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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春光

【撒野】谁上谁下。

蒋丞躺在床上,手放在脑袋后撑着,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百般无聊地等着顾飞下班。

他觉得这平淡无奇的生活简直跟老大爷老奶奶天天买菜做菜睡觉一样,他和顾飞每天就是早起、上班、下班、吃饭、做工作、睡觉,眼睛一睁一闭一天就过去了,和热恋期时幻想的生活完全不同。


而且他俩还很久没有夜生活了。

一是因为最近二淼症状更好些了,需要重点教育,二可能是因为顾飞这个王八蛋对他性冷淡了。他最近天天趴他身上说话甚至主动献出了自己的吻他倒好他妈的硬都不硬一个,不是对他没感觉就是有了新欢。而蒋丞选手花了他宝贵的0.1秒时间仔细地想了想,前者他可能还能勉强拉着脸吵个架,后者的话他更愿意直接把分手协议书甩他脸...



蒋丞躺在床上,手放在脑袋后撑着,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百般无聊地等着顾飞下班。

他觉得这平淡无奇的生活简直跟老大爷老奶奶天天买菜做菜睡觉一样,他和顾飞每天就是早起、上班、下班、吃饭、做工作、睡觉,眼睛一睁一闭一天就过去了,和热恋期时幻想的生活完全不同。


而且他俩还很久没有夜生活了。

一是因为最近二淼症状更好些了,需要重点教育,二可能是因为顾飞这个王八蛋对他性冷淡了。他最近天天趴他身上说话甚至主动献出了自己的吻他倒好他妈的硬都不硬一个,不是对他没感觉就是有了新欢。而蒋丞选手花了他宝贵的0.1秒时间仔细地想了想,前者他可能还能勉强拉着脸吵个架,后者的话他更愿意直接把分手协议书甩他脸上让顾飞净身出户顺便把大五花的一千块钱也留下。

留下…留你妈留。他妈的直接把他抡树上自生自灭去。


蒋丞脑补得心潮澎湃真情实感,感觉自己火气和激动劲立即就涌上心头,但家里又没处发泄。于是他当机立断,决定拿起手机给这个不称职的男朋友发个消息让他好好反思反思一下最近的行为。

哦,顺便装模作样地吵个架。



—你等着顾飞。


—?


瞧瞧这来自男朋友冷淡的问号,看来现在连“怎么了”这三个字都懒得打给他。

蒋丞感觉他火气更大了。


—今晚谁也别理谁,你别理我。

对方还是秒回。

—怎么了丞哥?


—你哭着叫丞爹也没用了,你自己去过吧呵呵。


—丞爷。


—滚。




蒋丞关起手机,感觉烦躁感却更严重了。

那问题出在哪?老夫老夫没感觉了?还是顾飞真的有新欢了…这个应该不可能,他这么帅的一个人在家里,还有人眼瞎去找矮穷矬?

蒋丞啧了一声,又发了条信息过去。

—小兔子乖乖。

对方秒回。


—在。


—丞哥,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自己想想。


—对不起丞哥。


—…你错哪了?


蒋丞觉得他俩现在像十几岁的小情侣一样,跟那些“我错了”“你错哪了”在那里矫情的拉扯内心其实就希望对方能多说点哄人的话的没什么区别…


但是他乐意。


没等多久,对方就很熟练地回了消息过来。

—我不该冷落男朋友,我应该请男朋友每天一顿大五花,每天给他洗澡搓背,每天接送他和他兜风,我应该让他心情放松,每天晚上为他服务…


—你等一下,一天一顿大五花,你喂猪呢?


—啊,这不是在哄人吗,夸张手法。


—课上的挺好的顾老师,所以你滚吧。


—你现在永远失去我了,前男友。

蒋丞狠狠地摁灭了屏幕。

男朋友是个什么东西,独自一人才会过得潇洒。

哦…蒋丞的脑子里其实从一开始就一直在唱“你给我跪下吧我是女王陛下”。但他觉得非常贴切,他觉得他现在就是个帅气霸道的女王,逼着顾飞小公主乖乖投降。

而现在,女王要等着犯错误的小公主回家。



“丞哥!”顾飞一进门就喊,边在玄关处换鞋边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蒋丞说,“前男友。”

“…丞哥,”顾飞说,“罪行能改。”

“正义已经处决你,”蒋丞没看他,扭头拿了包泡面准备煮着吃当晚饭,“小兔子乖乖,速速认罪吧。”

“好的,”顾飞飞快地说,“我错了丞哥。”

但蒋丞没吃这招,把调料洒在锅里继续盯着水开没开,“你没错,我错了。”

“对,你错了,”顾飞把自己身子靠在门框上,突然倒说一把,“你不该对我生气。”

“我操?”蒋丞没想到他来这一出,“你还会给人洗脑了是吧?”

“是的呢,”顾飞说,“么么哒。”

“么你个大头贴哒哒,”蒋丞把桌上方便面的碎片倒到垃圾桶里,回头一看水已经开了,“我们已经解除关系了。”

顾飞啊了一声,“那你改天把我们QQ情侣关系清掉。”

蒋丞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把火关掉:“真要跟我断绝关系是吧?”水已经开始咕噜咕噜地响了。

“行,”蒋丞冷笑一声,指着他,“你等着。”

边说就边拿出手机。

顾飞以为他现在就要真的把关系断掉,结果蒋丞只是把手机立起来,“咔擦”一声,又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收起来了。

“啊?”顾飞笑了起来,“舍不得啊丞哥?”

“今晚当着你面删,先留下嫌疑人照片。”蒋丞赶紧把快掀翻锅盖的水关掉火源,又从底下拿了一个碗出来,把香气四溢的方便面放进碗里。

“啊——”顾飞拉长了尾音,声音放软了一些,“蒋律师,我错了。”

“哦,”蒋丞面无表情地说,“那你说你是什么?”

“我是小兔子乖乖。”顾飞说。



蒋丞有点想笑。


“你是什么?”


“我是小兔子乖乖。”


好像唤醒了很久之前的回忆。生涩、陌生,却在言语和脑子里留下了痕迹,但想让人抓住这片刻的熟悉的,大概是那身边还一直陪伴自己、坚定不移相信自己的人。如果已经分开,那倒是恨不得这记忆能忘多少便忘多少,可是这生活就是十分的不顺心,往往越想忘记就越深刻,而越想记住的,却怎么抓都抓不住。

高中其实数过来也没几年嘛,但是却觉得陌生得很。蒋丞挠了挠下巴。


“我错了丞哥,”顾飞说,“最近太忙了,冷淡了我亲爱的男朋友,是顾老师的失误。”

“行了啊,”蒋丞摆了摆手,把面端起来放在桌上,向他抬了抬下巴,“吃掉。”

“…不是,”顾飞愣了一下,“你呢?”

“我早吃过大五花了,”蒋丞伸出一根指头摇了摇,“一千块呢,别忘了。”

“哦,那你是留我一个人吃没有营养的方便面吗?”顾飞问。

“不然呢?”蒋丞一脸莫名其妙,“我能原谅你还给你煮个面就不错了,我觉得我的脾气最近几年简直是质的飞跃。”

“你好狠心。”顾飞把面送进自己嘴里。

“还好吧,”蒋丞乐了,“我觉得我挺贤…挺能干的。”

“啊,”顾飞也笑了,“丞哥,你最近确实越来越贤惠了。”

“我觉得还是你更贤惠点。”蒋丞说。

顾飞看了他几秒,很无奈地叹了口气,把面再次送进嘴里,“没办法啊,谁叫我又当小兔子乖乖又当田螺姑娘。”

“那小兔子乖乖下次再犯错,”蒋丞斜了他一眼,“会被大灰狼——”

“吃掉的。”顾飞接着说。

“哟,”蒋丞说,“你很熟练嘛。”

“你还生气吗?”顾飞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蒋丞看出了一种委屈的感觉,“丞哥,别解除关系呗。”

“行,”蒋丞说,“看你表现。”

“我在下面。”顾飞说。

“好的。”蒋丞说,“我没生气。”

“丞哥,”顾飞吃着面,话句含糊不清,“你很无耻。”

“啊,”蒋丞挑了挑眉,笑了,“没吧?毕竟这法学不能白学。”

“无耻的犯罪嫌疑人,”顾飞说,“偷走了我的心。”

“嗯,”蒋丞接着他的话,“我是偷心盗贼。”



他看见顾飞晚上发了个朋友圈。


——看来可能是很早就盗走心脏了。


蒋丞笑了起来。




是的吧。


或许从见面的第一眼起,就取走了对方身上的勇气、热爱、和枷锁,以及那还在互相牵挂的心脏。

他敲了敲字,发送出去。


——一生也只有一次了。


如果一生只够爱一个人。那就带着他走过岁月,越过谎言,望过星海,看过晚霞,且回头一看,那个人还在一直紧紧跟随着你。而他跨过山海,跑过日月,奔过时间,终于到你的身边。

而在这途中,一首歌,一碗面,一句话,或者仅仅只是一个眼神,都将是他们岁月的见证。







*是担心男朋友没吃晚饭特意煮晚饭还嘴硬装作吵架的丞哥。

*还有装可怜忙得要死但还是纵容男朋友的顾飞。














四个叉叉

【罪刻】【刺青】萧老师犯胃病

ooc致歉

萧刻推开酒店玻璃门的瞬间,冷风裹着雨丝扑了他满脸。霓虹灯在湿漉漉的沥青路上碎成斑斓的色块,像泼翻了的调色盘。

他扯了扯勒得发紧的领带,喉间翻涌的灼烧感让他想起周罪今早发来的消息:「少喝,胃药在行李箱夹层。」

“萧教授,您可算回来了!”合作方的李总从旋转门追出来,酒气混着古龙水味熏得人头疼,“隔壁会所新到了批茅台,咱们再续一摊?”

萧刻盯着对方油光发亮的额头,恍惚想起周罪皱着眉往保温杯里塞枸杞的模样。他按了按抽痛的胃部,笑得滴水不漏:“李总海量,但我明早还有汇报……”

“年轻人别扫兴嘛!”李总的手掌重重拍在他肩头,“上回你替老张挡酒那劲儿呢?”

玻璃幕墙映出萧刻陡然冷下的...

ooc致歉

萧刻推开酒店玻璃门的瞬间,冷风裹着雨丝扑了他满脸。霓虹灯在湿漉漉的沥青路上碎成斑斓的色块,像泼翻了的调色盘。

他扯了扯勒得发紧的领带,喉间翻涌的灼烧感让他想起周罪今早发来的消息:「少喝,胃药在行李箱夹层。」

“萧教授,您可算回来了!”合作方的李总从旋转门追出来,酒气混着古龙水味熏得人头疼,“隔壁会所新到了批茅台,咱们再续一摊?”

萧刻盯着对方油光发亮的额头,恍惚想起周罪皱着眉往保温杯里塞枸杞的模样。他按了按抽痛的胃部,笑得滴水不漏:“李总海量,但我明早还有汇报……”

“年轻人别扫兴嘛!”李总的手掌重重拍在他肩头,“上回你替老张挡酒那劲儿呢?”

玻璃幕墙映出萧刻陡然冷下的眉眼。他大概知道这是之前得罪了:“那恭敬不如从命——您先请,我随后到。”成年人的世界总有那么些身不由己。

周罪是被耳鸣惊醒的。

工作室的排风扇嗡嗡作响,他从桌子是抬起头盯着天花板裂缝看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是手机在震。来电显示是串陌生号码,接通瞬间却被嘈杂的急救声淹没:“患者萧刻,突发呕血伴意识模糊,家属尽快到市一院急诊……”

铅笔尖在素描纸上戳出个黑洞。陆小北冲进来时,周罪正徒手掰断锁着的工具箱,金属零件叮叮当当滚了满地。“哥!你手流血了!”

“钥匙呢?”周罪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生铁。

陆小北从未见过这样的周罪——仿佛有头困兽在他皮肤下横冲直撞,连脖颈处的荆棘纹身都在抽搐。黑色机车撞开雨幕时,后视镜里映出那人猩红的眼,雨水顺着下颌线淌进领口,在锁骨凹处积成小小的水洼。

消毒水混着血腥气的味道让周罪太阳穴突突直跳。

萧刻躺在蓝白条纹的病床上,脸色比监护仪的屏幕还惨白。护士掀开被角的瞬间,周罪看到那人腰腹处缠着的绷带——暗红的血渍从胃管周围渗出来,像雪地里开败的玫瑰。

“胃底静脉曲张破裂。”医生敲着病历本,“酗酒、过度疲劳、饮食不规律,你们家属平时怎么照顾的?”

周罪的指甲陷进掌心旧疤里。他想起萧刻出差前夜蜷在沙发改课件,自己端着小米粥哄了半天,那人叼着笔帽含糊地说:“周老师喂一口抵十顿。”

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萧刻在昏迷中无意识蜷缩,输液管被扯得晃荡作响。周罪扑过去按住他乱抓的手,却发现那截总是暖融融的手腕凉得像冰。

“萧老师。”他俯身将额头抵在对方肩窝,呼吸拂过锁骨处的淡色小痣,“ 我害怕”

萧刻奇迹般的安静下来,无意识的喃喃着什么。灯光昏暗,让人看不清周罪红透的双眼。

萧刻睁眼时,先闻到的是周罪身上松节油混着米香的味道。

那人歪在陪护椅上打盹,下巴冒出青黑的胡茬,膝头还摊着本《胃病患者食谱大全》。阳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在他紧皱的眉间切出细碎的金线。

“周老师。”萧刻刚开口就被胃管呛得咳嗽.

周罪猛地惊醒,掌心贴上他冷汗涔涔的额头。萧刻这才发现他左手缠着纱布——边缘隐约透出血迹,形状像朵歪歪扭扭的花。

门铃就在这时响了。萧母提着三层保温桶风风火火闯进来,后头跟着抱电饭煲的萧父:“小周快接着!山药排骨汤得趁热喝!”

周罪手忙脚乱接住滚烫的桶盖,萧刻眼睁睁看着母亲舀出浓油赤酱的红烧肉,香气勾得胃管都跟着抽搐:“妈……我是病人。”

“照顾病人更要补充营养!”萧父掀开电饭煲,蟹粉小笼包的蒸汽糊了萧刻一脸,“你爸我五点钟去排队的,咬开全是汁水!”

周罪默默挡住萧刻的视线,从兜里摸出个印着小狼贴纸的便当盒。清粥寡水里飘着两粒枸杞,萧刻叼着勺子哀嚎:“你们这是虐待!”

“嗯。”周罪舀起一勺吹凉,“等你好了,我炖十锅红烧肉。”

吃过饭萧刻精力不济,迷迷糊糊歪在一旁,看起来像睡着了。萧母突然把周罪拽到走廊。透过门缝,萧刻看到母亲掏出手帕按眼角:“小周啊,阿姨从没见萧刻这么听谁的话……你多管着他,这混球打小就爱硬撑。”

周罪默默点头,说着什么安慰萧母。萧刻望着他绷紧的肩胛骨,忽然想起这人纹身时说过的话:“在身上刻东西就是一种背负,直到死去都要承担当时的心愿和念想。”

深夜的住院部走廊空无一人。

萧刻被胃部的抽痛搅得睡不着,偏头看见周罪在窗边抽烟。月光把他影子拉得很长,指尖明灭的火星像坠落的星子。

“周罪。”他轻轻喊。

那人碾灭烟头的动作顿了顿,从口袋里摸出块奶糖剥开,糖纸窸窣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止痛泵不能频繁按。”他托着萧刻的后颈喂水,水温恰到好处。

萧刻就着他的手舔掉唇边水珠:“你刚才是不是在瞎想?”

周罪的手一抖,玻璃杯磕在床头柜上发出脆响。萧刻勾住他小指晃了晃:“我没事。你别怕”

“萧老师。”周罪突然俯下身,唇虔诚的吻上萧刻的额头,“没有下次了……”

萧刻的指尖扶上他的脸:“好,萧老师保证”

监护仪的滴答声渐渐与心跳同频。周罪把脸埋进萧刻颈侧时,听到那人带笑的闷哼:“周老师,你睫毛扎得我痒……”


周罪把医嘱表裱进相框挂在了厨房墙上,旁边贴着张手绘的《萧老师康复计划表》,精确到每餐的克数和散步步数。

萧刻叼着体温计瘫在沙发上,看那人用实验室级别的电子秤称量荞麦面,喉结随着吞咽口水的动作上下滑动——锅里飘着的牛骨汤香得人发疯,他却只能喝滤去油脂的清汤。

“周老师,”萧刻用脚尖蹭他后腰,“我申请汤里加半根辣椒。”

周罪关火的动作太急,手背溅上滚烫的汤渍:“医嘱说三个月内禁辛辣刺激。”

“你比ICU的心电监护还严格……”萧刻翻身把脸埋进靠垫,声音闷得像浸了水的棉花,“上周偷吃半块苹果派都要被没收糖块,周老师是打算把我养成无菌仓里的实验兔?”

周罪僵了僵,消毒柜的蓝光在他侧脸投下冷硬的阴影。他低头擦拭溅到《康复计划表》上的油星,指节压得泛白:“你要是不喜欢,我明天开始用彩色便签标注。”反正是死活不会改食谱。

老曹组的火锅局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沸腾的红油锅里浮着萧刻最爱的毛肚黄喉,老同学举着啤酒杯起哄:“萧老师这脸色红润的,哪像刚动过手术!周老板也太紧张了,又不是坐月子!”

萧刻的筷子尖在菌汤锅里搅出漩涡,余光瞥见周罪从后厨端出特制的山药泥,瓷白小碗衬得他黑色高领毛衣像块密不透风的裹尸布。

“周老板连调料台都收买了?”萧刻笑着戳破山药球,“后厨监控直连你手机?”

周罪把温好的羊奶推过去:“菌汤锅底加了党参,可以多喝两碗。”

玻璃转盘突然卡顿,老曹夹着的麻辣牛肉“啪”地掉进山药泥里。

萧刻盯着那抹刺眼的红油,耳边炸开此起彼伏的“妻管严”“夫纲不振”,周罪沉默擦拭桌面的手背青筋暴起,像绷到极限的琴弦。


藤椒麻薯
 建设一下牌戏的真实情况bel...


建设一下牌戏的真实情况belike:

只是为了让你开心他一定会让你赢的

但如果小熊认真起来,怕是兔子妹人都要输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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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小熊认真起来,怕是兔子妹人都要输给他了◔.̮◔✧


今天下雨吗

【阁挽】Polaroid love

依旧是全文无付费内容一发完小甜饼❤关于小情侣买了一台拍立得的甜甜日常

    陈挽喜欢给赵声阁买各种各样他觉得适合对方的礼物,但是在这份暗恋窥见天光之前,这些礼物和陈挽的爱一样,大部分时间都笼在黑暗里,只是偶尔探出头来透气,但是也会很快的缩回无边的暮色之中,谨防被人发现。每个午夜梦回时分,陈挽都会想象赵声阁用着他送的礼物的样子,所以当他真的有机会把这些礼物送给赵声阁,他恨不得看赵声阁天天用着它们。

  

  为了实现这个梦想,陈挽每次都会在赵声阁试用礼物的时候给他拍照片,然后存在相册里自己欣赏,像一只偷腥的猫。但是渐渐的,陈挽开始不太满足于电子形式...

依旧是全文无付费内容一发完小甜饼❤关于小情侣买了一台拍立得的甜甜日常

    陈挽喜欢给赵声阁买各种各样他觉得适合对方的礼物,但是在这份暗恋窥见天光之前,这些礼物和陈挽的爱一样,大部分时间都笼在黑暗里,只是偶尔探出头来透气,但是也会很快的缩回无边的暮色之中,谨防被人发现。每个午夜梦回时分,陈挽都会想象赵声阁用着他送的礼物的样子,所以当他真的有机会把这些礼物送给赵声阁,他恨不得看赵声阁天天用着它们。

  

  为了实现这个梦想,陈挽每次都会在赵声阁试用礼物的时候给他拍照片,然后存在相册里自己欣赏,像一只偷腥的猫。但是渐渐的,陈挽开始不太满足于电子形式的照片,刚巧碰到科想举办团建,公司里有个小姑娘带了一台拍立得相机,临结束时给他们一起拍了大合照,看见那张即拍即得的三寸相片,陈挽立刻掏出手机在网上下了单。

  

  次日晚上,和团建结束的陈挽一起到家的,是一台崭新的拍立得和一大盒相纸,赵声阁带着笑坐在沙发上看着陈挽拆快递,又看着他不太熟练地把拆出的相纸装进机子里,陈挽好不容易调试好了,抓着相机转身去自己的百宝柜里取出那对长生无极系列的瓦当袖扣,然后回到沙发前,抓过赵声阁的手,妥帖地将那一对袖扣戴在他洁白齐整的衬衫袖口上。

  

  还没等赵声阁开口问他这是在干什么,陈挽就拽着他的手抬了起来,竖着举在脸边,像一个上课要回答问题的小学生,其实很有损赵总的形象,但是赵声阁还是笑着配合了他,就这么举着手,让陈挽给他拍下了第一张拍立得。

  

  两个人并排坐在沙发上,挨得很近的等待照片成像,陈挽从说明书上看到,拍立得受热成像会更快,于是他和赵声阁一人一只手,将那张小小的照片夹在两人的掌心之间,温度在手掌之间蔓延开来,赵声阁带着私心将陈挽的手攥的很紧,等到放开的时候,拍立得早就成像了。

   

  不知道是因为第一次拍,还是珠宝有些反光,这张拍立得有些曝光了,但是陈挽还是很小心的给它套上保护膜,收进了自己的钱包里。然后又开始拉着赵声阁拍各种照片。

  

  从办公椅上搭着的土耳其手工羊毛毯、放在书桌上的维斯康蒂、还有正戴在赵声阁手腕上的百达翡丽腕表…陈挽一一搜罗来堆在沙发上,将它们一件件堆在赵声阁身上,然后拍下照片,再和赵声阁头顶着头,将照片放在手心。至于是为了更快成像,还是为了享受片刻双手交握时彼此的温度,也只有他们二人知道。

   

  直到陈挽把最后一件礼物套在赵声阁身上拍完,他盘腿坐在厚厚的地毯上,满足的看着铺满了茶几的照片。陈挽拿起一张光线和角度都合适的照片,那是赵声阁带着他送的项链,为了更好的凸显项链的样式,衬衫的扣子也解开了两颗,露出一段平直的锁骨,配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整张照片很是完美。

  

  陈挽语带兴奋地转头对赵声阁说:“你看这张,唔…”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赵声阁用吻堵回了肚子里,赵声阁坐在沙发上,本就比陈挽略高些,所以即使他弯着身子,陈挽也得抬起头才能配合他更深入的吻。可偏生赵声阁还在使坏,他一点点渐渐直起身子,迫使陈挽一路追随着他仰起头,细白的脖颈绷成一条线,陈挽渐渐不满足于这样,他渴望更深的亲密,于是他推开赵声阁,利落地站起身来,单腿跪在赵声阁身侧的沙发上,忽的凑近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比唇先碰上的是两人的鼻尖,比唇舌先交融的是他们满溢爱欲的眼神。

  

  又是一个顺理成章的吻,比刚才更加彻底,赵声阁主动缠着陈挽的舌头吮吸,带着他一贯的强势和控制欲,陈挽只觉得被亲的头脑发昏,就连末梢神经都在兴奋地叫嚣,他被亲的有些站不住了,只能睁开那双已经蒙上一层水雾的漂亮眼睛,可怜兮兮的盯着赵声阁,希望得到对方的怜惜。

  

  神明听见了他的愿望,赵声阁身上将他抱到自己腿上,结束了这个深入的吻,只是仍旧一下一下地轻轻啄着他的唇。陈挽干脆靠在他的胸膛上,周身被他冷冽的气息包裹。

  

  拥抱是不涉及欲,只关于爱的sex。

  

  于是他们这样相拥,到卧室,到天亮。

 

   那些照片在第二天起床后被陈挽仔细地一张张摆在他那金丝楠木柜子里,上面是陈挽在儿时坚持到成熟的寻宝游戏中找到的最大宝藏。

  

  赵声阁也对这台拍立得颇具兴趣,但是他偏偏不自己买,就爱和陈挽抢着用。和陈挽把他当打卡点让礼物和他一一合影不同,赵声阁更喜欢拍生活中的陈挽,陈挽本就是清风霁月的江南美人,眉眼含情,疏朗如画,拍立得的色调基本都带着点复古的意味,配上陈挽的脸就更显得像一副水墨丹青。

  

  乖乖坐在桌前吃饭的陈挽、穿着他买的新衬衫的陈挽、闭着眼睛小憩的陈挽…渐渐的赵声阁手里的照片也积累了厚厚一沓。于是明隆总裁极简黑白风的卧室墙上多出了一块儿小清新风洞洞板,赵声阁用了一个晚上,用夹子把照片一张张夹在板子上。

  

  指尖摩挲过照片上的人那张精致的脸庞,停留在其中一张上,那是在赵声阁家的花园里,陈挽在给院里的紫藤浇水,他站在那片象征着沉迷之爱的花海当中,赵声阁拿着拍立得站在他身后看着,嘴角眉梢都挂上了笑意。

  

  —“陈挽”

  

  —他听见赵声阁唤他的名字,于是带着笑靥回头,被拍立得记录下来。

  

  即使赵声阁的爱恋曾经那么遥不可及,但是就像蝴蝶翩跹扇动翅膀,带着陈挽的暗恋跨越了12岁到28岁,从小榄山飞到了维多利亚港,12岁那年蝴蝶振翅掀动风的声音在此刻终于收到了来自远方的回响,仔细一听发现那其实并不是风动,是陈挽长久不变的心动。

  

  当你呼唤我的名字,当彼此的爱意被确认,像一张拍立得照片,从模糊到清晰一点点显现出幸福的模样。

   

  终于,我们的爱情触手可及。

苏无郗.

【撒野】顾飞牌字帖


蒋丞刚从办公室回来坐到位置上,顾飞的注意力马上从弱智爱消除转移到他脸上,凑近他低声地问:“老徐又找你谈心了?”


“不是,”蒋丞从桌斗掏出月考的语文试卷,翻到作文那一面看着,啧了一声:“他说要把我作文贴到教室后面去。”


“什么?”顾飞吃惊地挑了挑眉,往教室后面鼓起几块墙皮的老旧墙壁看了一眼,“贴在哪?”


“不知道,”蒋丞叹了口气,顺手划拉了一下他手机上的弱智爱消除,帮他出了个竖着的炸弹,“他说课代表会贴好的。”


估计是响当当的高三让四中这帮平时不太在意学生成绩的老师们都有了紧迫感,老徐说他们语文科组的老师们开过会后,决定把整个年级语文作文分数超过55分的高分作文展示出......


蒋丞刚从办公室回来坐到位置上,顾飞的注意力马上从弱智爱消除转移到他脸上,凑近他低声地问:“老徐又找你谈心了?”


“不是,”蒋丞从桌斗掏出月考的语文试卷,翻到作文那一面看着,啧了一声:“他说要把我作文贴到教室后面去。”


“什么?”顾飞吃惊地挑了挑眉,往教室后面鼓起几块墙皮的老旧墙壁看了一眼,“贴在哪?”


“不知道,”蒋丞叹了口气,顺手划拉了一下他手机上的弱智爱消除,帮他出了个竖着的炸弹,“他说课代表会贴好的。”


估计是响当当的高三让四中这帮平时不太在意学生成绩的老师们都有了紧迫感,老徐说他们语文科组的老师们开过会后,决定把整个年级语文作文分数超过55分的高分作文展示出来,当作是优秀范文鼓励同学们一起进步。


老徐问他愿不愿意展示的时候,蒋丞很想说不愿意。


其实在原来的学校也有这种把优秀作文贴出来给大家参考的惯例,蒋丞一般都直接拒绝,语文老师知道他的性格,后面也就慢慢地不再找他。


但是在这个小破四中……老徐的眼神里透出来的期待,让他没有拒绝。


从顾飞惊讶的语气能听得出来,他的男朋友对这件事儿也挺感兴趣的,甚至还拿过他的作文在认真看着,弱智爱消除都不玩了。


“丞哥,”顾飞仔细地看着蒋丞58分的高分作文,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你这两分扣得不冤啊。”


蒋丞的作文写得很牛逼,顾飞在心里给他打了个满分,但是他这个字就连已经很熟悉这套鬼画符的自己都得看半天,更别说其他人了。


这篇作文卷面分只被扣两分,估计是评卷老师心软,手下留情。


“你什么意思?”蒋丞眯缝了下眼睛,正帮顾飞玩着弱智爱消除的手停下了,他默契地读懂了男朋友的言外之意,“你信不信我把你这破游戏卸载了。”


“卸载了我还可以下,”顾飞笑着说,“你这个丑字要一直这样丑下去可救不回来了。”


“我他妈练着呢,”蒋丞不爽地说,“又不是非得去买字帖才叫练。”


这个顾飞倒是看得出来,蒋丞现在的字是一笔一划的丑,比起之前连笔的丑进步了很多,但是也没工整到让评卷老师顺眼的程度。


一想到蒋丞这个丑字在高考有可能被扣分,顾飞就有些发愁。


“丞哥,”他在书桌底下碰了碰蒋丞的腿,“要不我给你买两本字帖吧。”


“滚蛋,”蒋丞把他的腿撞了回去,“我们学霸没空跟着字帖练字。”


“那怎么有空玩爱消除?”顾飞顺嘴应了一句。


“我操?”蒋丞迅速扭头看着他。


“……我错了丞哥,”等顾飞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蒋丞已经切换到桌面把他的弱智爱消除卸载了,他笑着在书桌底下摸了摸蒋丞的腿,“我就是嘴快了。”


“我手更快,”蒋丞冷笑了一声,“以后过不了关不要找我们学霸。”


课间十分钟,班上的人几乎都在睡觉,没人在意坐在最后一排的学霸和学渣的对话。


顾飞很放心地凑近蒋丞,手指在他手背上点了点,小声地说:“我错了丞哥,帮我下载回来吧。”


“你也不怕别人听见,”蒋丞看着他,压低声音,“错哪了?”


“不应该说你字丑。”顾飞笑着说。


蒋丞啧了一声。


“不应该不珍惜学霸帮我玩弱智爱消除的机会。”顾飞一连串地说着。


蒋丞听完顾飞这一通绕口令似的解释,没忍住勾了勾嘴角。


其实顾飞要是好好写作文,没准也能拿个58分。


不对,应该是60分。


顾飞那手漂亮的字肯定不会被老师扣卷面分。


“勉强原谅你了,”蒋丞笑着说,“你再将功补过一下吧。”


“好。”顾飞点点头。


“……不是,”蒋丞努力压着自己的笑,“你都不问问你要将功补过什么吗?”


“我要补什么?”顾飞马上配合着问了一句。


“你给我写个字帖吧,”蒋丞说,“我照着你字练。”


“……行,”顾飞再次点了点头,“顾飞牌字帖是吧?”


“嗯。”蒋丞应着。


“你先帮我把游戏下载回来。”顾飞说。


“行。”蒋丞点头。


顾飞的手机流量还是挺多的,毕竟平常也就玩个爱消除,网速也还可以,游戏不到一分钟就下载好了。


蒋丞正想帮他重新登录账号,没想到顾飞一把抽走了手机,同时问了一句:“顾飞牌字帖是指内容全是‘顾飞’的字帖吗?”


“……我操,”蒋丞非常震惊,“你就在这等着我呢是吧?”


“不是。”顾飞忍着笑摇了摇头。


“放学打一架,”蒋丞指了指他,嘴角有没压住的笑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是你写字帖就是我玩爱消除。”


瑾禾_

【将进酒】胭脂痕

    五更梆子声里,沈兰舟裹在锦被间,冷汗浸透的中衣黏在蝴蝶骨上,恍如困在蛛网里的墨蝶。萧策安在桌案边听见窸窣声响,撂下朱笔便走来扣住他的手腕,却听得一声含混的"冷"字坠在枕畔。


    火盆噼啪炸开火星,他将人揽进氅衣,任对方额头抵住自己心口,直到怀中的战栗渐渐平息,沈兰舟的指尖垂落在他腰封的玉扣上,像只收拢了羽翼的雀儿。


    萧策安托住沈兰舟后颈,触到了一片湿冷的汗意。


    怀里的人仿...

    五更梆子声里,沈兰舟裹在锦被间,冷汗浸透的中衣黏在蝴蝶骨上,恍如困在蛛网里的墨蝶。萧策安在桌案边听见窸窣声响,撂下朱笔便走来扣住他的手腕,却听得一声含混的"冷"字坠在枕畔。


    火盆噼啪炸开火星,他将人揽进氅衣,任对方额头抵住自己心口,直到怀中的战栗渐渐平息,沈兰舟的指尖垂落在他腰封的玉扣上,像只收拢了羽翼的雀儿。


    萧策安托住沈兰舟后颈,触到了一片湿冷的汗意。


    怀里的人仿佛被抽去骨头的白玉镇纸,全然倚在他臂弯里滑落,散开的衣襟下露出一截绷带,白日里那道为护他而留下的箭伤,此刻正渗出丝丝缕缕的朱砂色,浸的他双目发痛。


    “好兰舟,忍着点。”


    萧策安低语着将药煨暖,温热掌心贴住沈兰舟微颤的腰侧,在那人无意识蜷缩的瞬间撤了力道。


    青瓷碗沿抵住泛着白的唇,汤药却送不进去,顺着下颌蜿蜒而下。萧策安叹息着用袖口拭去褐痕,忽然察觉衣摆被虚虚勾住——兰舟垂在榻边的手正攥着他的袍角,攥成了青竹节。


    他半跪着将那只手拢入掌中,惊觉那腕骨竟硌得他生疼。


    三年前执剑破阵时分明还是覆着薄茧的力道,而今却像一捧将化的雪,连指节都透着琉璃似的易碎感。


    沈兰舟阖着眼,拧着眉梢呢喃:“阿野……”


    “哎,二爷在这。”他应道,“兰舟听话,把药喝了。”


    “苦……”


    萧策安动作一顿,无奈端着药碗凝望着窗外泛起鱼肚白的天色,正想唤费老十端碟子蜜饯进来,忽然觉出衣襟处一点温热,低头一看,那人昏沉间咬破的唇正晕开淡淡的胭脂痕。


    “兰舟?”


    沈兰舟闷哼一声,从他怀里挣了出来,软身趴伏在了榻边,冷汗浸透的鬓发扫过他喉结,像把浸了霜的柳叶刀。


    呛咳声炸响,萧策安慌忙去扶,昨夜强灌下去的汤药到底起了效,此刻混着血丝尽数呕在他掌心,倒映着晨光的朱红沿着指缝滴落,竟与那人腰间渗血的绷带融成同色。


    “松口。”他放下瓷碗,腾出干净的手将拇指抵住沈兰舟下颚,压开正死死咬着软肉的犬牙,“再咬下去,明日怎么喝我煨的粥?”


    帐内药苦味陡然被雪松气息搅散,萧策安俯身,他忽然想起围猎那日,沈兰舟挥剑斩断射向自己的鸣镝时,喉间溢出的也是这样一声闷哼。


    檐下冰棱滴答坠地时,他如愿尝到了唇齿间的铁锈味。


    “萧驰野……”攥着他衣襟的指节泛出青白,沈兰舟在剧痛间隙漏出半声笑,“离北的狼崽子,倒也学会温粥了……”


    碳盆爆开最后的火星,萧策安揽着他腰将他拉进怀里,整个拢进大氅,沈兰舟后颈撞在他肩甲图腾的狼首上,未束的发丝缠住鎏金护腕。


    “别动。”


    他拾碗含下一口药,不由分说偏头渡过去,舌尖是化不开的苦,他却连眉梢都没皱一下。沈兰舟喉间滚出低哑的喘息,唇瓣蹭过他下颚,恍惚竟似当年帐中偷饮父王烈酒时,醉眼朦胧间碰翻的葡萄盘。


    晨光刺破窗纸的刹那,檐角铜铃骤响。萧策安反手将人裹进锦被,沈兰舟缓缓睁开眼,雾蒙蒙的眸子映着他衣襟血痕,竟浮起零星笑意。


    “你这袍子……算是毁在我手里了。”


    “不妨事,二爷有的是衣裳。”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暗探叩窗的声响。萧策安挑起被子,将暖炉塞进沈兰舟怀里,起身理了理他散到额间的发丝。


    沈兰舟躺回枕间,往锦缎里缩了缩,闭着眼摩挲起榻边的红玉珠,撩起指尖挥了挥,撵了人出屋应付。


    “天寒,外头落着雪,别错当花儿看了。”


END.

丨吸尘丨

蒋丞选手的2024年度大事总结

一月,咬牙含泪同意了伍一带顾淼出去玩,在伍一出门的时候状似不经意地绊了他一脚。

伍一踉跄一下才站稳,转头很吃惊地看他:“……丞哥?”

“不好意思。”蒋丞继续咬牙。


二月,给顾飞送了新年礼物,纯手工匠心用包饺子的面团捏的兔子。

“这是什么?”顾飞捏在手里左右看了一圈,在两个耳朵上戳了戳,“猪?”

“你见过耳朵这么长的猪吗!”蒋丞瞪着他。

顾飞恍然大悟:“这长条的是腿啊?你捏了个自己?”

“……还给我。”蒋丞说,“我不送了。”

“开玩笑的,一眼就知道是兔子。”顾飞笑了起来,捧着面团在他额头亲了一口,“谢谢丞哥。”


三月,复工的第二周就出差,经历了长达半个月的异地,再在出站......

一月,咬牙含泪同意了伍一带顾淼出去玩,在伍一出门的时候状似不经意地绊了他一脚。

伍一踉跄一下才站稳,转头很吃惊地看他:“……丞哥?”

“不好意思。”蒋丞继续咬牙。


二月,给顾飞送了新年礼物,纯手工匠心用包饺子的面团捏的兔子。

“这是什么?”顾飞捏在手里左右看了一圈,在两个耳朵上戳了戳,“猪?”

“你见过耳朵这么长的猪吗!”蒋丞瞪着他。

顾飞恍然大悟:“这长条的是腿啊?你捏了个自己?”

“……还给我。”蒋丞说,“我不送了。”

“开玩笑的,一眼就知道是兔子。”顾飞笑了起来,捧着面团在他额头亲了一口,“谢谢丞哥。”


三月,复工的第二周就出差,经历了长达半个月的异地,再在出站口看到顾飞的时候蒋丞差点撑着前面那个大叔的肩膀直接从人群上跳过去。

“顾飞!”他吼了一声。

顾飞朝他勾勾嘴角。

个狗操的居然这么平静!

“蒋律,”同事在身后清了清嗓子,“我们从另一边出了。”

“……好,好好休息。”蒋丞这才想起来身后还有人,回头朝他们挥了挥手。

好不容易挤到顾飞身边,蒋丞刚想说话,他一抬手猛地搂了过来。

“喘不上气儿了。”蒋丞笑着把下巴搁到他肩膀上。

“我想你快想疯了。”顾飞叹了口气。


四月,温度回暖,顾淼突然对踏青很感兴趣。

“你下周要比赛啊,怎么踏。”顾飞看着她。

顾淼皱着眉头,依旧没有放弃。

“那要不咱俩陪她一块儿去,”蒋丞一看她的表情就一阵心软,“比完了就出去玩几圈。”

顾淼抬手打了个响指,眼睛很亮地看着顾飞。

顾飞跟她对视了一会儿,往她头发上揉了揉:“行吧,我买票。”

“好。”顾淼笑了,“一起去。”


五月,潘智在劳动节当天准时抵达。

“高中那次在钢厂玩儿的鬼屋你俩还记得吗,”潘智在手机上戳着,“我上周刷到了一个跟它差不多的,就在这附近。”

“傻逼,”蒋丞很警惕地按住他的手机,“上回还没给你吓够吗?”

“都多少年了啊!”潘智喊,“我就不信这回还这么丢人!”

于是去了。

“……至少我们这次走完了,是吧。”出来之后潘智扶着树缓了五分钟才说话。

蒋丞坐在椅子上,清了清嗓子:“我操,我声音都哑了。”

“你是不是……”顾飞脱下外套看了一眼,“抓我太用力把我外套撕了?”

“……啊。”蒋丞应了一声。


六月,和霍然约了打球,最后十秒蒋丞投进一个三分,险胜。

“运气,”蒋丞喝着水,“要是寇忱不踩着三分线闭眼投两分你们就赢了。”

“哎!”寇忱蹲在场边,“那是失误!我平时闭眼也能进!”

霍然转头看他,他又马上抱着球站了起来:“你别骂我啊,你敢骂就完了!”

“下回装逼前先看看人,”蒋丞说,“能打赢再装。”

“靠。”寇忱很不服气地喊了一嗓子。


七月,按部就班两点一线兢兢业业地上班。

“好怀念以前有暑假的时候啊……”蒋丞躺在床上叹气,“现在过个生日还得抽时间。”

“还可能抽不出来。”顾飞说。

“不。”蒋丞翻了个身在手机上扒拉着,“一定能抽出空。”

“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顾飞躺到他身边。

蒋丞眯缝了一下眼睛:“你猜?”

“……又开始了,”顾飞把脸埋到枕头里,“一年一度的礼物刺探战又开始了。”

“没事儿,”蒋丞在他屁股上拍了拍,“你要是实在来不及准备礼物我也……”

顾飞一挑眉,抬头看他。

“……我也还是会想要礼物的。”蒋丞说着自己都乐了,“不行啊,说服不了我自己。”


八月,给顾小飞紧锣密鼓准备礼物中。

pass掉了各种手工小玩意儿和潘智纯添乱的建议后,蒋丞选手决定把早已定制好但没找到时机送的戒指送出去。


九月,休年假,照例是和顾飞一起去旅行。

草原去过两次了,温泉瀑布滑雪都已经跟着江阔玩了个遍,那就只剩……

“去海边吧,”蒋丞说,“看看南方人平时都玩什么。”

顾飞看了他一眼,笑着没说话。

“我最后说一次,”蒋丞啧了一声,捏着他的下巴,“我不是南方人。”

“嗯。”顾飞点头,“你只是酒量差。”

“你大爷。”蒋丞说。


十月,赚钱。


十一月,听霍然说起一个旅游小镇,民宿什么的都还不错,山上风景也好看。

“想去吗,二淼,”顾飞给顾淼翻着照片,“你看啊,有篝火晚会,小狗,还有……”

下一张照片是民宿的帅哥店长,挺酷,没什么表情地看着镜头。

一直没什么表情的顾淼点了点头:“想去。”

顾飞沉默了几秒,扭头看蒋丞:“她以前没这么颜狗的。”

“挺好。”蒋丞乐了半天,“给伍一一点危机感。”


十二月,一年中最繁忙的月份到了。

“我要看一眼步数,”蒋丞掏出手机,“我感觉我光是在律所就走了就一万步。”

“还好马上就要结束了,”同事靠着椅背,“再这么忙几天我要撑不住了。”

刚准备放下手机,顾飞的电话打了过来。

“下班没?”顾飞说。

不管什么时候听到他的声音都能让心情往上扬一扬,蒋丞走到窗边:“没呢,加班。”

顾飞说:“下班了去吃烤肉?我来接你。”

“好,”蒋丞伸了个懒腰,“等我消息。”

“遵命。”顾飞说。

挂了电话,他看了一会儿窗外往下飘着的雪,看到路边杂货店门口已经摆上了灯笼和对联。

又一起过了一年了啊,蒋丞笑了笑。

Wings君绯(约稿开放)

【究惑】直到地老天荒

–【譬如朝露·木苏里春节48h 19:00】

–甜饼一枚!祝大家新年快乐。




————




//

我爱你,就如我爱太阳西沉与月光遍地之时。






游惑下班之后才发现今天下雪了。


即使在封闭式模拟系统训练场,到了年底,所有相关部门也都非常忙碌,高级军官尤其如此,基本闲不下来,他们的年假不多,当然也跟事少不沾边,所以游惑偶尔没接到秦究的电话也不奇怪。


但游惑发现,有的人年纪越大,脾气反倒是越来越幼稚了。


他记得秦究以前不是这样的人——最初失而复得的那段时间,两人似乎都有一点“重见天日”的茫然,在系统中纵横天下无敌手......

–【譬如朝露·木苏里春节48h 19:00】

–甜饼一枚!祝大家新年快乐。




————




//

我爱你,就如我爱太阳西沉与月光遍地之时。






游惑下班之后才发现今天下雪了。


即使在封闭式模拟系统训练场,到了年底,所有相关部门也都非常忙碌,高级军官尤其如此,基本闲不下来,他们的年假不多,当然也跟事少不沾边,所以游惑偶尔没接到秦究的电话也不奇怪。


但游惑发现,有的人年纪越大,脾气反倒是越来越幼稚了。


他记得秦究以前不是这样的人——最初失而复得的那段时间,两人似乎都有一点“重见天日”的茫然,在系统中纵横天下无敌手的风格转眼间消失不见,只剩下对现实生活的适应周期,好像一夜间从无所不能人人倚仗的神仙变成了普通人。


刚刚脱离系统的秦究偶尔会梦到往昔痛失所爱的阴影,梦到那个希望崩塌的长夜,以至于连亲吻的时候都有点自己察觉不到的患得患失,他拥抱游惑时,总要下意识地加重力道,仿佛怕有人将他夺走,像是护食的孤狼,像个终于得偿所愿的少年人。


彼时他们也会因为出差分开,但哪怕是分别两三个月,两人也能心平气和地接受,因为思念可以穿行千里,比日月更加恒久,终将所向披靡。


但现在不一样了,游惑看见好几个未接电话,边走边回拨过去,秦究秒接,对他道:“我还以为你忘了。”


语气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游惑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他加快脚步走出管理区,外面的停车场果然停着秦究的车,他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的同时,秦究把电话挂了。


他一看,那人俊美锋利的脸上毫无表情,如同世界上最养眼的一尊雕塑。


……果然。


游惑系上安全带,想了想,只好趁还没驶入人多的大道上,主动倾身过去,在秦究的唇角轻轻一吻,语气平静道:“我也不知道今天会加班,而且现在也来得及。”


天还没黑呢。


秦究转过头来,恰好四目相对,他视线撞进那双浅色的眸中,好像听见了“砰”地一声,游惑的眼中只装了完完整整的他,而后很专注地望着他,似乎要用目光把他的眼角眉梢描画一遍,比接吻还要更加滚烫炽烈一些。


于是他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破防,本次生气时间长达十五秒半,然后一踩油门把车开的飞快。


他车技很稳,今天本来约好了去老于那边过除夕夜,但秦究说顺路去给游惑的眼睛做个复查,以往每年都有这个保留项目,游惑习惯了,一口答应,没想到加班误了最佳时间,不过这毕竟不是他的问题。


秦究言出必行,无论忙到什么程度,都绝不会忽略对他眼睛的保护和治疗,这几年过去,他比游惑本人还要上心一些,从不会忘记,两人熟练地在医院挂号等待。


“老于说等我们回去包饺子,但现在看来是来不及了。”走到一半,秦究忽然笑道,“我让他把活交给于闻,估计回去要对我有意见了。”


游惑看了一眼他的衣襟,上面沾了一点薄雪,便伸出手替他拂去,忽然感觉这人的衣领是不是稍微松了一些,难道是瘦了?看袖口好像也确实有点,那可真是自己的疏忽。


“他对你有意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多一次没什么。”


游惑顺势一抓他的手腕,大概掂量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的直觉没错,便以责问的语气道。


“你是不是又不好好吃饭,还当自己是年轻人经折腾吗?”


秦究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这话是从何说起,反应过来之后,眉眼间笑意又深了一点,轻声道:“怎么不是年轻人?反正在你眼里没什么不一样的。”


——我知道在你眼里,我永远不会改变。


无论多久,无论万般风霜,谁都不会永远是年轻人,但他们之间的眷恋与牵挂在那个寒风朔雪的隆冬就已注定,只有日复一日的更加厚重,日复一日的念念不忘,永恒才成其为永恒。


好吧,这下轮到游惑无言以对了,今天挂号的人难得不多,所以没费多长时间,两人熟练地走完了一套流程,检查结果显示恢复得很好,几乎没有后遗症,他的眼睛已经与正常人没有分别,再无需担心谁在背后窥探。


秦究松了口气。


游惑记得他们第一次来检查的时候,秦究提心吊胆的神色——他自以为面无表情、镇定自若如世外高人,实际上完全瞒不过游惑的眼睛,那一次看检查结果更是手腕都轻轻抖了一下,这人的手拿过刀拿过枪举过火箭筒都稳如泰山,却在拿起一张薄薄的纸页时微不可察地颤抖。


直到确定了平安无事,秦究才不动声色地安下心来,然而一回头,便看见游惑略带玩味的神情。


于是他才意识到: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可秦究不觉得丢人,反倒引以为傲——说明游惑心里有他,说明大考官心中已经装不下别人,只有生死与共过的光阴不会骗人,只有无声的誓言不会违逆,秦究和游惑从前经历过暗无天日的长夜,更知晓光明璀璨的珍贵,也明白失而复得,是毕生的缘分。


看过了结果,他们默契地转身,在僻静处接了一个短暂的吻,游惑抬起眼,秦究也在看着他,眉眼与多年前毫无二致。


秦究坦荡地笑道:“大考官。”


“嗯。”游惑应他,一如往昔。


这一声呼唤,好像是确定他的存在,也要把所有的隐忧全部打碎,从此一生,我属于你,你属于我。


他们并肩走出医院,没有打伞,薄薄的雪落在了肩头发尾,一路走到尽头,两人身上都染了一层皎洁的纯白,走完一程,就好像白头偕老了一生似的。




到老于家的时候还比他们想的更早一点,老于手上还沾着面粉,欢天喜地的迎了出来,一点没觉得他们来晚了,于闻果然在厨房包饺子,两只手恨不得忙得飞起来,张牙舞爪的,见状连忙要把他们两个喊过来当免费劳动力。


秦究远远地答应了一声,却还是不紧不慢地陪游惑把外套脱了,两人又静悄悄地腻歪了一会儿,滚烫的呼吸缠绵在一处,灯火燃烧着长夜,一直到华灯彻底开遍,这才不紧不慢地走出来,老于家的公寓不在闹市区,相对安静,但也听得见喧嚣声。


以前偶尔有几次,他们除夕夜是跟楚月和闻远等人一起过的,今年倒是没有那么热闹,各自都有各自的团圆,秦究在厨房翻出两个围裙,游惑眼疾手快,猛地夺过其中一个粉色小熊的,闷声不响地给他系上了。


没等他有意见,游惑还面无表情地拍了张照,发到了他们S大队教官群里。


秦究:“……”


到底谁幼稚?


群消息很快一个个弹了出来,楚月带头发出了一连串爆笑,高齐扣了个问号,闻远认真打字说“可爱”,然后大家一起刷屏吃年夜饭了吗,包饺子了吗,新年快乐。


秦究没话说,转头准备去帮于闻,抬头一看,发现他竟然在跟狄黎打视频。


这两人也有一阵子不见面了,各忙各的学业和就业去向问题,相当焦头烂额,秦究和游惑也就没有出声打扰,两人非常训练有素,分工合作了不到一个小时,整个家里就干干净净了。


当然,秦究绝对不是为了尽快把那个粉色小熊围裙脱下来。




楚月还在群里分享今天的晚饭,都相当丰盛,吃过年夜饭以后,秦究和游惑下楼散步。


这倒不是老年人爱好,而是争取一点二人世界的空间,指不定大年初一就要被一个电话喊回去加班,这是以防万一,人间事千千万万,哪有尽头,可是爱人就只有一个。


今日雪下了一整天,直到夜色浓重时才停下来,整个天地间已经铺满了一层银白。


两人都不怕冷似的,走着走着看见路上有人堆了个丑雪人,秦究想了想,蹲下去,开始给雪人修饰五官,游惑不知道他这个时候犯什么强迫症,好奇地站在旁边看,准备观摩观摩他到底能修出一个什么玩意来。


然而过了没多久,游惑一抬头,看见不远处的雪地上,有一只毛茸茸的灰色毛线团子一边“喵”一边冲了过来,一头撞在了他腿上,游惑下意识一躲,却被猫尾巴缠住了腿。


……那是一只胖乎乎的灰色狸花猫。


不对,更正一下,这个体重,应该是一辆狸花猫。


游惑有一瞬间怀疑了一下这是谁家养的家猫,野猫怎么能胖成这样,莫非是称霸一方的野猫之王?但冬天一到,猫咪身上的毛厚重了一层,显得它圆滚滚的,手感一定绝佳,游惑想了想,也蹲了下来,开始撸猫。


狸花好像根本不怕人,又好像特别喜欢他,围着他转来转去,好像也能看出来这个人类是特别好看的那种,被他顺了顺毛,也丝毫不发脾气。


秦究堆雪人堆得很认真,专心致志堪比他平时工作的时候,甚至还有点乐在其中,折腾了半天,回头一看,人不见了。


他连忙站起来,这才发现游惑不知何时“弃他而去”,在雪地上和一只狸花猫玩闹,那猫咪很亲热地蹭了蹭他的腿和掌心,和他相处十分融洽,秦究见状一声不吭地走了过去,悄悄蹲在了游惑旁边。


然而游惑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准确的说,是一个正眼都没有给他。


很好,从志得意满的正宫到莫名其妙的失宠,只在一念之间,实在是世道无常。


天色已晚,灯火却依旧鼎盛,万里通明,暖色的光落在他眉目间,衬得那双浅色的眼睛仿佛一双琥珀色的美玉,唇色也浅淡,却显得格外柔软,轮廓也被人间喧嚣的光亮勾勒得柔和起来,让秦究想起朝夕与共的旧日,和并肩生死的往昔,在一起时间长了,有些事情会忘,有些却不会。


游惑撸猫上头,一时没想起来身边忽略了个人,倒也没觉得不对劲,反正那一位又不会丢。


直到秦究又离开了一趟,再回来的时候,把一支大红的糖葫芦递到了他嘴边。


游惑愣了愣,下意识一松手,那狸花猫就像一辆灵活的重型装甲车,飞快地开远了。


他看着猫咪潇洒离去的背影,神色似乎有点惋惜,一边接过糖葫芦,一边问道:“怎么想起来买这个?”


秦究笑眯眯的,眼神却不怎么像个善茬,似乎像是“还好你跑得快,不然叫你吃不了兜着走”的意思,他随即面不改色道:“不带点东西回来,怎么从别人那里把你抢回来?”


……这话音之中是不是带了一点微妙的委屈?


一只猫的醋都要吃,看来有的人年纪越大脾气越幼稚是确凿无疑了,游惑咬了一口糖葫芦,很甜,糖皮恰到好处,可见秦究眼光不错,他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脚踝,对秦究道:“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亲爱的。”


秦究也轻声回应,雪地上两个修长挺拔的影子,眼中尽是彼此的模样,十年如此,百年也是一样。


他这声“亲爱的”好像格外缠绵悱恻似的,游惑耳畔无端一热。




人间的一切,也都一并滚烫了起来。


如此,直到地老天荒。



END



白文文文

【瓶邪】沉舟病树【一发完】

原作向,1w5一发完

雨村爱情故事/戳烂窗户纸/HE

 

 

沉舟病树

——但对他来说,那也许已经是一道不灭的涟漪。

 

 

1

雨村其实是有广播的。

 

广播员的位置安排给了村里的低保户,一天播报两次,时间分别是上午8点和下午5点,主要讲些社会新闻和乡里乡亲的新鲜事。其中一个扩音喇叭正对着我们在雨村的屋子门口,有时候起床晚了或者闲得蛋疼,我就会蹲在门槛旁边一边刷牙一边听。

比如今天。

今天的广播主要讲了两件事:第一,村里林大爷家女儿今天结婚;第二,村东头那颗千年的古银杏,昨晚让雷给劈死了。

 

我吐掉嘴...

原作向,1w5一发完

雨村爱情故事/戳烂窗户纸/HE

 

 

沉舟病树

——但对他来说,那也许已经是一道不灭的涟漪。

 

 

1

雨村其实是有广播的。

 

广播员的位置安排给了村里的低保户,一天播报两次,时间分别是上午8点和下午5点,主要讲些社会新闻和乡里乡亲的新鲜事。其中一个扩音喇叭正对着我们在雨村的屋子门口,有时候起床晚了或者闲得蛋疼,我就会蹲在门槛旁边一边刷牙一边听。

比如今天。

今天的广播主要讲了两件事:第一,村里林大爷家女儿今天结婚;第二,村东头那颗千年的古银杏,昨晚让雷给劈死了。

 

我吐掉嘴里的牙膏泡沫,惊讶地啊了一声,回头就看到胖子端了碗面线糊坐在我旁边吸溜着,满脸懊丧神色。

 

昨夜确实打雷了,福建的夏天潮湿多雨,雷雨天的晚上,闪电比胖子打呼还要频繁。前段时间镇里消防大队还到喜来眠里做了安全宣讲,让我们这家大业大的都要注意防范雷击导致的山火,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了事。

“卧槽,这就是没缘分啊。”胖子喃喃道,化悲愤为食欲,埋头苦吃,碗中无限膨胀的面线糊很快就干下去半碗。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

胖子眼馋那颗古银杏很久了,总想着找个机会弄回来移栽到喜来眠院子里,说是特别配小哥。闷油瓶当时用眼神问为什么,胖子就自有他的道理,摇头晃脑说银杏这种树又是活化石,又是银杏属的最后一个种,听起来就拉风,可不是有点最后一个张起灵的意思。

小哥不置可否,听完默默地去洗碗了。胖子就又转过来小声对我道,天真你之前说的对,百年之后,咱哥俩是没法子陪瓶仔走到最后了。小猫小狗更不可能。可银杏命长,胖爷我想着,要是能给他在这儿留颗树,多少也是个人间的念想。别以后连个寻常归处都没有,了无羁绊的又被拉到他们老张家去干苦力。

这回真的是羁绊而不是几把蛋了。我看着胖子没吱声,心里其实是有点被他说动了,也开始寻思喜来眠账面上的钱够不够折腾。结果现在好了,林业局那边的关系胖子刚打点到一半,正主就让雷给劈了。

 

“不行,还是得去看看。”胖子把早饭吃干抹净,精神头又上来了,对我说这大体格的树挨雷劈了也分全死和半死,村里广播都是外行人瞎几把乱说。万一树还有救那他必然是贯彻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坚持到底,总之没亲眼见到样子他就不死心。

我呵呵一笑,让胖子闲着没事少看士兵突击,不过多少也赞同他的意见。说白了就是我心也不死。刚好闷油瓶热腾腾地早锻炼回来,我把事和他说了声,他不置可否的看着我,这就是随便都行的意思。胖子给我一个眼神,于是他拉上我,我拉上小哥,三个人踩着昨夜的积雨和湿气就往村东头赶。

 

刚走没几步,突然村口传来一阵子敲锣打鼓的声音,沿着街道越来越近,听着很热闹。胖子眼神好,停住脚步抬头望了望,就对我们说挺巧,看来是林大爷女儿结婚的队伍到了。我也看,果不其然,站在半山腰往下看,红彤彤的一长条几乎把村子主路都堵上。

男婚女嫁绝对是村里的头等大事,我们三个也没必要和接亲的队伍抢时间,便站在路口百无聊赖想等他们先过去。胖子左右看看我和小哥,却突然让退再远些,道我们仨今天都穿的白衣服,三人为众,万一迎面遇上了就是红白撞煞,对新娘子不好。

我低头看,刚巧我和胖子一人一件破白T,连闷油瓶都穿的白色老头背心,乍一看是有点披麻戴孝那意思,便拉过闷油瓶,跟着胖子扭头从另一条小巷子里穿走了。

 

雨村的路我们都已经很熟,七弯八绕地走了没几分钟,很快就站到了那颗古银杏面前。

 

村东头其实是片古树群,不大的一块地上挤挤挨挨长了些银杏、闽楠、柳杉之类的乔木。那些树生得高低错落,碧意盎然。听村长说这边前几年还当选了福建文旅局的十大最美古树群之一,照片挂在官网上显摆了很久。

胖子看中的那颗古银杏原本是树群最显眼的,树干粗壮,枝繁叶茂。每年从立秋开始,那些小扇子形状的叶片就会慢慢变黄,直到在秋风中完全成为金色,为雨村落下一场连绵不尽的黄金雨。那就是吃螃蟹的时节了。

可惜它现在已经完全不是我们记忆中的样子。我仰着脖子往上看,昨夜的雷确实厉害,这颗古银杏算是替它的老伙计们挡了一下,自己则完完全全被正面劈中,叶片掉光,树干也几乎已经全部焦黑炸裂。我眯起眼睛,简直还能从枯干的树枝缝隙里幻视到几缕缥缈的青烟,显然是没有活路了。

胖子蹲下来摸摸树干,郁闷地骂了一声,再讲不出什么话来。闷油瓶就斜靠在另一颗树上给我们望风,表情还是淡淡的。我肩膀抵着胖子蹲下,也去摸树,余光瞅了小哥一眼,心里其实也挺遗憾。

 

胖子的这个主意,我是真的赞同,不然也不会动起账面上钱的心思。可惜现在斯树已逝,计划也只能告吹。

虽然说我们也可以想办法再另换一颗长寿老树薅,但到了我和胖子这个年纪,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是件挺伤心力的事情。真的殂了之后,通常是没有办法那么快振作起来去寻求新方向的。

 

正想着,手机却突然响了一声,打断了我久违的悲春伤秋。我从运动裤里摸出手机一看,竟然是张海客发了条微信过来,上面内容很短,也就六个字。

我看着那条微信,嘴巴里啧了一声,闷油瓶的眼神立刻就扫过来。我冲他笑笑,很快摁灭了手机,打定主意并不要回复。

 

2

[张海客:你到底说不说。]

 

我再次点开微信聊天界面,盯着张海客发来的这句话,眼珠很久都没有动。

张海客的头像是他的邪魅自拍,角度商务,表情深沉。他现在本人只有六分像我了,这照片倒是拍的七分像我,剩下三分像成功港资企业家。我每次看见都莫名冒火,有那么无数个瞬间很想把他好友删了算了,但最终忍住了没动手。

只是这条微信确实就一直没有回复。

 

古银杏被雷劈死的第二天,胖子已经重打精神,采购了大包小包的干货,去镇上给阿贵寄东西。他离开巴乃已经好几年,最近又似乎同村里的理发店老板娘打得火热,但我知道胖子一直不算从巴乃的大山里完全走出来,他的某一部分永远留在了那里。

胖子是真正的性情中人,我很欣赏他敢爱敢恨,嬉笑怒骂。所以为了表示对胖大人的敬意——而不是因为缺乏大厨——今天喜来眠干脆就没有开业。我拉着跑山回来的小哥无所事事地躺在院子里看云卷云舒,等胖妈妈中午回来投喂。

结果胖子办完事骑着电动车回来的时候,我肚子已经在叫了,人却依旧懒洋洋地瘫着,旁边还陪了个发呆望天的张起灵。胖子摇头大叹当年叱咤风云的吴小佛爷如今游手好闲懒得出蛆,小哥怎么也不管管,身体却已经很老实地站到灶前,一边烧火热锅一边分享他从大妈圈子里social来的新鲜消息。

 

消息依旧是两个:第一,林业局应该是打算把那颗古银杏给移走了,估计过几天就会派人来。第二,则是林大爷女儿结婚对象的八卦。

村子里消息传得快,乡里乡亲的,有点什么事儿很快就风一样跑遍了。那林大爷我们熟,典型的福建乡里人,操一口标准闽南口音,没事看见我们会打招呼,还买过喜来眠最困难那会儿的蘑菇,算是个荣誉客户。他女儿却是从我们搬来雨村到昨天才第一回见。胖子今儿一打听,原来是这些年因为找对象的事,一直在和家里闹不愉快。

 

说到这里,胖子故意停了停,宽阔的脸上几乎要冲我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我知道上回带着他俩回杭州过年的时候,我爸妈关上门催婚的话多半让他也听着了,就没好气地挥手,道别什么事都内涵到我身上,赶紧接着往下讲。

我没回头看闷油瓶,我知道他也在看我。

 

胖子见好就收,继续说。

 

福建这边的人整体结婚都早,村里的风俗更甚。有些大姑娘小媳妇可能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就私下定亲了,也就这几年情况还好些。

林大爷的女儿就属于是个半截叛逆的新派人士,不反感结婚,但也绝对不急。她高考结束去念了厦大,毕业后也一直在忙事业,一来二去就把人生大事耽搁了,三十好几还没找对象。这在村里一般算是大不孝,名牌大学生也不行。林大爷反正是年年催,三姑六婆也爱说小话念她嫁不出去。几年前林妹子实在被念得烦了,干脆直接住在厦门,逢年过节也不回家,最多往村里打点钱,后来更是放出话说找到真爱才会考虑结婚,谁催都不好使。

结果就这样不声不响的,今年林妹子突然谈了个小她十几岁的老公回来,惊呆了林大爷,震撼了三姑六婆,也不知道是不是找到了她嘴里说的真爱。

 

“人家这是要扬眉吐气。”胖子翻着锅铲,“幸福你我他,见证靠大家。说是在厦门已经办过一次酒店婚礼,昨天特意回村里再风光办一场传统的,给乡里乡亲都看看。”

“看什么?”我没明白。

“看她小老公啊!”胖子乐道,“现在不流行老夫少妻了,就好姐弟恋那一口新潮的,人带个脸嫩的老公出门有面子,天真你懂不懂?”他讲着,扭过脸又对着我和闷油瓶挤眉弄眼的,也不怕锅里菜老了。

我可太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就心道姐弟恋有什么新潮的,姐弟恋都流行几千年了,只不过当年那叫童养媳!再说了,小哥也就只有脸嫩而已,老子真要和丫谈,那就不是姐弟恋,而是爷孙孙孙恋……

 

草,恋个鸡毛,差点被胖子绕进去了。

 

我心虚地瞥了眼小哥,他对胖子的话没什么反应,也不知道我心中瞎想到哪里去了。想来张家的能力不包括读心,不然早在七星鲁王宫他就非抽我不可。我挠挠脸,庆幸自己如今还算管得住嘴,很快换了话题去聊母猪的产后护理。扯淡间胖子已经快速炒了个三菜一汤出来,闷油瓶去拿碗筷,我就把椅子摆出来。三个人围在灶台旁,也懒得再盛菜,干脆直接就着锅吃饭。

胖子做饭依旧很香,可惜我现在胃口不好,已经吃不了太多肉。再加上心里装了事,我吃了平时大概三分之二的量就饱了。

都怪胖子没事乱内涵,我还在想着张海客发来的微信。虽然乍看上去只是没头没尾的一句,但我太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丫是在试探我底线呢。如今被我晾了这么一天一夜,也不知道接下来他还会不会出招;如果再出招,我又有没有必要去接招抵挡。

闷油瓶往我碗里匀了点干炒杏鲍菇,我道谢谢小哥,重新拿起筷子慢慢往嘴里扒拉米粒。正思忖着,手机却又响了一声。

人确实经不起念叨,说曹操曹操到这种事情就很邪门。我擦擦手,做好心里建设滑开手机一看,毫不意外又是张海客发来的消息。这回比上一条更长。

 

[张海客:你要不说,那我过完年可给族长安排相亲了啊。]

 

他娘的。

我错了,我没做好心理建设。

 

3

[我:不批。]

 

我用最快的速度回了一句。重重扣上手机,我就知道自己冲动了。

雨村的生活可能确实正在摧毁我性格中后天营造出来的城府。我暗暗叹了口气,心说吴邪啊吴邪,都一把年纪了,你怎么还活回了当年那种沉不住气的蠢样子。

“没什么事。”我捏了捏眉心,含糊敷衍了胖子和小哥投来的疑问眼神,故作轻松地站起来去洗碗。

手指间空空荡荡,我抬头看了看窗外飘来的云雾,突然就很想来一支烟。

 

——那些想法,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晚上泡完脚,我们各自回屋休息。村屋共两间房,也不记得当初是怎么分的,总之最后的结果就是胖子独占一间,我和闷油瓶共享另一间。

听起来有些尴尬,想象中会有不方便,道上的伙计要是知道了吴小三爷和张爷在搞友好同居更是绝对会以为有什么闻风丧胆的大阴谋在酝酿——但实际住下来,我只觉得小日子意外的挺美,挺平静。

闷油瓶是个再满分不过的室友,干活不矫情,睡眠好爱干净,起得早又没动静,冬天还能起到个生物发电的作用,把整张床都烘得暖洋洋的,自从和他睡一起我的那些零碎旧伤再没在阴雨天痛过。

可问题就出在这里。舒适而安稳的生活永远会消磨人的意志。刚把人从青铜门里接出来那会儿我还意气风发胆大包天,别人叫我一声吴小佛爷我也就觉得自己牛逼了,老想着等收尾工作完成,我们铁三角退下来到福建就一定要问问闷油瓶到底对我什么看法。

然而等到真在雨村朝夕相处了好些日子,过去那十年的刀光剑影在鸡鸣声里淡成了鸟,我混迹在再寻常不过的生活中,慢慢地却失去了掀牌桌的勇气。

我承认自己是怕了,觉得同小哥维持现状也没什么不好,又何必问出个不确定的子丑寅卯来。胖子私下骂我是年纪大了犯怂,走三看四也不是这么个看法,沉没成本不应该参与决策——最后那句是他从小花那儿抄袭来的。我就不客气地呛回去,心说你胖子的感情历史遗留问题也是一笔烂账,大家都是没办法往前迈出一步的人,凭什么来说我。

但这种话我是不会真的说出口的,最多就在心里想想,我不喜欢看到胖子真的难过。更何况他其实半点没说错,是我自己脑子犯浑,成天在那儿梗着脖子狡辩,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我对闷油瓶,大概的确是动了点不一样的心思的。

 

感情的起因已经不可考,我本人真正意识到还是在墨脱。那个时候小哥已经离开我五年,我以为五年足以改变一切,可当我在墨脱看见那座石雕,我就像个傻子一样开始掉眼泪。那一刻我突然明白过来,可能哪怕再过五年、十年,我都没有办法做一个单纯只是接他下山的好兄弟了。

我开始希望自己能够给他一个家,或者说的矫情点,我想成为他的家。这种念头在墨脱的风雪里隐现,在古潼京的风沙下变得粗粝而顽固,最终在长白山汇成一座经年的城池。

那些年我做了很多疯狂的事,有些是为自己,有些是为了吴家,另一些我也没避讳是为了他。有段时间道上开始传我和闷油瓶之间的事,说吴小佛爷和张爷有那种猫腻,一度传的露骨难听,颇有点往下三路发展的意思,王盟和坎肩都发了好几次火。我当时太忙了,忙着布局,忙着自己的计划,其实懒得去管那些伙计私下怎么说。但如果有谁讲到我面前了,我还是会翻脸,处理一些管不住嘴的人,算是杀鸡儆猴。渐渐的那些传言也淡了,大家都知道吴小佛爷不爱听,转而去八卦比我更懒得管这些的解大当家。

其实我本质是无所谓的,但以后闷油瓶总要出来,我不喜欢他刚重返人间就面对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或者被不必要的困扰给绊住,哪怕那个困扰叫做吴邪。

 

胖子当然知道我的心思,也希望我能有好的结果。但我一向不以为然。

这整件事太复杂了,牵扯到那么多年那么多人,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简简单单就能讲些情啊爱啊的。我和闷油瓶,吴邪和张起灵,吴小佛爷和张大族长,某种程度上甚至是六个人。很多未来的计划我只是想想,都觉得异想天开——这里面可能有的阻力,甚至都不一定来自什么可被打倒的事物。而不可被打倒,便是永恒,我怎么去跨越永恒?

 

从潘子那儿离开,整队出发去长白山接小哥的时候,我坐在车里问了胖子一个问题:“你养过狗吗?”

胖子看我,摇头。

我点上烟:“吴家是养狗起家的。从我爷爷那辈开始,直到后来狗场卖出去了,我从小到大都没少见周围的人养狗。”我顿了顿,狠狠吸了口烟,道,“所以也没少见人,哭狗。”

这个时候,胖子就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了,开始冲我露出你何必呢的表情。我自顾自往下说:“很多普通人第一次给亲手养的狗送终后,就伤心得再也没办法养了。如果有选择,他们不想再经历离别;如果没有选择,也只能尽量不投入太多的感情,让那种伤心来得淡一些,走得快一些。狗的寿命和人比,实在太短了。”我看他,淡淡道,“你说,这样不好吗?”

“好他娘的屁。”胖子这样回答我,他盯着我,很慢很慢地说,“第一,小哥不是普通人。第二,天真你他娘的也不是狗。第三。”胖子把我手里的烟夺过来,自己也吸了一口,望天悠悠道,“就咱这十年,你以为小哥还会有其他的选择吗?”

胖子故作文艺望天的样子忧郁极了,也搞笑极了,我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但是内心并不认可他的看法。

 

闷油瓶当然是有选择的。

 

接到小哥以后,我们在二道白河先整顿了几天。我尽量克制了自己的心情,但想来演技是十分拙劣的。道上跟来的兄弟太多,每个人都长了眼睛,于是那些早已平息的风言风语又免不了有了再起的苗头。这回他们更大胆了许多,几瓶马尿灌下去根本管不住嘴,当着闷油瓶的面胡七咧八。兴许是知道吴小佛爷接到了人心情好,不会再动不动威胁把嘴巴大的人埋到沙子里去。

所以,张起灵肯定也是察觉到一些的。他这个人只是看着不谙世事,实际活了那么多年,横跨三个截然不同的时代,人心对他来说几乎就是透明的。再加上我那几天确实有点表现得太明显了,晕晕乎乎的像喝醉了一样高兴,哪怕后来回到杭州努力刹车,想必闷油瓶也早知道我对他有点出格的感情,或多或少罢了。

 

只是,他就一直没有提。

 

一开始的时候我还怕他是尴尬,时间一长就悟了。能让闷油瓶尴尬的人怕是还没出生,他不提只是因为不想提。或者说,没必要。到后来我更是想开了,直接乐得轻松,只要闷油瓶一直不戳穿,哪怕全世界都知道了,我也可以继续装做一只直男鸵鸟,大大方方地在名为好兄弟的东非大草原里恣意狂奔。

我把我的想法美滋滋地告诉胖子,说其实把主动权放小哥那里也不错,他不问我不说,他一问我惊讶,维持住现在的兄弟关系,相处模式也不用变,指不定以后还得靠小哥给咱哥俩养老送终呢!

说这话的时候我们已经搬到雨村了,只是喜来眠的伟大事业还八字没一撇。胖子听了就非常无语地看着我,最后说,我高兴就好,然后一边叹气一边摇头地走了。

 

但胖子到底没有干涉。

于是这只鸵鸟,我一装就装到了现在。

 

我刷着短视频发呆,好容易从过去那点回忆里出来,闷油瓶已经洗漱完毕。他按时按点走过来熄了灯,拍了拍我肩膀说睡觉,然后坐在了床的另一边。我在袭来的黑暗里睁着眼睛,感受到身边的床垫陷下去一块,接着一股子热量从闷油瓶的方位传过来,知道他也睡下,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

自从拿到我不太给力的体检报告之后,他和胖子就全方位的把我管控了起来,监督我早睡早起,少吸烟,多锻炼,大概也是不想那么早就真的去给我尽送终的责任。

所以说胖子的质疑纯属多此一举,我当然高兴,我怎么不高兴。提又如何,不提又如何?现在的生活已经比我在那十年内能够想象的最好还要好,我们这种人就应该知足常乐。我关了手机放在床头,缩进被子里往小哥那边挪了挪,闭上眼睛,一下子睡得特别踏实。

 

4

结果当晚我却做了梦。

 

不该说大话的。雾气散去的时候,我站在一个月台上,心想。

古怪的梦我已经很熟练,只是这回闷油瓶不在身边,扭头倒看见了另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他身上穿着宋制的宽袍大袖,依稀是个古人的样子,容貌俊朗,却染了头不伦不类的黄毛,多少有点潮流混搭的味道,倒看不出哪路神仙。

我盯着他打量了一会儿,见他望过来就冲他点头,年轻人便也顺势对我作揖。就这么几秒的功夫我看清了月台的模样,白砖白墙,和我之前梦到过的所有都不一样,没有那些张灯结彩的热闹,空空荡荡的,反而太安静了,安静到有种寂寥的情愫在,让我心里也不安定。

“这是哪儿?”我问那黄毛的年轻人,“我们是在等龛际列车吗?你是什么人,也是哪里的土地神吗?”

“非也。”年轻人回答我,眼神里面有种很悠远的东西在,“吴邪,你见过我,我是来向你告别的。今天之后,我就要走了。”

“告别?”我皱眉,然后看着他的黄毛不知怎么一下子明白过来,“你是那颗银杏?”

年轻人含笑点头,我知道我说对了。紧接着我就看见一座漆黑的火车头穿破浓雾停在了苍白的月台面前,车厢门对准了年轻人,无声而迅速地滑开。

眼前的画面几乎像一部黑白的荒诞默片。我知道他要上车了,旅途的终点应该就是另一个世界。我不能坐以待毙,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一个箭步冲上去扯住年轻人的袖子,真诚地问他能不能再努努力抢救一下,我和胖子真的很想把他送给我们的朋友。年轻人却摇头,奋力把我的手拂下来,动作很像在弹一只力气大的蟑螂。

我哪能放任他离开,立刻沉腰分腿,用瞎子教我的方法和他角力。拉扯间两人重心都歪了,我也不知道是最近疏于锻炼还是怎么的,脚上突然就被他衣服的下摆绊了一下,竟然顺着敞开的列车门一骨碌跌进了车厢里,手也被年轻人样子的银杏树精真的拂开了。他见我替他上了车,显然愣了一下,反应很快的冲过来就想来拉我,漆黑的车门却一下子当着我的面合上,把他整个都关在外面。

“发车。”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声音这样说,回荡在整节车厢。

坏事了,不能上车的。我跌在列车地板上,隔着玻璃望向明显不知所措的银杏树精,心里不由咯噔一声,这他娘的不是老子要死了吧。就为了棵树,就为了棵树?

 

我眼前闪过闷油瓶的脸,不知道他醒过来发现我死在旁边是什么感觉。

 

漆黑的列车却不管我的想法,甩开窗外的一切,自顾自从月台开跑了。这是一段足够长的旅途,接下来的事我迷迷糊糊的,只记得自己一直在念叨不想那么早死,时间却像是加速了一样,列车没在中间任何站台停靠,一路疾驰着就到了终点站。

这个时候,我基本已经确定自己的确是死了。因为列车到站后,我发现三叔和潘子竟然站在外面等我,举着欢迎吴邪的横幅冲我挥手。我看到他们熟悉的脸,觉得很高兴,心里却又开始发酸。潘子接上我,搂住我的肩膀热切地喊我小三爷,三叔就叼着烟在前面带路。我们一行人走路飞快,两旁的街景风一样后撤,直到三叔推开一扇纸糊的房门,和我说大侄子咱到了,快点进来。

我进门,看到胖子竟然也在,这时候开始隐隐觉得不对了。我挠挠头,问胖子他什么时候也死了,怎么看上去死的比我还早。胖子却并不回答,只招呼我坐下来搓麻将,道他三缺一等太久了,手痒得不行。阿西吧,人死之后难道就是要不停搓麻将的吗?我疑惑地坐在麻将桌旁,身不由己地陪着胖子、三叔和潘子搓了一圈又一圈,终于忍不住问小哥现在怎么样。

小哥?胖子乐了,丢出一张二饼,让我抬头自己看。

 

我满腹牢骚地抬起头,这才发现天花板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某种银幕一样的东西,此刻正放映着闷油瓶的孤独人间生活。

原来自从我和胖子死掉,人间已经过去了一百年。这一百年间小哥都没有离开过雨村,独自在屋头院落里种地喂鸡,把鸡子鸡孙都养到了好几十代目,已经变成了当地的种地神仙这般人物。我看着他不经风霜的脸,看着他每天干干农活,就吃些粗茶淡饭,心里却很不是滋味,一把掀了麻将桌怒道张海客呢,怎么也不来提升下他们伟大族长的生活水平。

结果很快我就发现张家管了还不如不管。第一百零一年,张海客带着小张们终于找到雨村,把小哥重新接去了香港。可这狗日的不干好事,非说族长应该为家族的开枝散叶做贡献,每天给闷油瓶饭菜里夹带西班牙大苍蝇,逼着他相亲配种找对象,不生一个加强连就不准吃好吃的。我急得要死,拼命去骂张海客不是人,可嗓子都叫破了声音也传不到人间,不知不觉眼前就发黑,简直是死了还要被气得再死一次。

 

就这样,在一百个长得和闷油瓶一模一样的张家小孩一起叫我快走的诡异画面里,我终于大叫一声,浑身冷汗地从噩梦里醒来了。

 

醒来之后,我花了好一会儿时间去数天花板的裂缝,才确认自己还没死,依旧好端端的活在雨村里。天光已经微亮,闷油瓶雷打不动地去早锻炼了,我独享整张大床,从左到右地翻来翻去,卷着被子假装煎饼果子。很快我意识到自己应该是没法再睡着了,干脆就爬起来刷牙洗脸,准备早点去喜来眠开门。

在洗手台旁我和胖子狭路相逢,他吐出牙膏沫看着我,竟然满脸欲言又止。我问他怎么了,他就道天真同志老实交代,你昨晚到底做的什么梦,吊着嗓子喊梦话把一墙之隔的胖爷都闹醒了,没发现小哥都比平时早起了半个点吗。

我仔细想了想那个怪梦的内容,心就立刻虚了起来,问胖子我都说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胖子就道,“就听见你一直在骂张海客,说小哥户口都落吴山居了,不许让小哥去相亲。”

 

5

妈的,言多必失。

 

我懊恼地心中暗骂,没有想到这年头睡觉也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警惕了,也不知道当年那些从事特务工作的人是不是都没有说梦话的坏习惯,不然早他娘让人摸到床脚给毙了。

好在我这边惴惴不安了很久,锻炼回来的闷油瓶却似乎一切如常,吃了早饭就奔赴喜来眠做起最帅收银员。我边招呼客人边暗中观察,确认无事发生后多少松了口气,心里却空落落的。我那梦话到底是模棱两可,怎么理解都行,只能无奈对自己道,小哥果然没那个意思,吴邪你就安心的去吧!

 

临近中午的时候,喜来眠呼啦啦进了一大批客人,看着多少都有点沾亲带故的,我认出其中一个好像是林大爷家的小侄女。大概是回门吧。我反应过来,林妹子结婚三天了,按照村里的习俗,今天是应该要带着老公回娘家再吃一顿。

我一点都不奇怪他们把回门宴安排在喜来眠,在我们铁三角的不断努力下,十里八乡最有质感最怀型的馆子就是这儿了,许多年轻人都吃成了回头客,在社交媒体上帮我们自来水。我嘴上老嫌麻烦,但心里其实挺骄傲的。

这种事情就无关收入,只是一种单纯而朴素的认可。

 

我带着应季菜单走过去,给他们推荐了一桌子特色菜。石锅鸡自不必说,可惜最近螃蟹还不肥,不然再来点蟹饭总是好的。这群客人里有个负责拿主意点菜的女人,眉眼间长得很精神,我留意了一下应该就是林妹子本人;坐她旁边的是个年轻男人,戴副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多半就是她那真爱小老公了。

不过我的好奇心也就到此为止。点完菜横竖没事干,我看了眼胖子在后厨也算忙的过来,一口大炒锅舞的虎虎生风,便从小门绕出去,站在后院里想着躲躲懒,休息休息,为自己的梦话默哀。

 

刚安生没一会儿,我看见闷油瓶也走了过来。

 

“怎么了小哥。”我这时候还有闲心开他玩笑,“又有女客人非要加你微信号了?下次你把胖子的号给人家,他肯定乐意。”

闷油瓶却摇头,从围裙里摸出手机递给我,直言道:“张海客找我。”

我怔了怔,哦了一声,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我这才想起来,张海客的确是加了闷油瓶微信的,应该是哪次张家年会的时候,趁着人多热闹,我心情一好就给了批准。不过这两年他都还比较讲武德,基本不会单线和闷油瓶联系,或多或少会先问我几句,半真半假的让我批条子,也算最大限度地卖给我他们张家的面子。

只是他现在这个时间点给闷油瓶发微信,我大概也能猜出张海客到底有什么事了——能有什么事,还不是给我打过预防针那件事。我盯着闷油瓶递过来的手机,没接,心里慢慢的感到有点不爽,又知道自己其实没什么立场去评价,太阳穴一点点痛起来,再开口语气就有点酸溜溜。

 

“找呗。”我道,把手机推回去,“没事,小哥你自己拿主意,没必要问我。”

闷油瓶就盯着我看,不说话。

 

他的瞳仁其实比一般人大,不下地也不杀粽子的时候,看过来就有点像两丸沉甸甸的黑水银。有的人也许会觉得瘆得慌,我却挺喜欢,有时候就会看着闷油瓶的眼睛默默发呆,从墨黑的底色里找自己的影子。

但现在这样被他盯着,哪怕是我也渐渐觉得有点不自在起来。自从把闷油瓶接出青铜门之后,我便很少再遇到这种不太清楚他在想什么的情况,手指头下意识搓了搓,嗓子眼发干,情绪起伏之下,压抑了很久的烟瘾几乎都要犯了。

“怎么了。”我干笑,其实已经有点想要逃跑了,“那要不我再给张海客批个条子……”

“不必。”闷油瓶却打断我,他瞥了我手指一眼,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狗尾巴草,塞进我手里,让我夹烟那样夹着。

然后他又开口,突然道:“我听见了,我不会去。”

 

我低头看了看狗尾巴草,再看了看他,人就有点懵了。

 

闷油瓶盯着我,竟然叹了一口气。我脑子完全不转了,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回应,喜来眠的大厅里却传出好大一阵喧闹声。

我那时候被胖子带的,短视频刷得有点多,第一反应就是不好,狗日的搞婚闹了。一时也顾不得小哥,探头进门去看大厅。好在我想象中的龌龊事没有发生,一席人正吃吃喝喝和谐得不得了,林妹子神气十足地勾着她老公的脖子挨个敬酒,一圈下来叫好声不断,她脸色也红得发亮,显然是真的高兴。

我这才安心收回脑袋,定了定神,打算重新应付今天突然让我有点看不懂的闷油瓶。回过头却吓了一跳,没想到闷油瓶也凑过来看了,两只黑眼睛看看我,又看看大厅里面,不断在两者之间游移,有点长了的碎刘海垂在额头前面,看着就扎眼睛,却显得他很乖,表情又有点预料之外的期待。

期待什么?我揣摩揣摩,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心说难道真的老树开花,你张起灵活了一百来岁今年突然想找对象了?

这简直没法细想下去,我鼻子直发酸,觉得已经到尊严生死存亡的关头,就逼自己咬牙表态道:“其实没关系的,小哥,别觉得对不起兄弟,想找对象也……正常。我们铁三角的准入机制不是非得大龄单身不可。张海客那边安排的相亲质量不会差,你要是乐意试试你就去,兄弟永远支持你。”

“不对。”闷油瓶却摇头,对我淡淡道,“吴邪,我不是把你当成兄弟。”

狗日的,连兄弟也做不成了?真他妈没良心。这话我完全没法接,脑子短路地看着闷油瓶,舔舔嘴唇,只能勉强让自己笑起来,嘴巴里也开始胡说八道:“哪里不对?小哥你要真不想做兄弟,那你和胖子就是我一辈子的好爸爸。就是我爸和二叔估计不能认你是一辈人,真要论起来还得超级加辈……”

 

我太慌了,太害怕我努力维持的生活只是一个稍纵即逝的错觉。那些年练就的谈话技巧完全被我抛到脑后,根本管不了自己在说些什么。恍惚间我应该是扯了很多不像样的冷笑话,现在想想已经是一个都记不得。只记得小哥的表情越来越冷,我的声量也越来越低,直到喜来眠大厅里猛地传来一阵林妹子的笑声,我才突然像从梦里醒过来那样,想到一个被我刻意规避的可能性。

“小哥,你不会是想说,不是兄弟,而是……而是……”我谨慎地问,只觉得整片后背都汗湿了,嘴唇抖着,愣是没法把结论说出来。

“嗯。”闷油瓶就道,视线越过我扫向大厅,鼻息撞在我脸上,“他们那样,就很好。”

 

6

他们那样?哪样?

我脑子里立刻嗡的一声,手上的狗尾巴草都吓掉了。

 

闷油瓶坏就坏在这种地方。放完这么一大炮,他偏就能完全不说话看着我,意思大概是知道我能听明白,便耐心等我开口回应。

我心知今天多半是逃不过去了,稳住发抖的手搓了搓脸,心里乱七八糟地跑了一轮走马灯,再说话的时候语气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

“张起灵,你知道我对你的想法。”事已至此,我选择直接摊牌,“你不能拿这种事情和我开玩笑,我受不了这个。”

“没有开玩笑。”他就说。

 

我知道我的表情应该已经很恐怖了。其实在这之前我还有装傻的余地,从十年前到现在我都非常擅长这个。我大可以继续和闷油瓶打哈哈,假装没明白他在说什么,曲解他的意思问小哥你是不是想找个姑娘谈恋爱了,然后开开心心送他去张海客那里相亲。

但我实在太清楚闷油瓶并不是一个会开玩笑的人。我心里简直和明镜一样,他今天的每一句话都是专门说给我听的。他一直都知道,所以是我,只能是我,一直是我。

 

但是,为什么?

 

我有点不敢相信。我知道自己内心是有大毛病的,那十年的日子其实把我的心理健康完全毁了。按照现在互联网上流行的说法,从某一个时间节点开始,我就长期处于一种配得感比较低的状态。我只希望周围的人都能好好的,至于我自己,反倒不那么重要了。

所以有些时候我还会恍惚,以为雨村的生活只是一场美梦,醒来我还身处无穷无尽的迷局之中,不允许有一刻松懈,活着只为了等一个还未归来的人。所以我得不停地给自己找些事情去做,只有真正忙起来了,我才会有活在现实中的实感,才能心安理得地领取我那十年奋斗应得的头等大奖。

现在,这头等大奖好似要自行翻倍了,而我竟不敢伸手去接。

 

“为什么?”我终于问。

闷油瓶弯腰帮我把落在地上的狗尾巴草捡起来,捏在手里摆弄。

“等的太久,不能再等了。”他看着我,看着手里的手机,无奈道。

 

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但只这一句话,我就完全懂了。

所以,是怪我不提,还得谢谢张海客?我张口结舌,伸手下去掐自己大腿,悄悄看有没有在做梦。我手一直非常黑,对自己也不客气,所以火辣辣的痛感异常真实,大腿上那块肉肯定立刻就青了。我嘶了一声,就有点傻眼,再看闷油瓶,发现他还是那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样子,不由从心里冒出好大的火来。

这种事情我是不允许尽在不言中的,哪怕是道上知名哑巴张今天也必须张开嘴讲清楚。我心里急切,讲话也变得夹枪带棒,恼羞成怒地问他为什么这么确定,明明之前也没有过这种体会,到底明不明白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

闷油瓶不在的那些年里我几乎已经把他的身世都调查清楚,我知道他活了一百来岁大约是没有什么情史的。曾经我以为他是不需要,是完全洞察人心后的清风无谓。可现在想想,也没准闷油瓶是根本就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几乎已经是在自我说服了,百年的老树开花开在我身上,我怎么那么不信。

 

结果闷油瓶就眯起眼睛,反过来问我:“吴邪,你谈过?”

他的眼神扫过来,我的嚣张气焰立刻偃旗息鼓,不知不觉就出了冷汗,心说,老子谈过个鸡巴。

 

7

两个加起来快两百岁的老男人,谈过的对象数量合计为零,说出去也挺惹人笑话的。我听闷油瓶问得那么直白,说实话也实在是没法装大尾巴狼了。搓了搓脸我的语气就软化了下来,老老实实地向他交代了我的顾虑。

 

我把同胖子说过的话,原原本本地讲给了闷油瓶听。我讲曾做过的那个梦,老去的我和年轻的他,凝固在山巅永恒的风雪之中。我讲无数次都以为自己真的要先行一步,也许只是因为运气才能够再度活着站在这里。可运气总会耗尽的,我不怕闷油瓶听出来我害怕,和他相比我永远只是一个凡人,凡人就天然拥有害怕的权利。我只怕自己讲的还不够赤裸,不足以规劝他在来得及的时间点回头。

讲着讲着,我又逐渐懊恼起来。我想也许我不该抽那么多的烟,全身体检应该要定期做了,不好的生活习惯也得改正。事到如今我突然意识到过往对待自己的身体太过消极。我希望周围的人都好好的,但也许只有我还在,他们才能真的好。

先走的人倒是轻松,留下来的人又该如何。我太早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明明应该尽量去做一个长寿而健康的人,哪怕只是为了身边的他们。

 

但是——但是,还来得及吗?

 

“小哥。”我站在胖子的炒菜声里忧郁,对闷油瓶认真道,“你要想清楚。有些话说出来,我就一定会当真,然后用剩下的所有时间缠着你,你再厉害也跑不掉了。不过,哪怕你乐意,可能也不会太久。我吃下的麒麟竭,我浸泡的棺液,似乎全部我接受过的神奇的东西,也不过是和我身体的亏空互相抵消。普通人的寿命不过百年,我已经活到这个岁数,你和我在一起太吃亏了。”我顿了顿,“过一天,少一天。”

沉舟病树,千帆万木。张家人的长生于我而言是一个残忍诅咒。我知道我注定是他生命的过客。我不甘心,但时间的流淌不以人的意志力为转移。闷油瓶过去有那么多惊心动魄的故事,回头去看,也不过卷宗里一个个含糊不清的名字。我贪心想做最特别的那一个,不然就什么都不要,干脆不留痕迹,不曾开始。

闷油瓶听我说完,却似乎是笑了笑,拉住我的手,轻声道:“过一天,是一天。”

 

我怔在原地。

 

喜来眠的院子里起风了,风从后山的竹林中来,又簌簌地吹乱闷油瓶的头发。我看见里面一丝白色都没有,面前的他似乎还是十几年前与我擦肩而过的那个年轻人,从来也不曾老去;只是他望过来的眼睛里,多了曾经谁也不能料到的东西。

我想起他走出青铜门的时候说我老了。那是他在门内对抗天授,一遍遍努力记住我的证明。可我也为此暗自焦虑过,被客人叫叔叔的时候半真半假地生气过。但从未有哪一刻我如此清晰地认识到,原来时间在闷油瓶看来不过是一条凝固的河流,而我只消片刻就会顺水而去,只在记忆中留下涟漪。

 

但对他来说,那也许已经是一道不灭的涟漪。

 

大厅里还在喧闹。林妹子应该是终于成功喝醉了,说话的声音扬得非常之大。我听见她先是大笑,接着又开始大哭,眼泪鼻涕一大把地威胁她老公,说要永远在一起,以后如果她先走,一定会想办法把他也带上路。这话说得挺不像样,娘家亲戚人仰马翻地拦住她让她别发疯,接着我就听见一个斯斯文文的男声——应该是他老公——无奈地笑,抽了餐巾纸给林妹子擦眼泪,然后说,那到时候是跳河还是割腕,麻烦老婆大人走之前指条明路。

 

那话里情真意切,我听得心如擂鼓,傻眼地看向闷油瓶。他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那根狗尾巴草编成一个戒指,臭不要脸地套在我手指头上。

然后他也对我说:“嗯,指条明路。”

 

8

雷雨过后的第四天,林妹子带着老公回了厦门,林业局也终于派专家下来考察了。

 

考察的结果出乎我们意料,专家检查之后说那颗古银杏也许还有一线生机,虽然看着是黑漆漆死透了的样子,也不妨在原地放个十年,再看会不会起死回生。

这也算是不错的结局,但胖子和我打的主意算是彻底流产了。他骂骂咧咧的不肯放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捷足先登下的黑手,竟然想办法弄回来了一块漆黑焦死的树干摆在村屋的博古架上,算是贯彻了胖老板前半辈子贼不走空的基本原则。

 

“虽然这千年银杏捞不着了,雷击木却也是个好东西。”胖子贱兮兮地对我说,“镇宅辟邪,驱魔扼煞,放在这儿正好和咱天真的神通对冲一下。省得以后年纪大了功力见长,小哥不在家时候打死的蚊子蟑螂再见了你就起尸。”

胖子损我已经成了习惯,我都懒得骂他,只顾忙着把闷油瓶送我的狗尾巴戒指找个地方放。找来找去,我总算翻出个紫檀木盒子,把里头不知哪年收的玉扳指挖出来塞给胖子,郑重其事地装好狗尾巴戒指放回博古架上,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胖子攥着玉扳指冲我挤眼睛,道咱们勤劳勇敢的天真同志这回算是得偿所愿,这就叫枯木逢春,老树开花,老骥伏枥,老房子着火,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我听得耳朵起茧,就回呛他说这词都念串了,还他妈能不能有点文化。再说老什么老,老子还年轻着呢,从现在开始早睡早起早锻炼,说不定一活又活出溜个五十年够本,给咱胖爷养老绝对没问题。

胖子听了就摸肚子笑,特别开心地走开了,道:“养老不急,养家要紧。胖爷我先去喜来眠开门,天真你一会儿带上小哥赶紧的开工,别光顾着你侬我侬,再整得职场恋情影响了事业。”

“去你的,那不能。”我冲他摆摆手,表示玩物丧志绝无可能,然后送别胖子的摩托车,继续斜靠在村屋的窗户旁等人。

 

曾在道上叱咤风云的吴小佛爷就这么被个狗尾巴戒指拿下了,传出去也不知多少人能信。不过我早已过了会在意他人想法的年纪,于我而言,这件事之前和之后的雨村生活暂时没有任何变化。又或者我所期望的最高的幸福早在之前就已获得,我和闷油瓶昨天所坦诚的一切不过是为这种幸福的本质冠名。

窗外婆娑的树影像画一样,我盯着如画的风景不知不觉发起了呆,盘算着也许还是应该把日子过得不一样一些,才能更符合我们新鲜出炉的身份。

就这么想了一会儿,闷油瓶终于结束早锻炼,整个人出现在我的视野之内。他的身影从山野的晨雾中慢慢出现,仿佛从后山朦胧的画里往外走,走到人间。闷油瓶应该是打镇子里绕上来的,手上提了一大袋子早饭,远远的隔着窗户望我一眼,算是打了招呼。我看见他的黑头发在晨光里镀了层柔软的金,麒麟纹身在背心下面若隐若现,浑身冒着锻炼过后的热气——狗日的连走路姿势都特别帅,不知道是不是专门练过。

从后山到屋头的这点距离对闷油瓶来说就像吃小菜一样,也不见他脚下如何加快动作,反正几步之间就站到了大门面前。

我站起来,开门迎他进屋,突然想起来还有件事悬而未决。
“对了小哥,那个相亲?”我故意问。

“不去。”闷油瓶说,“豆浆,馒头,烧麦,你先吃。”他摇摇头,把早饭递过来,直接不想再提。

活该啊张海客,狗日的要开枝散叶不如自己去相亲。我一下子得意地笑起来,边装模作样说不好吧,边从闷油瓶头发里抓出几文不长眼的落叶。很久不剪,他的头发又长了,就很乖地低头任我弄着,闷声不响搬起小板凳坐在我旁边。

 

雨村的夏天将要过去了。窗外闹起最后的蝉鸣,竹叶泛黄,被吹得簌簌作响。小满哥懒洋洋地趴在院子里,对着门口打了几个哈欠。

其实,过去的事固然不必再提,百年之后的时光又哪有此刻重要。

我理干净落叶,告诉闷油瓶,按照习俗,一会儿咱俩得去林大爷家随个媒人份子钱——胖子就不必了。他淡定地看过来,道可以,但让我先把早饭吃完,并顺手递过一袋温热的豆浆。

好嘞,老张。我咬开包装,张嘴吸溜。

 

 

 

 

后记:

张海客打开微信。

张起灵:[拇指]

张海客关上微信。

后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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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若酱

《什么家庭!一下养三只甚尔!》伏黑甚尔乙女文

如标题所说,这种事一般的家庭承受不住。

倒不是养不起,毕竟甚尔除了吃饭胃口大点,平常还是挺好养的。

毕竟他挥霍钱财的时候,挥霍的又不是你的钱。

但就算如此,男朋友×3这种事你也只是随脑想想,人嘛,天天柴米油盐,谁还没做过梦?

况且这种梦,就算想破脑袋,也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吧?

不过…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好像也不一定。

不过你自然没那么大的脑洞,下班路上因为心情好,走路的步伐都是一蹦一颠的。甚尔这几天不在家,你正想着晚上简单吃个意面,配合手里刚刚买的烤串,倒上一杯冰可乐,再配合特别适合下饭的下饭剧。

啊…快乐的周五。

但这么想着,你刚刚颠到楼下,却突然看到单元门口的...

如标题所说,这种事一般的家庭承受不住。

倒不是养不起,毕竟甚尔除了吃饭胃口大点,平常还是挺好养的。

毕竟他挥霍钱财的时候,挥霍的又不是你的钱。

但就算如此,男朋友×3这种事你也只是随脑想想,人嘛,天天柴米油盐,谁还没做过梦?

况且这种梦,就算想破脑袋,也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吧?

不过…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好像也不一定。

不过你自然没那么大的脑洞,下班路上因为心情好,走路的步伐都是一蹦一颠的。甚尔这几天不在家,你正想着晚上简单吃个意面,配合手里刚刚买的烤串,倒上一杯冰可乐,再配合特别适合下饭的下饭剧。

啊…快乐的周五。

但这么想着,你刚刚颠到楼下,却突然看到单元门口的楼梯上,坐了个特别眼熟的身影。

咦??

你瞬间愣住,站在原地歪头,愣神,眨巴眼,然后掏出手机,单独确认是不是甚尔给你发了信息但你没看到。

没有啊?

手机没停机,信号也满格。

这怎么…不说一声就回来了…

又觉得你趁他不在家做坏事,所以跑回来抓你的包?

一头雾水,但你最近也没做啥亏心事。无所谓的耸耸肩,你立刻抬腿跑过去,但在看清甚尔的打扮后,却突然觉得…

有点不对啊?

坐在台阶上的甚尔居然穿了一身深蓝色的和服,头发也长了不少,随着你的身影走近,他也只是闻声抬头看了一眼,之后便扭开了头,仿佛陌生人一般。

……

咋了这是?

又失忆了?

不对啊,他如果出了问题,无论如何也会有孔时雨通知你一声吧?

吵架了?

但想着什么事发生在甚尔身上都不奇怪,你便蹲下身子,习惯性的凑近他:“怎么啦?”

“招呼不打一声就回来了。”

“见到我了还装作没看见。”

“生气了?”

但意外的,甚尔在看到你凑近时,居然下意识向后躲了一下,好看的眉毛还微微皱起。你不明所以,看着甚尔一反常态的样子,歪了歪头,刚打算再开口说什么,一股冷风便忽然吹了过来。

“走走走!先回家!”今天降温的突然,你没戴围巾,缩了缩脖子,你下意识揽住甚尔的胳膊把他拽起来,二话不说把他拖进楼道里。

什么话不能回家说?非要大冬天在外面吹冷风。

“干嘛啊,一回来就冷着脸。”进了电梯,你搓了搓手,一抬头却见甚尔还是双手抱胸冷着脸。皱皱鼻子,你靠在他身上把下巴往他胳膊上一磕:“工作了一趟回来,话都不跟我说了?”

“我惹你生气啦?”

“跟孔时雨先生吵架了?”

“都不是?那你怎么啦?”

但眼前的甚尔,不知是不是你的错觉,仿佛有一股莫名的陌生感。穿着和服的他虽然看起来壮硕,但下颚线却仿佛比几天前更明显了,仿佛是没好好吃饭,饿瘦了一般。

毕竟与你呆在一起,甚尔一口饭都没少吃,虽然他不会胖,但至少也没这么…

“你这几天没好好吃饭吗?”这么想着,你下意识抬手去摸甚尔的脸:“怎么瘦了?”

“晚上想吃什么?”

“要不要出去吃烤肉?”

但眼前的甚尔还是不说话,看你的眼神,震惊里还带着几分匪夷所思,在你去触摸他的脸时,甚至下意识侧头躲了一下。

怎么了嘛!

躲着你,还一句话不说,你突然觉得有点来气。正好电梯到了楼层后打开了门,你走出电梯门,一回头却见甚尔依旧站在原地没动。

“走啊。”你立刻走回去拉起他的手:“家都不要回了?”

这次甚尔却没有躲,他任由你拉着走出电梯,同你一起往不远的房门处走去。

但你心里却觉得奇怪,你与甚尔呆在一起这么久,从未见过他如此状态。孔时雨没有联系过来,那应该说明不是工作上的大事,既然如此,问题出在你们二人之间?

会是什么事呢?

分明昨天中午甚尔还打过电话给你。

那自己应该没做错什么啊。

这么说……

你脑中胡思乱想着,步伐已然停在了家门口,掏出钥匙,扭开门锁,你低头沉吟,在打开门的一刹那,抬头望着身后的甚尔,语出惊人:

“你是不是出轨了?”

“哈?”

突如其来的质疑吓得你一激灵,却发现面前的人并没有开口。而你刚在脑中确认了刚刚的声音分明就是甚尔无异,一个健硕的胳膊却冷不丁从身后箍住你,接着你被向后一拽,立刻跌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几天不见,一回来就说我出轨?”

“老板你最好有一个让我满意的解释。”

……

…………

………………

啊?

你傻了,一脸懵逼的望着身后正搂着你的甚尔,呆了几秒后,又一脸不可思议的扭回头,望着依旧站在大门口的另一个甚尔。

……

这?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一瞬间你感觉你脑内的小宇宙爆炸了,一秒钟脑海里闪过了无数个意识流画面,但正在你们三人面面相觑一言不发的时候,你突然仿佛听到了微弱的脚步声。

接着,你便感觉到有人轻轻扯了扯你的袖子。

如梦初醒,你下意识低头去看,接着就看到一个清瘦的黑发小男孩正抬头望着你,那墨绿色的眸子和苍白的又熟悉的脸,让你仿佛瞬间中了一枪。

woc……

这到底是……

什么情况啊!!!?

短短不到十分钟,信息量大的你简直要爆炸。你大脑一片空白,都不记得怎么被甚尔抱回沙发上的,但看着面前这三个应该是同一个身份但处在不同年龄段的人,你觉得自己是不是还是彻底晕过去比较好?

处理不了…根本处理不了…

但无论如何,逃避也没办法解决问题。你坐在沙发上揉太阳穴,听着原本那只甚尔跟你大略告知了事情经过,待到已经努力可以接受目前的事实后,才抬头看着旁边一脸看戏表情的甚尔:“所以,是你让孔时雨先生瞒着我的?”

“就为了看我的反应?”

“也不全是。”甚尔扬着坏笑,看你得知自己被耍之后不善的眼神,摸猫似的挠挠你的下巴:“只是觉得,挺好玩的。”

“毕竟时空穿越的咒术也不是天天能遇到。”

“跟曾经的我呆在一起的机会,也不是每天都有,对吧?”

那不还是耍你吗!!

你气死,翻了个白眼不再搭理本体的甚尔,而后挠挠头,把目光移向一旁一直盯着你们的两个人。

经过刚刚的分析,穿和服的,刚刚在楼下的甚尔应该只有十八九岁,而另一个明显是小孩子,只有五六岁左右。

天呐…

三只甚尔…

平常一只你都要付出全部精力了…

要不是过几天他们两个就会消失掉,你真的很想当场离家出走。

养不起…真的养不起…

但青年时期的甚尔仿佛比现在还要刺头,想也知道,是受了禅院家折磨那么多年后导致的性格,细看的话,果然比现在的甚尔更年轻一点,眼神也没有那种混迹社会后的圆滑。

而另一只小甚尔则完全是个小孩子模样,他局促的坐在柔软的懒人沙发上,身体绷得很紧,看得出他在努力的克制自己,眼神却好奇的打量着这温暖又温馨的小房子。

小甚尔仿佛还没有觉醒天与咒缚,又瘦又小,衣衫破旧,脸上还有脏污和结痂,一看就是不受待见又被欺负过的孩子。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好可怜🥺

你虽然不是圣母,却也见不得小孩子受欺负,更何况还是爱人曾经的样子。于是看着一旁可怜兮兮的小甚尔,你瞬间丢弃了脑中所有的担心和惶恐,凑过去蹲在他面前,小心翼翼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没关系,你就呆在这里,想呆多久呆多久。”

“姐姐砸锅卖铁养你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也不至于好吗?

一个小孩子能有多少开销?

而看你这突然泛滥的爱心,其他两个甚尔对视一眼后,虽一言不发,本体的甚尔还是欠身捏了捏你的后颈,凑到你耳边耳语:“不对吧?”

“说什么姐姐。”

“在未来这是你男人。”

接着他的胳膊就挨了你一巴掌。

“他还是小孩子呢!你胡说什么!”

真是的!

肮脏!!

但不管怎么说,这三个都是甚尔,你不能把任何一只丢出去,咬牙也要养着。想着原本你的单人晚餐肯定不够,你叹了口气,还是打算带他们去吃烤肉。

“还没发工资…这个月预算都要用光了…”你靠在本体甚尔身上哀嚎:“要动用存款了…求救济…”

毕竟其他两只甚尔穿的都是和服,看起来有点怪,甚尔便给他们随意找了衣服要他们去里屋换,但就在你们二人讨论消费问题时,你突然又觉得有人扯你的袖子。

一低头,是小甚尔穿着不太合身的小卫衣,正抬头望着你:

“姐姐…你不要担心,我不会吃很多…”

“我不会给姐姐添麻烦的…”

…………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宝宝!!!!

姐姐不许你这么说!!!

可怜兮兮又局促的小正太惹得你母性泛滥,你立刻蹲下身子与小甚尔平视,一边帮他整理衣服一边坚定的哄他:“你吃!”

“想吃什么都可以!你尽管说!”

“吃过饭再去给你买几身衣服!”

果然…

一旁的甚尔咂咂嘴,扬着嘴角看你哄小时候的他,当青年甚尔套好卫衣和棉服走出来时,他又欠兮兮的吐槽人家:“你这么瘦吗?”

“这衣服你穿居然有点大。”

“看来那个时期我还是个小鬼而已。”

你确定吗?

肩宽将近五十的18岁小鬼?

那时候的甚尔虽然还没有咒具,身上的肌肉也早就如雕刻般结实,只是刚刚成年,还难免有几分未脱的稚气。

但那时候的甚尔仿佛沉默寡言不爱理人,就算是未来的自己故意招惹,他也不反驳,只是爱答不理的拉上棉服拉链,自顾自的走向大门口。

“那时候的你还在叛逆期吗?”望着青年甚尔远去的背影,你同本体甚尔悄悄吐槽。

“那时候处于自命不凡的阶段,毕竟禅院家那群家伙,只要不用下三滥的招式,没几个人打得过我。”隐约回忆着那时的事,甚尔轻声笑了一声。

也是。

那时候,他还没去见过那个五条家的小鬼头呢。

走出家门时天已经黑了,没了阳光的照射,冬天的夜晚冷的可怕。你被风吹的下意识打了个哆嗦,立刻弯下腰,把身旁小甚尔脖子上的围巾又裹紧了点。

甚尔小时候也太瘦小了,跟现在的他一点都不像。家里也没有小孩子穿的衣服,你只能拿出自己最小款的卫衣给他套在和服外面,又把自己的毛呢围巾裹住他,尽力让他更温暖一点。

但那时候的甚尔简直乖的可怕,他小小年纪就敏锐的能感知到你的情绪,看着你眼眸透露出的担心,他居然开口宽慰你:“没事的姐姐。”

“我不冷。”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你不要这样!!

你心疼坏了,在心里一遍一遍骂禅院家铁石心肠,又在身后的甚尔锁好房门后,立刻开口提议:“要不要先去给他买衣服?”

“这么冷的天,他穿的太少了。”

“有必要吗?”但对于这个曾经的自己,甚尔却仿佛丝毫不上心,只是斜眼撇了一眼正被你牵着手的小家伙后,又冲早就等在一旁的青年甚尔搭话:“你觉得呢?”

“饿吗?”

而那个长毛更是个刺头,他仿佛对幼时的自己更加漠不关心,双手抄在外套口袋里,鼻子里冷漠的挤出一个“嗯”。

臭小鬼……

纵使是曾经的甚尔,你却也莫名有了一种接触叛逆高中生的的感觉。叹了口气,你无奈的想少数服从多数,却在感受着被自己握在手心里那个冰凉的小手时,终究还是没狠下心。

因为家里没有合适的鞋子,小甚尔只能穿着之前的木屐,这么冷的天,他要怎么走路啊?!

“啧”了一声,下一秒你下定决心后的举动把面前的三个人都吓了一跳:你如同无数次甚尔对你那般,欠欠身搂住小甚尔的腿,胳膊用力一抱…

你居然把他抱了起来,并在感受到那是自己可以接受的体重时,又放心的把小家伙往怀里颠了颠。

一前一后两个甚尔都愣了,你怀里的小家伙也愣了,唯独你一脸坦然,温柔的要小甚尔搂紧你的脖子之后,抱着他大踏步的就往电梯口走。

“走啊。”你都走到了电梯口,一回头两个男人还在原地发愣,你便呼喊他们:“我抱着他没办法按电梯。”

本体的甚尔看着你抱着曾经的自己晃啊晃,匪夷所思的笑出了声;而青年时期的甚尔明显是被你吓到了,看你的表情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而现在的你却是内心波动最厉害的那个,你本以为抱着小家伙走的这个决定有些冲动,会让自己闹笑话,毕竟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子,怎么也要有将近四十斤,你真的不一定可以抱得动。

但就在你把小甚尔抱进怀里的时候,你心里难受的五味杂陈。

他真的好轻,像个可怜兮兮的小动物似的缩在自己怀里,此时正微微俯下身,把小脑袋蹭在你肩膀上。

那种瞬间爆发的保护欲,令你觉得可以抱着这个小家伙狂跑一千米。

烤肉店不远,不到十分钟就走到。平常两个人的四人桌这次被坐满,与你相熟的老板看着这犹如复制粘贴的两个陌生人,在端上红茶的时候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弟弟…们!”你立刻抢先答疑解惑。

“原来如此。”老板瞬间释怀:“吓死我了,这位小朋友,我还以为…”

我知道您想以为,但您先别以为。

烤肉店温暖热闹,四周充斥着香喷喷的味道,由于今天来的有些晚,你们坐在稍微偏僻的位置,安静舒适,但唯一的缺点是不太容易被服务员照顾到。

不过没关系,你们可以diy。

你们点了之前总会点的老样子,看到有新品的T骨牛排也点了两份,而突然想起今天身边还有个小朋友,你第一次把目光移到了菜单的甜品区和饮料区。

“要喝饮料吗?”

“蛋糕呢?”

“这里还有土豆泥哦,是甜的,特别好吃。”

那大概是你天生自带的母性,忍不住下意识就会去照顾身边的小孩子。而小甚尔从未被人如此关心过,那表情虽然局促,看你的眼神里却还是闪着几分期盼。

于是加点了三杯汽水一杯果汁,还有两份土豆泥。青年时期的甚尔在你把第二份土豆泥推到他眼前时,立刻皱皱眉给你推回去,嘴里让你别把他当小孩哄。而你也偷偷笑,不跟小刺头一般见识,看小甚尔一勺接一勺吃的不亦乐乎,你也把一把勺子递给你对面的甚尔。

但一直托着腮看你的甚尔却没伸手接,只是噙着笑凝视了你几秒后,突然冲你张开嘴:

“啊。”

……

这家伙真是…

你无奈,却还是笑了,低头挖了一勺土豆泥,喂到甚尔嘴里。

烤肉上的很快,甚尔依旧熟练的包办了烤肉的工作,麻利的把烤盘底层铺好油脂丰富的五花肉,上面铺好一层新鲜蔬菜,再盖上一层薄薄的雪花肉片。

不得不说,他真的很会吃。

其实这种感觉应该是诡异的,毕竟这一桌四个人,某种程度上有三个人都是同一个人。但你却半分不适都没有,期间一直在照顾小甚尔,他想吃什么都会夹给他,在看到他终于放下局促像个正常小孩子一般,眼神发亮的享受美食,你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对啊,小孩子就应该这样不是吗?

而你们对面的两个人则是吃的不相上下,尤其是那个仿佛正在长身体的小刺头,不过也是,虽然年龄相差不算很大,但18岁的甚尔真的比现在清瘦一圈,估计在禅院家就算不会被克扣饮食,心情也堵塞的不会那么有胃口。

于是这顿饭你也只吃了七分饱,最大的乐趣变成了投喂。小甚尔仿佛从小到大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不知不觉吃的有点多,撑得打嗝,你怕孩子吃的积食,摁住他的小手说啥也不让他继续吃了。

别再撑出问题来。

酒足饭饱,接下来就是去买衣服。从前只是听别人说,男孩子的衣服相较女孩子来说少得可怜,如今真的走进童装店,你才真正意义上的感同身受。

但小甚尔却被这琳琅满目的衣服搞得目不暇接,他几乎没几件新衣服,大部分都是被淘汰的旧衣服,并且是和服和浴衣。

嘛…年代不同嘛。

这家店虽然繁华,但也算得上物美价廉。你大约查看了衣服价钱后觉得可以接受,便在店员的推荐下,优先挑了一套常服和几件贴身衣物,以及加绒的小棉鞋。

“太…太多了…”小甚尔被你这怀里的一堆东西吓得有点懵:“姐姐…不需要这么多…”

“你穿就好了嘛。”你却不由他分说,拉着他走向更衣室,把衣服放好,并把他推进去后,看着小家伙为难的表情,还坏笑着逗他:“还是说你需要我帮忙?”

学坏了,你绝对是学坏了。

而另外两个家伙,对于给曾经的自己挑衣服这种事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热情。看着你在那散发母爱,两个男人坐在等待区,甚尔嘴里吸着温热的奶茶,微微偏头,看着自己身旁那个沉默不语的刺头,正在一动不动,凝视着你的背影。

“怎么?”毕竟也是曾经的自己,那种心思甚尔了如指掌,装作若无其事的四处看,甚尔低声开口:“羡慕?”

熟悉的声音如同鼓点一般砸进心里,青年甚尔下意识用冷笑表达自己的不屑,心里却心知肚明,这个未来的自己一针见血戳透了他的心理。

甚尔盯着这个曾经的自己,突然也有了种与叛逆小鬼聊天的错觉。低低笑了两声,甚尔把被自己喝光的奶茶杯丢进一旁的垃圾桶后,悠然的翘起二郎腿:“想接近就去接近,想跟她说话就开口,想博取关注就去撒个娇。”

“那家伙很可爱的,只要你表达出你的期望,她一定会尽力满足的。”

“毕竟,她那么爱我的。”

……

怎么那么欠打呢?

但再怎么说也是叛逆的年纪,被说教的刺头表情有些厌烦。可听着一旁的自己边起身边说着“只要你们不太过分,我都不会介意”,之后朝不远处那个看到幼时的自己穿戴整齐推门出来后,被可爱的“哇哇”乱叫的女人走过去,青年甚尔攥了攥拳,沉默许久,却还是没有起身。

博取关注这种事,他才不会去做。

无聊。

这一晚收获颇丰,有了一身新衣服的小甚尔肉眼可见的开心。他穿着温暖的衣服和鞋跑来跑去,终于有了点小孩的样子,但他不会跑远,没跑出去十几米就会跑回来,一把扑进你怀里,任你摸摸他的头,然后再跑出去。

真可爱。

你快被小甚尔萌死了,恨不得把那家店的衣服鞋子都买给他,但正在你眼睛追随着在小区里跑来跑去的小小身影,一脸姨母笑时,突然听得左上方传来一声带着些许故意的叹息。

下一秒,你就被甚尔搂进了怀里。

本体啦,当然不可能是那个刺头。

甚尔的黑色大衣没系扣子,里面是厚实的高领黑毛衣,他把你往怀里一摁,你的脸立刻撞在了他结实的胸肌上。

哎呀哎呀哎呀哎呀。

干什么这是!

思想很礼貌,身体很诚实,你脑子里克制自己“色令智昏”,手却一把搂住甚尔的腰,脑袋还在他胸口大力蹭了蹭。

啊,洗面奶。

心知肚明甚尔在争宠,但你却还是被他逗笑了。

这家伙,自己的醋都吃。

由于晚饭后耽搁了一段时间,回家已经是将近十点了。看着三个人一进门就歪七劣八的躺在沙发上,你脱了外套走过去,认真端详着自己的小家和小卧室。

这晚上…怎么睡啊…

“打个地铺。”甚尔却觉得很随意,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哈欠,下巴扬了扬,示意着客厅的空地:“小家伙睡沙发足够了。”

“不好吧,万一他掉下去怎么办。”

你其实比较希望小甚尔睡床,但那样又没办法分配其他人。可小甚尔却一点都不为难,点点头坦然的表示自己完全可以睡沙发:“姐姐家的沙发很软,我很喜欢。”

于是你从橱柜掏出了自己买了就没用过的法兰绒毯和几床厚被子,还把懒人沙发拖到沙发旁边,以防小家伙睡到半夜真的滚下去受伤。

而看着你那操心样,其他两个男人一脸无语:

哪有那么娇贵?

都在禅院家活到现在了。

于是一切尘埃落定,你便也去铺床准备睡觉。小刺头扯过一床被子丢在客厅中间,又随便拿了个抱枕丢过去当枕头。而刚要直接侧身躺上去,他却见敷着面膜的你抱着两床毛毯,踉踉跄跄再一次走了过来。

“果然这个被子太薄了。”你用力按了按铺在地上的厚被,在隐隐接触到坚硬的地板后,果断掀开被子,把刚刚抱过来的两个大毛毯一层接一层的铺在地上后,再把刚刚的被子铺上去。

“怎么样?”你摁了摁身下的被子,满意的点点头,又抬手拍了拍,示意刚刚一直坐在一旁发愣的刺头过来试试:“这样应该就暖和多了,也不会硌。”

“枕头我再拿一个给你,这个抱枕高度不合适,睡觉不会舒服的。”

你自顾自的说着,见面前的甚尔老老实实的坐在被子上,又立刻起身去找枕头。

这种关心人的架势,再硬的刺头也招架不住。18岁的甚尔有点无所适从,呆呆的坐在被子上,直到洗漱完毕刮完胡子的甚尔从卫生间走出来,悠哉悠哉轻笑了两声。

“怎么样?”两个甚尔对视,年长的那个似是在调戏曾经的自己:“她好玩吧?”

虽然你很不满意“好玩”这个评价,在客厅的两人都睡下后,关了房门的你皱着鼻子去捏甚尔的脸,还被他讨好的亲了好几口。

不过原本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准备应对接下来日子的你,却突然发现其实跟三个甚尔同居,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原本的甚尔仿佛对这件事并不抵触,浑身都充满了松弛感,年幼的小甚尔本来也是个小孩子,就算比同龄人要更懂事一些,但在你的关心和照顾下,他轻而易举就会喜欢你依赖你,绕着你“姐姐姐姐”叫个不停。

只是你从未想过,甚尔每个阶段的性格变化居然如此之大,最难搞的居然是18岁的他。那小子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就算你小心翼翼靠近,他也会冷脸躲开,对于喜恶也没有明确的标准。你可以理解他的情绪,却没办法与他交心,你感觉18岁的甚尔仿佛并不喜欢你,一个周末过去,你们的交流沟通仿佛是最少的,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发呆,谁都不理。

唉…从小被打压的青春期叛逆大狗…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另外两个人似乎也会隐约察觉到离开的时日将近。18岁的甚尔没什么波动,毕竟那时的他已经有了能力和实力,就算回去继续面对禅院家,也丝毫不恐惧。

自然,最难过的是年幼的小甚尔。这几天他经历了从未经历过的关心和温暖,虽然到最后他或许都没搞懂谁是谁,他可能只是觉得自己来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遇到了两个似曾相识的男人,和一个很关心他的温柔大姐姐。

于是那天晚上,不到六岁的小甚尔第一次抱着你大哭。他不想回去,不想回到禅院家,在那个地方每个人都讨厌他,无视他,厌弃他,他宁愿一辈子留在这里,也不想回去被欺负。

毕竟那时的小甚尔才不会懂,他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会被大家讨厌和欺负。

抱着怀里小小的身影,你也没忍住哭惨了,你恨不得你们四个一起回去,趁这个机会灭了禅院家算了。

毕竟现在的小甚尔天与咒缚都没觉醒,连自保都做不到。

“你们…要不教他几招?”看着身边无语盯着你俩抱头痛哭的两张脸,你抬头抽抽搭搭的望着二人:“就算没有天与咒缚…至少…不能任由他…被别人欺负啊…”

“他好可怜呜啊啊啊啊啊…”

却没成想这次,优先起身的却是18岁的小刺头,他上前蹲下,随手抹掉小甚尔脸上的眼泪,皱着眉低声开口:“把眼泪憋回去!”

这一声,有点可怕,别说5岁的小甚尔,就连你都被吓得怔住,并由于止住眼泪的有点突然,你还条件反射打了个嗝。

“噗…”一旁看戏的闲杂人等没忍住笑出了声。

但18岁的甚尔却并没有在意一旁的打扰,而是凝视着5岁的自己,抬手梳理他有些乱的头发:“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从未像你一样,经历这几天如同做梦一般的事。我的童年里只有挨打,打架,和被关进惩罚室,没人可以让我流泪撒娇,也没有人会给我买好看的衣服,带我吃好吃的东西。”

“该经历的事一定要经历,你必须靠自己去证明自己,不然你的未来只有被打压,或者死在禅院家的惩罚室里。”

“你本身…已经比我们更幸运了…”

小刺头最后的声音低的像耳语,以至于哭的有些耳鸣的你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抽抽噎噎的擦着眼泪望向搂着你的甚尔,见他脸上竟少见毫无戏谑,而是眯着眼一脸认真,你不解,只是迷茫的歪歪头。

那天晚上,你不知道两个年幼的甚尔在客厅折腾到多晚,只是第二天当你们起床开门,看着仅剩一人的客厅时,18岁的甚尔望了望沙发上叠的整整齐齐的童装,又望向你:

“不用担心。”

“至少他回去后,不会再任由那些同龄人欺负了。”

小甚尔就这么离开了,甚至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句再见。你肉眼可见的失落,早饭都没吃几口,出门前望着那个刺头的眼神也有点复杂,轻轻杵了杵送你出门的甚尔,你小声同他耳语:“如果他要走了,你要打电话给我啊。”

“总不能两个人离开的时候,我都没有告别吧?”

不过你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一整天你的手机都安安静静没有响起,却正在下班时间快到了,你松了口气开始收拾东西的时候,甚尔的来电吓了你一个激灵。

自然,电话的内容也让你瞬间石化。

“…孔时雨那家伙临时约我,我也没办法拒绝。”电话那头的甚尔仿佛正在穿衣服:“不会很晚,你和那家伙先吃晚饭吧,不用等我。”

“我会尽快回来。”

……

不是,哥??

这任务……是不是艰巨了点……

而待到半个多小时后站在楼下,你才后自后觉自己真的很担心同那个刺头独处,那家伙叛逆冷漠油盐不进,你想想他的扑克脸就忍不住打寒颤。

呜呜呜呜幸亏现在的甚尔不是这样。

但无论如何家还是要回。上楼开门,他果然还是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看电视,见你回来也没说什么,只是望了你几眼,之后又收回了视线。

(T▽T)救命,好尴尬。

不过还好,你也并不需要与他大眼瞪小眼,换好家居服后,你便扯了围裙,进厨房准备做晚饭。

你选择了平常甚尔会喜欢的菜,炸猪排,蛋包饭,还有刚刚买回来的烤鸡串。幸亏甚尔临出门前解冻了猪排,你只需要进行后续操作就好了,一点都不耽误时间。

除了炸猪排,其他的饭菜都比较简单,但正在你聚精会神给猪排裹上面包糠的时候,余光瞥到的人影却冷不丁吓了你一跳。

18岁的甚尔头发偏长,还微微有些挡脸,而此刻他正站在厨房门边望着你,在你歪歪头问他“怎么了”之后,他居然立刻躲过了你对视他的眼神:

“你…”

“需要帮忙吗?”

接着就是几秒钟的漫长沉默,你大脑飞速转了七八圈才后知后觉原来他是想帮你的忙。但想着那时的甚尔应该对厨房的事一窍不通,你虽然立刻应下,却也没有把艰难的工作交给他。

“打鸡蛋会吗?”你洗了洗手,擦干,之后从蛋筐拿出几个蛋,洗干净,又拿出一个空碗:“把鸡蛋打进碗里,然后把蛋液打散,试试看?”

如果你没记错,甚尔最开始的确是连打鸡蛋都不会。

果然,几秒后,当面前的小长毛一用力捏碎一个生鸡蛋时,你看着碗里鸡蛋和蛋壳的混合物,嘴角无奈的抽了抽。

没事,没事。

一回生,二回熟。

“不要那么用力,在碗边敲一下…”你先慢慢的挑出碗里残留的碎蛋壳,又另外拿了一颗蛋,对准碗的边缘轻轻一敲,手把手交给甚尔:“沿着这个裂缝,掰开,就可以。”

而看着甚尔拿着第三颗生鸡蛋愣神,你轻笑了一声,还是抬手握住他的手,引导着他把第三颗鸡蛋打进碗里。

“我家里没有自动打蛋器…用筷子就可以了。”三颗蛋打入碗中,你一手拿着碗,一手拿着一双筷子,沿着一个方向利落的搅打碗里的蛋液:“不用太用力,只要保证蛋液和蛋清充分混合就好。”

你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耐心,就算是这么简单的工作,你也握着甚尔的手,手把手的教他,并在他成功把蛋液打好后,习惯性的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好棒好棒!”

哇好怀念!

从前你也是这么鼓励他的!

后面的工作虽然比打蛋液繁琐,但你也放心的把切葱花和包菜的任务交给了甚尔。蛋液准备下锅之前,你看身后的甚尔仿佛好奇的探头看,便微微侧身闪出位置,并把煎蛋锅预热,倒好油之后,抬手把刚刚打好的蛋液倒了进去。

“果然,你蛋液打的好均匀呢。”你真的很会夸,随便一点小事都可以由衷的说出口,并笑眯眯的抬头望他:“我自己打蛋液的时候总会有不均匀的时候,虽然也不妨碍吃,但终究是技不如人。”

火开的不大,要等蛋液慢慢凝固成型。但就在你聚精会神,慢慢翻转煎蛋锅的时候,身后的人突然慢慢靠近,并在你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两只手分别握住了你握住锅柄和锅铲的手,那姿势,纯纯是从背后把你拥在了怀里。

一瞬间你愣了,你甚至以为本体的甚尔回来了。身后那个小刺头仿佛变了个人,一改往常的冷漠和疏离,犹如一只撒娇的小狗,把头磕在你的肩头。虽然那姿势和动作生疏,但你也感觉到了他仿佛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敢在只有你们两个人的空间里,放下一切去拥抱你。

即使如此,你的大脑也没梳理明白目前的情况,微微一动,你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让身后的人松开,那低沉的声线却立刻在你耳边炸开,还带着几分未脱的稚气:“别停下啊,再教教我…”

“这样等到几年后,等到我可以遇见你的时候,就可以不用这么笨手笨脚,优先做东西给你吃了。”

“别推开我…”

“我只是想抱抱你…”

“这样想来,如果未来能遇到你的话,那回去之后的日子,仿佛也没有那么难熬了。”


那天甚尔回来的很早,几乎是刚刚到晚饭时间。而当他开门回家,走进客厅后,才发现这温馨的小房子,也只剩下你们两个人了。

桌子上是刚做完的晚餐,还冒着热气,你孤身一人垂头坐在餐桌前,见甚尔走到你身边,才一歪身子,把头靠在他身上。

失落,对吧?

甚尔可以理解你的感觉,虽然他没办法感同身受,那两个家伙再怎么说也是曾经的自己,甚尔看他们,就仿佛是在看那些恍惚间曾经的回忆。

捏捏你的耳朵,甚尔蹲下身仰视你,你的眼眶和鼻头果然红红的,又看到甚尔吹了个口哨逗你,你还是小声说出了自己的感受,虽然语气带了几分心疼:

“我知道他们未来总会熬出头,也知道他们经历的痛苦是一定要经历的。”

“但是…我还是好难受…”

“我见不得他们难过,所以这几天一直在努力对他们好,可是刚刚我突然觉得…我宁肯他们回去之后,会把我忘掉…”

“我害怕他们在经历了那些‘好’之后,会更加强化他们未来要经历的坏事…”

“我突然觉得我在害他们…”

甚尔不说话,只是与你对视,默默的听。他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你有时候也太细腻,总会想到大多数人想不到的角度,并与他人感同身受,过多的共情那些或好或坏的情绪。

好,也不好。

但听了你的话后,甚尔却笑了。他挑挑眉,抬手捋顺你刚刚被眼泪黏在脸上的头发,幽幽开口:“老板,没必要担心他们。”

“他们的未来,就是我的现在。”

“所以别怕,在未来,总会有一个你去爱他们。”


这或许也是你与甚尔之间的默契,也是你与那个18岁甚尔的秘密。

因为在刚刚,在他离开之前,与你告别,这也是当你第一次看到他带着不舍得眼神时,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别怕。”

“我会在未来等着你。”

热的咖啡

【爹系男友×你】他冷暴力你,但给你花钱的手从没收回来过...


  “真不理我了?”

  你坐在床尾,看着给你找袜子、围巾、手套的男友,语气十分不可思议。

  

  明明你都跟他解释过了。

  昨天晚上是因为时间太晚了,你不想他大半夜还开车去接你。

  你又给自己立了一个‘独立女青年自给自足’的拉风人设...

  所以就自己安安心心光明正大的打车回来了!

  这种有逻辑的事情很难让人理解吗?

  

  你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生气,昨晚解释完,你还耐着性子哄了他两句。

  谁知道他一幅冷脸不理人的样子。

  你也气上心来,洗完澡就上床睡觉了。

  

  他当时...站在关了灯的卧室阴影处,稍稍纠结了会儿...

  就也换下原本要去...


  “真不理我了?”

  你坐在床尾,看着给你找袜子、围巾、手套的男友,语气十分不可思议。

  

  明明你都跟他解释过了。

  昨天晚上是因为时间太晚了,你不想他大半夜还开车去接你。

  你又给自己立了一个‘独立女青年自给自足’的拉风人设...

  所以就自己安安心心光明正大的打车回来了!

  这种有逻辑的事情很难让人理解吗?

  

  你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生气,昨晚解释完,你还耐着性子哄了他两句。

  谁知道他一幅冷脸不理人的样子。

  你也气上心来,洗完澡就上床睡觉了。

  

  他当时...站在关了灯的卧室阴影处,稍稍纠结了会儿...

  就也换下原本要去接你时的衣服,手轻脚轻地穿好睡衣摸上床。

  钻进被窝轻轻靠近你,搂着你的腰,什么话也没说...

  只是跟往常一样,把你拥的很紧。

  

  你本来以为,这就是他向你释放出的,他已经跟你和好了的信号。

  早上照常给他早安吻时,他虽然没躲,

  但是!他居然没有回吻你!

  更别说像之前一样,缠着你要其它更缠绵的亲吻。

  

  “真是小心眼,哼!不理就不理,我就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你看着他为你找东西的背影,默默放出一句狠话。

  他呢?自然是装听不到,只把找到的袜子、围巾、手套都给你摆在你抬手就能拿到的地方...

  然后...然后去厨房继续做早餐了...

  

  刚做好的南瓜粥需要盛出来三碗,你两碗,他一碗。

  粥太烫,放凉了才能喝。

  你又是个急性子,今天工作日还得上班,向来没时间安安稳稳地吃早餐。

  

  吃早餐的时候他也照样板着个脸,眼神都不多分给你一个。

  哼!喝个粥也把你喝上火了!

  你囫囵喝完两碗粥就不吃了,站起身来边拿包边反击冷暴力的男友。

  “我去上班了,今天你不用送我,我还打车就行。”

  说完你也不等他的反应,捞了件风衣外套就往门口走。

  

  在玄关换鞋的时候,他追过来递给你一个食盒。

  透明食盒里,明显装着他蒸好的玉米和水煮蛋...

  你撇了撇嘴,算了...冷战归冷战,总不能让自己的胃也跟着受罪吧?

  接过食盒往包里塞的时候,他酝酿纠结了半天还是开口了。

  

  “今天还是我送你去上班...现在是打车高峰期,你可能打不到车。”

  你趁着这个机会反问:“那你理解了我昨晚自己打车回来的行为了吗?”

  他也没有丝毫犹豫:“没有。”

  “......”

  

  刹那间,你们之间的气氛又回到了昨晚那个时候的冰点,甚至还有降低的趋势。

  “那我不用你!我昨天能打到车,今天也一样可以!债见!”

  说完你就摔门而去,恍惚间,你似乎还听到了属于你自己的BGM:

  “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

  

  不是?昨晚深夜你自己一个人打车都没这么凄凉...

  怎么现在还是大白天的,阳光明媚,微风正好!

  你居然还整出‘脆弱孤独寂寞冷的’气质来了...

  想来想去,都怪冷暴力的他!你在心里发誓,以后再也不要理他了!

  

  刚出电梯门,你想起来要打车了,手机一打开,跳进来两条信息。

  他发的。

  “我刚给你叫了专车,五分钟内就能到达,你站在小区门口第三颗歪脖子树下等,车牌号是SB6××××”

  SB?这是巧合还是讽刺你呢?!!!

  

  下巴抵着围巾,你边走边继续看他发的下一条。

  是个转账消息:20000元,备注:如果你今后的出行只想打车,那这些钱是你这个月的打车费。

  ......

  谁家好人给两万元一个月的打车费啊?是谁!

  

  有钱了不起啊!你刚要关掉他和你的对话框...

  叮咚~一条信息又进来了,还是他发来的。

  “车牌号...我是按价格和口碑筛选专车的...这个车牌号只是个巧合,不要想太多。”

  你:......我谢谢你的解释啊,怎么这会儿能理解事物的逻辑和巧合性啦!哼!

  ......

  

  拿人手短,你再一次‘低声下气’给他台阶,回了一条信息过去:

  “我下次就只等着你来接我行不?你别生气了~”

  刚走到歪脖子树下,他给你回过来一句...只有四个大字:路上小心

  !!!!天杀的!你要是再低头解释求和一句你就是dog!会汪汪叫的dog!!!

  

  整整一天,你都没有主动联系他,他倒是按一日三餐的频次给你发信息。

  “上个月给你订的晚礼服到了,晚上可以去店里试试,不合适再让他们改。”

  “午饭拍给我看看,你最近有点上火,别吃麻辣重口的。”

  “这个你偶像代言的同款手镯喜欢吗?我多订了一个全钻的,已下单。”

  “......”

  

  他这信息发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们还在热恋,‘冷暴力’都是随便捡来的由头吧!

  但只有你知道,他发的这些信息,跟之前还是存在很大程度上的不同的。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他完全省略了对你的称呼!

  没有“亲亲”、“宝贝儿”、“老婆”、“女王大人”之类的昵称,只发“你、你、你!”

  这不是冷暴力是什么?!除了为你花钱的手没有停过之外...

  

  那也不行!

  热暴力冷暴力都不可取!就算有爆金币这个技能加持也不行!

  你们是在谈恋爱,又不是玩投资游戏,他只要对你打钱就可以了...

  

  但是你多想了一下,除了给你花钱,他对你的关心也并没有少。

  你虽然独立,但是生活上的小事总是马马虎虎,他就算是在跟你冷战的时候,也不忘记照顾好你的衣食住行...

  

  心里憋着这股纠结的劲,好不容易挨到下班。

  你按了地下停车场的楼层时,才想到你今天要打车回家的宣言...

  存着侥幸心理,往他固定的停车位悄摸一瞧,还怕被人发现,躲在墙角只露出一只眼睛望着...

  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哼!无所谓!反正你还有两万块的打车费呢!

  

  气呼呼地坐电梯回到公司一层,出了大门,一辆再熟悉不过的大奔停在你面前。

  车窗自动下降,副驾驶门侧他亲自为你打开:“乘客你好,我是您的专车司机,很荣幸本次车程能全程为你服务。”

  你看着他没有表情的脸,心想冷暴力居然还能这么玩?

  

  

彩蛋

  他:带你买车,特别定制款独一无二!

  你:你钱多烧着慌?

  他:烧着慌,但给你花不慌~

  

热爱发疯的疯子

在哪一刻开始觉得情绪价值好像不重要了?


  你觉得intj对情绪价值的需求有多高?

  你觉得intj会对别人提供情绪价值吗?

  

  “脆弱的人,满心划痕

  对世界总是

  反复失落”

  这是部分的intj生长环境。

  

  intj的父母少不了控制欲,有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感觉。

  对父母来说,孩子必须饥饿式教育。

  只有得不到满足,永远空落落的才会追求更需要的东西。

  

  把孩子培养成intj很简单也很难。

  在他们开始记事的时候,给他们糖衣炮弹和充满他们世界的大饼,在他们做到了规定的要求上,再说一句不够努力。

  在家庭的矛盾中,把所有过错指责在他们身上,告诉他都是他的错。...


  你觉得intj对情绪价值的需求有多高?

  你觉得intj会对别人提供情绪价值吗?

  

  “脆弱的人,满心划痕

  对世界总是

  反复失落”

  这是部分的intj生长环境。

  

  intj的父母少不了控制欲,有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感觉。

  对父母来说,孩子必须饥饿式教育。

  只有得不到满足,永远空落落的才会追求更需要的东西。

  

  把孩子培养成intj很简单也很难。

  在他们开始记事的时候,给他们糖衣炮弹和充满他们世界的大饼,在他们做到了规定的要求上,再说一句不够努力。

  在家庭的矛盾中,把所有过错指责在他们身上,告诉他都是他的错。

  在他们成功的时候,不加以表示,在他们遇到难题的时候,不加以帮助。配合着其他小朋友都做到,你才做到……的话语。

  (这里插播一条,一开始没说:当他们哭闹的时候,进行更严厉的责骂,让他们明白,哭闹不能和其他小朋友一样换得糖果)

  只要他抗住了压力,长大了,他们多少都有intj的影子。

  如果扛不住,你得到的不过是一个瓶罐。

  

  身为intj的你,在这样的高压运作下,是否抛弃了情绪价值?

  当父母辛苦一天回来的时候,你笑嘻嘻的去门口迎接,跟他们分享学校的趣事,父母却说他们累了一天了,已经够累了,能不能让他们休息一会。

  这时候你才知道原来不用给父母提供情绪价值。

  第二日,他们辛苦一天回来,你只是短暂的跟他们打了声招呼,父母却说你这孩子真不懂事,他们工作一天了,也不知道做些什么让他们开心一下。

  这个故事你们一个都看过。

  甚至你们亲身体验过。

  这个环境的教育下intj并不是个少数群体。

  

  往前推30年,40年,父母的年代,一家七八个孩子。

  他们为什么没经历过这些事情?

  他们有很多兄弟姐妹,有每天要做的农活,他们甚至不被允许上学。

  可是,他们是有情绪价值的来源,他们互相之间聊天,在一起生活,会彼此有摩擦,也会彼此分享快乐。

  等到80年90年00年,独生子女的政策,很多家庭只有一个孩子,全家上下一起供一个孩子读书,给他报补习班,给他开家长会,还要努力赚钱维持这个家。

  那时候家长学历不高,工资不高,他们只知道供你读书,供你上了大学就好了。

  你的每一刻都是他们的血汗钱。

  他们见不得你休息,见不得你跟朋友聊天,见不得你想看电视,他们说着省吃俭用供你上补习班,却从来没有问你愿不愿意接受。

  

  我们的人生没有多余的选项。

  不接受只有挨打一条路。

  会被丢出家门还是会被皮带抽?

  在他们眼里,学习是没有压力的,在他们眼里,农活才是压力。

  我们是“幸福”的在学习。

  可总有一个叫高考的东西在摇铃呐喊。

  像一道催命符。

  

  他们把你推过高考的线,推上大学的岸,就觉得一切都好了。

  等着你们报答,等着你们发达。

  

  我们永远过着被动的日子。

  我们永远被压抑着情绪。

  有时候觉得如果我是一台机器就好了。

  却会被父母刻上冷漠、无情的标签。

  在他们眼里,我们永远不够;不够完美,不够努力。

  

  我把情感隔绝在外,努力配合着他们,做他们想要的孩子。

  我也会开小差,在他们不注意的地方补充着一小块叫做情绪价值的电量。 

  情绪价值对我来说不是很重要,但不能割离。

  

  情绪价值对我来说不重要的时,我还不知何为情绪价值。

  也许是在他们一次次那我比较的时候,也许是在他们一次次责骂我的时候,也许是在我一瞬间顿悟的时候,也许……也许我也忘了。

  我真正理解情绪价值都早已成年。

  当我第一次在学校住校,我才懂得,原来跟我一样的学生有很多,我可能并不孤单。

  我看见她们欢笑我也会欢笑。

  我看见她们难过,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大脑告诉我我应该去安抚,但记忆和经验无法告知我如何安抚别人。

  我选择去探究她们为何难过,这是我经验告诉我的,我也许一定有什么问题不对,才导致的,我得去想办法弥补。

  当我看到室友们解决方式跟我截然相反时候,我才明白,我融不进去的,我需要模仿他们。

  这样我才不突兀,我才不会被指责。

  我发展了不知道什么人格的面具,但我依然同她们看悲剧的时候置身事外,我像个柱子,杵在哪里。

  她们对我的这个行为解纳度很好,这也成了她们的乐趣,追求我的泪点有多高。

  我不是不能代入,只是看悲剧的时候太过理智,我学不会感情用事。

  这是不被父母允许的。

  不,不对。

  这是自己画地为牢,我自己让我不被允许的。

  我不能意气用事。

  我发现很多悲剧的发生,确实来自他们不够完美的计划。

  所以我不能完全带入感情。

  她们用行动告诉我,悲剧也是一种情绪价值,就像世间万物有好有坏,但总是被需要的。

  我能理解,可是……

  我不需要情绪价值。

  我不需要情绪价值吗?

  我需要。

  我需要的情绪价值,来自于我超越任何人,能得到父母的夸奖的那一刻。

  这太难了。

  我把目标转移在了游戏,在我战胜别人的那一刻,在我得到一个又一个的成就点,我也可以得到我自己给我自己的情绪价值。

  情绪价值容量小,补充的也快,以至于在大多数人眼里,像是不需要情绪价值。

  我需要的,但我会压制自己。

  长时间处于饥饿状态也无所谓。

  甚至偶尔也会因为高强度运转,获得你们的崇拜从而补充一些情绪价值。

  

  压抑自己的情绪,只是大部分情况下,更为方便,也更为效率。

  

  我会给人提供情绪价值吗?

  会的。

  我一直都会,但傲娇的我很少夸奖别人。

  其实大部分intj都傲娇。

  而且夸奖别人的时候简洁又生硬。

  

  为何会这样?

  我是因为小时候做的好了,绝大部分时候得不到夸奖,小部分时候会得到一些食物奖励,极小概率会听到他们口头上的夸奖。

  我会在心里承认他比我强,也会默默努力去超越他。

  你会觉得这像是马戏团的动物,但这是我的世界。

  

  我们知道别人的生活如何吗?

  我们知道。

  有人的父母不会拿孩子去比较,哪怕是56分考到59分也是进步。

  有的父母不会打骂孩子,哪怕拿回去的成绩单永远不及格,他们会看到孩子的优点或者特长。

  有的父母会言传身教,他们带着出去旅游,告诉他为什么现在这么幸福,是他们在努力把孩子推向更高一步的起点。

  有时候我的起点都落后别人一步。

  我的起跑也是没有任何的辅助。

  我的摔倒被拉起来继续前行。

  我的跑道永远障碍重重。

  

  曾经我也热爱分享。

  我的快乐给父母分享的时候,被说的一无是处。

  他们会快速打断我,问我为什么注意力都放在这上面,不是在学习上?

  渐渐的,这种行为也被禁止。

  一种名为分享的习惯被勒令整改。

  我是一颗没有资格长侧芽的植物。

  只有我高高的直直生长,才符合花匠的心意。

  

  这种习惯被压制住了,直到我在他们无法修剪的时候,悄悄的生长一些不过分修长的侧枝,那时候他们也意识到这种行为也许以后可能有些用途吧。

  

            

  在我眼里,有父母的地方就是世界。

  他们不论如何都是我的父母,我永远都是他们的孩子。

  就算我不快乐,我也喜欢跟他们在一起。

  我甚至不能想象离开他们太久的日子。

  我是一个矛盾体。

  我也不想解决这个矛盾。

            

  

  上述不代表所有intj,我想大部分逆境生长的intj,多多少少跟这些情况相似。

  我不能想象顺境的intj,我没有生活在那里。

  我只能结合我自身的情况去构思相似的环境。

  如果我有哪里说错了,先道歉,对不起。

  

  如果你们不开心了,可以找我聊天。

遇人不归

微博:-Whitcle然然-

我不是画师啊啊啊,画师在上面噢!

微博:-Whitcle然然-

我不是画师啊啊啊,画师在上面噢!

荼棠

求佛

        ooc致歉,欢迎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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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隆这几年越发蒸蒸日上,赵声阁做的每一个决策都会在金融届掀起惊涛骇浪。

  尤其近两年新兴行业越来越多,金融的巨浪一波打下去就有许多行业天翻地覆。

  赵声阁半个月之前出国去谈个合作,结果行程泄露,一个在金融风波中破产的老板袭击了赵声阁。

  对方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使用了炸药,赵声阁头部受伤被直升机连夜送回,在手术室里待了五个小时...

        ooc致歉,欢迎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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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隆这几年越发蒸蒸日上,赵声阁做的每一个决策都会在金融届掀起惊涛骇浪。

  尤其近两年新兴行业越来越多,金融的巨浪一波打下去就有许多行业天翻地覆。

  赵声阁半个月之前出国去谈个合作,结果行程泄露,一个在金融风波中破产的老板袭击了赵声阁。

  对方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使用了炸药,赵声阁头部受伤被直升机连夜送回,在手术室里待了五个小时。

  这件事使得明隆的股票有些许动荡,但赵声阁培养的精英团队能维持明隆的正常运行,目前内部局势还算安稳。

  只是赵声阁一直没醒,前两天赵老爷子忙着稳定局势,陈挽就一直守在床边。

  他吃不下也睡不着,脸色很难看。

  朋友来了一波又一波,怕他受不住让他休息一会,什么话都说了,谁劝都不行。

  这是第三天,赵老爷子亲自出马了,强硬的让他回去休息。

  陈挽没有回去休息,他突然想起曾在平民窟里听人说过有一座庙很灵。

  海市凡是做生意的,其实多多少少会拜一些神佛。

  但陈挽是不信这些的。

  他人生的绝大多数时候,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所以不曾将任何希望寄托到这类上面。

  只是事关赵声阁那就又不一样。

  海市的地方小,靠近中心区的山早都被推平盖了高楼大厦,那座庙离的很远。

  赵声阁留下的专职司机执意要送他,从傍晚一直开到后半夜才到。

  天还暗着,只能影影约约看到那座建在山顶的寺庙,夜色下山路也格外崎岖陡峭。

  陈挽看到过一些求佛视频,那些母亲背着自己患病的孩子一步一叩首,虔诚的一路跪上去。

  但赵声阁是没办法带出来背上去的,他也背不动。

  陈挽想跪下去磕头,然后祈求赵声阁平平安安的回到他身边。

  他刚弯了腰,身后的司机扶住了他。

  陈挽不知道,他的脸色惨白惨白的,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但陈挽还是挣脱了,甚至拒绝了他的陪同。

  司机只能开着车灯,然后看陈挽一步步缓慢但坚定地跪上去。

  弯腰、跪下、磕头,嘴里再说一句:赵声阁平平安安。

  三百多级的台阶,跪到上面的时候陈挽眼前已经发黑了。

  底下隐约传来司机的呼喊,说赵声阁醒了。

  陈挽刚开始没还听清楚,那声音由远及近逐渐清晰,等他反应过来时,司机已经举着手机冲到了半山腰。

  陈挽恍恍惚惚的回头看过去,在他背后第一缕霞光冲破了黑暗。

  陈挽的手机忘在了病房,赵声阁是联系到了司机才找到他。

  陈挽接过手机,熟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bb”

  赵声阁轻声唤他,陈挽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一直守在床边的赵茂峥咳了一声,委实没有想到自家孙子还能叫出这样亲密的称呼。

  赵声阁刚醒,身体还很虚弱,两人聊了几句他就又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陈挽就趴在他的床边,一只手以别扭的姿势搭在他输液的手上。

  赵声阁知道自己一动,陈挽就会醒过来。

  赵声阁很想把这个人拥在怀里,但最后他没动。

  陈挽看着太憔悴了,唇色惨白,眼底的乌青格外显眼。

  衣服倒是整齐且崭新的,显得有点突兀。

  赵声阁安静地看着他,后知后觉的开始涌起害怕。

  那个炸药太突然了,保镖扑上来的时候他甚至没有来得及反应。

  陈挽也没睡多久,他突然打了个机灵,然后整个人一下子直起腰,下意识就看向床上。

  赵声阁就冲他笑了一下,就好像很多个平凡的早上那样。

  赵声阁在医院待了半个月,出院的那天晚上突然提起要陪陈挽去还愿。

  陈挽剩下没跪的三十多级台阶,赵声阁自己跪了。

  他也很虔诚的一步一叩首,也弯腰、跪下、磕头,然后说一句:陈挽平平安安。

  陈挽跟在他身后,看着看着眼圈就红了。

  赵声阁给司机开的是视频,他记下了陈挽没来得及跪的台阶。

  陈挽再一次确认了,赵声阁是真的很爱陈挽。

  他们今天爬到了山顶,总算见到了那座庙的全貌。

  有僧人过来打开了门,透过掉色的门框,一棵矮但是挂满了红绸的树占据了视线的焦点。

  原来那是一座求姻缘的庙。

  在僧人疑惑的目光中,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钟意yw

【声挽】晴雨

(写在文前

  1.我是土狗我真的很想写这个剧情

  2.ooc致歉

  ————————————————————

  陈挽公司三个月前招了一批新人,这个月只留下一个留美归来的男生。

男生叫贺近书,祖籍是江南的,恰好跟宋清妙是老乡。

陈挽于是对贺近书多了些关注,平时也会把人放在自己身边。

贺近书是个很开朗热情的人,才来公司短短三个月已经能和公司上下打成一团。

结果这周开完例会,贺近书拦下陈挽,面红耳赤地说我喜欢你。

陈挽诧然,还以为他们玩真心话大冒险,随口打趣一句就准备回办公室。

谁料贺近书当真认真追求陈挽。

第二天陈挽到公司就发现自己办公桌上摆了一束玫瑰。

开得如火如......

(写在文前

  1.我是土狗我真的很想写这个剧情

  2.ooc致歉

  ————————————————————

  陈挽公司三个月前招了一批新人,这个月只留下一个留美归来的男生。

男生叫贺近书,祖籍是江南的,恰好跟宋清妙是老乡。

陈挽于是对贺近书多了些关注,平时也会把人放在自己身边。

贺近书是个很开朗热情的人,才来公司短短三个月已经能和公司上下打成一团。

结果这周开完例会,贺近书拦下陈挽,面红耳赤地说我喜欢你。

陈挽诧然,还以为他们玩真心话大冒险,随口打趣一句就准备回办公室。

谁料贺近书当真认真追求陈挽。

第二天陈挽到公司就发现自己办公桌上摆了一束玫瑰。

开得如火如荼,在这隆冬季节也是不容易。

陈挽眼角抽了抽,打电话叫助理把花束拆开分成一朵一朵送给公司的小姑娘。

助理问要不要把这事告诉赵声阁。

赵声阁前两天飞去内地谈一个国企的合作。

陈挽想到赵声阁,担心他在内地那么忙着谈合作还要费心陈挽的事,于是跟助理说还是别打扰他了。

助理应了声把系着玫瑰的丝带剪断捧着花去给小姑娘们献殷勤。


晚上陈挽照例最晚离开公司。

今天好像有什么活动,陈挽开车一路从公司堵车堵到家。

赵声阁发了条短信说谈合作今天可能很晚回酒店,时间是晚上九点。

陈挽发了条消息说那今晚就先不打电话了了,并跟他说注意休息。

他随便煮了点饭凑合着吃了,处理工作到深夜。

没有赵声阁在的日子,陈挽几乎一直如此。

又过一周,本来说好要回港市的赵声阁被拖着还没启程。

赵声阁在电话里笑着跟陈挽说:“他们应该是有意把另一项工作转给我们。”

陈挽说恭喜,然后说自己很想他。

赵声阁当然知道,他每天也只有看着手表上陈挽的身体数据缓解相思之苦。


两人工作起来都是拼命三郎,不是你忘了吃早饭就是我忙过了午饭点。

陈挽特地做了张表格贴在家里,跟赵声阁说以后他们俩要严格遵守吃饭时间。

表格做好没多久赵声阁就出差了。

但是赵声阁出差前又特地叮嘱陈挽自己按照表上的时间吃饭。

阳奉阴违的陈挽我行我素,仗着赵声阁天高皇帝远在表格上做假账。


“阿挽哥,今天晚上太子西搞情侣活动,我能有这个荣幸邀请你吗?”贼心不死的贺近书溜进陈挽办公室。

贺近书知道陈挽不收他的花,但也还是天天送。美其名曰既然crush不接受那小姑娘们也能每天有一束花改善心情。

陈挽就说他不如干脆给每个小姑娘买花别给他买。

“贺近书,你没有必要在我身上吊死,我真的不喜欢你。”

贺近书不依,坚信时间能改变一切。

陈挽无可奈何,却想到之前追在赵声阁身后的自己。


这个星期工作一直很多,陈挽又听说赵声阁那边合作不是很顺利,可能还要延期归家。

晚上跟赵声阁打电话打到一半,还说着想跟赵声阁去旅游人就睡着了。

赵声阁说那我们下次来内地旅游吧,半晌没等到陈挽回话,一看人睡着了。

他咽下那句我明天飞机回去,轻声说了句晚安然后挂断电话。


赵声阁一下飞机就接到沈宗年的电话,谭又明在电话那头喊他来寻欢作乐。

赵声阁叫他把电话给沈宗年。

沈宗年问他合作如何,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就被不满的谭又明抢过手机说周六了该happy等周一你俩上公司爱怎么聊怎么聊,又叫赵声阁先接上陈挽再一起来。

赵声阁看了眼时间,也快到陈挽下班时间了,于是叫司机自己打车走,他开车去陈挽公司接人。

陈挽在开会,赵声阁就去陈挽办公室等。

他推开门,看见陈挽的椅子上有一束玫瑰。

“to阿挽哥,今天你有更喜欢我一点吗?——贺近书”

赵声阁对陈挽新招来这个据说业务很强的留学生有点耳闻。

他来来回回看了两次这张贺卡,最后也只是把它放在陈挽桌面,又把玫瑰压在贺卡上面。

陈挽听到前台说赵声阁来了就匆匆忙忙结束会议回办公室。

贺近书却跟在他身后想就陈挽匆匆收尾的工作再做些补充。

快到办公室,贺近书有关工作的话题耶说完了,又问陈挽:“你真的对我没有一点感觉吗?我长得也不丑吧?”

陈挽站在办公室门口,顺了一下气,“唔好意思,我有爱人,我说过第三次了贺近书。”

然后陈挽推开门。

贺近书不死心:“我不介意open relationship的!”

陈挽一个踉跄。

赵声阁低着头整理玫瑰,闻言抬眼看向贺近书。

陈挽被赵声阁的打扮迷了一下,摸了摸鼻子。

“不好意思,我介意。”

赵声阁说,“花和贺卡以后也别送了。”

贺近书再怎么样也是认识赵声阁的。

虽然以前也听过赵声阁和陈挽的传闻,但从来也没当真。

贺近书讪讪笑了一下,脚下抹油般跑了。


“陈挽,我很惊喜。”赵声阁抽出贺卡,放在陈挽面前。

“如果我今天没有回来,你是不是就跟他去吃晚饭?”

陈挽感觉赵声阁在强词夺理:“没有,我……”

“还是说打算随便编点像样的晚饭但是不吃?”赵声阁又说。

陈挽也看到助理中午帮自己带的盒饭,而且他只吃了两口就忙工作去了。

陈挽理亏,故意转移话题:“赵声阁,你是不是吃醋了啊?”

“是。”赵声阁坦然,“我就是吃醋了,陈挽。”

助理像往常一样来陈挽办公室把花拿走,看到赵声阁还有些懵,问了声好又迷迷糊糊地走了。


港市一直灯火迷离,璀璨夺目的灯火串起一个城市的夜晚。

陈挽坐在副驾,时不时看一眼赵声阁。

“阿挽。”赵声阁说,“我会怀疑我今天打扮是不是有问题。”

陈挽就小心翼翼地看他。

车内放着《奇洛李维斯回信》。

赵声阁问:“陈挽,你喜欢什么花?”

陈挽想了一会,开玩笑道:“我喜欢有钱花。”

赵声阁便没开口了。

漫长的车程最适合睡觉,陈挽一下子就睡了过去。

赵声阁往陈挽这边看了一眼,放慢了车速。


餐厅订在郊区的一个私人餐馆,被谭又明包了场。

本来应该在国外出差的徐之盈不知怎的也来凑热闹,给陈挽送了一条项链。

陈挽问她最近发展计划,徐之盈笑着跟他畅聊。

赵声阁拉住沈宗年,说了几句话。

沈宗年又叫来谭又明。

那边徐之盈接了个电话匆匆又走了,陈挽来赵声阁这边时就听到谭又明说:“这样才是真的心意!”

陈挽问:“什么心意?”

“没什么没什么!”谭又明看看他身后,“徐之盈这么快就走了?”

“她说她临时有个酒会。”


回到家,赵声阁看着墙上陈挽做的假账,狠狠教训陈挽一顿,并且要陈挽保证以后绝对认真吃每一餐饭。

陈挽不服,也要求赵声阁按时吃饭。

赵声阁吻了吻陈挽眉心,“互相监督。”


又过几天。

很晴朗一个白天,午后却下了晴雨。

赵声阁开车带陈挽出门。

陈挽问去哪,赵声阁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赵声阁停好车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他在前面带着陈挽。

陈挽突然说:“赵声阁,回头!”

赵声阁回过身看他。

“咔嚓”一声。

“赵声阁,彩虹。”陈挽指了指赵声阁身后。

赵声阁失笑,拉着陈挽走了几步。


他们来到一栋别墅前。

赵声阁叫陈挽开门。

陈挽依言推开别墅的门,狠狠吃了一惊。

所见之处几乎都有用金箔折成的玫瑰。

陈挽回头去看赵声阁,赵声阁让他上楼。

陈挽一步步上楼,每隔几个台阶都可以看到一个礼物盒,赵声阁说你可以拆开看看。

陈挽拆了一个,是去年赵声阁在拍卖会拍下的玉镯。

他不敢想其他礼物盒里该是什么丧心病狂的礼物。

金箔玫瑰一直延伸到别墅二楼尽头。

陈挽打开门。

很显然是卧室。

床头柜上花瓶里插了两支纯金的玫瑰,花瓶旁边的文件上面有一对金戒指。

“赵声阁……这太……”

“你说你喜欢有钱花。”赵声阁说。

“况且金屋藏阿娇,我还没做一个金屋出来呢。”

—————————————————————

  感谢阅读。

  现代已经没有什么脑洞哩,大家能不能点点梗什么的不然我就要丧心病狂地写古代了(?)我是古代苦手真的不会写,可能得好久才更。。。我要枯了(。)

  

杨狗蛋

【松玉】春情难遣

1.5k甜饼~

   桶里倒出冰凉的井水来,瓷盆里的荔枝随水流上上下下,浸在凉水里,透红圆润。乔天涯从冰水里抽出手来,立刻就摸到夏天午后闷重的热气;荔枝泡在冰水里镇了小会儿,乔天涯滤去水,起身回屋。

  

       岭南山高路远,遂把结了荔枝的果树移栽到大缸里,一起进贡了。沈泽川办荔枝宴那天不凑巧,日头能烤化了人,自是不敢劳动姚温玉,便让人将树送到了山上。

  

       菩提山院子里绿意葱茏,林花谢了春红,只剩了夏日里开的九里...

1.5k甜饼~

   桶里倒出冰凉的井水来,瓷盆里的荔枝随水流上上下下,浸在凉水里,透红圆润。乔天涯从冰水里抽出手来,立刻就摸到夏天午后闷重的热气;荔枝泡在冰水里镇了小会儿,乔天涯滤去水,起身回屋。

  

       岭南山高路远,遂把结了荔枝的果树移栽到大缸里,一起进贡了。沈泽川办荔枝宴那天不凑巧,日头能烤化了人,自是不敢劳动姚温玉,便让人将树送到了山上。

  

       菩提山院子里绿意葱茏,林花谢了春红,只剩了夏日里开的九里香,星星点点的,缀在深绿浅绿间。

  

      满眼润绿,美中有不足,九里香藤干前空了块土地,褐土犁翻开,沟沟壑壑,实在不雅。

  

      春里乔天涯垦了这块菜地,埋了菜种。不几日菜苗露头,满眼翡翠色,一派田园好景。

  

      嫩芽毛茸茸的,姚温玉越看越心爱。

  

      一日傍晚乔天涯回来时,见姚温玉摇着车子忙忙碌碌。定睛一看,乔天涯要乐翻了。姚温玉怜爱春苗,自己端着洗手的小搪瓷盆,一盆盆汲水浇菜呢。

  

       “你这样要浇到天黑么?”乔天涯笑得无奈,伸手拦住他,“夫子恒营营逐逐于一瓮间,无乃自苦乎?”

  

       姚温玉也笑了,还不肯认错,装作看看天色,擦了把汗,“天已经黑了呀,中午不能浇花。”

  

        乔天涯简直要笑得肚子疼,好吧,姚温玉还知道中午不能浇花,想必养坏的盆栽也不少。庄周都知道抱瓮翁浇地的方式不明智,姚温玉饱读诗书,怎么反而学了个最笨的法子。只能说智者千虑也不会种地。

  

      乔天涯点着他的额头笑说:“抱瓮子。”然后接过搪瓷盆,挑了水桶把菜浇完了。

  

       姚温玉像是领会了要义。

  第二天乔天涯回来,看见菜地里水漫金山,姚温玉的车轮子还陷在菜地泥泞里。他挖沟排了水,地里是一棵菜都没有了。

  

      一整个春天姚温玉都在伤怀他的菜苗。每每提起来,乔天涯只能憋笑憋的艰难。

  

  

       乔天涯盘算着把荔枝树种到这块地里,也不知能不能活。姚温玉还在屋里午睡。他进门,放下盛荔枝的瓷盆,磕出一声轻响,姚温玉迷糊间“嗯”了一声,侧了头不想醒。

  

      “要申时了,”乔天涯坐到床边,拨开姚温玉脸庞的湿发,“起吧,再睡要头疼了。”

  

      姚温玉睡眼朦胧,脸睡的红热: “唔……”

  

      又过一春,姚温玉久居山中,已养的十分好,丝毫瞧不出以往的病色来,粉雕玉砌的,比剥了皮的荔枝还要剔透;人越来越任真自放,和那抱瓮子没什么两样。本就是“璞玉元琢”,现在更是返璞归真了。

  

      “起了?”乔天涯又好声说,拉了他一把,拿了扇子,轻扇着风。

  

       姚温玉眯着眼不做声,微勾着唇仰躺着假寐。乔天涯叹了口气,把他抱起来,“起了。”

  

        姚温玉也要忍不住笑了,还是闭着眼,任乔天涯拉扯,东倒西歪坐住了。忽然唇间被什么柔软的东西飞速擦了一下,留下甜冽的水痕。他抿抿唇,尝出了味道,凉丝丝甜滋滋的,于是睁了眼。

  

      乔天涯揽着他,侧身坐在床边,好整以暇剥着荔枝:通红的薄皮凝着水汽,一捏,一下子裂到底,汁水滑出来,露出果肉来。

  

     “还没起啊?”乔天涯不看他,问。

  

      “起了,”姚温玉如实说。刚才睡得身上热,汗黏在身上,头发丝缠的脖颈闷。

  

       荔枝的凉气都飘到他眼前了。

  

  他不贪嘴,但此时此刻,刚才尝着那一点甜头,怎么勾不出馋虫?

  

       倒也不用他多等,乔天涯唇齿叼了荔枝,已填进他口里。姚温玉想嚼,乔天涯却堵着他,不轻不重地咬了下他的唇,“醒了吗?”

  

     “没有。”姚温玉咽下去,含着果核,舌尖卷净两人唇边的甜汁。

  

       夏来了,还是难遣春情啊。

  

  

  

  元琢:我真是享福的命啊~

  

  

  

  

  

  

  

  

  

艾诺_

【秦彻】气血不足的人要像猫咪一样生活


  你的身体多虚你自己是心里有数的,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把你折腾得难耐也让秦彻心疼得紧,于是果断带你去看了医生,但医生给出的治疗方案除了吃药以外还有——建议你学着小猫一样生活。


  虽然这个建议听起来有点奇怪,但本着遵医嘱的原则,你还是按照医生的建议开始改变自己乱七八糟的生活习惯。秦彻倒是很乐意借着这个理由冠冕堂皇地猫塑你,并表示“暗点这么大,不缺再养一只小猫”。你就这样开始了学习猫猫的生活。


多睡觉

由于秦彻的作息实在太过阴间,你和他的作息完全相反,每天你熬夜熬得正起劲的时候,秦彻正好出门。在你下定决心早点睡觉之后,秦彻的一天就变成了先和你在一起腻一会儿,哄你睡觉之后再出......


  你的身体多虚你自己是心里有数的,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把你折腾得难耐也让秦彻心疼得紧,于是果断带你去看了医生,但医生给出的治疗方案除了吃药以外还有——建议你学着小猫一样生活。


  虽然这个建议听起来有点奇怪,但本着遵医嘱的原则,你还是按照医生的建议开始改变自己乱七八糟的生活习惯。秦彻倒是很乐意借着这个理由冠冕堂皇地猫塑你,并表示“暗点这么大,不缺再养一只小猫”。你就这样开始了学习猫猫的生活。


多睡觉

由于秦彻的作息实在太过阴间,你和他的作息完全相反,每天你熬夜熬得正起劲的时候,秦彻正好出门。在你下定决心早点睡觉之后,秦彻的一天就变成了先和你在一起腻一会儿,哄你睡觉之后再出门处理事情。他总坐在你身边,哄你乖乖躺好,满眼宠溺地为你读书哄你入睡,待你沉沉睡去,便在你唇角留下一个晚安吻,为你掖好被子后离开。虽然他经常因为沉迷看你而不想工作就是了。(彻哥:认真考虑把工作甩给梅菲斯特和薛明薛影,腾出时间专心看你睡觉的可能性)


跟喜欢的人待在一起

这一点你总是能很自觉地做到,和他在一起总会让你很有安全感,哪怕两人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地拥抱或依偎在被窝里发呆,只要他在身边,就能给你带来满满的幸福感。你确信秦彻也抓住了这个重点,所以他总是用“猫可不会和不喜欢的人待在一起”来劝你推掉不喜欢的社交活动。自从远离了不喜欢的人,靠近了喜欢的秦彻,你每天心情好了找秦彻,心情不好也找秦彻,只要跟他在一起,就会不由自主快乐起来,你整个人都精神多了。秦彻对此很受用,十分享受和你粘在一起的日常,每天的娱乐活动就是回家和你贴贴。


多运动

有了之前和秦彻对练的经验,你决定让秦彻陪你打拳。于是他一边逗你“打拳?真是只小狸花,这么爱打架”,一边尽职尽责地给你当陪练。跟他对打自然比自己一个人打沙袋有意思,秦彻的身材真的很好,肩宽腿长,常年训练的肌肉结实有力,光是站着不动都充满力量感,运动起来汗珠从紧绷的肌肉上划过,明晃晃地耀着野性的吸引力,更何况他还顶着一张长得很爽的脸,每次和你对练都能一下子把你迷倒。有这样的陪练,和他一起打拳很快成了你第二喜欢的运动项目。


学会欣赏自己

你实在算不上是多么自信的人,总会觉得自己不够好,但秦彻对你从来不吝惜夸奖,每当你试着像猫咪一样肯定自己又担心太过自恋时,他总会很肯定地夸你,你工作有了收获夸你一直在进步,买了新衣服夸你衣品好,化了妆夸你技术好,总之就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夸夸,在他的影响下你也渐渐学会了像猫咪一样欣赏自己。


晒太阳

按照秦彻昼伏夜出的习性,和他一起晒太阳难度还是太大了,不过,有机会的话你还是想和他一起在暖阳下散散步,毕竟你也很想和他分享被阳光温暖的感觉。这样的好心情,应该有他一起。



  不得不说,在秦彻身边确实很方便你像一只小猫一样生活,毕竟有他一直鼓励你,纵容你。被精心爱护的人当然能过上猫咪一样的生活。



不周山

intj,去见山,去见海,然后找到自己

你太过勇敢安静,我都忘了你正在承受的痛苦。——海明威。

  用理智筑起高墙,去保护自己最珍视的那一部分吧,不会忘记自己为什么出发,但是偶尔的偏离却会让我方寸大乱。

  后来也经历了一些事情,也逐渐释怀了,也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更丰富了。只是明白的越多,就越难相信这个世界真的会有人付出真心对待自己。

  他们的誓言都太过于美好,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去想未来,可是现实都是如此残酷,我要用什么去保证未来一定会比现在更好呢?

  我喜欢写作,我舍不得每一个如同烟花一般璀璨的想法,我的想法很多,我想总有一天我的所有想法会聚集到一起,让我所有的思考都变得具体起来。

  我好像和身边的其他人都不在一个次元...

你太过勇敢安静,我都忘了你正在承受的痛苦。——海明威。

  用理智筑起高墙,去保护自己最珍视的那一部分吧,不会忘记自己为什么出发,但是偶尔的偏离却会让我方寸大乱。

  后来也经历了一些事情,也逐渐释怀了,也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更丰富了。只是明白的越多,就越难相信这个世界真的会有人付出真心对待自己。

  他们的誓言都太过于美好,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去想未来,可是现实都是如此残酷,我要用什么去保证未来一定会比现在更好呢?

  我喜欢写作,我舍不得每一个如同烟花一般璀璨的想法,我的想法很多,我想总有一天我的所有想法会聚集到一起,让我所有的思考都变得具体起来。

  我好像和身边的其他人都不在一个次元,她们想要接近我,了解我,但是在她们眼中我好像总是阴暗的,封闭自己的内心,然后拒绝所有的好意,自己一个人去做在她们看来很不可思议的事。

  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曾经百思不得其解,知道自己是intj之后,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我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问题,为什么我要很辛苦地装作和别人相同,现在我自己救赎了自己。

  在这之前我好像一直在试图卡bug,去找所有的漏洞,然后钻空子,这样很累,而且在别人眼里就是很奇怪。

  

  当我做完了自己想做的所有疯狂的事情之后,我终于冷静下来,我发现我的周围只剩下我自己,而我也在这个过程中变成了一个对感情很冷漠的人,可是我的内心只有一个声音在回答我自己:这是你自己选择的道路,你选择了它,就必须得接受这个选择带来的后果。

  我的内心并没有后悔,只是偶尔也会钝痛,有的时候情绪会像山体滑坡,台风呼啸,像暴雨泥石流,夏日的冰雹,所有的情绪全部堆积起来,可是当我直面这一切之后,我又会发现,不过是些许风霜罢了。

  好像杀不死我的只会让我更强大,但是也会让我更孤独,更依赖自己。看了很多回答之后我突然明白,原来我只是在做我自己,我不是一个错误,我不是一个怪胎,还有很多人和我一样,只是我们像星星分布在夜空,我们可以遇到能够理解自己的人,只是在生活中这个概率太小了。

  我们常说“XX不该被定义”,我可能刚好相反,我认为我们十分需要去定义我们身边的一切,去定义属于我们自己的成功,定义自己的目标。不要在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抽象化概念中迷失自我。我们常常反对别人画大饼,但是在自己身上我们却毫不介意去画一个又大又圆又不去实现的饼。当感到迷茫时,不如拿起自己感兴趣的一本书,去进行阅读,让知识去充满我们大脑中未探索的领域,让我们能够更好的扬帆起航。

搪璜

苦夏/刑林

职业暴露梗  微苦但he

—————————————

林辰刷开酒店房门的时候,屋里黑着灯。

厚重的双层遮光窗帘掩住了大半个落地窗,只有靠墙处悄无声息地漏下一缕夕阳,把凝固的昏暗沉沉劈开。洗手间里压抑的呕吐声停了,马桶的抽水声咆哮了很久,像冲水按键忽然坏了——林辰不由想起从前做宿管时寝室一楼那些总是坏掉的马桶,水箱里的弹簧生锈发霉,每次冲水键一按下去,都好半天弹不起来。

但这家五星级酒店的马桶显然一切正常,水一直流,是因为磨砂玻璃透出的模糊人影久久没有移动。


林辰立在玄关处的衣柜前等。

房间很宽敞。茶几上堆着凌乱的药盒和换下来的绷带,蓝色的警服搭在椅背上,上面...

职业暴露梗  微苦但he

—————————————

林辰刷开酒店房门的时候,屋里黑着灯。

厚重的双层遮光窗帘掩住了大半个落地窗,只有靠墙处悄无声息地漏下一缕夕阳,把凝固的昏暗沉沉劈开。洗手间里压抑的呕吐声停了,马桶的抽水声咆哮了很久,像冲水按键忽然坏了——林辰不由想起从前做宿管时寝室一楼那些总是坏掉的马桶,水箱里的弹簧生锈发霉,每次冲水键一按下去,都好半天弹不起来。

但这家五星级酒店的马桶显然一切正常,水一直流,是因为磨砂玻璃透出的模糊人影久久没有移动。


林辰立在玄关处的衣柜前等。

房间很宽敞。茶几上堆着凌乱的药盒和换下来的绷带,蓝色的警服搭在椅背上,上面的血迹干涸成深褐色。衣柜门开着,里头挂了两套换洗衣物,他伸手摸了摸,其中一套还是半湿的,像洗完没多久。


冲水声终于停下。

磨砂玻璃后的人影移到门口,应该是洗了把脸,然后打开门。于是林辰在刑从连错愕的眼神里对上他湿淋淋的目光。


“......我......”

刑从连一时间没缓过神,下意识把缠着绷带的右手臂往身后藏了一下,看到角落里王朝那副就快耷拉到地上的愁眉苦脸,又觉得自己实在多此一举。

他于是朝林辰笑了笑,放松了语气:“快六点了,林顾问晚饭吃了吗。”


林辰没回答,只是看着他。


往常这种沉默而抱歉的时刻,刑从连都会揽住他的腰偿还一个轻柔的吻,可今天他没有。他若无其事地从林辰眼前走过,背对着身后的人套上外套遮住小臂上渗血的伤口、又把扔过绷带和消毒棉球的垃圾袋仔细封好,然后才说:“那天实施抓捕的时候,原本嫌疑人已经被压制住了,但有个同事是新来的,经验不足,没料到嫌疑人受伤以后会再反扑......后来也是我自己不小心,二次夺刀的时候被划了个口子,不慎和嫌疑人有了血液交换。幸好14小时后我们就知道了他是hiv毒携带者——医生说24小时内都是阻断的黄金期,林顾问。”

见林辰没说话,他又道:“到底是否感染,要连吃28天阻断药以后才能知道,所以我就没——”


“所以就骗我说去b省参加保密案件会议了,让王朝偷偷回家给你收拾东西,来住酒店。”林辰用肯定句接过话头,望着角落里的刑从连背靠夕阳坐着,与自己四目相对时故作轻松地勾起点笑。


那个人身后椅背上的警服滑下来,染着血污的袖口慢慢悠悠晃了两下,最后像没电了的钟摆一样凝固在空中。林辰忽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像是脑康宁药剂遗留下的头痛卷土重来,抑或是像童年第一次学游泳时混着消毒液的水压在胸口难以舒缓的窒息感——学游泳的经历并不美好,当时他两手死死压着救生圈往上借力,却因为重心太过前倾,直接在水里向前三百六十度栽了个跟头。突如其来的意外下他来不及屏息,难言的酸胀感随着溺进鼻腔的水在气管里蔓延,隆隆的水声灌进耳朵,像是被截断的、时断时续的、无家可归的声浪——二十多年后他再次听见那样模糊又拥挤的声浪,在强大的水压里被碾成碎片,几乎挤破他的耳道。而这重重碎片里,有人压着喉咙的痒意低咳了两声,应道:“所以——那天没有回家吃饭,错过了林顾问费心准备的小卤肉饭。”


......林辰放下房卡,在有意识的深呼吸里走到刑从连面前。他抬手覆上后者的额头,三秒后又挨了挨他的后颈:“发烧了。伤口有感染吗?”

“阻断药副作用......睡一觉就好。”刑从连犹豫了一下,最终轻轻揽住他的腰,声音忽然很疲惫,“这次情况特殊。请问组织可以宽大处理吗,不要罚我去......”


话音未落,他颈后的力量骤然收紧。


林辰仰起头。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本能地抬头,也不知道抬头以后目光该落在哪儿。天花板上的顶灯是款式简洁的方形水晶灯,面朝着他的这一侧缀着八个并排的水晶吊环,他挨个默默数完一遍,眼泪还没掉完,于是又数了一遍。他把刑从连搂得很紧,仿佛怀里的人也像灯里的亮光,会因为开关轻轻一跳就化为乌有。他原本想说“我明白”,他想说不要抱歉、不要愧疚、不要觉得对不起谁,想说没关系我知道我理解我都懂。可他半张着嘴,发不出一点声音,能溢出的只有泪水。


坐着的人微微挣了一下,从他怀里站起来,最后把他整个圈在怀里,侧过脑袋用耳鬓蹭了蹭林辰的额头。

“......别怕。”

“......没事。”

两人不谋而合的耳语撞在一起,在最后一缕橙红色的余晖里碎成一片耀眼的反光。


阻断药的副作用很明显。刑从连坚决不肯回家住,在连绵的发热和难以忽略的关节疼痛里陷在酒店的大床上疲倦地睡了。林辰坐在床边攥着他的手指,从最后一缕余晖坐到落地窗边镶上外头万家灯火的满地夜华。刑从连为了避免自己的血迹遗留,睡觉时短袖外又套着长袖衬衫,捂着一床被子,此刻也不知是热的还是烧的,额头和手心里全是汗。

他侧身躺着,脸挨着林辰的腿侧,微沉的呼吸里睫毛偶尔不安地跳动。不知哪里来的光影打在他的侧颜上,像一声寂寞的叹息。林辰甚至没法想象刑从连是怎样冷静地开车去医院、检查、拿药、订酒店,然后给他打了七天前那通语气缱绻、没有任何破绽的电话。

电话里,刑从连笑着说,抱歉林顾问,临危受命,要去邻省参一个保密案件,去多久说不好,特此来向组织报备,望批准。


当时的林辰正在研究卤肉饭的调料。他把电话开到免提,然后在新买的蚝油瓶子上装好按压泵,挤了一泵在调味酱油里,撒上白糖,边搅拌边问刑从连:猜猜我在干嘛?

打鸡蛋?刑从连问。林辰笑了,说我在调卤肉汁,可惜刑队长和今晚的卤肉饭无缘了。然后他们彼此嘱咐了注意安全,紧接着林辰就像挂掉任何一天的电话一样挂断了那个电话。


他把用卤肉汁腌好的牛肉倒进焖锅,定好时,然后洗了手给刑从连发了微信:“注意安全,记得休息。”


现在再回忆,他想,那一刻刑从连在干什么呢。是在研究这许多种药的说明书,还是在检索阻断药的成功率,抑或是什么都没干、放空了思绪坐在车里对着方向盘沉默不语地点了根烟。

林辰还能记得那天的天气、那天的阳光,记得那天的早餐是颜家巷口早餐店里的豆浆烧麦和小馄饨,记得刑从连出门时的表情。秒针循着无数寻常的印迹转过一圈又一圈,谁都不会知道几小时后刑从连会和hiv携带者对峙,然后被对方用捅过自己的刀刺破手臂。


那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天了。林辰想。那一天,他的爱人在距离他不到二十公里的酒店里,轻描淡写地向他撒了一个弥天大谎。这个谎背后的代价也许是虚惊一场,也许是——

他不知道。他不敢想象。从王朝嘴里逼问出一切的时候他愣在原地,足足过了半分钟才手脚冰凉地回过神。当时他慌乱地按了按抽痛的太阳穴,拿了钥匙出门,然后用王朝手里的房卡刷开了这间屋子的门。


几个小时过去,他还是没想好该对刑从连说什么。所有的理解、宽慰、害怕、痛惜、言不由衷,在这一屋子沉默里都显得太过浅薄与不合时宜。林辰知道自己向来是一个运气很差的人,因此他甚至什么都不敢说,怕惊扰了神明原本打算分给刑从连的那几分好运。末了,他们默契地对这件事闭口不谈。刑从连一脸憔悴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而他为他理了理床单和被子,然后说:睡会儿吧。


睡会儿吧,林辰想。28天很快就会过去,在最后的答案到来之前,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告诉我。不要保证、不要承诺、不要安慰、不要道歉。请给我一些时间,无力的时间、慌乱的时间、祈祷的时间,以及,后悔没能从第一刻起就站在你身旁的时间。


林辰偏头望着刑从连,抬手很轻地捏了捏他的耳垂。

小时候妈妈说,有愿望想要实现的时候就捏捏耳垂。这句话没有主语也没有宾语,林辰并不知道该捏许愿者的耳垂还是被许愿者的耳垂,可从前每次妈妈过生日时许完愿,都会捏一下他的耳垂。那么应该就是捏被许愿者的耳垂吧。于是他捏着刑从连的耳垂,在柔软的触感里无比虔诚地请求。他连具体的愿望都不敢明言,可他想,如果真得有神明,就请笼统地实现他的一切愿望吧,就请......眷顾他一次吧。


下一秒,浓稠的暗色里,那只汗湿的手攥住了他的手腕。


“......林顾问,”被高烧磨得彻底低哑的声音带着点惺忪。

“醒了?”

“嗯。”刑从连揽住他,“我是想说......我爱你。还有......请相信我。”


林辰的眼泪于是再次毫无征兆地落下。


二十一天后拿到阴性结果的那个下午,阳光前所未有得耀眼。林辰拿着报告单站在医院大门口,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幸福回想那晚的酒店里刑从连到底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情话,能让他的眼泪止不住地掉。可想来想去,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有那低低但有力的三个字。


炽热的阳光里,有人从身后再一次搂住他,用下巴挨了挨他的颈窝。

“我说了,相信我。”刑从连说。


//

呜呜呜呜 你可以永远相信刑从连和林辰(抹眼泪.jpg)

结尾写得好烂啊啊啊其实不该写结尾的 该直接结束在酒店那一幕。但为了he...(?

今天难得更文了 算给胖球男单随份子行吗 赢吧赢吧赢吧赢吧赢吧 赢了我周末再随一次 


尼古拉姑娘耶

当顾昀被迫和亲赐给狼王庚当王妃

昭君出塞AU,先婚后爱!!


顾家嫡公子生成一副风流倜傥的面相,又知书识字,能武善赋,算是美人魁首。享一辈子富贵荣华,世代簪缨,方不负他这风华。结果四境主帅后,屡遭李氏皇族打压,下狱,甚至不惜生生送给北疆蛮人,成了北蛮新君的嫡王妃。

 

这新篡位的天狼王,中原名取了个“长庚”,年不过二十。中原皆传闻其重杀伐嗜血,性格残暴,以敌人尸体为食,浑身毛发散发血腥膻味,不忍近闻。

 

而此次中原朝廷派了一位将军和亲,从未有过。朝野上下皆以为此侮辱之举必定激怒这天狼王,不想狼王却给足面子,亲自率群将远迎,召置酒席为鬼乌鸦头头接风,形如恩宠之至。

 

新婚夜,天...

昭君出塞AU,先婚后爱!!


顾家嫡公子生成一副风流倜傥的面相,又知书识字,能武善赋,算是美人魁首。享一辈子富贵荣华,世代簪缨,方不负他这风华。结果四境主帅后,屡遭李氏皇族打压,下狱,甚至不惜生生送给北疆蛮人,成了北蛮新君的嫡王妃。

 

这新篡位的天狼王,中原名取了个“长庚”,年不过二十。中原皆传闻其重杀伐嗜血,性格残暴,以敌人尸体为食,浑身毛发散发血腥膻味,不忍近闻。

 

而此次中原朝廷派了一位将军和亲,从未有过。朝野上下皆以为此侮辱之举必定激怒这天狼王,不想狼王却给足面子,亲自率群将远迎,召置酒席为鬼乌鸦头头接风,形如恩宠之至。

 

新婚夜,天狼十八部升起高高的营火,唱歌跳舞之际,狼王悄默声离开酒席,在大帐外求见那位顾将军,被拒。

 

正沉默间,旁边突有人悄声说那中原将军,貌似仙人下凡,人世间殆无其匹,休说我部没人能及,便是他大梁也不能得第二人。即便十里天孙锦,愿为君铺地,也是值得。

 

此人正是假扮女装的小曹,是个中原少年,自从狼王救了他与玩伴小葛的性命后,便跟着叫大哥,如今也算左膀右臂。

 

长庚听闻后便不再坏规矩入帐,反而仔细考求行亲迎之礼之日,事必躬亲。

 

到了吉时,安神香浓,梁朝大将军一袭红衣,坐于王账中,行命卺之礼。这北蛮夷狄之俗,与中原完全迥异,但又有另一番喧闹无双。

 

华筵方启,宝扇初张。长庚近前打量顾将军,果然天姿国色,不禁心头狂跳,刚想屏退侍从,共入鸾衾。忽见将军浑身骨肉僵直,动弹不得,近似尸体。长庚瞬间瞳中阴骘满溢,竟是被生生摆了一道!

 

和亲前下药,既赐鱼水之欢,却又不叫他得之。新婚夜既献美人,却呆滞如木头,以此羞辱他。

 

将军只有眼珠子能动,凉眼打量面前的狼王,像是那群梁人一样在笑他狼狈,又像是一肚子话只待对方开口。

 

长庚原本涨得通红的脸突然变得一块青一块白,难看而颓靡,一口流利的中原话,道:“义父当年养育我,我此生不会对义父不敬。只是,药石伤身……此地不如中原,身子若有亏损……”

 

将军眼睛眯起来,似乎有惊有诧,竟不想李氏王朝如此欺他,还肯摆作宽容之度量……


一隔五年,眼前的青年早已不是当年拽自己袖口讨宠的幼童,而自己也不是抱他坐在肩头看红头鸢的侯爷。在兵凶战危、身处死绝之地的这几年,他的心早已被钢铁浇筑,心中铁壁将经年微弱的柔情压得半点不露。

 

顾昀皮笑肉不笑地笑:“随你。倘若不是陛下当年放虎归山,宰了你都不在话下。”

 

狼王本姓李,自然是李氏皇族血脉。严格考究来说,应该算是陛下李丰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当年中原皇帝强抢北蛮十八部神女生的儿子,在大梁朝当了十三年的质子,李旻。

 

“你为他说话?”


长庚心下一痛,突然凑近,手指颤抖摸在他喉结,更像威胁:“你到底在为谁守节?大梁五万援军聚在城外,等你战败,姗姗来迟;粮食放在库里等到霉变才肯发放;十万冬衣拿出来风一吹就破;枪杆刀把铁傀儡潮得不堪使用,所以只能节衣缩食,杀马充饥,负隅顽抗……”

 

那日大战,短兵交接,他甚至不舍得动他,那把60斤的刀几乎毫不费力就能刺透顾昀生锈的铠甲。

 

“为什么你还不肯认清,为什么还要为他做事……”长庚垂眸闭眼,未完的话语咬在唇间。

 

为什么不早点过来……

 

长庚埋头在他膝上,肩膀耸动:“我根本不想跟你打仗,义父我……”

 

顾昀望着他发冠上鲜红的喜绳出了一会儿神,膝头变得湿润,他闷声笑道:“左不过是个虚名。如今真儿子杀老子都那么多,那名义上的你更不必太介怀。我打仗惯了,一条贱命,最好像个烟花似的往那战场上一放,也好过……”

 

“顾子熹,你!”长庚好似打了一个寒颤,浑身猛地一缩,抬眼起来,黑晶晶的瞳仁几乎碎裂:“虚名……你连义父都不肯让我叫了么?”

 

帐外传来一声鸿雁的悲鸣。

 

顾昀无意识伸出手,试图靠近那把毛茸茸的发旋,呼吸声缓慢到停滞,直至喜烛哔啵响了一下,才醒过来一般收回手。

 

长庚深吸一口气,突兀地站起身,伸手抚摸喜服袖口绣的图腾龙纹,目光里恢复了原本的从容,缓缓道:“既如此,孤虽不如中原王室富贵荣华,但也不弱于你那中原皇帝,自当竭力以礼服事梁朝。将军以夫妻之实,合两国之好。好不好,王妃?”

 

新的称呼,新的身份。

 

顾昀这颗颠沛流离的心都难得狂跳了几下,最终只轻声说了句:“我奉梁帝命,离乡背井,与你定誓。而你此生勿以一矢一卒,拦入大梁边境,否则……”

 

长庚却打断了他发誓,不肯听完,只飞速许诺:“王妃不信,当折箭为誓,永无反悔。”遂即取过一箭,折为两截道:“若负王妃,侵犯大梁,有如此箭。”

 

这是北蛮十八部的习俗,但凡折箭为誓之后,至死不敢背弃盟约。

 

自此五年后,北蛮谨事大梁,通古丝路,这片富庶之地利及整个边境,皆顾将军之力也。往常北方没有粮食才南下侵犯,而如今那群蛮子拿着西域的牛肉、鹿茸、犀牛角、象牙、麝香、茶砖都能换得大把粮食,休养生息。

 

而新任王妃也在天狼部落中熠熠如日月,多次同狼王一起巡察,出猎,讨论如何重新建制,如何开通口岸,如何紫流金供应。经常天色大亮,狼王与王妃才从帐中走出,熬得两眼通红。

 

有一回,小曹来了,见到他们一时都有点走不动路——大帅以前只穿着黑黢黢没花纹的中原长衫,而在那天早上,竟然穿着簇新雪白的蛮袍,高贵的羊毛里子翻在外面,羊皮腰带紧紧束着细腰,黑色长统牛皮靴踏在马蹄上,发出嗒、嗒、嗒的声音……像飞翔在草原上最强健、最漂亮无双的雄鹰。

 

下一刻,没等他反应过来,这只雄鹰就被他那长庚大哥拦腰抱走了。


狼王小心地扶着王妃回到自己王帐里,然后才传来叽哩咕噜气急败坏的吼声,是用蛮子话说的:“顾子熹——好好跟我睡觉!我得把你管着,哪都不许去——”

 

眼见小丈夫崩溃,野成性的王妃只好细语安慰。没多久就听到王妃仿佛哎哟求饶什么似的,还隐隐夹着细微的笑声。


“怎么搞得!小时候你天天睡不着,趴在我身上才睡,现在天天睡觉,还趴我身上……”

 

来年春天,古丝路的商人们经常看到南沙镇上最大胭脂铺里,有位姓顾的掌柜总蜷在摇椅中跷足而坐,手持一把湘妃竹扇,展开,合起,一遍遍把玩着摇扇着,树影下越发面如冠玉。但凡有赤膊流氓汉子跑他店里调戏姑娘,他飞起一脚边把人踹出门,边用地道的蛮子话和人家斗嘴。


而他身边或坐或站着一位白衫的青年,看样子必是蛮族贵族血统,若无其事地让侍卫将满脸鲜血的人处理了,手里还虚握着一本中原医学典籍。

 

就连大梁京城都有商贾传言,有些人在蛮狼北部的绿洲瞧见了一奇景,在那绿洲中心竟然伫立着一处殿宇园林,完全是仿照大梁中原制式,亭台楼阁,庙宇飞檐,金阶玉槛,画栋珠帘,院落沉沉,庭闱叠叠,名为故园,听说是专为顾将军思念故乡而建……

 


-



西域将将安定,东瀛又乱了。

 

有人告诉狼王,在王帐附近的丛林,有玄铁营鬼乌鸦的痕迹。狼王整整两天没出军帐一步,自然也没有回寝帐。间或有蛮族大祭司、小镇上抓来的赤脚大夫出入军帐,争执不断,皆封锁了消息。

 

三日后,王妃提着灯,闯入狼王帐,将脸白得没点血色的丈夫一把抓进狐裘大氅里,半拖半抱着裹进了寝帐。

 

这天夜里,长庚一直闷声不响,攥紧了顾昀垂落在榻沿的丝绸衣角,拉低了被褥盖了脸,装着打盹。顾昀呼吸放得很平,平静得跟往常一样,里衣已被汗湿得贴在背上。

 

“你睡了吗……”

 

顾昀呼吸重了一些,沉寂着。

 

“睡了好……睡了有些话才敢说。”

 

“好像从五岁认识你,现在已经二十年了,”长庚闭着眼,突然稀里糊涂喃喃道:“每天像活在梦里一样,成亲那晚上我都不敢睡,不敢眨眼,睁着眼,好害怕天亮……”

 

“小时候在宫里他们说我吃人,我天天做噩梦,怕自己真的吃了你。还是离远一点好。我学你们的话,读你们的书,从故纸堆里翻你的画像,那时候挺想见你的,就想见你一面……”

 

“李丰不待见你,我看得出来。宁肯对我这么一个蛮子和颜悦色,都不肯对你有半句好话。你下狱那会儿,我就想带着北蛮十八部杀过来。但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反倒、反倒像变成他跟我通敌合谋,一起要置你于死地了,呵。”

 

发烧的长庚糊里糊涂格格笑起来,恍惚地又说回了那天夜里,重复道:

 

“见到你那天,我不敢睡,我不敢眨眼,好害怕天亮,我一点都不敢睡……没做过这么好的梦……他们都反对我去接你,但我想多看你两眼,早一点,我还想抱你,我路上一直在想,可不可以抱你,就像小时候一样……可万一认不得了怎么办,我就穿中原的衣服去接你,每天在官道上练习去接你……已经很好了,没关系,这已经很好了,这么些年已经够了……”

 

这天晚上,顾昀感觉自己一直睁着眼,正瞧得帐顶发愣,忽觉袖口有人轻轻扯了一下,低下头看时,只见雪光下一位英俊少年手握着一把折断的箭头,正笑盈盈望着他。胸口却被那箭头挖了一个大洞,顾昀一惊,那少年往里掏了一下,空的,还在问,找不到心了,有谁看见他的心。

 

顾昀帮着他一起找,浑身血污和泪水凝固在一起,糊得狰狞。最后在哪里找到了呢——

 

猛地,他起身嘶声坐起。

 

他迅疾望向臂弯处,那家伙还在熟睡,是没有血的,完整的,漂亮的长庚。

 

他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缓慢地摩挲,目色冷寂而笃定。

 

夜里起了风,被子要盖盖好。

 

两日后,狼王自称痊愈,要陪将军远出打猎。

 

将军骤然坠崖,惊险之际,狼王倾身舍命相救,不料疾病未愈又急火攻心,竟然倒在原地抽搐,不能动弹,无法言语。

 

而顾昀的身前是故友沈易——原是玄铁营沈副将在崖底深林处相应。

 

“别回头!大帅——回头就走不掉了——”

 

顾昀一路急奔。

 

关外一白无垠,积雪皑皑。

 

那人伏在雪中张望他。

 

马后桃花马前雪,教人怎得不回头。

 

第一次十五岁自己上战场,七岁大的长庚站在朱红宫墙内,小小的个子,踮起脚,穿透重重掩门,也是这么望他的。

 

顾昀自认铁铸心肠,却上马前终是咬牙,吹响胸前的狼哨——那是长庚给他雕刻做的,防身用的,可以最快地将天狼部族引来。

 

沈易只当顾大帅失心疯了,这么引敌前来,功亏一篑。筹谋浮潜五年,也不过为这一瞬。

 

哨声清越,在漠北山峰高耸,峭壁千寻中萦萦绕回,久久不散。

 

声音愈急,跑马愈快。

 

木叶萧萧,朔风渐退。鼓角寒笳,声声悲悯,竟像是那人一路为他送行。

 

将军料事如神,终有天狼族部下将那家伙救起。

 

只是抵达关内后,顾昀猛拉缰绳,遥望前路花光烂熳,如同锦绣。他的心如置身于那场关外茫茫雪,苍白无依。

 

将军默立半晌,在玄铁营的沉静中,在沈副将的疯骂下,匆匆折返而去。

 

“长庚,你愿意跟我走吗?”

 

即便是多年之后,住在故园里的狼王还喋喋不休问他的王妃,为什么当年要回来呢,为什么不走了。

 

王妃每次的答案都不一样。

 

最新的这次,他只笑眯眯说道:“我当时就想啊……我就想,好歹得给你生几个狼崽子,继承了王位再走……还得努力努力,是不是?”

 

“顾子熹——你还有没有正经的!”

 

“嚯,都一把年纪了,心肝脸怎么红了?”

 

“我哪把年纪都有力气疼你顾子熹!别拿这种眼神瞧我——老天,你手放哪呢,昨晚又不疼了……”

 

……

 

或许将军没有说的是,分别前夕的噩梦。

 

在梦里,他预见自己在抵达关内时,便听到了狼王暴猝的死讯。

 

在那之后,他终身未娶,此身永沉北疆驻守,尘沙扑面,大梁皇帝想到了他,怜之遣回。顾昀上奏折称,身依日月,不改其志,数年后病亡。

 

梦中的沈老妈子悲泣欲绝,想要举柩回京,陈姑娘说:“顾帅生病时,曾经跟我吩咐,死后葬以蛮俗之礼,选择一个关外相近之处,你现在是要违背他的遗志么?”沈易这才听进了妻子的话,将顾昀葬在雁回小镇的边界上。

 

下葬前沈易整理旧物,却见其贴身甲隙中藏有一断箭,一蛮哨。只当做没瞧见,一股脑给他紧紧藏在怀中。

 

大梁将军墓,建在那边关盛尽风雪之地。黄沙搅地翼天飞,不改冢草青青色。虽然身在汉土,却与那蛮族漠北世世相望。后世帝王将顾氏将军冢刻碑建庙,墓碑刻尽生平,捐躯报国死有余芳。青冢草生,香火不绝,长留于世。

 

可又何人知晓,那些睡不安枕的长夜漫漫。

 

独独那双雪中遥望泪眼,夜夜夺魂。

 

怎么能不回头呢。

 

无论多远,一定要接他回家。

 

 

_

参加活动,大家走过路过帮忙点点小蓝手!!谢谢宝们!!!!!!!

情节改编、语句引用源自《昭君艳史演义》《二月河帝王三部曲》


十七道

【撒野】跨越13年的心安

这是一个分手时期的蒋丞突然穿越到13年后的故事

这个脑洞的开始就是想看30+的飞安慰年轻丞,看30+的丞拿捏年轻飞……脑得很快乐,写出来远没有脑得好看……咱也不知道为啥˃̣̣̥᷄⌓˂̣̣̥᷅

丞那条线有空再写(努力写出来!)

开头加粗字体为《撒野》原著内容

>>>

蒋丞没能撑到下课,强烈地想要呕吐的感觉再次袭来,现在肚子里可是有东西可吐的。

他捂着胃站了起来,都等不及旁边的赵柯给他让出位置来,直接抬腿就跨了过去,但脚刚落到过道上,胃里的翻腾就让他有些发软。

“要吐?”赵柯扶了他一把,小声问。

蒋丞没顾得上回应,弯着腰就往教室门口小跑过去。

跑了两步之后就发现......

这是一个分手时期的蒋丞突然穿越到13年后的故事

这个脑洞的开始就是想看30+的飞安慰年轻丞,看30+的丞拿捏年轻飞……脑得很快乐,写出来远没有脑得好看……咱也不知道为啥˃̣̣̥᷄⌓˂̣̣̥᷅

丞那条线有空再写(努力写出来!)

开头加粗字体为《撒野》原著内容

>>>

蒋丞没能撑到下课,强烈地想要呕吐的感觉再次袭来,现在肚子里可是有东西可吐的。

他捂着胃站了起来,都等不及旁边的赵柯给他让出位置来,直接抬腿就跨了过去,但脚刚落到过道上,胃里的翻腾就让他有些发软。

“要吐?”赵柯扶了他一把,小声问。

蒋丞没顾得上回应,弯着腰就往教室门口小跑过去。

跑了两步之后就发现自己大概要完。

昨天那种吐得几乎要虚脱的乏力感突然出现,他顿时连迈步都变得困难。

我操。

当他左脚被右脚绊到往前扑出去的时候,简直觉得自己的人生精彩万分。

大家快看!这样的场面非常难得!蒋丞选手在坐满学生的教室里,奔跑着拧了一个漂亮的旋转麻花步!

蒋丞感觉自己应该是晕了一下的,但又好像没晕多久。

虽然有意识的最后一刻他是往前栽过去,但天旋地转后并没有带来摔倒的痛感,只不过重新睁眼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是半跪在地上的。

蒋丞摁着胃缓了缓,慢慢站了起来。

抬头后他愣住了,过于懵逼导致的大脑空白甚至让他在最初的几秒内失去了那种剧烈的呕吐欲。

他晕了多久?

几秒?几十秒?

至于发生这么……翻天覆地的变化吗?

面前完全不是教室后门就算了,甚至都不在学校了。

就算是他晕过去了被运到其他地方,那也应该是医院吧?

蒋丞盯着无比熟悉的楼道看了一会儿,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儿卡住,不知道是不是身体难受的原因,虽然他对于自己一眨眼就站在顾飞楼下这件事非常惊讶,但脸上暂时还摆不出任何表情。

前一秒还在听课,后一秒成功瞬移,这种事情实在是有点儿离奇了吧。

蒋丞理智地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在思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在意识到“我站在顾飞楼下”这个情况的一瞬间,疯狂冒泡的难过已经挤占了全部的思考空间。

鼻子酸酸酸酸酸。

蒋丞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又停住了。

顾飞现在在哪儿?在干什么?会不会……想见到自己?

分手来得太突然,有太多问题横在他们俩中间,蒋丞完全没做好再见面的准备。

就在蒋丞努力试图接受情况,并努力考虑该不该掉头走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喊了他一声。

顿时什么都不重要了。

就算已经好几天没联系过,蒋丞还是立刻听出了这是顾飞的声音。


顾飞也没想到下来扔个垃圾还能遇到蒋丞,刚眯着眼睛确认了半天,走到面前了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差点儿没认出男朋友。

就蒋丞现在这个脸色,送医院去医生都得给开绿色通道。

“怎么了?”顾飞还没来得及细想蒋丞身上明显的不对劲,先被他的状态吓到了,“不是说去超市吗?怎么去成这样?”

说着他伸手在蒋丞额头上贴了贴。

倒是没发烧,冰凉一片。

“嗯?”蒋丞恍恍惚惚地看着他,下意识应了一声,“什么超市?”

“你怎么回事?”顾飞有点儿着急,但等他多看了蒋丞几眼以后,那股奇怪的感觉就越来越浓烈了。

蒋丞什么时候这么瘦了?

昨晚他还在床上把男朋友摸过一遍,绝对不是现在这种薄薄的身材……他俩30之后工作越来越忙,为了维持身材一直也没断过健身,蒋丞现在的样子光是跟出门的时候比都差了一大截。

但相对而来的是……蒋丞明显变得更年轻了的长相,脸色蜡黄也不难看出比之前更白更嫩的皮肤,仔细看看连头发都偏长。

一个多小时不见,蒋丞这是去给自己戳了个洞放气,顺便做了个全套spa?

顾飞还没理出头绪,但他马上就没心思继续想了。

因为蒋丞哭了。

纸片版男朋友低头沉默了一会儿,一滴晶莹的液体突然凭空砸在了地上,顾飞一愣,感觉心脏被揪着蹦跶了一下。


蒋丞飞快抹了把脸,再开口的时候带着点儿小心翼翼,还有藏都藏不住的悲伤:“不好意思……我,那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儿。”

听听!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我刚刚……”

别说了。

谁会信你的鬼话。

“我在学校上课来着。”

然后瞬移过来了。

很好。

顾飞要是信了那就离脑残不远了。

“哭什么?”顾飞的声音很轻,“你嗓子怎么哑了?”

他捧起蒋丞的下巴,大拇指接住了他刚从眼眶里掉出来的眼泪。

上一次看蒋丞哭是什么时候?

估计是看什么感动人心十大电影吧……他们俩在一起已经太久没有值得双方伤心的事情了,蒋丞又是一个很擅于自我调节的人,顾飞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能让他哭成这样。

久违的心疼。

大概是因为蒋丞返老还童得还挺成功的,对着这张年轻态健……不一定健不健康的脸,顾飞的心疼指数直线飙升。

“上去说吧,”顾飞晃了晃蒋丞的脸,“在这儿哭一会儿,明天全钢厂都知道了。”

“嗯。”蒋丞挡开顾飞的手,低着头走进了楼道里。

楼道黑漆漆的,但蒋丞还是看出了楼梯被翻新过,其实刚刚在外面他就发现这里好在变得不一样了,一段时间没回来,这改造动作也太快了点儿……

顾飞三步并作两步窜上去开门,回头看了看他:“你先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了,你出门的时候穿的也不是这件外套吧?还有你头发……假发?”

“什么?”蒋丞缓过来了点儿,皱眉再次挡开了顾飞伸过来的手,“什么出门,什么假发,你说什么呢?”

顾飞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蒋丞走进去愣了愣,“你家……重新装修了?”

“什么你家我家,”顾飞拧着眉,“你在说什么?”

“你说要分手,”蒋丞盯着他,“我没理解错吧,那天以后再也联系不上你了,你从哪儿装出一副我俩刚还睡在一起的样子来?”

因为我们刚刚确实睡在一起。

顾飞沉默了一秒。

谁要分手?


蒋丞说完这句话又觉得嗓子一阵发干,见到顾飞的喜悦已经被现实冲淡,他的鼻子很迅速地再次酸了起来,他赶紧走到边上假装去看墙。

可以了蒋丞同学。

别丢人了。

蒋丞深呼吸了两下,扭头通过扫视客厅来掩饰自己的失态,但没想到本来只是随便看看,结果越看越觉得不对。

大件的家具还是他熟悉的样子,但配饰几乎全变了,整个房间的布局跟之前完全不一样,

蒋丞一路从沙发看到电视机,最后看到了餐桌上摆着的一个电子钟。

“顾飞,”蒋丞清了清发紧的嗓子,“现在是哪一年?”

顾飞一愣,在报了年份后迅速感受到了到底是哪里奇怪。

面前的这个蒋丞放在现在各种违和,但放在年轻的时候好像就说得过去了,刚上大学那阵蒋丞差不多就是这样的造型。

但他印象里一直也没记得蒋丞有这么……落魄过,哪怕是刚来钢厂状态最差的那段时间,都比现在好出至少三个档次。

什么意思?失忆还是……穿越?

顾飞心里刚出现这两个字儿就有点儿想笑。

说好的根正苗红唯物主义战士呢。

蒋丞问完那句就没音了,他站在桌子前跟被按了暂停一样定了几秒,然后直接去了卧室。

顾飞跟着走进去,看见蒋丞在里面转了一圈,然后拿起了床头柜的合照。

那是他俩大学旅游的时候在草原上拍的。

蒋丞看了很久,顾飞也靠在门上看了他很久,一直到他发现蒋丞抖了抖肩膀,才张嘴喊了一句:“丞哥。”

“……嗯。”蒋丞带着很重的鼻音应了。

顾飞啧了一声,走过去把蒋丞转了过来。

红眼睛红鼻子,眼泪成串儿掉。

“……这可怜的,”顾飞凑上去在他薄薄的下眼皮上亲了一口,“先说事儿再哭吧行吗丞哥,这搞得我也怪难受的……到底怎么了?”

蒋丞觉得顾飞的嘴唇烫得慌,贴上来的时候他都没忍住抽噎,悲伤和开心的情绪在身体里撞来撞去,像点了把火似的让他觉得脑袋瞬间烧了起来。

“顾飞。”他再开口的时候嗓子彻底罢工了,这一声愣是没喊出来。

“诶哟,”顾飞皱着眉在他背后搓了搓,“先上医院吧,你到底怎么回事儿。”

“不用,”蒋丞就着这个勉强还能出声的嗓子说,“现在状态已经很好了。”

“嗯?”顾飞没反应过来。

“我就想说,”蒋丞突然有点儿想笑,“你那么果断地要跟我……分开,咱俩不还是在一起了吗?”

说着他真的笑了两声。

不知道为什么笑。

可能是想笑顾飞的自以为是,也可能是想笑自己误打误撞来到了十三年后。

但最想笑的是还好他跟顾飞没有真的分开。

顾飞有点儿犹豫,但还是不太能相信自己心里的猜测,又试探着开口:“你是……”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蒋丞轻轻推开顾飞,“虽然很他妈难以置信,但我现在其实在读大一。”

顾飞沉默了。

蒋丞离开顾飞的怀抱后又是一阵想哭。

就算是未来的顾飞,在这种时候的这种接触还是会让他突然很怀念以前的时光。

“是分手那段时间?”顾飞问。

“嗯,”蒋丞坐在床边,“分了有几天了。”

顾飞觉得自己不应该相信这种几乎颠覆他前半辈子所有认知的说法,但在蒋丞说完这句话后,他还是立马就接受了。

否则没有第二个理由解释为什么蒋丞离开家里一个多小时就跟完全变了个人一样,而且蒋丞现在的状态实在太差了,顾飞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把男朋友折磨成这样。

“对不起,”顾飞下意识说,“那时候是我什么都没想清楚。”

“嗯,”蒋丞一眨眼,眼泪又掉了出来,“什么都没想清楚,就想清楚了要跟我分手。”

顾飞猛地一阵心酸。

他听别人说过一些蒋丞那段时间的处境,但还是没有亲眼见到来得有冲击力。

蒋丞的嗓子时不时只能靠出气来出声,脸色凄凄惨惨戚戚,面无表情地垮着张脸哭,有种仿佛在奔丧的微妙恐怖感……

“没有,”顾飞叹了口气,再次抱住了蒋丞,“跟你分手也没想好,那段时间我什么都想不明白,就觉得不能耽误你……对不起丞哥。”

“别喊我,”蒋丞把眼睛压在顾飞肩膀上,带着哭腔喊了一句,“我他妈19,你几岁啊。”

“我都三十多了,”顾飞笑笑,“哄你非常合适。”

“哄个屁,”蒋丞说,“你能让19的你跪在我面前磕头认错么?”

“……要么我现在给你磕一个?”顾飞说,“操控历史有点儿为难我了。”

蒋丞靠在他肩膀上笑了两声,笑着笑着又觉得胃里的翻腾卷土重来,加上这几天连轴吐的疲惫,他腿软地捂住嘴咽了咽口水。

顾飞觉得肩膀上的重量突然加重了,蒋丞的身体朝他身上靠过来,他立刻搂着让蒋丞坐在了床上,在对方偶尔抽抽一下的后背上顺了顺。

“想吐?”顾飞担心地半蹲着看他。

蒋丞直接用动作回复了,他推开顾飞,弓着腰冲出去进了厕所。

还不忘把门反锁了。

“丞哥?”顾飞只能在外面敲门,“把门打开,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里面呕吐的声音不断,顾飞的眉头从刚才就没松开过,他等了一会儿,等到厕所里只有呕吐的声音,却没有呕出东西的声音时,他果断出去找了个钳子,回来暴力砸开了把手。

进去的时候马桶里什么都没有,蒋丞甚至是跪在地方吐的,呕不出东西也停不下来。

顾飞把钳子一丢,飞快地扯了条毛巾打湿,从背后抱住了蒋丞。

“好了丞哥,”顾飞用毛巾捂住蒋丞的嘴,在他脸上轻轻擦着,一只手伸到前面顺了顺他的胸口,“忍一忍。”

冰凉的毛巾盖在脸上,蒋丞在抑制不住的呕吐欲望中还抽空感受到了属于三十多岁顾飞的强势。

二十多岁的顾飞已经够成熟了,但三十多的顾飞处理事情还能更利落更稳重,这会儿安慰他的语气都没多少慌乱。

成长了啊。

蒋丞慢慢平静了下来,顾飞就着这个姿势安静地抱了他一会儿,然后很慢地亲了一下蒋丞的耳朵。

“对不起……”顾飞的声音都开始抖了,“对不起丞哥。”

“三十岁还哭?”蒋丞勉强笑了笑,“别吧。”

“你等我,”顾飞觉得有什么从脸上划过去了,“等我来给你道歉,你还会……还可以揍我,别难过了丞哥。”

“我还揍你了?”蒋丞听着这些话眼眶又湿了,他想了想,努力让自己保持情绪平稳,“好吧,个狗操的玩意儿应得的。”

“去医院,”顾飞抹了把脸,从后面扶了蒋丞一把,“我叫车,现在就走。”

“别,”蒋丞拦住他,低头摁了摁眼睛,“我感觉……我待不了多久了。”

顾飞猛地停住了。

“挺好的,”蒋丞笑笑,“起码我不怕了。”

顾飞转开了头。

“虽然我,”蒋丞抖了抖嘴唇,没忍住又掉了几滴眼泪,“虽然我还是……”

“没事的,”顾飞抱住他,在他背上不停搓着,“没事的,我还在这儿,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一直在的。”

蒋丞狠狠咬在顾飞肩膀上,感受到勒住自己的手臂上有很明显的肌肉。

比二十多岁的顾飞强壮。

赚到了。

蒋丞苦中作乐地笑了两声,拍了拍顾飞的后背:“我去洗把脸。”


顾飞松手的时候还在蒋丞腰上搓了一把。

太瘦了。

看着蒋丞回去洗脸,顾飞去客厅拿了根烟。

属于以前的悲伤情绪穿越13年而来,随着蒋丞的眼泪狠狠砸在了他心里。

太措不及防了。

还在读大一的蒋丞过得这么惨,让顾飞有种自己在欺负年轻人的感觉。

这个年轻人还是自己的男朋友。

顾飞猛抽了两口烟,觉得眼眶又有点儿热热的。

门铃就是这时候响起来的,顾飞脑子里还乱糟糟,没想什么就去开了门,看到门外挎着外套的蒋丞时直接愣了。

“我靠我跟你……”蒋丞刚要往里进,推了一下顾飞没推动,抬头一看吓了一跳,“我靠,怎么了?”

顾飞扭头看了一眼,卫生间里的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身后也一个人都没有。

“顾飞?”蒋丞皱着眉把顾飞的脸转回来看了看,“你哭了?怎么回事儿啊?”

“我,”顾飞还有点儿没反应过来,“我刚刚……”

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蒋丞带着明显担忧的表情看着他,身上完全没有年轻版蒋丞那种溢出来的悲伤,顾飞深吸一口气,抱住蒋丞把眼睛压在了他肩膀上。

跟刚才角色对调的姿势,顾飞在偷偷把眼泪蹭在蒋丞衣服上的间隙还偷偷松了口气。

一切都过去了。

现在的丞哥成熟,稳重,靠谱,多金。

年龄还稍大一丢丢,他可以心安理得地叫哥。

“怎么了顾飞?”靠谱的丞哥有点儿着急地在他背后拍着,“你先说事儿的!”

好吧,这个脾气还是一点儿没变。

“没事儿,”顾飞松开他,没忍住又在他嘴上亲了一口,“我说我刚遇到19岁的你了,你信吗?”

蒋丞原本如临大敌的表情突然松了松:“啊?”

“虽然听起来很像我疯了,”顾飞抓着他的手捏着,“但我真的遇到了,可能是……穿越?还是什么之类的,你回来之前他一直都在……”

“我信,”蒋丞扶着顾飞的腰,在他脸上亲了亲,“慢慢说,别急,遇到我怎么你还哭了呢。”

“你信?”顾飞很惊讶,“这你也信?你的智商呢?”

“被你哭没了,”蒋丞瞪着他,“什么意思?你骗我的?”

“没有,”顾飞说,“真遇到了。”

“我抽你啊,”蒋丞无语了,“我才应该问你智商呢。”

“我就是很好奇,”顾飞乐了两声,“这种一听就扯蛋的话你怎么会信。”

“因为,”蒋丞顿了顿,“我也见到了19岁的你。”

顾飞感觉都不能只用震惊来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了。

“我猜猜,”蒋丞继续说,越说嘴角越往上挑,“那个时候我状态不好,是不是心疼了?”

“疼死我了,”顾飞叹了口气,“早知道你也见了,就应该让你揍那边的我一顿。”

“你怎么知道我没揍?”蒋丞挑眉。

“你揍了?”顾飞反问。

“没有,”蒋丞说,“我感觉你那会儿都快碎了……我都不敢说重话。”

“没那么夸张,”顾飞笑了,“打骂应该还行,下跪磕头就算了。”

“我是那种人吗?”蒋丞啧了一声。

“啊,”顾飞突然乐得不行,“不是吗?”

蒋丞指了指他,在他屁股上扇了一巴掌。

顾飞笑够了,又抱着蒋丞说了句 “对不起丞哥”。

 “原谅你了,”蒋丞说,“毕竟你只是一个小兔子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