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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写云行_magnolia

白日春不渡

——————

画完了,依然期待大家的小蓝手🥺🥺🥺

白日春不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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氢氧化钠🎠✨

  从突发奇想到画完这几张潦草小漫画紧赶慢赶竟然也用了一周时间()就当是我在万圣节为大家为方花编制的一场小小美梦!

  最近be看得多了,总想来点甜甜的,于是画了一款萌萌的鬼花请大家食用(鞠躬)也勉勉强强算是9月4号那张的后续吧hhhhhh毕竟看见了大家努力按f召唤小花的样子(?)没什么逻辑,就是为甜而甜啦(望天)

  我想死亡也不能成为他俩的终点。

  

  ps:这篇的小花设定是从那之后只有豆饼才能看到他碰到他,勇敢小狗会保护好鬼魂小花的www(纯爱战士永不认输!),之后也会随机掉落一些后续日常的,最后还是感谢大家喜欢,希望大家多多红心蓝手评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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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刹

【笛花】伶仃

*非典型花魁梗

*全文2.3w+,一发完放心食用

*算了自己的锅自己背吧...

 

00

 

扬州有琴铭伶仃,以昆山为底碎玉为弦,奏起声如洪钟,归落淡如烟海,闻之可驱杂念、了凡尘、断绝因果,一日千里。

三尺伶仃叹,一丈枕流春。

 

01

暮色在苏州城算是个景儿。

天光坠下去的时辰,徽派女闾先行掌了灯,泼墨一般规整清淡的院墙被烛影摇红染上一簇簇的胭脂,摇晃着将白日里那一层文采风流的面皮扒了下去。紧接着,苏派勾栏也不甘落后,牌匾往下层层光影缭绕,正门之上一盏红灯笼高挂其上,有模样俊俏的小姑娘身披广袖纱衫,脚踩登云木屐,鬓别鎏金步摇,没骨头一样斜倚...

*非典型花魁梗

*全文2.3w+,一发完放心食用

*算了自己的锅自己背吧...

 

00

 

扬州有琴铭伶仃,以昆山为底碎玉为弦,奏起声如洪钟,归落淡如烟海,闻之可驱杂念、了凡尘、断绝因果,一日千里。

三尺伶仃叹,一丈枕流春。

 

01

暮色在苏州城算是个景儿。

天光坠下去的时辰,徽派女闾先行掌了灯,泼墨一般规整清淡的院墙被烛影摇红染上一簇簇的胭脂,摇晃着将白日里那一层文采风流的面皮扒了下去。紧接着,苏派勾栏也不甘落后,牌匾往下层层光影缭绕,正门之上一盏红灯笼高挂其上,有模样俊俏的小姑娘身披广袖纱衫,脚踩登云木屐,鬓别鎏金步摇,没骨头一样斜倚在门栏上,也不揽客,右手有一搭没一搭摇着团扇,左手轻轻巧巧搭在右边臂弯里,一个抬眸,便能勾得过路人不知今夕何夕。

“今里当是大日子,伶仃时隔五年重新现世,客人多得很。一楼散客二楼富户,哎呀,您当心脚下的呀,”望山春的小厮微微躬身双手交叠,正带着客人穿过一层喧嚣往楼上走,“若说听曲观舞,自然是二楼最合适的了。”

身后人一袭佛赤发戴银冠,鼻梁高耸眉眼深邃,两手护腕却有精铁点缀。小厮看了一眼便心中有数再不敢抬头,还能面不改色同人搭话。那人似乎余光向上一瞥,突然问:“三楼呢?”

“茶楼酒肆鱼龙混杂,风月场所爱恨不熄,”小厮提着灯笼一脚踏在上级台阶上,望向下方一楼正中搭建起来的台子,笑道,“传言说伶仃一曲能疗愈百伤,解万种心魔,今里注定风云际会。万般江湖客,尽在三楼,死生自负的。”

那人便负手冷笑一声:“搭台子唱大戏,你们望山春的胆子可真不小。”

那小厮哎一声略微歪头,语调竟无大变化:“掌柜的心思侬不晓得啦,可皮肉生意混口饭吃而已,您寻着满苏州城探听,哪家没有那么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思哩?”

那人没再理他,径直越过他步入三楼。

一楼厅里人声鼎沸,二楼有推杯换盏劝酒声不断,三楼却各个厢门紧闭,连楼下传上来的声响落到此处都恍如隔着一层水雾。明纸之上有人影晃动,一门之隔却寂静无声。如此诡异之景,那人竟面色如常,看了眼自己手中号牌,推开了正东面一间厢房的大门。

厢房之内,茶桌之前,无颜扶剑转头,躬身一礼:“尊上。”

笛飞声可有可无嗯了一声,回手想将门带上,余光却瞥见正有姑娘引着一个人悄没声从后台上了二层。那姑娘内搭姜黄主腰,下配宫墙红罗裙,上着月白对襟,外罩黛蓝广袖,珍珠腰链垂于裙上,碧玺坠子浮于眉间,耳畔流苏垂落肩头,衬得那如玉面庞分外娇嫩。他看了两眼,目光逐渐落到那姑娘腰间名牌雕刻着的一朵山茶上。

望山春今日的头牌,一捻红。

何人能得花魁引路?笛飞声眉心一跳,目光后移,只见一捻红身后那人一身青衫落拓,长发半束,身后背一素色长布包,头略微低着看不清面容,袖口露出的手腕却骨节突出,似有支离之感。那人跟着一捻红到了二楼正对后台的一间厢房前,拱手行了一礼,转身推门而入。

发间垂下来的素色发绳在他身后打了个晃,瞬息间埋没于嘈杂之中。

此人步履较为沉重,似有功夫傍身,内力却十分微末,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勾栏瓦舍软红间,乐师小倌不在少数,笛飞声却莫名有些不安,下意识搓了搓手指,关上门回身坐下,接过了无颜递过来的一盏茶:“如何?”

无颜垂首道:“对面的是江州濂水帮常继霖,北面那间是柳州攀景门谢云怀,南边坐着那位便是江宁周家的老爷子,周疏同。”

“全是帮门,”笛飞声嗤笑一声,“宗派竟不插手吗?”

无颜也跟着笑:“既是开宗立派者,总还是在乎虚名的。五年前伶仃现世,便引出一场惨案,鹤鸣、燃灯、武当,正一全真甚至禅宗,近十位武林高手葬身柳州城,当年弹琴的花魁也就此失踪。都说伶仃可解万种心魔,属下看着,倒像是更添魔障。”

笛飞声缓慢摇头,正要将茶杯递到嘴边,忽而一顿,脑海中回放起方才那青衣人行礼的姿势来。

左手虚空握拳在下,右手握左手背在上,按常理来讲那是一个女子礼,但凡事总有例外。一是勾栏清倌,这便不必提了,再有,便是手握刀剑不便行礼时,会下意识左手握鞘右手在前。笛飞声双眼微眯,再去细想,似乎望见那人行礼时右手拇指外翻了出去。

那是一个极不起眼的习惯,唯一的成因只能是刀格或剑格非常规。但大多数兵器为趁手,所铸剑格十分平均,很少会有人养成这样的习惯。

笛飞声出道十五年,所见者,唯有一人。

 

02

二楼正西方厢房留有后门,可直通后台。笛飞声推门而入时,迎面便是九重纱幔拂于微风,氤氲在脂粉气里,透骨温热直叫人气血上涌。

里间忽而传出清润音色来,不高不低,却如泉水漫过午间鹅卵石:“劳烦姑娘了,放在外间就好。”

那音调十分漫不经心,又带着一点温柔惬意,笛飞声听进耳朵里却觉那尾音十分尖利,骤然刺破了往前十年光景,插进了当年高挂四顾门前的牌匾之上。

没听见有出门声,里间那人便继续道:“还不死心呢?红姑娘,上一个摸了这把琴的花魁可是死得波澜壮阔。你家掌柜知晓分寸,单单什么都不做便是翻天覆地的架势了,你何必非要凑个热闹呢?”

外头照旧没声音,里面的人便原形毕露,胡说八道起来了:“你若还觉得不够热闹,我倒有个法子。你便也给我刻个牌子,上书‘伶仃一曲春风一度’,标个五十万两白银。到时候再收幕揭晓,给姑娘烘托个气氛,以便能把你那牌子改成一百万两一夜,你觉得如何?”

笛飞声双手负于身后,面色逐渐难看起来,半晌方开口:“堂堂四顾门门主李相夷,正道武林第一人,十年未见,竟自甘下贱至此。”

内里声响忽然尽数落幕,连呼吸声都听不真切了。笛飞声耳廓一动,几乎是在后门门框发出声响的同一时间,自右手指尖弹出一枚铜钱。

那铜钱自他手而出后,穿过房内层叠纱幔,掠过满室脂粉香气,毫不留情擦过门前那人侧脸,嵌入到了涂着清漆的松散门框里。

“再往前一步,”笛飞声抬眼看过去,冷冷道,“我废了你双腿。”

里间那人显然没被唬住,但到底还是有那么弹指一挥间的停顿。这一瞬的犹豫对外间那人而言已然足够。笛飞声猛地起势拍出一掌,掌心直冲里间人背心。那人不得不止住脚步一个转身,发绳跟着青衫衣角滑出两条虚影,一掌翻云便从虚影之下脱手而出。

两掌相击时笛飞声就觉出了不对,然而此时收手到底晚了。李莲花被这一股霸道内力冲得经脉胀痛不堪,后退几步仍未止住力道,只得以八卦步位贴地卸力,一下子摔坐在榻上,伏在床沿边微微皱眉,蓦地呕出一口鲜血来。

笛飞声一怔,下意识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眉间疑惑丛生:“你怎的只剩一成功力?”

李莲花苦笑着按心口,勉强坐起来,并指蹭了蹭脸侧,才发觉方才那枚铜钱竟是将他的侧脸划出了一道血痕。他苦着脸叹了口气,喃喃道:“冤家路窄。”

“可见还是少时结仇太多,以至于走哪儿都不安生,”李莲花动了动脖颈,将脸上那道血痕抹开,末了一摊手,“我这可是要上台的,笛盟主,何必下手这么狠呢?”

也不知这话里哪个字戳了他的骨头,笛飞声面色一凝,瞥了眼一旁桌案上的长布包,话音里竟听不出任何情绪来:“你到这里做什么?”

“明知故问,倒不太像你的风格,”李莲花一挑眉,“拖家带口,压力甚大。一日偶得名琴,在下呢,颇为欣喜。后来我又听说这苏州城黄金铸楼白银流河,于是乎便流落至此混口饭吃——我这么说,笛盟主可还满意?”

笛飞声却只看着他,“拖家带口”和“偶得名琴”八个字轮番在他耳朵边上转悠,最终还是后者占了上风。他道:“伶仃?”

李莲花掸了一下膝盖:“好见识。”

笛飞声便道:“你找死。”

李莲花少有地被人噎了一句,食指关节敲了下床沿:“怎么说话的。我这既有机缘巧合还有禀赋在身,天时地利人和占了个全,得了琴又能弹响,怎么看都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呀。”

外间觥筹交错人声不断,内里红尘温软流照不入。笛飞声兀自看了他许久,久到李莲花都觉出有些尴尬时才开了口。

“三尺伶仃叹,一丈枕流春,”笛飞声低眉摇着头冷笑一声,“你倒以为这是什么好词儿吗?”

百年江湖千年河海,功名利禄赶不上奇珍异宝。伶仃的传言起于第一任琴主,扬州名伶赵绮玉。那之后魔门照影宗宗主为赵绮玉赎身,而后竟破心魔除痼疾,直入宗师境,江湖中人大为骇然,一场硝烟自此起,赵绮玉于此间香消玉殒。

然而赵绮玉之后,竟再无人能奏响伶仃。

往后百年,伶仃一琴转了有多少手,恐怕已经没人能说清了。然自赵绮玉始,至五年前的柳州花魁杨晚照终,能奏响伶仃的,堪堪只有四个人。

确切来讲,乃是四位姿容绝世的勾栏头牌。

“好的坏的有什么要紧,”李莲花也没什么反应,一只手揉搓着另一只手腕,淡淡道,“江湖恩怨在男人之间转圜,风流韵事在女人后面拉扯,公道在花楼前头惯常止步。笛盟主,你替我操这个心做什么?”

坊间温热粘腻,粘得人头脑不慎清醒。笛飞声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李莲花把他最初那一句“一成功力”的问题绕出了十万八丈远,就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扔进了正一丹修的炼丹炉里,浑身血液都在逐渐沸腾干涸。

厢门外有胡琴声响起,一楼喝彩声此起彼伏。笛飞声右手忽而一动,铜钱翻着面脱手,直冲李莲花肩井穴而去。李莲花猝不及防,动作比脑子更快,当即并指一挡。那铜钱打着圈被弹开,还没等李莲花松一口气,竟一头撞在了他的天井穴上,继而一路弹开,先后冲过期门、章门、气门三穴,竟是瞬息之间封了他六条经脉。

李莲花竟也没再动了,干笑两声道:“十年不见,笛盟主这点穴的手法倒是精进了。”

笛飞声撩开头顶纱幔走到他身前,又转头看了眼一旁桌上的琴袋,半晌俯下身去,右手指节钳住了李莲花的下颌,略微用力抬起。

李莲花一个没绷住,面上稍显空洞,倒像是活见了鬼。

“五十万两,伶仃一曲春风一度,”笛飞声的拇指缓慢摩挲过他的下巴,话音逐渐轻了下去,到最后竟只剩了气音,“你自己说的。”

完了,李莲花想,白日见鬼,自己恐怕是提前疯了。

 

03

常年握刀的手指节粗糙,剐在面上蜂蛰一样。李莲花暗自使力试探着挣了挣,没挣开,也就坦然眯起眼睛来:“玩笑开大了,把你那寝宫卖了能凑出来十万两吗?”

笛飞声的拇指打了半圈的绕,指尖冲下,顺着他脖颈曲线带着手掌滑落咽喉,似乎是要一点点滑进那片细麻领口里。他道:“我入户部府库,如入无人之地。”

李莲花:“......”你可真是聪明绝顶。

“误会了,笛盟主,”赶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掌贴上了他的喉结,李莲花当场缴械投降,笑得无欲无求满面佛光,“有话好好说。”

拇指又绕回半圈转了方向,其余四指握着他后颈,笛飞声猛一着力,拇指便顶在了李莲花的下颚与脖颈连接处,逼得他不得不抬起头来:“你好好说了吗?”

李莲花嘶道:“这般记仇,可于境界无益。”

那指节下面声带振动,唇舌里浮出的声响又顺着皮肉相贴处钻进笛飞声身体,逐渐滚成一场声势浩大的震荡。那感觉倏忽奇异,颠来倒去叫他不忍撒手。李莲花喉结却是艰难一滚,眼皮眨了两下,道:“还是先给我解开罢,不然我一个不小心自己冲开了,那场面多难看。”

笛飞声指尖上顶:“你大可一试。”

李莲花“哎”一声顺着他的劲道扬了点头,半晌苦笑:“你可真不解风情。”

外间胡琴声停,似是换了舞乐,嘈杂声落下去两三分。笛飞声指下血管一跳,掌间微松,腕上一动,方施施然收回手,拇指与中指指肚不自觉搓了两下,落出一点泛着古旧的书卷灰意来。他总是没什么表情的,面上也看不出喜怒,只平平道:“需要我提醒你前四个解风情的是什么下场吗?”

颈间命门没了钳制,李莲花半真不假松了口气,闻言搭着眼皮望向桌案之上伏着的琴袋,突然问:“笛盟主,前头四位伶仃之主,你见过吗?”

笛飞声道:“我对女人没兴趣。”

“是,你不杀女人,眼中也没女人,哪怕进了勾栏也是目不斜视,毫无风月,”李莲花笑起来,那笑里也咀嚼不出几分真切。笛飞声看过去,正见他抬眼时目珠早转,眼尾长勾,眼皮掀开便是一场风流。他全身一震,心下却毫无旖旎之感,竟觉这一眼之威猛于天灾,像有压顶之祸向他张开血盆大口。李莲花还是笑,笑得他面色发白呼吸微滞,才接着道,“我说‘伶仃一曲春风一度’时,你说我自甘下贱。”

笛飞声面上几无人色,此时恍然意会,他原是故意甩出那一眼风流意。

“笛盟主,卖身已然是下贱,你于此间千金一掷——”李莲花身上经脉堵塞动作凝滞,此时却只略微抬了一点头,通身的气度便又严丝合缝覆盖在了那一层勾魂摄魄的魑魅魍魉身上。他将高高扬起的话音轻轻落下,身体略微后仰,尾音轻而不飘,“——又高贵到哪去呢?”

外间舞乐声不休,有江南女子操着吴侬软语细细弹唱,裹着望山春上下都软了几分。笛飞声颈间青筋暴起,一把握着李莲花的肩胛将人推倒在床铺上,自己也只晚了那么一寸,跟着李莲花倒下去的架势屈起一条腿抵在床沿上,双手按着身下人的肩胛,自顾自将两片额头抵到一起,沉声道:“骂够了吗?”

李莲花一颗脑袋被前后夹击抵在正中,抬眼只能看见笛飞声白得吓人的脸色,无奈道:“我这是好言相劝。”

笛飞声要信他就有鬼了。

江州柳州,扬州苏州,徽派苏派,女闾勾栏,不论目的何在,进了望山春的人多少都会被门口乱跳的烛火染上几分暧昧。可李莲花嘴里说着“春风一度”,骨头软得不堪一摧,滚落红尘满身尘霾,周身却无半分暧昧停驻。

情爱之事最是痴妄,一个行差踏错便是心魔缠身万劫不复。笛飞声自觉爱恨贪嗔一无是处,却仍被李莲花方才那一眼晃了神。然说到底也只是晃个神,一门之隔有的是纵欲狂欢之辈,可架不住对照的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躺着。

笛飞声同李相夷做了十余年的对手,第一次这样真切而清晰地察觉到,输之一字已在他头顶摇摇欲坠,只差一根稻草便能压顶而来,砸开血肉、露出骨头,钉死他于千尺流青下、十丈软红中。

暴戾与不甘的夹缝之中,惶恐悄然冒了个头。笛飞声握着李莲花肩胛的手掌越发没轻没重起来,绷着劲带出几声清脆的嘎巴声。他听见了身下人夸张的呼痛,蓦然生出一股生啖其肉渴饮其血的冲动。

他仍是抵着李莲花的额头,睁眼看下去,却只望见了一片经纬细密的梅子青。笛飞声忽然就想效仿徽派女闾的红烛,将他这副浅淡文雅的面皮扒下来,露出里头裹着的爱恨情仇、无边风月来。

外间舞乐声断,一阵纷扬的喝彩声自一楼浮起,贴着门框挤进来,叫笛飞声双手气力登时一松。他阖着眼停了半晌,开口时嗓音直往下沉。

“你要五十万两,我可以给,”他道,“江湖规矩你我都知道,一旦你上了台,便是生死自负,毫无待价而沽的可能。”

李莲花一副肩胛快被他捏个稀碎,本想象征性再呼个痛,闻言却讶异道:“笛盟主何时这般大方了?”

那把琴就简简单单摆在房内桌案上,笛飞声忽然想再看一眼。他额头轻抬,对上身下人那双眼睛时情绪已经如常。他道:“我要什么,你心里清楚。”

李莲花面上挂着的疏离与客气逐渐褪下去了。他唇瓣动了动,正要开口说什么,两人却几乎同时一滞。下一刻,有人影映在后门明纸之上,敲门声随后响起。

“先生?”那声音轻而柔,隔着门传进来竟听不出年纪,“阿红给您送衣裳来了。”

就在门外女声响起来的那一瞬,李莲花忽而发难,一手无名指小指叠起,拇指张开,以反向冲至笛飞声气门穴,而后真气倒转打了个他一个措手不及,另一只手一拍床铺,避过笛飞声捞过来的手臂,身形错开脚下贴地换位,顷刻间退至桌案前方止步,一整套动作前后勾连行云流水,滑得像是一尾鱼。

“接连硬冲六条经脉,”笛飞声站在塌前,眉心紧皱,“就算仅剩一成功力,李相夷照旧是李相夷。”

“误会了,”李莲花却蹭了蹭鼻尖,轻咳两声,右手抬起来一甩,一枚细软银针正刺进八角檀木桌案之上,针尾颤出一片残影,“见笑,见笑。”

笛飞声兀自盯着那枚银针,像是要盯出一朵花来。然而下一刻,后门就被人一掌推了开来。

一捻红未见房内有人回应,当即手托木盘步入里间,打眼见了笛飞声,瞳孔骤然一缩:“先生,他——”

李莲花略微躬身,唇角稍挽:“多年老友,来此叙旧,不碍事。”

笛飞声眉心一跳。

一捻红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还未说出什么有的没的,李莲花便接过她手中木盘,转身放到琴袋旁,温声道:“红姑娘,有劳。”

鬓边垂下的流苏稍稍打了缠,一捻红不动声色拂过鬓角,染了蔻丹的指甲微勾,闻言拂身行一礼,便要倒退着出去。箫停乐断的当口,笛飞声冷眼打量着这位容颜绝世的花魁,此时突然出了声。

“八卦步接太极阴手,”笛飞声负手而立,语调照旧听不出情绪,却又埋着一点悠然,不紧不慢作出结论,“淮水江娴。”

当今的万人册第五,前十中唯一的女人。

一捻红后退的脚步一顿,抬眼一望,忽而唇角微勾,连着眼尾一抹红染出半副绝艳身家来。

“奴家一捻红,客官,您可是看走眼了,”一捻红小步贴地上前,离笛飞声不过寸许时方才止步,身体稍稍前倾,抵着其耳畔轻声道,“看走眼不碍事,不长眼可就没救了。”

李莲花揉了揉眉心,刻意将声调落得重了些:“姑娘。”

一捻红倏然后退,十丈软红尘便在这一退间如潮消逝了。她仍是笑道:“今日便卖先生一个面子。”

“客官,勾栏瓦舍风月不休,您呐,”她抬起如玉手指轻轻点在笛飞声心口,笑得越发盎然,“可得收好了您那颗金贵的心。”

苏州城不缺美人,不缺风流,可似江娴一般者万里难有其一。一捻红悄声退出去,却未关门,后台的吊嗓声、交谈声便顺道飘了上来。笛飞声问:“你究竟想做什么?”

“冤枉,天大的冤枉,”李莲花一摊手,“人家江姑娘在望山春待了这么些年,你都没问过一句,偏得等我来了后再问,说得倒像是我满腹算计图谋不轨了。”

笛飞声不语,眸色渐深。李莲花便低下头去,抬手搓了搓一捻红送来的衣物。那是一件细纺青金大袖衫,质地上乘,触手尽是柔滑。他肉疼地吸了口气,将衣衫搭到臂弯里,又拽着琴袋背在肩上,面冲桌案尚未转身,忽而停住动作,没来由说:“你有件事情想错了。”

笛飞声尾音上扬嗯了一声。

“我的筹码,并非取决于我自己,”李莲花背着琴侧过身看向他,素色发绳就着衣衫褶皱滑落身前。他道,“我能不能待价而沽,全看各位的本事。”

笛飞声抬眼间压力骤起:“口气真不小。”

李莲花却不接招,叹了口气:“笛盟主,奉劝一句,离开这儿罢。”

“笑话,”笛飞声冷哼,“金鸳盟行事,从来没有半途而废的说法。”

楼底下后台那吊嗓子的声音不知何时也断了,只剩胡琴时不时有里外空弦交替响起,似是乐师在调音。李莲花拖着步子迈出房门,转身双手攥着门框往回推,推到一半却又停下,在原地顿了顿,方垂着眼淡淡道:“同你交个底。”

“你要的,我给不起,”李莲花轻声开口,到这里似乎尚未措好辞,隔了一会儿才接下去,“这世上也没人再能给得起了。”

 

04

笛飞声返回三楼时一捻红刚踩着碎玉调子谢幕,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朝他这边看了一眼。正南边的厢门此时开着,栏杆前倚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那人头顶玉冠手握长剑,一身玄衣却有姜黄银杏纹样落于其上,此时漫不经心歪在厢门前往下看,端的通身气派文雅无双。笛飞声只瞥了一眼,心里大抵有了数。

这光景,旁人暂且不论,三楼这几位都清楚今日重头戏在哪儿,不到最后一刻,万不可能轻易露面。

碎玉落幕,花魁返场,幕布之后的胡琴起了个调,琵琶与锦瑟铮铮然跟上来。再错半寸,雌雄莫辨的昆山腔便贴着板子流了出去。

[笛里神交 瞬息音杳韵消]

台下有人扔了锭银子上去,投石于池般激起一阵喝彩声。一捻红着赭色舞衣,碧玺连珠起于微扬袖口,荡过肘、肩、中缝,尽数没于脑后艳红发带之下,起承转合间珠串泠啷作响,有如冷铁兵戈碾碎于软玉温香。

[银河有桥 奈心垣还比天际高]

幕后拨弦轮指清脆,台前美色艳绝无双,坊间叫好声、喝彩声、跟唱声、行酒声从四面八方浮出来,滚到天花板上交缠在一起,又顺着台上女子柔荑没骨头一般自肩颈至指尖荡漾开来,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极慢。

[梦醒金陵心已枯]

三楼四扇厢门关了三扇,独独一扇开着,外间却不见人,只剩那玄衣剑客独倚栏杆,眼波流转间尽是无趣。

[秦淮盟誓情未了]

窗外氤氲暖风,笛飞声额角碎发飘然而起,又轻轻巧巧落下。他一手摩挲着指间青瓷盏,阖着双眼坐于桌案前。婉转腔调流过他耳畔,滑过他眉目,惶然未留痕。

[红粉犹是南朝人]

北边明纸人影稍晃,西边至死寂静无声。

[不信侯生林泉做垂钓]

幕后唱腔一转,尾音拉得极轻极慢。一捻红循声下腰,左手自身侧拈指,回眸时顺势接了个点翻,砸下一片碎玉之声,竟引出满室山雨欲来之感。

胡琴柔弦、琵琶清拨、筝瑟断音,坊间人声不自觉被气氛压下去。桃花扇尾音已然连结风雨,此时忽而一板定调,昆山腔骤然挑起,胡琴跳弓、琵琶双挑、筝瑟花指,万种音色会于一堂,搅着唱腔裹挟风月定一尾来归——

[无言红袖对道袍 忍看诗扇绽红桃——铮!]

收腔的边角紧跟一弦迸裂,那声势竟瞬间压过了锦瑟琵琶月、桃花扇底风,万顷风月尽数收于这开天辟地的一声金石中。

笛飞声蓦然睁开眼睛。

周遭静如深山,徵音于上一音落下时荡出,零落着掐了几弦碎乐。再起手时,那碎乐便和着曲调一点点勾串起来,左手吟猱绰注泛音连尾,竟是接着一扇桃花点出了半曲阳关三叠。

乐坊之中,以琵琶为主,筝瑟为辅,全无琴之一隅,倒不是说琴地位多低,恰恰相反,琴之一字,反倒脱于俗尘,不可与世间物同日而语。

简单论起来,四字以蔽之——曲高和寡。

勾栏瓦舍里,没人乐意听琴。

可伶仃不算琴,算个稀罕物。

北边厢门若有若无一响。无颜大抵是没听见,怔然道:“闻说伶仃以昆山为底碎玉为弦,奏起声如洪钟,果真百闻不如一见。一弦之音,竟能使望山春上下入耳皆明晰。”

笛飞声闻言却嗤笑一声:“装神弄鬼。”

无颜面上一怔:“尊上的意思是......”

“以内力扩音,没什么稀奇的,”笛飞声将茶杯随手推回到桌案上,杯底撞着红木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也不知是嘲讽还是单纯觉得有趣,只摇摇头道,“越活越回去了。”

笛飞声此言分明在指伶仃传言不实。无颜直觉里间有什么东西横亘在后头,叫他窥探不明,亦不敢窥探。他神色有些古怪道:“可将琴音扩至如此地步,就算伶仃当真以昆山为底,恐怕也承受不住这般内力罢。何况.......”

他确实发觉琴声之下自己心境有所稳固。

笛飞声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只道:“寻常内力自然不行。”

话音方落,外间琴声竟破开一指中庸,以大搓接抡指,再换蛇形步,俨然跳了一曲《关山月》!

无颜动作一顿,喃喃道:“琴非筝,本以悠扬取胜,如今竟有金石之声,倒是......闻所未闻。”

笛飞声意味不明瞥了他一眼:“我竟不知你何时还对琴有研究了。”

无颜骤然回神,面色登时一紧。正要开口时,却听笛飞声眯起眼睛道:“内力不济,这是想速战速决了。”

西边厢门终于出了半点声响。笛飞声敛着眼睑吐出口气,起身掸了掸衣衫下摆:“待不住了,就出去看看。”

厢门甫一打开,铮然弦音就裹着寒意扑面而来。无颜脚步一顿,侧过身叫笛飞声踱至栏杆前,抬眼不动声色扫了一圈。

正对着他们的厢门前摆了把藤竹座椅,一人身着雪青袍服,腰系革带,银冠高束,看面相应当未至不惑,此时正端坐于前,闭目不言,正是濂水帮常继霖。北边有一而立男子立在门框之后,手握一柄折扇,长发未束,只捋了鬓边乱发以碎银链扣于脑后,眼眸微垂,视线分明落在台上,却又莫名飘忽。

南边至今未有旁人出门,那年轻人仍是倚在栏杆上,方才眼中的漫不经心却再也找不见,此时眼珠一错不错正对琴师背影。无颜面色不变,从周家这一代声名显赫的后生里对照半晌,提溜出一个长孙周容川来。

心下大抵有了数,无颜不再遮掩,光明正大往台子上看了一眼。

台上那人内着雪灰交领长衫,外罩青金蜡染大袖,长发于竹节缠绕间半束,素色发绳泠泠垂下去,有时按弦幅度过大,不得不用上鹤步指法时,便总有孤零零一根发绳顺着他下颌的弧度滑到他身前。他只盘膝坐于台上,伶仃横在他膝头,通体纯黑呈伏羲氏,唯琴弦震颤间偶有反出鲜亮来。

然而风流也好意蕴也罢,一切都在那张脸落到无颜眸底的瞬间戛然而止,甚至搅和着乐声扭曲五感,反出一股子惊悚来。

那惊悚实在太过强烈,全然不是一句白日见鬼就能诠释的。无颜从十年前到十年后,从一个时辰前到一个时辰后翻来覆去想了一个遍,冷汗不知不觉爬满全身,再看台上人时眼中已没了探究,全是惶然。他此时回想起方才笛飞声那句“寻常内力自然不行”,着落到台上才叫他真正听明白。

原是扬州慢。

 

05

关山月曲风古朴,多用轮指,偶有蛇行鹤步连音取弦,稍有不慎就能使得琴面嗡鸣、闻者情绪不畅。李莲花心下有了计较,不经意一抬眼,正对上笛飞声自三楼望下来的眼睛。

那双眼黑沉深邃探不见底,望山春满楼红烛亦摇不进去。李莲花心下忽而一跳,指尖内力当即失控,羽调十二徽重重落下,骤然砸碎了满堂安稳。

无颜心下一惊暗道不好,果然见端坐西方的常继霖睁开了眼睛。

事已至此,李莲花却收回视线,顶着攀上脊背的冷汗,手中大搓再度落下,声响竟比之前更甚。他就这样半阶连着半阶,一声赶着一声,弦如碎玉摧杀风雨,生生转进了金戈铁马阵里。

自桃花扇落幕至此不过一曲光景,此人弦下经阳关三叠转关山月,再转广陵散,大开大合难以常理而论,其间竟有杀伐气显现。

常继霖眉心一松,竟有些许讶异浮于面上。他甚至未将正眼放在三楼几位江湖客身上,自顾自起身踱步上前,右手搭在栏杆前头,盯着楼下那青金身影看了一会儿,忽而眼皮微绷,右手蓄力撑起,自左至右翻了个旋子越出栏杆运起轻功,以一掌压顶之势裹挟满楼烛火朝李莲花头顶汹涌而去!

变故陡然发生,一楼霎时升起半缕喧闹。尖叫声、咒骂声、推搡声此起彼伏,雪球一般,滚出了一场席卷天地的混乱。常继霖掌风刮蹭得周遭烛火乱跳,使得正被他拢于掌下的李莲花身后发丝激荡而起。然而李莲花照旧不动不摇,甚至在他跃下来的当口尚有心思补了一指蛇形过弦。

千钧一发的当口,有声响自北边呼啸而来,直冲常继霖。常继霖心中危机感大升,直觉此招不挡便是死。他不得不于空中止住攻势,旋身落在台下时手指掠过腰间革带,尚未站定竟由指尖弹出三寸钢针,直射北方。

那钢针叮铃一声同凌空飞来的一柄乌骨折扇撞到一起,只略微使其偏离了方向。那把折扇上书“长生”二字,扇面洒金坠银,此时被钢针一撞犹未止住,竟打着旋飞回三楼,被正北栏杆后站着的青衣人接在了手里。

“长生扇......”常继霖略微眯起双眼,“万人册第四,谢云怀。”

谢云怀收起折扇,将扇骨一下砸在手心,面覆温润笑意,点头时有丝缕长发同脑后银链一并自肩后滑落身前:“抬举了。”

“伶仃一曲可除痼疾,乃是疗伤圣物。这位琴师手持伶仃,便是功德无量,”谢云怀不紧不慢温声道,“常帮主,何必下杀招呢?”

“道貌岸然。”常继霖冷哼着转过头去,仍是两指点向台上李莲花。谢云怀轻轻呀了一声,抬脚跃至一楼,扇骨将将格在他那两指之下。常继霖起势尚未明朗,竟生生断在长生扇下不得寸进,不由额角青筋暴起,大喝一声变指为拳,冲着谢云怀的手腕以泰山压顶之势砸下去。

周遭杂乱声一直未停,还有望山春的小厮躲在角落里,唯恐天下不乱一般扯着嗓子招呼大家快跑。谢云怀一个展扇,扇刃险些切断常继霖的腕脉。常继霖阴着脸色连着倒退七八步,竟使自己埋入到一楼四处逃窜的人流中。自他身后有七八个原本落座于一楼的勾栏常客手执松叶长剑一涌而出,剑尖抬起,尽皆指向谢云怀。

谢云怀摇了摇头,叹口气道:“闻说江州濂水帮一向擅长人海战术,如今一看,传言倒是不虚。”

常继霖退至正东方楼下,任人流从他左右歪挤出去自俨然不动,此时冷眼看着谢云怀,露出一个见牙不见眼的笑来。

这边谢云怀与濂水帮众交上了手,那头恩客常客一路人仰马翻挤着往外跑,李莲花指下琴声竟犹未断,甚至弦音相挑逐渐放开,勾着满室刀光剑影拢出一条生死线来。他就攀着这条生死线抬起头,望见了三楼正东面立着的笛飞声。

周遭天翻地覆险死环生,有一扇长生惊绝武林,笛飞声却于纷乱之中安稳如初,目光投进李莲花眼睛里,未有片刻游移。

李莲花便挽唇笑了一笑,指下琴声流转,缠着两道堪堪交会的目光攀上去,竟是压住了一室冷铁碰撞声。

得濂水帮众四面八方围攻,谢云怀自然不会轻松。他被这十几把长剑劈砍得一楼二楼连环躲蹿,再落到台前时浑身上下竟出人意料毫发无损。围攻者正要继续向前,却听得东方那一角走廊似有陡峭声线刺穿了台上铮然琴音。

声响忽而回到世间。那接连响起似不堪重负一般的咯吱声像是个前奏,过不多时,正东方凌空走廊竟是从连接处抖下大片碎石细沙,只一个抬头的光景,二楼那角走廊轰然坍塌而下,三楼也紧随其后,搭出一阵毁天灭地的巨大声响来。

无颜实在措手不及,只堪堪于坍塌之前跃起,一个没站稳便单膝跪在滚滚尘烟埋没着的废墟里,咳得停不下来。他再抬头时,才发现笛飞声早在二楼坍塌时便运起轻功,此时正落到一楼,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脚尖正好踩在躲于其下的常继霖脑袋顶上借力,而后气定神闲落到地面,甚至回手掸了掸衣摆。

常继霖被他这一踩往后顶了七八步,险些摔进乱木废墟里,站定时脸色已然发青,两手拂过腰间革带,便有十二柄柳叶银刀朝笛飞声飞射而去。

笛飞声负手立于原地,神色没半点变化,直到十二柄银刀距他眼眸只剩毫厘之距,他的右手方于身后一展,悲风白杨内力尽数排开,那十二柄飞刀竟如入泥泞之地,下一刻寸寸尽断,劈里啪啦落出一阵细碎。

常继霖面色大变,略一招手,那头围攻谢云怀的帮众就逐渐聚拢了过来。常继霖照旧隐到人群后面,阴沉着脸道:“我濂水帮不杀无名者。报上你的名字。”

笛飞声脑中却是在回放方才谢云怀的那一招连环步。自台前起,至正东方二楼避过一剑,又至楼下走廊口,再到栏杆前,濂水帮众往前往后堪堪劈刺三十六剑,剑剑着落于东面走廊承重之处,唯谢云怀毫发未损,此时竟从众人围攻中将将腾出手来了!

笛飞声低眉,意味不明冷哼:“功夫难说,算计倒深。”

常继霖一愣,心知这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却又不明所以,只当他恃武狂傲不屑留名,当即挥手叫帮众上前。不过三步之隔,谢云怀眼眸微抬,道一声得罪,转身间脑后银链细细作响。形势瞬息几变,李莲花照旧高坐台上埋首琴弦,自始至终未有半寸挪动。谢云怀明里暗里算计了笛飞声一场,此时如入无人之境般,只抬手伸向李莲花。

就在他大步流星跃上台子向李莲花肩膀抓去时,斜喇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来。

那只手肤如凝脂,骨肉匀停,指甲掐着恰到好处的蔻丹,此时如鬼魅般贴上了谢云怀的手背,而后迅速蹭过他手腕,翻转掌面手心冲上,四指并拢掌心忽而下陷,连着手腕以寸劲击打下去。

谢云怀心中大骇,吃痛的同时后撤两步在台下站定。再看过去时,方才那只手的主人已然收了势,两手和握在腰封之上,脑后系着的珠串自艳红发带底下起,先后途经两侧肩肘袖口,此时仍在摇晃。

李莲花甚至连眼皮都没抬,指下勾弦极稳,曲音骤然密集。谢云怀在这片金戈之声中抬起头,眼中渗出半缕凝重来:“......八卦掌。”

一捻红只看着他,那双含情眼此时无半分温度。她的声音很轻,甚至轻得要被李莲花的琴声压过去。然而这样轻的音色同一番恰到好处的轮指搅在一起,竟令闻者心下一空。

“谢云怀,”她说,“我等了你五年。”

身后琴调声声相接仍在往高音上顶,独属于一捻红的勾魂模样逐渐被锋利琴弦削了个干净,露出底下江娴的面孔来。

她轻着声音道:“别怕——”

“我只是来取你的性命。”

 

06

望山春搭台子唱大戏,你方唱罢我登场,各色人物都走了一个遍。周容川倚在三楼栏杆上,眼看着东边塌了一半,又见江娴同谢云怀动了手。二人走的皆是贴身的路子,一面自一楼攀上来打到了二楼北边走廊。

万人册第四与第五打得不可开交,其中一位还是少有的勾栏花魁,周容川却对此兴致缺缺,只瞥了一眼,目光便又放回到抚琴那人身上。

是个人物,他想。

那头笛飞声似乎没下死手,濂水帮众人得以与之僵持,这边谢云怀与江娴差距也不大,短时间万不可能分出胜负。周容川未曾回头,只抬高声音唤道:“祖父?”

南边厢房里终于传出一个苍老而清劲的声音:“随你的意。”

周容川挑眉:“得嘞。”

玄衣剑客一步自三楼踏出,落到地面时衣摆一甩,褶皱间的银杏刺绣若隐若现,荡出了一场细碎光景。他也未出剑,只径直走向李莲花。无颜却是瞳孔一缩,眸光转向笛飞声,见他仍背对台子赤手空拳迎击濂水帮众,不由心下一急。

周容川眨眼间已上了台子。无颜脑子里左右互搏了一场大战,最终不得不认命,踩着废墟起身拔剑,脚下一踏,飞身刺向周容川。

周容川眉梢一动,竟未回头,只抬剑伸到脖颈右边,剑鞘正正好挡住了无颜的剑刃。下一刻,周容川一个下腰左转,握着剑鞘的左手顺势转圜压在无颜剑锋之上。剑鞘与剑格之间开了一丝口子,正好将无颜剑刃嵌入其中。周容川左手握鞘一拽,雪亮剑光泓如秋水,尚未失衡便被他抬起来的右手握住剑柄,当空向下一敲一顶,无颜手中长剑顷刻之间砸向地面,身体竟摔出去十余步,到废墟前方才止住劲道。

身后琴声高昂起来,挣着抢出一尾作结。周容川手持长剑朝无颜笑了笑:“这人我要了。兄弟,你就当送我个人情。”

方才那一剑藏了暗伤,无颜面色发白,眼看着周容川转身,一剑刺向李莲花......颈边发丝。

无颜的表情逐渐凝固了。

这一剑的空荡里,周容川鬼使神差看向了李莲花抚琴的双手。伶仃之主皆是勾栏头牌。他想,他若于此间拔得头筹,便能将这双干枯修长的手纳入怀中,兴许还能效法祖父与上一位琴主,成一段鱼水之欢。他还想自己定不会如祖父一般暴戾残酷,折腾得杨晚照景象凄惨。只要李莲花能服个软,他定会以礼相待,将天下名琴都捧来给他开眼也无不可。

他还想......

剑尖即将刺入颈旁发丝,李莲花业已勾出最后一个音,指尖还没收回去,另一只手便于琴床之下往上一拍,整张琴受力登时向上跳起。此时剑尖方才触碰到发丝,李莲花左脚迈至右膝之外,右脚脚跟抬起,以一个卧云的姿势顺势后撤起身,脚尖向右后方转圜,竟是背对剑锋绕了半圈险险避过,而后左脚使力跃起,右脚便一蹬后面台柱借力上前,掌风猛地推出去,正击在尚未落下的琴箱上。

琴箱被他这一掌拍得紧贴周容川心口,霎时四分五裂,露出下面一柄泛着幽暗蓝光的白练软剑来。此时琴箱碎片跟着爆裂劲道朝四方飞去,李莲花便顺着方才那一掌的惯性伸手向前,握住了软剑剑柄。

软剑剑锋正中周容川心口。

不远处的笛飞声将台上景象收归瞳底,不由眼前一亮。

那竟像是方才江娴使出的八卦掌。

八卦掌本就化用于刀法,笛飞声自然不陌生。可他头一次见有人能将这一掌用得如此石破天惊,且后承剑招行云流水,转圜间竟有四两拨千斤之感。

周容川眼睛睁得很大,脑海中滚过千般念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他只死死盯着李莲花手中剑柄,咬牙掺着鲜血吐出两个字来:“吻......颈”

“放心,”李莲花音色淡淡,回手将吻颈拔出,剑尖朝下,左手只轻轻在他肩膀上推了一下,“死得不冤。”

周容川仰面重重倒地。

二楼忽而一阵嘈杂,过不多时,四间厢房几乎同时门户大开,有十几个黑衣死士无声涌出,顷刻间落到一楼台下,刀剑齐出直指李莲花。

三楼南面厢房前,周疏同已逾古稀,满身皮肤贴骨而蒙,此时坐于轮椅之上,被死士推到栏杆前。老爷子撑着下巴看了他一会儿,操着喑哑的嗓音开了口。

“后生,你杀的是我周家长孙,”他如此定论,语中却无悲痛之意,只道,“如此行事,是要赴一场不死不休了?”

“得罪,得罪,”李莲花躬着身赔礼,眉眼弯下来,倒看不出方才有命顷刻间陨于他手,“周老爷子,在下以神医之名行走江湖,五两银子救一条命。”

“就五两银子?”周疏同大感荒诞。为着这份荒诞,他清着嗓子笑了两声,“你若想,五千两、五万两,也不是没有。”

周疏同一手扶着栏杆自轮椅上站起来,脸颊的凹陷自下看上去更为惊悚。他道:“实话告诉你,老朽已于心魔之下挣扎二十余载,独独伶仃可予我一时清净。如今伶仃既是假的,老朽也不强求。若你愿归顺于我,方才之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那头笛飞声避过帮众一击,闻言心下就是一跳,下意识自身后拔刀而出。这一刀威势实在太过骇人,以至于濂水帮众惊疑不定围在五步之外,此时竟犹豫着不敢上前。

周疏同是看出来了。

扬州慢功法之玄妙,不亚于伶仃一曲。

李莲花却点点头,颇有些受宠若惊,最后满脸遗憾道:“老爷子的条件,叫在下极为心动。可凡事都有先来后到。我自五年前的柳州城,收了一位姑娘的五两银子。”

周疏同面色不变,声音却冷了下去:“哦?”

“可我医术不佳,”李莲花接着说下去,那一脸的遗憾便随着话音一同落幕了。他低下头去看向围在台下的死士,眼中逐渐没了那点惯常的漫不经心。他道,“命没救回来,便只能今日讨回了。”

话音尚未落下,李莲花右脚微微后撤呈丁字步,一手执剑,另一手抬起来,手掌连着小臂平平伸出去,肘部微曲,指尖向前手心向上,对着围了半圈的周家死士,轻轻吐出一个字:“来。”

笛飞声眼中登时光彩大盛。

 

07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伶仃不存,琴师执剑,形势自明朗又跨入扑朔迷离之中,彻底往谁也看不懂的方向狂奔而去。那头贴着栏杆翻进二楼走廊的谢云怀甫一落地,江娴一掌背朝他脖颈左边,自身后悚然穿出,而后掌心翻转手背朝上,以臂弯带力猛然切向他颈间命门。

这几乎是拼命的杀招了。

谢云怀当即飞身后撤,抬起折扇横在两人之间,惶惶然叫了停:“江姑娘,你我就算有排位之争,也犯不着生死相拼罢。”

江娴手臂之上的珠串犹在晃动,她绷着劲道收了半势,面上竟看不出表情来:“那劳什子万人册,我没在乎过。”

不是萍水,便是死仇。谢云怀心思急转,心下登时就是一滞,唇间隐隐发白。半晌,他试探着开口:“你.......你是阿红?”

江娴似乎怔了怔,神色飘然,喃喃道:“兴许是,兴许不是,我记不得了。”

“她同你提过我,”江娴轻声笑了笑,眼皮掀开时露出了一身凉薄意,“咒我,还是骂我?”

“她说你与她是幼年好友,”谢云怀不动声色松了口气,“阿照她......”

话连一半还未出口,江娴却骤然出声。这一嗓子堪称惊天动地,将她自出手以来的所有空洞神色尽数击碎——

“杨晚照是个傻子!”

江娴似乎是在看谢云怀,眼光却些微下垂,半晌扯出一个讽刺的笑来:“一个妓子,所识尽是勾栏常客。她竟指望这路货色救她于水火......落到那般下场,也算活该。”

谢云怀面色越发惨白。他的牙齿轻微抖了抖,半晌道:“我与她相识多年,为她赎身,救她出风尘。我对阿照,已仁至义尽。至于你——”

他所抬之手猛然展扇,于扇面之后抬眼看过去:“想要我的命,却不知自己能不能有命活。”

扇刃已从对面破空而来,江娴却在原地喃喃了一声“仁至义尽”。直到自己颈边被蹭出一道血线,她方才侧身避过,随即一脚贴地转向,重心后移背朝谢云怀而去。

谢云怀此时接回扇柄,以两指微扣,旋身平扇而出,江娴却一掌自扇面之下上切,滑至他肩颈处并指下砍。谢云怀侧身闪避,江娴却顺着下砍的势头曲肘狠狠顶出去。谢云怀闷哼一声弯下身,竟猝不及防被江娴攥住手腕反剪。

江娴低头看着谢云怀脑后发扣银链,不自觉咬着牙,字字吐出来皆像是带着血:“你的仁至义尽,就是将她送给周疏同?”

谢云怀面色灰败,抿唇不言,背心一塌接脚下点翻滑出桎梏,同一时间合扇,翻身时扇骨重重砸向江娴因惯性打下去的手臂。

江娴未曾收手,脚尖一点顷刻转了方向,继而仰面后倒贴步后撤,看着扇骨划过眼前,左手立时贴上了谢云怀的手腕。谢云怀当即调转扇头反握扇骨,却见江娴左手招式还未落定,右手竟在衣衫之下掩了一记冲拳,猝不及防朝他心口撞去!

情势电转不容细思,谢云怀只来得及仓促垫手硬接这一拳,竟被这拳上力道打得连退三步,撞到栏杆上腰身后仰,险之又险停在半空。

一段红木栏杆承不住力道,咔嚓一声自二楼掉落下去。李莲花剑意未断,头顶落下栏杆时耳廓微动,竟于剑招连缀的间隙以剑身侧拍坠落物。红木着力迅疾弹出,正没入一人胸口,吻颈却在这一击之下回弹,一点寒芒以一个不可置信的角度出现在临近死士眼前,剑尖瞬息之间精精巧巧点入了他的咽喉。

死士所背乃不死不休之诺,彼此之间配合极为娴熟,当下面不改色合围而去。笛飞声闲庭信步一般应付濂水帮众,心思全然落到李莲花身上。

如此程度的合围,若是李相夷,甚至不用出剑,只以浑厚内力便能解局。但今时不同往日,李莲花气海破损内力十不存一,所能依凭的便只有剑招。笛飞声打眼看过去,便从相夷太剑里翻出了一招飞絮连枝。

对手剑招平递,此招便以轻身功夫跃至剑尖,借力上窜而后调转,居高临下压顶而去,瞬间便能改换局势。

可李莲花脚掌紧贴地面,未有半点轻身的意思,几把剑朝他袭来时他竟反手握剑撤步下腰,继而腰身转圜接连翻转,剑刃不轻不重划过死士下盘,非但未曾以地势压制,反倒俯身而下,脚踩外扣步法,顺先天八卦,不声不响滑出了包围圈。

这几剑玄妙之处隐蔽,自然没有当年的相夷太剑那般惊艳天下。可笛飞声却在此招面前一时哑然无话。周遭濂水帮众所行照旧不痛不痒,他此时被李莲花这几剑激起了战意,当即长刀一展内力尽出,震开周身尚未着落的兵刃,取道正北,刀尖直逼常继霖。

常继霖在他动真格的那一瞬面色就不好看了,此时大惊失色,毫无形象飞速后退,避过那一刀方止步朱红八角柱后,骇然道:“悲风白杨......你是笛——”

笛飞声从来没有叫人留遗言的习惯,刚劲一刀以开山之势扫过去,自右向左切开了常继霖的喉管,刀刃却堪堪停在距八角柱不过毫厘之地,其间功夫之精细复杂难以言说。

身后帮众欣赏不来惊世功夫,嗓音凄厉号着丧:“帮主——”

有几个当场红了眼眶,吼叫着冲上来。笛飞声暗道一声找死,刀刃扫出去时还分心看了眼李莲花的方向。

那头李莲花方才滑出包围圈,死士便又黏了上来。最先黏上的那个一剑自身侧上挑,中途隐隐有改纵为横的架势,看着便是要挑至他脖颈位,再一剑封喉。

笛飞声只看了一眼,便知李相夷下一招就该是白雨跳珠,于头顶以剑身为中心,手腕着力重重点下去。那人定会划剑躲避,李相夷便会剑尖倒转再从腋下穿出回刺,剑下必能直接废了他两弯膝盖。

可不远处身在战圈之中的李莲花却做出了一个笛飞声万万没想到的动作。

他往后退了一步。

死士三尺长剑不肯脱手,这一步便成了天堑。

笛飞声大为惊骇,这惊骇甚至比李相夷倒地立死更为重大,思绪紊乱间竟叫一个小子削掉了他几缕发丝。笛飞声勉强转身回刀,脑海中仍在走神。

相夷太剑化于基础三十六剑招,劈刺挑点,招招勾连,玄妙无穷。然纵横上下细细数来,没有任何一招带一个退字。

但凡他二人中有一人退这一步,十年前东海一决都不至于打到那个地步。

笛飞声手中长刀全然凭本能挥落,此时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目光落到李莲花手中软剑上。

许是内力不济走不得一力降十会的路子,李莲花的剑少了些东西,又多了些东西。

褪去了炫技的花哨,却有虚虚实实绕剑而生,前头一剑重如泰山,接着一剑便能轻于鸿毛,叫人防不胜防,所见所感处处皆死局。

笛飞声忽而感到心头热血沸腾,烫得他持刀的手不自觉颤抖起来,对面前局势再没有半点兴趣,当即聚力在刃,一刀定局。

第十一个帮众倒下去时,帮里其他人已然浑水摸鱼跑了个干净。笛飞声立于满地血腥间,隔着花楼上下一百二十八根红烛所铸光影,转头朝李莲花那边看过去。

周家死士远比濂水帮众忠心,非死不退。李莲花脖颈间有鲜血溅上去,衬得那张脸近乎惨白。他大抵是气力不济,手中吻颈却随腰身转圜,黏在轻重之间,状似不覆劲道,贴上去时却能绞进肉里,竟是一出恰到好处的借力打力。

笛飞声肃然不动,握着刀的手指骨节逐渐泛出青白。没来由地,他想起了十年前船楼之上那一剑重若千山的明月沉西海。

十年光景疏忽而过。

李相夷依旧是李相夷。

李相夷早已不是李相夷。

 

 

08

 

此间正酣,二楼忽然有动静传来。

原先给笛飞声引过路的小厮缩着脖子猫在后头看了一场大戏,此时正抱在二楼栏杆上,操着吴侬软语扯着嗓子大喊:“哎呦哇!李西桑!那老弗死要差路哩!”

笛飞声骤然回神,刚抬头就看见有一黑衣死士竟推着周疏同下到了二楼走廊,正要将人推进台子上方那间厢房,大抵是要借道后台。

李莲花眼眸一抬,正手一剑劈砍而下。前头拦着他那死士下意识横剑挡在身前,却不想李莲花剑柄一转,使得吻颈与其碰撞之处从剑刃改成了剑面。那死士还没想明白这一出是什么意思,就见那软剑剑身一个受力,剑尖竟朝他弯折而来,猝不及防之下便在他眉心落下了一点红。

剑意方歇,李莲花竟踏上了身前死士刚软下去的身体,借力迈出一步婆娑,前弓后直奔向二楼,中途低喝之下吻颈一扫,竟是将正西方栏杆尽数摧折!那红木栏杆登时射向推着轮椅的死士背心,顷刻间叫他毙命其下。

笛飞声蓦然迈出去一步,眼中光彩近乎实质流转。

一楼有死士咬着牙颤颤巍巍爬起来,竟是拼尽全力跃起,刀刃直朝李莲花背心而去。李莲花分明听得真切,此时竟毫无回头之意,任由自己背后空门大开,一剑刺向周疏同。

剑尖即将没入周疏同胸口的光景,刀刃已然绞上了李莲花的衣摆。然而下一刻,忽有一把长刀自下而上挑砍而来,那跃起的死士甚至来不及发出声音,便连同手中利刃一并跌落至地面,整副身子摔得断骨支离血肉模糊。

几乎是同一时刻,李莲花手中剑锋已然吻上了周疏同的皮肉,直叫他双眼大睁唇齿微张,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吻颈穿胸而过。他略有些茫然地低头看了一眼,颤抖着抬起那只蒙着树皮一般干枯皮肉的手掌,似乎是想摸一摸这块即将结束他二十年挣扎的冷铁。

可他到底没能将手抬起来。

身侧三尺之地,笛飞声落到二楼走廊里,隔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看向李莲花。

大戏一场已然唱至了最后一折,笛飞声此时握刀的骨节白中透青,用力极深,不知不觉间带着刀身颤抖起来,直抖得刀上浓稠鲜血断着线往下哩啦。他今日所窥吻颈,犹见当年风,不似当年月,叫他一口气惯至喉咙口,顶得他心火乍现战意盎然,握刀的手几乎就要抬起来,刀尖直冲李莲花。

如此时机,实乃天赐。

李莲花只费了点力气从周疏同的肋骨间将吻颈拔出来,垂着眼晃了两晃,忽而脚下一个踉跄,好悬反手拄剑撑住了地面,右膝咚一声磕在地板上。他似乎牵起嘴角苦笑了两声,一口鲜血便溅到了袖口上,盖住了绣娘精心过手的青金蜡染纹样。

笛飞声刀口登时停住,自心底反出一股寒意来。他这口气提起来还没怎么着,就被一口血兜头浇了个彻底。他迟疑着顿在原地,眼中少见地浮现出一点茫然来。

静默良久,笛飞声收刀归鞘,上前两步至李莲花身侧,抬手便要握住李莲花脉门。李莲花却反应极大,先行使力将吻颈入木三分,继而手腕一绕便脱开了笛飞声伸过来把脉的手指。

脉门为武者逆鳞,李莲花此举倒也不算过激。笛飞声收回手去,从开场那石破天惊的一剑细细想到方才崩山碎玉的定局,愣是没想出到底是如今地上躺着的哪一人哪一招叫他受了这般内伤。

李莲花半跪着缓了缓,右手回转将吻颈收回去,开口时话音里还带着点喘息:“我观你内力,应当已经恢复六成。若当真有伶仃在此,恐怕全复之日不远。”

话至此处,李莲花扶着地板站起来,中途气力不继踉跄了半步。笛飞声下意识伸出手去,出手的瞬间便顿住了,只保持着一个不尴不尬的姿势不上不下。李莲花瞥过去两眼,道一声谢,接着叹道:“着实对不住,叫你白跑一趟了。”

笛飞声将手收回身后,意味不明看了他一会儿,继而负手立于二楼走廊边缘往下看:“此行也非全无收获。”

正东走廊坍塌成了废墟,江娴便顺着攀到北边,不要命的打法叫谢云怀躲避不得只能接招,一身青衣已沾染了不少灰尘。那灰尘同鲜血搅成泥泞,叫他看着竟是一身少有的狼狈。

笛飞声目色黑沉,喜怒皆收,只看了不过三招,便下结论道:“万人册将她排在谢云怀后面,着实低估了。”

暗搓搓躲藏了整出戏的小厮此时大摇大摆坐在走廊边角。那处栏杆方才被李莲花一剑掀开,小厮便耷拉着两条腿晃荡,手中十分自觉端着周疏同房里的一份堰梅冰糕,正拿了一块往嘴里送。

李莲花瞄他两眼,转过身去望向江娴,道:“但凡是个女子,排在哪里都有人不服气。你就算将她排到第一第二,也照样有人把她当个软柿子拿捏。”

正北栏杆后,江娴推掌反拧,指间劲道断了长生扇三根扇骨,掌拧为拳的同时疾速上冲,正中谢云怀下颚。

“笛盟主,”李莲花拢着双手淡淡道,“我知你为何不杀女人。”

笛飞声神色如常,未有半分变化。

李莲花便接着道:“因女人天生力弱,与男子生理之上有如天堑。女子练十年拳脚,甚至可能挡不住同年龄男子未曾练过的一拳。”

谢云怀踉跄后撤,竟借力翻身而起,扇骨紧合重重砸向江娴天灵盖。

“可笛盟主,”李莲花嗓音清隽,咬字吐息间颇有些娓娓道来的意味,“女人可柔弱如水,亦可坚挺如山。”

江娴立于原地不动不摇,双手自右至左,先由左手掌侧截住谢云怀手腕推开,右手自眼前从左至右,与左手相对而转,趁谢云怀手腕被推到左侧时,左手忽而贴上他的腕脉往后一拽,右手并指为刀重重砸向他脖颈,看着竟是一招粘腻至极的太极云手!

骨节碎裂声清脆响起。

李莲花的话音仍在继续:“十年不行,就二十年。”

谢云怀仰头望天瞳孔微睁,唇齿动了动,硬是吞下了一声痛呼。

“二十年不行,就三十年。”

江娴攥着他腕脉的左手朝外猛力一拽,叫谢云怀重心不稳,滚着沉闷声响猝然摔到栏杆上。

笛飞声忽然问:“杨晚照同她是什么关系?”

李莲花想了想,不确定道:“朋友?”

不过瞬息之间,江娴最后一掌已然拍了出去,半角栏杆应声而碎。谢云怀被这股力道直接推出了走廊,于半空中捞了满目烛影,轰然摔在一楼戏台子上。遍地尘霾被这坠落激得上下翻滚,抱着满室血腥气一同惊慌失措。

李莲花倒吸一口凉气,惊觉这销金融骨的望山春此时入目尽是疮痍。他抬手蹭了蹭鼻尖,头略微歪向一旁小厮:“你们这楼......看着当不算贵罢。”

小厮咬着一块冰糕,含糊道:“瞧您说的,多便宜您也赔不起呀。”

见李莲花不自觉揉着眉心,小厮把嘴里的糕点咽下,将碟子放到一旁,掸了掸手,才道:“掌柜的有言在先,江姑娘入我望山春五年,今日一楼光景,算他相送。”

李莲花顿时原地复活,唇角轻轻松松勾出一场悲天悯人。

一楼戏台子下头,江娴稳稳站定,脑后发带连着肩肘珠链摇晃作响。谢云怀被自己呕出来的血呛了气管,咳了半晌方才止住,此时安安静静躺在台子上看向楼顶那一方红烛,忽而轻声开口。

“我见她时,伶仃之名已经安在她身上了。我为她不顾一切,算计燃灯鹤鸣,又得罪了净土宗与武当,好不容易将她救出去的。”

谢云怀说:“我是真想同她过日子。”

他话音方落下去没多久,尾调竟打了个弯。默然良久,谢云怀颤着声线道:“.......可我已为了她,再无容身之地了。”

“说得倒像她十恶不赦,”江娴敛目,语气沉了下去,再听不出起伏来,“你要脸吗?”

“都一样,”谢云怀突然笑起来,这笑声惶然凄楚叫人心中惴惴,“江娴,你又是什么好东西?”

江娴双手交握落于腰封之上,闻言只轻轻笑了笑,似乎所有气力都在方才那一场拼命中耗尽了。

“我自然算不上好东西,”她轻着声色开口,“可姓谢的,我若入风尘,便是来要你的命。我是十恶不赦的江洋大盗,照样是来要你的命。”

“至于其余的,”江娴抬眼看向台上谢云怀,语调越发轻柔,尾音近乎喃喃道,“我不在乎。”

尸体落着木屑铺了一地,烛火乱跳间尤为瘆人。谢云怀忽而缓慢侧过头去,掌心抓住了身下一片漆黑碎木。

“你等了我五年,我找了伶仃五年,”谢云怀用尽气力勉强牵起唇角,操着气音道,“江姑娘,别不信,我没想将她送给旁人。”

江娴没看他,也没出声,整个人站于东边废墟前,烛火拢下来,宛若一尊美人像。

手中碎木已然刺入掌心,谢云怀望着头顶光影反复重叠,目光忽而穿透烛火、穿透围栏、穿透楼顶,落到了不知何年何月那一眼无边风月中。

他的声音逐渐落下去,到最后连同呼吸一并消散开来,只剩尾音尚未绝迹。

“死到临头,”他喃喃道,“我还是想见她。”

 

09

最后一折唱词落幕,江娴周身气力跟着谢云怀的呼吸一同被抽空了。她抬头望着天花板,只觉得三楼之上那满目烛火汹涌着朝她袭来,腿脚登时一软。

倒地的前一瞬,她似乎听见了自己身上珠链坠地的碎裂声。

眼看着江娴仰面软倒,李莲花叹了口气,揉着胸口看向身旁:“笛盟主,能否劳驾?”

笛飞声道了声麻烦,当即展臂一捞,揽着李莲花的腰身运起轻功,稳稳落在一楼地面。

李莲花也没有道谢的意思,掸了掸袖口正要上前,腕脉忽而被笛飞声一把抓住了。

李莲花皱了皱眉,倒也没再躲了。

笛飞声眉心越发紧皱,掐着他脉搏的手指甚至留下了两痕青紫:“这不是摧神之伤,这是毒。”

“李相夷,”他道,“你中毒了。”

“是啊,中毒。你.......”李莲花原本神色敷衍,此时却忽而怔了一怔,轻轻啊了一声,“你不知情?“

笛飞声心下一沉:“你这是何意?”

李莲花这次盯着他看了很久,眉目间似有恍然。

“哦,明白了。”李莲花笑了一笑,一手如鱼滑脱桎梏,转身走到江娴身侧,缓慢蹲下来,两指搭上了她的脉。

江娴躺在地上任由他把脉,一双眼睛一眨不眨望向头顶红烛,忽然道:“李神医,我有一点想她。”

只是脱力,伴肺腑内伤,问题不大。李莲花索性席地而坐,垂着眼沉默了一会儿方开口:“她说你们认识最久。”

江娴反应有些慢,此时顿了顿,目光仍未收回来:“记不清了,总得有快三十年。”

李莲花点头:“半辈子了。”

江娴盯着红烛不言不语,胸口起伏都看不真切,直到眼眶酸涩方才放开,喘了两口粗气,再说话时只淡淡的,语调照旧盛不住情绪。

“我跟她一块儿被拐到勾栏里去的。后来我们两个跑了好几次,没跑成。最后一次我跑得最远。跑着跑着,我就听见后头有声音。阿照在哭,老鸨在骂,护院在打人。我没敢出声,没敢回头,一路从柳州跑到了江陵。”

彼时江娴在这条路上遇到了她后来的师兄,自此清清白白一身风骨,得以名列万人册,通晓百家之长。可她总觉得自己就没离开过那条路,就着梅雨季的湿冷与泥泞,一跑跑了二十年。

她说:“我有二十年没踏足过柳州了。”

“我把她一个人扔在烟花柳巷里二十年,”江娴依旧眼也不眨地望向烛火,唇角弧度越发明显,此时竟带上了一点咬着牙的无力感,“李神医,一个人怎么能这样没良心?”

声响落在李莲花耳朵里格外轻而稳,他却觉得语间森然与悲怆已然满溢。他坐在原地翻了一下眼皮,想到一句便说一句。

“五年前我路过柳州,去城里打个水的功夫,楼外面爬来了一个人。”

江娴眼珠略微一动。

“我见她时,她上下筋脉尽断,浑身多处挫伤,已是奄奄一息。我只留她在莲花楼里住了七日。”

“最后一日,她在楼外点起了一把火。琴也好,人也好,伶仃的传说至此终结。”

“周家深不见底,一步一杀机,”末了,李莲花抬起头来,手下以拇指拂过江娴手太阴经,一丝扬州慢内力悄然钻入其中。他道,“我没有救她,是她自己爬出来的。”

江娴眼眶酸涩至极,全身上下再无半点气力,只觉得连抬起眼皮都艰难万分。

李莲花站起身时眼前骤然出现一片黑雾。他不动声色晃了一下头,半晌才感知到周遭声响回落耳中。他低下头去看向江娴,脑后发绳顺着他低头的动作滑到了身前。

“她其实有话要我带给你,”李莲花道,“只是我想,你那时不愿听。”

五年前的江娴不会想听,现在的一捻红照旧不想听。江娴甚至感到厌烦,李莲花就算一字不言,她也知道杨晚照会对她说些什么。她会咒骂,会不屑一顾,会居高临下宣判她江娴的懦弱,甚至会报复一般笑得大人大量,原谅自己幼时足以毁了她一生的凉薄。诸如此类,在这些年的午夜梦回中,江娴已经听了个遍。可她此时怔怔然迟钝着,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李莲花便温声开了口。

“柳州山茶,尽在昭云一峰,辰时景致最佳。”

“你若想看,”他的声音轻轻落下,像是山茶花瓣压在了信笺上,“切莫误了时辰。”

一股巨大的酸涩陡然淹没了她。江娴眼中红烛逐渐模糊不清,抬手蹭过,才发觉已然满脸水渍。泪水自此之后越流越凶,她索性不再擦了,双手张开摔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李莲花胸口下坠感越发明显,此时闭着眼出了口气,半晌方自濒死感中挣扎出来,缓步走到望山春门口,就着月色铺陈,转头看向抱臂靠在门框上的笛飞声。

笛飞声的目光仍在江娴身上,这时沉着声音,没头没尾问:“你如此这般,命都舍下,就为了五两银子?”

李莲花着意想了想,总觉得这话听起来衬得他像个财迷,于是只笑着摇摇头,没再说话了。

笛飞声收回目光,没做出什么评价来。他的神色忽而认真了三分,抬眼看向李莲花:“我只问你一句话。”

李莲花不言不语,静待下文。

笛飞声问:“你是什么时候中的毒。”

李莲花喉头一动,试图临时措个词,结果半天愣是没想出来。笛飞声面色一沉,眼中风暴骤起,一手如电,瞬息间掐着李莲花的脖子将他抵在了门框上。

李莲花猝不及防哎哟一声,看看他抵在自己脖子上这只手,又抬头看向他爬满血丝的双眼,啧一声道:“你这究竟是什么习惯?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楼里红烛摇曳,楼外月华流照,笛飞声被两边夹在中间,此时神色形如魔怔。他险些咬碎一口银牙,极力控制着因用力过度而打着颤的唇齿,一字一句吐出来,像是字字裹着鲜血与碎肉:“你以为.......你以为是我下的毒。”

李莲花被他这一眼看得心里直往下坠,半晌方叹口气道:“误会,误会。”

笛飞声手上力道却是一紧:“我一直以为当年我险胜你半招,所以才是天下第一。今日你告诉我,胜之不武。”

“我笛飞声确实刀尖悬命强求武道,此生所行之事无所不用其极,可李相夷,”他话音忽而停顿,牙齿因力道过大磕碰在一起,撞出了血肉翻搅声,“......你不能这么羞辱我。”

周遭声响骤然沉寂。

李莲花近乎荒唐地想,我羞辱你什么呢?

他早些年什么人都恨,躺在床上爬不起来的时候就一遍遍在幻想里大开杀戒。诸如此类情形,笛飞声总是被他漏掉的一个。

李莲花以为他死了。

可如今他好端端站着,功力全复指日可待,倒跑过来在他这个将死之人面前大发脾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突然想自己十年前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拼命想强求一个体面,强求一个热烈,强求一个光明正大,强求一个君子死节。可十年前想不明白的,在阎王手底下挣扎十年也总该想明白了。

过刚易折,过慧早夭,这世上怎么可能没有遗憾。故人已死了十年,笛飞声到底是胜不过李相夷了。

可那又怎么样呢?

李相夷葬身东海,四顾门烟消云散,金鸳盟蛰伏待机。十年恩怨如花逝水,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当年故人已非故人,有人登顶,有人退隐,有人挺直脊背逼着自己向前,有人埋首臂弯掩面嚎啕大哭,十年零落死生师友,回首尽皆面目全非。

只笛飞声依旧是笛飞声。他手中长刀,照旧一往无前。

李莲花心里忽然升起一星半点的怅然。那怅然一经发现便再也无法忽视,自心口顺着筋脉流经肺腑,生生燃起了一场焚身大火。

“笛飞声,”李莲花轻声唤着,胸口像是被巨石压着,只一动,唇角便渗出血丝来,“我......”

第一口血呕出来之后,剩下的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李莲花发觉自己竟再说不出话来,眼前黑雾逐渐编织成网,以铺天盖地之势朝他拢过来。

跌落深渊的前一刻,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扯着唇角自嘲过的。

可见这世道总看不惯人舒心。刚有那么点痴心妄想,转头就遭报应了。

 

 

尾声

 

缓慢而有节奏的颠簸持续了整个梦境。李莲花醒来时,入眼便是一个宽阔的脊背。他这会儿神思还没回拢,只觉得自己是被人背在脊背上往前走。周遭天色已然透亮,林中雾气纷扰,迎面便扑了一脸泥土的湿意。

李莲花眯着眼睛看了看身下那人头顶的银冠,语间缠着深不见底的倦意:“去哪。”

笛飞声脚步稍稍一顿,只冷声道:“金鸳盟。”

李莲花啧一声,喃喃道:“你去归去,带着我做什么?”

笛飞声沉着脸色答:“绑回去,关起来。”

李莲花嗤之以鼻:“粗俗。”

“你精细,”笛飞声说,“有本事从我身上站起来。”

李神医能屈能伸,哼唧了半晌,说:“我还有座楼,停在镇子上。”

笛飞声言简意赅:“充公。”

李莲花神思逐渐跟不上了,阖着眼睑道:“我拖家带口。”

笛飞声骤然冷脸:“杀了。”

李莲花悚然,勉强打起精神:“哎,你听错了,拖家带狗,拖家带狗......”

笛飞声默然不语,只接着往前走。

身后沉默了许久,久到笛飞声几乎要以为李莲花又趴在他脊背上睡着了,才听见身后声响再起。李莲花开口时,语间的疲倦与囊涩都在这三个字前面尽数褪去了。

他说:“笛飞声。”

这三字一字一顿从他喉间翻滚而出,温吞着落进了笛飞声耳朵里。就在话音落下的当口,笛飞声忽而觉得李莲花似乎垂下了头,鼻腔里喷洒出来的气息叫他脖颈氤氲起潮湿意味来。下一刻,他的后颈挨上了一片颤抖着落下的温软。

笛飞声心下猛然一跳,竟觉得颈后潮湿意尽数化作滚烫,自后颈起,叫他全身上下都不得安宁。他脚下步履登时一停,立在山间林雾里,静静等着下半句。过了许久,他才听到有微弱叹息声从身后飘过来。

路走偏了,他说,你回头罢。

周身雾气紧跟着这句话包裹了笛飞声,叫他浑身泥泞不得挣脱。他的心沉沉坠下去,沉默半晌,冷然道:“你希望我回头吗?”

“没这意思,”李莲花勉强抬着眼皮,有一搭没一搭道,“眼看着要万劫不复了,出于良心,我总得象征性劝一劝。”

清晨日光铺了几缕下来,经叶片缝隙渗透,融化了半顷浓雾。笛飞声缓慢合上眼,沉声道:“李相夷。”

他咬这三个字时,总带着一点不自觉的认真,以至于此时话音停顿下去时,尾音竟轻飘飘浮在空气里,被山间微风拂出了半尺波澜。

李莲花半梦半醒,阖着眼,等着听他的高见。过不多时,他却听见自身前传来一声咬牙切齿的叹息。

这叹息并不十分清晰,甚至语调沉劲,唇齿着力。可话至终结时尾音却不自觉打了个转,便自顾自往叹息的方向一去不回头了。

他道:“......你可真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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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脚缩回舒适区,风格可能就不讨喜了

*这篇属于计划外,大概不会有插画。

*还是希望各位能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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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云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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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只小透明

【蓝锁】论大小姐之名是如何传遍BL的

  

  信息基本只来自于漫画,可能有遗漏,反正出于好玩总结一下。纯属我个人娱乐,会涉及一些其他角色,对内容概不负责。

  

[图片]

  是这个人!雷市阵吾最开始叫的!不过他叫的不是大小姐,而是女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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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当千切在最后关头进球,让他们赢了久远背叛的那场比赛之后,今村游大,这个超喜欢有关女孩子的话题的有点轻浮的男人,开始管他叫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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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v team那场,雷市这家伙又熟练地在比赛场上叫千切大小姐了,于是就被对方队伍里的斩铁同学听到了,跟着他叫。不知道是不是他长得不够好看并且是个傻子(无贬义),...

  

  信息基本只来自于漫画,可能有遗漏,反正出于好玩总结一下。纯属我个人娱乐,会涉及一些其他角色,对内容概不负责。

  

  是这个人!雷市阵吾最开始叫的!不过他叫的不是大小姐,而是女王大人。

   

  

  然后当千切在最后关头进球,让他们赢了久远背叛的那场比赛之后,今村游大,这个超喜欢有关女孩子的话题的有点轻浮的男人,开始管他叫大小姐。

  

  对v team那场,雷市这家伙又熟练地在比赛场上叫千切大小姐了,于是就被对方队伍里的斩铁同学听到了,跟着他叫。不知道是不是他长得不够好看并且是个傻子(无贬义),千切第一次并且也是唯一一次拒绝了这个称呼。

  

  

  可能是因为同队伍的人这么叫了,现在凪同学也开始这么叫,似乎大家都没有觉得这个称呼有任何不对。甚至于外传里,凪刚开始心里想的是红发,出口就变成了大小姐,明明是要干抢球的事情,还怪礼貌的。不知道凪是觉得“大小姐”叫起来朗朗上口,还是觉得第一次正式打招呼要遵守礼节。

   


  后面斩铁又叫了一回。

  

  

  那次比赛之后,大概v队成员们都知道了“大小姐”这个称呼,并且认为这是个官方外号,所以我们可以看到叫大小姐的人又多了个玲王。货真价实的大少爷叫别人大小姐,还挺好玩的。

  

  

  他对这个外号叫得非常持久,后面入英格兰曼城的时候还在叫,完全不是大少爷的一时兴起。


  

  说不定凪和玲王这俩原v队的人叫得比原z队的人还勤,毕竟超进化前的洁和黑化前版本的国神好像从未当面叫过千切大小姐,不知道在害羞些什么,蜂乐则是叫他千切伶。洁腹诽的时候倒是会叫千切大小姐,如图:

  


  相比之下,那帮后面认识千切的人叫起来非常欢的场景是显而易见的。

  

  看吧,这两张图证实了凪用“大小姐”叫千切叫得非常顺嘴。其实他还叫过“赤豹”之类的称呼,虽然名字也不是没叫过,但是叫得不多。

  明明他自己想了“赤发之豹”这个外号,他为什么还是喜欢用“大小姐”这个称呼呢?我个人觉得除了这群人对叫外号的共同爱好外,更多的是因为凪其实喜欢可爱的东西。虽然他本人就有一张十分可爱的脸就是了!他不是蜂乐那种自来熟、爱开玩笑的人设,却管冰织叫冰织伶,多少能证明他对可爱的脸的偏爱吧。我们的男主洁世一可没这个待遇。

  而且凪喜欢的电影和漫画分别是《美丽心灵的永恒阳光》和《暖暖日记》,说明他对那种治愈系的可爱非常感冒?(不过我没看过《暖暖日记》)千切在赛场上超A超凶猛的表情姑且不提,千切和冰织的脸可都是那种让人眼前一亮的柔和系美女嘛。

  

  看这张漂亮的小脸。

  看他叫得如此自然!

  顺便一提,凪养的仙人掌也超可爱!

  

  ↑兔子一样的仙人掌,而且颜色是淡绿色的,刺是白的。

  

  

  

  后来,洁他们3vs3赢了国神·千切·玲王队,把千切纳入队伍后,不知道为什么,马狼这个自大任性臭屁的国王大人居然也在第一时间接受了大小姐这个称呼(没找到生肉,不确定的日语,但是综合两个翻译和他对凪的称呼来看来看,最有可能是kuso ojou)。甭管那个前缀,反正大小姐他是叫了。千切的家仆又多一人。

  

  

  后面比赛中,叫得更是直接。虽然他可能单纯的把这个当外号,但是再怎么说,大小姐本质上是个尊称。当然,ACGN里面,娇生惯养、需要保护的女孩子也被称之为大小姐,可是他没管看着同样是娇生惯养的懒汉凪叫大少爷,而叫他麻烦男,只管千切叫大小姐,不知道他是不是心里下意识地觉得千切需要更加小心点的对待。啧,这个从不惯着人的男人潜意识里还是喜欢美丽的事物。

  或者这和他家里跟国神家一样有两个姐妹多少有点关系,国神是一个姐姐一个妹妹,马狼是两个妹妹。按照动画小剧场里国神的话来说,就是这让他稍微了解点少女心(笑死我了)。


      

  证据↑:别人是叫麻烦王子的,马狼叫麻烦男。千切居然没有被叫麻烦丫头,这难道不够证明些什么吗?

     

  

  

  

  

  二次选拔4 vs 4,比着比着,好家伙,之前还管人家叫发色的十兵卫大概是听马狼和凪叫多了,同样学会了这个称呼。

  

  不过,这个人是怎么回事,马狼因为千切乱丢袜子生气的时候都没这么说过他欸💢。

  

  

   

  十一杰选拔战中,Top 3和4都认可了千切的速度。此外,乙夜承认了他的美貌,称其为“女忍者”。可能乙夜后来觉得在一个男人的称呼里用了“女”字确实不太合适,所以可以看到他改叫大小姐了。

   

  乙夜叫了,他的好朋友乌怎么可能不叫呢?vs U-20时这不就叫上了吗?然而,兄弟,没必要学洁和国神的害羞,大声点叫出声来!

  没准这两个人对千切接受飞快的理由除了他的速度之外,或许还因为他俩都喜欢美人?这群BL的人真的好喜欢看脸哦,不过我看BL的时候也看脸就是了。


  嗯,看脸的人真的超级喜欢叫千切大小姐。恭喜乌旅人成功把大小姐叫出声!

  

  

  

  

  

   黑化后,国神似乎抛弃了原有的矜持,不仅会讽刺人,还会叫外号了。根据动画小剧场和公式书,他原本对待千切的态度就带点迟钝直男对待美女的感觉,他心里肯定也想过千切像大小姐。现在他终于说出来了!不藏着掖着啦!

  之前也有人用不谙/知世事来形容过我们的大小姐。怎么,在你们眼中大小姐是什么天真可爱的代名词吗?你们这群BL的人不觉得对一个将近成年的男性产生这样的想法很奇怪吗?啧啧啧。


  

  

  By the way,黑化后国神说话真的是越来越不客气,不知道治好黑化之后,他还会不会继续叫大小姐。

  

  

  铁树都开花了,那群外国佬啥时候开始叫千切大小姐啊……他们是真的不懂日语,还是玲王你家的产品不行啊!你个大少爷都叫了,就不能让你家的员工懂得读空气吗?

  

  

  记录暂时就到这里。

  可惜没赶在千切生日那天看完漫画。

  

  

更新:

  根据201话,洁哥,原来当你的主角意识膨胀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会放弃害羞,叫千切大小姐啊!真的是人一猛起来,什么心里话都往外飚了!

  不过,你能不能回头再带头让你的队友也跟着叫一下?我们真的很需要一些外国朋友懂得日本ACGN文化的美好。

  

  

又更新:

  在射门被拦的情况下,马狼没有先骂骂咧咧,叫个骂人的称呼,还是叫人家大小姐。这再次证明,马狼其实也有点看脸。

  

  凪很自然地在比赛当队友时叫人家大小姐,现在在英格兰队估计也这样。

  


  

  

  

  

  

  

  

赛博修仙中

  给路过的人都创一下

  


  给路过的人都创一下

  


MAnxiety
奇妙的双子增加了.jpg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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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梶原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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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梶原岳人

雀冰
元旦快乐!请大家一起和玑灵看烟...

元旦快乐!请大家一起和玑灵看烟花!

试着走出舒适区没画古风玑灵,如果没以前好看也不许说出来!当然如果愿意夸夸我的话我挨个亲(被打

元旦快乐!请大家一起和玑灵看烟花!

试着走出舒适区没画古风玑灵,如果没以前好看也不许说出来!当然如果愿意夸夸我的话我挨个亲(被打

雪貂白鹿

「 他到底失去的是什么 」

一个会关心他的人?

一个会夸奖他的人?

一个企图保护他的人?

一个百分百信任的人?

一个可以交付后背的人?

一个可以尽情撒娇的人?

一个……

「 他到底失去的是什么 」

一个会关心他的人?

一个会夸奖他的人?

一个企图保护他的人?

一个百分百信任的人?

一个可以交付后背的人?

一个可以尽情撒娇的人?

一个……

失踪的社畜

【论坛体】不懂就问,5t5究竟什么时候出柜(2)

*久等了我回来啦

*娱乐圈paro,逻辑死,ooc,主要内容是沙雕聊天,各位看官看个乐

*唯一明确cp五条悟和夏油杰,清水无差,其余自由心证

另:本人不混饭圈,如果觉得撕逼写得还有点真那可能是我看论坛体看多了(。

*新学了一个知识,原来某某的粉丝可以叫姐,所以文中先用了……不过暂且不知道这个称谓是否隐含嘲讽或者侮辱性质,有知道的小可爱能不能评论区科普一下(对不起我实在老年人,如果有类似贬义含义我立刻更改)


匿名:

好家伙 没想到吃顶流的瓜还能吃到自家


心情复杂.jpg...


*久等了我回来啦

*娱乐圈paro,逻辑死,ooc,主要内容是沙雕聊天,各位看官看个乐

*唯一明确cp五条悟和夏油杰,清水无差,其余自由心证

另:本人不混饭圈,如果觉得撕逼写得还有点真那可能是我看论坛体看多了(。

*新学了一个知识,原来某某的粉丝可以叫姐,所以文中先用了……不过暂且不知道这个称谓是否隐含嘲讽或者侮辱性质,有知道的小可爱能不能评论区科普一下(对不起我实在老年人,如果有类似贬义含义我立刻更改)

 


 

 

 

匿名:

好家伙 没想到吃顶流的瓜还能吃到自家

 

心情复杂.jpg

 

匿名:

???草,居然有夏姐么

 

匿名:

姐姐我想听这两个人年轻时组队的故事

 

流泪猫猫头.jpg

 

匿名:

虽然但是,比起五条悟,夏油杰知名度太低了吧,明显混的不如老搭档嘛

 

匿名:

警告楼上,拒绝拉踩

隔行如隔山好么,夏油杰只是不混影视圈了

 

匿名:

哎能记得夏油杰的都是老人了

 

匿名:

妈的被炸出来了

 

有生之年居然还能看到你版涛我杰哥

 

匿名:

???

黑人问号.jpg

 

夏油杰到底谁啊!

 

匿名:

给07年以后的五姐科普一下

 

夏油杰,和五条悟同年的东京高专同期生,十六岁时和五条悟在东京高专的年度盛典上合跳《trouble maker》并以此为契机组合出道。

 

(顺带一提,贴吧老物还存有当年的视频,建议每一个人都去欣赏下当年青涩无比的两人,实力演出什么叫又纯又欲,相信我你绝对不会失望)

 

之后还一起参演了芥见下下导演的双男主文艺片《怀玉》。两人作为新人演员第一次演出就获得了戛纳电影节提名,一时风头大盛,前途无量。那段时间谁不知道五条悟和夏油杰啊,连我爸都认得这两个人。

 

然而就在07年的时候,他俩刚发行第一张合唱专辑《选择意义》后,突然就宣布解散了……

 

真的特别特别特别突然,一点预兆都没有,老阿姨我前一天还在和小姐妹分享专辑里的歌,第二天就看到这两个人散伙了……草

 

之后么,你们都知道了,夏油杰逐渐淡出大众视野,五条悟倒是在圈内风生水起,现在都成顶流了

 

匿名:

脑补10w+虐文

 

匿名:

这是什么经典古早类晋江文学

 

他们真的不是爱情么.jpg

 

匿名:

呜呜呜呜真的好突然啊

能感受到姐妹当时的绝望了

 

匿名:

哎,看来这姐妹应该跟我年纪差不多……

《怀玉》和《选择意义》都是时泪了啊

 

匿名:

(抱住亲人)

 

匿名:

这我是真的不能再窥屏了啊

 

当年嗑他俩嗑得昏天黑地

那个时候也是贴吧鼎盛的时候,同人吧里无数神仙太太下凡写文画图,学校里没人不知道这一对的,简直就是国民cp了,能和隔壁瓶邪黑花分庭抗礼

 

好怀念啊

 

匿名:

哇我突然想起来我初中的时候上化学课去实验室做实验的时候,我那个桌子上被……呃应该是不知道哪一届的前辈刻了字,【怀玉】,下面还有一行【one and only】

 

那个时候还在想这到底是啥……今天懂了

 

不过有没有人给我说说【one and only】是啥梗啊?

 

匿名:

英语系举手

这个词好像是俚语吧,固定用法的那种?

 

匿名:

One and only是五条悟和夏油杰上综艺,五条悟抽签和别的嘉宾一组玩你说我猜,结果官方搞事,第一个词就是【夏油杰】,五条悟看到以后笑着说【my one and only】

 

顺带一提,那一次和五条悟组队的嘉宾是家入硝子姐姐w

 

匿名:

家入硝子:我承受了太多.jpg

 

匿名:

2333我记得我记得,那一期我看了,那个时候我还在念高中,周末看的,家入姐姐的表情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

 

匿名:

所以咱们楼是突然进入了怀旧电台么(doge

 

匿名:

+1

突然看不懂你们在聊什么

 

匿名:

但是这个帖子已经在首页飘红了诶

好多人都炸出来了233

 

匿名:

当潜水怪不再潜水.jpg

 

匿名:

我是真的没想到,1202年,居然还有这么多家人

 

真好,你们还在

 

匿名:

呜呜呜呜呜虽然他们已经十年没有互动了,但我坚信那三年是他们彼此的青春

 

匿名:

!??十年没互动了,这你们也能嗑,属实牛逼

 

匿名:

有较好的自我管理意识.jpg

 

匿名:

新人你们不懂他俩当年的辉煌……

同框出镜全是糖,就算不同框也要que一下对方才满意

那三年真的太美好了,美好到能让我用十年回味

 

匿名:

我反正一直就没走出来

哪怕那两人当年突然宣布解散,我都不相信

 

匿名:

心理素质太强了吧姐姐们

 

匿名:

所以这两人到底为什么会散伙???

 

匿名:

有什么好哭的

这肯定是钱没谈妥才掰了呗

 

告诉过你们多少次,娱乐圈无真情,全是营业,就是不听

 

匿名:

yysy

我也觉得是钱的问题——双人组合单飞基本都是这个原因嘛

 

匿名:

可是可是!

你看看五条悟,他像是缺钱的人么!!

 

匿名:

那就是夏油杰缺钱

 

匿名:

而且而且,和夏油杰单飞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五条悟上节目或者接受采访时都拒绝回答xyj相关的问题

 

就只有一次公开表示【他的选择都有意义】

 

匿名:

伤心了吧

O(╥﹏╥)o

 

匿名:

怕不是心虚了

踩夏油杰上位,人血馒头好吃么?

 

匿名:

……?

黑人问号?

这,人血馒头不至于吧

 

匿名:

看完帖子了

乌鸡鲅鱼,你版终于已经把当红小生和小花给5贴遍了,没人了么?

 

匿名:

艹谁他妈吃人血馒头了?

夏油杰谁啊我听都没听说过,拿一个十八线小明星碰瓷也太好笑了吧

 

匿名:

哦豁

你方五姐已抵达战场.jpg

 

匿名:

路人,看五条悟被黑了多少年homo了,能不能消停点

伏黑惠虎杖悠仁乙骨忧太,现在又拿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老搭档,薅羊毛也不带只逮着一只薅的吧?

 

匿名:

好家伙

这就是路人么

学到了(doge

 

匿名:

哎,五姐真是心急

论坛里随便聊聊,这眨眼就给挂上超话了

 

匿名:

五姐在你版老窥屏潜水怪了

 

匿名:

?动作真快啊

不愧是五姐呢

 

匿名:

虽然但是……

这两个人的操作以及从今天看五条悟的成果,真的很难不让人阴谋论诶

而且这套路要是放到现在,五条悟不会被喷死么?

两家粉不得互掐到白头?

 

匿名:

你这么一说

确实

 

匿名:

其实这套路现在还挺常见的?Cp粉提纯的常规操作?

 

匿名:

刚去微博转了一圈2333

五姐快把夏油杰的祖宗十八代骂光了

 

匿名:

夏油杰没有粉丝么?当年组合散伙没有人继续关注夏油杰么?

这踩到自己正主头上,能忍?

 

匿名:

我也去逛了下,这骂的……

只能说夏姐好佛啊

要是这么骂我哥哥,我立马开电脑对线

 

匿名:

因为她们马上会发现自己踢到了一块铁板(本夏姐淡笑不语

 

匿名:

 

匿名:

说起来,好像一直没人说夏怎么样了啊!

 

匿名:

说了啊,不混影视圈了啊

 

匿名:

那他去哪儿了?

 

匿名:

……说实话,我从一开始看到夏油杰这个名字还以为我看错了,但是越看你们聊得越觉得不对劲,就去搜了一下

 

你们真的没人听过夏油杰这个名字么???

 

亚洲唯一能走米兰时装周的男性超模啊!!!

 

全世界不知道多少女人为他疯狂

(包括我)

 

匿名:

 

匿名:

艹居然是超模么

 

匿名:

[2017年米兰时装周照片.jpg]

[2018年米兰时装周照片.jpg]

[2019年米兰时装周照片.jpg]

 

是时候拿出我的宝藏让你们开开眼界了

 

匿名:

卧槽

 

匿名:

无情割草机.jpg

 

匿名:

这是夏油杰!???

 

匿名:

我的天啊这也、这也太辣了吧

 

匿名:

救命啊

长发单眼皮帅哥

我可以我可以我可以!!!

 

匿名:

草这个衣服哪个天才设计师设计的……太棒了吧

简直就是把透明雨衣剪几个洞披身上

 

我先社为敬.jpg

 

匿名:

17年这一场居然还有纹身还有纹身!!!!

夏油杰这纹身也太涩了吧快用皮鞋踢我(神志不清

 

匿名:

想舔夏油杰的腹肌

 

匿名:

我宣布今天开始夏油杰是我老公

 

匿名:

???好家伙刘关张是在你这儿结义的?

 

匿名:

杰哥原来是这种角色么……

震撼.jpg

 

不过这么一看,他确实很适合模特

 

匿名:

其实夏油杰的脸单看素颜是比较寡淡的那种,和五条悟没法比,但换句话说,他的可塑性比五条悟强得多,天生一张上妆的脸

你瞅瞅前两年的走秀,什么妆容都能hold住啊我的天

 

匿名:

之前我一直没领略到丹凤眼的魅力

今天夏油杰一脚把我揣进单眼皮帅哥的坑里

 

匿名:

艹,他居然还穿过女装

[和服夏油杰.jpg]

 

匿名:

我他妈直接自信:嗨!老婆!

 

匿名:

太辣了

 

匿名:

啊这

我一个男的感觉都有点把持不住

 

匿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匿名:

等等,你们这歪楼也太狠了吧……

 

匿名:

首页飘红的帖子看到标题以为又是5t5什么新瓜

没想到是安利???

 

匿名:

唉,我的宝藏哥哥被你们发现了

 

匿名:

而你的宝藏哥哥已经被五姐挂在微博超话里婊到祖宗十八大代了(doge

 

匿名:

好家伙

居然上热搜了

 

匿名:

???

 

匿名:

#夏油杰碰瓷#

 

匿名:

 

匿名:

虽然但是

这个热搜莫名生草

 

匿名:

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热搜惊动隔壁超模圈了www

 

匿名:

哇难得看到五姐被别人撕诶

 

匿名:

你太小瞧我们超模圈的本事了,常规操作都是翻墙和国外对线的那种

 

匿名:

 

匿名:

可以可以,建议大家去微博逛逛

喜闻乐见五姐吃瘪

 

匿名:

虽然不懂,但看评论感觉夏油杰在超模圈很牛逼的样子

 

匿名:

那可不  亚洲唯一能走米兰时装周的男模诶

 

匿名:

好家伙第二条热搜来了

#怀玉十年 难凉热血#

 

匿名:

????

 

匿名:

 

匿名:

我的妈我眼花了么

有生之年居然还能看到怀玉上热搜?

 

匿名:

不不不不

点进去看其实是芥见下下导演出道十周年

 

《怀玉》那部电影是两个人的荧幕初场,也是芥见导演的出道作啊

 

匿名:

天啊

怀玉都十年了呜呜呜呜呜

 

匿名:

不知道有没有可能请来两位主演一起搞个活动啥的……

 

匿名:

睡吧

梦里啥都有

 

匿名:

艹为什么我本来是想吃5的瓜,结果跳进了一个陈年老cp的坑里

还是十年无互动无售后那种o(╥﹏╥)o

 

匿名:

没办法后劲太大了

我就说拿贴吧那个老物安利,一安一个准


(说着又去刷了一遍《trouble maker》

 

匿名: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匿名:

(冷漠

 

匿名:

哎,主要是,这两人十年都没啥交集了,突然有个互动……估计也是公司抓着热搜啥的蹭热度吧

 

不过是老板的任务罢了.jpg

 

匿名:

那不对啊

五条悟有自己的工作室,他自个儿就是老板!

 

匿名:

虽然但是,我补充一下,夏油杰本职不是模特

(对你没看错)

模特是兼职,他的本职其实是乐队吉他手+主唱

 

匿名:

……艹

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jpg

 

匿名:

好家伙

怪不得有耳钉!!搞摇滚的!!!

 

匿名:

呃,不清楚是不是摇滚,夏油杰也从来没有对外说过自己的乐队名字,只说他和朋友搞了个地下乐团,做模特也是因为搞音乐没钱才去的

 

匿名:

本来冲着五条悟点进帖子

没想到刷完贴成了夏油杰的人(doge

 

匿名:

他妈的兼职模特还搞乐队

这是什么极品酷盖

 

匿名:

所以两个人当初解散是因为夏油杰想追求自己的音乐梦想吗!!!

 

匿名:

!!!

有点道理

 

匿名:

追求音乐梦想

莫名好中二啊

 

匿名:

但是当年他俩也就才十七八岁诶,正是青春中二的年纪啊

 

匿名:

我居然觉得这个猜想很合理

 

匿名:

要真是这样……老粉流泪了

只要不是因为什么利益啊吵架之类的才单飞,都好

 

匿名:

其实本来好像也没有吵架吧

全是网友脑补的

 

匿名:

23333333333

 

匿名: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jpg

 

匿名:

是谁说!这两人无互动的!!!

就在刚才!!!

五条悟亲自下场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居然在自己的超话怼五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匿名:

!????????

 

匿名:

活久见.jpg

 

匿名:

在自己的超话艹

这也太好笑了

 

匿名:

但是确实是五条悟能做出来的(笑)

 

匿名:

不愧是你.jpg

 

匿名:

不愧是你.jpg

 

匿名:

不愧是你.jpg

 

匿名:

?So?他怼五姐啥

 

匿名:

人还是要有梦想的啊啊啊啊啊啊他因为夏油杰怼五姐了!!!!!!!

截图: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谁让你们说杰的坏话了】

 

匿名:

谁·让·你·们·说·杰·的·坏·话·了

 

匿名:

我要把它打印出来贴床头

 

匿名:

草你们在干嘛没有发现吗他喊的是“杰”是“杰”啊!!!

 

十年了,仍然直呼其名

 

匿名:

我不信他们十年私底下没有互动!!!!

 

匿名:

太真了我要晕了

 

匿名:

这个帖子已经加了【hot】了

到底有多少粉过当年怀玉双人组的家伙啊2333

 

别潜水了快出来吧

 

匿名:

《梦想还是要有的》

 

匿名:

已经实现了!!!!

我做梦都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听到五条悟嘴里冒出夏油杰的名字

 

匿名:

坐等夏油杰的回应www

 

tbc


唉虽然但是

我也好想看这两人跳《trouble maker》啊,同人动画or coser翻跳我都行155551


顾里

【夏五】你凭什么不喜欢我

*现代无咒力ABO设定。

*人物属于原作,OOC属于我。


自从15岁分化成Omega之后五条悟有了足够充足的理由在夜间出入酒吧,仗借自己跟老板熟络免去查看身份证就能够点到各种酒水。


炫彩灯光下架在鼻梁上的墨镜完全沦落为了装饰品,倒不如说晚上戴墨镜出门的五条悟本就是方便耍帅。


他是这间酒吧的常客,寻常Omega再怎么轻佻也不至于一周内有五天以上夜晚都厮混于此,而五条悟不缺钱,长了张比任何Omega都俊美的脸蛋,即使不需要粉黛修饰,只单纯一个含笑的眼神便能勾走场内心仪的对象。


一年间酒保已经习惯了在某个时间点...

*现代无咒力ABO设定。

*人物属于原作,OOC属于我。

 

 

自从15岁分化成Omega之后五条悟有了足够充足的理由在夜间出入酒吧,仗借自己跟老板熟络免去查看身份证就能够点到各种酒水。

 

炫彩灯光下架在鼻梁上的墨镜完全沦落为了装饰品,倒不如说晚上戴墨镜出门的五条悟本就是方便耍帅。

 

他是这间酒吧的常客,寻常Omega再怎么轻佻也不至于一周内有五天以上夜晚都厮混于此,而五条悟不缺钱,长了张比任何Omega都俊美的脸蛋,即使不需要粉黛修饰,只单纯一个含笑的眼神便能勾走场内心仪的对象。

 

一年间酒保已经习惯了在某个时间点调好酒精度数极低的马天尼或者莫吉托摆放在老位子上等待五条悟到来,他纯粹有一颗好玩的心却奈何没张一个耐酒精的胃。

 

之前某次有个不入五条悟眼的Alpha看上了他,大概是稍带些背景势力,对于五条悟的嘲讽和鄙夷的微笑气不打一处来,让酒保调了杯长岛冰茶敬他。

 

其实酒保刻意放慢了调酒速度,犹豫着要不要通知一下老板或者叫保安入场,毕竟大家都很清楚五条悟的酒量。

 

但他们没想到五条悟浅笑着面不改色将长岛冰茶一饮而尽,好像滑过喉咙流入腹腔的不是高度数酒精混合物,而是一杯普普通通平淡无奇的白开水。

 

下一秒五条悟就以撒酒疯的名义将找茬的小混混拖到门外一顿胖揍,还是人家的小弟看不下去过来拉架叫了救护车,始作俑者一顿操作猛如虎的Omega于深秋坐在街边抬头望着月亮惆怅。

 

长岛冰茶的后劲渐渐涌上来模糊了他的意识,眼皮越来越沉,五条悟掐了掐脸颊试图用冷风唤回几丝清明,虽然在日本打车费高的离谱,不过对于他这种富家子弟来讲仍然是毛毛雨。

 

五条悟是酒吧里所有工作人员见过的最放荡不羁的Omega,他毫不遮掩发/情/期内浑身裹挟的浓郁草莓味的香甜信息素,甚至以此为招牌坐在吧台嘴角微扬勾勾指尖便有Alpha愿意在他身前排队。

 

胳膊肘支撑在台面上,宽松潮服抬手间稍稍露出白皙手腕,杯子边缘有因温差而凝成的水滴滑落,他便凑近用舌头舔去。

 

五彩灯光映衬下朦胧又诱人的蓝眸里似乎闪烁着极为耀眼的光点,他一举一动间都散发着寻常人做不到的魅力,基本上只要五条悟到来整个场子里的Alpha便会成为他的猎物。

 

他难得喝醉那晚酒保和不少气氛组纷纷溜出来趴在门边向外张望,互相咬耳朵想把同伴推出去给五条悟叫辆车或者直接把人拐回家。

 

然后在他们的注视下五条悟晃晃悠悠站起身,他大概真心醉的不轻,连墨镜从口袋里掉落地面摔碎了都没察觉到,脚下不稳走起来像踩棉花似的,却目标明确的朝着一个方向前行。

 

“兄弟……”五条悟拍拍对面陌生男人的肩膀,那人好像有一头黑色长发,上半部分扎起成丸子头,搭配高领毛衣和毛呢外套在酒吧门口格外扎眼。

 

突然被搭讪夏油杰不免愣了愣,老实说同样作为经常出入酒吧的同龄人他其实认识五条悟,只不过他和五条悟来的时间不同往往错开罢了。

 

而且五条悟可能从来没注意过,夏油杰是他的同班同学,座位也距离并不远,向来上课时间要么趴桌子睡觉要么翻墙走人的家伙居然是次次成绩排行榜上的年级第一,换做谁也会对他印象格外深刻。

 

五条悟就着把手搭在他肩膀的姿势向前俯身,Omega对于Alpha信息素感知较为敏/感,轻动鼻尖五条悟笑道:

 

“你好香啊,有男朋友吗?没有的话和我交往怎么样?”

 

好家伙五条悟绝对已经醉到断片了,酒保隐隐约约听到醉鬼的糊话险些没厥过去,他深呼吸几下给自己做了个急救后刚想上前把人捞回来,就见夏油杰揽过五条悟纤细的腰身把人带进怀里随手招了辆出租车。

 

什么情况,当代年轻人的进展都快到飞起吗?酒保小哥以及身后相比较而言的大龄单身气氛组们哽住了,面面相觑了半晌后便沉默着回去继续工作。

 

第二天早上五条悟先悠悠醒来,酒店房间里弥漫的草莓味和柠檬味诡异又微妙的融合在一起,酸酸甜甜居然恰到好处,五条悟先是愣了一会,撑着额头寻思了半天也没能从乱成浆糊的脑子里扒拉出一星半点有用的记忆。

 

这一番折腾倒是成功把枕边的Alpha叫醒了,夏油杰揉揉完全披散下来的黑发翻了个身面朝五条悟。

 

“早上好啊男朋友。”

 

男朋友?五条悟挑眉,他隐隐明白自己昨天晚上作了什么妖了,虽说眼前的Alpha不光眼熟还挺帅,信息素也好闻,但他向来是个自由的Omega根本不会被恋人关系所束缚,于是五条悟准备开口回绝。

 

显然夏油杰也猜到了五条悟的举动,他边在床下摸索区分两人的衣物边淡淡评价道:

 

“没想到你昨天还挺可爱啊。”

 

闻言五条悟像是被一支箭定在了原处,可爱是个什么类型的形容词呢,是在你实在想不出还有任何匹配的夸赞时的备选方案,至今为止他五条悟可以说爬过的Alpha的床比班里同学人数都多,还没出现过哪一个不对他的技术和颜值表示夸赞,直接敷衍一句可爱的。

 

回头瞥了一眼眸底都快烧起火来的五条悟,夏油杰轻笑出声,把属于他的打底衫递过去。

 

“毕竟你当时醉的够呛,要不交往什么的就算了吧,反正我无所谓。”

 

这下子五条悟更是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那眼神恨不得把他烧出个洞解恨,他五条悟这辈子都被受过这种委屈,开玩笑,只有他能嫌弃无所谓的人,怎么可能存在瞧不上自己的Alpha?

 

五条悟用力一拍床板:“处!处他妈的你就是老子男朋友!”

 

要问一时不解气应和下的五条悟事后什么感受,就是后悔,除了后悔没了,因为去上学他突然注意到斜前方坐着的赫然是把头发全部盘起的新出炉男朋友夏油杰。

 

一瞬间五条悟尴尬的能用脚指头扣穿地板。

 

主要是他俩身上带着彼此的信息素,临时标记又不是单向输出,就算贴了抑制贴凑近了仍然能嗅到淡淡的柠檬和草莓味,周遭同学看他们的眼神渐渐变得微妙起来。

 

俗话说得好兔子不吃窝边草,五条悟再怎么浪也没把手伸到同学身上,这下子倒好第一任男朋友直接就是同班。

 

日子不咸不淡的维持了两三个月,期间五条悟还是酒吧的常客,不过身边多带了一个夏油杰,晚上的伴侣也从不固定的Alpha换成了自己男朋友,每回夏油杰都是浅笑着来又浅笑着走,好像睡他跟用自己的右手没什么区别。

 

以至于五条悟在某天课堂上咬着中性笔笔帽认真思考,夏油杰的脑子和下半身指定有一个坏了,不然他凭什么不喜欢自己?

 

对,五条悟觉得夏油杰根本不喜欢他,哪个对Omega有好感的Alpha在如此近的距离下连午饭都不帮忙带的,不用说午饭了,就连酒店房费都是五条悟刷卡支付。

 

五条悟经常觉得自己其实在外面金屋藏娇,但其实又有哪里搞反了。

 

不对劲,夏油杰有大问题,总是五条悟绝对不相信是自己缺乏魅力,要说他走进任何一家酒吧,哪个Alpha不是他一个眼神就解决的事,怎么你夏油杰就这么有骨气呢。

 

中午,五条悟气鼓鼓的赶走夏油杰旁边的同学自己一屁股坐下,夏油杰斜了他一眼随手从饭盒里夹出个章鱼烤肠送到他嘴边。

 

张口咬住,五条悟咀嚼着食物含糊不清道:“杰,我们分手吧。”

 

说这话的时候五条悟紧紧盯着夏油杰的脸,奈何他眸底毫无波澜,平淡的跟自己只是在跟他谈论烤肠的味道似的。

 

“好,分手吧。”

 

嗯?嗯????

 

五条悟惊得连烤肠都差点忘了吞咽,而夏油杰还在不紧不慢的吃着午饭,完全不把他提议的分手当回事。

 

“我都行,悟想分的话就分吧。”夏油杰夹起另一块玉子烧塞进五条悟嘴里。“怎么说呢,其实悟比我想的要小孩子气很多,只看外表的话果然不行吧。”

 

我他妈的谢谢你。五条悟觉得他给自己吃东西就是为了堵住这张想骂人的嘴。

 

不对这个展开不应该如此,莫名其妙有种自己被甩的感觉让五条悟恨得把牙龈咬的发酸。

 

于是他连忙调度了一个微笑凑过去搂住夏油杰胳膊:“我开玩笑的,分手没那么急。”

 

五条悟决定,势必要让夏油杰先亲口承认喜欢自己再把他甩了,叫他跟其他Alpha一样哭着求他复合。

 

当天晚上五条悟带夏油杰去酒吧,也没去开房,而是把夏油杰第一次带回了自己租住的公寓,亲自下厨做了简单的晚饭后便早早洗干净躺在床上等待夏油杰进来。

 

他故意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内/裤,还是那种黑色侃侃用几根布条编织而成的产物。

 

就算这张脸不好用,第二性别烙刻进骨髓里本能任谁也反抗不了,他俩的信息素十分匹配,但凡五条悟不克制而是用信息素主动出击的话,他保证夏油杰没法拒绝。

 

呸!谁说脸不好用了,他可是东京最帅的Omega!

 

等待过程中五条悟百般聊赖的在床上翻滚,余光扫过半开衣柜里最外侧的外套,那是一件白蓝相间的潮服,之前夏油杰曾笑眯眯的拥抱住自己在耳边说,这件衣服很适合他。

 

鼓起腮帮子,五条悟干脆用枕头捂住脸,却意外在枕头下面发现了遗失的戒指,可能是哪天睡觉前没摘便蹭掉滑进去的。

 

而那枚戒指是他喝醉的夜晚第一次遇见夏油杰时候佩戴的饰品之一。

 

“啊烦死了!”

 

五条悟把枕头扔回去,他盘腿坐在床上陷入了新的思考。

 

老子为什么记得那么多关于夏油杰的屁事,就连他抽烟只买七星柠檬爆珠、午饭便当内一定有玉子烧、喜欢和口感层次分明的鸡尾酒都记得一清二楚,难道真的就是为了摸清他的喜欢来让他喜欢上自己吗?

 

良久,夏油杰推开卧室门的时候就瞅见五条悟把自己的头发揉的像鸡窝一样,无奈摇摇头坐到他身边拿起梳子。

 

“悟,别瞎折腾。”

 

好嘛他还逼逼赖赖。五条悟更气了,他一把将梳子打下去揪着夏油杰的领子喊道:

 

“说!杰,你说喜欢我!”

 

夏油杰眨眨眼,嘴角始终带着浅浅笑意,反手扶上他的手腕。

 

“别这么小孩子气,喜不喜欢不重要吧。”

 

对,的确不重要。五条悟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本来就是不重要的,他在外面夜夜笙歌寻欢找的都是不同的Alpha,有些甚至过几天连长相也会遗忘,比起精神方面的喜欢五条悟更偏向于自由自在的欢/愉。

 

可他在听到夏油杰合情合理的回答后却觉得很委屈。

 

你凭什么不喜欢我?

 

“放屁,你快点说喜欢我!不然信不信老子把你揍进ICU!”

 

没有人质疑五条悟的实力,包括夏油杰,他像是终于忍不住了似的笑的停不下来,就连五条悟都缓缓松开了手。

 

等夏油杰好不容易笑够了再望向五条悟的目光里掺杂了些许柔和,他按着五条悟的肩膀把人推倒进软软被褥间。

 

“我喜欢你。”

 

酸涩柠檬味逐渐在空气中蔓延,夏油杰低头轻吻上他的额头。

 

其实夏油杰从最开始就喜欢五条悟,并非某人醉后的糊话,也和是不是发生过关系不沾边,他喜欢五条悟漂亮宛若上乘宝石般的眼睛,喜欢他高傲目空一切唯吾独尊的模样,也喜欢看他为自己焦急上火就是不肯承认早就陷入情网的表情。

 

至于为什么假装冷淡和不在意,试问如果他也在第二天清晨就表露心思,五条悟还会正眼瞧他一眼?

 

拜托,追老婆是需要套路和智商的。

 

“悟,我当然喜欢你。”

 

嘘,夜深了。

 

 

 

—THE END—


如果我勤快一点你们会爱我吗?

《艳汉》第十四卷差点没给我笑死xx

故居里

【all五】你的眼罩也是美貌封印吗?

*一只对自己颜值毫无自知之明的五条猫猫

*他根本不懂自己的杀伤力(笑)

*双教师if线,大概是软软甜甜的日常


1.

故事的开始在一个普通的夏天,确实是很早很早的事了。那时候五条悟还不需要用眼罩之类的东西来遮掩信息,一双苍天之瞳那么显眼的嵌在他漂亮的脸上。

白发,蓝眸,神颜。

每一个见过他的人都会被这三样东西给暴击。

偏偏他本人对此毫无自知之明。


“逛街?”夏油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吃饭?”家入硝子连烟也不抽了。


“在外面?”夏油杰推开椅子凑近了他。


“我们三个?”家入硝子一屁股在他身边坐下。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二人对视一眼,又扭头...

*一只对自己颜值毫无自知之明的五条猫猫

*他根本不懂自己的杀伤力(笑)

*双教师if线,大概是软软甜甜的日常


1.

故事的开始在一个普通的夏天,确实是很早很早的事了。那时候五条悟还不需要用眼罩之类的东西来遮掩信息,一双苍天之瞳那么显眼的嵌在他漂亮的脸上。

白发,蓝眸,神颜。

每一个见过他的人都会被这三样东西给暴击。

偏偏他本人对此毫无自知之明。



“逛街?”夏油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吃饭?”家入硝子连烟也不抽了。


“在外面?”夏油杰推开椅子凑近了他。


“我们三个?”家入硝子一屁股在他身边坐下。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二人对视一眼,又扭头看向提出这件事的人。


“嗯?怎么这么惊讶?”五条悟低头在手机上认真找合适的地点,一边解释道,“咒术师也要劳逸结合,何况我们还是学生,你们又不是没出去玩过。”

夏油杰顿了顿,“不,但是……”

家入硝子截住了他的话,抬手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这家伙很少出门吧,直接这样出去,不会有什么事吗?”


“唔……”五条悟若有所思的嘬了一口棒棒糖,完全没意识到重点,“有什么问题吗?有你们在,我又不至于迷路。”

夏油杰扶额,“这不是迷不迷路的问题……悟,你平常都不用自己亲自出门去买东西的吧,像零食什么的不都是我们替你拿进来的吗?”

“你这家伙要是跟我们一起出门的话,我真担心你在路上惹出什么事端。”家入硝子抿了抿唇,眼神意味分明的落在他那张完美到人神共愤的脸上。


五条悟低头思考了一下,“虽然是这样没错,可我只是懒得出门又不是不用出门。还有杰,你说的话什么意思?难道你们以后不想帮我带东西了吗?”

黑发青年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家入小姐则是有些探究的盯着眼前的同期,“五条,你不会真的不明白自己出门会遇见什么吧?”

她是指,无穷无尽的搭讪以及…以及搭讪。


“……硝子你今天怎么尽在针对我?难道我是那种一见到麻烦就会凑上去惹事的人吗?”五条悟拿出了棒棒糖,有些委屈的看向女生,“我只是想跟你们一起出去玩而已。”


稚气未脱的脸颊微微鼓起,一双澄澈如海的蓝眼略带委屈的看着你,就那样,装满了你的身影。

太、太近了。


啊——家入硝子捂住心脏。

“硝子,硝子?硝子你怎么了?”五条悟着急的摇着她的肩膀,有些惊慌的看向一旁的挚友,“杰,她怎么神志不清了?”

夏油杰一脸沉痛的捂住眼睛,故作平静道:“啊,没事,悟你离她远点就好。”

五条悟:?


2.

所以还是去了。

笑死,根本没有人能抵挡五条悟的撒娇好吧!


“嘶——”

夏油杰夸张的吃痛了一声,看向好友的眼神中满是控诉,他嚷嚷道:“硝子你扭我手臂干嘛!”

家入硝子指了指他左边的方向,深吸一口气。


“哟!杰,硝子!”

向他们走过来的人穿着白色的短袖衬衫,最上面的几粒扣子没系,衬衫的领口随意着敞开,形成一个V字,露出一小节白嫩的肌肤。五条悟的皮肤好的过分,明明没有经过任何保养,也比女孩子还要雪白嫩滑。衣衫下摆被塞进裤腰里,黑色修身裤将他的一双大长腿好好包裹住。他的脸上什么修饰也没有,只是浅浅勾起一抹笑意,那双眼睛便足以让人神魂颠倒。


“咔嚓”这是眼疾手快的硝子的拍照声。

夏油杰回过神来,眼神示意她“发我一份”。

硝子:翻白眼,OK。


三个俊男美女一起走在街上,他们感到人流都拥挤了许多。


第二十三个了。

已经有二十三个人在五条悟面前假装摔倒了。

嗯,为什么不直接说是女人呢?

——当然因为不只是女人啊!

两个人看着那个陌生男人心机叵测的试图倒在五条悟身上,却被无下限给隔开摔到地上的狼狈样子,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些想笑。

五条悟却还懵然不知。


五条悟:“……这些人都怎么了?”

夏油杰眯起眼睛,无害的笑了笑,语气却冷的可怕,“没事的,悟,别理他们就行,一个都别理。”

家入硝子同情的拍了拍五条悟的肩膀,沉痛道:“习惯就好。”


在蛋糕店坐下等待甜品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有女生上前搭讪了。

“这位先生,你好,”女生看上去刚成年,现在正激动的小脸通红,她抓着裙子的下摆,对五条悟道,“请问我可以有幸知道你的联系方式吗?”

五条悟抬头看了看她,似乎是想要拒绝。

“对不起!但是,您真的长的超级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我只是忍不住想认识一下您……”女生鼓足勇气,不知想到了什么,声音又低了下去,“失礼了,其实,我是来替我的哥哥要联系方式的。”

五条悟从来没有听到有人这样直接大胆的夸过自己,他也一直觉得自己长的什么样子根本就无所谓,又不能多灭几个咒灵。但是今天猛地一听还是让他措不及防被吓到了,于是被水呛到的他不由开始咳嗽,直到脸颊两边微微染上一抹红色。

夏油杰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但还是细心的拍拍他的背,安抚着他。

停止咳嗽后,几个人看向那个女孩的哥哥所在位。金发碧眼的男人眼神带着浓浓的兴味,见到他们看过来,嘴里遥遥吐出一个单词。


家入硝子捂住他的眼睛,夏油杰捂住他的耳朵,两个人一齐把好友的身体转回原位。

家入硝子:“五条,别看。”

夏油杰:“悟,别听。”

五条悟:“你们干什么啊?”


家入硝子漫不经心的卷起一抹发丝,对着女孩道,“既然是他想搭讪,为什么不自己来,是胆小吗?嘁。”

而夏油杰更是笑眯眯的搂住了悟的腰,脑袋蹭了蹭悟柔软的白发,一脸自然道,“这位小姐,悟是我的男朋友,我不喜欢他被别人觊觎,联系方式什么的就免了。你回去好好告诉你哥吧。”最后几个字愣是给他说出了杀气。

“啊……对不起!给您造成困扰了,我并不知道,对不起!”女孩整个人一抖,很快鞠了个躬,捂着脸小跑着离开。


五条悟若有所思道,“原来我和杰是这种关系吗?男朋友……”

夏油杰刚才的气势立即消失殆尽,结结巴巴道,“悟,我……”

家入硝子一巴掌拍到友人头上,拍醒对方的理智,“你害羞个毛线,在五条心里,男朋友不就是等于性别为男的朋友吗?”

五条悟含着一勺蛋糕,歪了歪头,“难道不是吗?”

夏油杰:“……”

算了,还能分是怎样?


3.

十年后——


坐在高专的医务室里,钉崎野蔷薇幽幽叹了口气。


女医师抬了抬眼皮,见到女生百无聊赖的抡着锤子,又显得有些愁眉苦脸。

“你们怎么了?”家入硝子挑了挑眉,低头询问正在接收治疗的粉发男生。

虎杖悠仁有些郁闷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最近有个棘手的任务,好几天了,都没办法解决。”

家入硝子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们三人一眼,“虽然你们几个是一年级,但是实力都不差,是什么样的任务居然能如此难倒你们?”

一旁倚着墙的伏黑惠淡淡道,“其实只是一个二级咒灵,原本应该很快就能解决的,但它十分会隐藏行踪。我们几个根据它的气息追踪,也是一无所获,非常能躲。”

“是啊……”钉崎野蔷薇颇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根据窗的情报,这个咒灵很奇特,喜欢直接吞噬人类,还一定有要求。男性,蓝眼睛,绝对美人才行。啧,我们上哪去给它找一个帅哥?”


“……”家入硝子往电脑里打字的手顿住了,她慢慢扭头,以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们三个,“其实,高专就有合适的人选。”

几个人被她这种眼神看的头皮一麻,“谁啊?”

家入硝子摸了摸下巴,“那当然就是——你们的班主任啦!”


“……哈?”X3


高专的操场上,两个人正在慢悠悠的散步。

五条悟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连日的任务弄得他有些疲倦。他撇了眼身旁靠谱的后辈,难得有些疑惑道,“忧太,你究竟想说什么?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吗?”

乙骨忧太终于鼓起勇气,“五条老师,那我就直说了。其实我有个咒术师朋友,上次见过您,托我来问您有没有恋人。”

“为什么要问这种事?”五条悟看到大树下的长椅,招呼着学生坐下,有些不解却也回答了,“实在要问的话,我没有。怎么了吗?”


原来没有吗……

乙骨忧太犹豫着坐下,离他稍近的位置。

“我想他只是要追您罢了。”他说。

“这样啊……”五条悟从兜里拆出一根棒棒糖,随意的塞在嘴里,“好像之前也有人这么说来着,但是很奇怪啊,我有这么招人喜欢吗?”

乙骨忧太垂下眼睑,视线越过雪白的发丝,纯黑的眼罩,高挺的鼻梁,半遮半掩的面容,落在了他的老师那一张一合的水润唇瓣上。

“只要是见过老师真容的,应该很少会不喜欢吧。”他轻声说着,尾音却浅浅坠上了什么决心。


五条悟带着轻笑的声音响起。

“你也是吗,忧太?”


对待每一个学生,你都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调笑吗?老师。

真是……令人嫉妒呢。


“是啊,老师。”


五条悟愣住了。


有什么东西正在抽丝剥茧,破土而出。

“从见到您的第一面开始,就喜欢上了,很喜欢很喜欢。”

“想成为恋人的那种喜欢。”

“恨不得您的心里只有我的那种喜欢。”


“呃,忧太……”

乙骨忧太没有像往常一样听他老师的话,他甚至很大胆的探过身子,将老师口中的棒棒糖往外一扯。而后,趁对方还在呆愣中,鸠占鹊巢似的,舔舐糖果上另一个人残留的体温。

慎重的,温柔的,不容拒绝的,品尝着。

“老师,很甜呢。”低沉而缱绻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忧、忧太。”

五条悟猛地站起身,耳根隐隐发烫,头一回在自己的学生面前窘迫的不知如何是好。


“老师,学弟学妹们好像有事找您。”乙骨忧太也慢悠悠的站起来。

粉发男生像个小炮仗似的急匆匆的奔过来,“五条老师,我们想请你帮个忙!”

五条悟转身就推搡着他离开。

……像是背后有什么他害怕的东西在追一样。


“老师答应了”“可是我还没说…”“哎呀没事的,没有什么能难倒老师的啦~”“欸,是这样吗”“没错没错!”

话说刚才那个人不是乙骨学长吗?学长也喜欢吃棒棒糖吗?虎杖同学的内心疑惑的想着。


乙骨忧太心情愉悦的朝着不远处正在向老师靠近的另外二人点头示意。

伏黑惠二人跟着迟疑点头。


乙骨学长那个笑容……怎么看上去更像是挑衅?

错觉?


4.

夜晚的喧嚣席卷了街角的小巷,三个人推开酒吧大门时,整个场地都不由静了一静。

无他,实在是因为中间那位少女明显与酒吧格格不入。

并不是说其他二位就显得很附和酒吧躁动的气质了,而是说——为什么Gay吧会有女人来啊!

暗地里打量的目光迎上了少女阴恻恻的笑容,望着她慢慢从背后拖出来的锤子,一个机灵赶紧收回了目光。

……不对!这更诡异了好不好!


三个咒术师气势汹汹的坐到吧台边。

钉崎野蔷薇怼了怼旁边的伏黑惠,眼神示意。

[我说,五条老师还没到吗?]

伏黑惠低头看了看信息。

[说是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应该快了。]


虎杖悠仁则大大咧咧的揽住二人的肩膀,凑过头来低声道:“话说五条老师在答应我们的请求的时候表情很奇怪啊……伏黑,你有没有见过老师摘下眼罩的样子?”

伏黑惠思考了一下,道:“似乎是没有,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老师看上去要动他的眼罩时,夏油老师都会以各种方式转移他的注意力。”

“来之前家入前辈说过,他们几个人学生时代时就饱受五条老师的追求者们的疯狂骚扰,所以格外注重这一点。”钉崎野蔷薇补充道。

粉发青年摸了摸脑袋,“这么说的话,五条老师应该真的很好看吧。”

钉崎野蔷薇摸了摸下巴,“总感觉很奇妙啊,他这种天天喜欢逗学生的不正经教师,年少时居然会有这么多追求者……”

伏黑惠还在想任务的事,“也不知道这个方法能不能成,根据情报,上次那个咒灵是出现在这里没错。”


突然间,酒吧门口发生了一阵骚动,不停观察周围环境的三人立即将视线聚焦到了那里。

就那个身高而言,其实很好认,但是此刻几个人全都呆滞在了原地。

应学生们的要求,五条悟特意打扮了一下。纯白的衬衫一丝不苟,柔顺垂下的衣领搭配着欧式的领结,一颗璀璨夺目的宝石点缀在领结的正中央。似乎是不太习惯如此紧迫的束缚,他略显不自在的伸出手勾住衣领松了松,其下被包裹住的苍白肌肤若隐若现。不知是不是因为围聚过来的人太多,他有些烦躁的瞪了过去,雪白的睫翼一颤,一双澄澈如蓝宝石的眼睛就露了出来。但是五条悟并不清楚,取下眼罩的他并不向往日一样气场强大,柔软的白发乖顺的贴在他脸侧,那张惊心动魄的脸只会放大他人心中的阴暗。


[没见过,新人吗?]

[会被啃的连渣渣都不剩的吧……]

[应该没做过吧,可真是干净啊。]

[那双眼睛真漂亮,哭起来也会很好看吧。]

[啧啧啧,看起来挺有趣的,我都被瞪y了呢。]

[在床上也会这样瞪着别人吗?被压在身下的时候会不会不甘心的反击呢?]

[啧,我的技术一定能让他叫出来。]


垂涎欲滴的视线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五条悟头一回如此深刻的明白了为什么杰他们总是忧心忡忡的提醒着他在外面记得少摘下眼罩。

六眼冰冷的警告着人们。

“我说,至少也要适可而止一点吧?”

他的嘴角嘲讽似的勾起。

“垃圾们。”


学生们纷纷冲上前,紧张的把自己老师给围了起来。见到亲亲学生,五条悟的脸色才好转了片刻。

“惠,悠仁,蔷薇,已经解决了,我们走吧。”

他们看向那个人在暗夜里像是在发光的美貌,迷迷糊糊的点头,僵硬的跟了出去。

走之前,那双苍天之瞳仍旧冷冷的瞥了一眼酒吧里的人们。

如同肮脏世界里闪闪发光的宝石。


无人敢追。


5.

从此大家都明白了,五条老师的美貌是一个大杀器。而眼罩就是可恶的封印。

虎杖悠仁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就像动漫里那样,一摘下,敌人瞬间连战斗力都没了。这是爱的感化啊感化!”

“对啊——”钉崎野蔷薇手撑着脑袋,眼里满是怨念,“那个咒灵直到被拔除前都是留着哈喇子的,这种少女漫情节为什么发生在咒灵身上啊!真的是,交报告上去的时候连那些人都不敢相信!”

伏黑惠正在擦拭着自己手中的剑,剑光映出他一张冰雪消融的脸。


校园里的樱花开了。

身形高挑的白发教师打了个喷嚏,左边一袭白大褂的医师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背,右边的丸子头男人趁他低头的一瞬间揉了揉他的脑袋,换来对方恼羞成怒的回击。长发女人无奈的退出了攻击圈,顺手从兜里掏出手机给二人拍照。路过的黑脸校长气势汹汹的走过来,女医师指了指他们俩个,于是上演了一场毫无悬念的追逐戏。


“哎呦!”

“夜蛾校长,不、夜蛾老师,手下留情啊!”

“好歹也是当老师的人了,在学生们面前给我们留点面子……啊!好痛!”


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少年轻轻的勾起嘴角。


“事实上,他的灵魂比长相还要耀眼百倍。”



——End.

  

顾里

【夏五】别害羞嘛男朋友

*摄影师夏x模特悟设定。

*人物属于原作,OOC属于我。


夏油杰在决定从事摄影师这一行业时就对五条悟这个名字耳闻能详,那位自幼拍各种童装杂志接代言的五条家小少爷,不仅长了张任谁看见都忍不住夸几句的脸蛋,还拥有雄厚的家庭背景和资金实力,一路走得平稳又红火。


17岁的五条悟因为各种排挡预约的拍摄工作隔三差五就要跑去工作室或者甲方协商好的地点,换衣服化妆凹造型,在不同摄影师精湛的技术下总能展现出五条悟最合适的曲线。


可他依旧成绩优异,即使忙的连出勤都够呛能出席参加期末考试,卷子上的问题根本没有一个是他答不上来的,访谈中有许多记者...

*摄影师夏x模特悟设定。

*人物属于原作,OOC属于我。

 

 

夏油杰在决定从事摄影师这一行业时就对五条悟这个名字耳闻能详,那位自幼拍各种童装杂志接代言的五条家小少爷,不仅长了张任谁看见都忍不住夸几句的脸蛋,还拥有雄厚的家庭背景和资金实力,一路走得平稳又红火。

 

17岁的五条悟因为各种排挡预约的拍摄工作隔三差五就要跑去工作室或者甲方协商好的地点,换衣服化妆凹造型,在不同摄影师精湛的技术下总能展现出五条悟最合适的曲线。

 

可他依旧成绩优异,即使忙的连出勤都够呛能出席参加期末考试,卷子上的问题根本没有一个是他答不上来的,访谈中有许多记者询问过五条悟是否在片场背书,而五条悟表示他其实根本不知道课本学到第几页了。

 

妥妥的凡尔赛文学。

 

当然夏油杰也看过许多,其实就算他不特意的到书店里购买印有五条悟表皮的杂志,某大牌服装店门口的装饰海报里同样有那张怎么看都不会厌烦的精致容颜。

 

各家花大价钱请来的摄影师自然技术超绝,但夏油杰左看右看始终觉得缺了点什么,照片里打光灯明明够充足,却总像少了某种不同于灯光的光斑似的,使整副画面的魅力瞬间降低了数个百分点。

 

不过五条悟是何等角色,他只是个出身普通的人罢了,就连五条悟代言的商品都够呛消费得起,所以当夏油杰某天在自己的博客更新作品后接到那个陌生电话才会这么惊讶。

 

“杰——”

 

对面突然传来的声音惊得夏油杰差点直接挂断,日常生活中同学连带老师很少喊他的名字,而他所考的艺能高中又离家比较远的关系,夏油杰不和父母住在一起。

 

利用课余时间接单给拍摄的费用足以支付房租水电,再稍稍打份兼职便能补上食材的缺口,这种称呼喊的夏油杰浑身起鸡皮疙瘩。

 

但又莫名的,夏油杰觉得自己好像对明明应该感到陌生的声音似曾相识。

 

“一看那个拍照风格我就知道是你,别装腼腆礼貌的了。”那人不顾夏油杰的沉默喋喋不休道:“正好我连个固定的摄影师都没有,多少钱能聘你啊,搭档。”

 

愣了半晌夏油杰把手机拿下来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来电显示是他不认识的人,才缓缓问道:

 

“不好意思,您是?”

 

“哎?”对面反倒像比他还惊讶。“好家伙就知道你可以干干脆脆的忘,老子五条悟!记好了,五条悟!明天早晨八点去你公寓楼下接你到片场工作!”

 

说罢五条悟便挂断了通讯,全程一丝反驳的余地都没给夏油杰留。

 

指腹摩擦过手机壳,夏油杰盯着笔记本电脑屏幕里刚刚发布的新作品,不禁轻笑出声回拨了那通没头没尾的电话。

 

“抱歉悟,我开玩笑的。”

 

此时五条悟正大摇大摆将长腿搭在桌子上,校服扣子随意解开,濒临放学时间大家都在进行社团活动,而为了节省时间连能加分的社团都没有的五条悟得了空,艺能学校是允许大家在校内使用手机的,也就造成了他更加肆无忌惮。

 

“放屁,你当老子第一天认识你?忘了就说忘了,现在记起来晚了。”

 

夏油杰无奈的扣合电脑:“你想怎么的,就这么自信再动起手来你还稳操胜券啊。”

 

“当然。”五条悟微扬下巴,把鼻梁虚架的墨镜摘下来放进胸口口袋里。

 

“毕竟没了无限的不光是我,杰,你可没有咒灵挡伤害了。”

 

和本就带了记忆的五条悟不同,17年来夏油杰几乎在不断重复循环类似的梦境,梦里高中三年他和身边的同窗身着款式差不多的黑色校服,那似乎是一个虚幻又格外真实的世界,祓除咒灵,吞咽,再祓除,吞咽,然后转头去寻那抹耀眼的蓝色。

 

如果那一切都是真实存在过的,在那个令人感到绝望又悲怆的世界里,他和曾经交往过的恋人其实都没能好好发自内心笑出来多久。

 

摆脱了各种身份架子和所谓的头衔后,夏油杰再次见到了五条悟。

 

老实说他确实没想到赖床迟到成性的五条悟居然不到八点就跟着保姆车披了件牛仔外套跑上来撬开了他的房门。

 

没错,撬开的,所以当他洗漱完毕出来瞧见五条悟躺在自己床上翻床头杂志的时候夏油杰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哟杰,早!”

 

不过等五条悟打完招呼后夏油杰就回过神来了,他随手拎起椅子上的靠垫朝五条悟那张精致的脸糊过去。

 

“你当这是你家啊,我刚叠的被,下来!”

 

五条悟把抱枕搂紧,任夏油杰怎么抽也抽不出来。

 

“你家就是我家,再逼逼我明天就把这房子买了!”

 

好嘛这人真是无论前世今生都一如既往的有钱任性,着实相对而言贫穷租房子的某学生沉默了,然后在五条悟灼灼注视下迅速换好衣服拿起相机。

 

“走吧。”

 

事实上夏油杰不是第一次给五条悟拍照,三年高专时光里他俩的手机壁纸锁屏都经常更换,五条悟不一定是某个当红明星或者最近想吃的甜品,而夏油杰则一直刷新两人的合照。

 

他和大部分男友一样喜欢偷拍五条悟搞怪出糗的模样,比如接受夜蛾的铁拳制裁,比如受伤回来硝子利用反转术式治疗时五条悟憋屈的表情,甚至有五条悟刚买的冰淇淋一口没吃就不小心掉在地上的录像。

 

当然这些东西都在加密相册里,夏油杰全然仗着五条悟平常不翻他手机,不然两人就算拉响整个高专的警报也要轰天动地的打一架。

 

从前夏油杰以为五条悟的眼睛那么漂亮瞬间便能吸引住对方的目光是因为遗传了六眼的关系,可现在看来他确实天生丽质,即使作为平凡人他的蓝眸依旧盛满了自己熟悉的情绪,洁白羽睫扫到挂在鼻尖的墨镜上。

 

他俩的第一次合作项目是关于某品牌衣服的拍摄,既然五条悟提议了要用自己的摄影师甲方自然对节省自家成本的建议没有意见欣然接受了。

 

大抵是冬季即将上新的款式,夏油杰从来没见过,宽松的羽绒服套在五条悟身上丝毫不显得臃肿,他上前给人拉开拉链又把帽子戴好,招来造型师给五条悟的耳朵上多带了几个耳钉。

 

“不是,拍的了那么仔细吗?”五条悟揉揉耳朵抱怨小声道。

 

“你懂个屁。”夏油杰边调整光晕边怼了回去。

 

整套片子换了四五套衣服,拍完早过了午饭点,两人都兴冲冲的扑到电脑前查看,未经修整的原片里耳朵上饰品恰到好处的反光映入五条悟的眸底,配合白色羽绒服竟给人一种神灵降世的圣洁感。

 

不光甲方很满意,五条悟也愣了愣自然的环住夏油杰脖颈。

 

“不错啊杰,想不到你这么擅长发现我身上的帅气。”

 

夏油杰把人扒拉下去给相机换了张新内存卡淡淡道:“别瞎自恋。”

 

这时收拾完化妆箱的小姐姐正好走出来,见两人过分亲昵的举动不禁掩唇轻笑。

 

“二位老师关系真好啊,五条先生,这就是你提起过的男朋友吧。”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在此时相对安静的片场里大家听得一清二楚,五条悟刚想点头应和就被夏油杰一把捂住嘴按到椅子上。

 

“您真会说笑,我怎么可能是他的男朋友呢。”

 

夏油杰很想立刻马上贴在五条悟耳朵边上大喊,你他妈是个公众人物,才17岁,收敛点吧祖宗就算不想今后继续从事相关职业也别拉我下水!

 

然而因为夏油杰当面否认了他是五条悟男朋友这件事,五条悟生生气了一礼拜,他逼自家工作室签了夏油杰之后就干脆拎着行李搬去了夏油杰的公寓,不过严格来讲现在是五条悟家了。

 

因为那个少爷真把房子买了。

 

家里的相机和新购置的镜头有了其他的用处,床上褪去衣物后五条悟纤细优美的腰肢曲线,或者欲拒还迎眼角含泪的模样,夏油杰着实征求同意后拍了不少,都汇集在一张内存卡里。

 

日子不温不火的过了一年,夏油杰作为唯一一个能把五条悟身上另一种美感用平面形式展现出来的摄影师瞬间在业内得到了不错的反响,基本上大家都把两人这对组合搭档锁死了。

 

这一年里五条悟也没在访谈或者其他媒体工作现场提起过关于夏油杰是他男朋友的事,即使这是事实,夏油杰还稍微有种孩子长大了的安心感。

 

这种安心直到某天消散的一干二净。

 

照片是夏油杰带回去连夜修的,第二天一早两人就坐上接他们的车前往甲方的合作地点,毕竟这次的拍摄不同于以往的静态摆拍,是品牌方邀请五条悟走得秀台抓拍。

 

会议室中品牌方的投资人们坐了一排,五条悟自己坐在另一排,西装革履收拾的人模狗样笑眯眯盯着夏油杰借助投影打开整理好的照片文件。

 

第一张便是五条悟赤/裸着上半身,脖颈处隐约能看到斑斑红痕,他的一条大腿被人压到了肩部,如此锻炼柔韧度的姿势下五条悟仍然朝镜头展露微笑。

 

夏油杰手一抖鼠标都甩了出去,他连忙关掉了投影仪。

 

好家伙五条悟把他内存卡换了。

 

夏油杰气的咬牙切齿又尴尬到恨不得自己钻进投影仪里,他瞪向跟没事人一样的五条悟,后者则故作惊讶的捂住嘴短促的“啊”了一声,成功吸引了在场满脸懵逼的甲方的注意力。

 

“杰你真是的,直接这么公开人家会害羞的——”

 

夏油杰张了张嘴,在底下莫名其妙陆续响起的掌声下直接把包往地上一扔,忍了又忍才没当场一拳砸到那张精致的脸上。

 

他勉强勾起嘴角对品牌方说:“十分抱歉,我现在就去换内存卡,很快回来。”

 

接着他咬紧后槽牙扯过五条悟领口的布料一路把人拖到楼下塞进保姆车里。

 

刚关上车门夏油杰一肚子火还没发出来呢,转头五条悟就凑上来咬住他耳垂,舌尖轻轻舔过黑色带有凉意的耳钉。

 

“别害羞嘛,男朋友。”

 

确实,夏油杰想,不他妈干点什么我是真对不起这个已经败坏了的名声。

 

 

 

—THE END—


平安夜快乐!2020年马上就要过完了,希望宝贝儿们明年也能天天开心!

顾里

【夏五】五条老师的膝盖怎么了

*双教师设定。

*人物属于原作,OOC属于我。


五条悟今天的走路方式有些奇怪,一年级组纷纷用眼神交流交换信息达成共识。


他们蒙着眼罩将头发压的竖起的最强咒术师班主任平常日里恨不得把那两条大长腿搭到桌面上去,如果夏油杰不在旁边提醒或者阻止,五条悟绝对能把自己的身高优势展现给所有人看。


伏黑表示其实五条悟从很多年前就是这幅德行,包括在家里沙发上也鲜少见过五条悟老老实实规矩的坐着,要么倚靠在夏油杰怀里,要么跷二郎腿边抖边摸索零食和电视遥控器。


虎杖揉揉头发悄悄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和夏油杰不知说些什么的五条悟,犹豫开口道:


“其实吧钉崎,说不定五条老师今天只是日常操作...

*双教师设定。

*人物属于原作,OOC属于我。



五条悟今天的走路方式有些奇怪,一年级组纷纷用眼神交流交换信息达成共识。


他们蒙着眼罩将头发压的竖起的最强咒术师班主任平常日里恨不得把那两条大长腿搭到桌面上去,如果夏油杰不在旁边提醒或者阻止,五条悟绝对能把自己的身高优势展现给所有人看。


伏黑表示其实五条悟从很多年前就是这幅德行,包括在家里沙发上也鲜少见过五条悟老老实实规矩的坐着,要么倚靠在夏油杰怀里,要么跷二郎腿边抖边摸索零食和电视遥控器。


虎杖揉揉头发悄悄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和夏油杰不知说些什么的五条悟,犹豫开口道:


“其实吧钉崎,说不定五条老师今天只是日常操作?”


“拉倒吧怎么可能。”钉崎毫不留情的白了他一眼,朝两人挥挥手。“五条老师,夏油老师,能麻烦你们……”


话说一半钉崎戛然而止,饶是他们距离二位老师不算太近,多亏了五条悟突然提高音量,几人清清楚楚的捕捉到了他的狂言。


“明明就是因为你在客厅做/了三次才这样的,你捡!”


……什么玩意儿?钉崎的手顿在半空僵直住,还是虎杖默默给人掰了下来,怎么说呢不算太震惊但他们能如此旁若无人的在高专内讨论这么深刻的话题,虎杖表示十分佩服,就连脸颊上冒出了一张嘴哈哈大笑虎杖也没像往常一样直接反手一巴掌上去。


笑吧,虎杖在心里头一回认同了宿傩,毕竟他都无法形容此刻复杂的情绪该不该笑。


伏黑眨眨眼,他是三人里最快把理智安装重组的,不禁令人佩服不愧是跟了五条悟多年的半个儿子,心理承受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可就在他清了清嗓子准备叫夏油杰冷静多少注意点尺度之前,他便听到夏油杰喊道:


“你他妈讲理吧,我一开始是不是准备在沙发上?谁说的沙发套刚洗好别弄脏,然后二话不说就抱上来的?”


伏黑张了张嘴,末了面无表情的合了眼。


罢了,他麻了,这个满是男同的该死世界是真实适合人类生存的吗?


此时五条悟微微扬起下巴双手抱在胸前,虽然眼罩遮住了他半张脸,以夏油杰对他的了解,五条悟绝对正死盯着旁边地面上掉落的纸袋子不放。


“我不管,是你睡/我没错吧,杰,你原来是这种不负责的渣男人设嘛。”


说罢五条悟很是配合的捂住嘴故作惊讶的模样,向后下腰与夏油杰刻意拉开少许距离。


“没想到啊杰,知人知面不知心,所以爱会消失的对不对,你连个袋子都不情愿给我捡了。”


不,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你少在这打感情牌。夏油杰觉得自己牙龈都快要到发麻了,要不是因为现在的角度学生们看的一清二楚,夏油杰老早就在五条悟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锤上去了。


大哥算了算了,夏油杰深吸口气,暗道五条悟不要师德不代表他也不要,于是夏油杰态度极为恶劣的把纸袋子捡起来塞进五条悟手里,转头二话不说进了教学楼。


调戏完一通的五条悟“哦吼”一声,心情颇好的从里面摸了个团子拆开包装,边啃着抹茶味大福边用类似于大爷遛鸟逛公园的速度缓慢且悠闲的迈着大长腿走到伏黑身旁,胳膊肘习惯性压在他肩膀上,扬起手中甜食。


“惠,要吃吗?”


由此可见他确实挺开心的,不然五条悟早些年在家里根本不存在主动把夏油杰买回来的甜食让出来的行为,伏黑摇摇头拒绝了。


这一番过渡下虎杖和钉崎从方才的震惊里回过神,虎杖挠挠脸颊干巴巴笑了两声。


“五条老师,您,那啥膝盖受伤了吗?”


闻言五条悟嘴角上扬的弧度未减反增,没事人一样直起身:“开什么玩笑呢悠仁,我可是最强的。”


昨天晚上,确切说是凌晨一点半,夏油杰愣生生被一阵堪比杀猪磨刀的噪音吵醒,习惯性伸手往旁边一摸,空荡荡的,甚至连被窝里面都满是冰凉,夏油杰顿时觉得眼皮撑开都纯属白瞎,铁定是家里的某个神经病在没事找事。


杀猪声消停了不到两分钟又磨了起来,大概是客厅的人瞧夏油杰这样都能继续睡十分有魄力吧。


夏油杰大力把被一掀脱鞋也懒得找直接光脚走出了卧室,外面灯光大亮,本该睡在他怀里的五条悟翘着二郎腿手里捏了把二胡拉的格外起劲。


好嘛你一个内弦外弦都分不清楚的家伙还好意思在这拉二胡?夏油杰沉默了,他盯着眼前特意佩戴墨镜一本正经的五条悟,觉得他似乎有点像天朝的某位著名人物。


当然了仅仅是外形,五条悟拉的这声音但凡能称之为音乐,他夏油杰就把说话的人用咒灵捆起来送到五条悟跟前按着他脑袋让他免费听一宿。


您可真是仗着咱家独门独户没有邻居投诉,不然深更半夜的就不是二胡把我叫醒了,是他妈砸门。


“悟,你看看表行吧,晚上刚回来那会我都没见你取过快递,现在是想怎么的?”


五条悟抬眸,一双漂亮的蓝眸里满是清明,他大有“爷准备再战五百年”的劲头,着实让夏油杰后背一凉。


没别的意思,他只想安生睡觉而已。


“忧太送的,特意给我打了电话说买了格外适合我的礼物,怎么样杰,是不是很拉风!”


恕我直言拉风没看出来抽风倒是很有内味。


夏油杰压下快要溢出来的槽点一把夺过五条悟手中的二胡。


“悟,你再瞎拉这把二胡,我明天就去买唢呐回来,看看咱俩谁先把谁送走。”


老油条五条悟耸耸肩也没去抢,他白天出完任务沿着商业街逛来逛去搜罗伴手礼的时候碰到了七海,便拖着他一块去喝了杯咖啡,没错,咖啡。


五条悟觉得自己好久没喝过咖啡了于是在七海疑惑的注视下将冰美式凑到嘴边,就着一看就齁甜的点心喝光了。


既然嫌苦你又是何苦,七海翻了一页报纸理智的没问出来,五条悟的回答铁定不会如他所愿,那干脆沉默是金吧。


所以五条悟很精神,他不困,秉持着既然他睡着夏油杰一个人睡着了不厚的理念,他找了半天决定拆开乙骨上个周就给他邮过来了的包裹,以此为由把人吵醒。


五条悟偏头观察着夏油杰的脸色,察觉到他眸底已经睡意全无乐的更欢了,他俩第二天上午都没有课程安排,夜蛾对他们已经见惯不惯了迟到算什么不缺勤就不错了。


下一秒五条悟便自然伸出手拉低夏油杰衣领后环住他脖颈,过近距离下虚挂在鼻梁上的镜片碰撞到夏油杰耳垂的饰品发出微不可闻的脆响。


“来/做/吧,杰。”


五条悟向来在某些方面直接的可怕,更何况面前的男人与之交往了十多年的恋人,五条悟太清楚夏油杰最喜欢他贴近耳畔轻声细语,再不动声色的解开他裤子腰带了。


夏油杰一肚子火没处发,对于五条悟的提议当然没有回绝,但五条悟说沙发套是新换上去的,深更半夜夏油杰也确实不想倒腾床单,于是五条悟率先耸耸肩滑下沙发双膝着地跪在了夏油杰面前。


这个姿势,暧/昧过头了。


而保持跪地的姿势来了三次的结果,第二天五条悟膝盖毫不意外两圈青紫格外明显,疼倒也不疼,作为最强咒术师大大小小的伤势受过不少,五条悟面对贯穿伤都能淡定的拭去嘴角血迹轻松来一句“我没事”,可偏偏赖在床上不肯起,还不忘控诉夏油杰昨晚的行为。


貌似什么话到了他五条悟嘴里都能变味,夏油杰一开始没接茬,越听越不对劲,好像他是禽/兽似的,于是夏油杰摘下扎到一半的皮筋把人按在床/上身体力行告诉了他什么叫真正的禽/兽。


“反转术式,别麻烦硝子了。”


准备出门去高专前夏油杰回头提醒道,五条悟却摇了摇头。


“凭什么让老子治,你学了反转术式治疗我啊。”


如果这么容易做到咱高专也不至于医护人员如此贫瘠,夏油杰反手揪过他衣领拽的五条悟踉跄两步,五条悟就在玄关处大声嚷嚷自己膝盖疼走不了了。


可惜了,夏油杰心道,五条悟不去演戏做咒术师实在是可惜了。


五条悟笑着否认了学生们提出的一个又一个可能性后也吃光了袋子里所有的大福,一抹嘴把空袋子塞给伏黑让他帮忙扔掉,看看表估摸着夏油杰差不多消气了,就以方才两倍的速度走进教学楼。


钉崎目送五条悟离开:“或许咱们一开始就错了,不是膝盖,是别的位置的问题。”


虎杖一拍掌心:“哦!你说的有道理啊!”


伏黑则揉碎了手里的纸袋子,他突然觉得自己的两位同窗寻思的太遥远,虽然他也有差不多的想法。


直到今天一年级组仍旧不知道五条悟的膝盖到底怎么了。




—THE END—


戴上我的红领巾

【夏五】为了世界的和平,请穿上女装吧!

  “杰,我可爱吗?”五条问道,“无论怎么看女装的我都超可爱的吧,是世界第一的可爱呢♥”


  “恩恩恩好好好。”夏油杰道,“停止你用心险恶的wink,我要报警了。”


  大概就是这样子的欢快无厘头的校园风纯爱文学。嘿嘿嘿嘿。


  


  现在,夏油杰正走在东京都的街头。


  这里正是东京最繁华的街道之一,橱窗与高楼闪闪发亮,即使已经是日暮时分,街头依然人来人往。


  所有与他迎面擦身的人,无论男女,都会一边露出惊叹的目光,一边把目光投向他的身侧,甚至有些人直到走出很远,依然在雀跃地回头张望,神色欣喜又迷恋。


  “喂,不好意思,他……她有男朋友了。可...

  “杰,我可爱吗?”五条问道,“无论怎么看女装的我都超可爱的吧,是世界第一的可爱呢♥”


  “恩恩恩好好好。”夏油杰道,“停止你用心险恶的wink,我要报警了。”


  大概就是这样子的欢快无厘头的校园风纯爱文学。嘿嘿嘿嘿。


  



  现在,夏油杰正走在东京都的街头。


  这里正是东京最繁华的街道之一,橱窗与高楼闪闪发亮,即使已经是日暮时分,街头依然人来人往。


  所有与他迎面擦身的人,无论男女,都会一边露出惊叹的目光,一边把目光投向他的身侧,甚至有些人直到走出很远,依然在雀跃地回头张望,神色欣喜又迷恋。


  “喂,不好意思,他……她有男朋友了。可以离她远一点吗?”夏油杰又一次简单粗暴地拦截了前来搭讪的男子,自从两个人上街以来,这已经是第八个不长眼睛的瞎子了。


  “嗯嗯,没错,”熟悉的微哑的声音粘粘糊糊地贴了上来,甚至坏心眼地在耳畔呼呼地吹风,“人家和男朋友的关系可是很好的,你说是不是啊,杰?”


  夏油杰顿时青筋暴起,不可避免地感到拳头梆硬。


  


  打发走了大失所望的搭讪者后,他立刻拉住身边的人的手,找了个人少的街弄往里头一钻。就像是鱼游入水中一般,两人的身影立即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目光追索着他们的路人望见这有如神隐般的怪异场景,竟然没有觉察出任何异常,只是疑惑又不甘心地在两人离去的地方又搜寻了片刻,终于确定再也找不到那位高挑美少女的踪影。也许,在叹着气走掉后,他们还会以夸张的口吻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亲朋好友吧,关于在东京街头看到有如神明般的白发美少女的遭遇。


  而在普通人所无法窥探的那个巷弄中,“白发美少女”正大大咧咧地勾着同行者的脖子,非常做作地眨巴着卡姿兰大眼睛,精准地在自拍照中留下了自己可爱的脸蛋与夏油杰铁青的脸色。


  “我说,你确定这样子真的能引出那只奇怪的咒灵吗?”


  “难道你觉得我们会失败吗,”白发美少女——不,准确来说,是扮作女孩子模样的五条悟,他显得相当自信满满,“说起漂亮脸蛋,我可不觉得自己会输给谁呢。既然是爱好美女的咒灵,那么它一定会为我所吸引的,你就等着瞧吧。”


  夏油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到底是为五条悟即使女装也如此坦坦荡荡而叹气,还是为注定惨遭欺诈的咒灵感到悲哀。他看了一眼五条悟,沉声道,“但是你也未免太受欢迎了,如果总是有这么多人围在你身边的话那家伙不会出来的。即使它真的现身了恐怕也会伤到行人们。”


  “我已经在努力变得不那么闪闪发亮了。”五条悟道。


  


  这家伙说的倒也没错。


  


  五条悟没有化妆,也没有做什么花俏的发型,甚至连校服都是借的最朴素的款式:过膝的黑色百褶裙,随处可见的黑白相间的水手服上衣,再加上系的松松垮垮的红领结。开销最大的是一顶白长直假发。在胁迫夏油杰和他自拍完毕后,他兴致勃勃地摆弄着手机,夏油杰瞥见他把两人的照片发给了硝子,并收获了对方光速的好评回复。


  没错,之所以会有这么多人围上来,说到底还是因为穿上女装的五条悟确实引人注目。虽然夏油杰对自己的朋友是个难得的帅哥这件事已经有了充分的认识,但是万万没想到他还能身兼两职。略显病态的苍白的眼睫在金红的日光下闪闪发亮,眼睛与嘴唇无一不恰到好处,锋芒毕露的气质又反过来增强了脸庞的精致感,令人难以将目光从他身上挪开,以至于连轻微的违和之处也能下意识地忽略。


  “嗯?”似乎是察觉了夏油杰的视线,五条悟停止了和硝子的交谈,“怎么这个眼神?”


  白发的同伴坏笑着凑了上来,他向来把握不好什么是距离感,好看的脸蛋几乎离夏油杰只有几公分的距离,“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心动了啊,杰?我看你表情有点不太对劲哦。”


  夏油杰望见他精巧的下颌与唇边的笑意,从略显纤细的脖颈往下,是掩映在衣领之下,显得有些柔弱和暴露的锁骨。夏油杰的心中无由来地涌现出一丝心虚,焦虑与慌乱令人措手不及地自心头窜出,在抓住这丝缕暧昧的情绪之前,身体却先一步行动了。


  “走开,”夏油杰故作不耐,“你凑得太近了,好恶心。”


  五条悟如他所愿地直起身来,离他远了一些,一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观察着他,“奇怪,你怎么脸红了……我说,杰,你不会是真的……”


  他没有神经大条地把接下来的话说完,但这并不是因为他发现如果他继续说下去,夏油杰可能会恼羞成怒。而是因为在两人推搡打闹的时候,他们感应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正在逼近。那是恶意、憎恨、绝望、愤怒的聚合体,是从人类的负面情感中诞生出的可怕怪物,是超乎人类想象的不可名状的异常。


  


  来了。两个人瞬间收起玩笑的态度,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咕……美丽的人……咕咕……”从更远处漆黑的阴影中,庞大而怪异的身躯缓慢显现,那是一个足有两三层楼高的巨大的肌瘤,“想要……美丽的人……想要得到……美丽……给我……”


  它并不是行走,而是蠕动。待到最后一丝夕阳的余晖也消散在大地上,怪物终于展露了它全部的面目。那是一个臃肿而庞大的紫红色瘤子。或者说,你第一眼望过去便只能看到一个城墙般的紫红色的瘤子。


  正面看来它有三排货车并列一般宽,表面不断地破损裂口,并喷出鲜红的血液。在薄如蝉翼的浅黄色薄膜下,有什么活的东西在里面撞击着想要爬出来,而在这坨肿瘤的最上方,异常地生长着人类女性的半身。那毫无疑问是一位美女,她保持着惊恐而扭曲的神情,腰部以下完全被肿瘤同化,衔接处布满凸出的青紫色血管。


  “美丽……啊啊……美丽……”那些支离破碎的话语正是从她嘴中吐出的,她几乎一出场,就立刻锁定了自己的目标,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五条悟,“美丽的人啊……”


  “要开始了!”夏油杰大声道,“悟,小心点!她想要你。”


  “放心吧,我一直很擅长被热情的女士们追逐。”五条悟笑嘻嘻地回应,轻松地躲闪过怪物如闪电般探出的触肢。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危险的咒灵。根据资料显示,她曾经潜伏在东京都足足活了二十年,对有着咒术专高的东京而言这是极其罕见的情况。而近几年,这个咒灵生长得尤为迅速,被吞吃的无辜群众不下百人,根据幸存者提供的情报,她不仅实力强大,可能还具有接近人类的智慧,由于其诞生的特性,她对美丽的女性尤其执着。


  因为这个咒灵非常狡猾且谨慎,地毯式的搜寻并没能成功找出她的踪迹。拥有两个特级咒术师的五条班级受领了将其诱杀的任务。在原本的计划中,硝子才是作为引诱咒灵出现的活饵,但是正在三人算准了这个咒灵的觅食周期,预备开展行动之际,有十几位咒术师在与咒灵的战斗中身受重伤,急需医疗支援,硝子顿时有了更要紧的事要解决。


  而五条悟和夏油杰一致同意事态紧迫,如果再拖拉下去很可能会有新的受害者出现,于是决定在没有硝子的情况下依靠两人完成诱杀任务。


  这也就是为什么五条悟要穿着女装大摇大摆地在街头晃悠的原因。


  


  直到现在为止,计划都很成功。


  


  被冠以“开膛手”之名的咒灵在一击不得手后,便立即反应了过来眼前的两个人并不是普通人类,而是危险的咒术师。她当机立断地决定逃窜,几乎是一瞬间,浓郁的白雾便充塞了整个小道。咕咕的水声在四面八方响起,无论是视觉、听觉、还是嗅觉,都无法探求到咒灵的踪迹。


  “喂,悟!你在哪里?”夏油杰大喊,想要找到同伴的身影。


  但是,回应他的只有沉默的浓雾。


  他警惕的在雾中前行,这原本应该是一条短小的小巷,最长不超过百米,但是他不知道走了多久,却始终身处雾中。大约前行了足足十几分钟,在前方才传来他熟悉的不爽的“啧”声,伴随着嘀嘀咕咕的叫骂,熟悉的那个人顶着一头凌乱的白发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怎么样?”夏油杰问。


  “我追上了,已经把它杀了。”五条悟满脸写着不开心,一见到他便大声抱怨,“这个咒灵是从变态的脑子里诞生的吗?战斗不好好战斗,专门盯着别人的衣服撕,是有什么毛病吗?”


  周围的浓雾慢慢散去,夏油杰也见到了五条悟现在的模样。


  相对于他平时气定神闲的状态,这回站在他眼前的五条悟可谓是狼狈了。对方一脸嫌弃地提着破破烂烂的裙边,额上沁出小颗的晶莹汗珠,脸颊上是因为战斗而浮现出的微红。随着他蹦蹦跳跳跑过来的行为,上衣遮不住的精瘦的小腹与人鱼线若隐若现,在已然亮起的路灯的照映下,裸露在外的皮肤更显得白的刺眼。


  “终于结束了,”五条悟慨叹道,“走吧走吧,我要立刻换衣服然后洗澡。”说到这里,他侧过头对夏油杰微微一笑,他凑近了问,“喂,我说,现在心跳还在加快吗?杰——”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把夏油的名字喊得缠绵缱绻,像是用锋利的小勾子拉扯着人的耳朵,把血和热都刮了出来。


  夏油杰静静地看着他,突然笑了。


  “是啊,说实话,刚才心跳真的变得非常快呢。我说不定……不,我想我是真的,有对悟动心吧。”夏油杰笑眯眯地看着愣住的对方被自身饲养的咒灵一口吞掉了头,伴随着咀嚼声和惨叫声,鲜血喷涌四射,被嚼碎的尸体沐浴着深紫的血,抽动着幻化出本来的形态,“所以,咒灵小姐,你要替我保密哦。”


  “绝对、绝对,不能说出去。”夏油低声道。


  


  等到夏油杰收拾完“开膛手”的尸体,找到五条悟的时候,对方正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格外有兴致地和女高中生们合影。夏油杰看到这副场景,几乎是当即翻了个白眼,一手插兜走了过去,按住了对方的肩膀,“走了,别玩了。”


  “哦哦,你解决了?”五条悟仰头回首看了他一眼,高高兴兴地和jk们告别,“这回怎么这么慢,是在‘开膛手’的幻境中看到了什么好东西吗?”


  “是啊,好东西。”


  “难道是有一群性感漂亮的大姐姐想要抱你吗?”五条悟促狭地凹了个楚楚可怜的姿势,“对不起啊达令,是我的错,我没能满足你呢。”


  


  夏油杰的手指微微蜷缩了起来,有那么微不可查的一瞬间,他失去了所有的表情,直直地注视着五条悟。好一会儿,他紧绷的肌肉才放松了下来。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撇过头去不去理会依然持续不断地骚扰他的五条悟。


  

  

  五条悟对此毫不在意,他在惹恼自己的朋友这一点上,已经是个出神入化的宗师级高手了。看到摆出一副仿佛全家死绝的冷漠脸的夏油杰,也只是跟在他旁边,继续同他逗乐,“你快帮我看一下,硝子的衣服被‘开膛手’弄脏了吗。如果弄脏了她会杀了我的。”


  “说实话,”夏油杰很是无奈地同他并肩而行,却始终保持着两人间能维系自己理智的距离,“偶尔也希望你能和咒灵学一学呢。”


  “哈?你在说什么屁话,脑子坏掉了吗?”


  “你果然不懂啊。笨蛋。”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