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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感冒

*娜玹绒涉及

给十万假象写点后续


*热感冒是一场春夏之交的湿潮,在树心里不断蒸腾、上升,最后轻松消散于爽快的雨中。


李泰容得了热感冒,半夜烧了起来,38.5度。


罗渽民被小臂上贴着的李泰容的酡红的脸热醒,连忙翻开被子给人裹上外套,打车去了医院。


一番折腾后,等到罗渽民牵着李泰容从医院里出来,也才下午两点,医院里外都没什么人。他们从早上八点来一直呆到了现在,罗渽民觉得自己都要缺氧了。


消毒水和各种药试剂的味道不停在自己鼻腔周围刺探,罗渽民慢慢往后退了一步,把头埋进了李泰容宽大的卫衣外套里,一手牵着李泰容,两个人的姿势一时变得别扭了起......




*娜玹绒涉及

给十万假象写点后续





*热感冒是一场春夏之交的湿潮,在树心里不断蒸腾、上升,最后轻松消散于爽快的雨中。




李泰容得了热感冒,半夜烧了起来,38.5度。


罗渽民被小臂上贴着的李泰容的酡红的脸热醒,连忙翻开被子给人裹上外套,打车去了医院。


一番折腾后,等到罗渽民牵着李泰容从医院里出来,也才下午两点,医院里外都没什么人。他们从早上八点来一直呆到了现在,罗渽民觉得自己都要缺氧了。


消毒水和各种药试剂的味道不停在自己鼻腔周围刺探,罗渽民慢慢往后退了一步,把头埋进了李泰容宽大的卫衣外套里,一手牵着李泰容,两个人的姿势一时变得别扭了起来。


“渽民,起来一点,”李泰容脸上的红色还没消下去,整个人没什么力气,又要忙不迭地一边搂着人,一边看着手里的报告,“我衣服要掉下去了。”


昨天半夜自己烧得迷迷糊糊,被罗渽民搂着睡的时候更加像是环着一块烧红的铁,接触到的皮肤哪儿哪儿都热得发烫,看来前几天确实不该开着窗画画。


罗渽民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正想拉着李泰容随便去医院外面找个长椅坐着歇歇,顺便晒晒太阳,就冷不丁被人松开了手,末了还往旁边把自己推了推。两个人突然被拉远的距离,让罗渽民感到有一丝趁虚而入的寒冷。


“在玹……?”


李泰容的声音带着点不容易被注意到的颤抖,罗渽民半眯着眼睛,迎着刺眼的太阳往前看去,一个人背着光站在医院门口的花坛旁边,手上还拿着车钥匙,上面的标志闪得可以,一身无可挑剔的西装,隔着老远都闻得到的祖马龙,跟消毒水的味道的侵入程度有得一拼。


“哥怎么在医院?”


那个人好像在看着自己搂着李泰容的手,罗渽民有些烦躁地靠近李泰容的耳朵,问这人是谁。李泰容没有回答,只瞥了自己一眼。


“哥生病了?”


“只是小感冒,没什么大问题,”李泰容轻轻推开想要靠得更近的罗渽民,不着痕迹地把卫衣滑下去的肩膀部分拉起来,“那我们就先走了……”


郑在玹没再多问一句,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两个人离开。罗渽民倒是饶有兴趣地往回看了一眼,银白色的头发在太阳下耀眼得发光,而郑在玹在背光处,看不出有任何表情。


“那位哥看上去很生气,”罗渽民弹了弹李泰容的发尾,评价道,“就是那位吧……哥喜欢的那个。”


李泰容没有任何反应,不知为何竟下意识想要撒谎。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很厉害的精英,但是一股子富二代感,这种人大概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珍惜。”罗渽民说着说着自己笑了,摸了摸鼻头,又欲盖弥彰地解释,“欸,我没有在阴阳怪气哦。”


一些很好懂的少年心思,李泰容看着罗渽民,转而也跟着轻松地笑了笑。


“走吧,渽民,今天哥请你吃好吃的。”


“嗯?哥发烧已经没事了吗……”


“脚走着有点虚,不过不影响吃饭。”


“那……火锅?”


“……有没有清淡一点的?”


……


两人说笑着经过一个十字路口,停在路边等红绿灯的一辆车里,郑在玹烦躁地用手指敲击着方向盘。一旁的女人没怎么读懂氛围,还在不停追问着等下去吃点什么。


“下去。”


女人觉得莫名其妙,抓起包包解开安全带毫不犹豫地就准备下车。末了她敲了敲车窗,“郑在玹,你就作吧,再爱你的人也会被你作走。”


郑在玹脸色更难看,红绿灯颜色一变就踩下油门。女人从包里抓出一根女士香烟点燃,无所谓地打开手机准备叫车,“多可怜,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下一秒,亮眼的超跑慢怠满带怒气地冲了出去,给干净的街道留下经久不散的噪音。



热感冒是一种颇为神奇的病,来的时候气势汹汹,但一杯热水、一颗感冒药,又或是一晚上的好睡眠夹着全身的一层薄汗,就能恢复往常。


“就跟根本没得过病一样。”李泰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感叹,窗外的阳光适宜地打在脚边,李泰容下意识地躲避,转念又舒展地接受了。


李泰容自我安慰似的想,有的事情,无论当时多么热烈,过去之后都丝毫不留痕迹。


一阵风从窗户里灌进来,飘窗上摆着罗渽民前几天买的几只香薰蜡烛,有一个不知怎的倒着,里面的灯芯好似在缓慢地流动着,马上就要漫了出来。等风最终到达李泰容脸上,他突然觉得自己从未如此清醒过。


敲门声响起,罗渽民从门后走进来,笑吟吟地端着杯咖啡。亮眼的白发乱糟糟得垂在眼前,明亮的眼神还是挡不住。


“泰容哥,听到外面的声音了吗。我们好像真的来对了地方哦。”


一些军鼓的声音夹杂在嘈杂的人群欢呼声中,男性呼喊声,女性愉悦的笑声,像突然插对频道的音频接入李泰容的脑中。


“好像是附近美院学生搞的庆典,一起去看看吗?”罗渽民自然地靠近李泰容的额头贴了贴,左右蹭了两下,顺其自然跌入李泰容的怀抱,双手环着感冒刚好的患者。“哥好像已经完全不烧了哦。”


衣服柔顺剂的味道轻易地钻进感冒刚好的李泰容鼻子中,闻着好闻的气味,不那么满意的酒店被子也好像变得更柔软了。一切好像都跟今天的天气一样好。


洗漱好下楼,两个人迎面跟游行的队伍撞上,打军鼓的学生们穿着制服,有的又只身着休闲的便装,脸上涂着各色各样的涂鸦,周围不少人带着孩子在凑热闹,笑容们跟手里拿着的向日葵一样明丽,一些穿着人偶装的志愿者欢快地跳着舞,左脚踩右脚差点引起大骚动。


罗渽民和李泰容在一排小商贩的面前停下,罗渽民掏遍口袋翻出几枚硬币买了个七彩棉花糖,一转眼却又被人撞得掉落在地,商贩看他可怜,好心又给做了一个纯粉色的,罗渽民皱着眉头塞给李泰容,说自己不喜欢只有一种颜色的。


这一条街都是美院的涂鸦街,建造的时候就仿制了瑞典街道的风格,古典的造型却被美院学生涂成了明丽鲜艳的各种颜色,有一种奇妙的缝合感。罗渽民在一扇写满了fxcku的巴洛克风格街窗前给李泰容拍照,对产生的马赛克感到十分满意。


夕阳也很应景地来临,饱和度高得离奇的金色浅浅洒在所有事物上面,建筑物跟这层颜色很搭,讨厌的小孩在罗渽民眼里也变得顺眼了百分之五十。李泰容不由自主地靠在罗渽民的肩膀上,想要靠近那轻易被阳光透过的白色头发更近一些。


"已经忘了吗?"


罗渽民的声音似乎以骨传导的方式传进李泰容的脑中。过于清晰又过于模糊。


"嗯?"


李泰容立起身子,站远了些,好像这样能听得更清楚些。


"哥喜欢的那个人的事,已经忘了吗?"


罗渽民近乎残忍且故意地非要在李泰容最放松、高兴的时候提起,语气温柔地有些轻飘飘,然后似乎很愉悦地看着李泰容的笑容慢慢僵硬,变得空洞。


两人依旧在人来人往的人潮中互相对视着,偶尔会因为过路的人撞上肩膀而偏移位置,不过两人都有默契一般一动不动。罗渽民很放松的姿态让李泰容有些在意,他现在似乎连双手该摆在哪里都不知道,尴尬地一如既往,就像他一直以来的人生。


恍惚中热感冒好像又袭来了。


额头、肘关节都变得燥热起来,鼻子又开始涩涩的,头有点晕,小脑似乎并不在正常工作。等等,好像有点站不住了,为什么罗渽民不过来扶一下我。我的脸看上去还正常吗,会不会红得像一个等待被点燃的纸灯笼。如此潮湿的悲伤赶着上涌,李泰容想要呕吐。但奇异的是,李泰容竟从中体会到一点愉快的意味。


然后自然而然又想到了郑在玹的跑车,副驾驶上坐着的看不清脸的女生,还有那年体育馆面前两个人潮湿的拥抱。那个时候郑在玹深深抱着自己,头埋进自己左边的肩膀,湿湿粘粘地说哥可不可以一直不分开。


"渽民。"


李泰容还没回过神来,眼神有些放空地捉住了罗渽民的手,触感十分干软,还很温暖。他慢慢用指尖挠了挠罗渽民的手心。


"我的感冒,已经好了不是吗。"


"嗯……"罗渽民似乎很苦恼似的,伸出另一只手挠了挠鼻尖,嘴角又慢慢探出了笑。"今天早上摸的时候,是感觉好了呢。"


"哥觉得呢?"然后又装作很礼貌地回问了一句。


李泰容不想再去研究琢磨不透的罗渽民的想法,往前一步靠近了对方。罗渽民渐渐收起了笑容,站直了看着李泰容。


罗渽民也好,郑在玹也好,他们的想法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李泰容放任自己继续往下想。喜欢看我碎掉也好,喜欢把我弄碎也好,本质又有什么区别呢。一个我,如果能得到温暖,哪怕是从冰冷的铁块上得来的,不也聊胜于无么。


也许有些感冒永远好不了,但也不耽误你去得下一个病。人生必然伴随着病痛,现在至少能品出一丝愉快了,自己逃离了纯度百分百的悲伤,不值得庆幸吗。


这样想着,拥抱一切般地,李泰容抱住了眼前的罗渽民。


"不要就这么看着我,"


李泰容感受着罗渽民的回抱,闭上了眼。


"粘好我吧。"






-End




Perdu

琐碎爱情

等东西时的心血来潮,别较真,不喜欢可以,骂我不行。


————————


第五年我和他大吵了一次,起因琐碎得有些难以启齿,前一天晚上有球赛,他熬了大半宿,看完后又将电视遥控器随意乱扔,结果裹进了沙发缝里,我早上伸手进去抠的时候,里面夹着他某件卫衣的胸针划破了我的小指关节,疼痛感从尖锐到绵密再到麻木,和我的情绪背道而驰。


我冲着刚睡醒还顶着一头乱毛的他大吼,你能不能别再乱扔东西我收拾起来真的很累。他被我吼懵了,呆呆地站在客厅里,有些木讷又有些忐忑,像一个犯事后不知如何善后的愣头青。


我冷观他的不知所措,我知道他想走过来,可他不敢。我等了一会儿,他还是没动,我看着如履薄冰的他,...

等东西时的心血来潮,别较真,不喜欢可以,骂我不行。


————————



第五年我和他大吵了一次,起因琐碎得有些难以启齿,前一天晚上有球赛,他熬了大半宿,看完后又将电视遥控器随意乱扔,结果裹进了沙发缝里,我早上伸手进去抠的时候,里面夹着他某件卫衣的胸针划破了我的小指关节,疼痛感从尖锐到绵密再到麻木,和我的情绪背道而驰。


我冲着刚睡醒还顶着一头乱毛的他大吼,你能不能别再乱扔东西我收拾起来真的很累。他被我吼懵了,呆呆地站在客厅里,有些木讷又有些忐忑,像一个犯事后不知如何善后的愣头青。


我冷观他的不知所措,我知道他想走过来,可他不敢。我等了一会儿,他还是没动,我看着如履薄冰的他,心里闷上荒苦。


他可以木钝几年如一日,我们却不行。


我有些乏力。


我把遥控器放回收纳盒,说,算了。


我本来是个不依不饶的人,可我现在习惯于说算了。

不计较了不想计较了或者说疲于计较了,就算了。


他喃了一声,娜娜啊。


你看,我除了算了还能怎样呢,他就连这时候也是小心翼翼。


我和他好像总是这样,我前他后,我迈一大步,然后回头等他好一阵子,他才姗姗来迟。


我心头闷得慌,下午便借口去找朋友跑出去晃荡了半天,期间有几个未接来电,还有几条信息,电话我没回拨,信息却一一点开都看了,一开始问的是什么时候回家,后来问我他蓝色的卫衣放哪去了,再后来就是说他做好了晚饭,问要回家吃吗。我其实挺早就回了,在小区门口来来回回转了几圈,逗了面熟住户的金毛,和隔壁的初中生打了一小会儿羽毛球,围观了小朋友放风筝,做了一堆七七八八的杂事,就是不想回家。后来帮同一栋的奶奶找掉到草丛里的钥匙,小指关节被树枝挂到,血珠子淌得有些碍眼,才不得不去了楼下便利店买创口贴,收银妹妹给我指了一堆花花绿绿的,我拿了颜色最素那一款。


妹妹笑着说,换风格了吗,我哈哈而过。


以前喜欢那些可爱的图案和颜色,是因为想让人担心,后来就不了,其实也没有不喜欢。


付钱的时候收银妹妹打趣着问我,今天你们家帅哥没和你一起么,我笑笑,他有事。收银妹妹拖着长音遗憾的啊了一声,你们家那位看起来好喜欢你,你们真配。


我惊讶于她的言辞,我们在这个小区住了几年,虽然对我们的关系算是心照不宣了,可她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于是我问她,怎么这么突然。她说,你们家帅哥怎么说呢。她边说边给我装创口贴,小小的一个便利袋,粉色,第一次来买东西时他对着妹妹说,请用粉色袋子吧,从那以后妹妹手中递过来的袋子就一直是粉色。


其实他也不是什么都不记得。


可是还是不够,我很贪心,他跟不上。


你们家帅哥就是,有点太实诚,妹妹笑得有些腼腆,说,我都不好意思逗他。


上次他还紧张的问我,哪一款润唇膏长得又漂亮效果又好,我问他,你用吗?你用的话男士的就可以了。他看着我递过去的黑色包装,连连后退,不是不是,是我们娜娜要用。


妹妹大概觉得是一段很有趣的回忆,谈起来笑得两眼弯弯。


帅哥太急了,把你的昵称都抖出来了,妹妹找了我零钱,说,我记得后来选了粉色那支,好配你,很甜。你家帅哥当时看到我揶揄的表情后又有些羞赧,掏卡都掏不利索了。


是我们娜娜要用,一定要漂亮才行。


啊我话真的好多,妹妹碎念了一会儿听我没说话,抬头的时候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你们家帅哥真的挺关心你。


我第一次知道从第三人口中听到自己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心情,通俗一点比喻的话,有些像他挖西瓜时总留给我的最中间那一口,清爽甜蜜。


我把袋子递回给他,道,没关系,你给我换一个吧,我指着她身后的架子,粉色最可爱那个。


回家打开门就听到椅子喀呲一声,鞋还没换,面前已经站了一个人影,穿着我去年给他买那件他说好贵的卫衣,围着我平时围的大鼻孔卡通人物围裙,脖子勒太紧了,围裙带子拴到了腰线以上,模样有些滑稽。


娜娜你回来了啊你冷不冷饿不饿要不要先换衣服我……


哥哥。我叫他。


我已经很久不这么叫他了。


他果然呆立在原地,嘴唇半张着,圆溜溜的双眼,配上那对海鸥眉,又笨又可爱。


我把手抬到他眼前,瘪瘪嘴。


疼。


他看到我伸到他眼前鲜艳的创口贴,双手捧住我的手,俊俏的脸皱成了一团。


怎么弄的,伤口深不深,疼不疼。


我时常会觉得自己有些时候是无耻的,比如此时,本来一个小创口早都没了痛觉,被他看着捧着,我又觉仿佛自己真被人剜了一刀,疼得必须要哥哥捧着念着挂着爱着才能好过去。


好疼。我撒娇。


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厚着脸皮心安理得的享受完他的紧张和关怀,又开始怕他过分在意,于是我凑到他耳边悄悄说。


哥哥亲亲就不疼了。


他就真的毫不犹豫的捧着我们的手开始亲,温热的触感穿透了那层塑料纸,游走于我发热的指尖,流窜在我被他捧住的手臂,最后稳稳当当滴在了我心口,向四肢百骸晕染开去。


这种骗人的小把戏别人可能会嗤之以鼻,可是我的傻哥哥,只要是我说的,永远都会信。


想起早上的场景,我突然有些难为情。


呀,他这样我算什么嘛,好像一个小心眼的卑鄙小人。


我推开他往屋里走,说哥哥我饿了,他立刻碎步跟在我后面说我饭都做好了很久了,你没回来,我就放进微波炉又打了一次,可能没有之前那么新鲜了。


直到我拿起了收纳盒的遥控器,他才停了下来。


啊,那个……


他在后面念叨什么,我听不太清,最近可能真的是太敏感,格外有些容易动情。


所有遥控器后面都贴了一排小字,排列整齐字迹端正。


用完一定要放回原位。


我的傻哥哥啊,他好像真的很喜欢我。


我转回头扑向他,如同好几年前我和他还在台上一样,他接过我时的手忙脚乱也和当年如出一辙。


哥哥,我好喜欢你啊。


我蹭着他,想蹭掉眼里盈眶的热意,蹭掉心底卑鄙的疑虑。


我,我也很喜欢娜娜。


我听到他说完,后来又抱紧我坚定地补了一句。


真的很喜欢。

豆豆子

继续做肌肉练习,这次是薄肌。

突然想出个狱寺的剪衣挑战,不知大家有无兴趣🥵

  

继续做肌肉练习,这次是薄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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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betor

燕尾蝶

01


地铁坐反了,李马克好心提醒,如果你想回家,他指指罗渽民大喇喇放在他眼皮底下,毫无隐私可言的,亮着地图导航的手机屏幕,再指指闪飞着广告牌的车窗外,下一站就下,然后乘返程,趁还没到末班车时间。


结果却是罗渽民扯着他的背包带一路跟到李马克空间逼仄的租房门口。


很狡猾的借口——因为完全不认识路,万一又迷路了怎么办,只好跟着你,能赖上一个好心人是一个。


李马克善良惯了,背着巨型旅行包的卫衣男孩,眼神楚楚,深秋降温的天,要是忍心让他游荡街头才是真的不人道。李马克食指叩叩门板,地方很小,然后边掏钥匙边给罗渽民打预防针,两个男人的话...

01

 

地铁坐反了,李马克好心提醒,如果你想回家,他指指罗渽民大喇喇放在他眼皮底下,毫无隐私可言的,亮着地图导航的手机屏幕,再指指闪飞着广告牌的车窗外,下一站就下,然后乘返程,趁还没到末班车时间。

 

结果却是罗渽民扯着他的背包带一路跟到李马克空间逼仄的租房门口。

 

很狡猾的借口——因为完全不认识路,万一又迷路了怎么办,只好跟着你,能赖上一个好心人是一个。

 

李马克善良惯了,背着巨型旅行包的卫衣男孩,眼神楚楚,深秋降温的天,要是忍心让他游荡街头才是真的不人道。李马克食指叩叩门板,地方很小,然后边掏钥匙边给罗渽民打预防针,两个男人的话,可能会没有多少富余地方。

 

不过罗渽民竟然意外的小,站起来和自己差不多高,蜷蹲在地板上的时候好像只占一立方米。一立方米的人,量词在此刻毫无失当之意,柔软的像水一样,化作一滩,又极其乖巧地自觉成型,就在一方空间里,不会再有更多点溢出。

 

李马克盯着罗渽民头顶的发旋看了好一会儿,才愣愣回神,“大学生?是来旅游还是找人?有预定好住宿吗?”

 

罗渽民仰头冲着李马克笑起来,“没有,哥。我是离家出走的。”

 

 

罗渽民过于坦诚,姓名、岁数、住址、念的是哪所大学、包括离家出走的原因是即将毕业了,却不愿意接受家里的工作安排,种种细节,全都在十分钟内完整交代,李马克若有所思地点头,又在为了通通屋子里残留的烟味而去打开窗户的时候问了句,“你不怕我把你交到警察局吗?”

 

“不会的,”罗渽民上翘的嘴角看起来很锋利,“你不像那种爱给自己找麻烦事去做的人。”

 

 

李马克从贴着天花板的那一层柜子里抽出来一叠毯子,房间太小,多加一个人住的话就必须有一个做出牺牲打地铺,他挠挠后脑勺定出公平方案,“一三五我睡地上,二四六你睡地上,周日我通班,不回来,随便你睡哪里,如果你会烧饭和收拾房间,房租费只收你三分之一。还有,”李马克顿了顿,“你可以叫我李马克。”

 

 

02

 

于是罗渽民住了下来,因为烹饪手艺在线,偶尔睡醒了无事可做还会把房子里收拾一番,便心安理得地只对李马克缴纳三分之一的房租。

李马克的假期不定,上班地点离住处又很远,早上起来的时候,罗渽民一般都还缩在被褥里毫无知觉,李马克只好轻手轻脚地爬起来,轻手轻脚地洗漱,轻手轻脚地拎好桌子上罗渽民前一夜准备的便当,再轻手轻脚地关上大门。

 

“你在哪里上班?”有一天李马克休息,瘫在床上打游戏,罗渽民在厨房的轰隆隆抽油烟机运行声里问他。

 

“市中心新建的步行街那。”

 

罗渽民转了转眼睛,在脑子里构建这个陌生城市的地图,他在本地新闻里看到过,新开的购物广场剪彩声势浩大,“是不是还有个新开的广场?”

 

“嗯。”李马克含混地应了一声,随即是拳头砸在床板上,咒骂了一句挂机的队友。

 

其实罗渽民有偷偷跟踪过李马克,就在这段询问后的一天,李马克前脚出门他就后脚跟上,只是可惜早班地铁实在太拥挤,他随着车厢内的人浪来回摆动,眼睁睁看着李马克的后脑勺越来越远,然后在某一个到站的提示音里猛地消失不见。

 

最后靠着导航勉强绕到市中心,从步行街入口走到出口,对着每一个店铺橱窗朝里张望,却没看到任何一个疑似李马克的身影,但又不甘心空手而归,于是坐在奶茶店里喝了两杯全糖奶茶,还去广场超市里采购了两大袋食材后才舍得回来。

 

“你去我上班地方附近的超市了?”李马克有点惊讶地看着桌子上印着logo的超市塑料袋,眼睛因为惊讶变得更加的圆。

 

“是啊,”罗渽民点点头,“因为东西种类更多些。”

 

李马克发出惊叹的赞许,“竟然没有迷路。”

 

 

那天晚上罗渽民没有睡好,两份奶茶的咖啡因量让他失眠,他裹着毯子翻来覆去地滚,朝左边一次,再朝右边一次,直到整个人被缠得严严实实。李马克睡得很熟,右手挂在床沿边,呼吸节拍像浅浅的浪潮声,床头柜上的加湿器一直喷吐雾气,没拉紧的窗帘透出来光,穿过水雾照在李马克的手上。

 

青筋明显,从中指指盖末蜿蜒到手背,罗渽民看得心惊胆跳。

 

仿佛指尖下有一个世界在等待被教化。

 

他眨眨眼睛,又吞了吞口水,挣扎着连带被毯做的茧壳一起移动,他盯着终于在他视线正上方的李马克的指腹,缓缓抬起头,把鼻尖悄悄印在中指指尖下,吐息都全部屏住。

 

很漫长的十几秒,以李马克的翻身结局。罗渽民悻悻缩回脖子,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他回味着李马克指尖的触感,温热,还有一层厚厚的死皮,他想起上周大清扫的时候从床底最深处拖出了一个琴盒,厚厚一层灰,搭扣也已经上锈,打开一看,是一把贝斯,他无法把李马克和这把琴身炫彩色的贝斯联系在一起——朝六晚八,闲暇时间都用来睡觉和联机的李马克,一点也不像这把电音贝斯。

 

 

03

 

合租的第二个月刚开头,下班的李马克就在门口被罗渽民扯住袖子,拖鞋早早放在门口,晚餐也极其丰盛,罗渽民帮他脱好外套,再整理好领口搭在椅背上。

 

李马克看着罗渽民殷勤的眼神,挑挑眉发问,“说吧,什么事?”

 

“不知道你上班的那里需不需要别的人手,”罗渽民捏着自己薄薄的钱包很夸张地撇嘴,“连现金都只剩两张了,不救救我我会饿死的。”

 

李马克不是没有好奇过罗渽民的家境,毕竟单是罗渽民踩在脚上陪他一路颠簸到这的鞋子都价值不菲,可是每次的疑问都被罗渽民借口别的什么事转移话题搪塞过去。

好吧,李马克摸摸自己的鼻子,选择了闭嘴。即使是对将他从迷路危机里解救出来,还和他共享三十平米的拥挤住房的同屋室友,罗渽民也没有义务毫无隐藏。李马克看着他,更多时候是感觉看着一团雾,自己是没什么资格插手的,因为就算是没有李马克出现,罗渽民只凭借自己也完全不会陷入窘迫。

 

什么都可以消化得很好,哪怕是斗气离家的戏码,也是胸有成竹。

 

 

人浪还是更迭不休,但这次李马克看好了他,他在人头和人头之间不停回头张望罗渽民是否好好站在他身后,虽然只比他小一岁,但很多时候罗渽民看起来非常年幼,也许是过于精致,又平添一股脆弱感,被上车下车的人流来回拍打时,格外像贝壳,很亮眼,也很一声不吭。

 

 

“是CD店,”李马克在走去目的地的路上和罗渽民介绍情况,“朋友开的店,但是不怎么有时间过来打理,所以交给我帮忙。有两层,因为现在CD销量不是很乐观,就在二楼开了个小型电影院,一般都是情侣来看。”

 

“那应该不是很忙啊,为什么你总是像没有时间休息的样子。”

 

“因为还要给朋友的侄子辅导数学来着。”

 

“你数学很好?”罗渽民有点惊讶。

 

“那当然,我大学是数学系的。”

 

 

罗渽民很顺利地通过了面试,甚至算不上面试,李马克的朋友过来看了一眼就爽快同意了罗渽民的入职请求——长得漂亮的优势体现得淋漓尽致。

 

明天就开始上班,罗渽民雀跃起来。

嗯,那要不要理个发配合一下上班族的身份?李马克比划着示意,你的头发长长了很多,眼睛都被刘海盖住了。

 

 

罗渽民闭着眼睛坐在镜子前,任凭理发师自由发挥,上下眼睫毛乖巧贴合在一起,坐在身后沙发上等待的李马克看着镜子里的罗渽民开始出神,就像刚见面的那时候,从上而下的看,罗渽民浓密的睫毛极其引人注意,扑闪起来好像蝴蝶。千万不要飞走,李马克想。

 

理发过程很快,理发师把吹风机档位归零说可以了,罗渽民就睁开眼睛,恰好和镜子里李马克的眼神对上,李马克猛然一抖,慌忙转移视线,接着欲盖弥彰地走到罗渽民身边,那回家吧,不过没有再看他的眼睛。

 

 

整个晚上罗渽民都沉浸在即将入职的兴奋里,就连临睡前也问了很多诸如工作内容是什么,迟到会扣工资吗,上班时间能不能出门买奶茶,员工看电影有没有折扣的问题,李马克很困了,闭着眼睛敷衍着瓮声回答。

 

“还有,”罗渽民起身趴在床沿边,整个脑袋探向李马克,“你有被客人追过吗?”

 

……

李马克假装不知道罗渽民正趴在身边眼睛亮闪闪地切切望着他,只回应他持久的沉默。

 

“不愿意说就算了。”

 

直到感觉到罗渽民窸窣躺下,李马克才舍得松懈,“没有,我又没偷他们钱,为什么要追我。”

 

 

04

 

罗渽民开始跟着李马克一起投身进这座城市的繁忙里,从早晨的一睁眼,到地铁,到工作地点,再到店内的前台,到每一列CD的排放顺序里,再再到晚上八点最后一个吊灯开关的啪嗒按下,他又跟李马克随便找家店铺吃完晚饭,然后双双瘫坐在地铁座位上安心等着回到那个三十平米的小租房内。

 

他在这种亲密无间里慢慢地被李马克应允分享秘密。

 

第一个秘密是,原来李马克口中的周日通班其实是和CD店店主朋友一起去酒吧蹦迪。

 

“不是蹦迪,”李马克纠正他,“学弟办的乐队,每周日上台,我们去捧捧场。而且也不是很乱的酒吧,是清吧。”

 

“我不信,”其实罗渽民是信的,但是只有耍赖才能争取到拉近距离的机会,“空口无凭,除非你带我一起去看看。”

 

还真的是清吧,只有酒和来清吧的人和台上的乐队,罗渽民和李马克一起出现时,李马克的朋友对李马克笑得很揶揄。

其间李马克离座去和下场的学弟聊天,那位朋友和罗渽民在一阵面面相觑过后交换了姓名。

 

回来的时候罗渽民对着李马克嚷困,李马克只好对着朋友歉意地笑笑,而后揽着罗渽民往清吧外面走。凌晨四点,气温很低,罗渽民被风迎面袭来,打了个激灵就往李马克身上钻。

 

贴着李马克脖颈那面的脸很烫,李马克一边搂着他一边低头问他,“你喝酒了?”

 

“…嗯,不过只有一点点。”

 

这个小他一岁的弟弟就如被剔了筋骨,全心全意挂在他身上。

 

“再走点路,到路口就好打车回去了。”

 

“……嗯,”罗渽民依旧把脸埋在李马克肩窝那儿,安静了片刻又开口,“你朋友长得好像巧克力小熊。”

 

李马克愣了下,然后点头,“嗯。”

 

“你是不是会弹贝斯?”

“嗯。”

“你是不是大学也和那个朋友组建了乐队。”

“嗯。”

“李马克,你是不是本名叫李敏亨。”

“嗯。”

 

这是罗渽民知道的有关李马克的第二个秘密——李马克的大学生活。

 “李敏亨弹贝斯很有一套,晚上回去你可以让他给你露一手,”李楷灿对他笑,“别信他不会弹的托辞,我当初帮他收拾房间把他的贝斯藏进了床板底下,到时候你直接把琴盒拖出来拿给他就行。”

罗渽民即时发觉脑子里开始嗡嗡作响,一边喝光酒杯里的酒一边胡乱答应。

一种巨大的惧怕包裹住他,比他站在地铁站内,茫然地面对四面八方无数个陌生地铁口的恐惧还要恐惧——原来他对李马克是一无所知的。

 

老天,凌晨零度的气温,让罗渽民觉得如果落泪,眼泪都会在三秒内结冰,他吸溜着鼻子不做声,任凭李马克把他拖到路口,招手喊车,然后把他塞进后座一路照顾他不要晕车,结账,最后把他扔在租房的床上。

 

暖气开着,趴在床上的罗渽民仿佛开始解冻一样的流泪,李马克捧着刚泡的醒酒茶走到床边,结果被罗渽民的眼泪吓了一跳,“怎么哭了?”

 

罗渽民流着眼泪看向李马克,决心做一些什么事,可能是就此过后,他不得不忍心从身体里割离一部分什么东西,但是眼下若是不做,就要浪费可惜很多年。

 

于是他眼泪涟涟地问他,“李马克,你是不是和你那个朋友谈过恋爱。”

 

罗渽民的眼角泛红,大的泪珠砸下来,比较小的眼泪被下睫毛承载住,让人很想帮他把欲掉不掉的眼泪弄下来,李马克也正是这么做的,他伸出手,用有着层层叠叠茧层的大拇指指腹抚上罗渽民眼下因为哭而略微发肿的卧蚕处。

美人落泪,他看呆了,楼下停车场有车一直鸣笛,他也充耳不闻,时间变得很缓慢,太阳刚升起来,漫反射让房间里的浮沉无法藏身。

 

李马克理了理罗渽民额前翘起的刘海,他思来想去,该如何安慰这个因为他哭得好伤心的男孩,最终只是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

“没有,只是玩得比较好的朋友而已。”他想了想,还是补上了一句,也是罗渽民知道的有关于李马克的第三个秘密,“而且我是信耶稣的。”

 

05

 

 [随从逆性的情欲,就受永火的刑罚,作为鉴戒。]圣经里的这一句被李马克用记号笔画了很多道,把罗渽民领进家里的那一夜算一道,和罗渽民在镜子里意外眼神相碰的那一天算一道,亲吻额头以止住罗渽民眼泪的那个凌晨算一道,重重叠叠,笔迹力透纸背。

 

但李马克有点受不了了,纵使他不说,也暗地里知道轨迹偏移的瞬间是在很早之前,和罗渽民漂亮的脸无关,和罗渽民的温顺无关,和罗渽民的眼泪也无关——仅仅和罗渽民本身有关。他祷告的次数变多,默念的愿望又是非常相悖的,他许愿罗渽民不要飞走,也许愿自己不要……不要爱上他。

 

与此同时,他也很明白,耶稣是救不了他的。

 

在某一天,他把标满下划线的那页圣经摊开来摆在枕头旁边——罗渽民收拾被褥的时候一定会看到。

 

好自私。

 

李马克后来回想起来都无法摆脱悔意,他就这样把自己的挣扎与无措未经许可地全部扔给了罗渽民,他知道,只要罗渽民比他多爱一点,就会自动退回逾矩线内——虽然明明是他先吻他的。

 

 

“你看圣经?”那天下晚班,罗渽民关掉灯后在漆黑里扶着桌边朝门外的李马克走。

 

“当然,”李马克耸耸肩,语气故作轻松,“基督徒的必读书籍。”

罗渽民的脚步小小地停滞了一会,眼睛在黑暗中一会明一会暗,过了半晌声音微弱地回复,“我知道了。”

 

如李马克所愿,他们又变成了普通的室友加同事关系——好像本来就该如此。罗渽民的眼泪好像也在李马克的脑海里变成了很模糊的记忆,因为手指茧太厚了,触觉迟钝到无法感知泪水的温度。

一切都归位得理所应当。

 

 

冬天来得很突然,李马克撕掉累积在一起的厚厚十几张日历,看到今日日期上大写的12月,才忽然意识到冬天来了。罗渽民找他借毛衣,他便从衣柜的最深处淘出一件因为缩水很久没穿的黑色圆领毛线衣,他以为罗渽民可以穿上,结果卡在了肩膀那儿,然后手忙脚乱地前去帮忙,毛衣却箍着罗渽民的上臂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最后是两个人站在床两边扯着衣服拉锯十分钟,才像拔萝卜一样把罗渽民从束缚里解救出来。

 

罗渽民揉着自己被这场拉锯搞得乱糟糟的头发筋疲力尽地躺倒在床上,他盯着李马克复又埋头在衣柜里找合适衣服的背影陷入短暂的怔愣。

 

“李马克。”

“什么事。”

“李马克。”

“嗯?”

“李马克。”

 

李马克回过头,看见罗渽民笑得单纯又无害,“你说。”

 

“你什么时候能弹贝斯给我听啊?”

 

出乎罗渽民的预料,李马克没有拒绝,反而真的仔细思考了一会,“家里那把很久没碰了,等哪天有空把它送去调下音再给指板上个油,到时候弹给你听。”

 

“说话算话。”
“我从来不食言。”

 

06

 

看到新的好友申请提示时罗渽民刚好收理好二楼影厅前台收来的票根,几乎是点下同意键的同时,对方就发来了热情洋溢的问候:你好!我叫朴志晟,是马克学长的学弟,前几天在清吧见过你的。

罗渽民咬着嘴角回复:我的通讯方式是马克哥给你的吗?

 

—不是啦,是楷灿学长给我的。

 

—那为什么加我啊?

 

—因为你真的很漂亮。

 

回家的路上罗渽民和李马克并排坐着,李马克双手插在口袋里仰着头,被地铁车厢的空调暖风吹得昏昏欲睡,罗渽民踢踢他的脚尖把他从混沌里暂时地拉出来,你知道吗,罗渽民问他,你学弟加我了哎。

李马克睁开眼睛,又闭上眼睛,“现在知道了。”

 

其实李马克早就知道,甚至是比罗渽民收到申请还要早的时候就知道了,李楷灿之前发信息问他,学弟问我有没有你室友的联络方式,我能不能给啊。

李马克停下在做价目表的手,过了会回他:他要你就给咯。

 

—那我真的给咯?

 

……

—给吧。

 

因为人一定是要被迫才能够放弃自己珍视的东西的,因为如果全凭自己,那结果一定是“永火的刑罚”,因为除了李马克之外,罗渽民一定还可以有更多的选择,所以只能这样了,抱歉,李马克沉默地忏悔。

 

 

交换姓名后的朴志晟攻势明显,一周有三次都会自己一个人跑来店内二楼,从罗渽民的手里买过电影票,然后扎进影厅情侣堆里。有一次放映蓝色大门,朴志晟买了两张票,罗渽民笑着问他,另一个人没来吗?

 

“来了啊。”

 

“那在哪儿呢?”

 

“就在我眼前啊,”朴志晟得意地摇摇手里的两张票,语气又很可怜地说,“拜托了,这场电影赏个脸吧。我问了马克哥,他说可以帮你替岗两个小时的。”

 

罗渽民站在楼上往下看,李马克坐在前台桌前低头盘算着账单,如果现在从这里跳下去的话,罗渽民想,他会抬头吗?但是他最终没有这么干,只是从朴志晟手里抽出一张票,“好啊,那现在进去吧,还有五分钟就要放了。”

 

电影里张士豪去亲孟克柔的时候,影厅里很多人都开始接吻,罗渽民看着前排两颗挨得很近的后脑勺有点手足无措,于是他在这种手足无措里被朴志晟偷袭了嘴角——很轻的一下,很轻,很柔软,也很稍纵即逝。朴志晟亲完后就又挺直腰板,手却绕过座椅扶手捏住了罗渽民的手心。

 

 

电影散场朴志晟牵着罗渽民走出来,发现李马克提前下班了,前台电脑上贴了张便签,写的是——有事先走了,你们看完电影就可以关灯锁门下班。  To 小民

 

 

“但还是想和你说,因为我随时会回去的,所以不能和你恋爱。”罗渽民被朴志晟送到租房楼下,快要上楼的时候转身看向朴志晟,作出了略带歉意的解释。

 

“好,没关系,你今天愿意陪我看电影我已经很开心了。所以,再亲一下,应该不是很过分的请求吧。”

 

罗渽民闭上眼睛,朴志晟呼出的热气把他的脸弄得湿漉漉,很浅尝辄止的吻,朴志晟只是轻轻地叼着他的嘴唇非常静默地停留了十秒。

 

07

 

李马克没想到自己会看到罗渽民和别人接吻,他提着琴盒站在马路另一边,一时只觉得进退维谷,他突然很心痛,又很好奇罗渽民唇角的滋味,但可惜的是他只记得亲吻罗渽民额头的感觉——很平坦光洁,眉头中间有着因为微蹙隆起的纹路。

 

啊……那个时候的罗渽民还是会为他流泪的,李马克一阵恍惚。

 

李马克第一次发现自己是这么的擅长后悔。

 

漫无目的地在楼下转了两圈,李马克隔着纵横交错的光秃的树枝抬头看向阳台,先是廊灯点亮,接着是浴室灯的浅黄色亮起,过了十几分钟后客厅的大灯被打开,他仿佛隔着这么远的楼上楼下的距离,隔着这么多的冬天的冷空气,看见罗渽民边用绣着小熊图案的浴巾擦着头发边闭着眼摸索着墙壁上堂厅灯的开关,然后,“啪嗒”,老旧钨丝灯闪了闪,最后电压稳定地恒亮。

 

他还是决定问清楚,可如果得到的回答不如意,他也不会多做什么——因为他是李马克。有时候李马克会怀疑,过于顺遂的经历是不是也造就了他的某些缺陷:学业方面一路顺利,大学时想做乐队就去做了,甚至取得了不错的反响,到毕业了想要试试过工薪阶层的生活,于是拒绝了家里提供的出国深造的机会,和朋友一起经营店面,也不温不火地坚持了一年。他好像从来尽在掌握,因此碰上完全跳脱在自己预想之外的罗渽民,便一再犹疑反应迟钝。

 

 

房子里的地暖已经完全挤出了寒意,李马克把放着刚修理好的贝斯的琴盒立在墙边,穿上罗渽民摆在门口的拖鞋,便匆匆朝屋里走去。

 

“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还没等李马克想好措辞,罗渽民就先开口通知,“这几天会回去,可能是明天,可能是后天。”

 

难道这就是结局吗?

 

 

罗渽民的嘴唇是什么味道的,李马克终于得到解答,看起来像樱桃果肉,味道却是黑人牙膏的绿茶味,那是之前一次李马克从药店为罗渽民买感冒药时顺手带的,用到现在膏管都已经变得空瘪了。

 

他拥抱着罗渽民,但还是觉得在抱一团雾,是如此的单薄,如此的捉摸不透,他可以收放得当地爱着自己,也可以用着仿佛做好永远牺牲准备的眼神看着自己,还可以随时离开、飞往很远的地方。

 

如果耶稣看得见,一定会看见李马克是怎么剥开罗渽民的,发力又狠手臂青筋毕露,落手却又轻柔无比,他拥抱他,就像要把他拓进身体里,肩膀撞到肩膀,罗渽民的手腕被李马克的右手拢到一起扣在头顶,左手抚摸着后背,从这一边的肩胛骨渡到另一边,这团雾,李马克闭着眼睛一路摸索。他们接吻,是黏稠的,亲到无法分割,额头、鼻梁、嘴唇、耳朵,每一寸都不要放过。他的意外而得的弟弟,此刻是他的爱人,就算此时永火在等待,李马克也可以为他跳下去。

 

进入时罗渽民伏在他的肩头,好像哭了,又好像没有,很痛的那分钟罗渽民捏紧他的手臂,痛感密密麻麻。这真的不是在做梦,李马克想。

 

 

“你什么时候会走?”

“干嘛呀,我有按时交纳房租,没道理赶我走吧。”

 

李马克突然回忆起这段对话,才后知后觉到,他是多么的害怕走到这一步,可能罗渽民也害怕,却还是对他作出了某种不成文的承诺。

但是他现在好像不想继续履行了。

 

原来李马克错过了这么多,可上帝已经不愿意无底线地包容他犯过的错,也不会特赦他的爱,更不会慷慨补救的机会。

 

就是很一瞬间的,他离奇的幸运全部都要被收回。

 

08

 

“不可以不回去吗?”罗渽民被李马克抱去浴室清理,他看着罗渽民腰上被他掐出的淤青,小心翼翼地开口试探。

 

“不可以。”罗渽民几乎没有迟疑地回绝,“负责我毕业设计的导师三天内给我打了十个电话,我要是再不回去,毕业证就要和我say byebye了。”

“况且,你当初追求你的耶稣,那我现在追求我的前途,也不算很过分吧。”

 

09

 

其实罗渽民还有话想问,但是把积攒了那么久的难过砸给李马克后,他就丧失了考究到底的欲望,“说过的话还算数吗?”这句话在温存过后去问就显得很可怜了,罗渽民不愿意去做可怜的那个人,他可以自愿付出,可以浪掷热情,但万万无法接受被施舍,可以不被选择,但无法接受被放在第二位。李马克吻他,他在温柔下突觉自己是一只乞尾成功的宠物,他终于替自己心酸起来。

 

要再见了,是真的要再见了,世事为他抛出好的不狼狈的借口,他没有理由不抓住。

 

 

“最后一天要缺勤吗?”

 

“当然哦,不然你替我收拾行李去机场吗?”

 

“……要我送你去机场吗,别迷路误机了。”

 

“不用了,好歹在这里住了三个月,不会像以前那样白痴了。”

 

李马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看着罗渽民一点点的折叠自己的行李,就像在一点点的折叠他自己,新添的大衣、皮带,当初硬要和自己凑对买的漱口杯,总是放在餐桌上忘记带的钱夹,都被罗渽民仔细地收纳进旅行包里。一点误差都不留,真的很残忍。

 

到时间点该出发,罗渽民站在门口背对着李马克挥了挥手,语气热络又客气,大概意思是谢谢这段时间的照顾。他还看到了立在那里的琴盒,想起了什么,最终还是想着就此别过,不要再牵扯,他还年轻,是没有必要浪费掉占比过多的精力在牢记别人的誓言这种事上的。他深呼一口气,再见了马克哥。

 

错开了早高峰,罗渽民一个人坐在很空荡的车厢里,摸了摸口袋才发现耳机没有带,他眯着眼睛努力回想,大概是在枕头底下。就算百般考虑,还是会遗漏,他只好盯着对面车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发呆。这个漂亮男孩,此刻像个空心玩偶,被车轮和轨道的撞击声,地铁往前行驶时破风的呼啸声一一填满。

 

10

 

耳机被李马克带到了新家——罗渽民离开后他就直觉不能再在这里住下去,惩罚在一切都结束后才慢慢地排队敲门,于是在家里再次征求他是否留学的意愿时,他像逃亡般地立即答应。道别时李楷灿找他见了一面,从包里掏出一小罐护手霜摆到他眼前。

 

“你室友当初知道我要出国玩时拜托我带的。”他说完便用一种很慈悲的眼神看着李马克,他的老朋友,脸上表情终于出现罕见的松动。

 

罗渽民的眼泪原来从来没有流完过,直到现在,还是会像浪潮一样不时地扑上来冲刷站在岸边的李马克。

 

而李马克再也不能假装自己不会被溺水了。

 

11

 

四月论文终稿交上去,准备答辩的下午罗渽民连惯有午睡都舍弃,抱着稿子在多媒体室外默背了两个小时,结束答辩评分的那一刻,罗渽民长舒一口气,在经过七个小时的高度紧张后第一次有空看了眼手机,消息栏提示他有一件国际快递等他去取。

 

出发地是温哥华,署名是Mark Lee。

 

是一张自己刻的CD。

 

罗渽民觉得好笑,这个年代谁还会送CD,但还是乖乖拿出书架上放了很久的全是落灰的CD机开始读曲。

 

是一段贝斯solo和一句电影台词的remix。

 

台词是蓝色大门里张士豪说的那句:好不甘心哦,整个夏天都快过完了,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做。

 

李马克真的很自私,罗渽民想,就算一切都结束了,也不允许任何有关别人的记忆出现在罗渽民的脑海里,非要统统取代掉才好。

 

可是李马克好像忘记了,他们从没一起过过夏天。

 

但是彼此共同度过的冬天好像永远都不会过去了。


冰雪的王者

um……兩对福华集齐之后你将擁有一所动物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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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
因为天不怕地不怕,他扣下扳机,...

因为天不怕地不怕,他扣下扳机,没有人死,也没有人受伤,他认为自己开了空枪。后来他三十岁或者更老,走在路上,听到背后有隐隐约约的风声。他停下来,转过身去,子弹正中眉心。

因为天不怕地不怕,他扣下扳机,没有人死,也没有人受伤,他认为自己开了空枪。后来他三十岁或者更老,走在路上,听到背后有隐隐约约的风声。他停下来,转过身去,子弹正中眉心。

黑羽霞子🤍🤍⚰️

【盾冬/锤基】重活一世,美国队长准备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2)

设定:亲友点梗要看盾冬安科,A4盾重生回刚解冻时,试图改变时间线拯救宇宙达成全员HE的故事

CP:盾冬、锤基(根据骰数情况可能增加)

预警:OOC不可避,含有大量剧情省略、whatif发展、bug,一切交给骰子和命运就看一乐,我会尽力救,但如果roll点无法挽回,存在BE/DE后开多周目循环的可能性


——————————

    坐在驶向新墨西哥的加急快车上,Steve坐在特工之中半阖着双目,装作由于刚刚醒来而尚未彻底清醒的样子,在脑中快速复盘着目前发生的一切。

    方才他同Fury只是进行了一些......

设定:亲友点梗要看盾冬安科,A4盾重生回刚解冻时,试图改变时间线拯救宇宙达成全员HE的故事

CP:盾冬、锤基(根据骰数情况可能增加)

预警:OOC不可避,含有大量剧情省略、whatif发展、bug,一切交给骰子和命运就看一乐,我会尽力救,但如果roll点无法挽回,存在BE/DE后开多周目循环的可能性


——————————

    坐在驶向新墨西哥的加急快车上,Steve坐在特工之中半阖着双目,装作由于刚刚醒来而尚未彻底清醒的样子,在脑中快速复盘着目前发生的一切。

    方才他同Fury只是进行了一些简单的交流,为了换取到自己亲自前往新墨西哥参与神盾局行动的机会,Steve给出了一些他认为对方需要尽快知晓的情报,用“无限宝石之间的感应”和“空间宝石的知识授予”为借口,Steve对Fury快速介绍了无限宝石的情况:一共有6颗,空间、时间、心灵、现实、力量、灵魂,每颗都蕴含有极其强大的力量,凑在一起能够发挥出无限的作用,但在宇宙之中,还有什么危险的力量也在寻求着它,一旦被对方率先找到,便会有非常可怕的灾难发生。

    Steve并未提及太过除了单纯的客观知识以外的内容,倒不是因为无法信任Fury。他确实不敢信任那些政客,无论是美国政府还是世界安全理事会,哪怕他将这些宝石的危险性直接摆在他们面前,也总会有贪婪的人试图去将宇宙级别的威胁据为己用。但Steve很确定只要证据足够,Fury一定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

    只是他尚无法确定自己正身处的这个时间线会同过去亲身经历过的一切保持一致,甚至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还在同一个世界,关于灭霸的事情仍待他进一步探查,但有一点不会改变——无论他身处何方,都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所有人获得更好的结局,一次又一次地拼尽一切去拯救自己的同伴们。

    通过旁敲侧击,Steve弄清了自己此刻正身处的时间点,Thor的锤子刚刚坠落地球,被神盾局为代表的的特工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准备进行研究,而被贬为凡人的Thor本人尚未抵达锤子的落点。

    想到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切会直接影响到2012年的纽约入侵事件,Steve就不由得正襟危坐,紧张地攥紧了双拳。正是在这次事件中,Thor同他的养弟Loki反目,导致后者叛逃出阿斯加德,做了灭霸的前卫兵和幕僚,率领奇塔瑞人一同进攻地球。战局的惨烈也影响到了Tony的精神状态,让他设计出了失控的人工智能Ultron,后者又导致了索科维亚的毁灭,引领至未来他、Bucky和Tony之间的反目和复仇者联盟的分裂。

    一切事件环环相扣,带领他们走向无法回头的毁灭,但或许是神明垂怜,竟然给予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无论原因如何,Steve都不会轻易松开它。最初的导火索尚未发生,他还有机会阻止它,只有他有机会阻止它。

    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他的Bucky还在九头蛇内被控制折磨,复仇者联盟尚未建立,他们还未知晓瓦坎达、银河护卫队、至尊法师的力量,神盾局内还有大量的九头蛇蛀虫……但首先,他必须帮助Thor度过接下来的考验,然后,他才能开始谈论“将来”。

    于是美国队长开始思考。

——————————


看看局长那边对新情报的接受情况:

有关队长讲的关于无限宝石的事,Fury信了多少?(之前说服大成功+10)

1d100+10=d100(80)+10=90

看出来了局长是真的很信任队长


Fury对此事的警惕性为

1d100=88

好好好,所以局长这边也会对无限宝石的事情进行私下调查


是否联系惊奇队长帮忙(>50会,高警惕性+10)

1d100+10=d100(89)+10=99

你是真的很急啊!怎么会有这种好队友我好感动,何等美妙的开局


Fury用Carol留下的传呼机联系了她,拜托她帮忙调查

1. 无限宝石的存在

2. +无限宝石的位置

3. +无限宝石的威胁

4. +谁在收集无限宝石

5. 大成功/大失败

(注. “+”为额外叠加上一项)

1d5=4

全查了!!好原作的一个靠谱的卤蛋局长

惊奇队长提前加入战局,之后会roll她对此事的调查情况,包括每颗宝石的所在之处和灭霸军队的相关情报


惊奇队长对这项任务的警惕性(>50有概率加入战斗,>80固定加入战斗)

1d100=65

比较警戒,会认真完成,如果需要战斗会加入出战候选名单(具体看roll点)

(所以说骰子能不能给个面子让姐提前去打爆灭霸的紫薯头)



镜头转回到雷神剧组这边,因为事关后续发展,先roll一个雷1阶段锤基关系定位:

Thor对Loki的好感度为

1d100=94

还 有 高 手,目前无加成的好感度最高的一位

怎么换了个安科你俩还是这么腻歪啊!


Thor对Loki的感情定位为(1亲情——100爱情)

1d100=82

好嘛完全变质,锤基上赛道


现在看看另一位男嘉宾:

Loki对Thor的好感度为

1d100=17

太合理了我甚至有点想笑


Loki对Thor的感情定位为(1敌人——100暗恋)

1d100=64

你小子,喜欢做恨是吧

就是说有些人17的好感也能变质,就显得某些103好感但是感情定位10的木头更呆了


追根溯源一下问题出在哪里:

Thor喜欢Loki的哪一点?

1. 不整虚的就是脸好看

2. Loki伪装出来的很乖很听话的弟弟人格

3. 青梅竹马长久的陪伴成为习惯

4. 放肆的恶作剧、微不可见的脆弱、无意识的依恋、聪明的头脑、狡黠的双眼……所有被隐藏起来的、真正属于“Loki”的特质

5. 爱没有理由,无法抗拒,无法忘怀

6. 大成功/大失败

1d6=4

是真爱我哭了


那么Loki为什么明明暗恋却还讨厌Thor啊?

1. 厌恶Thor本性里属于武夫和阿斯加德人天生的傲慢

2. 大大咧咧的性格无视自己细腻的情感需求,觉得二人不合适

3. 跟Thor自身没关系,Odin偏心导致恨爹及儿

4. 对长子的嫉妒心理占了上风,忽略了好感

5. 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身世,怕Thor厌恶冰霜巨人于是回避了

6. 大成功/大失败

1d6=3

服啦,奥丁怎么还拖儿子后腿


刨除掉Odin的因素,单纯对Thor本人的好感度会是

1d100=72

懂了,爹不行,你俩早生贵子


因为两边的好感和感情定位都>50,属于双向暗恋,所以在说服时会有+5的额外加成(除非Thor想不开非要提Odin)

考虑到Thor高好感>90,他对待涉及Loki的事情重视程度会提升(即更容易相信Steve的“预言”),哄人时也更会增加成功率



现在队长要想办法解决危机,首先是脑子里只有锤子,一路直奔神盾局阵地杀过去的Thor。看看你俩谁先到

Thor赶往锤子的进度为

1d100=82

马上要到了!


Steve赶往锤子的进度为

1d100=89

何等高水平的对决……那么判定队长会先到一步,可以率先布置战术


队长决定

1. 自己在锤子旁等着Thor到达

2. 让神盾特工上前阻拦

3. 自己亲自上前阻拦

4. 让Clint和Natasha偷袭,昏迷Thor

5. 让Clint和Natasha偷袭,控制Thor

6. 大成功/大失败

1d6=2

突然拉了……像原作一样,Thor会一路揍翻神盾局特工冲进中心圈找锤子


一路上设置了1d5=5名特工


特工接到的任务是

1. 拖延Thor

2. 昏迷Thor

3. 控制Thor

1d3=1


手下负责拖延时间,那Steve是想要

1. 趁机加入战局跟Thor搏斗

2. 趁机和他交代对他的了解

3. 趁机和他交代Loki的真相

4. 趁机自己去拿锤子给Thor看

5. 大成功/大失败

1d5=2

我其实想看4来着哈哈哈好可惜啊


那么5名特工会在路上跟Thor搏斗,拖延时间,Steve则在基地的广播室中,通过走廊广播同Thor交流,让Thor意识到自己认识他并冷静下来


[目标]:在5轮战斗结束前将Thor的情绪平复进度积累到100%


下面开始战斗轮,因为Thor现在不是神,只是有点强壮的人类肌肉男,只给+5的加值:

特工1的出力

1d100=6

有员工摸鱼啊!!!


Thor的出力(身体强壮+5)

1d100+5=d100(88)+5=93

一拳秒了有什么好说的


Steve说了多少(对抗时间太短了-10)

(1~30名字,30~60来自阿斯加德,60~80Odin的考验,80~100Loki的阴谋)

1d100-10=d100(47)-10=37

Steve只来得及说出了Thor的背景,他来自阿斯加德,身份是大王子


Thor听进去了多少(>80会对平复情绪有加值)

1d100=53

太上头了只模模糊糊听见有人喊自己名字


Thor情绪平复的进度为

1d100=85

?你真好哄啊??

——————————

    在恐惧、悔恨和愤怒中,被雨淋湿的Thor只是一味地在陌生的世界中朝着那个自己唯一熟知的目标奔跑着,无视路上一切阻拦自己的人,试图上前阻挡的人类特工被他一拳打晕过去,但在恍惚中,他似乎听见有什么人的声音从上方虚空中传来,这场景不禁让他回想起每次自己闯祸时,Heimdall通过彩虹桥、他父亲通过渡鸦、他母亲通过投影凭空训斥自己的画面,本能地打了个寒战,就连前进的脚步都慢了几拍。

——————————

特工2的出力

1d100=53


Thor的出力(身体强壮+5)

1d100+5=d100(34)+5=39

拦住了!特工2加薪!


Steve说了多少(成功阻拦+10)

1d100=d100(21)+10=31

特工不拉就轮到队长拉了,行吧

光顾着喊Thor名字外加让他冷静一下了


Thor听进去了多少

1d100=62

比刚才冷静了,听见让他住手了


Thor情绪平复的进度为

1d15+85=d15(5)+85=90

——————————

    “Thor,等等!”Steve习惯性地在通话中用出了他们在战斗中早已习惯的简洁交流方式,却忘记了面前的这个Thor现在并不认识他,也不是和他并肩作战、同生共死过的那个Thor,“我们需要先谈谈。”

    “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Thor辨识出了这并不是他所熟悉的任何声音,尽管心有疑惑,但迈向前方的脚步并未停下,“无论有什么事,稍后再谈,我需要拿到……我需要拿到我的锤子。”

    “我必须拿到它,那是我的……我值得,父亲……我真的……值得…………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

特工3的出力

1d100=71


Thor的出力(身体强壮+5)

1d100+5=d100(82)+5=87

只能说特工3尽力了


Steve说了多少

1d100=66

总算深入了一点,提到了Odin的驱逐


Thor听进去了多少

1d100=24

好嘛你个愣头青


Thor情绪平复的进度为

1d10+90=d10(7)+90=97

——————————

    “听我说,Thor。”Steve看着对方再次跨过一名倒下的特工,不由得紧张起来,开始尝试讲出他认为能够打动他的话,“我知道你为什么在此,我也知道你在找什么,妙尔尼尔,对不对?你的父亲,Odin,将你驱逐到此,并在锤子上镌刻下了考验的铭文,只有被众神之父的神力判定为值得的人才能举起那把锤子。但现在的你不够冷静,Thor,就算你拿到了它也举不起它的。你先等一等,我能帮你,请相信我,好吗?”

    “你知道的很多,中庭人。”Thor嘴上这样说着,实际完全没读出Steve话中的信息量,也没思考过为什么一名未曾谋面的中庭人能对在阿斯加德发生的事情有如此了解?在他单纯的思维中,他的父亲是九界之主,下达的神令能够抵达中庭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这并不足以阻止他,“但有一点你说错了,那是我的锤子,我不可能举不起来它。莫要侮辱我,凡人,也休想要继续阻拦我。”

——————————

因为Steve讲出一些有可能影响到未来的话了,所以插播一条问下,Loki此时是否在场?

1d2=1

已经到了!好兢兢业业的反派


Loki听见了多少Steve的话?

1d100=63

好嘛老哥没听着老弟倒是听着了


Loki的怀疑

1d100=23

你怎么也没怀疑……不会也跟Thor一样觉得Odin下旨会在中庭循环公放吧……

1d2=2


不是,那是为啥?

1. 光顾着关注Thor了

2. 跑去自己试着举锤子了

3. 在探查神盾基地其他位置的地形

4. 只放了个投影分身过来,本体还在阿斯加德搞事情

5. 大成功/大失败

1d5=3

太稳健了……已经预感到了老哥会被抓,先去踩点房间,好方便一会闪亮登场进行慰问


按理说Loki现在应该在阿斯加德,但他提前追着Thor跑过来了……所以他已经跟Odin对峙过了吗?

1d2=1

所以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Odin也陷入深眠了,然后这人不去代理王位,提前跑中庭来视奸他哥……嘶……


Loki对于自己是冰霜巨人的接受度是

1d100=96

好高,怎么突然接受现实了


Loki的心情是

1d100=49

要黑化不黑化,卡在微妙的界限上


接受度这么高,心情也不糟糕,感觉跟一周目相比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会是什么?

1. Odin沉睡前对他说了什么

2. Frigga对他说了什么

3. 更在乎Thor的态度

4. 没血缘就可以搞骨科了

5. 大成功/大失败

1d5=5

大成功还是大失败

1d2=2

哪一项啊?

1d4=2

Frigga妈妈谈话大失败……但是安抚了Loki…你俩聊了什么啊究竟?

是这样的骰子只需要乱roll点就可以了,要怎么圆回来全靠作者崩溃

那么,这个大失败我会理解为妈妈讲了些谜语,具体效果需要再次检定,不能确保有正面效果

——————————

    Loki隐去自己的身形,穿梭在基地如迷宫般的走廊之中,一边听着Steve回荡在基地内的广播声,一边分神去关注着Thor挣扎的狼狈模样。

    但出乎他意料的,他本以为亲眼看到Thor这样会令他畅快无比,亦或是怒意盎然,但此刻,他甚至无法分辨自己的心情,只能感觉到一种无措的平静。

    他在Odin的面前挑明了自己的身世,厉声质问他是否一直在玩弄自己,让他当做俘虏养大只是为了在背后嘲弄他的无知,是否在他每次真心向他乞求父子间的爱意时都心生鄙夷。如若不是,那为什么要骗他,明明从一开始起他便无法称王,那为什么要给他期待,给他希望,给他目标,为什么要说他和Thor是平等的,为什么……

    他的养父没能回答他,他只是倒在了他的脚下。

    Loki茫然地看着侍卫们冲上来,将Odin扶起,随后在Frigga的带领下前往了他用于沉眠的房间,Loki感到浑身冰冷,曾经熟悉无比的宫殿只让他觉得陌生无比,他甚至开始恐惧这些熟悉的面孔,他们一定也在背后偷偷嘲笑过自己,他所认知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又有什么是真实的呢?所有人都在骗他,所有人都在恨他,没有人是真心的,没有人爱他,没有人……

    “Loki。”

    Frigga的声音将Loki从冰冷的梦魇中拽了出来,回过神时,他虚假的母亲正拉着他的手腕,一如既往温柔地望着他。

    “你还好吗,儿子?”

    不,别骗他了,你这骗子,别再那么叫他了,为什么要这么叫他,他明明不是……

    或许是Loki动摇得太过明显,Frigga并没有选择放开他去照顾Odin,而是更加坚定地握住了他的手,摸了摸他的头发:“陪我走走,好吗?”

    Loki一时犹豫便错失了挣脱对方的时机,还有太多事等着他去做,他需要找到冈格尼尔,获得毁灭者的控制权,拿到远古冬棺,前往约顿海姆……他不能……

    但他贪恋这一刻的温度,哪怕,那是虚假的。

    当Frigga再次唤他“儿子”时,Loki选择了保持沉默。

    于是她回过身来,注视着Loki躲闪的双眼,捧住了他的脸,良久,叹了口气。

    “你知道了。”她说。

    这如同给Loki下达了死刑判决,让他浑身僵硬,无法动弹,他本还抱有一丝侥幸,或许Frigga只当他是Odin和其他女人生下的孩子,但仍有皇室血脉,或许……

    “为什么?”他问。

    为什么要骗他,为什么要帮助Odin织补他残酷的谎言,为什么……要表现得像他真正的母亲一样。

    但Frigga并没有给他任何解释。

    她只是说。

    “我只是希望能够为你提供一些阳光,亲爱的。”

——————————

Loki的理解

1d100=90

母子连心!!!!

——————————

    她是什么意思?

    她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始终在Loki脑海中盘旋。

    他的思绪被扰乱得太厉害了,以至于他没有选择第一时间登上阿斯加德的王座代理权力,进一步推行自己的阴谋诡计,而是凭借本能冲动,提前前往了中庭。

    他想要见到Thor。

    他看着Thor在廊道里奔驰,同凡人搏斗,被击倒,再爬起来,击倒别人,然后跌跌撞撞地前进。

    真是蠢笨啊,Loki不禁想着,变成了这样脆弱的蝼蚁,如果是他,只需轻轻施展一个隐身术,或是瞬移术,就能优雅地解决这些麻烦了,压根不会——

    后面的话被他咬紧的牙关截断了,Loki突然露出了一个惊慌无措的表情,像是迷了路的孩童,恐惧、紧张又充满期待。

    不,不是这样的,哪怕是身为阿斯加德神的Thor,也从未掌握过那些魔法技巧,虽说Thor向来也更注重武力,瞧不上这些所谓‘投机取巧’的伎俩,但相同的,Frigga也从未提出过想要向他传授魔法的念头,就连一次都没有,有资格成为这位强大女巫亲传弟子的人,从来都只有他Loki一人。

    只有他这个,从未与阿斯加德存在过联系的、敌国的、卑劣的、笑话般的、谎言的……冰霜巨人。

    怎么会这样?是她的失误吗?但凭借Loki对Frigga的了解,这位尊贵的女士从不失误。

    那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只是希望能够为你提供一些阳光。”

    如果,只是如果,那些爱意的时刻,那些关怀和亲密,并不只是虚伪的谎言呢?如果那句成为了他一生诅咒的虚假话语,起初并非是句嘲弄,而只是一缕试图抵达他冰冷皮肤,却最终失败在荆棘之间的阳光呢?

    “你们二人都值得,但只有一人能成王。”

    如果是他太过在意后半句话,以至于曲解了前半句呢?

    Odin究竟是想要用谎言困住自己……还是不忍心说出真相,便傲慢地把给予残忍的希望错当成了一种仁慈呢?

    如果他们真有那么憎恶自己,究竟为什么他会被养成举国上下最伟大的法师之一?

    Loki沉默着,隐没在了门后的阴影之中。

——————————

特工4的出力

1d100=31

就是说赶紧开除吧你们这群吃空饷的


Thor的出力(身体强壮+5)

1d100+5=d100(53)+5=58


Steve说了多少

1d100=63


Thor听进去了多少

1d100=32

毫无进展啊你们两个真是


Thor情绪平复的进度为

1d3+97=d3(3)+97=100

任务成功完成

——————————

    “没有人要阻拦你,Thor,但现在的你……”Steve叹了口气,换了一种说法,“你的父亲方才因为莽撞将你驱逐,你确定现在的表现,会是他希望看到的样子吗?”

    这句话如同冰水般浇透了Thor的灵魂,他终于彻底冷静了下来,仰起头来,有些无措地注视着头顶的扬声器。

    “你想要同我说什么,中庭人?”Thor哑着嗓子开口,眼角红得像要滴血,脆弱得似乎即将跪地痛哭。

    “让我们换个地方吧,我的朋友,你也该好好休息下了。”Steve示意最后一名特工将Thor带去谈话室,同时自己也放下了话筒,站起身来,向着Thor的所在地走去。

TBC.

锤基的双向奔赴大抵是一种跨越文章的因果律武器……


一颗蛋

光影,爱怨。
Nolofinwean week, Day 7

你终究成为了你的父亲…可在生命最后一刻你看着她,有没有想起你的母亲呢

【没画完,果然这个想法对于本人目前画力来说还是太超前了…但拉都拉了,发掉算了🚬

光影,爱怨。
Nolofinwean week, Day 7

你终究成为了你的父亲…可在生命最后一刻你看着她,有没有想起你的母亲呢

【没画完,果然这个想法对于本人目前画力来说还是太超前了…但拉都拉了,发掉算了🚬

神猫罗尼休

图坦卡蒙的绿头鸭耳环,用彩色玻璃和掐丝珐琅精心制成,设计元素和工艺直到数千年后的今天还在被采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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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克博克

将持续建设一个麻瓜背景的亲世代英格兰高校,我流人物背景板见p2

  目前画了四套舞台服装,我不管要玩亲世代奇迹暖暖

将持续建设一个麻瓜背景的亲世代英格兰高校,我流人物背景板见p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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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濑清(忙毕设)

下乡和同学补了哈儿的移动城堡,帅我一脸

下乡和同学补了哈儿的移动城堡,帅我一脸

𝓟𝓻𝓪𝔂

【鹿犬/JPSB】纯血绯闻录(上)

  ☆《星条红与皇室蓝》设定,半架空背景

  ☆(格兰芬多)詹姆·波特✖️(斯莱特林)西里斯·布莱克

  ☆大量剧情改写预警,ooc预警。

  

  如果有人告诉詹姆斯·波特,有一天他会跟他的死对头西里斯·布莱克面对面握手问好,并“亲密”地坐在一起,他一定会大声咒骂那个人——对方绝对是疯掉了,才会产生如此令人恶心,令人作呕,令人发指的想法。

  但现在,他不仅与布莱克僵硬的并坐在一起,还要面对镜头接受着记者们一个又一个的采访。

  这些记者的提问大致趋向相同——他跟布莱克的“伟大情义”。

  该死,他们根本就没有这种见鬼的情...

  ☆《星条红与皇室蓝》设定,半架空背景

  ☆(格兰芬多)詹姆·波特✖️(斯莱特林)西里斯·布莱克

  ☆大量剧情改写预警,ooc预警。

  

  如果有人告诉詹姆斯·波特,有一天他会跟他的死对头西里斯·布莱克面对面握手问好,并“亲密”地坐在一起,他一定会大声咒骂那个人——对方绝对是疯掉了,才会产生如此令人恶心,令人作呕,令人发指的想法。

  但现在,他不仅与布莱克僵硬的并坐在一起,还要面对镜头接受着记者们一个又一个的采访。

  这些记者的提问大致趋向相同——他跟布莱克的“伟大情义”。

  该死,他们根本就没有这种见鬼的情义,一点也不!之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绝对不可能会有那种该死的东西!!!

  而他坐在这里的原因——都怪那场见鬼的婚礼。


  时间回到一周前。

  为了维系纯血家族之间的交情——这听起来很扯,詹姆向弗利蒙吐槽道,纯血家族除了那些见不得人的利益勾当,还能有什么情谊?尤菲米娅让詹姆闭嘴,继续说下去。

  “此次布莱克与马尔福的结合将会邀请所有的纯血家族前往——哦詹姆,别露出这种表情。如果你还想实现你进入魔法部就职的梦想的话,你不得不去参加场婚礼”

  詹姆被一口馅饼噎在喉咙,他艰难地拿起水杯喝下去,“我还以为波特早就被踢出纯血家族名单了”

  “事实上你说的没错”弗利蒙终于肯从报纸里抬起头,“‘波特’的确被他们在纯血家族名单上踢出去了,但是作为新兴贵族的中流砥柱,他们不得不为此忍气吞声”

  在詹姆仍然迷惑的眼神中,尤菲米娅解答了他的疑惑,“换句话来说就是,为了在巫师界仍然能站稳脚步屹立不倒,那些老牌贵族——也就是所谓的纯血家族,他们不得不与新兴贵族保持一些所谓的表面关系”

  “而波特恰恰是他们维持这些关系的最佳人选”弗利蒙补充道。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继续将头埋向报纸。

  在尤菲米娅第三次将发胶涂到詹姆的脑袋上时,乱糟糟的鸡窝头仍旧顽强挺立,詹姆烦躁地把效果甚微的发胶效果完全抹去,配合着镜子里的苦瓜脸,得到了尤菲米娅的暴击。

  詹姆大叫一声捂着脑袋,嚷嚷着自己的不满,尤菲米娅不免叹气。

  “亲爱的,你应该还记得你要去参加的是婚礼而不是葬礼”

  “我才不会搞错这种事”他揉揉脑袋硬挤出一个微笑,“我只是一想到马上就要在那么多的纯血份子眼前——我不得不随时遵循着那些老旧而又死板的礼节——顾虑着他们不会刻意挑出什么错处而把我教育一顿——那些老顽固最喜欢干这种事情,And…and…”

  “and?”尤菲米娅投以关心的目光,“你还在顾虑些什么呢亲爱的,我知道你讨厌那些死板的规章制度,但我们不得不去遵循一些事——虽然它们的确让人感到糟糕,但是你不得不去学会面对——这是你步入魔法部前首先要学会的第一步”

  “不——我才不是在乎那些家伙,我只是,只是…”詹姆懊恼地将头发抓得更乱了,“你知道的,那个姓布莱克的家伙,他肯定会出席这场婚礼——跟他这种被老旧的礼仪熏陶得要发霉的家伙比,会显得我非常糟糕——我不想这个样”

  梅林的胡子,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东西,他咬了咬下唇,最后艰难地吐出了他最在意的那句话。

  “我不想在那群纯血面前出糗——最起码不要在布莱克面前”

  “我还以为你跟布莱克家的那小子关系不错”

  没等尤菲米娅说完,詹姆就急切地打断她,“这怎么可能——他是个斯莱特林他们全家都是纯血疯子,我怎么可能会跟他有什么牵扯”

  这段话一直回荡在詹姆的耳边,纵使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再去思索这些,他还是没由来的紧张。

  因为那些老古板,因为他糟糕的发型,因为他不熟悉的礼仪,因为布莱克。


  马尔福与布莱克的结合,两个古老到不能再古老的刻板纯血家族联姻,他们将这种刻板印象做到了极致。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婚礼的其中一位主角卢修斯·马尔福的父亲,扬着跟他儿子一模一样的高傲头颅,轻蔑地扫过来人。

  他拖着长长的调子,让詹姆难受极了,“欢迎你的到来,波特先生”他难得没说出什么破坏气氛的话。

  “新婚快乐,小马尔福先生”弗利蒙迎过去与卢修斯握了握手,同时又与阿布拉克萨斯交流了一会儿。

  詹姆也懒得过去,只待到一旁角落,希望没有人能够注意到自己。他虽然很想成为众人瞩目的主角,但他怕是疯了才会想要去当这群纯血眼中的主角。

  没独自待多会儿,詹姆就感觉到有人向自己身旁凑了过来,酒杯先一步入眼,他抬头看过去——是埃尔希·休斯,一名纯血女巫比詹姆小一级,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位也是个斯莱特林。

  詹姆无精打采地与对面碰了碰杯,“嘿,詹姆,没想到能够在这里遇见你,我是说,没想到你会来参加这种活动”

  “是啊,我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来这里”

  “别这么丧气,终有一天你也会喜欢这里的——毕竟你也是个纯血不是吗?”

  詹姆没有回话,只是一个劲的喝酒,埃尔希没有丧失她的热情,仍一个劲的与詹姆聊天。

  “听说你的魁地奇棒极了,我也有幸见过几回,你在飞天扫帚上的样子真的是帅呆了。”

  “那当然,今年的魁地奇冠军肯定又会属于格兰芬多”提到魁地奇詹姆来了几分兴致,但仍然恹恹的。

  余光不经意瞥到大厅中央的来人,立马直起身子,板正起来。如果弗利蒙和尤菲米娅在这里,他们肯定会嘲笑詹姆假正经,但很可惜,他身边只有埃尔希。

  埃尔希又极没有眼力见的在看到沃尔布加的那一刻就喊出声,“是布莱克夫人和布莱克家的两位少爷,詹姆,过去看看吗?”

  詹姆摇头,他搓了搓手心里的汗。他感到紧张,虽然他也不清楚到底在紧张些什么,他敢打赌倘若莱姆斯或者彼得听说了这件事,他们一定会狠狠嘲笑他一番——就像他们之前干的那样。

  西里斯黑色的礼服加上本就出色的外貌,在外人看来他更像今天的主角,他的眼睛始终缄默着,默默扫过晏厅众人,走向角落。

  哦,梅林的牙刷,他过来了,那个布莱克。快醒醒,詹姆,用你聪明绝顶的头颅告诉自己,等一会要怎么去打个招呼——这并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觉得不打招呼会很没有礼貌。

  他只是为了以后的仕途着想,才不是有别的其他什么想法。

  想到这点,詹姆的心稍微放松了点,然后清了清嗓子,露出了一个微笑,紧接着微笑僵在脸上。

  那个该死的,讨人厌的,无知的,自大的,自私自利的,瞧不起人的,斯莱特林,无视了他的友好问候,直接略过去,甚至压根没拿正眼瞧他。

  詹姆的牙都快要咬碎了。

  “他是我见过的最讨人厌的,最令人恶心的家伙”咬碎的牙里挤出这几句话。

  如果莱姆斯在这里,他恐怕又会拿出那句一成不变的话来搪塞他,“为什么你不能试着与布莱克友好相处呢?”

  而詹姆会大声的反驳他,“你为什么会觉得布莱克会是个能跟人好相处的家伙?那家伙永远都瞧不起别人,永远,他的下巴跟所有纯血一样,扬得怕是要像金色飞贼一样飞上天才肯罢休”

  很可惜,这里并没有莱姆斯,埃尔希也没有听他好好说话,一心都扑到了布莱克身上,马上就弃他而去了。


  “波特家的小儿子”沃尔布加带着并不算友善的目光将詹姆上下打量,“很高兴你能来参加这场婚礼,我记得你与西里斯是同一级,想必你们已经认识了吧”

  被点到名字的男孩终于肯抬起头施舍给他一个眼神,“他是格兰芬多,Mom,我们没有什么交集”

  “格兰芬多”沃尔布加吐出这个词的声音很奇怪,像是转了好几个调子才终于发出音来,“Well”她凑到詹姆耳边,在外人看来他们在友好的拥抱,“你同样也是叛徒,波特”

  沃尔布加依旧笑着,回到晏厅中央,与其他几位纯血夫人交谈在一起。

  他不喜欢这里,一点也不。弗利蒙不知道又跑到哪个地方喝酒去了,詹姆觉得这里简直是糟糕透了。他讨厌这样令人窒息的场合,他讨厌这里的人,这里糟心的吵闹声。

  梅林,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救他,把他从这里救走。

  大脑越来越乱,头疼的几乎要炸开——他不受力地想要向下倒去,后腿却支撑着他摇摇欲坠。

  他喝了太多的酒了,酒精一股脑的涌了上来,最后终于支力不住,在摇摇晃晃走了几步后彻底跌落倒地。

  不幸的,他将正在与马尔福交谈的布莱克——他的死对头西里斯·布莱克,扑倒在地。他们顺带撞倒了桌子,食物与酒洒落一地,两人滚到一起,狼狈的与食物混成一团。

  这次并不是最糟糕的——他们的糗态在第一时间被记者拍了下来,随后这张两人艰难在食物堆里爬起后大打出手的画面被准时刊登在第二日的《预言家日报》上面。


  “詹姆斯·波特!”尤菲米娅很少发这么大火,“你把一切都搞砸了!!!”

  弗利蒙捏着报纸的手在微微颤抖,显然是也被气得不轻。

  “波特和布莱克,是仇敌还是恶人?…两人的关系自入学以来便糟糕透顶…每次见面都会向仇人一样恶扑…此次更是严重到将婚礼闹翻…是否是巫师大战的前兆…”弗利蒙终于看不下去,将报纸拍到桌子上。

  “詹姆”他尽量缓和自己语气,“你必须做出改变”

  “什么?”詹姆大喊大叫,“实际上我们就是互相看对方不顺眼,这是事实——”

  “你们私下怎么样都可以,但那天的事已经出现了很大的影响”

  “那只是个意外,我喝了太多的酒——”

  “没有人在乎,他们根本不会在乎真相到底是什么,他们只知道这是个很好的矛头”

  “你会成为巫师大战的引子”

  “梅林,这也太夸张了,我们不过是搞砸了一场婚礼”

  “但那是布莱克与马尔福的婚礼,而你,一个波特与另一个布莱克打起来,搞砸了这场婚礼。儿子,现在外面有一千双眼睛盯着你,他们巴不得找到你与布莱克的什么下一步动作,然后彻底暴动”

  在詹姆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尤菲米娅点点头,“为了阻止这场大战,你不得不与布莱克产生友好关系——我们知道你不喜欢他,但是你起码要做到表面关系”

  “这周天你要去参加一个记者访谈,与布莱克一起,来辟谣你们的‘坏关系’,在此之前,你不得不多做一些功课”

  于是,被迫待在房间里做一些功课的詹姆痛苦地抱头,尤菲米娅示意他继续看下去,“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西里斯·布莱克的曾曾祖,曾担任霍格沃茨的校长…”

  “梅林,我为什么要去背布莱克家族的族谱?”

  “这并不是族谱,亲爱的,这只是你为了访谈而不得不做的一些必备功课”尤菲米娅笑道,“为了促进你们的感情更进一步,你需要多了解一下对方”

  詹姆认命般闭上眼,却又不死心地想要挣扎一下。“布莱克也会背波特家的族谱吗?”

  “我不知道,但是了解所有纯血家族背景的事,他们大概在五六岁就开始学习了。”

  “真是一群疯子”

  疯子布莱克,这并不是詹姆第一次这么形容,实际上“疯子”这个词适用于多个纯血家族,马尔福,布莱克,是其中最为确切的典例。而与他们恰恰相反的则是韦斯莱一家以及波特,更加确切的来讲是韦斯莱,毕竟波特已经被踢出纯血贵族的名单里了。

  那种破名单——不知道是哪个老不死的莫名其妙搞出了这种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纯血贵族名录,听起来简直像唱大戏的草台班子,如果波特仍旧待在上面反而会让詹姆莫名觉得丢脸。

  所以在弗利蒙一脸严肃以及尤菲米娅忧心忡忡地告诉他,那些纯血疯子终于忍受不了波特在一群麻瓜那里卖洗发水,然后让麻瓜的头发又多又亮,他们简直要嫉妒疯了。于是就把波特给踢了出去,因为那些贵族的头发又少又油,甚至还面临秃顶。

  当然,以上都是詹姆添油加醋后告诉他的好舍友——莱姆斯和彼得的话。即使后两者持怀疑态度。

  但此时的詹姆却觉得简直是棒极了,在别人提到波特时,再也不会与那些愚蠢而又自大的家伙给联系到一起了。他们将会是反抗蠢家伙的勇士,就像是伟大的梅林踏上远航的冒险旅途,在那一刻,詹姆几乎想跨上飞天扫帚满天乱飞。

  “他们那么嫉妒为什么不去买洗发水?”彼得犹豫开口。

  “他们觉得这是份耻辱”詹姆恨铁不成钢道,“与麻瓜买同样的东西衬托不出他们的伟大,他们想要做的是与梅林同吃同喝——如果可以的话,他们甚至想要超过梅林”

  “你还是太偏激了,而且我并不觉得布莱克的头发需要洗发水来保养”

  “莱姆斯!你怎么能替那些老古板说话?!那个该死的布莱克肯定会秃的,就像一头金发的马尔福那样,稀疏到最后都是大秃顶”


  “你这是偏见”尤菲米娅这样说道,“你不能把所有人都一概而论,斯莱特林是这样,纯血也是这样,布莱克也是”

  “即使他们家的事并不是什么好事,他们家大多数人都烂透了”弗利蒙接上了她的话,“但并不能否认——布莱克家有个被除名的家伙”

  “阿尔法德?”

  “对,就是他,看样子你背的不错”弗利蒙笑道,但詹姆显然觉得这并不好笑,“他的确是个不错的家伙,有骨气极了,他做到了常人显然无法做到的事情”

  詹姆的心无法静下来,他必须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反复猜测,等会布莱克会给他怎样的一个下马威。他又不得不露出笑容去贴上布莱克的冷脸。

  该死的西里斯·布莱克,詹姆手劲大的几乎要把纸张给揉成团,很快他也这样做了,把纸团成功投入杯子里,跟水融在一起。

  他起身,深呼一口气,他不得不去面对了。

  他不合时宜地又想起了莱姆斯那天未说完的话,“我不明白,詹姆,马尔福也就算了,你为什么总是对布莱克带有莫名的敌意。你们之前认识吗?”

  认识?詹姆抬起眼皮看向布莱克那张近乎神迹的脸。他不得不承认,布莱克比他要帅,纵使詹姆一直在到处强调自己的伟大、光辉与帅气,但他心里一直由衷地承认布莱克比他长得还要好看。

  他感到胸口处闷闷的,布莱克脸上刻薄的假笑仿佛在刺挠他的神经。他们在架起的相机前僵硬地握手——起码詹姆四肢梆硬。

  直到他们一起坐到沙发上,面对着记者和相机,开始回答那些可笑的,愚蠢的傻瓜问题,詹姆仍然觉得这像是一场梦。

  “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大概是七岁那年”布莱克回答着这个问题,“一次纯血的联谊宴会上,那是他第一次出现在那种场合”

  西里斯回答完才发现詹姆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他觉得有些好笑,“要知道波特当年也是纯血名录上的红人”

  “我都不记得有这场宴会”詹姆悄悄与他咬耳朵。

  “我还是第一次见沃尔布加那么失礼”西里斯冲他眨眨眼,“你当时吐了她一身”

  记者多罗问出了下一个问题,“对于你们在霍格沃茨的传言,相看两厌的死对头这件事,你们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这简直就是胡扯”詹姆差点咬到自己舌头,“要知道我们这个年纪的打打闹闹很正常,我们只是在开玩笑”

  “那你们在校每次见面都恨不得绕着对方走的事?”

  “那些都是谣言,我们关系好极了”西里斯眼都不眨得胡扯道,“我们每年都会送对方生日礼物,对吗詹姆?”

  在记者狐疑的目光中,被点到名的詹姆立马给予肯定,“我们的关系好到不能再好了,上一年他就送了一本我最爱的魁地奇明星图集,我送给他…呃…送了…他…”

  “波特牌洗发水”

  “对,波特牌洗发水,对于治疗头发枯燥与掉发有着极大的效用,我敢肯定没有其他任何一家能够比得上这个洗发水…”

  记者打断了詹姆的滔滔不绝,勉强相信了他们的讲话,悬浮的羽毛笔不知道有没有记录上波特的这段广告词。

  “你也觉得波特洗发水好用吗”

  可惜西里斯只是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随后又问了几个无聊的问题,詹姆几乎要打哈欠睡过去。不过记者显然没有这么好心。

  “用你所能想到的话来描述布莱克?”

  “呃,他是个布莱克,这毋庸置疑,但他是个白人,呃,这也同样正确,呃,还有…他的弟弟也是个白人”

  对面的记者像是被噎住了,用复杂的目光看着詹姆,他有点坐立难安,不自觉的又开始挠头。

  “你的眼镜让你的视力意外的不错——如你所见,整个布莱克家族都是白人,但凡有一点那种隐患出现,沃尔布加会第一个变成尖叫鸡”布莱克不合时宜地笑出了声,像是终于被詹姆的愚蠢给逗笑了。

  詹姆有些窝火,侧头却对上西里斯的笑脸。后者的头发庸散垂落在耳边,右耳的单个耳饰点坠其中,隐隐反射照在上面的光斑。

  “詹姆,詹姆?波特,詹姆斯·波特先生?!”

  巨大的声音差点让詹姆咬到自己的舌头,像是刚刚才回笼了意识一般,目光移开那双灰色的眼睛,不自然地盯着自己的指甲,继续回答着接下来的问题。

  等到这一切问答结束,詹姆才心有余悸地瘫倒在沙发上。一旁的西里斯也并不轻松,这一天胡说八道的话倘若让沃尔布加知道她简直会爆炸,但是谁管她呢,毕竟是她逼着西里斯来这种地方,回答一个又一个让他不得不胡扯的话。

  他简直觉得好笑,布莱克怎么会跟一个波特做朋友呢,他们之间会存在那种名为友谊的东西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纵使眼前的詹姆·波特并不让他感到讨厌。

  

  一个又一个的记者不约而同地将采访重心放到了同一处——那场婚礼宴会,关于马尔福与布莱克被搞砸的婚礼,关于波特与布莱克的大打出手,关于巫师大战。

  虽然他们两个都觉得这件事牵扯到巫师大战简直是在胡说八道,但面对冰凉的相机,他们不得不展现出所谓的“伟大情义”。

  “我们只是在恶作剧”詹姆微笑,“只不过这个恶作剧有点过头了”

  西里斯点头附和,“婚礼总是要有点乐子才容易让人高兴”他顿了顿,“只不过下次我并不想继续把自己当作乐子供别人看了”

  “那是当然——”

  “这只是个意外”

  他们意外的整齐划一。

  西里斯站起身,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或许我们该握手告别了——最起码要在他们面前做做样子”

  詹姆犹豫了不到一秒就握上去,他语气轻松道:“看样子我们成功阻止了巫师大战”

  “没错,英雄波特”西里斯的笑容没有持续多久,他的目光偏移半寸就冷下来。

  詹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沃尔布加和尤菲米娅站在他们的不远处,沃尔布加的脸色格外难看,相比之下尤菲米娅让詹姆感到亲切无比,西里斯迈步走过去。

  詹姆叫住了他,“西里斯,呃,我们…我…”他犹豫地开口,微不可察的悄悄打量着对方的神色“我是说,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对吧?”

  西里斯不置可否,“比你想象中还要快得多”

  

  第三天,当詹姆站在九又四分之三站牌等待着火车到来时,恨不得抽两天前的自己一巴掌。

  “詹姆,你知道的那些记者什么的总会夸大其词,在报纸上胡乱刊登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这个假期过得还不错吧?我们听说了一些,呃,关于你的事——我们当然是相信你,不会听信那些谣言”

  “我们还是很好奇,关于你在《预言家日报》上面那部分——你知道的”

  他当然知道,詹姆愤愤地想把所有扯蛋的报纸给吃进嘴里,尤其是第二天弗利蒙笑着把报纸塞到他手里时这种想法达到了顶峰。

  《震惊,波特与布莱克纠缠不清的私情》刺目的标题差点让詹姆一口饭喷出来。他颤抖着,强迫自己看下去。

  “魔法界的两颗彗星共同讲述他们之间的密切感情,自七岁起便蠢蠢欲动的感情终于在婚礼那天爆发。他们是布莱克,是波特,纯血家族的感情纠缠不清,他们的情谊无处诉说,在最后的访谈中流露出真挚的感情…”

  “很显然,他们的感情比我们印象中要好的多,他们几乎亲密的快要贴在一起,实际上,他们也这样做了…”

  “是阴谋还是真情?纯血家族的感情是否掺杂着利益与虚伪,他们的表面关系还能维持多久?”

  …

  倘若可以,詹姆绝对会把鬼飞球狠狠抽到那些该死的记者身上,他们怎么这么见鬼的对他和布莱克感兴趣,非要胡诌八扯的来恶心他。

  相较于詹姆,弗利蒙和尤菲米娅表示接受良好,甚至开始宽慰詹姆去坦然面对他的绯闻男友。

  是的,绯闻男友。

  梅林在上,那些记者是怎么得出这么见鬼的结论的。

  

  ——tbc.

心心念念谢王爷

【TRHP,GGAD】The Last Goodbye 29


ENIGMA, PART I


1941


让她活下去。逃亡中的皇后紧紧护着肚子,瑟缩在马车上,拼劲全力地祈祷着。让她活下去。让她活下去。透过车窗,她最后望了一眼陷落的家园。燃烧的城堡,烈焰窜天,杀戮和战火,染透地平线,刀光剑影,狂风呼啸,棺椁漆黑,雪若鹅毛。皇后握紧了胸前的十字。仁慈的上帝,仁慈的上帝,请救救我的女儿,让她活下去。赐她冰雪般的智慧,乌木般的意志,鲜血般的活力。让她活下去,让她活下去,让她活下去…


请尝尝这个苹果吧。你看它多红,多美味呀。


我们一人一半。善良的少女说。她那么清纯可人,懵懂又天真。刺客掰开苹果...


ENIGMA, PART I

 

1941

 

让她活下去。逃亡中的皇后紧紧护着肚子,瑟缩在马车上,拼劲全力地祈祷着。让她活下去。让她活下去。透过车窗,她最后望了一眼陷落的家园。燃烧的城堡,烈焰窜天,杀戮和战火,染透地平线,刀光剑影,狂风呼啸,棺椁漆黑,雪若鹅毛。皇后握紧了胸前的十字。仁慈的上帝,仁慈的上帝,请救救我的女儿,让她活下去。赐她冰雪般的智慧,乌木般的意志,鲜血般的活力。让她活下去,让她活下去,让她活下去…

 

请尝尝这个苹果吧。你看它多红,多美味呀。

 

我们一人一半。善良的少女说。她那么清纯可人,懵懂又天真。刺客掰开苹果,把更红更诱人的一半让给对方,青涩的一半则留给自己。少女笑看着刺客,她唇红齿白,明眸皓眼。我要你的那一半。她笑着说。从前的从前,在遥远的国度,住着一位美丽的公主。她拥有冰雪般的智慧,乌木般的意志,鲜血般的活力,从广袤的黑暗森林中崛起,如同暮星照耀大地。她拉动长弓,挥动利剑,与她的人民并肩作战。她是最美的诗,是最动人的歌,她是冲破了时代枷锁的传说。

 

她的名字,叫白雪。

 

                             ——《格林兄弟的童话故事》

 

“你不许去。”

 

“昨晚是谁说不会用灵魂魔法控制我?”

 

“我还需要那玩意?我可以把你操到下不了床。”

 

“Salazar,你不能这么不讲理。而且我已经下不了床了。”

 

“今天是元旦,你不用下床。饭我来做。反正你的厨艺在英国人里也是差到屈指可数。”

 

“你脾气倒不小。我只是去给他上课。”

 

“你是不是瞎?那小子喜欢你,你看不出来?”

 

“如果他不喜欢我,这件事就行不通了。”

 

“你…!”

 

“我说过了,我需要他给我能仿造出恩尼格码的信息。”

 

“摄神取念。你还是不是巫师?”

 

“不能用那种粗鲁的手段。麻瓜的大脑很脆弱,而且他的大脑很珍贵。”

 

“… …”

 

“好了,别生气了。我不会做出任何出格的事,好么?”

 

“你怎么就…罢了,我们各退一步。你带我一起去。”

 

“你去做什么?”

 

“我有办法搞定他。”

 

“搞定他?你别乱来。你侵入别人的时候就像针扎一样…”

 

“哈哈哈,Harry Potter,你居然敢说我像针?”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嗯…!”

 

你现在看到的,是在Tom Riddle生日那天,突然出现在他的公寓门口,由于没带礼物,只好把自己送出去的大不列颠魔法界当代最臭名昭著的通缉犯Harry Potter和他的被监护人之间的日常。响当当的欧陆魔王二当家一离开德国就发现自己身无分文且无家可归。在残忍拒绝了随行蟒蛇提出的帮他抓老鼠吃的主意后,Harry便像个流浪猫一样来到了自己被监护人的公寓。英国魔法部内定的大英雄,救世主,牺牲性命从欧陆黑魔王手里夺回贤者之石的霍格沃茨勇士Tom Riddle二话不说便把这位在逃犯领进了家门,并体贴地没有向他一贫如洗的监护人收房租。当然,在一些方面非常体贴的他,在另一些方面是毫不留情的…

 

“…啊嗯…别碰那里…”

 

“求我。”

 

“谁要…求你…”

 

“哦?”

 

“…啊…疼…”

 

“你不喜欢么?”

 

“…怎么可能喜…啊…!呜嗯…”

 

“还说不喜欢?”

 

“…好了…你赢了…”

 

“那你该说什么?”

 

“…请,请你…”

 

“我听不清。”

 

“…求你了…”

 

“乖。”

 

Riddle满意地笑了笑,直起身子,在监护人前额轻轻一吻,然后精气神十足地翻下了床,“休息好了去洗个澡吧。”他手一勾,倒了一杯水来递给了自己气喘吁吁的监护人,“等下带你去见一个人,她能帮我们搞定图灵。”看到对方想插话,Riddle伸出一根手指温柔地压住了Harry的嘴唇,“你放心,连他一根头发都不会伤到。”

 

 

ENIGMA, PART II

 

1941

 

艾伦·图灵现在非常紧张。

 

他非常非常地紧张,连博士毕业论文答辩时他都没有这么紧张过——整个咖啡馆的人都在盯着他的桌子看。米尔顿凯恩斯是个只有几万居民的小镇,任何陌生面孔都会收到乡亲们的注目礼,何况这几个人还打扮得这么时髦,而且长得这么…

 

好看。

 

艾伦觉得自己脸红了。米尔顿凯恩斯的居民们则觉得他们今天来喝下午茶真是值了。这个位于布莱切利园附近名不见经传的小咖啡馆,在新年后的第一个周末,人满为患。今天这里迎来了三位非常漂亮的外地人。如果他们之中的一位单独出现,多半不会引起这么大的骚动。但当美人成群结队地出现时,就会产生一种奇妙的啦啦队效应,让你觉得他们所在那个空间都被他们的美貌点亮了。这几个人坐在咖啡馆东南侧的角落里,毫不在意小镇居民们不断投来的探寻目光。

 

卡座的最外侧是一个年轻男人,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一个男孩子。他看起来最多不过十五六岁,个子很高,稚气未脱的面孔完全掩盖不了他逼人的英俊。一头乌黑的秀发,一双漆黑的眼睛,再配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他的帅气就像新磨出的刀刃,锋芒毕露,尖锐却不失优雅。他的气质很干练,穿着也很朴素。这种简洁反倒更衬托出他锐利的面容和炯炯有神的黑眼睛。他的注意力一直没离开过坐在他旁边的那个人,和对方有说有笑,怡然自得的样子俨然一位英国绅士。

 

和小帅哥说话的那个人也很出众。他的年龄比少年大,容貌虽没有前者出色,却有一双分外美丽的绿眼睛。它们像宝石一样嵌在他脸上,一颦一笑都流转着波光。和少年尖刀出鞘的气质不同,这位青年看上去柔软极了。时光早已铣去他的青涩,却尚未磨平他的锐气,这种恰到好处的成熟为他平添了一种别样的魅力。他用手拄着下巴的时候,慵懒的样子就像艳阳天里,趴在草原上休憩的狮子。青年显然是几个人里最受欢迎的对象,虽然大多数时候他只是个安静的倾听者。但无论谁主动和他说话,他都会不由自主地靠近,愉悦地眯起那双漂亮的绿眼睛。

 

坐在两个男人对面的是一位少妇。和她清爽俊朗的朋友们不同,她的气质像法国红酒一般浓郁,打扮也是几个人中最华贵的。暗红色的真皮大衣和真皮手套,配上肉色的丝袜和暗红色的小羊皮靴。光凭这套行头你就能判断她绝不会来自战乱的欧洲。在这个年代还能打扮得如此精致入流的女人,一定是个地道的美国人。少妇时不时地转过头来,和咖啡厅里的其他人四目相视。她有一双柔情蜜意,灰中带绿的桃花眼,每个眼神都蕴含着千万种风情。当她和你四目相视时,会让你误以为泄露了自己的心。

 

此时此刻,我们天纵英才的剑桥大数学家艾伦·图灵就是和这么几位绝色佳人坐在一起。这让他压力很大。让他压力更大的是他偏偏坐在了那位华美的少妇身边,而对方一直在企图和他聊天。

 

他最不擅长和女孩子聊天了!

 

话虽如此,他还是承认这位大姐姐有种独特的魔力,让他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还能不断和她聊下去。大姐姐特别懂他的心思。有时候他说了上半句,她就能接出下半句。聊着聊着艾伦就不自觉地放松下来,后来越聊越起劲,还主动引起了好些话题。最后他们投机地聊了好几个小时才依依不舍地互相告别。

 

“怎么样,Queenie?”

 

送走了数学家,Riddle期待地看向少妇。

 

“搞定了。”Queenie俏皮地比了个OK的手势,“他记性真好,简直过目不忘。可惜你们没机会见见他的思想宫殿,真是我见过的最宏伟的城堡了。和恩尼格码相关的资料都拷出来了,我们先回去研究,如果有什么不懂的,我再想办法联系他。”

 

“没了你我可怎么办,女神。”Riddle自然地恭维道,骄傲地瞥了Harry一眼,后者也万分感激地望着他们俩,“你们真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

 

“别这么客气。”Queenie甜甜一笑,“Salazar的朋友就是我和Tina的朋友。“她停了片刻,眼底泛起一丝怜惜,“可惜我们暂时没法帮你洗脱罪名。魔法部和威森加摩的那些人…他们的行事风格就是这样,只能委屈你一段时间了。”

 

“一点都不。”Harry毫不犹豫地说,“你们和Albus都愿意保释我,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你真可爱,Harry。”Queenie爱怜地看着他,接着又俏皮地朝身边的少年眨了眨眼,“眼光真好。”


Riddle骄傲地扬起眉毛,那理所当然的表情逗得Queenie直笑。

 

三个人有说有笑地转进了一个背阴的角落,接着噗噗噗三声,全都消失不见了。

 

 

ENIGMA, PART III

 

1941

 

一周后的早上,Harry接到了艾伦的电话。大数学家约他单独出去谈谈。Riddle正在做早餐,Harry走到灶台边上,从背后抱住了他。被他抱住的人并未回过头,只用魔法把煎蛋翻了一面。Harry把头靠在了Riddle肩上。对方终于笑出了声。少年转过脸来,慢条斯理地扬起一边的眉毛,“…我发现你每次有事求我,就会变得特别乖。”

 

“不是求,是商量。”Harry嘴上这么说,动作却像个撒娇的小猫一样,“艾伦约我出去聊聊。”Riddle手一摆,炉子里的火熄了,煎蛋和培根乖乖落进盘子,飘去了不远处的餐桌,“如果不着急的话,吃完早餐再去吧。”背后的绿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今天倒很爽快…”

 

“如果你一直这么乖的求我…”看到对方扬起的眉毛Riddle立刻改了口,“如果你一直这么乖的征询我的意见,我会一直这么爽快。”他手一划,给对方泡好了茶,杯子稳稳地落进青年手里——他的每一个咒语都精准到了毫厘。“你真是个天才。”Harry不禁感叹,“你的无杖魔法已经比我的还要好了。”


Riddle笑着捏住他的下巴,在他唇上轻轻一啄,“这叫青出于蓝,教授。”

 

和艾伦约定的见面地点在布莱切利附近的一座小山丘上。新年伊始,这里杳无人烟,甚是冷清。


Harry到的时候,大数学家正用皮鞋尖把地上的雪块搓成一个又一个的小雪球——看来他到了有一段时间了。听到响动,艾伦抬起头来,用那双聪明的黑眼睛朝着对方笑。“Harry Potter,”他走上前来抱了一下绿眼睛的青年,“我想这就是我们的告别了,对么?” 被抱住的人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对方会有这样一句开场白,“告别?”

 

“怎么,你还愿意继续和我在一起?”艾伦期待地看着Harry。后者轻轻一笑,“看来你打算解聘我喽?”

 

“别这样,你明知道我在说什么。”艾伦故作潇洒地松开了对方的肩膀,“我知道你不喜欢我,Harry,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上周见到那个人就更清楚了。我之前总是侥幸地想,或许你得不到你想要的,就会在我身边多留一阵子了。”

 

Harry疑惑地望着他。

 

“我知道,你故意接近我,是为了布莱切利园的情报,对么?”

 

Harry疑惑地皱起眉。

 

“你是德国人,你故意接近我,是想知道英国是否破译了恩尼格码,对么?”

 

Harry看起来相当迷茫,“…恩尼什么?”

 

“别装了,Harry!”艾伦突然一把拉住他的领子,狠狠地瞪着他,“承认吧!你接近我是有目的的!你根本不是真心喜欢我!你接近我是为了别的什么,你不喜欢我!”Harry震惊地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黑眼睛,那里面竟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泪,这让他把涌到嘴边的甜言蜜语噎了下去。他本来想说不,我的小天才,我喜欢你,我最喜欢你。他应该热烈地亲吻对方,安慰对方,他应该一如既往地宠着对方,什么都让着对方,他应该把对方推到床上,用行动掩盖本不存在的感情——他知道自己在欺骗这个人,他知道自己在利用这个人——他在处心积虑地欺骗和利用一个真心诚意喜欢他的人。

 

因为他想赢。

 

他想赢。他想帮她赢得这场战争。他太想胜利了,他太需要胜利了,以至于他开始不择手段,物尽其用。他知道这很卑鄙,这很残忍,但他不得不这么做。这就是战争。然而不知怎么的,此时此刻他却忽然松了一口气——Queenie已经窃取了足够多的资料,他们已经拥有足够的信息去仿制恩尼格码了。他不必继续利用这个年轻人了。艾伦·图灵对他已经没有用了。他可以放他走了…

 

等等。

 

Harry被这个想法吓到了。

 

这个想法让他心跳加速,汗毛倒立。Merlin,我怎么会…?这个想法让他呼吸停滞,血液倒流。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我怎么会和Gellert Grindelwald做了同样的事?!这个想法真让他觉得费解,觉得不可置信,匪夷所思。等等。我在干什么?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你是我的战友啊。’

 

‘你是这个新世界的基石。’

 

‘你对我来说是很珍贵,很重要的一环。’

 

‘你为什么不乖乖听话?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听话?’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在庄园里想想清楚吧。’

 

‘除非你学会服从,否则别想踏出这幢房子。’

 

难道他没有骗我?Harry紧张地盯着面前的人。这种奇怪的矛盾感是怎么回事?他好像突然能理解那个人了?他好像突然明白那个人为什么会有那种行事方式了?Grindelwald没有骗他——Grindelwald的确很珍惜他,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就像他自己又何尝不珍惜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呢。


哪有一个剑士会不珍惜他的宝剑?哪有一个骑士会不珍惜他的战马呢?它陪他驰骋疆场,助它抵御劲敌,所以他当然喜欢它爱它,不然不会宠着它疼它——但这一切和它的意志没有丝毫关系,这一切只是因为它的价值。它太珍贵了。它太重要了。它可能寄托了他的梦,分享了他的灵魂和生命。

 

即使他从来不在乎它是怎么想的。

 

不是他不想在乎,而是他不能在乎,这就像剑士的剑骑士的马,必须服从主人的指令。哪有什么自由意志可言?哪有什么能够商量的余地?他可是要带它上战场的。它是他用来斩杀敌人的。他当然不允许它出错了。他的命悬在它身上呢!又何止是他的命,还有多少人的命运,多少人的成败,这场战争的胜负,都悬在它身上呢!他怎么可能不无所不用其极地控制它呢。他在它耳畔呢喃的关怀。每一日。每一夜。他在它身上施加的暴力。每一时。每一刻。这一切都是为了更好地控制它,是为了让它听话。这些只是手段,无关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当然知道自己在利用它。他当然知道自己很卑鄙,很残忍。他看到它哭,看到它悲伤痛苦,当然也会不忍心。但他有更想要的事情——他想赢。他想获胜。他要它助他一臂之力,为了更崇高的梦想,更伟大的利益,他不得不对它狠心,不得不让它牺牲。他对它所有的疼爱和怜惜,全都是在无声地向它致歉,全都是在默默地为它弥补——但又有谁会知道,谁又会知道,他曾在多少个不眠的夜晚,一次又一次地憧憬,有一天他要带它看看他征服的疆土,他建立的帝国,有一天他要让它看看,这是它帮他打下的江山,获得的世界。

 

如果你能看到这一切,是不是就会原谅我了?

 

如果我放你走,和你道歉,你会原谅我么?

 

你会原谅我么,我的朋友?

 

Harry下意识地握住了对方的手,“你说得对,艾伦,我不喜欢你。但我不是德国人。我是英国人。我也不是纳粹派来的。如果我真是纳粹的狗,如果我真要窃取英国的秘密,为什么要主动教你德语呢?我教你的东西,是不是帮上你了呢…”


他恳切地望着对方,他想道歉,他想解释,他想祈求对方的理解和原谅,但艾伦根本听不进去后面的话。

 

他在那句‘我不喜欢你’之后就低下了头,飞快地把手从Harry手里抽了出去,“…你别靠近我…”艾伦迅速地退开了,“你越是这样,我越难受。”他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你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我的生命里,Harry Potter。你根本就不应该让我认识你,依赖你。本来我一个人挺好的。”

 

绿眼睛的青年突然一把搂住了他。艾伦使劲挣扎,出手打他,但Harry就是不松手——对方打他还能让他好受些。如果打他能让艾伦消气,他情愿被打,因为这件事完完全全就是他的错。不管为了什么崇高的理想,伟大的利益,他就是在利用这个年轻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年轻人可以被利用,所以他才接近他。他能看出这个年轻人很孤单,很寂寞,他知道这个年轻人一定会上钩的!他会找上他,因为他看得出来——艾伦·图灵站在麻瓜的世界里,就像一个巫师一样格格不入。

 

他就像个巫师一样,天资卓越,却被他人排斥,误解。他就像个巫师一样,才华横溢,却被世人讽刺,疏离。


他们背弃他,嘲笑他,在他的背后议论他,不是因为他们不喜欢他。


而是因为他们害怕他。


他们害怕他所具有的力量,害怕他所代表的东西。他们不希望接受这个世界上还有和自己不一样的人。他们就像纳粹,用言语的枪炮,用思想的刺刀,用他们落后的观念,畸形的法律,把那些和自己不同的人钉上十字,推入烈火,挫骨扬灰,赶尽杀绝。

 

艾伦·图灵和Harry Potter来自完全不同的世界。

 

讽刺的是,他们的敌人居然是一模一样的。

 

更加讽刺的是,他们一直以来坚信的那个是自己的敌人的人,那个欺骗自己,利用自己的人,那个像恶魔一样伏在自己耳畔,侵入自己身体和灵魂的人,到头来却是他们敌人的敌人。敌人的敌人。

 

‘我的朋友。’

 

Harry能感到自己抱着对方的手在抖。上帝啊。Merlin啊。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会这样呢?他明明从那个人身边逃走了不是么?他明明千方百计地挣脱了对方的束缚。那个人应该早就控制不了他了。那个人应该从不能真正地控制他,影响他才对。但为什么此时此刻他却如此地理解那个人?他理解他慷慨激昂的陈词,他理解他冠冕堂皇的话语,他听了不知几千遍几万遍,直到它们成为他的梦魇,回响在他耳畔。


他此时此刻才真正理解它们的意义。

 

‘我的朋友们,我要你们能堂堂正正地行走在这世界。’

 

‘我的朋友们,我要你们能自由自在地生活在阳光里。’

 

‘我要你们来我身边,与我并肩作战,与我一同抗敌。’

 

‘我需要你们每一个人,这场革命是为了我们所有人。’

 

‘我们的革命不是为了财富,地位,领土,而是为了自由!’

 

‘是为了我们与生俱来,不可剥夺的权利!’

 

‘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怀里的人停止了挣扎,Harry下意识地松了力道。艾伦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一口咬在了他手上——这给他疼得叫了出来,反射性地想用魔法治疗,差点施咒语了才想起他面前还站着一个麻瓜呢!

 

保。护。法。

 

青年狠狠地嘶了一口气,捂住了被咬得血淋淋的手腕。冬日的英格兰又冰又冷,倒是很快止住了伤口里的血。


Harry哭笑不得地看着挣脱开他的大数学家。对方也在看着他。


艾伦的鼻头红红的,不知是因为激动的情绪还是寒冷的天。冷风把他的眼泪冻进眼眶,他黑色的眼睛显得格外的亮。他用它们凝视着Harry,“…这样你就忘不了我了。”

 

Harry哑然失笑,“我怎么会忘了你呢?”


伤口很热,一跳一跳地疼。


血液冲击血管,像要破土而出。


Harry朝他伸出完好的那只手,“如果这样能让你消气,就再多咬几口。”

 

“你这家伙总是…”艾伦苦笑起来,垂着头在原地站了一会。当他重新抬起头来看着Harry的时候,他的表情变得愈发庄重而肃穆,“对不起。”艾伦轻声说,“对不起,Harry。无论你是什么人,无论你有什么目的,哪怕你只是好奇,我都不能泄露我的工作。这件事太重要了,一点闪失都不能有。就算我有多喜欢你,多爱你也不行。这件事比我的爱情,比我的生命都重要。就算我得因此失去你,再也见不到你,就算你会因此恨我,我也不能说。”他漆黑的眼睛如磐石一般坚硬,“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向你保证,我一定会保护你。我会保护所有像我们一样的人。我会同纳粹战斗到最后一刻。”艾伦微微一勾嘴角,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我希望你知道,我曾经怨恨自己和别人不一样,我怨恨自己被生成了不同的人。但现在我已经不恨了。现在我懂了。如果…我没有被生成这样的人,就遇不到你了。”

 

Harry神色复杂,百感交集地看着他,忽然提步走到艾伦面前,温柔地拨了一下对方的头发。这回艾伦没有躲开。绿眼睛的青年前倾身子,在数学家额角轻轻一吻。“我相信你,艾伦。”他柔声说,“Was vernünftig ist, das ist wirklich, und was wirklich ist, das ist vernünftig。”

 

因为我们存在。

 

所以我们合理。

 

“…黑格尔。”这回艾伦真的流出了眼泪,他看起来既难过又开心,他忽然紧紧地抱住了Harry,“上帝啊,Potter教授。你真的太迷人了。我真的太喜欢你了。我好不想失去你啊。我好想把你留下。我真的…”绿眼睛的青年什么都没说,只是顺从地让对方搂着。艾伦又抱了他一会,然后抬起头来,擦干眼泪望着他,“我还会再见到你吗?”

 

“你会的。”Harry斩钉截铁地说,“当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出现的。”大数学家笑了,他看上去要很努力才能不让自己哭出来,“你就会说些好听的哄我,但我就是忍不住想相信你…这真不理性,是不是?”

 

“不是哄你。”Harry直直地望着他,“不是哄你,艾伦。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我一直在你的身边。不仅是我,还有很多很多人。我们在与同你一起战斗。你看不见我们,因为我们藏在了世界的影子里。但我希望你知道,我们和你一样,从来没有放弃。我们也和你一样,希望总有一天能够活在阳光里。”


艾伦疑惑地看着他,但Harry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握紧了对方的手。它们好冰凉啊。他好想给它们施一个保暖咒。

 

他真的好想。

 

他想现在就打破那层无形的壁垒。

 

他想现在就撕毁那道分隔他们的法律。

 

他想现在就冲破时代的枷锁。

 

他知道自己总有一天要将它冲破。

 

他要为此努力,他要为此斗争,为了他的自由,为了他与生俱来的权利。他和他都会为此而战,为了能以他们最真实的一面堂堂正正地行走在这世间。


艾伦点了点头,抬起了漂亮的黑眼睛,他深深地望着Harry,“为不列颠!为自由!”


他的战友也回望着他,“为不列颠。为自由。”

 

为了。

 

更伟大的利益。

 

 

ENIGMA, PART IV

 

1941

 

1941年5月9日,德国潜艇U-110被英国皇家海军捕获,史称‘报春花行动’。U-110的捕获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是英国最高军事机密之一,因为这艘潜艇上搜出了纳粹德国的海军哑谜机和配套的Kurzsignale密码本。一向谨小慎微事无巨细的德国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U-110遭受重创,全员弃船的命令下达后,他们明明在第一时间销毁了包括舰载电台在内的一切机密,然而当皇家海军的斗牛犬号中尉David Balme带着他的队伍冲上潜艇时,居然在德国潜艇的电台室里搜到了完好无损的哑谜机和密码本。如此重大的发现,Balme中尉必然在第一时间火速上报,接着快马加鞭地把这套资料运回了布莱切利。


正是这套宝贵的资料使第八小组对德国海军的情报破译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其结果直接扭转了大西洋战场的战局。

 

多年以后,恩尼格码的破译被近代史学家们公认为是同盟势力在二战中出奇制胜的一环。布莱切利园对恩尼格码的成功破译让同盟势力的获胜至少提前了两年。但在当时,这一工作是英军的最高军事机密,直至战后也没有被公布。1973年,当恩尼格码和破译它的秘密被公之于众时,破译工作的主力军第八小组的领导人艾伦·图灵已经过世19年了。

 

这位才华横溢的大数学家在他短暂的一生中为人类社会留下了的无数瑰宝,为后世的计算机领域奠基,为大英帝国拯救了数万生命。然而在他死的时候,却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带着世人的歧视和嘲讽,带着与生俱来的罪名,就这样安静地躺在床上,告别了世界。

 

最终定义了我们一生的,究竟是什么呢?是我们的身份,地位么?是我们的财富,权利么?还是我们的人种,肤色?我们的信仰,性别?又是谁的文字让你欢笑和哭泣?谁的画笔描绘了沧海桑田,百态世间?谁在为你浴血奋战,守护你耕耘的土地,保卫你挚爱的家园?又是谁站在时代的风口浪尖,为了你的权利奔走,呐喊?谁不惜螳臂挡车,背水一战,推动了历史的洪流,滚滚向前?

 

… …

 

“艾伦,休说你又没吃晚饭,我给你带了点…”匆匆走进门来的女科学家愣住了,接着飞快地来到同事身边,伸手揽住了对方的肩膀,“我的上帝呀,艾伦。这是怎么了?”

 

被她揽着的青年抬起头,给了她一个疲倦而苦涩的笑。一串串晶莹的泪正划过艾伦的脸,这看得琼心都要碎了。她焦急地望着那双哭肿了的黑眼睛。它们本来那么漂亮,现在却带着一丝一缕淡红的血,她已经分辨不出那是来自对方连日的劳累,还是积蓄的情感。琼掏出手帕,温柔地帮艾伦擦去了眼泪,“发生什么了?你在难过什么?”

 

“我没有难过,琼。我在开心呢。”

 

艾伦忽然扯过桌上的Kurzsignale密码本,举到同事面前,“你看过这个了是吗?”琼点了点头,“中午开会的时候不是刚…”但艾伦没等她说完便飞快地把密码本翻到了最后一页,然后指着页脚问,“你看这里。这里写了什么?”琼紧张地偏过头来,看了一眼艾伦指着的那行小字,“…哦,你说这个啊。”她稍微松了一口气,“我们都觉得这是德国的情报人员不小心写上去的。”

 

“写了什么?”艾伦锲而不舍地问。

 

“嗯,这个应该是…”琼又看了看那行字,“是…在什么旁边的意思,对不对?”

 

“所以不是我在做梦…不是我在做梦…”艾伦喃喃自语,伸出手摩挲着那排细长的字迹,然后在同事的注视之下,捧起那个本子,深深地吻了上去。从德国潜艇上搜出的Kurzsignale密码本,在最后一页的页脚上,写了三个德语词。

 

【An Deiner Seite.】

 

在你身边。

 

没有落款。

 

只是在这句话的角落里,留下了一道俏皮的…

 

小小的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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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传送门】

 

作者注:配对是Harry和Riddle以及Grindelwald和Dumbledore。正剧向,中长篇,HE结尾,大纲已经拟好所以不会坑,保证月更,力争周更,希望读者们喜欢。原创人物的意义仅在于推动情节,没有原创CP。

 

各种梗:图灵杀青,以此致敬二战中所有反法西斯的战士,致敬古往今来为少数群体权益奋斗的人。历史上的图灵并不像《模仿游戏》里描写的那么孤僻怪异,恰恰相反,他是个细腻温柔有幽默感言语犀利且很有人缘的小天才。他因同性恋的身份被警察带走时,还洋洋洒洒写了五千多字的陈述报告,文风华丽,辞藻优美,高端洋气地展示了一个科学家的文学修养。《白雪公主》是图灵最喜欢的童话故事,改编了一下放在开篇致敬我们的大数学家。这篇文设计了三十六章,一到十九章是清纯的校园爱情,二十到二十九章是残酷的血色浪漫,三十到三十六章是大结局。下章开始四个主角要同窗了,好激动。其实年龄性格立场人种价值观和意识形态麻瓜界和巫师界等等的人设差别,都是为了让主角们形成反差萌。笑。可惜篇幅有限,否则光写四个主角打嘴炮笔者可以写上五十幕,滚床单我可以写上一百幕。笑。


心心念念谢王爷

【TRHP,GGAD】The Last Goodbye 22


WAVE AND TIDE, PART I


1939


“盗走贤者之石的人是我。Harry没有绑架我。正相反,是我带他去的。我们之中只有一个人能通过Flamel的关卡,所以我让他过去,让他拿到石头交给Grindelwald。他对我施夺魂咒也是为了混淆视听,是为了保护我。您一定知道Harry失去了灵魂。他根本没有判断力,只是在听我的话而已,是我利用了他。”


他一口气说完了,语速比平时快得多,可能是因为他紧张,也可能是因为他不想给自己中途后悔的机会。Dumbledore目不转睛地盯着Riddle看了一会。忽然咯嘣一声脆响。Riddle吓了一跳...


WAVE AND TIDE, PART I

 

1939

 

“盗走贤者之石的人是我。Harry没有绑架我。正相反,是我带他去的。我们之中只有一个人能通过Flamel的关卡,所以我让他过去,让他拿到石头交给Grindelwald。他对我施夺魂咒也是为了混淆视听,是为了保护我。您一定知道Harry失去了灵魂。他根本没有判断力,只是在听我的话而已,是我利用了他。”

 

他一口气说完了,语速比平时快得多,可能是因为他紧张,也可能是因为他不想给自己中途后悔的机会。Dumbledore目不转睛地盯着Riddle看了一会。忽然咯嘣一声脆响。Riddle吓了一跳,才发现副校长刚掰开了一块橘黄色的冰糕。对方很友好地递了一半过来。Riddle不知道是该接还是不该接。副校长办公桌上的鸟忽然飞了起来,又让他一惊。但它只是在两人头顶兜了一圈,然后亲昵地落在了他肩上。

 

凤凰偏了偏头,拿它温热的小脑袋在Riddle脸上轻轻一蹭,瞬间就把他好不容易积蓄的气势打破了。Dumbledore和他的鸟可真是… 小魔王哭笑不得,也不好意思把凤凰从自己肩上赶下去,只好妥协地伸出手,接过了副校长手里的冰糕。

 

它凉凉的,散发着金桔的香,倒是平复了他激动的情绪。

 

“你很有勇气,Salazar。”Dumbledore温和地望着他,似乎没对那一长段供词产生任何反应。“你来得比我想象得还要早呢。” 他听起来几乎是愉悦的,就像他和什么人打赌打赢了一样。

 

“门口的雕塑说,您等我很久了。”

 

“她这么说吗?”Dumbledore有些不好意思地歪了一下脑袋,“好吧,我是等了一段时间,不过也没有等很久。”

 

“为什么您觉得我会来?”

 

“因为我知道你是主犯。”

 

Riddle震惊地望着他。大侦探Dumbledore只是朝他闪了闪那双智慧的眼睛,似乎这个答案太显而易见了。“难道不是么?”他反问道,“你对Harry重要到他甚至愿意放弃性命保护你——偷贤者之石这么危险的事,他不会带着你去做。”Dumbledore停了停,“当然,我相信如果你自己能偷到石头,也不会带上Harry。但厄里斯魔镜那一关,你过不去,是不是?”Riddle苦笑了一下。全中。Dumbledore根本什么都知道。桌子对面的人话锋一转,“不过我想你最终会来找我的。Harry教出来的孩子不会太坏。”他的语气很真诚。天蓝色的眼睛隔着半月形的镜片,温和地朝着少年笑。他的笑容真的有种魔力,一瞬间让Riddle觉得惭愧,“…我肯定很让您失望。”

 

“还不至于。”Dumbledore坦诚地回答,“人在年轻的时候总会犯一些错误。重要的是你已经意识到自己错了,也真心诚意地悔改。”但他的学生下意识地绞紧了双手,“如果不是我,Grindelwald不会拿到贤者之石,Harry也不会…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或许吧。”Dumbledore扬了扬手,把几乎被对方捏化的雪糕又冻住了。他的表情依旧很平静,既不像是为了学生的错误而愤怒,也不像是为了他的歉意而慰藉。那双蓝眼睛平和得仿佛泰山在它们面前倒塌,也不过就是让它们眨上一眨,“不过就算没有你,他也会想其他办法的。他可以利用其他学生。甚至就算拿不到贤者之石,他也会用别的途径达到他的目的。他在这些事情上一向很有本事。”


Dumbledore挑了一下眉毛。这个动作非常的个性化,让Riddle微微一愣。这个小动作居然让他下意识地联想到了Grindelwald。


副校长并没在意,只是继续说了下去,“其实就算没有你们,也没有贤者之石,欧陆也会开战。至于预言,马人的也好,先知的也好,人们总是期望能有个独立的个体站出来为一切负责——但事实上,你们也是被时代的浪推到了这个位置上。大浪淘沙,表面上看,沙粒站在风口浪尖,但其实是浪决定了沙的方向。”

 

Riddle愣愣地看着Dumbledore,很讶异对方居然和他说了这么多话。那双湛蓝的眼睛正隔着办公桌,深深地望着他。它们并没有把他当成一个小孩,或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学生。它们非常平等地望进他的眼睛里。他知道Dumbledore也曾这样望着Harry。这让他忽然觉得很不舒服。这双眼睛太纯粹,太尖锐了。它们似乎能剖开他的外表,刺进他的灵魂。但它们又那么坦然,那么真诚,似乎这世上没有什么能惊扰它们的平静。

 

Riddle下意识地避开了那双蓝眼睛。他不想看着Dumbledore。他有点不敢看Dumbledore。

 

这个人付出了这么多努力守护的东西被他夺走了。这个人知道自己的心血付之东流,而罪魁祸首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但这个人居然可以这么平静,这么坦然地看着他。这个人居然对那个罪魁祸首说,我相信你最终会来,我等你来——他夺走了对方费尽心血守护的定西,而对方居然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这让他觉得惭愧。

 

他当然知道自己犯了错。他还没有那么的是非不分。但他一直企图说服自己,说服自己是为了Harry才那么做的。他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他会那么做,是因为Grindelwald许诺的东西他真的想要。即使没有Harry,他也会和那个人合作。没有人强迫他。没有人威胁他。他就是心甘情愿的。他就是被欲望蒙蔽了眼睛。但当Harry重新出现的那一刻,这层欲望的纱被撕破了。他终于看清了——他终于看清无数人包括他自己,都为他的欲望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因为他的欲望,欧陆陷入战乱,无数人背井离乡,流离失所。因为他的欲望,他最重要的人失去自由,被关押被胁迫。他这么久以来丝毫不察——只有当Harry重新出现时,他才幡然醒悟,他才明白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他竟亲手把自己最重要的人推到了Gellert Grindelwald的魔掌下。

 

而在整个欧陆,又有多少人因他的过错被战争蚕食鲸吞?他们离他太遥远,他看不到,听不到。如果不是Harry出现,他可以一直欺骗自己,欺骗自己那些人和他没有关系。但他其实知道,他内心深处一直知道,他知道他的错误造成了多少人正在经受悲惨的命运。

 

没错,那些麻瓜是欺辱过他。但在他们里面,就没有Harry Potter这样的人吗?那些巫师又犯了什么错,却要因为战争痛失自己的祖国。Abraxas曾劝他及时收手。Harry讨厌Grindelwald,他明明知道却没有在乎。Slughorn和Galatea全心全意地信任他,他却卑鄙地利用了他们的信任。

 

即使他爱Harry,即使他拿爱当做借口,他的爱本身又何尝不是自私?他何尝不明白,Harry绝不会同意他牺牲别人来救自己。他知道他的监护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允许他那么做。因为这个人穿越了时空,放弃了灵魂,抛下了所有他关心和在乎的人,就只是为了让我…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而我却,完完全全地辜负了他的信任。

 

Riddle痛苦地垂下头。

 

此时此刻,即便Grindelwald遵守诺言,给他他想要的一切,给他权利,给他领土,给他无上的荣耀和财富,甚至将整个巫师王国拱手相让,又有什么用呢?他居然为了这些愚蠢的力量,让自己的灵魂失去了安宁。

 

他很悔恨。

 

少年放下那块凉凉的冰糕,抽出魔杖,将它轻轻放在了副校长的办公桌上。 

 

“Dumbledore教授,我不会再找什么理由给自己辩解。我承认受了Grindelwald的蛊惑。我承认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的私心。我愿意去阿兹卡班,或者魔法部。您送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他抬起头,注视着副校长海一般的眼睛,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恳切,充满了真心实意的祈求,“…我只希望您能帮帮Harry。Grindelwald用灵魂控制了他,把他囚在巴伐利亚。我希望您能帮帮他。”


他毫不犹豫地把魔杖推到对方面前,然后收回了自己的手,“我没本事和您谈条件,也不打算那么做。我知道您是Grindelwald唯一害怕的人,所以我只想求您帮帮Harry。我只求您这一件事。求求您了。因为…我爱他。”

 

他说出来了。

 

这感觉不可思议,像是有锋利的刀划破了他的心脏,很快,很轻,温暖而疼痛。他惊讶地意识到其实他没那么在乎Harry还能不能想起他,还会不会爱他,还有没有可能回到他身边。他不需要Harry回到他身边。他不需要Harry爱他。他不需要Harry记得他。他只希望Harry能在这个世界上自由地生活。这感觉好不可思议。就像某种温热的魔法。穿梭在他的皮肤下,蔓延在他的血液里。他发现自己没那么害怕了。这感觉为他带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勇气。

 

就仿佛他的灵魂经历了一个又一个雨夜,在漫长的颠沛流离后,找到了归所。

 

Riddle自嘲地笑了一下。原来迟钝的人是我。他暗暗地想。我为什么这么笨呢?我为什么总是不相信Harry说的话呢?我为什么总是迟了一步,慢了一步呢?他都那么直白地告诉我了呀。他早就向我证明了它有多伟大,再怎么铁石心肠的人,也抗拒不了它。

 

它就是魔法。

 

桌子对面的蓝眼睛闪了闪。少年今晚第一次从它们里面读出了平静以外的情绪。Dumbledore在某个瞬间看向他的眼神,就像看到一个差点溺死的人被救活了。那个瞬间一闪而逝,然而捕捉到它的少年更加恳切地望向对方。Riddle伸出双手轻轻地按在了桌子上,“…您愿意帮助我吗?”

 

“我很想帮你,Salazar。”Dumbledore叹了一口气,“事实上,我能猜到Grindelwald对Harry施了什么样的咒语。”天蓝色的眼睛微微一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种灵魂魔法,除了施法者和被施法者以外,没人解得开。”

 

“您的意思是…Harry可以解开它?”

 

Dumbledore点了点头。

 

“要怎么做?”

 

“我不知道。”副校长眼含歉意,“我只知道当被施法者的力量超越施法者时,它就可以解开。”

 

“Grindelwald太强大了…”

 

“不一定。”Dumbledore摇了摇头,“很多事情并不像人们看上去的那样。”他的话让Riddle微微一怔。副校长低下头去沉思了片刻,“在这件事上我也有错。我原本该对你更坦诚些的。其实我一直知道有这种让Harry恢复的方法。”

 

桌子对面的少年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很对不起,如果我早点告诉你,也许就不会把你推到Grindelwald那里去。”Dumbledore懊悔地叹息了一声,“我一直都知道。阻止Slughorn给你禁书区借阅证的人也是我。我不希望你去追求这些魔法,因为它们太危险了。我的本意是想保护你,Salazar。”天蓝色的眼睛坚定而真诚地望着它们面前的少年,“你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孩子,是迄今为止我遇到过的最有天赋的学生。我相信如果你找到了能让Harry恢复的方法,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尝试,哪怕那会伤害你的灵魂也在所不惜。我知道你非常非常地爱他。”

 

Riddle抿起唇,直勾勾地瞪着Dumbledore。

 

“我应该更信任你的。真的很对不起。”副校长充满歉意地低了低头,“我…其实也有能力施展Grindelwald对Harry施下的法术,并且我想,以你的天赋,如果真有这个意愿,不出几年,你也能够掌握它。但我希望你不要那么做。我现在依旧不希望你那么做。一个人的灵魂是非常复杂,非常精妙的东西。我们应该敬畏它,不该把它当成工具。”

 

“但Harry放弃了他的不是么?”

 

“的确是那样。所以他在那之后的每一天,都在为这件事忏悔。”

 

Riddle难以置信地看着Dumbledore。

 

“Harry并不觉得他做了正确的事情。但我想…我猜测,他在自己的时代曾有过相当复杂的经历——他头上的伤痕就是最好的证明。我想他有那么做的理由。可你要知道,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天都在真心地为自己的行为忏悔,因为他强行改变了时间的轨迹,也改变了你的人生。”

 

“他只是把它变得更好了…”

 

“或许更好,或许更糟。”Dumbledore不置可否地说,“…我们现在都无从得知了。但我可以确定的是,你对Harry来说是非常特别的——特别到他愿意用他自己的命去换你的。他一定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伤害。”副校长修长的十指交叉在一起,他把它们放到了桌子上。Dumbledore垂着眼睛思索了一会,再次看向少年的时候,那双蓝眼睛变得更加锐利,就像冬日里悬挂在枝头的冰。

 

“在禁林里,Harry为了保护你,使用了一种强大的魔法。今天的人把它叫做牺牲咒。这是一种非常古老,非常高强的法术——当一个巫师自愿放弃活下去的机会,把这个机会留给另一个人的时候,就会产生这种法术。它有咒语。但真正让它生效的并不是咒语,而是施咒者甘愿赴死也要保护另一个人的心。你应该已经发觉了吧,Salazar。咒语和魔杖不过是传递魔法的载体。我们其实并不需要它们。蕴含魔力的是我们本身。它源自我们的血,我们的精神和灵魂。如果一个巫师的愿望足够强烈,信念足够坚定,那就会变成他魔力的一部分。这就是任何法术真正的凭依。”

 

“Harry在你身上留下了这样强大的愿望——他愿意让你代替他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所以在这个过程中,他也在你身上留下了另一样东西,就是一片因他的忏悔而重获新生的灵魂。那应该是非常小的一片灵魂,和他过去的世界也没有任何联系。这是他用这个世界的记忆创造出的灵魂,是他和你共同创造的灵魂。他之所以能够行动,看上去也与常人无异,自然有这片灵魂的功劳,但更重要的是因为你一直在他身边。因为你很爱他,因为你没有放弃他,因为你期待着总有一天他会回来——那样强烈的愿望就是魔法。只要你还有那样的愿望,Harry就不会离开。”

 

“因为对那些爱我们的人而言,我们的一部分,永远都会在这里。”Dumbledore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Riddle的眉峰轻颤了一下。


“但我想…”副校长继续说,语气里多了一丝无奈,“我想Grindelwald并没有看到那些。或许即使看到了,他也不在乎。他只一味觉得你身上那片残存的灵魂能够控制Harry。所以为了抢夺控制权,他就采取了最直接的办法,把他自己的灵魂撕开一片放在Harry的身体里。在他看来,连他自己的灵魂也不过是操控人心的工具罢了。”他疲惫地摇了摇头,“或许他觉得Harry只剩那么小的一片灵魂,自己只要放一片大一点的,就可以控制Harry了。他这个人啊,总是…把复杂事物想得太过简单。”

 

Dumbledore苦涩地扯了扯嘴角。但紧接着,那双蓝眼睛忽然闪了一下,一刹那间它们灼灼发亮,有如淬过的铁,锻过的钢。Dumbledore的神情变得很坚毅,他的语气依旧平缓,却不容置疑,“我相信Harry完全可以凭自己的力量打破Grindelwald的束缚,因为他本来就是更强大的巫师——他拥有Grindelwald没有的力量——他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发现这一点。”那双蓝眼睛再次柔和了下来,刚刚的光华转瞬即逝,犹如一场烟花。

 

Riddle呆呆地站在原地,愣愣地望着Dumbledore——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刚刚意识到他的监护人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巫师,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人。他怎么会被Grindelwald那样的人蒙蔽了眼睛?明明他身边就有强大得多的巫师不是么?Harry Potter就是真正伟大的巫师啊。少年缓缓伸出手,握住了放在桌上的紫衫木魔杖,拾起它朝着房间的角落轻轻一挥。

 

“Expecto Patronum。”

 

魔杖的顶端喷出一阵烟雾,犹如细小的钻石粉末,在空气中渐渐凝聚,最后化成了一只漂亮的牡鹿。它浑身上下都在发光,昂起银色的脑袋,高傲地抖了抖皇冠一样的角。牡鹿用它毛茸茸的大眼睛盯着他们看。

 

“这是我的守护神。”Riddle轻声说,“它和Harry的守护神一模一样。我之前派它去侦察了格林德沃庄园,不过没能发现贤者之石的踪迹。但我确认过了,Grindelwald并不会怀疑它,因为他觉得这是Harry的守护神。”他把目光从那只牡鹿身上移开,看向了副校长,“我知道无论我做什么都弥补不了我犯下的过错。但即便如此,如果我能在阻止Grindelwald这件事上起到任何作用,我都愿意去做。就算有危险,我也愿意。”他停了一下,又想到了什么,“我曾和他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他许诺给我权利,地位,只要我能给他贤者之石。我也可以利用这个理由回到他身边,作为您的耳朵和眼睛。我愿意尽我所能地把他引到英国来,然后交给您。”

 

Dumbledore眨了眨眼,似乎没听清他的学生刚刚说了什么。事实上他内心的确很惊讶。他甚至怀疑这个血气方刚的孩子是不是被分院帽搞错了学院。Riddle毕恭毕敬地把魔杖放回了他面前,“当然,您也可以现在就抓我去阿兹卡班,一切都听您的吩咐。”

 

这孩子可真是…

 

这回轮到Dumbledore觉得无话可说。

 

这真的是一个好孩子。 

 

副校长回给他的学生一个温和的笑容,“我不能派你去做卧底,Salazar。那太危险了。我相信Harry也不会希望你那么做。你的守护神的确很有用。我觉得我们可以带着它去和Flamel先生商量一下——不瞒你说,我们在夺回贤者之石这件事上的确一筹莫展。这没准会是一个突破口。”

 

听他这么说,Riddle的表情很欣慰,看来他是真的非常想要弥补。Dumbledore话锋一转,“不过暂时就不要和Flamel先生提起你是偷走贤者之石的主犯这件事了。如果他问到具体的问题,我会向他解释的。”他轻描淡写地说。


Riddle惊讶地望着Dumbledore。


他没听错吧?刚刚对方的意思是…要帮他逃脱法律的制裁?一向伟大光明正确的Dumbledore副校长?代表了勇气和正义的格兰芬多学院院长?

 

蓝眼睛狡黠地眨了眨,“我周末刚好要和Flamel先生见面,可以带上你一起,可别说漏嘴了。”长了一张伟光正的脸的白巫师提醒道。


“您真的不抓我?”Riddle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阿兹卡班可不适合未成年。”Dumbledore说,他的语气蛮轻松的,甚至带着一点揶揄的笑意,“而且如果我把你抓走了,Slughorn教授大概会愤而辞职。我上哪再去找一位那么好的魔药学教授呢。”他居然在打趣。Riddle愣愣地看着他,停了一会之后感激地笑了,“谢谢您…这么信任我。”

 

Dumbledore没多说什么,只是朝他伸出右手,“合作愉快,Salazar。”

 

“合作愉快,教授。”Riddle也坚定地握住了对方的手。

 

 

WAVE AND TIDE, PART II

 

2002

 

Draco Malfoy觉得头疼。

 

到底是哪个中了混淆咒的混蛋在魔法界推广了电视这种聒噪的麻瓜科技的?他瞥了一眼背投彩电里义正言辞的棕发女巫,又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目不转睛的Ron Weasley——这位号称是自己贴身助理的魔法部一等秘书已经完全沦陷倒戈敌营了。

 

“我看到游行的队伍里有人举着这样的牌子。”电视里的Hermione说,“上面写着‘他们有导弹,战舰,卫星,核武器。但是,我们有魔法。’”她的表情和言语一样坚定。摄像机扫过观众,Draco注意到有几个记者点了点头。Hermione话锋一转,“我不同意——魔法不是武器。它不是枪支,也不是弹药,它是我们的手和脚。我使用魔法就像使用自己的身体。为什么我要为使用自己的一部分而去注册,受到监控?”

 

Draco揉了揉太阳穴。电视里的Hermione继续着她慷慨激昂的演说,“…六十年前我们的先驱为推翻《国际保密法》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为我们争取到了一个人应有的权利和自由。难道六十年后的我们反而要让这个世界倒退?”她转向摄像机,棕色的眼睛透过电子屏,坚定地注视着每一个人,“你的票很重要,它决定了你想生活的世界,决定了你的亲人和朋友会拥有自由还是戴上枷锁。最后,我想借用一位非魔法人士的话结束我的演讲。”


Hermione朝着摄像机展露了一抹阳光般温暖的笑,“你的票或许是你个人的一小步,但会是推动人类社会的一大步。”


电视机里掌声雷动,吵得Draco耳鸣,他挥手关上了它。

 

Ron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熄灭的彩电上移开,开始整理手上的一沓资料。Draco随手拿过旁边的预言家日报,头版就是他自己和Hermione在圆桌两侧对视的照片。标题是‘议员之争,英国巫师界何去何从?’底下还有数版专栏。第五版是Rita Skeeter撰写的。这位特立独行的女记者今天的专栏主题是:圆桌下的阴谋,揭示议员不为人知的一面。副标题:虚伪的主和派Hermoine Granger和冷酷的激进派Draco Malfoy。“Merlin啊…”他把报纸丢到一边,疲倦地捏了捏鼻梁,“Harry Potter,你到底干了什么?” 

 

“我再和您确认一下今晚的安排。”Ron拿出一本黑色的记事簿,签字笔在他手指间灵活地转来转去,“柏林时间八点,Prince先生会在普鲁士宫接应您。”他把两张3.5英寸软盘推到对方面前,“这是Voldemort先生要的资料,我还给您做了备份。然后…”他翻了翻记事簿,生怕自己遗落了什么。


“啊,对了,今早您演讲的时候Granger议员打电话来约您明天吃午餐。我推了一下,怕您赶不回来…您看这周哪天比较合适?”

 

“Hermione Granger约我吃饭?”Draco僵硬地说。“是啊。”Ron听起来好像又有点高兴又有点失落。他的老板浅灰色的眼睛朝他一瞥,“你替我去吧。”Ron愣了一下,然后瞪眼看着对方,“我去?”

 

“你不是喜欢她么?”Draco直截了当地说。Ron好像噎了一下,尴尬地咳了一声之后低下头去翻了翻自己的记事簿。Draco发现他的耳朵红了。“你去吧。反正你对这些…”他在脑海里努力搜索着一个合适的词,“…政治。挺了解的。”

 

“…好吧。”Ron说,此时他的语气变得又有点开心又有点害怕了。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浅蓝色的小盒子,推到了对方面前。那个小盒子上还绑着精致的白色缎带。


“我帮您准备了一份送Voldemort先生的见面礼。”


Draco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粗枝大叶的美国牌子——这是Tiffany的盒子!他冷笑了一声,“所以我今晚要向他求婚?”听他这么说,他的秘书大胆地朝他转了转眼睛,“您可别再开这种玩笑了,议员先生。上次圣诞节您抢他舞伴的事他还没消气呢…”

 

哦。原来我还抢过Voldemort的舞伴呢——我可真了不起!Draco在内心嘲讽地给自己鼓了鼓掌。整个事态,不,应该说整个世界都异常到了荒谬的地步。这和那个绿眼睛当初说好的不一样啊!他有些烦躁地抄起旁边的德国《每日镜报》,首版上黑发黑眸的迷人男子正对着镜头微笑。Draco把报纸丢到了Ron面前,“你知不知道这是当代最危险的黑巫师——而你还在尊称他先生!”

 

Ron竟诡异地笑了一下,“Granger议员也这么说。”他笑看着对方,“您总说自己没法在任何事上和她达成一致,没准这是个很好的突破口。“他居然还在打趣?Draco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不过Ron显然不懂老板的苦,还在继续自说自话,“大家现在都以德国马首是瞻,连梵蒂冈的老头子都让他们三分。我知道这对您很难,但有个强大的盟友也不是坏事。您对Voldemort先生的态度还是得…嗯,柔和点?夫人说要陪您一起去您又不愿意。其实我觉得他人不坏,可能只是醋劲比较大…”

 

“等一下,”Draco打断了他,在一个词之后他就没有继续往下听了,“你刚才说…夫人?”

 

“您的夫人Astoria。”

 

Draco愣愣地看着他,“她…她还…”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您今天到底怎么了?”Ron忧虑地望着他。Draco张了张嘴,但Ron的诺基亚突然震动起来。

 

红发青年接起电话,然后把手机递给了他,“是夫人,她说联系不上您。”Draco依旧呆呆地望着他,过了几秒后才把灰色的眼睛转向了那块闪亮的电子屏——那里跳动着一个他魂牵梦萦的名字。他的助理用眼神催他,Draco接过小盒子,不知所措地望着对方。Ron苦笑着做了一个把手机贴到耳边听的动作。Malfoy少爷照做了。

 

“亲爱的。”

 

盒子里传出一声温柔的呼唤,就和他梦里的一模一样。Draco惊喜地捂住了嘴。

 

“你在忙吗?我一直联系不上你。”

 

那个声音说。他想回应,喉咙却涩得发不出声。铂金色的睫毛忽地一颤,泪水决堤。Ron吓得笔都掉到了地上。

 

“小龙,你在听吗?”

 

那个温柔的声音问。Draco还是没说话,只是紧紧地攥着手里的塑料盒子。他激动得整个人直发抖。


“太好了…”他终于能发出声音,“你还活着…你还活着…”他抖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在说什么呀?”电话对面的人轻轻笑了起来,那笑声像夏日的风铃一样好听,“我刚从梵蒂冈出来。你真不用我陪你一起去柏林?我怕你又和Voldemort先生吵起来…”

 

“好,好…”Draco语无伦次地回应着,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高兴得快要喘不过气了。谢谢你,Harry Potter。他在内心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谢谢你。谢谢你。

 

你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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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梗:没错,这是一个两位棋手隔着海峡抢棋子的故事。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是不是都显得很活泼?因为他们那个时候还挺年轻的。这章对话很多很长,但这是最后的嘴炮情节了。有了这章嘴炮铺垫,接下来的机动性情节比较容易展开。他们要开始打架了。

心心念念谢王爷

【TRHP,GGAD】THE LAST GOODBYE 目录

友情提示:

第二次巫师战争结束五年后,时年二十二岁的哈利穿越回一九三七年,却阴差阳错地卷入第二次世界大战和格林德沃发动的全球巫师战争之中,而拖他下水的正是汤姆里德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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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20W

背景:第二次世界大战,全球巫师战争

分级:R,你能想到的全都有

风格:血色浪漫

其他:已完结,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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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情提示:

第二次巫师战争结束五年后,时年二十二岁的哈利穿越回一九三七年,却阴差阳错地卷入第二次世界大战和格林德沃发动的全球巫师战争之中,而拖他下水的正是汤姆里德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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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20W

背景:第二次世界大战,全球巫师战争

分级:R,你能想到的全都有

风格:血色浪漫

其他:已完结,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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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22   23   24(原)    24(清)   

25   26   27   27 福利(原)   27 福利(清)   

28   29   30   31   31 福利(原)   

32   33   34   35   36(终章)

彩蛋&致敬

番外一(TRHP)   

番外二(GGAD)上

番外二(GGAD)下     

番外三 漫长的冬天(又名:老魔杖与复活石的通信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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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关于转载:不用找我授权,标明原作者即可。

P.P.S.不洗老伏老盖,不黑校长哈利,有R级描写不喜勿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