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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路飞

“我们确定要这么做吗yoi”马尔科指挥官为了确认事实再次问道。

“是啊，老爹，这让我觉得很奇怪…我的意思是，为什么革命军的领袖会想要见我们？”萨奇指挥官说道，同意他的好朋友的意见。

“我们为什么不等等看呢，我是说卡普是个疯子，谁能说他的儿子会更好呢？”哈尔塔指挥官不耐烦地看了萨奇一眼。

“咕啦啦啦啦 “白胡子的笑声响起，表明他在听他的孩子们说话，他同意哈尔塔的话,“就等着看吧。”

“那里，就在远处！”萨奇说，他靠在栏杆上以看得更清楚。“老爹，我想那就是他！” 一艘小船正缓缓驶向大船。

在那艘小船上，有一个身影披着绿色的斗篷，斗篷遮住了他的大部分身体和他的脸。

“你好，纽盖特，允许我上船吗？”蒙奇·D·龙的目光越过许多船员，直视船长问道。

“允许，但为什么卡普的叛逆小子要见我？”白胡子问道，他对这个人的兴趣越来越大了。

龙只是看着男人的眼睛，然后他从斗篷中抽出手臂，向周围的海贼展示一个小包袱。

“这是我的儿子。” 他的话让每个人的眼睛都睁大了，有几个人的嘴巴还滑稽地掉了下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小子？” 白胡子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说道。

“我希望你能抚养路飞，我的儿子。他的母亲是一个危险的人，而我的名声会使他的存在成为对世界的一种罪过。我们希望他能成长并获得自由，每个人都应该获得自由。”

“他的母亲究竟是谁？” 马尔科看着在龙的怀里熟睡的婴儿问道。

“你不需要关心的人。”他说，仿佛这是此刻世界上最不重要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它可能是。

“我明白了，你为什么不找你父亲来抚养他？他可能很希望能有机会看着他的孙子长大。”白胡子说，仔细观察这个人。

“我的父亲有一颗善良的心，对他的家庭非常关心，他的闲暇训练充其量是......温和的虐待。另外，这个男人一生都无法保守秘密。我敢打赌，战国知道我是他的儿子，这意味着他们很快就会知道路飞，我确实向我父亲提到了他的新孙子。” 他停了下来，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

“我希望他从这个世界的枷锁中解脱出来，自由成长。我的父亲会试图把他的闲事推给他，把他拴在一个村子里，让他感到被困住。我知道你是怎么看待你的家人的，我请求你让他进入这个家庭。” 龙感觉到他的儿子醒了，所以他没有看着老人，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个男孩身上。路飞刚刚睁开眼睛，笑了笑，然后抓住他父亲的手指放到牙龈处。

“是的，我知道你饿了。” 龙轻笑着，从他的斗篷里拿出一个相当大的瓶子。

“如果你选择带他走，他的食欲可以和我父亲媲美，有一天也可以和你媲美。” 龙微笑着说。每个人都可以看出他爱他的儿子，他的整个举止都在叫嚣着他是个"骄傲的父亲"。

“我们该怎么跟他说你呢？有一天他可能想知道他父亲到底是谁，我不会隐瞒你不在船员中的事实。” 白胡子问道，马尔科走过去，从龙的怀里接过婴儿。

“如果他问起，就告诉他真相。告诉他，我希望他能自由，找到他的信仰并追寻它。无论怎样，我们都会在这片海上再次相遇。”

“你真是个快乐的宝宝，不是吗--yoi” 马尔科看着怀里的孩子笑着说，路飞只是笑得更灿烂，高兴地咿咿呀呀。

“你不觉得这小家伙有点太高兴了吗？”萨奇咕哝着，但还是忍不住被孩子的出现所吸引。黑眸黑发的路飞只用一个眼神就俘获了所有人的心。

龙仔细地看了和他儿子在一起的船员，然后亲了亲宝宝的鼻子。

“要安全，要自由。” 他低声说，路飞只是笑了笑。

“他的全名是？”白胡子问龙，他很清楚他将面对的是一个D。

“蒙奇·D·路飞，他需要大量的食物，我希望你能从你的领土上要一些，但我的团队在这里...” 他的声音变小了，他朝一艘小船示意，那艘船是在龙在那里的时候来的。“有一些入门物品可以暂时帮助你，谢谢你，白胡子。” 龙背对着老人说道，然后回到自己的船上，和其他人一起启航。

“蒙奇·D·路飞，咕啦啦啦啦，欢迎回家，我的儿子。” 他对那个抓着马尔科的手指睡着的孩子说。马尔科对这个孩子笑了笑，他清楚地知道莫比迪克号上的生活将永远改变。

包含：钟离，达达利亚，凯亚，迪卢克

All向，欢乐修罗场，老婆很多的屑旅行者。

假设1.5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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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旅行者有自己的家园了。”

“本想绵尽薄力，帮她打理一二，她却说要建设好之后扫榻相迎，倒让我很期待了。”仙家小宴上，那位往生堂客卿如是说。

“这等宝物，不知道该说随便送出去的璃月仙人大手笔，还是该说对我敞开大门的伙伴太不设防了。”机要密室里，那位至冬执行官如是说。

“晨曦酒庄永远欢迎她的到来，就像她热情地邀我前去她的家园。”庄园酒会中，那位莱艮芬德老爷如是说。

“听说了吗？旅行者把她的家园叫作婚房……哈哈，开玩笑的，我怎么知道这么私密的事，你说是吧？”酒馆戏谈间，那位蒙德骑兵队长如是说。

……

于是这一天，四个男人站在尘歌壶的庭院草地上，面面相觑。

凯亚转向迪卢克，干笑着打招呼：“迪卢克老板……”

迪卢克转向达达利亚，按在狼末上的手蠢蠢欲动：“愚人众……”

达达利亚转向钟离，无奈地叹息：“钟离先生……”

钟离左右看了一番，最后转向你，说出众人的心声：“我以为你只邀请了我一人。”

“我无法割舍任何一个人！”你痛苦地捂住心口，“反正婚房——不是，家园这么大，都来住有什么关系呢？老婆——不是，伙伴总是不嫌多的。”

“……”

成熟的成年男人沉默了，成熟的成年男人没有什么话可说。

“总之，吃的用的玩的都放好了，都是我专门准备的！”你展开双臂一挥，把这一方天地都包揽进来，笑容灿烂，“我还要做些事再回来，你们自便就好。”

“放心吧。”达达利亚摆摆手，同样笑容灿烂。

你看着他们站在家门前的这一幕，无比开心，迈着轻快的脚步转身离开。

你的身影消失在传送光芒中的那一刻，他们骤然变了脸色。利刃出鞘烈火燃起，水花绽放冰雪凝结，诸多元素之力骤然爆发，刀剑交锋之声响彻庭院。

只见那公子两把短刀化长枪，言语戏谑间直取暗夜英雄心窝。水流柔而千变万化，招式狠而步步杀机，战得雾气蒸腾盖过火势，眼看便要直捣黄龙。

说时迟那时快，公子只觉背后寒意突现，凌冽霜雪穿心而过，掌中流水凝作坚冰。那寒风剑士挽了个剑花潇洒收式，周身冰凌环绕，直教人莫敢靠近。他对暗夜英雄言道，不如你我二人联手，先收拾了这愚人众奸邪之辈。

公子闻言，哪里肯服气，道我自知残暴不仁，若论狡诈阴险，你竟好意思张口指责我。而暗夜英雄对二人皆不理会，须知独行暗夜是为枭，暴烈无情是为火，重剑挟开山劈海之势横斩而过，巨鸟高歌腾飞而起，炽热烈焰焚尽冰雪。

三人你来我往，这遭未能分出个高低胜负。预知后事如何……

诶，你欲知岩王帝君在哪？

岩王帝君端坐于岩柱顶端，护身壁障坚若磐石，任他水火滔天，我自岿然不动。

他接住被击飞到半空的茶杯，慢悠悠地品了一口，明明身在战场正中心，却闲适得好似场外围观老大爷：“生于峭崖悬壁之间的大红袍，最具岩骨花香，小姑娘有心了，这是专为我准备的吧。”

思及此，他瞧了瞧一片狼藉的庭院，发出灵魂质问：“诸位，如果旅行者索赔，账单应该寄到北国银行、晨曦酒庄还是西风骑士团？”

“……”场面为之一静。

最穷的人——凯亚——迅速冷静了下来，说：“寄到坎瑞亚皇宫吧。”

达达利亚满脑门问号。

他们姑且休战，鉴于尴尬围坐容易再打起来，四人终于走进你搭建的这座城堡里，一一游览。

“嚯，喝不完的特调午后之死，旅行者还是想着我的嘛。”走进大型宴会厅，凯亚眼睛一亮，端起酒塔顶端的玻璃杯。

迪卢克沉默着，站在装修奢华而僻静的卧房里，拈起书桌上的一杯葡萄汁。身边这扇窗户，能够最先目睹黎明时分的朝阳。

“砰”一声，达达利亚猛地推开门，找到迪卢克：“这里的兵器库和训练室太酷了，我们再打一场吧！”

“这两句有什么因果关系？”迪卢克坐在柔软而宽大的座椅上，单手支颚，不知不觉间已经放松了身体，“我参与的战斗够多了，从与她最初相遇的时刻到现在，几乎所有需要的材料都是我领队去搜集的。”

“我来了之后不是帮你分担了吗？”达达利亚摊手道，“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知道我多想亲手把懵懵懂懂的伙伴带大吗？想想就很可爱。”

“公子先生不用那么操劳，享受旅行者的偏爱就好了，刚来到她身边就满级，圣遗物直超我们任劳任怨的迪卢克老爷。”凯亚不知何时冒出来，端着酒倚靠在门框上，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

“我要这乐团破礼帽和小蓝花有什么用？她不过是随便给我点能用的，然后就让我去那什么无妄引咎密宫，没日没夜地杀火史莱姆。”达达利亚说起此事，气得暗暗咬牙，“还不是为了你们迪卢克老爷。”

“我刚拿到炎之魔女的圣遗物，就不得不冒着严寒前往雪山，没日没夜地战斗。”迪卢克说，“这只能叫公平交换。”

达达利亚冷笑：“我可没有征涛之人的圣遗物。”

迪卢克愣了一下，握住椅背坐直了身体，表情认真：“不可能，那里面只能找到沉沦之心和——”

突然间，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那里面只能找到沉沦之心和……征服寒冬的勇士。

两人霍然转头，齐齐看向门口的凯亚。

凯亚没想到吃瓜吃到自己身上，正转身要溜，一柄水刀破空而至，刺进他颈边的门板。迪卢克大步走过来，揪住他的领子。

“原来是你……”

被两人恐怖的眼神锁定，凯亚脸侧滑下冷汗，哈哈笑着摆手：“怎么可能，我只是个花瓶而已……”

迪卢克根本没听他说完，拎起他抖了抖，只听一阵噼里啪啦，掉了一地金闪闪的圣遗物、哀叙冰玉和智识之冠。

“……”

一片寂静中，迪卢克缓缓拔出狼末：“藏得挺深啊。”

达达利亚活动着手指与脖颈，骨节发出清脆的“咔咔”声，掌中长枪凝聚成形：“可真是小看你了。”

水火混合双打之际，钟离及时赶到，抬手给三人加上护盾，才让凯亚免于当场阵亡。他们发现谁也打不破对方的护盾，被迫放下了武器。

凯亚瘫倒在地，气喘吁吁地说：“太感谢了，钟离先生。”

——优秀的拱火人要准备好退路，提前联系人过来救场。

“无妨。”钟离说着，语气有些复杂，“小姑娘总会抱住我的腿求我救救你们。”

“完全被当成老爷子了吧，钟离先生。”达达利亚突然开口，坐靠在衣柜边，轻蔑地笑着，“伙伴在你面前是不是拘束又紧张啊？她任性使唤人的样子，睡着了还揪人头发的样子，战斗得满身狼狈又不肯认输的样子，你见过吗？”

场面再度为之一静。

钟离投来的目光沉静如常，只微微拧起了眉，但是三人的护盾“咔”一声自行消散，脚边的石砾无声颤动起来。

迪卢克和凯亚震惊地看着达达利亚，而他紧握水刀，跃跃欲试。

——顶尖的拱火人不需要退路，不要怂就是干。

下一刻，一颗陨石从天而降，以摧枯拉朽之势砸落在地，轰隆巨响之下，地面块块开裂，浓浓烟尘弥漫。

钟离站在巨石旁边（作为唯一一个能站着的人），四平八稳地讲道理：“既然我在她身边，她永远不需要狼狈地战斗。我能感到她的尊重和诚意，相敬如宾，未尝不是情谊深厚，故而愈加珍重。”

敬什么敬啊，那家伙天天想方设法看你衣摆下的风光，而且抱住腿的时候绝对吃豆腐了吧。

凯亚默默地想着，没把话说出口，心知公子也想到这点了。

等石化状态解除，他们回过神来，赫然发现这一角房屋变成一片废墟，抬头可见天空。

迪卢克看到碎裂的玻璃杯、洒落的半杯葡萄汁，不由得垂下双眼，微微抿起嘴唇。钟离轻轻地叹息一声：“她看到会伤心吧。”

她漫山遍野找材料的过程中，被薅秃的提瓦特大地也不容易。

“算了，简单收拾一下。”

达达利亚从地上跃起，一边撸袖子一边走上前。水流一卷，将细碎的垃圾抛到角落，把地板冲刷得干干净净。他从浴室里翻找到工具，以不可思议的熟练手法开始打扫。

三个真正的贵公子都看呆了。

“简单？”迪卢克喃喃道，“晨曦酒庄都聘请不到这么利索的女仆。”

“……谦虚是璃月人的美德。”钟离说。

“他不是至冬国——哦好吧，他已经永别冬都了。”凯亚说。

于是三人也加入进来。岩石拔地而起，重新筑起坚固的四壁与家具，晨曦酒庄紧急送来昂贵的杯盏与新出品的佳酿。从房屋到庭院，力图将一切恢复原样。

“这几颗被劈断还被烧毁的树怎么办？去抓几个草丘丘萨满？”

“没关系，旅行者自带草属性。”

……

凯亚和达达利亚一边干活一边互相使绊子，意外造出冰雕之后发现了乐趣，把稀奇古怪的冰雕摆满庭院，还把自己模样的微型冰雕摆在你的桌上。

钟离端着晨曦酒庄出品的苹果酿，平静地路过，不多时，桌上又多出一座微型岩神像。

苹果酿颇为可口，他给迪卢克加了个护盾以示感谢。而迪卢克安排完酒庄事宜，回来便看到庭院门口悬挂一条鲜红的横幅“放火烧山，牢底坐穿”。下一秒，凯亚和达达利亚被迪卢克抡着重剑追杀。

等他们收拾完场地，难得和平地围坐在庭院里，午后之死、葡萄汁、火水与大红袍放在同一张桌上，传送的光芒悠悠亮起，你终于回来了。

“嗨！你们怎么样？”你兴致勃勃地打招呼。

他们呆呆地看着你……身后的丽莎、香菱、凝光与优菈。

“对不起啦，大家。”你不好意思地笑笑，双手合十，“再等一等我，我去接雷泽和行秋他们。”

你一蹦一跳地跑远，身影消失在传送光芒中。两群人静静地对视片刻，庭院轰然炸开。

“见识下师傅的枪法！”

“该电一电了。”

“在此，宣判！”

“凡事……都有代价！”

……

all九 冰九 七九 柳九 

故事开始于沈清秋成为清净峰峰主之后，遇见洛冰河之前

冰哥九妹双重生

本文大撒狗血，九妹是个万人迷

不好看别骂我，很大程度上会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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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色媚人娇欲度，行尽巫阳云又雨。花时还复见芳姿，情几许……”

“莫向耳边传好语，往事悠悠曾记否。忍听黄鹂啼锦树，啼声惊碎百花心……”

婉转柔媚的歌声隐隐约约传来，沈清秋浓密的眼睫微微一颤，费力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瞳孔由涣散慢慢聚焦，有些恍惚地看着头顶的胭脂色床幔，他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一瞬间变了脸色，猛地撑起身子坐起来。

他快速地环顾四周，楠木的桌椅，鸳鸯戏水的屏风，红色的轻纱……沈清秋的手指不自觉抓紧了身下的锦被，脸色有些泛白。

这……是哪里？！

他分明记得自己已经死了，在暗无天日的幻花宫地牢里，在岳清源身死之后，以丑陋恶心、四肢皆残的模样，在洛冰河手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沈清秋一把掀开被子，看着自己完好的双手双腿，身体瞬间僵直，他眼睫猛颤几下，难以置信般伸手摸了摸自己微凉的脚背。

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的手脚不是被洛冰河那个杂种折断了吗？

下意识，他用牙齿小心翼翼地磕了磕舌尖，呼吸骤然停了一瞬，他的舌头居然也还在。

沈清秋待不住了，动作有些慌乱地爬下床，在床榻边找到一面铜镜，质地粗劣的镜面映出他此刻的模样，没有污血，没有伤痕，眉目清俊，面容白皙，除开一头凌乱的长发，是个挑不出一点错处的长相。

……这是他很久没有见过的自己。

沈清秋愣愣地盯着镜子里的人，这是梦吗？死人也会做梦？还是说之前发生的一切其实才是一场噩梦？

他身体一颤，手指不自觉收紧，怎么可能？那样锥心刺骨的痛苦，无边无际的绝望，怎么可能只是大梦一场！

“哎呀，公子！这、这不能进——”

门外突然传来女人的惊呼，还有嘈杂的吵闹声，紧接着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嘣——”一扇房门摇摇欲坠。

沈清秋才回神，手撑着置镜台回身看门口的人，眼神微微一动，干涩的喉咙艰难地滚动两下，发出来的声音轻的几乎不可闻，“柳…清歌？”

踹门的白衣人正是柳清歌，他皱着眉头，眼神飞快地扫过靡乱的屋子，最终落在了衣衫不整的沈清秋身上，握紧手中的乘鸾剑，冷冷一笑：“你把杨奕打成半残，倒还真是不怕死。”

“沈公子，你醒了……”柳清歌身后的粉裳女子怯怯地看着俩人，“这位公子怎么也拦不住。”

沈清秋对女子的话置若罔闻，只怔怔地看着柳清歌，白衣束发，长剑腰悬，的确是他记忆里的模样，可他不是早就在灵犀洞走火入魔、身死道消了吗？

沈清秋咬着下唇，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古怪的想法，莫非他重生了？

老天怜他前世做的太多错事，留下太多遗憾，死时满腔悔恨，三魂七魄迟迟不得安息，所以大发慈悲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

沈清秋的心脏一瞬间仿佛要跳出胸膛，眼里满是难以言说的惊讶与狂喜。

柳清歌看着神色几番变化的沈清秋，以为他又在想什么损招，声音愈冷了几分，“别耍什么花招，我们打过再说。”说完，手一扬，出鞘的乘鸾剑尖直指沈清秋。

“公、公子！”女子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花容失色，犹犹豫豫地看了沈清秋几眼，还是连退几步，步履慌乱地离开了。

沈清秋被凌厉的剑光晃了眼睛，他回过神，还未开口，又见一道黑色身影闪过，拦在了柳清歌面前。

“柳师弟，别动手！”来人紧紧按住柳清歌握剑的手。

墨发玉冠，玄衣黑剑，背对着沈清秋的身躯高大且挺拔。

沈清秋的目光近乎贪婪地粘在门口的男人身上，他急促的呼吸慢慢平复，最终薄唇微启，轻轻吐出了一个在心底翻滚千万遍的称呼：“七哥。”

岳清源的身躯明显一颤，他立即回头望向屋里的人，几乎以为刚刚那声是幻听。

沈清秋看着他惊惶的样子，心里的涩意更重了些，可眼下并不是能好好说话的时机，他压下诸般情绪，一把扯过屏风上挂着的外衣，随意披在自己身上，走到房门口，立在岳清源身侧，直视对面目色凛然的柳清歌，道：“柳师弟，你砸门而入，拔剑相向，所为何事？”

柳清歌收剑，冷笑一声，“你居然还有脸问我‘所为何事’？你身为一峰之主，把杨奕一个刚刚筑基的普通弟子打成半残，真是顶天的好本事！”

岳清源脸色微变，他今早才知道沈清秋昨日和百战峰一名弟子动手，却不知道那弟子伤的如此严重。

柳清歌见沈清秋垂眼不说话，以为他是仗着有岳清源撑腰，自己不敢拿他怎样，于是怒气更盛，“你欺负起弟子来倒是得心应手，怎么不敢与我打过？”

岳清源不留痕迹侧身挡在沈清秋身前，“柳师弟，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柳清歌不欲岳清源争执，心里明白今天暂且动不了沈清秋，即使对这人恨得牙痒痒，当下也不再打算多留，只待来日再找机会教这厮做人，他狠剐沈清秋一眼，提剑正要离开，却见沈清秋终于开口道：“是我打的。”

沈清秋之前没说话，是一直想不起杨奕这人是谁，回想许久，才勉强记起一个叫杨奕的百战峰弟子，此情此景确实在前世发生过，杨奕也的的确确是他打残的。

于是，他看着柳清歌寒白如玉的脸，又重复了一遍，“他的腿是我打断的。”

“师弟你……”岳清源抓住沈清秋的手腕。

“呵，你承认就好，我还怕你有胆做没胆认。”柳清歌咬牙切齿，“不如你就还他一条腿吧。”

沈清秋默了默，赶在岳清源说话前点头道：“可以。”

这下换柳清歌愣住，“你说什么？”他本来都做好了要是沈清秋拔剑，他就和这厮在此地大战三百回合的准备，没想到他居然说“可以”。

岳清源皱眉，正欲开口，手臂就被人抓住了，他侧目看沈清秋，只见他对柳清歌开口道：“但在此之前，我劳烦柳师弟先找昨晚在场的弟子弄清事情的原委，再来找我兴师问罪。”

柳清歌目色微凝，盯着沈清秋的脸，门口突然传来混乱的人声。

“沈公子！你没事吧？”焦急的询问来自之前慌乱离开的粉裳女子，此刻她云鬓凌乱，粉面带汗，看到屋子里全须全尾的沈清秋，手扶门框，松了一口气。

原来之前她怕沈清秋打不过气势汹汹的柳清歌，自己也帮不上忙，只好先行离开，急忙下楼找暖香阁的护院打手，好说歹说才带人上楼来，此刻见屋子里又多了一名黑衣男子，不知是敌是友，顿时又紧张起来。

乌泱泱一群人跟着女子上楼，为首的黝黑壮汉一眼就看到屋里气宇不凡的三人，顿时止住了脚步，他在暖香阁这销金窟浸淫多年，见风使舵几乎已成本能，被柳清歌锋利如刀的眼风一扫，他连忙赔笑几声，随即毫不迟疑地带人往回走。

“诶！刘大哥！你们怎么走了——”女子见他们要走，着急地去拽壮汉的手臂，不料被男人甩手躲过，接着一个巴掌就朝她脸上呼来。

“滚！没眼力见的贱人！啊啊——”

女子瞪大双眸，她看见壮汉扬起的右手被一只筷子横空贯穿，溅出的血有一滴落在了她脸上。

壮汉的痛呼还没止住，就听见屋里轻飘飘的传来一声，“滚。”

他不敢抬头去看屋里的人，咬牙忍痛带着人匆匆离开了。

女子杵在原地有些发愣，突然双腿一软就要跪倒，却被人拽住手臂扶了起来。

她一抬头，看见沈清秋清俊如玉的脸，双眸含泪，哽声唤：“沈公子……”

沈清秋用帕子擦去她脸上的血痕，“谢谢你的好意。”说完，摸遍自己全身上下，搜出七八块碎银，又向岳清源要了几锭元宝放到女子手里，“你给自己赎身吧。”

女子推开他的手，“奴不要。”

沈清秋：“你留在这里，恐怕方才那人会回来找你麻烦。”毕竟是他一筷子捅穿了他一只手。

女子眼里隐隐闪着光，“那公子你就带奴走吧。”

闻言，岳清源立即看向沈清秋，生怕他一时口快答应了。

沈清秋默然片刻，摇头，“抱歉。”

女子泣声道：“那奴就还待在这，只盼着沈公子下回来的时候，奴还能瞧你一眼。”

沈清秋在心里叹了口气，把手里的银钱再次塞到女子手里，轻声道：“我不会再来了。”

听他这么说，女子顿时哭得更厉害了，沈清秋沉默地陪她站了许久，也不出言安慰，最终女子还是收下钱，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沈清秋目送她离开，一回身就看见柳清歌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柳清歌是被吓着了，在他印象里，沈清秋开口说话不是嘲弄就是讽刺，一个月内碰面能有三次不拔剑就是奇迹，而那些君子端方的模样，全是做给外人看的虚伪假象，可刚刚说话那样温柔的沈清秋……柳清歌不自觉打了个寒噤。

沈清秋对着他，脸上神色腿尽，面无表情道：“你还不走？”

“你……”柳清歌咬牙，艰难的别开眼，“算了。”话音刚落，他身影一闪，瞬息之间就消失在原地。

沈清秋把房门关上，站在门口和屋中间的岳清源对视片刻，呼吸忽然间有些不稳 。

岳清源见他脸色骤变，立马上前两步握住他的手，担忧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手腕处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岳清源掌心的温热，沈清秋盯着他漆黑如墨的眼眸，胸腔里翻滚着层层热浪，他有很多话想对岳清源说，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干涩的喉咙滚了滚，最终，诸般情绪浓缩成了简简单单三个字。

他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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