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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言/2

陈毅 x 艾迪
*跟剧走*

*补全属于陈艾的时间*


/再原谅他一百次/


十六岁的生日他不要这样过。

这是十五岁艾迪的想法,他把这句话记了一整年。


但是越靠近生日,他就越忍不住去看手机上的日期。

讨厌的人可以直接埋起来,这些胡思乱想的东西为什么没办法埋掉啊?


在无数次发现自己心神不宁后,艾迪烦躁地啧了一声,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发出啪的一声。


陈毅坐在他旁边,听到声响抬头看他,“怎么了?”

艾迪不自然地别过头,回了句,“没事。”他摸了摸脑袋上的毛线帽,眼神落到陈毅身上又移开,问道,“喂,下周日有没有空啊?”


“下周日?”陈毅似乎对他的问...

陈毅 x 艾迪
*跟剧走*

*补全属于陈艾的时间*


/再原谅他一百次/


十六岁的生日他不要这样过。

这是十五岁艾迪的想法,他把这句话记了一整年。


但是越靠近生日,他就越忍不住去看手机上的日期。

讨厌的人可以直接埋起来,这些胡思乱想的东西为什么没办法埋掉啊?


在无数次发现自己心神不宁后,艾迪烦躁地啧了一声,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发出啪的一声。


陈毅坐在他旁边,听到声响抬头看他,“怎么了?”

艾迪不自然地别过头,回了句,“没事。”他摸了摸脑袋上的毛线帽,眼神落到陈毅身上又移开,问道,“喂,下周日有没有空啊?”


“下周日?”陈毅似乎对他的问题感到有点奇怪,反问他,“你之前不是说了生日要去吃那家川菜。”


艾迪有想过他说有或者没有,那他就知道陈毅记得还是不记得。但他没有预料到这个回答,所以他靠着桌子,一时间愣住了。


有次干完架回来太晚,他饿得头昏眼花,想吃辣想到发疯。可是店都打烊也没有外送可以叫,只能委曲求全冲了个辣味泡面。那段时间整个北堂都忙得晕头转向,等面泡软的时候他整个人半趴在桌子上,大喊生日一定要去他最爱的那家川菜馆吃上一整天。


怎么会有这种笨蛋,艾迪心想,连这种胡说八道的事都能记得。


“是谁有说过啊?”他的声音有点飘忽,瞥了陈毅一眼,“还有你能吃辣吗就要去。”


“没关系,陪你吃。”陈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一点犹豫,显得太理所当然。


猫这种生物,就是上一秒还在炸毛,下一秒就可以被安抚。


他慢吞吞地把手机放回口袋,装作若无其事地补了一句,“那就一起去吃咯。”


“嗯。”陈毅点点头,继续低头看不知道谁发来的讯息。


真的很离谱,之前断断续续的焦虑不安,只因为他的一句话,就好像一下子就消失不见。这让艾迪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


好吧,只是放了一次鸟,其实也还好,他想。毕竟之前是他十八岁的生日,他最大,不和他计较了。


到了生日那天,艾迪在衣柜面前站了好久。陈毅平时几乎只穿黑色,今天衣服上唯一的图案是蓝色的,所以他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一件蓝色的卫衣。


他当然没有真的夸张到要去川菜馆吃一天,只打算吃个晚饭。至于蛋糕,虽然陈毅告诉他会吃不下,他还是买了。

“没有蛋糕算什么生日啊?”他呛了陈毅一句,他才不管叻。

艾迪到了吃饭的地方,推门进去,慢悠悠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放下蛋糕就开始想要吃什么。辣子鸡水煮牛,再点一个麻辣锅应该也能吃得下。陈毅的话,让他过了水再吃就好。


人还没来,艾迪又开始习惯性地点亮手机。在屏幕亮的瞬间,他突然发现昨晚没充够电,现在手机电量都没剩多少。

应该够用吧,他想。

如果陈毅快到的话。


门被推开,挂着的风铃被撞响,有人走了进来。艾迪的目光忍不住落到他们身上。


一家三口,爸爸妈妈带着小男孩,穿的衣服很旧,但很干净。三人坐下之后一共点了三碗川味挂面。


艾迪在听到他们开始小声唱生日歌的时候,意识到他们也是来过生日的。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喔,都选今天过生日。”

他别开了目光,忍不住小小声了一句。

不过他很快又想到,别人的生日是真的,他和陈毅的生日才是假的。


他一手撑着下巴,目光似有似无地落在那家人身上,看着他们埋头吃面,那个面看起来是好像真的味道不错。

要不自己一会儿也点一碗好了。


他们真的聊很多,吃很慢。

艾迪听到他们聊了今天的天气,说觉得一会儿会下雨。聊了学校的作业留了好多,不知道能不能写完。还聊了面里的卤蛋真的很入味,下次还要加。


无聊,这有什么好讲的。

艾迪伸出手指点亮手机屏幕又等它熄灭,觉得时间过得有点慢。


面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爸爸站起来走了出去,一直过了快半小时才回来,手上提着一个袋子。

“欸怎么去那么久?”妈妈开口问他,听起来是责怪,但脸上却带着笑。

“那家排队的人真的好多,不过小智想喝嘛,我想就排咯。”爸爸从袋子里拿出一杯奶茶,插上吸管递给小男孩。


“对不起喔,爸爸妈妈没有给你买蛋糕。”妈妈摸了摸他的脑袋,道歉说。

“没关系啊,奶茶也很好喝耶!”小男孩的声音很可爱,旁边听到的人也忍不住笑着看过去。


艾迪肚子有点饿,目光落在手机电量上,发现它已经掉到了21%。


晚饭的时间已经过了。他知道。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可以等半小时,就能等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该怎么说,和之前很多次一样,其实他心里已经猜到答案,但他仍旧装作不知道。

好像只要装作不知道,就还有可能出现别的答案。


九点多的时候,手机响了,他盯着来电显示,任手机在桌子上震动了几秒,接了起来。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陈毅说,“来总堂,老大受伤了。”

艾迪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动静引得旁边人朝他看过来。


然后他立刻反应过来,此时的陈毅很冷静,陈东扬应该是没什么大的危险。他实在太了解陈毅,这也让他稍微松了口气。

他站直身体,咬了下嘴唇,低声回了句,“知道了,马上去。”

陈毅直接挂了电话,通话界面结束,艾迪看到电量突然掉到了10%。


“干,你是真的又再放我一次啊?”

定定地站了很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甚至有点恍惚。可说完之后他又意识到,这确确实实又发生了。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又抬眼看着桌子角落里的蛋糕,然后拎起来,走到那家人的桌子旁。


他前几天才刚又漂过头发,发色是浅浅的白金色,配上他的耳钉和choker,看起来确实有些不好惹。

所以在他把蛋糕放到桌上的时候,一家三口被他吓了一跳。

艾迪低头看着小男孩,问他,“晚上刚买的,要不要吃。”


三人面面相觑了几秒,最后还是爸爸有些紧张地开了口,“我看还是不用了……”

艾迪转过头看向他,自顾自开始说话,“生日被放鸟,不想过了,扔掉又太浪费。”

明明是在送人蛋糕,看起来却凶巴巴的好像在威胁,“所以你们到底要还是不要啊?”艾迪皱起眉,问他们。


蛋糕的盒子是透明的,小男孩没说话,但是趴在桌子上睁大了眼睛,看到了里面漂亮的巧克力蛋糕。

爸爸妈妈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艾迪,犹豫了半天,最后对小男孩说,“小智,说谢谢。”

小男孩很乖地喊了声,“谢谢哥哥。”


妈妈很温柔,似乎是看出他年纪也还小,轻声说了句,“谢谢你喔,也祝你生日快乐。”


听到这句话,艾迪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又松开。他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没说什么,转身直接出了门。

走出门外,他发现天空里飘了一点细碎的雨。


他低下头,看到路灯照下的影子,没意识到自己叹了口气,细小的雨水聚在一起,浸润了他的睫毛。

到了总堂,他走到陈东扬房门口,发现门半开着,刚准备推门就听到了陈东扬的声音传出来,带着明显的不赞同,“阿毅,你要稳一点。”


不知道这段对话在他来之前进行了多久,他没听到陈毅的回应,陈东扬继续说,“虽然很多事我都放手让你去做,但你也要谨慎一点,不要因小失大。”

“可是老大你都受伤了,”陈毅几乎是打断了他的话,听起来很不服气,“而且他们明显就是要……”


艾迪的手贴在门上,几乎都能想象到陈毅脸上的表情。


“够了,”陈东扬的语气严肃起来,这还是艾迪第一次听到陈东扬用这种语气对陈毅说话,“从小我就告诉你,想好了就去做,但我也告诉过你,别做没把握的事,做决定之前想清楚后果,”说到最后,陈东扬几乎是一字一顿,“阿毅,别让我失望。”


听到这里,艾迪轻咳了一声,伸手把门推开。陈毅那副生气憋闷,又因为被训话掩盖不住沮丧的样子一下子落到眼里,他突然有点看不下去,移开目光喊了声老大。


陈东扬的伤是谈事的时候受的,一半属于意外,没什么大碍。虽然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无论如何,都是把义云盟和龙帮的关系拉到了更紧张的层面。


两人从陈东扬房间走出来,陈毅一句话都没说。艾迪慢他一步跟着他,看不到他的表情。


很奇怪,他本来应该冲上去揪住陈毅的领子质问他为什么又放自己鸟,但是他又清楚地知道此时此刻陈毅在难过。

这两者又有什么关系呢?艾迪问自己。


答案是,只是因为看他难过,所以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

只要他不难过,就怎样都好。


可是,想到他的每一次目光,每一点情绪都围绕着陈东扬,艾迪又瞬间从这种容忍和舍不得,变得烦躁,难过,和生气。

他真的控制不了。


“被亲爱的老大训,伤心了喔?”艾迪凑过去,侧着脸看他,“所以我都跟你说不要装作自己很厉害,明明是个毛都没长齐小屁孩……”

话还没说完,陈毅转过身一把揪住他的衣服,吼了一句,“闭嘴!”


艾迪被他震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看起来似乎因为陈毅生气,反而觉得有点好玩,“怎样?我是有说错?”

艾迪任他揪着,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些,“别一天到晚想着做点大事让老大表扬,看起来真的很幼稚,陈.大.堂.主。”


陈毅看着他,揪住他衣服的手顿了一秒,然后松开。


艾迪看着他一言不发转身就走,抿了下嘴唇。他没发现自己心里又开始钝钝地发痛,也没发现自己的目光一直跟着陈毅追出去好远。


“这么厉害怎么没见你对老大呛,胆小鬼。”艾迪摸了摸被扯皱的领口,慢了几步跟上去。


两人走到门口,发现外面下起了大雨。艾迪出来的时候只穿了一件卫衣,开门的瞬间,一阵冷风冲进来,激得他不自觉地抖了下。


这时他站在陈毅身后,陈毅明明看不到他,但却在下一刻直接脱下外套转身扔到他怀里。

“穿上,在这等。”陈毅的语气听起来还是很生硬,气还没消也没看他,说完话直接走进雨幕里。


艾迪抱着外套,睫毛颤了颤。他的下巴触到了外套的领子,扑面而来的体温把他包裹,彻底淹没了他原本想说的话。


算了。

明明上一刻心里还堵得难受,但是这一刻他就想,算了。


系安全带的时候艾迪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又被顺带着按亮。

他看到了上面的时间,十二点零一。


然后屏幕一闪,直接关了机。电量和十六岁生日这天一起,宣告了结束。


十六岁的艾迪,还不知道为什么陈毅可以记得和自己有关的每一件小事,却会忘记要一起过生日的约定。


但他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会因为陈毅难过,又会因为陈毅开心,会被陈毅气到,又会被陈毅安慰。


他也知道,哪怕他生气一百次,难过一百次,也会因为陈毅对他的好,再原谅他一百次。


他有时候甚至会想,陈毅喜欢陈东扬又有什么关系。如果陈毅喜欢陈东扬一辈子,那他就陪陈毅一辈子。


反正他的一辈子也不会有陈毅长,又有什么所谓。


也许他的人生注定就是要这么疯吧。


艾迪看着噼啪打在挡风玻璃上的雨,裹紧了身上那件的外套。


十六岁的生日已经过了。

他又带着愚蠢的期待,长大了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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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老师提议想要这种体验的吗?怎么现在害羞了吗?”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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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拉

布加拉提手机响了^_^


本来是想摸一下P1的场景,画着画着越画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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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寒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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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提灯

【乔迪】一周SEX改善婚姻实验

*题目所示AU,现代paro,三十岁的考古学教授J/律师D,一发完结。

*出现婚姻危机的乔纳森和迪奥去参加“一周之内必须每天都上床一次”的节目。

*有茸等其他JOJO角色出没。乔迪茸一家三口设定。

*本质沙雕家庭喜剧。又名:有的夫妻7天可以因为不同的事情吵架7次。为了突出“这是个综艺节目”感,特意把格式写得有点像台本。


-Last Sunday


“你们结婚多久了?”女导演问。

“八年。”黑发的那一位说。

“七年半,我们是冬天结婚。”金发的那一位说。

“你一定要在这些细枝末节上纠正我吗?”

“是你太不精确了,乔乔。”

“等一下先...

*题目所示AU,现代paro,三十岁的考古学教授J/律师D,一发完结。

*出现婚姻危机的乔纳森和迪奥去参加“一周之内必须每天都上床一次”的节目。

*有茸等其他JOJO角色出没。乔迪茸一家三口设定。

*本质沙雕家庭喜剧。又名:有的夫妻7天可以因为不同的事情吵架7次。为了突出“这是个综艺节目”感,特意把格式写得有点像台本。

 

 

-Last Sunday

 

“你们结婚多久了?”女导演问。

“八年。”黑发的那一位说。

“七年半,我们是冬天结婚。”金发的那一位说。

“你一定要在这些细枝末节上纠正我吗?”

“是你太不精确了,乔乔。”

“等一下先生们。”她看向手里的信息表,“你们二十二岁就结婚了?”

“是,大学一毕业。”乔纳森说。提及结婚,他脸上露出了怀念的笑容:“我们十三岁时就认识了。”

“好吧……既然你们是来参加节目,想必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我就直接问了。”女导演抛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你们多久没做爱了?”

他们尴尬地对视。

“大约有半年,他不准我碰他一个手指。”乔斯达先生干巴巴地说,“确切来说,自从一年前他提出要分房睡,我们上床的次数越来越少。”

“准确来说,上个月做了一次。”布兰度先生补充,“那天我们喝多了。”

“我就觉得不是梦——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又没问我。”律师抬起修剪精细的一边眉毛。

一个小男孩从后方路过画面。女导演明知故问:“那是你们的孩子吗?”

“是我的。”迪奥说。

“但他是我们一起抚养的,乔鲁诺也叫我爸爸!”

 

*镜头拉近特写。男孩的脸上闪过无奈和担忧。

*切外景。一栋漂亮住宅,草坪闪闪发亮,一看就有人精心打理。

 

“我不希望他们再吵架了。”屋外的走廊上,小男孩彬彬有礼地接过话筒,对女导演说:“我不知道,他们明明彼此相爱,但总是针锋相对……他们在很多事情上都有着完全相反的观点。我猜想Padre有时甚至在故意激怒父亲。”

他恰到好处地咬住嘴唇,那张娇嫩可爱的脸庞浮现出早熟孩童的哀愁,令人心碎。

 

*底部打出黄色字幕,逐渐放大。

“乔纳森和迪奥,这对青梅竹马也陷入了婚姻危机,‘一周性爱改善婚姻实验’能否助他们一臂之力呢?”

*黑屏转场。

 

Monday/1st

 

傍晚。西装革履的迪奥把法拉利停到车库里,进门。

乔鲁诺已经在乔纳森的指导下写完了作业。身材高大的考古学者站起身来迎接他的丈夫。

“你今天喷了香水?”

“不喜欢你就别闻我。”

“我没说我不喜欢——我只想和你多说说话,而不是挑毛病。”

“我不想。”律师懒怠地抬起眼皮,从金色的睫毛下面看他一眼。“我筋疲力尽了。”

“嘿,是你提议来参加这个节目……我们试着沟通一下好吗,亲爱的?”

“是乔鲁诺告诉我的!”

他们转头看过去。

 

*特写。乔鲁诺的房间门已经紧紧地关上了。

两个成年人的表情里混杂了“果然如此”和“烦躁不安”。

 

“我真是不明白他想要什么。”乔纳森对着镜头说,英俊的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八年前我和他结婚时觉得自己的人生目标已经实现了一半。但我从没了解过他。我不知道,我让他感到丢脸吗?”

 

“我讨厌他的大男子主义。”迪奥说。他这段视频不是晚间录的,看起来非常精致,也许还化了一点妆,金发整整齐齐地梳着,略长的一缕披散在肩膀上用酒红色的丝带系起。

“他永远——永远是那副救世主的样子。”迪奥停顿了一会儿,他低下头,拨弄了一下刘海,红宝石一样的眼睛里短暂地流露出恰如其分的忧郁,好像他接下来说的一切都有了绝对令人信服的魔力。

这个角度他看起来和乔鲁诺可真是太相似了,不愧是亲生父子。

“从我们上学起,因为他的父亲收养了我,关于我和他,一度传得很难听……哈。不不不。不必安慰我。我不在乎这个,我听过太多难听的话了,超过你的想象。那种程度不算什么。但是他完全不知道这些。那是个天真、乐观的笨蛋,却认定他有权力管教我的生活。”

“我不需要他的帮助,也不需要他的指示,一直如此。我希望他能别对我指手画脚了。”

 

*夜晚。穿着深蓝色的丝绒睡袍的乔纳森去敲迪奥卧室的门。

没人应答。他无奈地朝镜头耸耸肩。

“迪奥?”他试着小声呼唤。大约过了十几分钟,还是没有声音。

他试着扭动门把手。

“——哎!老天爷。”他摊开手,指了指门锁,尴尬地笑了,但如释重负地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从他的角度能隐约看到床上有一个凸起的被子包。

门关上了。

 

*切乔家外景,卧室的灯暗了下来。

 

*之后。

 

“他睡着了。”历史教授站在洗手间里,手持DV对着自己。他裸着上身,没留意自己强壮的胸口有几道被指甲抓挠过的新鲜痕迹,脸上有些和他的大个子不匹配的纯良的不好意思:“他最近太累了。”

他停顿了一会儿,脸上带了一些温柔的笑意,像在仔细寻找措辞,但最后只是说:“我们很开心。任务完成。”接着就像逃避什么一样匆匆关掉了镜头。

 

—第一天,完成—

 

Tuesday/2nd

 

“今天我打算去接他下班。”乔纳森走在古朴的校园里,对着镜头说,“我的工作相对他的更有弹性。”

不时有路过的学生向他问好,他也温和地回应。看得出来,乔斯达教授是一位颇受欢迎的校园明星。

“你经常接他下班吗?”女导演的画外音。

“刚结婚的时候我每天都去。”乔纳森苦笑了一下,“但后来他工作越来越忙,下班的时间也不固定,经常不回复信息……我就不再经常去了。而且,迪奥从来没向我介绍过他的同事或者其他朋友。在读书的时候他就很受欢迎。我的亲友们全都认识他,而我对他的家庭生活以外所知不多……这也让我很困扰。”绅士坦诚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那你没有跟他提过这个问题吗?”

“我提过好几次。但他不喜欢跟我聊工作,说我对法律知识什么都不懂,宁可跟乔鲁诺聊,偶尔还会带着乔鲁诺上班。”

“有一件事情我疑惑很久了,乔鲁诺是怎么来的?如果涉及到隐私问题你可以不回答。”

“没什么不能回答的,乔鲁诺也知道。”乔纳森态度很平和,“我们过去吵架比现在还要凶。那时我们都太年轻了,难免会犯错……他和一个意大利留学生发生了一夜情。对方回国后才发现怀孕了。但等到乔鲁诺长大到四岁,她要准备结婚了才联系迪奥,那时我们已经结婚三年了。我们都很高兴能做他的父亲。”

他们来到迪奥的律所楼下。那是一座装潢现代的写字楼,来往的都是身着高档职业装的精英人士。

迪奥和另一些人一起走出来。他看起来非常有吸引力,几乎是谈笑风生,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那头灿烂的金发,在人群中散发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强烈个人魅力。

接着他看到了乔纳森,顿了一下,仿佛一个正在发光的明亮灯泡由于电压不稳而产生了闪烁。

“你来这儿干什么?”他先打发掉其他人,再走过来这边,口气很不好。

“我来接你下班。”

“嗯哼。”迪奥露出了惯例的嘲讽笑容,“你这个心软的蠢家伙。就因为昨天晚上?我又不是处女。”

“但我今天就是想赶快看到你,一刻都等不了。”绅士平静地对他说,不因这种程度的讽刺而动摇,“走吧,我来开车。你也不想在楼下吵架对吧?”

他拉住他的手臂,迪奥趔趄了一下,但还是跟上了他。

“喂,你都不考虑我晚上万一有应酬什么的吗?”

“推掉。”

“你这家伙做什么这么自说自话啊!我要你管!”

 

*周二晚上,睡前。乔斯达家的客厅里,两个人分坐在长沙发两边。

 

“我们之前说好了,来参加这个节目的目的就是要好好沟通,解决矛盾。”教授说。

“我们是要好好沟通,矛盾就是如果你能别总管我的话那就更好了。”

“我想让你过得更‘正常’一点,别那么拼工作,你不需要接那么多案子,我们不为金钱发愁。”

“哈?你以为我的地位怎么得来的?我才三十岁,还不是可以对送上门的工作随便挑拣的大人物!”

“我们不需要那么高的名誉和地位一样过得很好,你从来没去过乔鲁诺的家长会,连迪亚哥都替我去过一次。”

“所以说,我就是无法原谅你这点,你这个……你这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天真少爷。”迪奥那张俊美的脸上露出了几乎是憎恨的愤怒神情,“你生下来就什么都有了,可我不是!一旦我们离婚——”

“你为什么要想离婚?!”

“法律界的所有人都会想,你当我拉着你写婚前协议写着玩的?”

“你想要什么就直接管我要,我会给你的,你没必要连我的感情都算计进去——”

“我真的很讨厌你,乔纳森。”迪奥咬牙切齿地说,“我讨厌你总是那么从容,讨厌你对无关紧要的人一视同仁地友善,讨厌你的绅士风度,讨厌你过度的保护欲,我可不是女人,不需要你玩那套骑士精神,你这种在象牙塔里念到PhD的傻少爷为什么还在这个世界上?!”

 

乔纳森重重吸了一口气。他的耳朵红了。

“我想问我的丈夫,我们可以上床了吗?”他触摸迪奥的手指,那是一种很调情的握法,从小指的碰触开始,逐渐把整个手握住。“甜心?”他倾身向前。

“从年轻的时候起就是这样,乔乔,你只想着做爱,把问题堆积下来,根本不考虑怎么和我解决——”迪奥的声音随着他丈夫的接近逐渐减弱,直到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能扛着工兵铲下田野亲自进行遗址发掘的考古学者强壮有力,可以把他整个人抱起来。他被吓了一跳,不得不推打乔纳森的肩膀,但很快就住手了,这实在太像打情骂俏了。

“你不想要这个吗?”

镜头追逐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卧房门口。

“行吧。”模模糊糊地传来律师放弃了的叹息,“别让我思考,乔乔。”

 

—第二天,完成—

 

Wednesday/3rd

 

*晚间,傍晚时分,乔家屋外

 

“嗨,乔纳森!稿子怎么样了?”

一名白人女性下了车,很熟练地走到门口敲门。她身着深蓝色的西装套裙,头戴同色系的圆顶小礼帽,长相甜美温婉,看上去与他们同龄,无名指上闪烁着一枚小巧的婚戒。

“哦,艾莉娜!快请进。”乔纳森打开门。乔斯达一家三口正在吃饭。

“正好路过这片街区,想着来拜访一下你们家。迪奥也在吗?”艾莉娜笑着说,她的笑容天然很有亲和力。基佬免疫的那种。

“很不幸让你失望了,还没死。”迪奥放下手里的叉子。乔纳森对着艾莉娜一摊手,艾莉娜露出心领神会的苦笑。

“这位是艾莉娜·班德鲁顿,我的责任编辑,也是我们十几年的老朋友。”他对女导演介绍,“我们去屋外谈谈新书的事。”

 

“他比他自以为的受欢迎,我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装傻。”屋内,迪奥坐在沙发上说,有些心不在焉,“他读书的时候没收到那么多情书只是因为有我在。艾莉娜这样不请自来,会打扰我们的生活,他从不在意,只会告诉我我想太多了。”

 

“我知道迪奥不喜欢艾莉娜,他俩从小就互相看不顺眼。”屋外走廊上,乔纳森坐在夜风中的草坪旁说,“可那是我们共同的朋友。在她父亲搬去伦敦之前我们算得上是一块长大的。”

“你们还有其他共同的朋友吗?”女导演问。

“我很多亲人和朋友都认识他,但他总跟他们处不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教授摇摇头。

 

*晚间,视频时间

 

“我和她不是朋友,我从来就不喜欢她!”迪奥嫌恶地说,“瞧瞧她的样子,乡下姑娘,什么年代了,我律所最傻的小丫头都不会那么穿,土里土气的,毫无女性魅力。当着她的面我也敢这么说。你跟她有过一腿简直拉低了我的品味。”

床铺露出来的一角很乱,他的金发也很乱,他低头去系衬衫扣子,袖口从手腕上滑过,衬衫从款式到尺寸都明显不是他的,略大一些。

“我跟她没有情感关系,迪奥。艾莉娜和我只是好朋友,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已经给她带去很多困扰了。”绅士穿着小了一码的衬衫坐在床边的扶手椅里,绷出精壮的肌肉线条。他一边用手提电脑处理邮件一边好脾气地重复。

“哈。”律师抬高了一边眉尾,发出不赞同的嗤笑,“明天你就要和她结婚我也不会吃惊的。”

“她的初吻不是你拿走的吗?或者我该说她拿走了你的?”

迪奥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他少有地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你怎么会知道,她不可能会告诉你——”

乔纳森叹了口气,敷衍了事地亲了亲他丈夫刻薄的唇角,“我还在看论文,真要命。乖乖坐在这儿,如果你饿了我们再去吃点小蛋糕。为我做个好孩子,好吗?”

“你把我当你的哪个学生哄呢?教授。”迪奥毫不吃他这套,“哪个漂亮的小东西?你们会在你办公室里做吗?”他捏细了嗓子,摸上乔纳森的小臂甜腻腻地喊:“乔斯达教授……”

乔纳森在他脑门上敲了一记,不再理他,专心致志和各式各样有好有坏的学生论文做斗争。迪奥注意到摄影机的红点。

“你什么时候把这玩意儿打开的?”

“你开始说‘当着她的面我也敢这么说’的时候。”

“快关掉!”

 

—第三天,完成—

 

Thursday/4th

 

*夜晚,安静的包场餐馆。桌上点着蜡烛,角落里传来悠扬的钢琴和小提琴合奏。

 

“他很喜欢收到礼物。”乔纳森对镜头笑着说,对镜头展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银色和绿色的珠光丝带打好一个蝴蝶结,他把它和一束还带着水珠的娇艳红玫瑰摆放在一起。

“自从乔鲁诺来到家里之后,我们不怎么在外面吃饭了。”

“乔鲁诺看起来很听话,不怎么需要大人的照料。”女导演的画外音说。

“是的,乔鲁诺是个很让人放心的孩子……”教授停顿了一下,考虑着继续,“但有时太让人放心了。他和他父亲一样,都不那么愿意依赖我。”

迪奥推门进来。

“晚上好。”他恹恹地说,像被工作抽干了力气,但看到桌上的礼物还是露出了短暂的惊喜。他伸手抚摸玫瑰柔嫩的花瓣。

“我还以为你都不记得家庭支出款项里有‘给你的丈夫买礼物’了呢,乔乔。”

“如果你能把床搬回来,我记得的还会更多。”乔纳森早就对这些不咸不淡的嘴硬产生抗体,“让我们好好沟通。你为什么要分房睡?”

“因为工作忙,我们的作息时间合不到一起去。”迪奥用银刀戳了一下五分熟的小牛排。他吃得很快,但吃相依然保持优雅。

“别找借口。”

“你又来了,一旦听到你不想听的话就说我在找借口。那我能说什么?”迪奥尖刻地说,“说我不想在工作的时候也要听你这个理想主义者喋喋不休的教训?我是你的爱人,不是你的宠物。”

“我没有这么看待过你。”教授的脸上露出了受伤的神情。

“你敢说你不想把我关起来吗?”律师恶劣地笑了,“你总是抱怨我不够依赖你。但我怎么敢?你信任我吗?你每次都宁可听信别人的话也不听我的话。”

“你又信任我吗?”考古学教授怒火升腾,“我有什么办法,我们那么相爱,接受亲友们的祝福,在神的面前发誓结为夫妻,而我的合法丈夫甚至连续半年找各种理由就为了不愿意和我亲热!”

 

他们站了起来,像两头雄健的猛兽在毫不妥协地对峙。

乐曲伴奏不知何时悄悄停了。

“回家再说。”迪奥扫视了一下四周,抽出印着花纹的餐巾纸。“太难看了,我不想和你在餐厅里吵架。”

 

*镜头切回乔斯达家。乔纳森和迪奥进屋,卧室内。

 

“我一直在想奸夫是谁。”乔纳森突如其来地说。

“什么奸夫?”

“我了解你,你不可能禁欲这么长时间,一定有别的男人把你喂饱了。”

“你是这样怀疑我吗?!”

“你不值得怀疑吗?!十九岁的时候被我撞见那个女仆,那还是我亲眼看到的——”

“……哈,终于暴露了吧,乔乔。你一直就是这么看我的。”

“是你自己犯了错!”

“所以呢?你要惩罚我吗?我受够了你总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施舍的嘴脸。在你眼里,我永远是十三岁那个跑到你家蹭吃蹭喝的孤儿。你根本没把乔鲁诺当成你的儿子,你一直都觉得那是我的一次错误——”

“胡说八道!”乔纳森扬起了手。

“你要打我吗?”律师尖刻地笑了,把脸凑上去,贴住他的手掌,恶毒的光芒让那双眼睛烧得更红,“来,乔乔,朝这里打,打得清晰一些。明天我就可以给你发法院传票。”

 

摔跤手体格的考古学教授一把将律师扯起来掼到了床上,对他的丈夫发出了接下来发生一切事情的预告宣言:

“迪奥,今天干到你哭我也不会停下来的。”

“你来啊,来!”

 

*切换黑屏转场

 

—第四天,完成—

 

Friday/5th

 

早上。

乔纳森和迪奥坐在餐桌两旁,乔鲁诺谨慎地左右看看他们。乔纳森的嘴角破了,颧骨青了一块,正一言不发地吃火腿煎蛋。迪奥穿了一件黑色的高领衬衫,眼睛周围有狠狠哭过的痕迹,小心地用随身镜往眼周涂遮瑕,画眼线。

 

那束七零八落的玫瑰被插在花瓶里摆在餐桌上,虽然经过一夜的摧残有些委顿,但依然热烈地绽放着。

 

“校车来了,我去上学啦。再见爸爸,再见Padre,布加拉提邀请我们周末去他家做客,大家都在,我就不回来睡了。”

“好的宝贝,玩得开心,记得保持联络。”乔纳森对儿子态度还是一如既往,他和蔼地说。迪奥仅仅“哼”了一声,示意知道了。

乔鲁诺背起小书包出门上学了。

乔纳森的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摄像机方向,去门廊上接电话,不久后回到桌旁。

“我晚上也不回来了。”他说,“学校临时有件事需要我。丽娜有点难受,她拜托我帮她代一次课,今天去工地上看着做田野实习的学生们,晚上得住在那边。”

“又一次。你什么时候能像对那些不相干的同事一样对我?”迪奥冲口而出,“拜托乔乔,大家都知道你是个滥好人,所以什么事都推给你。你有多少次为了那些无聊的人加班了?”

“你什么时候能明白,帮助别人是件好事?”

“你总是爱做大好人,还连累我。我们自己都应顾不暇呢!”

“助人为乐是任何人都要学习的美德,很显然你错过了这堂课。”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乔斯达教授。”布兰度律师发出阵阵冷笑。“还有这个该死的一周实验,怎么样?你要半途而废吗?”

“是的,但没办法。来之前我看过节目的注意事项,里面说过了,考虑到突发事件,可以选择有一天不完成。”

“……”

律师的脸上浮现了动摇的神色。他停了好一会儿,把化妆镜收回公文包里,像终于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

“我晚上会去。”

“你说什么?”乔纳森不敢置信地问。

“我说本迪奥晚上会自己打好包装开车送过去给你睡。”迪奥气呼呼地重复,他转过脸,穿上西装外套,捡起车钥匙,不去看乔纳森,“不管怎样,答应的事情就要完成。这周的计划是七天不是吗。”

考古学教授的脸上冒出了大大的几乎有点傻气的笑容。他凑上去捧住他丈夫的脸,给了他一个用力的吻。

“我等着你来。”那双温柔的蓝眼睛里闪动着令人心折的爱意。

“……哼,笨蛋。”迪奥说,但脸色显而易见地放松了一些,捶了他肩膀一拳,接着像想起来什么事一样,从化妆包里找出来一管大牌防晒霜丢给他,“拿着,今天阳光很晒,你下田野记得涂这个,我每次给你买你都忘。”

“呃……好吧。”乔纳森看着那管精致的小东西,大手拿起它打开瓶盖。

“不是一次挤出来一坨啊你!”迪奥气急败坏,从乔纳森手里抢了回去,“算了,我来吧。”

精致生活的律师手法娴熟地把防晒霜点涂在他丈夫的额头和两颊,比他肤色白一些的手将半融化的膏体均匀地在皮肤上仔细抹开。

“谢谢你,迪奥。”乔纳森握住了他的手,在手心里亲了一下,“把防晒霜给我了你怎么办?”

“我办公室还有。谁叫你这么傻。”迪奥低头,把那一管塞进了乔纳森的公文包里,“你忘了关摄像机。”

“这段会剪掉的。”

 

(在正式播出的版本里,这段没有被剪)

 

“有的时候……有的时候或许我的确是有意在激怒他吧。他发火的时候比那副迂腐地对我的言行指指点点的样子可酷多了。”之前录的视频里,迪奥坐在沙发上说,“明明像对很多人一样,做出适当的举动,偶尔服个软,哄哄他,那个大男子主义的傻瓜就能心花怒放。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下不了决心这么对他。”

“人会对自己真心爱着的人更挑剔,更想做出来什么事情来试探底线。”女导演的画外音传来。

“虽然这么说有点偏执,但我一开始就很想要他的一切,好像这样就赢过了他一样,但不得不承认,每次败北的都是我。如果和一个听话的普通人发展关系,也许我的生活会更平静,明明很清楚这个道理。”

他面对镜头笑了起来,那张过分美丽的脸上少有出现的不那么尖锐的笑容,几乎有了一点温情的意味:“不过,我却还是很想要他。不是他不行。”

 

*夜晚外景。考古工地上的一间木板房,关灯。特效恶俗地添加了房屋抖动和粉红色的爱心。

 

—第五天,完成—

 

Saturday/6th

 

*阳光美好的下午。视野里出现了一座庄园。她古典而优美,造型恢宏的豪华府邸被苍翠的园林环绕,做工考究的雕像和喷泉像绸缎上的珍珠一般点缀着道路。

 

“这是我们家的祖宅。现在乔斯达的家人们分散在世界各地,只是偶尔回来团聚,实用性不强。也会定时开放参观。”乔纳森笑着解释道,“太不方便上班了,我们夏天有时会回到这里避暑。我和迪奥的少年时代都在这里度过,一直到一起去上大学。”

他指向大门口处。“我第一次见到他,就是在这里。他从车上跳下来,穿着小西服,冷冰冰地对我说:‘你就是乔纳森·乔斯达吗?’说来有点不好意思,我看呆了。那时我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小男孩。”

“你都没和我说过这些。”迪奥插话。

“因为这个漂亮小男孩接下来对别人态度都那么好,就对我过分恶劣了啊!”乔纳森回敬。

迪奥并不显得心虚,但在乔纳森的气势下败下阵来。

“都跟你结婚了,还提这个。”他说。

“那你到底是让我说还是不说?”乔纳森追问。

“……随便你。”迪奥丢开他的手,自顾自进屋去了。

 

*这一天的镜头拍摄了很多乔斯达宅邸的内外景备用。虽然现在几乎没有人固定居住在这里的痕迹,但能看到房屋被保存得十分精心,有人定时清扫。

 

“是个了不起的大家族啊。”女导演赞叹地说。接着她想到了正事:“所以你们打算回到老宅回忆往事?”

“是。”乔纳森笑着回头对她说,阳光下,教授成熟英俊的面庞散发出动人心魄的男性魅力:“我们的第一次就是在这里。对我而言……虽然过程充满波折,但算得上是非常美好的回忆。”

“不得不说,在结婚之前他可是你的义弟。你们的结合想来也不是一路顺利。”

“何止。”绅士露出苦笑,“但我的青春是和迪奥一起度过的青春。在我意识到之前,他已经成为了我非常重要的人,远非他人可比。我不像他一样擅长言辞,但我能在冥冥之中感受到,”

他看向不远处那闪耀的金发。

“我们本应结合为一体。这是‘命运’,而我所做的只是迎接了它。”

 

*场景切换。迪奥看向镜头。

 

“嗯哼?到我了吗。我可不像那个一眼就能看穿的傻瓜。糟糕幼稚的青春期,没什么好怀念的……”

他无意识地抚摸着大厅二楼的一处石制栏杆,那里有断裂后修补的痕迹。

“他小时候很笨的,礼仪学得比我差就会哭着从饭桌上逃跑。”迪奥得意洋洋地补充,他总是这这副自带傲慢的欠揍神色。

*屏幕特效,贴上一张布兰度律师的开庭照片,身着严肃冷淡的黑色西装,衬得肤色近乎雪白,唇色更红,表情堪称狂妄,对面的辩护律师面部打了马赛克也能从身体语言里看出来垂头丧气,配字:“律师界知名吸血鬼”。

但他的长相实在太过华丽,这副古老贵族式的骄矜倒变得仿佛是应该似的。迪奥半靠在栏杆上,垂头看着下面的乔纳森,勾起嘴角:“既然他想要重温旧梦,那我就陪他演一演。”

“演什么?”女导演问。

“演我夜袭他啊。你想不到吧?”他看上去比一周前放松多了,乔纳森在楼下查看客厅各处的清扫情况,而他一边站在楼上盯着乔纳森的身影,一边显摆道:“他白长了那么大个头,胆小鬼。只会偷偷看我,趁我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时候给我披他的外衣,麻烦死了。我在他面前喝醉了,他只肯把我抱回房间,连偷偷亲我一下都不敢,违背他的绅士品格。”

他狡猾地对着镜头笑了,转身走下楼梯。他的脚步很轻,身姿挺拔,姿态优雅,好似一只皮毛闪亮花纹漂亮的大型猫科动物。

乔纳森注意到他下来了,朝他走过去。

镜头捕捉下的那双蓝眼睛坚韧而清澈,看向爱人时又带着温存的爱意。

像是湛蓝光亮的大海,高远美丽的青空。

那不是他的猎物,那是另一位驯虎的猎手。

 

*夜晚。视频开启。

 

迪奥的上半身穿了一件凌乱的白衬衫,金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这让他显得比白日里更鲜活了几分。他脸上还残留着回味的神色,鲜红的舌尖舔过嘴唇。

“凑合能用吧。计划完成。时间差不多,我们想顺便把明天的也搞了,没问题吧?”

一双男性的手从后面伸出,把他拉了回去。迪奥关掉了镜头,几乎是迫不及待的。

 

—第六天,完成—

 

Sunday/7th

 

第七天预先完成。这天中午时,乔纳森和迪奥才从卧室里下来。大理石餐桌旁,他们坐得比一周前近了一些。

“过去我们总是一个在这头,一个在那头。”迪奥说。

“乔鲁诺可怜兮兮地坐在中间,就像D到J正中间的G。长桌不适合增进夫妻关系。”乔纳森开了个文字玩笑。他温情地看向对方:“这一周使我想起了我们度蜜月的时候。”

“你那时候的身体比现在年轻多了。现在?我咬你一口都嫌肉老。”迪奥嫌弃地白他一眼,“还是小男孩好,你最好听话一点,不然我时刻准备着换人呢。我看最近律所来了一个实习生就不错,还给我用十四行诗写情书。”

“不准开这种玩笑。”教授板起脸来,于是他的特别辅导学生敷衍地小小举起双手算作投降。

“看来你们的关系的确改善了。”女导演说。

“从十三岁到三十岁,我们改变了很多……我们依然有很多分歧。但我爱他,我知道他也爱我,这是一切的前提。结婚并不是我过去以为的恋爱关系的结束,一个静止态,它是变化中的,我们要学着适应,进行更有效的沟通,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而不是放任问题恶化下去。”

“主要是你。我适应力很强。”

“是我。”绅士好脾气地答应。

“这只是休战。”律师说,“迟早有一天我们会重燃战火。”

他们对视举杯,轻轻相碰,发出清脆的“叮”声。酒液像冶艳的鲜血。黑发和金发的男人目光里火花四溅。

 

女导演笑着问:“你们觉得能和对方相伴到永远吗?”

迪奥瞥了一眼乔纳森,露出有点嫌弃的表情转开眼说:“谁知道,可能吧。”

乔纳森笑了。他的目光坚定明亮,看向镜头,很笃定地回答:“会的。”

 

 

HAPPY ENDING FOREVER

 

 

番外:孩子们在雪地里

 

你握着他的手揣进口袋里。他的手比你纤细一些,待在你的掌心。

你们穿戴着暖和的帽子、围巾和大衣站在雪地里。公园远处,有其他的孩子们在玩耍打闹。

他没有回握,但也没有挣开,任你牵着。

 

“要去玩吗?”你问。

“我不去。”他说,“没意思。”

他面对你时总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你常常不懂为什么,但你习惯了,看着他被风雪冻红的脸颊和耳朵。

白色的气团随着呼吸浮在空气中。

你感觉到手心里的另一只手动了动,抓紧了你。

“你也不许去。”他说。

 

Fin


🍽️

是企鹅爸爸和企鹅宝宝哦

是企鹅爸爸和企鹅宝宝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