力,因为他们知道他们在现场会控制不住情绪打扰治疗,各自不死心的、又好像是逃避一般地去寻找方法。
莱茵理理昴被痛出来的汗浸湿的头发,想要揉开他因为疼痛而死死皱着的眉头,但马上因为痛苦在昏迷中也身体蜷地更厉害,脸皱成一团。
莱茵无力看着自己的治疗师朋友一次次地释放着魔法:“……所以我们是没办法了吗。”
“菲利酱不知道,他只会拼尽全力医治每个还没死的病人。但是、”菲利斯的声音居然有些颤抖:“如果昴啾就这样死了,我一定会恨他的。”
那么多人关心他,那么多人在痛苦。
明明被那么多人爱着,到底为什么之前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真的是,自己治疗过最讨厌的病人,像给他们每个人心里留一块疤,就算很久很久之后也不会好。
以后他和莱茵哈鲁特或者尤里乌斯碰面,怎么样才可以不去想这个黑发黑眼一直乱来的同为过骑士的男孩?
就像殿下一样,菲利斯整治过无数的人,但是就是会有一些人,会在其他人的生命中留下浓墨重彩的印象,而失去后变成一根刺横在每个人心头。
殿下、殿下知道自己要死前,好歹还是留下嘱咐让库珥修大人和他好好生活,虽然悲痛,但是可以往前看。
菜月昴不一样,他前几天吊儿郎当,好像坚定自己不会死一样,甚至带着大家有种莫名地希望,相信他有办法,就算知道倒数期限,也和平常日子过得一样,就像对付一个大罪司教的站前准备,虽然也会痛苦,但他们是去战斗克服难题,而不是准备离别。
所以、根本没有离别的准备。如果提前托付好什么,如果提前有离别的话语。虽然大家在前几天中也会因为可能即将的离别悲痛哭泣,同样求着希望,但是在他真的离开后有更多时间缓和,也许总有一天可以因为好好告别过而和情绪和解。
而不是像这样,一下子被病魔压垮,甚至连告别的话都来不及说出口。
“如果你什么都不说就这样死了,我不会原谅你的,菜月昴。”
……我不会说。
因为我不会和大家离别,我也好、大家也好,谁的死亡都不可以接受。
……又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做了无数噩梦。
冥冥中感受到了什么,昴维持了自己的意识,勉力睁开了眼睛。
是艾米莉亚,将要伸出手触碰他。
围绕在他周围的还有大家。
罗兹瓦尔神色复杂,奥托很明显很不甘心咬着嘴,不想承认自己与朋友的生死抗衡的败北。
贝蒂握着他的左手,大颗大颗流着眼泪。
艾米莉亚颤颤巍巍要把手触碰到他身上时
“艾米莉亚,我怕冷。所以……”昴用最后的力气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在模仿以前的自己,但事实上一个虚弱无奈地笑容,温柔地拒绝了她的选择。
……温柔吗?其实很残忍吧。
“可是——!!!”昴的愿望,她拒绝不了,她不能替昴擅自决定未来,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留下来?!
周围人基本忍不住想扑上来问问为什么,贝蒂只能把手抓得更紧哽咽,艾米莉亚从触碰改为死死抱着,哭着颤抖着祈求着他不要走。
好像依稀听见奥托愤怒悲痛的声音问自己在固执什么,好像看见最优骑士晦涩不明的神情,好像又给剑圣留下了离别的悲痛,好像菲利斯在生气……
自己的朋友们,真的,都是很好的人。
‘我一定会……’
我会救所有人。
一个不再有人因为失去而哭泣的世界。
也因为这样……
在到达之前,我永远无法停止。
熟悉甚至温暖平静的黑暗就这样在悲嚎中降临。
下一次———
end.
*关于莱茵哈鲁特和碧翠丝一起出场(。)因为想要造一个昴在场的烟雾弹。所以碧翠子要出现(默认他们两是一起的吧?)然后看了看水门,似乎是因为空气中的玛娜会给莱茵用,还有高精灵亲和性…啊总之纠结来纠结去还是这个组合!刚刚已经用过尤里了,这里再用不太好(。)如果用剑鬼爷爷的话,那这种事关昴生死的大事莱茵不在场不参与不是很奇怪吗!实在不行当bug吧(哭泣)(不要那么严谨了呜呜呜)
吐槽:莱茵那边我写的时候一直在,什么生产陪产啊(大惊)我其实没有那么喜欢生子梗的,好怪,但是,但是(比划)为什么啊(大惊)我是这种同人女吗(捂头跑掉)
后记:啊啊啊啊两星期!!这篇文卡了两星期!天天都说着要写完但是写不出来,中间还经历了一对东西比如手机坏掉换手机出去玩(?)各种玩(?)还顺便面了个试,总之现在估计也一堆bug和前后文情感不连贯但是我不管了!!!我发!!!这几天我都不会再看这篇了什么玩意x以后再修吧(逃走!!!)(呃呃呃呃)(吐魂)
(按下发送键)
(跑回)哦对,祝贺高考结束的各位老师们(不管,就是老师)!!!好耶!大家前程似锦,祝大家蟾宫折桂!!!起码在这个暑假享受一下没有考试(?学车应该不算)的青春吧ww
「论坛体」为什么我买的re0这么难?
帖子简介:
不是感叹、不是感叹、不是感叹!
我的游戏内容跟你们的不一样!关键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这边还没办法截屏,这是什么情况啊是不是买到假游戏了呜呜呜
1楼 「楼主」
我昨天明明是跑到官方实体店买的,不可能是假的啊(大喊大叫)
2楼 。
八成是买到假游戏了
3楼 热心网友541
也有可能是隐藏剧情?楼主要不描述一下大致剧情?
4楼 「楼主」
事情是这样的:
我开局的时候,486从便利店那里穿了,然后大致逛了逛就看见一个地龙的车,就跑的很快。然后我一回头,看见一个小屁孩搁马路......
帖子简介:
不是感叹、不是感叹、不是感叹!
我的游戏内容跟你们的不一样!关键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这边还没办法截屏,这是什么情况啊是不是买到假游戏了呜呜呜
1楼 「楼主」
我昨天明明是跑到官方实体店买的,不可能是假的啊(大喊大叫)
2楼 。
八成是买到假游戏了
3楼 热心网友541
也有可能是隐藏剧情?楼主要不描述一下大致剧情?
4楼 「楼主」
事情是这样的:
我开局的时候,486从便利店那里穿了,然后大致逛了逛就看见一个地龙的车,就跑的很快。然后我一回头,看见一个小屁孩搁马路中间玩。
5楼 你谁谁谁谁
然后呢 楼主发言别发一半啊
6 「楼主」
斯……时间过得有点久,我想一想。
7 多娜嘎嘎乱杀我
目前看来一切正常(吃瓜)
话说楼主玩到哪了。
8.「楼主」
刚打完水门篇,心态炸了。
玩游戏那么久,第一次想发个帖子发疯,进论坛以后:
第一眼:进错论坛力
第二眼:(看论坛名)哈?
9. 救救我家486
是活的强欲大人!
10. 。
是那个打通cg全收集的女人(点头)
11.楼主
总之就是,然后我就去救那个小男孩嘛,结果脚腕被龙车给压断了,当时我开的80%感官指数,那一下差点过去,疼死个人。
然后就老老实实调回5%了(悲)
12.
玩阿姨零开80共感?什么狼灭(bushi)
13楼主
别提了,总是就是后悔,很后悔呐()
14.多娜嘎嘎乱杀我
emmmm
没有查询到相似的解锁cg,确定不是盗版吗?
15. 「楼主」
我刚进论坛的时候也觉着是玩到盗版了,但我一拍脑袋想,不对啊,哪有盗版比原版还精致的?
16. 阿拉姆村吉他手
我猜猜,你的菜月昴是女孩子?
17.「楼主」
对对对!一着急最重要的事情忘了说了
18 多娜嘎嘎乱杀我
宅邸忘关煤气了,上号
19
中世纪哪里来的煤气??
20 阿拉姆村吉他手
我是先看攻略再玩的,看到昴是女孩子也很惊讶的说,而且难度确实比一般流程要高,我拍成视频发到网上了,但是没有什么播放量……
21
求链接
22.
求链接
23.
呜呜求大佬发链接
24
……
……
……
45.
话说楼主呢?
46.「楼主」
已经似了(躺)
去翻了视频流程,有幸见证播放量从几百涨到几百万。
但是跟我的还是不一样啊啊啊。
无意拉踩,无意拉踩,无意拉踩!
这样说吧,如果正常流程算和平,她的难度算普通,我这边简直比困难模式还难,太**绝望了。
47
好奇,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48.「楼主」
我这不是救人结果躺地上了吗?结果共感调太高直接晕了,再醒来莱茵哈鲁特直接把我抗肩上送菲利斯那里了,脚已经接上了。
49
恭喜楼主完美避开主线剧情(鼓掌)
50
可喜可贺,用两只脚少挨三刀(什)
但是看着内脏流出来真的很吓人啊(瑟瑟发抖)
51「楼主」
别可喜可贺了啊啊啊(大哭)
我当时就想,好幸运,被一个阳光开朗大帅哥救了,还有猫娘医师,可以走后宫路线了,结果被狠狠打脸。
52
《猫娘》
53
想在re0走后宫路线……楼主你自求多福吧(上香)
54
➕1
55「楼主」
好啦好啦我错了(双手合十)
接上面说的,莱茵哈鲁特还让我到庄园修养,我甚至还怀疑过他,呜呜呜莱茵哈鲁特真是好人……然后我就被扛到了阿斯特蕾亚庄园
56.
哈哈哈什么东西
话说你这边的莱茵哈鲁特怎么这么喜欢扛人
57「楼主」
事情是这样的,我问他怎么把我弄过来的,他说他把我扛过来的。我一看窗户外边,好家伙,离集市半座城远,我当时就以为他在骗人,就跟他说,你要是真能做到,就把我扛过去。
然后他就跟我道歉,说他能力有限,但是这个要求还是能做到的,就是可能会不舒服。
58
莱傲天:我的能力有限,但够用
59.
笑死
60.
查询楼主到站状态
61楼主
别提了,咳咳……剧情过完以后,确定了接下来要在这里当女仆,当时我就觉得,这就是主线剧情,那以后我又在床上躺了两三个小时,觉得我又行了,就下地走动,绕着宅邸走了一圈。
62 帮帮我,莱茵哈鲁特先生!
竟然有人第一次就打出了莱茵哈鲁特线!还绕过了艾尔莎!
求求小男孩坐标
63「楼主」
私发了
但是这其实是条死路(悲)
我走着走着,忽然一股寒气冻得全身发抖,我当时就想着把共感关了,结果re0最低竟然要求保持1%共感
然后我就碎成冰渣了。
64 是奥托不是区区奥托
抄近路有风险呐
65
呜呜呜是奥托妈妈!
66
求最新剧情攻略
67
同求
68
球球了
69.是奥托不是区区奥托
在做了在做了()
70「楼主」
后面就没有什么炸裂的剧情了,但是很刀,过完以后完全没有心情重打的那种。
71你才后宫番_你全家都是后宫番
好奇r68昴昴感情线
盲猜是莱茵哈鲁特。
72「楼主」
说到这个,心情实在复杂,总之就是:
让这俩人谈简直能急死个人
而且第一章太刀了,导致昴不敢主动了,至于莱茵哈鲁特那边……懂得都懂。
不过两人确实都是互有好感的(就是某个红发男连自己都没发现)
73 莱茵一生推
呜呜呜莱茵生活的重量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谈恋爱什么的他恐怕都没想过吧……
74「楼主」
确实,两个人都很好,但是真的很难绷。
昴(小声):月色真美啊
某红发剑圣:昴?可是今天没有月亮——是又撞到头了吗?需要送你到菲利斯那里看一下吗……?
昴:不用了,谢谢(强颜欢笑)
虽然但是!莱茵哈鲁特!真的好有安全感!(大拇指)
75
确实!!莱茵哈鲁特万岁!!
76
莱傲天万岁!!!
77
策划亲蝶万岁!!
78
6
79 多娜嘎嘎我乱杀
我刷出这个开局了
楼主接下来是怎么走的,参考一下
80
我去,大佬nb!
81
果然是隐藏剧情吗!!!
82.「楼主」
其实主线跟原版是一样的,但是会走超级多的弯路。
救下小男孩以后剧情选择顺着走的话就比较固定了(就是不去做在菲利斯治疗的时候给他一下然后跳窗这种离谱操作。)
然后猎肠者跟原版差不多,也要死三次集满条件才能过,这三次死得很重要,不建议跳过。
然后这一次因为跟艾米莉娅接触得少,所以直接被莱茵哈鲁特送回庄园,这一天再往后数三天,骡子那边会给你信,让你去他们宅邸好「奖励」你。
83 多娜嘎嘎乱杀我
收到信了,正在准备出发
84「楼主」
等等等等先别出发!
85「楼主」
拜托了告诉我你还没有出发!!
86 多娜嘎嘎乱杀我
还没,差一点
87「楼主」
去之前,在路上偷偷换上管家服,然后把头发给剪成短发……总之就是要把自己打扮成男士的样子!不然后果很严重!
88 多娜嘎嘎我乱杀
是不是罗兹瓦尔那边也出问题了
89「楼主」
对!可以这么说,非常严重的事情!
在罗兹瓦尔的“福音”里,你仍然是一个“充满活力,不谙世事,爱慕艾米莉娅的奇怪男子”
如果你是女性,他会在打完色欲后拿火球追着你跑要求你重置。
90
色欲不是在水门篇才见吗??
91「楼主」
我说的困难就在这里——这次来宅邸的,不是梅丽而是色欲本人!!
92 多娜嘎嘎乱杀我
也就是说……想不卡档,既要隐瞒自己的性别,还要隐瞒色欲的袭击,伪装成魔兽的?
93「楼主」
对!
94 多娜嘎嘎乱杀我
这样啊——先解放圣域再回来搞定这件事或许可以。
95「楼主」
别,等从圣域回来,骡子就已经带着宅邸一块自爆了,然后帕克就开始毁灭世界,再然后就当着莱茵哈鲁特的面寄了。
好消息:木头开花了
坏消息:在我死之后
96多娜嘎嘎乱杀我
这是从艾姬多娜那里看的复盘?
97「楼主」
对
总之就是很难,而且色欲给的权能也很鸡肋,关键时刻还有点用,就是副作用太大,而且太疼了
再就是注意暴食,别被他得手
98多娜嘎嘎乱杀我
蕾姆不会再出事了
99「楼主」
她不会的。
因为这次出事的不是蕾姆,是昴昴(捂脸)
这之后一定要注意san值!一定要注意san值!用色欲权能捏od以后莎提拉是找不到你的!
——————————————
【杰佣】亲爱的,陪我永生
金纹大触杰×原皮奈
字数3000+
"啧。"年轻的佣兵不耐烦地看着手上的地图。刚干完一票大的,要不是听组织上的人说那个被他杀了爹的傻缺少爷正在满世界找他这个杀手,他也不会来着鸟不拉屎的地方避这段时间的风头。 将视线从地图上拿开,奈布眯着眼睛看远处的孤灵灵的一栋二层楼,避着脚下的枯叶继续走。
走到那幢房子门口,没等他敲门,一个20岁左右,皮肤苍白得近乎病态的一个高大男人先一步走了出来,在绅士的行了个礼后,扑面的玫瑰香冲得奈布差点没背过气去,不过他再一看,这人长了一头茂密的黑色卷发,看上去很...
金纹大触杰×原皮奈
字数3000+
"啧。"年轻的佣兵不耐烦地看着手上的地图。刚干完一票大的,要不是听组织上的人说那个被他杀了爹的傻缺少爷正在满世界找他这个杀手,他也不会来着鸟不拉屎的地方避这段时间的风头。 将视线从地图上拿开,奈布眯着眼睛看远处的孤灵灵的一栋二层楼,避着脚下的枯叶继续走。
走到那幢房子门口,没等他敲门,一个20岁左右,皮肤苍白得近乎病态的一个高大男人先一步走了出来,在绅士的行了个礼后,扑面的玫瑰香冲得奈布差点没背过气去,不过他再一看,这人长了一头茂密的黑色卷发,看上去很好摸,穿着的黑色西装上有金色的暗纹与他的鎏金色的眼睛也很般配。奈布的心跳漏了一半,他想还好他不是gay,也不是小姑娘,不然还得让这人迷死。
"是奈布·萨贝达先生吧?男人微微侧身,"我叫杰克,是美术教授。"杰克想伸手把他的行李接过来。
"是的…不了,谢谢。"奈布抿着嘴,扭身拒绝了他的好意。杰克也不恼,被头发遮住大半张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咳嗽了两声后带着奈布上二楼看房子。房子的采光不好,让人感觉阴森森的,特别是墙上的几幅油画。让见惯了死尸的奈布也感觉不太舒服的。
"你先看一下房,虽然交通不太方便,但景色还是不错的。"杰克歉意的笑了笑。"你看一个月600可以吗?" "多少?"奈布僵硬地转头,看着杰克,"还是太贵了吗?"杰克垂下睫毛,倒使一个一米九几的男人有些楚楚可怜。"那500呢?"
奈布一边拿着自己3000元的预算,想这搞艺术的,真不知道人间疾苦,一边快乐的签下了合同。被喜悦冲淡了警惕的佣兵自然没有看到杰克金色眸子里闪过的狡诈和阴谋得逞的笑意。
在签订好租房合同后奈布便在这幢房子的二楼住下了。大概是地板隔音不好,寡言的年轻佣兵经常听见楼下杰克在哼着曲。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奈布屋子里总会出现像熔掉的金子一样的液体,"有点像杰克的眼睛。"他脑中不禁想起杰克那双鸦羽般睫毛下漂亮的鎏金眼睛,不过很快他就把这个荒诞的想法抛下了。
在这段时间里,对食物要求不高,午餐也随意啃两口面包对付了事的佣兵几乎每天都会收到杰克共进午餐的邀请。一开始奈布还有点不好意思,但次数多了他也不再推托,大肆夸赞起杰克的手艺,丝毫没有注意到他说完"兄弟,你做饭真好吃,我要是女的就嫁你了"后,杰克一丝不苟的笑容上出现的裂缝。慢慢两人也熟络了起来。这样的日子平淡地快要卸下佣兵的身上的警惕。
直到他拿着一把廓尔咯军刀面对着十几个举着枪的杀手。天杀的,奈布只是出门买个面包。现在他的半拉面包已经被这该死的仇家踩在泥水里泡胀了。
等到奈布处理完,托着一溜血迹到了屋子准备拿纱布像以前一样自己包扎好的时候。
"奈布,开门,我知道你在,对吗?"急促的叩门声和杰克带着点哭腔的声音一并传入门内。奈布本想着这个点杰克已经睡了,而且自己一身的血怕吓到这个搞艺术的小白脸,叹了一口气,放软了声音说:"杰克,你先回去好吗,我明天给你解释。"
门外没了声音,想着杰克走了怎么也不说一声的佣兵继续包扎着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可接下来,奈布发誓在他战争后遗症最严重时也没有看过这么掉 san 的场景,从门缝里渗进了金色的液体,与前两天在他屋子里见过的融化的金子般的液体聚集在一起。在奈布慢慢放大的瞳孔的注视下变成了一个二米多高的杰克!这让奈布本就不稳定的精神状态雪上加霜。在他两眼一黑晕过去之前只看见杰克那张担心的帅脸越凑越近。
"杰克?"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和坐在自己床边半边人形半边融化成金色液体的杰克。奈布此时恨不得再把眼睛闭上。"醒了吗?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要喝水吗?"杰克一见他醒来,好像忘记了自己现在掉 san 的样子,像一只撒娇的大型犬一样眼睛湿漉漉地盯着奈布。
"杰克,你让我冷静一下好吗?"奈布哑着嗓子说,杰克看起来很伤心,哦了一声后出去厨房给奈布倒水去了。
奈布现在脑子很乱,他对自己的兄弟不是人,而且自己还不知道他是不是生物感到不理解和震撼。不多时,杰克端着水杯回来了。而奈布好像下定了什么很大的决心,说:"兄弟,我会替你保密的,还有那个什么美术教授就不要当了,你这样子万一露馅了被抓去做人体实验怎么办?看在你是我兄弟的份上,我告诉你,其实我是雇佣兵。"奈布顿了顿,喝了口水。"以后我赚钱养你吧。"
杰克的嘴角抽了抽,作为一个活了几百年的里佩尔家族掌权人的他头一次被人质疑穷。但更刺痛他的是奈布对他完全纯洁的兄弟情。
于是他试图向奈布展示自己的财力和解释自己挂牌美术教授的身份以吸引奈布和他的感情更近一步,却换来奈布恨铁不成钢的叹息 "那你还把自己屋上的房子租出去干啥?得亏是我看见了。要遇见个不把你当兄弟的,你这会儿都得在解剖台上躺着了。"
眼看着话题又要绕到"兄弟情"上的杰克把心一横,说:"我们之间只有兄弟情吗?"奈布正在陈述"杰克的一百种上解剖台的可能性"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打断了,他"啊?"了一声,杰克却像开门战追上挂飞时雾刃空了又被板子砸一样,着急的告诉奈布自己第一眼见到他时的场景。
当时他还没有住在郊区,是里佩尔家族明面上的老爷。自然想杀他的人也不少,可"得手"的人只有奈布,其它杀手在将尖刀或子弹打入他身体后才认请了这个怪物不死的本质一一不过已经晚了,金色的液体已经顺着刀柄流到他们的皮肤上,那些人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只有奈布,把弯刀刺入杰克心脏之后。活了几百年的杰克头一次讨厌自己不死的身体:他觉得被这个让他一见钟情的棕色头发嘴角带疤的雇佣兵杀死也不是什么坏事。于是,他立刻装死,在奈布检查确定他已经没有心跳后,慢慢爬起来的他决定假死离开里佩尔家族去追求真爱。
在处理好自己的"后事"之后杰克义无反顾地踏上了追随真爱的道路。留给知道内幕的白纹整个里佩尔家族和一句"去追求真爱了,没有事情不要烦我。"的警告。
奈布这才想起几年前好像是有一个里佩尔老爷的死给他带来了很大一笔佣金。加上杰克声情并茂的回忆使他看着趴在床头柜上小声啜泣的杰克多了分愧疚,同时他还对杰克这个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感深表遗憾。于是他上前拍了拍杰克的背,"杰克,下辈子我指定当你老婆。"
此话一出,把杰克惊得小珍珠都不掉了。一脸菜色的看着奈布"为什么这辈子不行?"难道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杰克他的后半句话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啊,但是我不是gay吧?"奈布说的有些不自然,毕竟他在过去的20多年里又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刻意去了解过自己的性取向,唯一觉得好看的可能就是杰克了。
杰克松了一口气又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环住奈布的腰,把头埋到奈布的颈窝里闷闷地说"我爱你,而且我又不是人,别离开我,和我试试怎么样?"说完还朝奈布脖子上咬了一口。
奈布"嘶"了一声,想把这颗玫瑰味的脑袋推开,却没推动。"那就是答应了。"杰克又闷闷的说。"你看你走了哪找我这么又会做饭长的又帅还有钱的去。"奈布笑出了声,但也没有反驳,一支手顺着杰克的背说:"那试试?"然后低头贴上了杰觉的唇。杰克用手按住奈布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带着点血腥气的吻。结束后奈布脸红得快烧起来了,问杰克亲就亲,把他自己嘴咬破干什么,搞得他一嘴的血。杰克低低地笑了一下,擦了擦嘴角自己金色的血迹。
"原谅我的自私,亲爱的,咽下了我的血,就陪我永生吧。"又变戏法般从衣服里掏出两枚对戒。奈布愣了一下,紧接着眯了眯眼,伸出手示意杰克帮他戴上。
"乐意至极。"
我废话特别多,求求女神们给我评论好不好,我看到了基本都会回的。。评论多多啊。。
彩蛋是我画的一些杰佣QQ人和正比
[D推] 禁止事项
真理之下背景魔改
我果然喜欢推理被搞(推理之下)
灵感来自群里发言,
没办法谁叫我心软呢(撸袖子)
开搞!
一个优秀的侦探需要什么呢?
————助手,案子,还有针锋相对的对手。
或者说是许多对手。
梅洛笛难得脸上没有露出什么笑容在。
他坐在马车上,面无表情的隐遁在阴影里,令人捉摸不透的看着被记者簇拥着,正压低着猎鹿帽,躲避灯火的推理先生。
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梅洛笛轻敲着木制的手杖————他原本是来邀请“老朋友”参加另一起案子————而现在他被胡截了。
事实上,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仿佛不知道是那里出了岔子,就像是某个叫作哥谭的城市一样,怪人和疯子一下多了起.........
真理之下背景魔改
我果然喜欢推理被搞(推理之下)
灵感来自群里发言,
没办法谁叫我心软呢(撸袖子)
开搞!
一个优秀的侦探需要什么呢?
————助手,案子,还有针锋相对的对手。
或者说是许多对手。
梅洛笛难得脸上没有露出什么笑容在。
他坐在马车上,面无表情的隐遁在阴影里,令人捉摸不透的看着被记者簇拥着,正压低着猎鹿帽,躲避灯火的推理先生。
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梅洛笛轻敲着木制的手杖————他原本是来邀请“老朋友”参加另一起案子————而现在他被胡截了。
事实上,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仿佛不知道是那里出了岔子,就像是某个叫作哥谭的城市一样,怪人和疯子一下多了起来。
治安管理岌岌可危,但最忙的并不是苏格兰场,虽然他们也确实比起以前多跑动了起来,但是最忙的还是推理先生。
警察他们更像是在做转交工作——把脑袋交给了推理先生——他们负责抓捕和审讯。
因此,推理先生的名气以一种火箭上升的速度名扬了起来。在此之前,他只是在上层阶级和一些特殊群体里颇有名气,而现在变成了全民向性的老少皆宜。
很难说当推理先生走在路上,突然被一个路人袭击,或者说宛如凶杀案搬的恶作剧的目的,是因为是推理先生的粉丝,想要来个1pv1/炮/引起注意的时候推理先生的心情。
善意来的来势凶猛,恶意也来的互相夹杂。
宛如情书一般的犯罪预告,莫名其妙的游戏邀请,如春笋一样生长着。
这就导致了
某个人似乎被忽视。
不爽,
莫名的火大。
就仿佛自己的特殊性被抹除了一样。
当然梅洛笛很清楚,这只是自己的一种错觉。推理先生对他态度根本就没有什么改变——他依然虎视眈眈的找着机会想把他送进监狱去。
非要说的话,其实根本上是在不满推理先生的关注力被分散了。
在此之前,推理先生的案子背后都有他的身影,大大小小,几乎毫无例外。
而现在,奇奇怪怪的选手,层出不穷。
————仿佛他圈划起来的东西被擅自使用了一样。
“你这是傲慢,梅洛笛。”
推理先生冷漠的看着他,对他“少女心爆发”一般的言论嗤之以鼻。
他似乎无时无刻的都在冷静的思考,哪怕现在他被囚//禁或者说软//禁起来也一样。
“我当然知道。”
梅洛笛欣然接受这样的评价。
“如果说,你想尽办法,把我引到这么一个远离人烟的别墅里,就是为了说这种话的话。那你真是有够无聊的。”
“我只是在确保游戏一切的公正。”
“你管你干涉出来的命案管叫游戏?”
侦探看着他,眼里充斥着不满的怒火。
“我与你之间的游戏。”
公爵先生似乎没看到一样,自顾自般的说道。
你追逐的真相和对手只有我一个,这是一个堵上你人生的,漫长的对弈。我也只会容忍你一个异类调查我,抓捕我。
D.M如同蛇一样的眼睛看着推理先生,他们之间仿佛说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说。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仿佛妥协了一般,侦探这么询问到。
“等待。”
D.M微笑着,轻描淡写的说道。
推理先生感觉就像是被一条冰冷的蛇死死的盯住了,它正吐着信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恍如捕猎食物般的危险。
“我正式宣布你被禁足了,推理先生。”
D.M这么说着,语气却轻快的仿佛是主人正在邀请一名客人。
“直到一切恢复原状。”
【昴中心】记忆流星(下)
是(中)的后续!
接着,众人又看到了昴各种各样的死亡,但是他们看到的只有死亡的片段,前因后果都搞不明白,而且顺序非常乱,虽然可以猜个大概……
但是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还没到来呢。
“兔子……?”
“这里怎么会有兔子?”
“笨蛋不要碰啊!”
“是魔兽!!!”
“额?”
紧接着,昴的手指被兔子咬下。
“额!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兔子兔子兔子兔子兔子兔子……
“咿呀!!!”艾米莉亚闭上了眼睛,不敢再去看。
“斯巴鲁!!!”
兔子兔子兔子兔子兔子兔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中)的后续!
接着,众人又看到了昴各种各样的死亡,但是他们看到的只有死亡的片段,前因后果都搞不明白,而且顺序非常乱,虽然可以猜个大概……
但是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还没到来呢。
“兔子……?”
“这里怎么会有兔子?”
“笨蛋不要碰啊!”
“是魔兽!!!”
“额?”
紧接着,昴的手指被兔子咬下。
“额!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兔子兔子兔子兔子兔子兔子……
“咿呀!!!”艾米莉亚闭上了眼睛,不敢再去看。
“斯巴鲁!!!”
兔子兔子兔子兔子兔子兔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接着就是他们前所未有听到过可以说是昴最凄厉的叫喊。
“不要!!!”
“菜月先生!!!”
“大将啊!!!”
看到这一幕,即使是罗兹瓦尔都不想看下去了。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几乎所有人都不在盯着昴看。
终于,凄厉的叫喊声停下了。
周围再度陷入黑暗。
没有人打破这沉寂。
“昴君?”
周围再次亮了起来。
“又是雷姆……”
“魔女教徒!!!”
一群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拦住了雷姆和昴乘坐的龙车,昴被甩飞了出去,被一个魔女教徒捡走了。
“放开昴君!!!”雷姆愤怒的大喊。
“你们夺走了姐姐的角,夺走了雷姆生存的理由还不够,连死在这里的理由……”
“也要夺走吗?!!!”
“这是……”什么情况?艾米莉亚惊呼。
为什么雷姆在保护昴?她不是一直……
“昴君!!!”
昴被带走了。
“原来如此,这还真是令人感兴趣。”
“怠惰!!!”众人不约而同的发出惊呼,这下可太遭了?遇到这个大罪司教那可谓是精神与身体双重折磨。
“对了!我居然忘记打招呼了!”
“我是魔女教大罪司教,【怠惰】担当的培提奇乌斯·罗曼尼康帝,是也!”
“额……”菜月昴头也没抬的傻笑。
“大将这是……疯掉了?”
“看样子是的呢。”
“太可笑了,这样子真是非常非常非常的令人感兴趣!太太太有意思了!!!大脑都在颤抖!!!”狂人不停的扯着自己的头发,抬头不停疯狂的笑着。
“真恶心这家伙!”加菲尔不爽的看着怠惰。“难怪最后被大将打败了!”
“他是什么人呢?”狂人问起了身边的魔女教徒。
明明一开始问的好好的,知道雷姆生死不明以后突然犯病,揪起那个魔女教徒就是一阵狂揍,然后不停对魔女表达爱意,接着又对昴一通质问,又是说宠爱,又是说【傲慢】,又是说装疯,把在座的各位都看难受了。
“裘斯……”艾米莉亚喃喃的说道。一滴眼泪不知是什么时候从眼角流了下来。
“找到了。”
紧接着,众人看见伤痕累累的雷姆走了过来。
看到雷姆的到来,【怠惰】极其感动。
“少女!一位少女满身伤痕仍然不停前进!!!”
“不要再唠叨了!魔女教徒!你们在罗兹瓦尔大人的领地中随意行事的蠢货,雷姆今天就替不在场的主人裁决你们!!!”
“用你这满身伤痕的身体吗?”怠惰办了一个鬼脸。
“说的那么好听,说到底你也只是来带走这个少年的。”
“别碰……”
“什么?”
“我叫你别碰他!!!”
“雷姆……”
何等反差,之前还在虐杀昴的鬼现在却成为了昴的守护者。
众人都希望雷姆可以把怠惰杀死,但是……
事实往往不如意。
他们只能看到雷姆的身体悬挂在了空中。
“啊……!”
“怠惰的能力,不可视之手。”
“这是你导致的结果,你没有行动,只是怠惰,因此少女死去了……是你杀死了她!通过我的手指我的手!是你是你是你是你是你!杀死的!”
“才不是!”
紧接着,雷姆的身体被【怠惰】的能力扭曲,肌肉和骨骼极其残忍的扭转。
怠惰不亦乐乎的模仿雷姆的语气向昴求救。
“培提奇乌斯!!!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但是培提奇乌斯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讲述自己的事,然后带着教徒离开了。
“再怎么说这也太……”
昴无力的叫喊渐渐减小,突然,他看到了雷姆的身体在动。
“那女孩居然还活着吗?”贝亚托丽丝的想法也是众人的想法。
“也许是鬼的原因。”拉姆拽紧了女仆裙回答。
“雷姆,雷姆,雷姆雷姆雷姆!!!”
昴用牙咬住了雷姆的衣服,将雷姆拖了过来。
他用手撩开了雷姆的头发,露出了蓝色的眼睛。
“修……玛……”
是念咒语。
雷姆解开了昴的禁锢。
“活……下去……最……喜欢……你了。”
“雷姆!”
少女没了气息。
都已经这样了,谁还会因为之前的事埋怨少女呢。
昴离开了洞穴,回到了宅邸。
尸体尸体尸体……
拉姆看到了自己的尸体。
“沉睡吧,同我的女儿一起。”
——
“那是……帕克。”艾米莉亚的手不自觉伸向了脖子。
“哥哥……”
“到底还有多少次啊……”艾米莉亚痛苦的说着“斯巴鲁,到底为了我,我究竟害死了斯巴鲁多少次啊……!”
“总是那么逞强……明明嘴上说着没事……”
“每次,每次,如果都是这样,那么我们究竟抛弃就那个少年多少次……”
突然,周围的幻境出现了裂缝。
“怎么回事——”
紧接着,众人发现自己回到了宅邸。
“不是幻觉?”
“啊——”是贝西娅的声音。
“流星碎掉了!”贝西娅惊讶的大喊。
艾米莉亚众人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流星,发现宝石碎成了渣。
“你们,你们看到了什么啊?那个少年的记忆怎么样啊?可以最大限度的跟我讲一讲吗?”贝西娅兴奋的乱逛。
“你这家伙好意思出现在这里!”加菲尔单手拎起来了贝西娅的脖领子。
“哎哎哎?!有话好好说嘛!”
“「快乐的记忆」!你来解释一下啊!!!”
贝西娅当然选择装傻。
“诶?莫非你们看到的不是快乐的记忆?那就是说流星出问题啦?那不算是我的错吧?对吧?”
与此同时,昴也醒了。
“唔——感觉做了一个超可怕的噩梦!喂?你们在干什么啊?”
“啊!斯巴鲁!”看到昴醒来的一瞬间,好多人控制不住自己冲上去抱住了昴。
“诶诶?什么情况?我要被压死了哦?啊,流星怎么碎掉了!”
“真是的斯巴鲁,以后不可以乱来了哦?”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艾米莉亚碳的这个担心的脸很可爱!简直是emt!”
“笨蛋啦!”
“所以——没我的事了吧?”贝西娅打断了众人的「重逢」。
“没想到流星会碎掉捏,大概是因为流星受到记忆的影响太大了承受不住了吧,就是是什么样的记忆啊……。”
“反正贝蒂感觉跟你这种家伙没关系!”
——————————
于是乎后来昴昴接受了来自艾米莉亚阵营的人的一顿教育。虽然猫猫本身什么也不知道!
“所以啊,这个流星,你满意吗?罗兹瓦尔?”贝西娅一脸坏笑的看着罗兹瓦尔。
“虽然~是个残次品,但是的确~帮了我点忙呢。”
(二十五)「冰垣/九垣亲情向」故里逢春
1.
木清芳走在幻花宫的长廊中,颇有几分心情复杂——任谁被同一人劫了两回,心情都不会太美妙的。自一年前洛冰河异想天开让他治活沈垣无法,柳清歌将他救了出去之后,洛冰河没再有什么大动静,也不知道今天他又整的哪一出。
正这么想着,几个幻花宫的门人就带着木清芳来到了大厅。洛冰河站在他跟前,行礼道:“木先生。”
有了上一回的经历,木清芳对他的态度算是没那么拒绝,但也好不到哪去,直问:“洛宫主此次这般大张旗鼓‘邀请’木某前来又是所为何事?如果是上回那样的请求,木某以为洛宫主早就应当清楚,没有办法就是没有办法。”
“不,这回情况和上回有些不同。”洛...
1.
木清芳走在幻花宫的长廊中,颇有几分心情复杂——任谁被同一人劫了两回,心情都不会太美妙的。自一年前洛冰河异想天开让他治活沈垣无法,柳清歌将他救了出去之后,洛冰河没再有什么大动静,也不知道今天他又整的哪一出。
正这么想着,几个幻花宫的门人就带着木清芳来到了大厅。洛冰河站在他跟前,行礼道:“木先生。”
有了上一回的经历,木清芳对他的态度算是没那么拒绝,但也好不到哪去,直问:“洛宫主此次这般大张旗鼓‘邀请’木某前来又是所为何事?如果是上回那样的请求,木某以为洛宫主早就应当清楚,没有办法就是没有办法。”
“不,这回情况和上回有些不同。”洛冰河手一抬,那些黄衫弟子便十分自觉地退了出去。他又对着木清芳做了个“请”的姿势,先一步转身朝里走去。
木清芳略一纠结,还是跟了上去。
穿过又一条长廊,两人行至幻花阁。几月过去,这里的冷气好像减了几分。
木清芳不知道洛冰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路盯着他动作。只见他推开门,走过摇晃的烛火,阴风吹起半掩的纱幔,露出那坐化台上的人来。
木清芳顿时瞪大了眼,也不顾警惕周围了,上前几步,指着那人道:“沈垣?!”又看向洛冰河,“这是怎么回事?”
洛冰河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木清芳,而是走到沈垣身边坐下,牵起他搁在腿上的手,借着这个动作将灵力输送给他,微笑道:“师尊,我回来了。”
沈垣安静地坐着,对洛冰河的言行没有半点反应。若不是亲眼见到他确实眨了下眼,木清芳会以为坐在那的也不过是一具尸体。
洛冰河好像对此习以为常,就这么握着沈垣的手,道:“如木先生所见,我将师尊治好了。只是,师尊大病初愈,身子仍旧不大好,小毛病也落下一堆,希望木先生能为他看一看。”
木清芳见他说得诚恳,将信将疑地走上前,搭上了沈垣腕间脉搏。洛冰河神色平静地坐在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沈垣的手背。
与他神情截然不同的是,木清芳越瞧,神色就越严峻,额头甚至渗出冷汗。他随意一抹,两指撑大沈垣眼睛,仔细打量着他的瞳孔。仿佛确定了某种结论,他“啪”地收回手,瞪着洛冰河,语气难掩惊恐:“你、你,你居然……你居然对他用人偃术?!你难道不知道这是邪术吗?!况且,现在他身体里神识根本不全,只是强行将残魄安在这副身躯里。你这样做,与将他制成傀儡有什么差别?”
洛冰河冷了脸,但还是维持着礼貌道:“这便是我请木先生来的原因了。师尊的神识不稳,木先生艺术高明,自然想得出办法如何养魂。”
木清芳略含恼怒道:“不可能。这与修补不同,一开始就不完整,如何能养?”叹了口气,又道,“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找到的这缕神识,但你还是放了他为好。你我皆为凡人,轮回之事谁又清楚,若是因此无法转世,难道就是洛宫主想要的吗?你既叫他一声师尊,木某私以为想必也是不愿他来生残缺的。”
“来生?来生我不知道,但是此生我绝不放手。”洛冰河冷笑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连木先生说没有办法的病症都治好了,不过养魂,难道还想不出办法吗?”
说完猛一挥袖,将什么东西拍在他胸口,木清芳随之被震了出去。他拍拍屁股爬起来,捡起那刚刚被洛冰河跟他一起丢出来的东西。这是一本四角都被翻得卷起了的古书,封面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天偃鬼工。
2.
洛冰河遣人来叫木清芳时,后者正对着古书在宣纸上写写画画。
听完公仪萧的话,简单收拾了下桌案,将那些书籍卷轴都拢进袖里,站起身道:“走吧。”
这几日洛冰河将他半囚禁在这,也不许他出去。若是有什么需求,就通过公仪萧转达给洛冰河,他也是这样拿到了几本医术相关的典籍。
公仪萧为人温和,对他也是实打实的敬重。再加上沈垣逝世后,听闻他曾经替人说话,因此木清芳对他印象倒也不差。这会儿两人一同去幻花阁的路上,木清芳问道:“木某听说老宫主归隐云游,近来可有消息?”
公仪萧走在他身侧,如实回道:“未曾有过。”
木清芳看了眼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公仪萧意会,苦笑道:“虽然如今变化很大,但无论如何,幻花宫都是教养弟子多年的师门。”
木清芳理解地点点头,又无奈地摇摇头,不再说话了。
两人一路无言到了幻花阁,公仪萧在门外止步,木清芳推门进去。等他走到案前,洛冰河起身道:“木先生这几日闭门研读,可有何进展?”
木清芳反问道:“洛宫主既然有一道神识在手,为何不尝试招魂。哪怕只多一缕,也比现在……”
洛冰河打断他:“试过了,行不通,不管多少次都不行。”他有些烦躁地来回走了几步,又勉强压下,恢复到那副冷淡自持的模样,回过身道,“别的办法呢?”
木清芳长叹一声,拿出袖里的书卷翻到某处递过去,道:“我需要这几种灵草,还有一套针具。”顿了顿又道,“这些在千草峰都有,且苍穹山上的奇珍异花不少,若是带沈师弟回去,也不必劳烦洛宫主成天去外找寻了。”
“不行。”洛冰河一口否决,“师尊不能离开我。”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木清芳也没再劝说,只道:“那么,最好再寻一处灵气充溢之地。且,这种……病症,木某从未医治过,想必需要多次的尝试,保不准会失败。即便成功,也要历经漫长的时间,或许是几十年,也可能是几百年。”
洛冰河点头应允:“这个不难。只要是治病需要的东西,请尽管开口。木先生谦逊,你的医术冠绝天下。医者仁心,我相信你绝不会害师尊的。至于时间……”他微微一笑,“我等得起。毕竟,这也是我擅长的事。”
木清芳沉默着将双手拢进袖口,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半含埋怨地开口,“早知如此,当初何必那样逼他……罢了,多说无益。”又转身去看坐在榻上的沈垣了。
洛冰河跟着过去看他动作,半晌,忽然道:“等师尊好了,我会向他解释的。”
“……”木清芳顿了下,“是么?但愿如此。”
3.
洛冰河效率极高,不出半月就在幻花宫地界内找了一处宝地,灵气充溢,环境清幽。造好屋舍后,洛冰河将沈垣与木清芳安置在此,又派了公仪萧守卫。除此之外,木清芳见过的就只有一个按时来送膳食的门人。
他倒是想书信一封给苍穹山,也好让自家师兄弟不必担心,可洛冰河不许他跟外界联系,也就只得作罢。
洛冰河大多时间都跟沈垣待在一起。木清芳不在的时候,他就坐在一旁办公。木清芳看病时,他就安静地立在一边,或是暂时退出去。
久而久之,木清芳便发现了洛冰河的一个习惯——每到用饭时间,洛冰河会提着食盒进屋,过一会儿,又提着食盒出来。
起先,木清芳只以为是洛冰河不喜欢跟他人一块儿用餐。直到某次他看见那卖相不错的四菜一汤还原模原样地搁在桌上时,随口问了句:“你还未曾用膳?”
洛冰河淡淡道:“这是给师尊的。”
木清芳的脸色有一瞬变得相当诡异,多看了他两眼,很想说你又何苦多做这无用功,但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就这么过了几个月,沈垣的气色看上去好了不少,但也仅仅只是如此了。要将一缕神识温养成完整的,不亚于草木自然成精。即便能有外力加速,仍旧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
但洛冰河的心情依然比平时要更好,连带着对隔三差五来骚扰的柳清歌都宽容了不少。
洛冰河边端出食盒里的粥,边道:“今天柳清歌又来了。他也真够烦人的,带你回去对师尊又没有好处。况且苍穹山占了师尊那么多年,如今我讨回来怎么了?”他哼了哼,又道,“不过师尊放心,弟子是不会让他打扰到你的。”
他捏了捏沈垣的手。最开始得到《天偃鬼工》时,他除了将神识塞进身体里外,还照着里面的方法来驱动这副身躯。
一开始,他是成功了。沈垣能够抬手、行走,尽管这些动作看上去都格外僵硬。但很快,洛冰河便发现这种方式对原本就残破的神识伤害极大。他不得不停下来,将沈垣变回活死人。
此刻这双手虽比常人更凉,但至少不像最初那般冰冷得没有半点温度。
晾了一会儿,桌上的粥也温度正好。洛冰河端着汤匙和碗,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师尊要吃点东西吗?”照例是没有得到回答。
洛冰河笑了笑,“看来今天师尊也没什么胃口。”说着他便要收回手,贴着沈垣嘴唇的勺子却突然往下一沉。
洛冰河惊诧地抬眼望去,差点没握紧手中的勺子。沈垣一贯地无甚表情,却微微张开了嘴,睁着一双眼不知是否在看他。
洛冰河顿时紧张起来,连自己该做什么都不清楚了,结结巴巴道:“师、师尊?你……你醒了?你、你感觉如何?我、呃,弟子、我……”
沈垣不说话,张着嘴缓缓眨了下眼,仿佛在无声地询问“为什么我还没吃到”。
“……对,也对。师尊这么久没用膳,定然是饿了。”洛冰河晃晃脑袋,强行镇静下来,将勺子往沈垣嘴里送。若是细看,就能看出他的手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喂了几勺,洛冰河就发现了不对,他道:“师尊,虽然弟子熬得稠。但是,还是要嚼一嚼再下咽……”
因他停止了喂食,沈垣也就不再张嘴,只是无言地看着他。
洛冰河默了默,又拿着勺子自己吃了一口,将粥米细细咀嚼后咽下,道:“就像我刚刚做的那样。”
沈垣居然真就照着他的示范动了动嘴。洛冰河就这么一勺一勺地喂着他用完了一碗粥。
将空碗放回食盒,替他擦了擦嘴,洛冰河又雀跃道:“时间还早,师尊还想做点什么吗?要不要看会儿书?弟子念给师尊听吧。”说着也不等沈垣有所反应,绕到旁边从书架上拿了本书回来。
“寻常的典籍想必师尊都看过不少了,弟子记得从前在清静峰上,师尊没事时喜爱看些话本。弟子怕师尊醒来觉得无聊,也备了一些。”洛冰河坐在沈垣身侧,翻开了话本,“只是我随意看了看,觉得都没有小时候师尊讲的故事好。说来也奇怪,我看了这么多书,都没有见到哪本书上写了和师尊所说的一样的故事,弟子也很好奇师尊又是在哪看到的。”
沈垣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个字,洛冰河也不恼,自顾自地对着话本念了起来。
直到亥时,洛冰河才合上书。他放下清晨亲手替沈垣系好的头冠,抵着他的额头,轻声道:“师尊,闭上眼睛,该休息了。”
沈垣原本睁得好好的眼皮缓缓扑腾了几下,终于像是困倦了般闭上了。
“好梦,师尊。”
4.
开满鲜花的花架下,摆着一张足够宽敞的摇椅,洛冰河就坐在上面随意地翻着本书。即便看上去不甚端庄,但因他强大的颜值支撑,只叫人觉得十分惬意自然。
嗯,如果忽略他怀里坐着的那个冷面的青衣男子。这画面大概还是称得上赏心悦目的。
纱华铃到来时,所见的便是这么一副场景。
洛冰河悠悠地翻过一页,接着读道:“蓝忘机扭过了头,没答话。魏无羡又说了一次,依旧没反应,他奇怪道:‘蓝湛?’”
纱华铃立在几步外,脑袋快垂到地面上,声如蚊呐:“君、君上。”
洛冰河不知是真没听见还是假没听见,继续对着话本读道:“蓝忘机这才回过头,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见状,魏无羡心里有点想使坏,眨了眨眼,正要出言调笑两句,扳回一局……”
纱华铃壮起胆子,道:“君上,沈仙师这是活……”
“……忽然,桌边传来碎裂之声。”话音刚落,一阵阴风刮过,桌上的茶盏应声而落,碎裂成片,残骸带着杯中剩余茶水滚落在纱华铃脚边。
纱华铃立刻跪倒在地:“君上息怒!”
像是被这动静吸引了注意,一直盯着前方虚空的沈垣忽然朝着纱华铃的方向侧目。没等他看清,有一双手先一步覆上了的他的双眸。
洛冰河贴在沈垣颈侧,道:“师尊,别看她,看我。”并借着这个动作将他的脑袋掰了过来。
沈垣不曾说话,但顺从地靠在了洛冰河肩上,就这么直直望着他的侧脸。
洛冰河满意地笑了,问道:“师尊想吃什么吗?”不知是从沈垣没有半点变化的表情中读懂了什么,洛冰河暂时收起了话本,凑近了他。
纱华铃福至心灵,十分自觉地闭上了眼。
半晌,洛冰河笑道:“师尊,这种时候,应该闭眼。下次……要记得。”
纱华铃正纠结着自己是否能睁眼,就听得洛冰河幽幽的声音传入耳中:“我好像说过,没有我的准许,闲杂人等不可以来这里?”
纱华铃连忙抬起头来,努力控制自己的眼神不往沈垣那泛着水光的嘴唇上瞟,辩解道:“是……但是!属下是因为没有办法才……”
“没有办法?”洛冰河脸上哪有对着沈垣时的笑意,冷冷道,“你这么说,我倒想知道了,是什么让你没有办法。”
“……是小宫主。”在洛冰河冷淡的神色中,纱华铃硬着头皮道,“她一定要见君上您。当然!属下早就说过无数遍了,君上事务繁忙,根本没有空闲。但她实在是吵得厉害,又因她小宫主的身份,属下见君上似乎也很照顾她……”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洛冰河对女人间的弯弯绕绕真是没有半点兴趣。他不耐地打断纱华铃掩在话下的试探,问道:“她吵得厉害,你不会叫她安静吗?怎么让活人安静,还要我来教你吗?”
纱华铃连连点头:“是,属下明白了。”
洛冰河伸手一够,从果盘上拽下一颗葡萄:“至于你……”
纱华铃急急道:“属下自知坏了规矩,自愿前去清理魔族边界的叛乱。”
“师尊,来,张嘴。”洛冰河将剥了皮的葡萄投喂给沈垣,转头看向纱华铃时,表情猝然阴郁,眼中似有赤色闪过,一字一顿道,“规矩是我定的。我不希望,在这里见到不该出现的人。”
“……是!属下明白。那、属下告退。”纱华铃行完礼,麻利地闪了出去。
洛冰河道:“无聊。”转头见沈垣仍盯着他,又换上笑容,撒娇道,“让师尊见笑了。师尊别生气,弟子这就继续念。”他再次翻开话本,却没有立刻接上上一段。
洛冰河将下巴搁在沈垣肩上蹭了蹭他的颈窝,闷闷不乐道:“师尊什么时候能和我说说话?”
沈垣垂眸看他,平静无波的脸上勉强能看出几分茫然。
“……也罢,是我太着急了。”洛冰河自我安慰道,“就像现在这样,慢慢来就好。”
5.
柳清歌第不知多少踹次开幻花宫的大门,闯入这片迷阵。他不会解法,每次都用最朴素的方法破阵——用乘鸾划出裂口,出去到了哪儿就把哪儿全砸了。有时候他能撞上洛冰河,但最近似乎越难见到了。
柳清歌跃出迷阵,眼前又是一个暗沉沉的大厅,在他落地的瞬间,四周便冲出来一堆守卫弟子。
三下五除二就把这些弟子全打趴下,建筑也塌了不少,柳清歌却觉得不够。他将乘鸾提之手中,大喝一声:“那小畜生在哪?快出来!”
地上趴着的弟子都晕了过去,自然没人回答他。
角落里却传出一道微弱的女声:“洛宫主不在这里。”
柳清歌警惕地望去,看见一个半跪坐在阴暗处的女弟子。他眯了眯眼,似乎对这张脸有那么一点点印象。但幻花宫一众弟子穿的基本都是黄衫,在他眼里也就都一个样,顶多分个男女,因此想了一通也没想起来这人是谁。
那女弟子缓缓起身,对他行礼道:“柳峰主。”
柳清歌一向不喜繁文缛节,一挥手,直问道:“你知道洛冰河在哪?”
女弟子摇摇头,细声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柳清歌见她不过几句话的工夫就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只觉得莫名其妙。从她这大概也问不到什么,烦躁地扬起剑就要去劈几根柱子消消气。
那女弟子嚅嗫一阵,忽然又道:“从前洛宫主常常待在幻花阁中,只是,自木峰主到来之后没多久,就很难见到他了……对了,不仅是他,连木峰主和负责照看他的公仪师兄也是……”
柳清歌猛地转头:“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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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竟然就已经秋天了!这个温度我毫无感觉!
感谢评论但是不要放屁股蹲蹲那个表情_(:з」∠)_
(二十一)「冰垣/九垣亲情向」故里逢春
简介请看第一篇
等沈垣回到金字兵器铺,也不知是几时了。再三确认洛冰河没在附近后,才迷迷糊糊睡了会儿,又被外边传来的阵阵欢呼声惊醒。
沈垣刚下床没走几步,房门就被猛地推开。杨一玄激动地喊道:“城门开了!城门开了!”
沈垣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杨一玄嚷嚷道:“那些浑身红色的怪物都被抓住了,城门打开了!金兰城总算是挺过来了!”
居然这么快就解决了?只用了一晚上?这算是男主的效率吗……既然如此,这之前洛冰河又为什么不出手。金兰城的瘟疫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沈垣头疼地按着眉心,安慰了几句杨一玄,便下楼去了。
城门既开,之前在几里外观望的各派修士都涌入......
简介请看第一篇
等沈垣回到金字兵器铺,也不知是几时了。再三确认洛冰河没在附近后,才迷迷糊糊睡了会儿,又被外边传来的阵阵欢呼声惊醒。
沈垣刚下床没走几步,房门就被猛地推开。杨一玄激动地喊道:“城门开了!城门开了!”
沈垣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杨一玄嚷嚷道:“那些浑身红色的怪物都被抓住了,城门打开了!金兰城总算是挺过来了!”
居然这么快就解决了?只用了一晚上?这算是男主的效率吗……既然如此,这之前洛冰河又为什么不出手。金兰城的瘟疫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沈垣头疼地按着眉心,安慰了几句杨一玄,便下楼去了。
城门既开,之前在几里外观望的各派修士都涌入城中,聚集在一片开阔的广场地上,木清芳也在那里发放配制的药丸。
沈垣看着这一片喜气洋洋,却莫名觉得离他十分遥远,眼底的茫然也愈重。
忽然一幅熟悉的扇面在他眼前展开,隔断了他的视线。沈垣眨眨眼,回过神来看向持扇人。
沈清秋道:“昨天什么情况?”
沈垣轻声道:“无可解。”在沈清秋蹙眉的瞬间补充,“已经没事了。”
沈清秋搭上他灵脉:“回去我给你运功。”又问:“嘴怎么了?”
沈垣的呼吸几不可察地滞了下,平静回答:“不小心咬破的。”
沈清秋还欲再言,柳清歌突然快步走来,直问:“那小畜生什么情况?”
沈垣懵了下:“……啊?”
柳清歌缓缓道:“昨晚,他抓住了五个,我抓住了两个。”他看着沈垣,“洛冰河消失的这几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5:2……这大概还是洛冰河没用魔族力量的程度情况。还好昨天没随随便便拉柳清歌下水。
沈垣摇摇头,反问:“你昨天跟他动手了?”
柳清歌:“没有,他没跟我打。抓完就不见了。”边说边提了提怀中抱着的剑,“试了几招,他只避不攻,有意藏拙。”
沈清秋抓住机会嘲讽道:“打不过就直说。”
沈垣提前打断:“别吵,我头疼。”
沈清秋撇撇嘴:“啧,那你回去继续睡,反正这里也没你事了。”
不远处,几派首脑人物缓缓走来。岳清源和幻花宫老宫主并行,天一观与昭华寺紧随其后。
洛冰河就站在老宫主身旁,清晨初阳照耀得他一派神清气爽神采飞扬。
走近了的岳清源瞧了瞧他,担忧道:“你的脸色太差了,快回去休息吧。”
派完药丸回来了的木清芳也跟着看他,问道:“师弟,我放在你房间的药吃了吗?”
早知道不乱说话了!沈垣一阵黑线,忙道:“吃了,吃了。”
那头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原来是金兰城城主正带着一大帮男男女女,非要在洛冰河面前跪下,激动地喊着:“小城蒙各位仙师舍身相救,此恩无以为报,日后若有吩咐,定当万死不辞!”
洛冰河谦虚道:“城主请起。金兰城安然渡过此劫,多亏各派同心协力相助,独一人之力断难通天。”
沈清秋冷笑,轻嗤道:“惺惺作态。”
苍穹山其他几人虽未肯定,但也没出声否定,显然属于是默认他的说法了。
城主又是一阵大赞:“昨夜亲眼见这位公子一力降住这些害人东西,修为了得。果真是年少出英雄,名师出高徒!宫主您老人家后继有人了。”
洛冰河听见“名师出高徒”五个字时,笑意加深,有意无意目光掠过这边,蜻蜓点水般在沈垣脸上点了一下。
沈清秋脸一黑,手上扇子摇得呼呼生风。惹得沈垣不由看他,道:“你为什么一直对着我扇风?有点眼花。”
沈清秋:“我乐意。”
老宫主看着洛冰河的目光,赞许中带着慈爱。旁人也许看不懂,但沈垣非常懂,这就是看未来接班人+得意女婿的目光。
沈垣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跟洛冰河待在同一空间内太久他总觉得哪哪都不对劲。想着既然撒种人都抓住了,也没他事了,该撤就赶紧撤。
正要跟岳清源说一句,后者就转过头来问道:“师弟,对这些魔族,你可有想法?”
沈清秋的回答简单粗暴:“烧了。”
有修士震惊道:“这……这如何使得,这种方法,岂非和魔族一样野蛮残忍?”
但很快,他们的声音便被排山倒海的“烧了他们!”“谁反对就跟着一起烧了!”包围了。
沈垣叹口气,对岳清源道:“掌门师兄,我昨晚没休息好,还是先回去了。”
沈清秋大概也是被周围的呼声烦得不行,立即跟着道:“我和你一起。”
得到岳清源首肯后,两人正要往回走,一名瘦小的撒种人猛扑过来,咚地撞上昭华寺设下的结界边缘,猩红的脸因嚎啕大哭越发狰狞,大喝道:“沈仙师,您可千万别让他们烧死我啊。我求求您了,沈仙师求您救救我啊!”
整个广场上,数千双眼睛一下子聚焦了过来。
沈垣一脸懵逼。不是,你谁啊?
沈清秋则直接一道风刃打在了结界边缘,激起一阵尘土。
那撒种人被他吓得后退了两步,似是犹豫了下,还是接着干嚎:“我们只听您的吩咐行事,可没说过要被火烧啊!”
沈垣跟沈清秋交换了个眼神。
沈垣:他在说我?说你?还是说我们?
沈清秋:不一样都是鬼扯。
沈垣还懵着,就听见幻花宫老宫主道:“这东西口中所言,沈仙师是否应当作出一番解释呢?”
立即有旁人附和道:“不错!是该给个解释。”
十二峰对外同气连枝,此话一出,不少苍穹山派修士都显出不悦之色。岳清源更直接冷了脸。
齐清萋讥嘲道:“但凡长了心眼的,都该看得出来,分明是这东西死到临头不甘心,还想拉个垫背的,根本是诬陷,魔族宵小都是一水儿的这个德性,居然还会有人上钩,说出去真要笑死人啦!”
老宫主淡淡地道:“那为何不诬陷别人,单单诬陷沈仙师,倒也值得细思。”
沈垣简直要被他的逻辑折服。抬眼又见洛冰河一语不发,凝神盯着这边。也许是出于心理作用,沈垣总觉得他漆黑如星眼睛里,满是笑意。
忽然,幻花宫站出来一名弟子,脸上有点小麻子,正是那日废楼中出言讥讽之人。他躬身道:“宫主,弟子方才发现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清秋瞥他一眼:“你是谁,这里轮得到你说话?”
那弟子大概没想到大庭广众之下沈清秋拿身份压他,说话又如此不客气,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想必是老宫主平日里对弟子太过平易近人,才叫人在别派长者前也如在家中呢。”沈垣笑笑,“实在是抱歉,我们苍穹山弟子规矩惯了,不知道幻花宫的弟子如此不拘小节。这位小朋友,你请说。”
被话里话外都阴阳怪气不懂规矩的小麻子脸更红了,又不敢呛回去,只能瞪着沈垣:“昨日弟子和几名师兄妹都发觉,沈前辈手臂上有几点受染的红斑,看的真真切切,可是今天再看,红斑已经尽数消失了!”
“苍穹山派木前辈亲口说过,方才在城中发放的药丸是临时赶制的,须得十二个时辰才能起效,而且还有可能无法起效。洛师兄当着我们的面吃下解药,到现在手上的红斑还没消。为何只有沈前辈痊愈得这么快,红斑都褪得看不见了?无论如何,弟子以为,此点十分可疑!”
沈垣心中叹气。昨天他居然以为洛冰河良心发现帮他拔除腐种,现在看来果然还是没安好心。
沈清秋转头看他:“你感染了?”
沈垣:“……也不是。”
岳清源道:“我这两位师弟虽一贯喜静不常外出,但与之共事过的修士皆是赞许有加。若是在座诸位轻信无稽之谈,也未免太容易受人挑拨了些。”
老宫主又道:“是吗?这和我听到的,可不太一样。这话也并非空穴来风,而是从贵派弟子中流传出来的。我听闻,沈仙师疑有打压残骸座下弟子之嫌。”
沈清秋几乎是立刻翻了脸:“谁?打压残害谁?”
岳清源道:“既然知道只是无根据的传言,又岂能不知多说无益?我师弟平素固然不喜对弟子嘘寒问暖,但要说残害,却也太过了。”
忽然,一个娇柔的声音响起来。秦婉约终于忍不住,要为心上人说话了:“那小女子斗胆问一句岳掌门,命令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直面迎战拥有百年功力、身穿毒刺铠甲的魔族长老,这算不算迫害残害?”
“哈,我还以为要说什么,原来是这档子事啊。你又是谁,你是亲眼看见当时情景了?”沈清秋冷笑,虽是在回秦婉约,眼睛却盯着洛冰河。
洛冰河不语,仿佛看不见沈清秋冰冷的眼神。
沈垣看着洛冰河,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他伸手拦了拦沈清秋,淡淡道:“既然如此,为何不问问这位秦姑娘口中被残害的弟子本人呢?如果他本人这么认为的话,我无话可说。你觉得呢,洛冰河?”
岳清源一愣,跟着看过去,眼神突然锐利起来:“你就是洛冰河?”
洛冰河缓缓道:“师尊以身相护之恩,永不敢忘。”
齐清萋不可置信道:“真是你?沈垣,你不是说他死了吗?”她又看着洛冰河:“既然活着,为何不回清静峰来?你知不知道,你师尊因为你失……”
沈垣猛地一阵干咳,咳得齐清萋不得不停下来瞪着他。
沈垣真想对她作揖。姑奶奶你看看现在气氛好不好!不提“失魂落魄”这个词我们还能做朋友!
老宫主阴魂不散道:“正是这一点,叫人百思不得其解。为何明明没死的,却非要说是死了?而为何明明可以回去,却不愿回去?”
沈清秋连冷笑都不摆了,反讥道:“那要看是不愿回去,还是没脸回来。”
沈清秋抬起下巴,高声道:“有些话我弟弟不便开口,我替他说。我清净峰,没有洛冰河这个弟子!”扯了扯嘴角,又道,“毕竟我们苍穹山,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东西都能来的。”
沈清秋这句顺带踩了幻花宫的嘲讽显然引起老宫主的不满,后者气得一时都忘了阴阳怪气,直问:“沈峰主此话何意?”
沈清秋恍然大悟般“噢”了声,道:“抱歉,是在下言错。怎么能说幻花宫座下的得意门生洛公子是东西呢?”他刻意加重停顿了“幻花宫座下得意门生”这几个字,重复,“洛公子,真不是东西!”
若不是当下情景不允许,沈垣差点没绷住笑出声来。什么叫你哥还是你哥啊!
老宫主发现说不过沈清秋,转而看向岳清源,似是要他给个说法。
岳清源点点头:“清秋师弟一时激动,说了这样的话,确实不太好。”众人以为他要责骂沈清秋,却听他话锋一转,道,“这种事,既然我做掌门的在场,还是应当由我来说。”他看着洛冰河,严肃道,“我苍穹山,不收此等欺师灭祖、道貌岸然之徒。”
木清芳幽幽道:“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柳清歌则保持他一贯的风格:“洛冰河,见一次、打一次!”
苍穹山其他修士虽不清楚其中缘由,但连掌门都如此发话,自然齐齐用谴责的目光看向洛冰河。
别派修士或许对这场争论的两个主角都不甚了解,但多少都相信岳清源和木清芳的人品,连他俩都这么说,不由得跟着怀疑起来。
没想到本作男主还能有如此被集体批判的一天,沈垣觉得好笑的同时,不免感动一把。
正当两派对峙、剑拔弩张之时,忽然有个娇媚的女声道:“沈九?……你是不是沈九?”
尽管沈垣并不熟悉这个声音,但话中提到的名字已经足够引起他的警惕。他飞快地瞥了眼沈清秋,见到后者神色一变,果断拽着沈清秋跟他调了个位置,把沈清秋的身形挡了一半。
迅速做完这个动作,沈垣才去看那女子。她并非是青春少女,但脸蛋白皙如玉兰,妆容艳丽,加之身量苗条胸部丰满,姿色实在不俗。
嗯,很好,沈垣成功将她和某个名字对上了号。
连秋海棠都出来了,这是非要在今天把他拉下马么。
沈垣瞪了眼洛冰河,却不料洛冰河也正好在看他。四目相对时一愣,又默默移开视线。
秋海棠质问:“我在问你话!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沈清秋的手动了动,被沈垣暗中使劲按了回去。沈垣搁在背后的手伸出一指摇了摇,示意沈清秋别说话。
秋海棠满面凄艳:“我就说,怪不得,怪不得我找了这许多年,也再没见过你。原来,原来你早就飞上枝头,成了高高在上的清静峰主人。哈哈,好风光啊!”
众人都在窃窃私语。岳清源低声道:“清秋,这位姑娘与你……真是旧识?”
沈清秋沉默不语。
沈垣代答:“此事说来话长。”
那边秋海棠又凄然道:“旧识?岂止是旧识……我与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自幼青梅竹马……我是他的妻!”
接下来,秋海棠声泪俱下地讲述了她是如何与“沈九”相识相知的故事。
沈垣起先还随意听着,越听却越觉得不对劲,这故事除了最后沈九没跟无厌子走了,其他情节可以说跟他看过的那段原著剧情大差不大。可这和他记忆完全不一样啊?!难不成秋海棠在编故事?但看她似乎也不像在说谎的样子。还是说,秋海棠被洗脑了才能如此真情实感地编出这套说辞来?
沈垣又看了眼洛冰河。
……怎么洛冰河又在看他。
沈垣撇撇嘴,把系统从黑名单里暂时拉出来敲了敲:喂喂喂,我脑子没毛病……啊呸,我记忆没错乱吧?她这说的是不是有点问题啊?
系统:……
好家伙你还给我省略号上了。
沈垣又关掉了系统界面。
那边秋海棠说完了故事,已经有不少心软的女修士嘤嘤嘤地跟她哭了起来。
见老宫主似乎要开口,沈垣忙抢在他跟前道:“慢着!”
成功吸引了众人注意力后,沈垣展开折扇,缓缓道:“秋姑娘,你这故事说得不错,只不过我还是有一些疑问,不知姑娘可否为我解答?”
秋海棠擦着眼角,抬起头来看他。似乎愣了有一会儿,才咬牙道:“我都说了!你还有什么问题?!”
沈垣道:“姑娘刚才说的这些——有多少是你亲眼所见?你的父母如何收养他、你的兄长如何教导他、你府中下人如何照料他,这些事,你可有见过?”
秋海棠一噎,道:“我虽然没亲眼看见,但这些事都是我哥哥亲口告诉我的。不、我见过的!我见过哥哥教他写字!”
“噢……那就是如何收养、如何照料都没见过了?”沈垣笑笑,“那我再问,你可还记得当时他们相处如何?我兄长可是脸上带笑、看上去十分愉快?”
秋海棠皱起眉,似在回忆。
“想必不是。”沈垣耸耸肩,“秋姑娘记性如此好,那不如再回忆回忆,是否你每次与他有较长时间的相处,都是在被你哥哥‘教导’后呢?秋姑娘为何不想想其中缘由呢?”
秋海棠瞪大眼:“你什么意思?!”
沈垣耸耸肩:“我只是想说,秋姑娘所说,从前对我兄长多么多么好,大半也是听说的。听说的事,又有多少能当真呢?指不定就有人往自己脸上贴金呢。”
“你、你!”秋海棠气得指着他鼻子,“可我秋家供他养他这么多年不是假的,他却丧心病狂地杀了我哥哥和那么多家仆!”
沈垣看着她,忽然问道:“虽然这么说有些冒昧,不过恕我直言,既然如此,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秋海棠像是要气晕过去了,跪在一旁“你”了半天。
“如你所说,你家自那之后便散了,若是独留秋姑娘一人,想必生活也十分艰难。”沈垣一笑,“秋姑娘说不出口?那我来替你说。”沈垣上前两步,略略弯腰,直直盯着她的眼睛,“先是有绣坊的绣娘见你可怜收留了你,还教你刺绣。只可惜秋姑娘从前十指不沾阳春水做不来此等活计,只好做做打扫的活。这之后先后有裁缝铺、药铺的人接济过你,最后你被某个云游路过的散修带走跟着他修习。秋姑娘,我说得可有错?”
秋海棠惊疑道:“你怎么……你怎么知道?!”
沈垣叹息道:“兄长他从前在秋府过得并不快乐,才选择离开。但他并未忘记秋姑娘能对他的好,在清静峰修炼多年后得知秋府落败,担忧你面子上过不去,才用了这样的方式暗中帮助你。可你却说他是忘恩负义的小人,多少是有些……”念在秋海棠不知情的份上,最后的话沈垣还是没说出口。
“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秋海棠不住喊叫着,突然在某个瞬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似的停了下来,瞪着沈垣,“你是谁?”
万万没想到秋海棠冒出这么一句的沈垣也愣住了。不是,我跟你叭叭了这么多感情不知道我是谁啊?!
沈垣迟疑道:“你……不认识我?”
秋海棠盯了半晌,语气中满是不敢相信:“沈圆?你是沈圆?!怎、怎么回事?”
沈垣:……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呢。
秋海棠道:“你、你不是……你不是哑巴吗?”
沈垣波澜不惊地“啊”了声:“原来你是想说这个?嗯……这个……”解释起来太复杂,沈垣想了想,简而言之,“不然,你就当是医学奇迹?”
一旁的尚清华:“噗……咳咳!”
沈清秋白了他一眼,也上前两步,从沈垣身后走到了他身侧,神色跟语气都冷漠疏离:“我弟弟少时只是喜静而不善言辞,并非如你所说。秋姑娘,慎言。”
秋海棠看看沈清秋,又看看沈垣,惊疑不定:“你们、你们两个?!这怎么回事!我不会认错的,我不可能认错这张脸!”
齐清萋拧着眉,哼道:“我看她疯疯癫癫,前言不搭后语,讲的话也未必有几分可信。”
老宫主道:“即便如此,也未必完全不可信。更何况,还有那魔族指认……”
柳清歌不耐地打断他:“说够了没有?”反手握住背后乘鸾剑,一副开打的架势。对面幻花宫弟子也纷纷挺剑而出,怒目相对。
无尘大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道:“老衲与沈仙师相处过,认为他并非是会勾结魔族之人。不管是那撒种人的指认,还是这位女施主的指责,老衲看来均是证据不足,不能让人信服。”
另一位方丈跟着说道:“不如召开四派集会,再议此事。”
有昭华寺在中间打圆场,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后,四派首脑找地开会去了,剩下的人见没热闹可看也就渐渐散去了。
几人重新回到金字兵器铺,沈垣心中虽仍有郁闷,但多少还关注着沈清秋。见后者一路沉着脸没说话,忍不住开口:“你还在想秋海棠?”
沈清秋看向他,表情略有迷茫:“我想她干嘛?”
沈垣:“那你一路沉个脸不说话做什么?”
沈清秋默了默:“我倒是在想,原来你嘴皮子那么厉害。”
沈垣:“……”
你那是没见过我在评论区刷了两栋求阉沈清秋的高楼,能八百字不带重复的。
沈垣抬头看房梁,心虚道:“这不是她先说你的么。”
沈清秋沉默半晌,道:“如果是我做过的,我不会否认。”说完拉着沈垣坐下,“行了,废话少说,过来运功。”
直到傍晚,岳清源也没回来。看来这事确实没那么好解决。
沈垣无心休息,站在窗边看夕阳发呆,突然有人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他的房门。
这场景有点眼熟,沈垣不由得多长了个心眼。并未挪动脚步,仍站在窗边,提高了声音:“谁?”
那人也不答,又敲了两下门。
这下沈垣听出来了,这频率和昨天简直一模一样。
洛冰河又搞什么鬼?
他忍着想跑路的冲动往门的方向挪了两步,竖起耳朵注意着门外的动静。
敲门声没有再传来,沈垣犹豫一番,还是极慢地走过去打开了门。
垂着脑袋站在门外的洛冰河倏地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绽出一丝笑:“师尊。”
靠靠靠!又来?!
沈垣连连后退,总算是忍住了没当场逃跑。看着洛冰河自然地进屋、关门、入座等一系列动作,心情复杂地问道:“你来干什么?”
洛冰河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往沈垣的方向推了推:“我见师尊白日里看着精神不太好,担心师尊罢了。”
知道我神经衰弱还特地过来刷存在感,我真的谢谢你啊。
沈垣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站着不动:“这难道不是你希望的?”
洛冰河双指一使劲,被他捏在指尖的茶盏登时粉碎,茶水流了他一手。洛冰河反问:“我希望的?我希望什么了?”
沈垣瞅了瞅他的手,莫名十分想拿帕子给他擦干净了。这是什么奶爸综合后遗症吗!都怪这熊孩子,拿茶杯出气干什么,茶杯它也是无辜的好吧!
沈垣:“今天你不是看戏看得很高兴么?”
“高兴?”洛冰河甩了甩手,“师尊竟然还有心在意弟子,弟子真是十分感动。”
白天听了不少老宫主的阴阳怪气,晚上洛冰河还来,沈垣早就不耐烦了,此刻也冷了脸:“真不愧是幻花宫的得意门生,你跟着老宫主倒是学了不少伶牙俐嘴之能。”
不就是阴阳怪气嘛!谁还不会了?!
洛冰河居然笑了:“师尊生气了?”
沈垣没好气地说:“生气?我哪有生气的资格。我手没那么长,管不到幻花宫的人。”
“师尊也是那么认为的?认为我……不配做你的弟子?”洛冰河脸上的笑又消失了,他猛地站起身,朝着沈垣倾过身:“你是怎么想的?”
洛冰河一站起来,沈垣又感到了那种压迫感,下意识仰着头退了半步,强作镇定道:“掌门师兄不是说了么?”
“我在问你!”洛冰河仿佛压抑着怒气,呵道,“说话啊?!”
沈垣可不想洛冰河突然发难,忙道:“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洛冰河冷笑一声,伸手捉住了沈垣的手腕。
你这看着一点都不像冷静的样子啊!!
沈垣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心中盘算着如果此时大喊其他人是否来得及赶过来救他。突然感到腕间一紧,洛冰河正死死盯着他:“师尊在想什么?叫谁来救你么?”
沈垣:“……”
洛冰河笑眯眯地说:“师尊觉得,是他们赶过来快,还是我的动作更快?”
谢谢,我不觉得。
沈垣心累道:“你一口一个师尊,还问我怎么想的,我怎么想的重要吗?”
洛冰河竟然脸色稍霁,微笑道:“怎么会不重要呢?弟子只在乎师尊。”
神经病啊这个人!一会儿生气一会儿高兴的,说他喜怒无常都是轻了吧!!而且说话归说话,不要越贴越近好吧?
沈垣被洛冰河压得后腰撞上桌案边:“停停停,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有话直说。”
洛冰河看起来又不高兴了:“我不是早就说过了?”
跟洛冰河沟通也太特么费劲了!沈垣倍感心累,干脆放松了身体,破罐子破摔般道:“行吧,你开心就好。”
洛冰河的手又不知不觉搭上了沈垣的腰,后者在察觉的瞬间立即阻拦道:“你干嘛?!等……”
但洛冰河显然动作更快,先一步将他推倒在了桌上。
沈垣脑中仿佛有某根线,随着这个动作,突然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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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勿放屁股蹲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