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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水悠悠

悠悠-12

先生内心很丰富12

  “你既然退出了云梦江氏,那这次清谈会你也别参加了。”江晚吟大声道。

    魏无羡冷冷的回道,“我原本也无意参加这次清谈会。”

    若不是江枫眠给他传讯让他一定要过来,他早就去蜀东方向寻找父母的消息了。

    两人注定不欢而散。

    岐山温氏的清谈会声势浩大,前来参加的除了世家子弟其实也是有散修的,可如果此时魏无羡以散修的身份参加,这无疑是在打云梦江氏的脸,对魏无羡自身的名声也不好。

 ......

先生内心很丰富12

  “你既然退出了云梦江氏,那这次清谈会你也别参加了。”江晚吟大声道。

    魏无羡冷冷的回道,“我原本也无意参加这次清谈会。”

    若不是江枫眠给他传讯让他一定要过来,他早就去蜀东方向寻找父母的消息了。

    两人注定不欢而散。

    岐山温氏的清谈会声势浩大,前来参加的除了世家子弟其实也是有散修的,可如果此时魏无羡以散修的身份参加,这无疑是在打云梦江氏的脸,对魏无羡自身的名声也不好。

    清谈会就是给这些世家子弟和散修一次扬名的机会,也是对世家能力的一个判断,而散修也可借清谈会来展现自己的能力,以便世家招揽,亦或者自己借助清谈会上的能力表现自己招收门生,创建势力。

    魏无羡无意再加入别的世家,也不想自己创建势力,这清谈会参加与否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

    岐山温氏不愧是第一大世家,就连举办清谈会也与别家不同。清谈会举行七天,都不带重样的,而有关清谈会上的消息都是聂怀桑带给魏无羡的。

    “可惜魏兄你没有参加,要不然这次射箭比赛就是你拿第一了。”聂怀桑笑道。

    “蓝湛拿了第一可不就是我拿第一。”魏无羡笑道。

    “这次清谈会蓝忘机和曦臣哥哥分别拿了一二名,三四名又被江晚吟和金子轩拿了。岐山温氏的弟子连前十都没有拿到,当时温若寒脸色都变了。”聂怀桑道。

    魏无羡道:“温氏里有一名弟子名叫温宁,他的箭法就不错,我所见过的人当中,他能排前三,至少江澄就比不过他。”

    “你说的是岐黄神医温情的弟弟吧!”聂怀桑道。“我见过,看着就不像是温氏的子弟。”

    “嗯,特别胆小有意思的一个人。”

    “魏婴。”清谈会一结束,蓝忘机便到岐山下找魏无羡。

    “蓝湛,恭喜你这次射箭比赛得了第一名。”

    “你若参加,这第一名就是你的。”

    魏无羡笑道:“应该是我俩的。”

    “哼嗯。”

    “先生。泽芜君,赤峰尊。”魏无羡这才发现蓝启仁蓝曦臣还有聂明玦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客栈。

    “无羡跟怀桑一样,唤我曦臣哥哥便可。”蓝曦臣笑道。

    “魏公子,多谢你之前对怀桑的照顾。”聂明玦还礼道。

    “我跟聂兄一见如故,照应他是应当的。”

    [哼,什么一见如故,我看分明是狐朋狗友,一丘之貉。]

    [原本单是一个聂怀桑还掀不起什么浪来,可就是这两人汇合后,这违禁的事可没少做。]

    [聂怀桑是有贼心没贼胆,可魏婴这小子一来,这贼心有了,贼胆也有了。]

    [不过这小子也有几分本事,硬是让聂怀桑这个老留级生顺利结业了。]

    [这倒显得老夫有些不会教学生了。]

    魏无羡:多谢叔父夸奖,以后我跟聂兄一定会再接再厉。

    魏无羡:怎么会,再也没有比先生更好的老师了,你看我以前人模狗样。现在不也是人模人样。

    “我听忘机说你们准备去蜀东寻找你父母的线索?”

    “是,蜀东地区偏远,不在世家范围之内,我想那边应当有我爹娘的线索。”魏无羡点点头。

    “你母亲曾提到过义城,还有一百年前你的师伯延灵道人是在义城走火入魔,你们可以先去义城看看。”

    “义城?侠义之城?”

    “百年前或许是侠义之城,如今…义庄之城。据说城中之人难以活过四十岁,而城里的人多做死人的东西,所以称为义城。”蓝启仁回道,“不过你们在去义城之前,先回云深不知处见见忘机的父亲。”

    “见青衡君?”

    青衡君是蓝氏的宗主,也是蓝氏双璧的父亲,只是青衡君常年闭关,就连蓝氏子弟也很少见到他,至于魏无羡他们这些人,也都只听说过他的名号。

    “怎么?不敢见?”蓝启仁虎着脸问道。

    “没有,只是我刚脱离云梦江氏,此时去云深不知处,会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魏无羡小声的说道。

    “麻烦?能有什么麻烦?魏婴,你给老夫记住,你是一个自由的人,只要你不做为非作歹的事情,去哪,加入哪个世家都是你的自由。更何况,我姑苏蓝氏也从不惧麻烦,也不惧流言。”蓝启仁道。

     “是。”

    云深不知处

    蓝启仁领着魏无羡和蓝忘机去了青衡君闭关的龙胆小筑。

    “兄长,有故人之子前来拜访。”蓝启仁并未直接进去。

    “嘎。”


    门打开了,一位与蓝忘机和蓝曦臣有五六分相似的中年美大叔从屋里走了出来,只不过哪浅若琉璃的眸子里有着淡淡的哀愁,青丝里也夹杂着几缕白发。


    [兄长头上的白发又多了。]


    [以前兄长闭关,一年还会出关两次,可至从大嫂过世,曦臣渐渐长大之后,兄长便再也不愿出龙胆小筑了。]


    [蓝氏嫡系子弟对爱人一向执着,若是我不应忘机与魏婴的事,忘机会不会也步兄长的后尘?]


    “父亲。”


    “魏婴拜见青衡君。”


    “你是藏色散人的孩子?你父母可还好?”青衡君问道。


    “兄长,藏色散人与魏公子早在十一年前便已过世了。”蓝启仁这才想起他并未将藏色散人出事的事情告诉青衡君。


    青衡君听后一阵沉默,他不管事务多年,是以对修真界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


    “父亲,忘机已寻到命定之人,就是魏婴,今日特带过来与你相见。”蓝忘机道。


    青衡君对于自己的儿子命定之人是男子并不惊讶,他只是认真的看了看魏无羡,随后满意的点头,“你很好。忘机这孩子不爱说话,难得你这孩子不嫌他闷。”


    

珞儿

泉分月影润古苔——无锡篇2

  欢欢似懂非懂,接着往下读。

  “道与之貌,天与之形,无以好恶内伤其身。今子外乎子之形,劳乎子之精,倚树而吟,据槁梧而瞑。天选子之形,子以坚白鸣……坚白鸣什么意思?”

  达达一边擦着达夫人的玉笛,一边解释:“这是庄子对他的朋友惠施说的话,他说上天赐予我们形貌精神,我们便不应该让自己对外物的喜欢和讨厌损伤它,更不应该把精神浪费在无用的争执上。坚白就是离坚白,是名家公孙龙的一个观点,他说一块坚硬的白石,视不得其所坚,而得其所白者,无坚也;拊不得其所白,而得其所坚者,无白也。因此这世上只有白石和坚石,而没有坚白石。”

  “嗯——”欢欢费力地理解这刚才那句话,整张小脸都皱在一起,“我觉得...

  欢欢似懂非懂,接着往下读。

  “道与之貌,天与之形,无以好恶内伤其身。今子外乎子之形,劳乎子之精,倚树而吟,据槁梧而瞑。天选子之形,子以坚白鸣……坚白鸣什么意思?”

  达达一边擦着达夫人的玉笛,一边解释:“这是庄子对他的朋友惠施说的话,他说上天赐予我们形貌精神,我们便不应该让自己对外物的喜欢和讨厌损伤它,更不应该把精神浪费在无用的争执上。坚白就是离坚白,是名家公孙龙的一个观点,他说一块坚硬的白石,视不得其所坚,而得其所白者,无坚也;拊不得其所白,而得其所坚者,无白也。因此这世上只有白石和坚石,而没有坚白石。”

  “嗯——”欢欢费力地理解这刚才那句话,整张小脸都皱在一起,“我觉得……这不对吧。”

  “庄子并不在意这句话对不对,他觉得无论对还是错,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都不值得人沉溺其中。”达达笑道,“所以欢欢也不用纠结,我们固然应该有所思考,但不应该在这种诡辩上过分关注。”

  欢欢微微点头,看着书上的字一个一个继续默念,然后突然想起什么来,说道:“庄子为什么每次都是和惠施说话呀?而且每次都要挖苦他?”

  他仔细一想,感觉确实是这样,好像书里写过的每次辩论,庄子都把惠子说得哑口无言,不进哑口无言,还要趁机去挖苦他一番。

  “这样惠子都还愿意和他说话,真是个好人!”欢欢轻声感叹道。

  他想,要是自己有一个每天说话都要讽刺自己的朋友,肯定没两天就要和他绝交了呃。

  达达听到欢欢的童言童语,不由莞尔:“这件事情呢,其实说起来很奇妙,庄子和惠子的确是非常特殊的朋友,他们不像高山流水遇知音那样纯粹无暇,但又的确是彼此间的唯一知己。庄子曾经因为惠子误以为他要顶替自己做官,而骂他是鸱鸮,说自己是凤凰,不屑和他争夺一只死老鼠。”

  凤凰?欢欢偷偷走了下神,是小凤那样的吗?好像还没有老鼠大呢吧。

  “但是当惠子死后,庄子也惋惜,这世上唯一一个能够与他对话、懂得他的人不在了。”达达说道这里,不由叹了口气,“这世上,像高山流水一样的知音毕竟是少,就算是绝好的朋友,也未必不会在世事沧桑中风流云散。能够出现一个和自己有着同一精神高度的人,和自己谈天论地,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惠子和庄子大概也是如此想的,所以尽管没有一处相像的地方,甚至对方身上有自己无论如何都看不过眼的缺陷,也还依旧愿意和他做朋友。”

  欢欢微微点头,突然跳进达达怀里,揪着玉笛上的穗子问道:“那爹爹,你也有那种看不上眼,却还愿意相交的朋友吗?”

  “你爹爹目下无尘,人家看他一眼就被吓跑了,哪里还敢和他做朋友。”达夫人言笑晏晏走进房间,将一个布包放在桌上推到欢欢面前,“虹猫叔叔看你无聊,特意让我送给你的。”

  


绯缺(不授权)

[剧版忘羡]求学组观《薄暮归途》(52)

  本来大家还在看魏无羡逃跑的,结果影像突兀地就转到了蓝忘机这边。

  听着蓝忘机吩咐一名明显非常人,而且此人还敢对着仙督犟嘴,便可知他身份最低也是蓝氏的客卿,与蓝忘机甚至还有私交。

  不过,无端端的,蓝忘机要派此人去大漠为何?

  魏无羡的记性一向不好,他下意识的用食指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想不出来在大漠的部分,有什么自己遗留下来的东西值得蓝仙督如此奔波。

  他转过头,正想问自己旁边的蓝忘机,却听到不远处的聂怀桑“啊!原来如此!”的发言。

  虽然大家都不像魏无羡那样记性差到底,可是一时间要联想起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偏偏有一个人,从蓝忘机的只言片语中就找到了玄机,随即还恍然大......

  本来大家还在看魏无羡逃跑的,结果影像突兀地就转到了蓝忘机这边。

  听着蓝忘机吩咐一名明显非常人,而且此人还敢对着仙督犟嘴,便可知他身份最低也是蓝氏的客卿,与蓝忘机甚至还有私交。

  不过,无端端的,蓝忘机要派此人去大漠为何?

  魏无羡的记性一向不好,他下意识的用食指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想不出来在大漠的部分,有什么自己遗留下来的东西值得蓝仙督如此奔波。

  他转过头,正想问自己旁边的蓝忘机,却听到不远处的聂怀桑“啊!原来如此!”的发言。

  虽然大家都不像魏无羡那样记性差到底,可是一时间要联想起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偏偏有一个人,从蓝忘机的只言片语中就找到了玄机,随即还恍然大悟到不慎出了声。

  要说诧异倒还不然,毕竟只要脑子灵光一些的话这也不算什么太了不起的技能,不过,蓝启仁和蓝曦臣颇感意外。毕竟聂怀桑此人在课业上从来都不是一句‘不足’可以概括的,否则也不会在云深不知处学习了两年都没能顺利的结业,以至于今年还要来姑苏蓝氏的地盘继续混日子。

  偏偏聂怀桑没有发觉到蓝先生以及曦臣哥哥那审视的表情,手中折扇一拍掌,奇道:“仙督大人当时虽然昏迷,如今看来意识未失嘛。”

  昏迷?

  聂怀桑这一提示,就连魏无羡都有了印象——要说影像播到现在,里面的夷陵老祖倒是昏迷过了数次,但蓝仙督却只有一次,正是为魏无羡剖丹收魂之后的事。

  那一次,魏无羡衣不解带的照顾了蓝忘机数日,就连被蓝老先生派人召到雅室之前,也未曾假手于人,期间还曾对着看似没有意识的蓝忘机说了好些话,其中就有在云深不知处听学时开始,再到身死魂消的那段日子,再到被人献舍魂还,再到离开蓝忘机那几年里的心中历程。

  可是那一大段话里,能与此时联系起来的,有太多了。毕竟二十多年前可以留下东西,离开的这几年里也能创造出新的回忆,要从中提取重点,似乎还需要更多的提示。

  魏无羡的脑子十分灵光,最擅长的就是从蛛丝马迹中寻找到答案。

  不过,虽然魏无羡已经知道了蓝仙督想让人带回来的是什么东西,他却偏偏不说,甚至还装作不知道,以此来故意调戏好不容易过了明面的新晋心上人。

  “蓝湛,你知道影像中的自己要人带回来的是什么吗?”魏无羡说着,心情愉快的看到蓝忘机的耳朵尖已经红透了。他想着,如果自己能靠近一点听一听蓝忘机的心音的话,恐怕听到的是会是如擂鼓般嘈杂吧。

  蓝忘机当然知道,毕竟即使是二十来年之后的自己,那也是自己。即使影像中的自己经历得太多,与少年时期的自己,心境已经大不相同,但蓝忘机只要代入一下影像中的自己所经历过的那些磨难,也能有所了悟。虽然这种了悟过于粗浅,但也大概能明白其中三味。

  蓝忘机此人,即使是害羞,面上也看不出来。他点了一下头,轻且浅,随即反问魏无羡:“你不知道吗?”

  能问出这句话,可见蓝忘机知道,魏无羡并非无知之辈。即使他们真正相处的时间尚短,可是昨天晚上魏无羡的行径,已经足够蓝忘机初步的了解他的性格为人了。

  也因此,蓝忘机能断定,魏无羡明明很清楚,却还要拿着这个来调侃自己。

  昨夜,蓝忘机尚能冷声斥责魏无羡冥顽不灵。

  如今,蓝忘机却只能说羞恼的气魏无羡的轻狂无状。

  只是想起昨夜时,蓝忘机难免忆起被他打落的那坛天子笑。前面的影像有说起过,魏无羡在日后时常想起那坛被自己打翻的天子笑……如此,蓝忘机倒自己把自己安抚好了,也不用魏无羡多出力气。

  “我当然知道,只是想看看你知不知道,好提醒你嘛。”魏无羡大言不惭的开口,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底气,一个记性不好的,竟然还妄想着指点记性好的。

  不过,这也是情趣的一种,也算无可厚非了。

  魏无羡和蓝忘机知道了,可是他们在那里窃窃私语了许久,大家都不好打断这一对刚出炉的小情侣,是以只能继续让聂怀桑为他们答疑解难了。

  当然,之前二人尚未有意时还好,此时有情又有意,又得了蓝先生的允诺,是以现在他们只要呆在一处,便是不说话,也有一种自然而然的氛围展开,好像周围的人都不存在似的。

  这样一来,就让人更不好打扰他们了。

  可是聂怀桑此人一向胆小怕事,刚才只是想到借着影像中这对经历过生死磨难后,方才修成正果的夫夫之事迹写话本,一时情绪沸腾得厉害,情难自禁之下方才脱口而出。这样的一个人,又哪里肯做出头鸟,被人围着呢?

  说出来,固然满足在大家的好奇心,却未必会让蓝二公子开怀。

  在云深不知处读书已然两年有余,聂怀桑对蓝忘机的好感度一直在不上不下的位置徘徊。毕竟没有人会不喜欢长相好的人,即使那人与自己是同一个性别,只是蓝二公子其人,又刻板又严厉,还是掌罚的,实在是让聂怀桑恨不能退避三舍。

  幸而聂怀桑最多就是课业上不认真,考试时亦常常不知所云,但此乃小过,最多被罚抄书,与蓝忘机接触得也有限。

  但也因为接触得太少,蓝二公子在聂怀桑眼中自有一种神秘感,倒让他越发在其人面前不敢造次。

  即使现在跟魏无羡在一处后,他有了些许人气,不再似个不沾凡尘的仙人,可两年下来的造就的阴影,却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褪去的。

  总还需要些时间慢慢消化。

  眼见着聂怀桑不肯说更不敢说,大家都没辙的时候,一旁的泽芜君却开了口:“怀桑不如说说吧,我也挺好奇的。”

  若说聂怀桑怕蓝忘机,对蓝曦臣的观感称之为畏,也是可以的。

  蓝曦臣虽是年少宗主,但性格十分温和,待人接物更是使人如沐春风,按理来说不该让人畏的。即使聂怀桑再如何胆小怕事,也不至于此。

  可无奈蓝曦臣有一至交好友,与他一般也是年少继位成一宗之主,年纪比泽芜君稍长些,性格也十分火爆,而此人正是清河聂氏的宗主聂明玦,因为为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是以得了赤锋尊的尊号,同时亦是聂怀桑的兄长。

  聂怀桑对他这个兄长自是敬的,但敬之余亦难免有怯。

  聂明玦对他这个向来游手好闲的弟弟从来都是恨铁不成钢,所以平日里对聂怀桑十分严厉,但凡在家,便要督促他修炼刀法,只恨不得聂怀桑立刻就成才。

  可以说,长兄如父这句话,在聂明玦身上体现的可真是淋漓尽致。

  聂怀桑被聂明玦送入云深不知处求学后,从没体会到天高皇帝远的好处,因为聂明玦时常会去信蓝曦臣,了解聂怀桑的学业。

  偏偏聂怀桑又是个扶不上墙的,纵是蓝曦臣‘奉’了聂明玦的请求,在闲暇时便教导聂怀桑课业,也终究没能结业。

  也因此,就算蓝曦臣再温和可亲,聂怀桑只要想到他会向兄长‘打小报告’,便难觉到他的好处了。

  聂怀桑怂得很快,当然,也能说他一向从心。

  泽芜君开了口,聂怀桑自然要有问必答。

  “其实这就是我的猜测,做不得准的。”不过,说之前,聂怀桑还是要先提个醒,有个防微杜渐的意思。

  “无妨。怀桑虽然往日里总是自比闲人,但我知道很多事你并非不行,而是不愿。细想想,你能记得清自己看过的那些闲书中的所有内容,本也不该忘记先生对你的教导,你不过是躲懒罢了。”蓝曦臣含笑摇头,看到聂怀桑因为自己的话而又惊又惧,眼中的笑意亦盛:“所以,你直说便是,我相信你的猜测。”

  聂怀桑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但最后他坚强的撑住了,虽然有苟延残喘之嫌,但好歹人还好好的。

  人既然没事,那么该说的就要继续说。聂怀桑干笑了两声,方道:“影像中的魏兄提起过他曾给江兄写信时,就会顺便也给蓝二公子也写一封。只是写给江兄的他都寄出去了,给蓝二公子的却压到了箱底。所以我想着,此箱为彼箱。”

  说的倒是有理有据,让一向把聂怀桑当成不上进的草包的蓝启仁也不由得刮目相看。

  蓝启仁皱着眉头,可真是十分的不高兴。他不敢自忖名师,但至少也该是严师吧?偏偏调教不来一个聂怀桑,这一点时常让他头痛。

  但如今看来,这小子从头到尾都是在藏拙!

  蓝启仁一想到聂怀桑明明并非不可教的朽木,却硬是在云深不知深赖了两年,眼看着又来了这第三年,硬生生把他的名声赖坏了不说,还把他这个先生的名声也败坏了,便气不打一处来。

  同时,也在心中下了决定——这一会,定要‘好生’的对聂怀桑教导一番,不能再让他再来第四年了!

博肖忘羡Ꮤ

界门01

界门01


肖战不敢置信地看着门口的风景,他明明记着门口是他的卧室啊!可是当他打开门看到的却是一片雪原,扑面而来的寒意直接打透了肖战的睡衣。


肖战:“……我可能是吃到毒蘑菇了!”有些沉默地把门关上。


肖战坐回客厅的沙发上:“不对啊,我没吃蘑菇,我今晚吃的面条!”他猛地站起来,去到卧室门前,小心翼翼地握住门把手打开门,结果门后还不是他的卧室,也不是刚刚看到的那片雪原,而是一个浴室。


肖战:“……”


正在洗澡的人听到...

界门01

 

 

 

 

肖战不敢置信地看着门口的风景,他明明记着门口是他的卧室啊!可是当他打开门看到的却是一片雪原,扑面而来的寒意直接打透了肖战的睡衣。

 

 

肖战:“……我可能是吃到毒蘑菇了!”有些沉默地把门关上。

 

 

肖战坐回客厅的沙发上:“不对啊,我没吃蘑菇,我今晚吃的面条!”他猛地站起来,去到卧室门前,小心翼翼地握住门把手打开门,结果门后还不是他的卧室,也不是刚刚看到的那片雪原,而是一个浴室。

 

 

肖战:“……”

 

正在洗澡的人听到声响,关上花洒:“……你是谁?”(韩语)王一博有些迷茫地用手护住自己的重点位置。

 

 

肖战:“外国人?”

 

 

王一博听到了熟悉的语言:“你怎么进来的?”他记着他锁门了啊?

 

 

肖战:“……我就一开门,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完蛋了,是不是被当成那啥了!

 

 

王一博往肖战身后看了一眼,有些懵逼地走过来:“不对啊,你这门好奇怪!”浴室的门跟卧室的门自然样子不一样,再说了,他这是在外面的酒店开的房间,就为了洗个热水澡,他们宿舍的澡堂维修。

 

 

他看到了肖战的客厅。

 

 

王一博震惊:“我去,超能力!”

 

 

肖战:“……可能?要不,你先穿个衣服?”

 

王一博随手捞起一旁的浴巾,跟着肖战去了客厅。

 

 

王一博:“这是哪啊?”

 

肖战:“我家呗!”

 

 

王一博:“你家在哪?”

 

 

肖战:“重庆呗!”

 

 

王一博睁大眼睛:“我可是在首尔。”

 

肖战也蒙了:“首尔?韩国?”

 

王一博点头:“对!”

 

 

肖战:“我这是真有超能力了?”

 

王一博突然想到了什么:“那我还能回去不?我明天还要训练呢!”

 

 

肖战有些慌乱地站起来,去开门:“……”又是那片熟悉的雪原。

 

 

王一博有些冷地躲在肖战身后:“我的天,你这超能力怎么还不稳定啊,你快想想办法,怎么给我送回去。”

 

 

肖战把门关上,嘴里嘟囔着:“韩国首尔!”又打开:“……这里是哪?”门口出现了古代的景象,有一些穿着朝鲜服饰的男男女女惊恐地看着他们,嘴里叽里哇啦地说着肖战听不懂的话,肖战赶紧关上门。

 

 

王一博:“还能穿越?那是古代朝鲜?他们说我们是妖怪!”

 

 

肖战:“你等等,我觉得我需要冷静一下!”

 

 

王一博:“我叫王一博,哥你呢?”

 

 

肖战:“肖战,91年的。”

 

王一博:“我97。”

 

肖战嘴角一勾:“看你就是一个小屁孩!”

 

 

王一博无语:“怎么就小屁孩了呢,我今年可都16了。”

 

 

肖战笑了:“比我小6岁还不是小屁孩是什么?”

 

王一博噘嘴:“才不是。”

 

肖战:“好了,对了,小王同学你在韩国做什么呀?留学?”

 

王一博:“不算吧,我确实在韩国上高中,不过最重要的是做练习生。”

 

肖战一愣:“练习生。你要出道了啊?就像韩庚那样的,在韩国男团?”

 

王一博点头:“差不多,不过我们公司是咱们国家的。”

 

 

小剧场打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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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羡 鬼羡08

忘羡08

对江家不友好

不夜天之后三天后

兰陵金氏金陵台

温若寒死后,温家彻底失败,金光善特别厚脸皮的对百家说愿借出金陵台给百家开庆功会。

这日,百家齐聚金陵台。

聂明玦看着金光善猥琐的样子一阵厌烦,说道:“好了,现在开始吧。”

说完了聂家的聂树出来说道:“我们聂家是射日之征的主力,我们聂家就要临近我们清河的岐山地界,一半温家财宝和法器。”说完就回到了座位上坐好了。

金光善想说些什么,想了想还是没敢开口。

接着蓝曦臣站起来说道:“我们蓝家被温家烧掉了藏书,我们便要温家所有藏书还有夷陵一地,还有岐黄温情一脉。”

这时候金光善贱兮兮的说道:“这前面的好说,不知泽芜君要这些温家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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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金氏金陵台

温若寒死后,温家彻底失败,金光善特别厚脸皮的对百家说愿借出金陵台给百家开庆功会。

这日,百家齐聚金陵台。

聂明玦看着金光善猥琐的样子一阵厌烦,说道:“好了,现在开始吧。”

说完了聂家的聂树出来说道:“我们聂家是射日之征的主力,我们聂家就要临近我们清河的岐山地界,一半温家财宝和法器。”说完就回到了座位上坐好了。

金光善想说些什么,想了想还是没敢开口。

接着蓝曦臣站起来说道:“我们蓝家被温家烧掉了藏书,我们便要温家所有藏书还有夷陵一地,还有岐黄温情一脉。”

这时候金光善贱兮兮的说道:“这前面的好说,不知泽芜君要这些温家余孽做什么呢。”

蓝曦臣神色不变的回到:“听闻温情医术精湛且他们一脉并没有参与射日之征,所以便想着要过来,怎么?金宗主,是有什么意见吗?”

金光善有些尴尬的回到:“没有,没有哈哈哈。”

又说到:“哎,那该我们金家了吧,我们金家也是尽心尽力吧,那我们就要剩下的财宝法器吧哈哈哈对了不夜天没人要吧,那我就帮大家看管吧哈哈哈。”

这时百家开始都说了起来,说金家把剩下的都要,他们分什么,一时间整个大厅乱糟糟的。这时候蓝曦臣说道:“金宗主,你先不忙分东西,你看看这些信件你要该如何解释吧。”说完便把手中的信件传与百家翻看。

百家看了信件发现居然是金家与温家的信件,信件中明确的写出来了金光善出卖百家联军,还有云深不知处的阵图和莲花坞的阵图都是他出卖给温家的。

聂明玦顿时气的刀灵都要犯了,想到了因金家而死的聂家弟子,猛的冲上前去把金光善一刀两半。

百家一看都冲上前去向着金夫人讨要公道,金夫人一看不好,赶紧对着百家承诺赔偿,这么一赔偿便把金家赔个一干二净,后来金夫人就带着金子轩回到了自己娘家。

金家赔偿完,百家又一起把温家剩下的东西瓜分了个一干二净。

江晚吟因为射日之征时除了夺回莲花坞就基本没参战,所以根本没有少战功,云梦大多地界都没保住,只留着一个莲花坞和云梦一城。

回到莲花坞就拎着他那条紫色大鞭子,无能狂怒,漫天乱甩,江厌离看着弟弟疯癫的样子只能在一旁默默的掉眼泪。

江厌离一边哭一边想到,如果阿羡还在就好了,阿澄一定就不这么难过了。

又想了想如果阿羡一开始就没在她家孩多好,江家就不会没了,又想了想,摇了摇头,默默说道:“阿羡,你回来吧,师姐不怪你了,你回来师姐就给你做莲藕排骨汤。”




隐藏结局是双璧小剧场哦

老夫子

佐鸣后续(原著向06)

  一场没有征兆的雨忽然倾泻而下。

  因为带着婴儿,所以大家一致决定先找个地方避雨,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可以找到人家。

  “刷刷”的雨声成了唯一的声音,一向话多的鸣人也变得安静了。

  下雨天对于他来说,不好的记忆太多了。

  水月百无聊赖地凑到鸣人身边。“鸣人,来陪我说说话,我快憋死了!”

  “哈?”

  “你以前不追着佐助,我还以为你们感情多好,现在看来,未必如此。”

  “你在说什么啊,佐助对我来说一直很重要。”

  脱口而出的话声音有些大,后知后觉的鸣人闹了个大红脸。

  “水月你这家伙无聊就喝雨去。”鸣人愤愤道。

  即使水月再怎么神经大条也察觉到,几个人之间的气氛似乎不怎么和谐啊,雏田和小樱神情落寞...

  一场没有征兆的雨忽然倾泻而下。

  因为带着婴儿,所以大家一致决定先找个地方避雨,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可以找到人家。

  “刷刷”的雨声成了唯一的声音,一向话多的鸣人也变得安静了。

  下雨天对于他来说,不好的记忆太多了。

  水月百无聊赖地凑到鸣人身边。“鸣人,来陪我说说话,我快憋死了!”

  “哈?”

  “你以前不追着佐助,我还以为你们感情多好,现在看来,未必如此。”

  “你在说什么啊,佐助对我来说一直很重要。”

  脱口而出的话声音有些大,后知后觉的鸣人闹了个大红脸。

  “水月你这家伙无聊就喝雨去。”鸣人愤愤道。

  即使水月再怎么神经大条也察觉到,几个人之间的气氛似乎不怎么和谐啊,雏田和小樱神情落寞,佐助倒是相反,他目光看向鸣人,少有的柔和。

  “啊,看起来很有趣的样子。”水月嘟囔着,然后趁鸣人不备又搭上他的肩膀,这下佐助的脸比任何人都难看。

  鸣人一把推开他,骂道:“混蛋,离我远点,你把我衣服都弄湿了。”

  “啧,大不了我赔你一身新的。”

  “我才不需要!”

  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实在太大,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这实在是令人不安,如果有敌人埋伏,实在有些不利,而且这场雨看起来一时半会没有停的意思。

  几人来到一处山洞,在里面生火取暖。

  小婴儿意外的乖,在小樱怀里吮吸着手指睡得十分香甜。

  “哇,小樱,你很有做妈妈的潜质呢。”鸣人蹲下身来,一双水蓝的大眼睛瞅着那巴掌大的脸,一脸的好奇。

  小樱翻了个白眼,“那是,小时候我也经常带邻居家的小妹妹的。”

  雏田晒好斗笠,坐在小樱旁边,温柔一笑。“鸣人君看起来也很喜欢小孩子呢。”

  “嘁,还没鱼可爱。”水月插话,一听到小孩子哭他都想头疼。

  “你这家伙……”

  鸣人嘟囔着,时不时瞥向佐助,对方却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心里堵的慌。

  暖暖的火光照亮洞穴,每个人脸上恬静的笑脸变得更加柔和。

  佐助在那光圈之外,负手看着外面的雨,永远都透着生人勿近。

  大概是身后的吵闹声太刺耳,佐助披上斗笠吩咐。“水月,你留下来,我出去看看。”

  “我也一起吧。”鸣人一个机灵就披上了斗笠,一副我跟定你的姿态。

  不去看鸣人那双清澈湛蓝的眸子,无波澜地丢了两个字。

  “随你。”

  两人的身影没入一片朦胧的雨中。

  “雏田,你还好吗?”小樱关切地问。

  雏田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真是让人心疼,可是那个人永远都看不到。

  雏田回神,尴尬地摇头。“我,我没事。”

  “雏田,你喜欢鸣人多久了?”小樱问。

  雏田不假思索地回答:“应该有10年了吧,很小的时候,就一直注意着鸣人君。”

  说完她羞涩地低下头,两颊红红,不禁又回想她和鸣人交集的种种。

  “你一定很辛苦,鸣人那么神经大条。”

  雏田摇摇头,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

  不知不觉,鸣人和佐助并肩同行,雨水打到他的肩上时不时溅到鸣人的侧脸。

  啊,真是不爽,凭什么那家伙比我高。

  鸣人在内心默默吐槽。

  佐助余光见他皱着眉头,抬手帮他戴好帽子。

  “佐助……”

  “嗯。”

  感觉佐助的话真是越来越少了,鸣人不满。“那个……你们会去哪儿?”

  “不知道。”

  “你……”

  三个字噎死了鸣人。

  “宇智波佐助,你到底对我有什么意见,自从医院那段时间后你就对我很冷淡,明明……”明明在医院之前都还好好的。

  “难道你心里没数?”佐助冷着脸反问,一说起鸣人会答应日向雏田,他就气的慌。

  鸣人提高声音,气极了。“哼,你这种人,你从来什么都不说,鬼知道你怎么想的。”

  佐助冷笑一声。“呵。”

  也许,他就不该对那个热血白痴有什么期待。


茉莉花111

春日宴番外59

教侄9

      待蓝湛整理好情绪,两人把自己收拾了一下,慢慢的回到了营地这边。蓝氏的弟子们见了,告诉他们赤锋尊已经找了魏公子好久了。

      魏婴和蓝湛相视一眼,知道这是赤锋尊为了玉佩之事找上门了。不过这不是什么急事,时已近午,两个人便打算先吃了一顿早兼午饭,再去见赤锋尊。

      只是这早兼午饭才刚吃了一半,就见一个身影从外面飞奔进房间,直扑到魏婴身上拖着哭腔道:“魏兄,救命啊!”...


教侄9

      待蓝湛整理好情绪,两人把自己收拾了一下,慢慢的回到了营地这边。蓝氏的弟子们见了,告诉他们赤锋尊已经找了魏公子好久了。

      魏婴和蓝湛相视一眼,知道这是赤锋尊为了玉佩之事找上门了。不过这不是什么急事,时已近午,两个人便打算先吃了一顿早兼午饭,再去见赤锋尊。

      只是这早兼午饭才刚吃了一半,就见一个身影从外面飞奔进房间,直扑到魏婴身上拖着哭腔道:“魏兄,救命啊!”

      魏婴正一手拿碗一手拿筷的吃饭,突然被人这么一扑,到是吓了一跳,连忙把碗筷高高举起,低头一看,是聂怀桑,没好气的用右手手背把聂怀桑推开,继续边吃边道:“说吧,你又怎么了?”

      聂怀桑嘿嘿一笑,刚想嬉皮笑脸的跟他魏兄哈啦几句,就感觉一道锐利的目光盯着他的后背,把他的背后盯的有点发寒。聂怀桑转过身来一看,竟然是含光君,马上坐的笔直笔直的,心想:怎么含光君也在这里?还和魏兄同案而食?看样子还相处甚欢……

      聂怀桑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表面上却是可怜兮兮的道出缘由。原来却是聂明玦昨晚发现了玉佩的妙用之后,便知道魏婴对聂氏的重要性,只是昨天和曦臣谈过之后,时间太晚了,不宜拜访,所以今天早上来找魏婴。只是聂明玦遍寻营地之后,却不见魏婴,心里焦急万分。

      聂怀桑听说大哥在找魏兄,觉得奇怪,便来问大哥发生什么事。聂明玦便把玉佩之事与怀桑说了,又把玉佩拿予怀桑看。

      怀桑是聂家唯一的继承人,自然是知道刀灵之事的,见了玉佩,马上就知道事关重大,忙安慰大哥道:“大哥,昔日我和魏兄同窗而学,对魏兄有一定的了解。魏兄此人看似放浪不羁,实则极其的单纯善良,乐于助人。只要我们真心的好言好语的相求,他一定会帮我们的!不如这样,让我去和魏兄相谈此事可好?”

      聂明玦这才想起怀桑和魏婴一起听学之事来,忙问道:“怀桑,你当初和魏公子一起听学,你们交情怎么样?”

      怀桑道:“还算不错!”

      聂明玦现出一丝喜色,道:“好!怀桑,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记住了,事关我聂氏的生死存亡,无论用什么方法,哪怕倾尽我聂氏所有,都一定要求得魏公子的帮助!”

      聂怀桑也神色一正,对聂明玦行了一个大礼道:“是,大哥!”

       二人正说着,聂明玦留在外面等魏婴的门生过来报告魏公子回来了,如今正在房间用膳。聂氏兄弟对视一眼,怀桑对大哥行了一礼,道:“大哥,我去了!”

      聂明玦道:“好好谈!”

      于是怀桑就来找魏婴,就有了刚才的那一幕。当下怀桑就把自家刀灵之事和盘托出,而后哭唧唧的道:“魏兄,你是知道我的。我自幼父母双亡,是大哥把我带大的,大哥是我仅有的亲人了!而且就我这被狗啃了的天资,一旦大哥不在了,你让我怎么活啊?魏兄,你一定要帮帮我!”

     说着就伸出手想拉魏婴,却仿佛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转头一看,却见蓝湛用如同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刚伸出去的手立刻闪电一样收回,这才见蓝湛的眼神缓和了几分。怀桑再看,却见蓝湛已经转向魏婴,伸手给魏婴夹了几筷子菜,道:“先吃饭!”

      虽然含光君脸上还是面无表情,眼中的温柔和情义却是瞎子都能看的出来的!怀桑心中一惊,“唰”的用扇子遮住脸,心里“砰砰”的跳着:这含光君竟然对魏兄……

      过了一会儿,怀桑兴致勃勃的从扇子后面露出一双眼睛,悄悄地看向魏兄,只见魏兄眉眼俱笑的接过含光君夹的菜就往嘴里送,看那开心的样子,大概连菜是什么味道都吃不出来吧!哦,不,应该是能吃出来的,只不过那菜应该只有一个味道,那就是甜——腻!

      怀桑万万没想到,皎皎君子的含光君竟然看上了声名狼藉的魏兄!不过回头想想,也不是没有预兆的!当初听学的时候魏兄就爱黏着含光君,而含光君对魏兄也是与别个不同。只是这三年多以来,修真界一直流传着含光君与魏兄水火不容的传言。可是只要有眼睛的人看到这场面,那都不会相信这种传言!

    这是水火不容吗?

      该不会是魏兄和含光君打情骂俏,让人误会了吧?

      怀桑牙疼的看着魏兄和含光君你侬我侬的吃了一顿早兼午饭,这才有幸得到他魏兄的垂青:“怀桑,这个玉佩只是可以清心凝神,对你家刀灵只能压制,不能治本。如果要治本,我必须要看看你家的刀法,找出原因才行,不然就只能用玉佩压制了。你回去和赤锋尊商量一下,看看可不可以把刀法给我看看。”

      怀桑道:“没问题!只要能解决刀灵之事,你怎么折腾都没问题!”

      魏婴道:“话虽如此,还是要先和赤锋尊说一声。”

      怀桑扇子一收,道:“行,我马上去问。”说着,怀桑便急急的向外奔了。过了一会儿,怀桑去而复回,手里还拿着一部聂氏刀法,道:“我大哥同意了!”

      说着,怀桑又对魏婴深深地行了一礼,道:“魏兄,拜托了!”

      魏婴收下刀法,拍了拍怀桑的肩膀,道:“放心,我必定尽力而为!”

      怀桑也点点头,道:“能得魏兄为友,是怀桑之幸,聂氏之幸!”

      魏婴被怀桑一本正经的道谢弄得有些不自在,便调转话题询问岐黄一脉和俘虏营的俘虏们怎么处理,怀桑便把今天早上蓝聂两家商议的结果说了一遍。魏婴甚感惊奇,看了蓝湛一眼,见蓝湛也摇摇头,遂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去帮忙吧!”

      于是三人也出去帮忙甄别俘虏了。

      下午,聂明玦和蓝曦臣从不净世和云深不知处召的帮手过来了,聂明玦和蓝曦臣在交代了在表面上维持穷奇道的正常运行之后,就把全部事物都交给他们,而聂明玦和蓝曦臣则去伏击薛洋去了。

      由于温情心痛弟弟的去世,悲痛欲绝,魏婴无奈,答应了温情要想办法让温宁清醒起来,倒是让蓝启仁想起了秋雁所说的鬼将军一事。听了蓝启仁的话,魏婴眼前一亮,觉得这也是个办法,于是便和蓝湛、蓝启仁、温情以及本来无所事事,听到此事后大感兴趣,非要跟来看看的怀桑一起带着温宁的尸体直奔乱葬岗而来。

      到了夷陵小镇,众人停了下来,采购补充了一些在乱葬岗上生活必须品。蓝启仁招来魏婴和蓝湛,和怀桑、温情约好时辰在城门口相见之后,便带着二人离开了。

      魏婴和蓝湛跟在蓝启仁身后一阵挤眉弄眼。蓝启仁突然道:“魏婴,你对你父母可有了解?”

      魏婴忙上前道:“阿爹阿娘去世时,学生才四岁,对阿爹阿娘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江叔叔说我爹是他的兄弟,我娘是抱山散人弟子,我爹娘成亲后退出云梦江氏,成为散修,一起游历天下,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说,虞夫人则说我爹是江家家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对我提起过我爹娘的事!”

      蓝启仁点点头,道:“无羡,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怀疑你的身世么?”

      魏婴疑惑道:“我的身世?”

      蓝启仁道:“如你所说,你爹是江氏家仆,虽然你娘是抱山散人的弟子,可她一旦嫁给你爹,那你娘也成了江家的奴才了!既然你爹娘已经决定了在成亲后退出云梦江氏,成为散修云游天下,那你爹为什么不先退出云梦江氏,以散修之身迎娶你娘,而非要和你娘成亲之后再退出云梦江氏,让你娘也受一回辱,当一回江家的奴才呢?这是个男人都不能做出这样的事吧!”

      魏婴一愣,脚步停了下来。蓝湛担心的看着他,道:“魏婴?”

      蓝启仁也停了下来看着他。

      魏婴拍了拍蓝湛的手,对蓝启仁行了一礼道:“请先生指点。”

      蓝启仁点点头,继续向前走道:“你爹能这样做无非是以下几个原因:其一,你爹根本就不是江氏家仆,无论是否退出,你爹和你娘成亲之后都不会对你娘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其二,你爹是江氏家仆,可他并没有离开云梦江氏的打算,同样的,这样以来,无论什么时候成亲,都改变不了你娘那奴仆的身份,所以你爹娘才会在你爹还是奴仆时成亲。可这样以来,就有一个问题了,那就是你爹在成亲时还没有离开云梦江氏的打算,那是什么,让你爹娘在成亲后那么短的时间作出截然相反的决定,离开云梦江氏呢?当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其三,就是一、二两者皆有之!也就是说,你爹既不是家仆,在成亲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你爹娘退出云梦江氏!”

    “这三种情况,第一种,你爹根本就不是家仆,云梦江氏的人却在你面前说你爹是家仆,这是子前骂父,是任何一个身为人子的人都无法接受的!为人子者,必须拼命保护父母的清誉,否则就是不孝。不孝之人,是很难在天地之间立足的!”

  

  

  

  

  

小剧场:曦臣秋雁共入梦10

北邙冢葬西子人

【柯哀日/8H】廿年前的未语人

[图片]


* 大家好!501快乐!是コ哀の日啊!!*★,°*:.\( •̀ ω •́ )/☆:*.°★* 。

* 超开心今年柯哀日与各位老师一起为柯哀/新志发电!请持续关注我们的24H,保证惊喜满满!


* 今天是27岁的江户川哀与17岁的工藤新一!

* 2w字预警……-3-


* 希望屏幕前的你和他们一样,努力又积极地生活,握紧自己的幸福!





二十七岁 《廿年前的未语人》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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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好!501快乐!是コ哀の日啊!!*★,°*:.\( •̀ ω •́ )/☆:*.°★* 。

* 超开心今年柯哀日与各位老师一起为柯哀/新志发电!请持续关注我们的24H,保证惊喜满满!


* 今天是27岁的江户川哀与17岁的工藤新一!

* 2w字预警……-3-


* 希望屏幕前的你和他们一样,努力又积极地生活,握紧自己的幸福!





二十七岁 《廿年前的未语人》

 

 

「1」

 

工藤新一踹开了脚边碍眼的石子。

他刚才一味地奔跑,却只是从一个陌生之地逃到另外好些个罢了——他没想到二十年后的米花町竟能改变这么多,高楼不再按记忆林立,道路不再照过去划分,就连这座他从小到大最爱去的露天球场都成了老年健身中心。

 

疯狂奔跑带来后脑间歇性的疼痛,工藤新一顶着无数老人关怀的目光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病号服,又摸了把缠了满头的绷带,狠狠地“啧”了一声。

 

「暂时性失忆症」

这是主治医师给他下的病诊,听闻他是从高处坠落后被紧急送医抢救,由浑身的伤可以判断出他进行过相当惊险的自救,可头部依旧没能幸免于难。

颅内积血,术后昏迷了有半个多月,失忆是并发症。

十七岁的工藤新一很难想象这种烂俗的剧情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但比起失忆这种小事,身体变小显然更难接受一点吧,吃过Aptx4869的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啊。

 

工藤新一当时只觉着自己苏醒后的思维很清晰,能把亲朋好友认个遍不说,他还能把看过的《福尔摩斯探案集》倒过来背上一背。实在不知道自己缺失了哪部分的记忆时,他瞅了一眼病床边显示屏上的电子病历。

 

江户川柯南

27岁

 

靠,开什么玩笑?

 

「江户川先生,您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吗?」

那医生端着平板电脑,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这现实的一巴掌把他打蒙了,年轻的侦探在那刻丧失了理智,导致他直接在病房里发起脾气来,大喊大叫,谁是什么江户川柯南,老子是工藤新一。

病房里顿时乱成一锅粥,医生护士都冲过来想按住他,大概觉得他得了失心疯。而先前开口询问他的那位医生手里拿着镇定剂,针头长且尖。

于是他逃了,的确像发了疯似的。

 

头疼,手脚也疼,心思乱成了一团麻线,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舒坦的地儿,工藤新一踹开脚边碍眼的石子后,忽然觉得整个人彷徨又无措。

天啊,这到底是哪门子的噩梦?如果这不是现实,那请让他快点醒来吧。

 

「果然是在这。」

身后突然传来女人微喘的声音,这嗓音听着格外熟悉,工藤新一冷哼一声,觉得这场虚拟噩梦终于给了他一个通关的剧情NPC,她或许是唯一一个能解答当下情况的人了,不请自来倒替他省了不少事。

他愤然回身,不善地一眼瞪过去。

可猝不及防,那些乱七八糟的,错乱、烦躁、暴怒、怨恨,满成个气球的情绪,在见到来人的面庞时,噗的一声,漏了气。

 

 

「2」

 

眼是湖蓝的,眉是微蹙的,女人柔顺的茶发被慵懒地系在身后,落了几缕在颊边。

她着了一件格外宽松的驼色长裙,罩着一件奶白的针织开衫,将修长的身材藏了起来,只露出一截纤细的小腿,脚下踩着一双绒面的平底乐福鞋。

 

女人朝他走来,步伐快得让他觉得奇怪。直到走到他面前停下来时,她才喘了几口气。

 

工藤新一心里原本气得很,但瞳孔临阵倒戈背叛了他,对着这个成熟的女人颤着心动的节奏,频次跟着心跳一起做加速运动。

到底是二十七岁的身形,他看着她走近、停下、抬眼看他,仿佛有种自然而然的感觉,他们之间会有个拥抱。

 

但她没有。

她只是看着他,淡淡地问:

「听说你失忆了?」

 

工藤新一讷讷地点了点头。

女人点点头,发出一声「そう」表示自己知晓了,旋即她扬起眸子冷冷地瞅着他,毫不客气地问:

「工藤新一?」

 

被这眼神冰到了,工藤新一打了个哆嗦,从那莫名的旖旎中清醒了过来。

为了掩饰那份旖旎,他气急败坏地凶道:

「是,我是工藤新一!你这家伙,是灰原吧?这算什么,又是你的恶作剧?」

 

灰原哀皱了皱眉,可依旧从容地回答他,很可惜呢,这不是。

她还说,如你所见,是二十年后了,江户川柯南现年二十七岁,隶属于FBI,担日本总搜查官一责,出任务时出了意外。

组织在你十岁那年覆灭,我没能做出解药,你没能变回工藤新一。

你接受了江户川柯南这个身份,父母对此都知情,兰小姐在十年前嫁作他人妇。

 

一句到底,没有声调的起伏,没给他任何缓冲的机会。

末了,她问,你还有什么疑虑吗?

 

工藤新一不由后退一步,腿伤在此时一疼,他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他看看地,又看看天,再看看面前二十七岁的女人,眼底的蓝罕见地碎了一地。

 

灰原哀蹲下身来,这动作她做得有些缓慢,待稳住自己的身体,她就安静地望着他。过了一会,她才伸出指尖戳了戳他的手臂。

「呐,工藤,起来了。」

 

他偏头,有些狼狈地看着她,绽出一个苦笑。

「喂,灰原,组织是真的覆灭了吧?」

她点头,回应他的眼神很坚定。

「是的,悉数剿灭,Gin就死在你的手下。」

 

他呼出一口长气,喃喃道,那就好。

她盯着他问:

「如果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还会去跟踪伏特加吗?」

「会。」

他倒是答得毫不犹豫。对待正义本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他作为侦探,是不会停止追求真相与正义的步伐的,这毋庸置疑。

 

她又问:

「那,你不责备我点什么吗?」

 

工藤新一仰望天空,蓦地被这稀松平常的阳光刺着了,他眯了眯眼,攥紧了拳头,手上青筋暴起,伤口也跟着崩裂,染了满手的血,过了许久,终是放松下来。

 

他站起身,淡漠地说:

「事到如今,我能责备你什么呢?」

 

 

「3」

 

工藤新一跟在灰原哀身后,一瘸一拐地。

那女人比他矮了约莫半个头,她的头发长了很多,用一根深红的发绳系着,身材过分纤细了,选的衣物却是与她身形不太相符的宽大,柔软的衣料使她整个人都显得温和了些许。

大概是在照顾他浑身的伤,她也走得很慢,每一步都稳稳的。

 

他欲言又止。

 

方才灰原哀问他要不要责备她什么,他过了好久才说,没什么好责备的。

但双方是聪明人,他这种吞吞吐吐、神情冷漠的回答已经间接表达了他的态度:他还是有埋怨的。

这是当然的,他按约定保护了她、剿灭了组织,他觉得自己做得很完美了,于是下意识就要求灰原哀给他相应的回报,这回报必不用说,得是Aptx4869的解药。

这一切结束后他该是要做回工藤新一了,继续沉迷在侦破谜团的快感中无法自拔,顺便去和青梅竹马谈一场浪漫圆满的恋爱,过如此一个顺风顺水的人生。

可灰原哀说她没有做出解药,于是他就只能一辈子当江户川柯南,过一个与工藤新一毫不相干的人生。

怎么可能没有怨言呢。

 

但现下他走在清冷的夜路上,望着女人单薄的背影,慢慢醒悟了过来。

有话为什么不去问原来的江户川柯南,而是选择在他失忆的时候才来找个答案呢。

灰原这个家伙,一如既往得精明又固执。

 

这二十年,灰原哀大概对江户川柯南的心态有所执念,但江户川柯南一定是没有对她表现过如此过分的情绪的,无法变回去的失落可能也有过,可那个他选择了守口如瓶。

于是今天她把真相一股脑抛给他,如扔手榴弹一样让他应接不暇,并在他被炸懵的时候单刀直入地问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套到了他的话。

“江户川柯南”大概没料到,这深藏十余年的情绪,在今天被自己败露了。

 

如此分析下来,工藤新一又憋了另一包莫名的气。

这气涨得,竟比先前那股还要强烈了。

 

「你不带我回医院?」

走得久了,他渐渐发现了些不对劲,他隐约认得这条路。

 

「没必要把我的病人送到潜在的危险中。」

女人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说完后,她就在高砌的白墙外停了下来。

 

工藤新一愣了一下,偏头望去,雪白的墙约莫有两米余高,黑色的铁门庄重严肃,昏黄的壁灯下清晰地印着户主的姓氏:

「江戸川」

 

「这,这不是我家吗?!」

工藤新一惊得跳起来,他这里的我当然是指工藤,这间宅子历史也算是很悠久了,看得出来有仔细翻修的痕迹,整体依旧简洁大气,紫色的顶,玉色的墙。

看来现在,江户川柯南完全取代了工藤新一。

 

灰原哀双手插着兜,在门前垂眸顿了几秒,接着转头淡淡瞅着他,挑了挑下巴,示意他上前。

「你过来。」

 

工藤新一挑了挑眉,走上前,听她继续命令道:

「把手放上来。」

他一看,喝,好家伙,指纹锁。或许还不是简单的指纹锁,这明显就是采录掌纹与静脉纹路的高端科技,内心住着十七岁少年的工藤新一不由跃跃欲试起来。

「不愧是二十年后,东西就是高端。诶,如果是别人想开锁入侵,是不是会从哪里冒出镭射枪或者防盗射线出来?」

灰原哀眼中泛起一些好笑:

「你想要试试自家的防盗系统吗?」

说着,她就把手往上面按去。

 

「我天,别!」

工藤新一一把抓住那只捣蛋的手,觉得自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他还不想在自家门口被射成筛子。

随即他不假思索地将手放上去,滴的一声提示音,有一层蓝光把他从头扫到尾,屏幕上闪过「验证成功」的字眼,铁门哐得一声开了。

 

灰原哀从他手中把手抽回来,嘴角噙起晦莫如深的笑: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会响几声警报而已。你以为自家是什么国防重地吗?」

言下之意:我,耍你。

 

什……

工藤新一心里气得哒哒直响。

二十年过去了,这女人的性格怎么还是这么恶劣。

 

他头也不回地往门内走去,大步流星的,在与身后人置气。

走了几步却又没忍住,他愤然回头瞪向她。

女人孑然立在门口,并没有跟着他往里走。她也在望着他,夜色暗得很,工藤新一看到那唯一的壁灯投了几颗萤亮的光点到灰原哀眼中,它们踉跄了两下,就灭了。

 

鬼使神差地,他就停下了脚步。

 

「喂,你还住在隔壁吗?」

他问。

 

许久她才回他:

「嗯。」

 

「那晚上叫博士一起来吃饭吧。」

工藤新一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其实是手脚都疼,他自己不想做饭,又找不到什么理由要求她的照顾。

 

可灰原哀却淡淡地答了他另一个被忽略的事实:

「博士几年前走了。」

 

 

……

 

 

夜风吹得他一寒,病号服无力地得贴在身上,千斤重,工藤新一只觉得后脑一阵剧痛,突然间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4」

 

有热血沿着后脑滑下来,后背传来一股大力,他的身体失控起来,沿着山崖滚落。

手指奋力地抠在山体上,指甲劈裂,碎石嵌入血肉里,连心得疼。迎面有成片的丛林接踵而来,树体撞在他脸侧、腰上、胸口处,他口中吐出血来。

双臂终于扒住了一棵树干,滚势停下来。

不能死,他不会死的,绝对……

 

 

工藤新一是在自家的病房里醒来的。

过于超前的设施,不敢置信二十年后工藤,不,江户川宅里还布置了这样一间设施完善的私人病房。

他抬手揉了揉眼睛,手上的染血纱布已经焕然一新,针头没入手背,输的是葡萄糖。

 

江户川柯南这二十年经历的事,是他作为工藤新一从未考虑过的。

重来的十年,一个陌生的人生,爱人的远离、亲人的逝去,任何一件都太过沉重、遥远。反应过来时,他竟已是孤单一人了。

昏迷前他都还抱着一丝幻想,希望这是噩梦,走不下去的时候就会自然转醒。所以痛意袭来的时候,他从善如流地接受了意识的失去。

可这陌生的屋顶,到底还是将他的幻想击了个粉碎。

 

工藤新一支起身子,抹了把脸。

方才的梦境太过真实,或许是求生的意志过于强烈导致了记忆的残留。

那他在坠落时如此坚定的生念,又是为了什么呢?

 

疑虑太多了,于是他扯掉手上的点滴,蹭上拖鞋,晃晃悠悠地朝外走去。

私家病房在地下一层,他按着楼层在偌大的房子里兜兜转转。

整个屋子都很暖,房间里的陈设倒是没有什么改变,依旧沙发是沙发壁炉是壁炉的。厨房的用具很高端,冰箱填得很丰盛,生活气息超乎意料得浓了。他开了一瓶汽水喝着兜到二楼主卧去,宽敞的双人床铺着深咖色的被褥,枕头倒是成双的,可床边柜上只放着男士的手机与手表。

他摩挲了一下下巴,踱到衣柜边,呼啦一声拉开巨大的门帘,那里整整齐齐摆放着他的衣服:好多套西服装在防尘袋里,大衣安静地垂在另一侧,中间是清一色的衬衫,贴身与休闲的衣物在下层分着色系摆放,拉开抽屉还能看到种类繁多的领带与袖扣。

真是精致的生活。名侦探先生眯了眯眼。

 

虽然这屋子里只有他的物品与痕迹,但侦探是属鲨鱼的,任何气味都逃不过他的鼻子,任何异样也无法躲过他的雷达。

这个家,生活的不止江户川一人。

 

逛到书房的时候,工藤新一终于发现了灯光。

他推门而入,入目的是熟悉的环形双层书架,宏伟的藏书量令这里看上去就像一个小型的图书馆。曾经这里摆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名著与推理小说,他和他父亲都对这里情有独钟,待几天都可以不出去的那种。十七年人生,不说全部看完,但他也把藏品看了个七七八八,书目编号更是烂熟于心。

所以一眼扫过去,他就能发现这些书目的变化。

比如说,多了很多新的名著、推理案件卷宗集和……医学著作。

 

果不其然,女人就站在二层的云梯上,一册一册地翻阅着什么。

见他站在楼下看她,她偏了偏头,茶色的发也跟着漾了漾,

「醒了啊。」

 

「你在看什么?」

他问。

 

「你近年的案件集,」

她也不做隐瞒,

「这场意外有蹊跷,查查说不定有线索。」

 

「你是说我坠崖这件事?」

他皱眉。

 

抽出几张纸,将手中多余的资料整理好,重新放回纸袋内,灰原哀卷好封口处的麻绳,小心翼翼地从梯子上下来。潜意识驱使,工藤新一往前走了两步,张开手想做出接着她的动作。意识到他们之间隔得实在远时,他悻悻地抹了把鼻子,小声嘟囔道:

「小心点啊。」

 

女人望见他的小动作,哼了一声,下楼,将那些纸张放在书桌上。

书桌上已经放了好几份类似的纸张了,连带调出的还有书房内巨幕计算机中完整的信息,记录的应该都是灰原哀认为有蹊跷的案件。

他看她拢了拢身上的针织衫,疲懒地说:

「后脑明显有被金属硬物重击的痕迹,医院传过来的诊断结果却是坠崖时所伤。你身上还有几处利器划伤的伤口,并不是环境伤。」

 

「吼,你倒是能判断出来?」

他抬了抬手臂,又摸了把后脑,手背却被她狠狠打了一下。

「你当我是谁?」

她冷道,

「常年法医工作,自然接触过多起谋杀抛尸的案例。你是在此次任务结束回程的路上出的意外,排除任务失败的可能,也只有突发情况能解释了。」

 

工藤新一又皱起眉,说来他在醒来前的梦的确彰显着他被人从后面袭击、推下山崖的事实。

她又接着说:

「事发前你的终端里有与未知号码的通话记录,通话时间不是太长,对方号码已被注销。接下来你就脱离了任务小组只身行动,被这通电话叫走的可能性极高。但我想不明白这个通话对象有什么特殊性,能让你在这个时候还只身犯险。」

 

「这个时候?」

他抓住了词义模糊的词汇,反问。

灰原哀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抬眼看他时,那波澜不惊的眸子里有一瞬间涌起了名为愠怒的云翳,她紧紧地抿着唇,肩膀有些僵硬,在忍耐着什么。

可最后她也只是说:

「没什么。」

 

 

「5」

 

工藤新一在大街上闲逛。

他从灰原哀手里偷偷接下了案件的调查,只是这次有些特殊,调查的对象是他自己。

如果他不失忆,这案子本来是很好破的,但现在线索被他自己一刀切断了,他之前破过什么案、遗留了什么问题、见过什么人,统统没有头绪,这就很令人头疼。

 

灰原哀倒是对此很“乐观”。

「如果记得,怕不是也带进坟墓去了。如今不记得,变相捡了条命回来。」

她这么说,表情很是讽刺,她又说,你最近尽量别外出了。

 

就不盼点他的好,真是个可恶的女人。

工藤新一“嘁”了一声,从小到大就没人能把他困住,所以他“身残志坚”地溜了出来。

不是他说,虽然是好意担心他,但这女人就是天生严谨小心过头。犯人摆明了就是想要他的性命,他没死成,那犯人的罪行也就未遂。

他冷笑。

如果那人还想要杀他,必定会再次接近他。以命相拼的事工藤新一没做过几次,但也是无所畏惧的。

 

正这么想着,忽然有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咦,这不是江户川先生吗?」

工藤新一回头,正对上一张敦厚的男人的脸。那个男人手里提着白花花的塑料袋,正从一家巨大的购物中心出来。工藤新一皱了皱眉,回忆了一下,这好像是他苏醒后看到的医生的脸,而他发疯喊自己是工藤新一的时候,这人还想给他打镇定剂。

 

「您康复了吗,这就上街了?」

那男人见到他时一脸的惊讶,又立马严肃了起来,

「以您的身体情况本来是不被允许出院的,但家属强行接您回去,说是家里有私人医生。您的私人医生就是这么做事的?」

说罢,男人就想上前拉他的手。

 

工藤新一连忙倒退了两步,拉开了彼此间的距离。

「你是谁?」

他问。

 

男人愣了一下,恍然:

「对,忘了您失忆了。在下叫三谷丈,是米花中央医院神经科的医生,您被送来抢救的时候正好是我当值。」

工藤新一沉吟了一下,问道:

「那我的手术是你做的了?」

 

「不不不,在下资历还不够。」

三谷丈讪笑道,

「负责江户川先生手术的,只能是我们医院最顶尖的医生。」

「毕竟,您是“日本的救世主”啊。」

 

此话一出,工藤新一不由挑了眉。真不愧是他自己,二十年后还顶着这种噱头过大的名气,一时间不知道该翘尾巴还是该苦笑。

「呀不过,您那天说自己是工藤新一还真是把我吓了一跳。」

三谷丈又笑呵呵地说,

「还以为您被什么奇怪的怨灵附体了。」

 

工藤新一嘴角顿时一抽,好大一口红井挂在头上。

你才是怨灵,你全家都是怨灵!再说他这种理性至上的人怎么可能屈从于怨灵!

对面还在自顾自地说:

「虽说过去十余年了,但在下还是记忆犹新啊,那可是米花医院最为拥挤的时候了。而那年轻的侦探因为自己愚义的行为葬身火海,肯定会心有不甘而化身怨灵徘徊在这世间吧。」

 

闻言他皱了眉,却也不想从外人口中知道那场战斗的详情,只是反问道:

「化身怨灵,何以见得?」

 

那医生用遗憾又叹息的声音缓缓说道:

「为了毫不相干的人拼上性命,正义就是这种愚蠢的东西。江户川先生,您从那场浩劫中活下来了,成了世人赞颂的英雄;而他死了,如今早已没有人为他缅怀,就连他救的那些人也是。您说,这能不怨吗?」

 

「住口,正义从来不是为了让人记住才存在的。」

他怒斥出口,

「不要把你狭隘的思想强加给工藤新一。你身为医生救死扶伤,怎么能犯这种低级的糊涂?」

 

三谷丈长叹一口气,又摆出了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或许是我狭隘了,但有些东西,不是心有大义就能想得通的。」

他突然“啊”了一声,伸出手向后指去,

「那是江户川先生的相识吧,要不要让她带您回去休息?」

 

工藤新一回过头去。

他的眼睛在那刻瞪大,僵住,失焦。

难以形容的情绪爆发开来,再也没心思去细究这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医生,他掉头,向后冲去,步伐踉跄、慌乱至极,用尽全力向那个背影呐喊。

 

 

「兰」

 

 

「6」

 

新出兰摩挲着手中的果汁杯,嘴角含着一抹温柔的笑。

没有人能青春永驻的,新出兰与当年二人的母亲一样,那些天真的、活泼的、充满少女朝气的元素悉数沉淀成了伟大的母爱;而又不同于他跳脱的老妈和她强势的母上,三十七岁的她端的是另一番静谧祥和。

方才她的丈夫,那个彬彬有礼的医生先行一步抱走了他们的孩子——那真是个可爱的女儿。新出兰目送他们的神情甚是温柔,幸福指数肉眼可见。

工藤新一坐在她对面,一杯冷水携着嘴里的酸苦咕嘟咕嘟灌下肚去,强烈的不适让他吐了吐舌头。

他本来有很多问题想质问她,例如为什么不等他,为什么嫁给了别人,为什么还能这么从容地坐在他对面叫他“柯南君”。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坐在这样一个熟悉的女人对面,竟挤不出一句话来。

 

「柯南君?」

新出兰又唤了他一声,担忧地问,

「听说你前几天出了意外,现在身体可还好?」

 

他本来想开口说没事,但一股邪门的妄念占据了他一向奉为至上的理智,他开口说:

「我被恶灵附体了。」

 

对面的女子扑哧一声笑了,笑道:

「你还是小孩子吗?」

 

他吸了口气,异常严肃地盯着她看,开口:

「我是工藤新一。」

 

他看到新出兰震惊地抬眼,惊疑地上下打量着他。数年过去,她遇着工藤新一的反应还是这般,惊讶、疑惑、担忧,以前还会带着重逢时的惊喜,而他会一贯得在出风头之前悄咪咪拉她一下,说,你等我哦。

 

「嘿诶……」

她这么说,淡然地就着吸管喝了一口,

「智明那天打听到消息说你失忆了,我还有些担心呢,只是没想到一失忆就失了这么多记忆。柯南君,你要回去了,大家很担心你。」

 

记忆的泡泡砰得一声炸成几滴泡沫水,脆弱得让工藤新一有些措手不及。

「兰,我是工藤新一啊。」

他不信邪地又重复了一遍。

 

「嗯,新一。」

他的青梅竹马点点头,看向他笑笑。

 

工藤新一脑中轰隆作响,一则猜测瞬间划过他的心头,他颤着声开口:

「你……你都知道?」

 

新出兰还是笑:

「不,我不知道。柯南君从未告诉过我,我也没有去问他,但这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为什么?」

他终于问了出来,为什么之后应该跟着很多话的,但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说了。其实归根结底,这些问题还要问他自己。

 

江户川柯南,你为什么,没有挽留她?

 

「为什么呢,说实在的我当初也没想明白。」

新出兰绕了绕自己胸前的长发,

「推理对我来说是绝对的苦手,揣测人心更是难上加难的事。当初我等了工藤新一三年,等来的是他葬身火海的消息,还是柯南君亲口对我说的。」

她闭上眼,难得去回忆那一幕。

 

 

半大的少年安静地窝在轮椅里,他摘了眼镜,背着光,用她最熟悉的眼神看着她。那些阳光勾勒出他周身一圈瘦小的金色轮廓,也将本不可见的尘埃都照耀得熠熠生辉,好让她看清他背后站着的人。

「兰姐姐,不要等他了。」

他的眼是那样的蓝。

 

 

新出兰嘻嘻一笑:

「然后我们就都松了手。」

 

「兰,我……」

他急急补充,却被她的手拦了下来。

 

「新一,你几岁了?」

她问他。

 

「……十七。」

回忆走马观花,眼前的女人突然模糊起来,他咬紧了后槽牙。

 

「是吗,回到了那个时候,真好的年纪。」

她笑得更灿烂了,眼角顿时堆起细细的皱纹,鼻翼两侧的法令纹也跟着清晰了起来。下一瞬新出兰收了眼底所有的笑意与温情,只剩坚定和严肃,

「十七岁的工藤新一,没有权利替二十七岁的江户川柯南说任何话。」

 

她的手已经不像当年一样细腻柔嫩了,这样一双不再年轻的手轻轻执起他僵硬的手,一字一句,以年长者的身份,语重心长:

「新一,如今我过得很幸福。我从不曾为那些年的等待后悔,更不会对自愿的放手感到遗憾。我想你也是一样的。所以,不用为此感到困扰。」

 

那些年,少年是如何为了青梅竹马的爱人冲刀山赴火海,又是带着怎样祝福的心意套上她的伴郎服,这些,十七岁的工藤新一都无法知晓。

可那确确实实都是他自己的决定。

他听得新出兰的声音:

 

「柯南君,你现在也很幸福,非常非常。」

「快点想起来,有人在等你。」

 

 

「7」

 

片刻后,青年龇牙咧嘴地扬起一个笑来,廿年如一日:

「兰姐姐,怎么办,我出门没有带钱包。」

 

新出兰哈哈笑出了声:

「去吧去吧,今天的客我请了。但是作为补偿,你欠我一顿更好的。」

 

他挥了挥手,说啊呀知道了知道了,那我就告辞了哦。

新出兰并没有起身相送,她坐在沙发上,吸着早已见底的饮料,所以自然没有看到,他离去的背脊绷得笔直。

那身影消失在街角后,茶发的女人在他先前的位置落座。

「兰小姐……」

 

新出兰打断她:

「道歉的话,小哀就不要说给我听了。」

 

「抱歉。」

灰原哀还是这么说,她总是那么倔强。只是不知道这句抱歉是为了没有将他还给二十年前的她,还是为了今天江户川柯南的唐突给她带来的困扰。

 

「身体怎么样了?」

新出兰将视线转到她宽大的衣裙上,担忧地问。

 

灰原哀淡淡地笑,耸了耸肩:

「状况还不是很稳定,但这个时候是正常的,您也知道。」

 

新出兰皱了眉头抱怨道:

「你这样太危险了。他总是这样,都快是而立之年的人了,却依旧改不了奋不顾身的毛病,连累身边的人陪着他一起受罪。小哀却每次都不拦着他,难道你不生气吗?」

 

灰原哀只是望着刚才工藤新一喝过的玻璃杯笑笑,她在桌上放下了钱,道了声再见,匆匆向先前那个背影追去。

 

良久,新出兰终于留下一声了然的叹息。

 

 

「8」

 

工藤新一走出书房时,夜已经很深了。

年少时他并没有整理案件的习惯,但此时江户川书房中的藏案量及案件的详细程度令人啧啧称奇。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从上千起案件中迅速筛选出疑点并加以追踪,那个女人更是令他感到不适。这种不适不是因为他厌恶她,只是从心底泛出了一些无措与尴尬。

后来他完全扑到了案子上了,不论他现在是谁,对案件的入迷和严谨是从来不会变的。也只有全神贯注投入案件的解决里,他才能从彷徨中暂时解脱。

 

工藤新一从已筛选好的案件中分析删减,他对新时代投影式计算机的运用还不太熟练,光是将这些重新梳理一遍就耗费了他大半天的时光,最终留下了一起最可能有遗留问题的案件。

 

是个大事件了。

江户川柯南在日本警方挂着名,拿了美国绿卡,还担任FBI搜查官,这些身份都可让他毫无障碍地出现在各种案发现场,甚至担任行动要职,指挥现场、抉择组织行动。

两年前有一起发生在美国佛罗里达州的医学组织峰会袭击案,由于前期谈判工作上的失误,刺激了相关涉案分子,导致数十名来自世界各地的医学人士遭枪击身亡。最后FBI不得不对对方进行狙击,可最后从连天的爆炸中救出来的人到底有限。

江户川柯南是在中期接手的案件,是他最终下达了狙击命令,安排了后期的收尾,包括后续对枪击身亡人员的家属的安恤工作。工藤新一将案件从头看到尾,从当时留下的影像信息、报告总结中可以感觉到,他们都是尽了全力的。

 

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对亲人无辜身亡,特别是因救援组织谈判失误造成的惨剧轻易释怀的。前期指挥官在国际上举行了致歉并离职的发布会,就连江户川柯南走出发布会现场时,都有亡故人员的亲人突破层层阻碍,拉着他的裤腿,声嘶力竭地问他:

为什么他没能救出他们的亲人?

 

视频里的江户川柯南吊着左手臂,脸上还贴着纱布,他看着那些崩溃的人的眼意味不明,有海浪在翻卷。

工藤新一将脸深深埋入双掌中。

当年他初露锋芒,西服革履地站在案发现场,用他聪慧的头脑分析破案经过,滔滔不绝地讲述;而后因那起“小案子”被媒体大肆宣扬为日本的救世主与福尔摩斯,少年侦探的尾巴直接翘到天上去了。但直到此时,他才真正了解到“救世主”这烫金的三个大字背后无与伦比的压力与负担。

 

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起头来,缓缓踱出了书房。

主卧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皎皎明月,月光盈盈满了一室。工藤新一抓了抓头,就想往床上扑去时,他望见隔壁敞亮的灯光。

凌晨三点。

深夜不得眠的人,显然不止他一个。

 

 

「9」

 

阿笠宅老了,旧主人离去后,新主人明显不愿对这间宅子进行过多改造,连门也只是普通的指纹锁。竖框的门锁,有输密码的屏幕,也有一枚小小的指纹识别按钮。

工藤新一吸了一口气,抬起自己的右手,没有犹豫地将拇指覆了上去。

 

「验证成功,已开门。」

机械的女声在这样一个静夜突兀地撞了耳膜一下,门锁应声而开,他面无表情地拉开门。

 

室内陈设没有什么变化,客厅的灯开着,空气中有红茶的余香,可还有些不容忽略的酸腐气息掺杂着。水池里堆着几人份的餐茶具,暖气机苟延残喘地运作着,产生的热量不是很令人满意。女人就窝在沙发上,盖着很厚的绒毯,茶几边放着一个老旧的痰盂。她睡得不安稳,面上没有太多的血色,眉深深地蹙着,放在绒毯上的手攥得很紧。

他的影子覆盖上来的时候,她睁开了眼。

 

「怎么不去床上睡?」

他蹲下身,轻声问。

 

「方才把床单弄脏了。」

她回问,

「你为什么不睡?」

 

「在看案子。」

他应道。

 

他们静默了一会,置身在这座宅子里,想必两个人都是无比难过的。仿佛下了什么巨大的决心般,工藤新一艰难地开口问道:

「博士去的时候……」

却不知怎么继续。

 

她很自然地接着他未说完的话:

「他走得很安详。如果说有什么遗憾的,大概是没能让他见到Arthur。」

 

「Arthur?」

他疑惑。推理狂必对这个英文名不陌生,阿瑟·柯南·道尔的名字,他自己也曾借用过。

灰原哀却闭上眼,没有再应他的话了。

 

工藤新一自顾自地在沙发旁的地上坐下来,眼神逃避着,却不依不饶地开口提问:

「喂灰原,你为什么要做法医?」

 

「那你想象中的我,应该从事什么职业?」

她只睁开一只眼看他,

「做个科研人员,整天与氢氧化物和肽链打交道,再开发点乱七八糟的药?」

 

工藤新一噎住,他摸摸鼻子,心道,差不多。

但至少,不会是法医吧。

 

「呐工藤,你觉得法医是什么样的职业?」

灰原哀轻轻侧了身,依旧窝在被窝里看着他。

工藤新一思考了一下,道:

「进行现场医学勘察、医疗跟踪取证、尸体解剖,为案件提供准确的尸检信息,普遍都是这样吧。」

 

她嗯了一声,接着说道:

「听起来是个很冷酷的职业,操着手术刀剖开一具具冰冷的尸体,还原他们死前所有的真相。起初有个人身边急缺专业人员,而我也只是将它当作公事公办,后来竟渐渐明白了他的想法。」

 

工藤新一记忆里的灰原哀很少这样滔滔不绝。

她缓缓地说:

「死者的家属鲜少有同意进行尸检的,所以真相有时还原起来障碍重重;而若是还原出来的真相见不得光,也许会令活着的人更加痛苦。这些年他遇着的犯罪动机五花八门,生死往往只在作案者一念之间。若是那一步走错了,是没办法再挽救的。」

她闭着眼睛弯了弯嘴角,

「曾有一阵,我对人生彷徨无措,也很无理地问过他追求真相的意义是什么。结果他只是对我说:‘灰原,因为我是活着的呀。’」

他几乎都能想象那个人说这话时的语气。

 

「正义的定义太宽泛了,真相也并不是人人都愿意追求的东西。更多的时候,这些模糊的字眼其中的意义是个人赋予的,就如同这场本无意义的生命一般。人是要自己想通的,何必为了生选择苟延残喘,可既然决定活着,总该去找点其中的意义。理解他的想法后,我对那个职业有了些不一样的见解,跟着他破案,看他奋力拉住那些不断下落的人,替他还原死亡背后的真相,竟也从中也获得了自我救赎的东西。渐渐地,法医的工作便不仅仅是为他打下手了。」

 

他听着,渐渐敢抬头看着她了。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倦意太浓,有些说不下去了,索性整个人沉进了沙发里,轻不可闻地喃喃道,

「我太累了,你就不要扰我了,回去睡吧。」

 

「去我那里睡吧。」

他起身,兀自说着,也没问她的意见,将她的手也裹进毯子里,整个抱了起来。

女人没有挣扎,她静静地待在他怀里,工藤新一抱着她的手臂不由收紧了,女人身量轻得很,他像抱着一个瓷娃娃,要轻手轻脚才不会把她打碎。

将她放进主卧的被窝时,那冰凉的棉绒令她打了个寒战,他犹豫了一下,将她用被子裹住,自己和衣伏在了她身侧,替她压好被角。

 

灰原哀撑着看了他一眼,约莫是累极了,在失去意识前只来得及说一句:

「你啊,一直是雨前的月光呢。」

 

 

工藤新一的偶像是夏洛克·福尔摩斯,一架用于推理和观察的最完美无瑕的机器,他曾对他的搭档——那位因福尔摩斯的影响而全心投身于案件的约翰·H·华生医生说:

 

「When you have eliminated the impossible, whatever remains, however improbable, must be the truth.」

「当你排除了不可能的事,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

 

失忆的他在真相的迷宫中撞得头破血流,罕见地对那些证据的墙壁视而不见。可他即使撞得再惨也不愿表现内在的软弱,所以一般人是无法从外表上看出哪里不对的。

今夜灰原哀表面上是与他无意地闲聊,却把他心上的结一个个解开了。十七岁的心智不说能立刻有深刻的理解,但他好歹不再迷茫,接受江户川柯南这个身份的同时,他也拥抱了一个他一直觉得最不可置信的真相。

 

他小心翼翼地抚过她的茶发。

兜兜转转那么多年,他很庆幸身边一直有这样一个人。

 

 

「10」

 

「放回去。」

「不要嘛。」

 

「我是不会给你做的。」

「太冷淡了吧喂,我是真的想吃QAQ」

 

「你,是小孩子吗?」

「对啊,我不才17?」

 

灰原哀一手推着车,一手搭在货架上,皱着眉看着面前笑得傻憨憨的男人。他似是自动忽略了她厌恶嫌弃的眼神,只是对她扬着笑,露出一口白牙。这个笑是真心的了,他眼神无辜,死乞白赖地与她僵持着,手和她搭在一处——一袋馅饼面粉上。

终于,她长叹一口气,面无表情地将那袋面粉扔回了手推车里。

「去再拿一袋杏仁粉和柠檬。」

她命令道。

 

「遵命,女王大人。」

他笑得更张牙舞爪了,得逞地跑开。

 

还是发现了吧,所以才如此之快地转变了与她的相处模式。

肘撑在车把手上,灰原哀望着工藤新一离开的背影,嘴角悄悄挑起一丝宠溺的笑。

 

她爱上他的时候,他就是这样无忧无虑的十七岁,所有少年人该有的心性——明朗的、正义的、无赖的、顽劣的,一个不少。可若只是说喜欢他身上的勇气与大义,这爱情未免也太崇高了。他破案时飞扬的剑眉,进球时跃起的嘴角;他推理时清晰的思绪,恋爱时愚笨的头脑;他骄傲时翘起的黑发,无奈时翻起的白眼;他受挫时不屈的蓝眸,临危时炙热的掌心……要构成一个工藤新一,这些成分缺一不可。

更珍贵的,莫过于他近乎神祗般强大的内心,这太可贵了,世间鲜少有人拥有。

 

他不是太阳,太阳太炙热了,没有一丝阴霾,万众景仰。起初她也将他当作太阳一般追逐,可后来她觉得,那不适合他。

所以她说,他是雨前的月光。

 

雨前的月光,背后是风云暗涌的豪雨万象,顶着那样的阴翳,寂静地为黑夜带来一束清光。而那束光,像茉莉的花瓣,像绰约的诗句,像清亮的双眸,像年少纯净的光阴。

世间所有的好都是素色的,默默承受了命运与俗世镣铐的少年侦探,他有着那样肃清的光芒与干净的气息,这种气息却是孤独又危险的,站在这样一个人身边的人,自然得有所觉悟。

 

她是受益者,自然也是受害者。

但做出在一起的决意并非出于一时冲动或是精虫上脑,而是横跨了这变数百出的二十年,越过了二人所有的矜持和骄傲,扛过了时间与生死的考验,往后余生只会并肩缓行,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所以……

 

「江户川夫人与先生的感情真好。」

身后响起一个不算陌生的声音。

灰原哀转身,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旋即又弯起一抹温婉的微笑来:

「三谷医生,真巧。」

 

「是很巧,夫人昨晚才打电话约我们神经科细谈江户川先生的病例,今天就在这里遇到您了。」

三谷丈依旧是那副敦厚的模样,他扶了扶眼镜,笑呵呵地道,

「正好我们制定了下一步的手术计划,夫人有兴趣移驾医院详谈吗?」

 

「诶,现在吗?」

灰原哀有些犹豫地道,

「我本是不想让我先生知道治疗计划的。这毕竟是开颅手术,昨晚也告知您了,他现在只有十七岁的神智,不愿轻易相信我呢。」

 

「那我们便不告诉江户川先生了,夫人您将买的东西留在原地,留下一则讯息给先生说有事先走就行。」

「这怕是不太妥吧……我怕他找不到回家的路。」

灰原哀歉疚地笑笑。

 

三谷丈哈哈地笑了出来:

「夫人还真是把江户川先生当小孩子呢。但您现在是不得不跟我走了呢。」

 

灰原哀明显愣了一下,眼神这才变得警惕起来:

「你想做什么,这可是大庭广众。」

 

三谷丈点点头,咧嘴一笑:

「对于孕妇而言,大庭广众低血糖晕倒被送医,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呀。」

 

 

「11」

 

工藤新一怀中抱着一袋新鲜的柠檬,那酸爽清新的气味不停刺激着他的嗅觉,一股难言的极寒从尾椎一路往上侵袭到后脑,整个大脑过电一样又冷又麻。

「您,您再说一遍?」

他在脑海中不停提醒着自己要冷静,可声音实在是抖得厉害。

 

人群还没散干净,那位好心的婆婆长叹一口气,又复述了一遍:

「刚才这边有一位年轻的孕妇突然昏倒,被紧急送医了……诶年轻人,你去哪里?」

 

柠檬滚了满地。

 

 

「12」

 

三谷丈,

米花中央医院神经科专家科医生,现年37岁,

原属日本东京大学医科学研究所附属病院神经内科,

两年前年轻有为的他与妻子参加美国佛罗里达州的医学组织峰会,遭遇恐怖袭击,后因FBI行动失误,目睹包括妻子在内的六名同事遭枪击而亡。

 

灰原哀失踪24分钟,工藤新一盯着当年涉案人员的名单上这个熟悉的名字,拳碰着墙的时候,砸伤了自己的近指节骨。

灰原哀失踪51分钟,工藤新一站在米花中央医院空旷的天台上,望着男人孤冷的背影,眼底携着浸在深海底的冰山。

 

「把她还给我。」

他说。

 

三谷丈转过身来,他本长了一副好医生的模样,眼尾微微下弯,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弯成和善的弧度,嘴角右边还有一汪浅浅的酒窝。神经科对医生的要求很高,多数他的病人也都会评价这个医生是足够优秀的,有专家的高资历和高能力,也有医者最基本的仁心,但年龄与经历将这些悉数杂糅成了一种孤独的死寂。

当年失去家人的他婉拒了FBI的慰问与补偿,这两年过得与常人无异。

工藤新一本没有将这个人列入嫌疑对象,可真相每每都是如此令人挣扎的东西。

 

「江户川先生,老实说,我很羡慕您。」

三谷丈低下头看着他手里的女人,平静地对工藤新一说,

「那样波澜壮阔的人生经历,那样令人惊羡的头衔傍身,从无数场合出生入死却又全身而退,就连婚姻生活都如此幸福美满。」

说罢三谷丈那执过手术刀的手轻轻撩过女人惨无血色的面庞,眼神温柔到仿佛在看自己已亡故的妻子,旋即狠狠掐住她纤细的脖颈。

女人紧闭着双眼「唔」了一声,眉头皱了一下。

 

他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大概这就是江户川柯南的人生在别人眼中的样子,可落在工藤新一耳中偏偏又是那样的刺耳。

工藤新一嗤笑一声,握了握濡湿的手掌,反问:

「你很懂我?」

 

「是的呢,」

三谷丈竟然这么回答他,

「这两年我在米花中央医院工作,通过那场惨剧与您结识,也在工作上帮过您的忙,与您“交往甚欢”。」

 

「我永远忘不了您知道自己要当父亲时的样子。」

男人眯着眸子,咧着嘴笑,

「就在米花医院楼下,您驱车来接夫人时,那种愚蠢却闪耀的样子,真是令人羡慕。」

 

女人就是在这刻睁开眼睛的,她伸手扯住三谷丈掐着她脖子的手,面无表情地说:

「原来如此,我还在疑惑您是如何知道我怀孕的消息的。」

她又转头看向面沉如水的工藤新一,即使脖颈已被掐得青紫,她说话也是冷静的,

「本来这不在现在他的被告知范围内。」

 

「那江户川先生肯定也不知道,夫人替他挨过枪子,身体不好,四个月的孩子跟着母体一样脆弱,一不小心就没了。」

三谷丈的手猛地覆上灰原哀的腹部,宽松衣物下隆起的腹部轮廓骤然清晰了起来,女人的眼睛也跟着吃痛地眯起。

 

听闻这话,少年侦探强迫自己表现出的冷静终于崩盘了,他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脸侧的咬肌猛地胀起,显然是用了很大的力气去咬合腮帮,拳蓦地握紧,指尖深深掐入皮层,受伤的指节骨无时无刻不在传递着痛感。

 

三谷丈似是很满意他的反应,自说自话地继续道:

「您这样充满正义的人,此时应该也恨不得把我杀了吧?几天前我将您从任务路上约下来,打着希望您开导的幌子将您推下山崖,结果您的求生欲超乎我想象得强烈,竟然现在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而我现在也失去了再次杀您的兴趣,所以想对您妻儿下手了。」

「您失去他们的样子,一定很好看。我也想知道,您在像我一样失去挚爱后,是否还能像此时一般心怀大义。」

 

「为什么?我明明救了你。」

工藤新一从牙缝中挤出这些字。

 

「为什么,为什么呢,这个问题我们前段时间也谈过。」

三谷丈突然发起疯来,他冲工藤新一嘶吼道,

「因为我嫉妒,嫉妒为什么世上会有你这种人生顺遂、心灵崇高的救世者。你这个爱多管闲事的人啊,当初让那个组织把我们所有人都杀了不好吗,为什么你会想着救我们这些失去亲人的可怜人,让我们独自在这世上苟延残喘?你又为什么频频干涉我苟且偷生的生活方式,沉迷药毒是我自己的解脱方式,用不着你说三道四!」

 

「一个眼看着生者被过往逼死的人,跟杀人犯没什么两样。」

女人沙哑的声音缓缓擦过工藤新一此时紊乱的心,

「你向他求助过,他救你,仅此而已。」

 

听闻这话,他猛地一愣,脑中隐约闪过一些片段:他在夜色下望着面前一样疯狂的三谷丈,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三谷丈大笑出声:

「江户川夫人果然与您先生心意相通,相信你们一定十分相爱。」

说罢他转头望向工藤新一,歪头问,

「江户川先生知道电车难题这个实验的吧?」

 

电车难题(Trolley Problem),伦理学领域最为知名的思想实验之一,其内容大致是:

一个疯子把五个无辜的人绑在电车轨道上。一辆失控的电车朝他们驶来,并且片刻后就要碾压到他们。幸运的是,你可以拉一根拉杆,让电车开到另一条轨道上。

然而问题在于,那个疯子在另一条电车轨道上也绑了一个人。

考虑以上状况,你是否应拉杆?

 

大部分人在面对这个实验时会选择拉拉杆——拯救五个人只杀死一个人。因为这些人大都是功利主义者,他们认为五个人的生命比一个人的生命更加重要。当必须放弃一者时,应当牺牲少数人的生命从而挽救多数人的性命。

但反过头来说,一旦拉了拉杆,参与实验者就成为一个不道德行为的同谋——要为另一条轨道上单独的一个人的死负部分责任。

然而,这种状况下要求处在该场景上的人必须要有所作为,不作为将会是同等的不道德。总之,不存在完全的道德行为,这就是重点所在。

许多哲学家都用电车难题作为例子来表示现实生活强迫一个人违背他自己的道德准则而作出选择,并且选择中没有完全道德做法的情况。

 

三谷丈掏出一个遥控装置,望着他平静地说:

「医院真是见证生死最好的地方了。我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在这栋医院内安装了炸弹,现在启动装置就在我的手里。江户川先生,您不是救世主吗?我很好奇,救世主会在这医院近三千人的生命与您夫人的生命间如何选择。」

他将茶发的女人挟持到天台边上,空闲的手拇指抵着装置红色的按钮,对此时宛如海底火山般的工藤新一摇了摇食指,

「您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啊。」

 

 

「13」

 

「不要慌。」

 

清冷的声音每次都能劈开他周身焦灼的情绪。

女人的眼眸似一潭碧蓝的海子,水流是缓慢的,岁月在她眼中淀出了透亮的矿质,经由完美的瑞利散射映入他眸中汹涌的海浪里。

 

她说:

「不要慌。」

「你是清楚的,这些思辨只是那些闲得发慌的伦理学家抛出来,为社会某些悖伦行为开脱的愚蠢辩题罢了。」

「现在该怎么选,你也清楚。」

 

工藤新一在一瞬间就红了眼眶。

他那个年代,一个问题非常热门:女友和老妈掉进水里救谁。他思维跳脱的老妈向他发问过,无非是想满足一下虚荣心,他对此嗤之以鼻,根本不屑作答。他的父亲在一旁端着茶杯看热闹,看到兴头上了,便换了电车难题来考他。而他当时说,这种一人之命抵千人生死的时刻,残酷点考虑,即使会背负道德的谴责,自己心里也是有敞亮答案的。

 

他清楚,他们是再清楚不过了。

 

那他在面对女人这番善解人意、沉着冷静的话语时,又为何会如此,痛彻心扉呢?

 

 

「工藤,」

灰原哀小半个身子悬着空,偏头艰难地望着他,突然笑了一下,

「柠檬你买了吗?」

 

他愣了一下,没想到这种时候她还有时间关心这个。

她又说:

「柠檬派,你不是想吃吗?回去给你做。」

仿佛在恳求他说救她那般。

 

接着他却看见那海子里耀出异常坚定的光,她直勾勾看着他,眼里也只有他,严肃又从容,无声的话语仿佛掷地有声——

 

他的耳边响起的是自己的声音,那是在坠崖时他心中最强烈的求生的意念。

「不会死的,绝对不会丢下她。」

 

 

那一眼万年。

 

 

江户川柯南抬起头,身体停止了战栗。他看向三谷丈,一字一句,吐词清晰,并无犹豫:

「我选三千人。」

 

三谷丈眉毛夸张地挑起,他清晰地感到手中的女人身子瘫软了下来,微微颤抖,仿佛不可置信,又恍若心如死灰。

「哈哈哈哈哈,什么狗屁爱情,不愧是崇高的救世主啊……江户川柯南,日后你,你会不会活在今日的自责与痛苦中呢?让我来猜猜,或许我能亲眼看着你和我一样失意、堕落;又或许,于你而言今天只是又救了数千人的性命?也对,对于功利主义者而言夫人一人的命根本不值一提了……哈哈哈,江户川夫人,你跟着这种人,真是人生中最不幸的事!」

他尖笑起来,握着遥控器,兴奋地展臂一挥。

 

「砰」

是一声决断的枪响,埋伏许久,绝妙的时机把握、AWM-F骇人的准头。

手中的遥控器应声飞远,作用力带来剧痛,三谷丈骇然望着纤弱的女人瞬间用力向他撞来,把他撞得一个趔趄,松开了对她的桎梏。

 

她转过头,眼神冰冷,丝毫不惧。

 

纤弱的拳带着厉风,直接招呼到了三谷丈的面门,打得他仰面坐倒在地上。而他看着茶发女人撩开宽松的绒裙,那裙下是便于行动的及膝黑裤,她迅速掏出那把藏于大腿根部的手枪,上膛的声音嘎哒一响,枪管瞬间就抵住了他的脑袋。

 

「三谷先生,警方办事,你被拘捕了。」

她冷冷地说。

 

与此同时,四下响起急促的警鸣,医院开始组织人群紧急疏散,明黄的警戒线将整个医院围拉起来。直升机呼啦啦飞过他们头顶,上面传来警视厅警部的高声呵斥。

 

三谷丈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望着面前冷漠精明的女人,颤抖着说:

「你……是你给我下套?」

 

而灰原哀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我家先生本职可是侦探。」

是那样一个都能令人妒恨的侦探,小瞧他妻子的下场自是不必多废笔墨。

 

三谷丈完全疯了。

你说凭什么呢,凭什么江户川柯南身边都是如此能干的人,凭什么江户川柯南的人生是顺遂成功的,而不幸为什么要降临在他这种平凡无奇,甚至卑微求生的人身上?

他望了望拿枪抵着他的女人,又望了望身后几十米高的虚空,无奈又癫狂地咧了咧嘴角。

只要后退一步,这荒诞的人生就结束了。

他猛地朝女人纤细的手臂抓去。

 

而男人擒住他的手掌固如磐石。

「没有人是轻松地活在这世上的。」

把妻子护在身后,他一把将三谷丈拖到安全的地带,接下枪,狠狠抵回三谷丈头上,江户川柯南语气中瞬间携上了杀意,

「我那晚说过,三谷先生如果真的一心寻死,生死大权在你,旁人说再多并没有实际的用处,我不但不会阻拦,相反,您曾想置我于死地,如今又把主意打到我妻子身上,我有充分的理由进行反击。」

 

「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三谷丈被那杀意刺呆了,冲他咆哮时声音都在颤抖。

 

「因为你当时根本不想死!」

江户川拎起三谷丈的领口,声色俱厉,

「如果不是因为怕死,你何苦用药品麻痹自己,又为什么一次一次在工作上帮助我、想接近我?你想从我这里得到帮助,我看到了,感受到了,所以才会竭尽所能帮助你。但最后你却在比较中被嫉妒蒙蔽了双眼,你打电话约我出来,打着让我开导你的幌子想置我于死地的时候,心里想的只是为自己的遭遇不平,而不是如何活下去!」

 

他扔下他,海蓝色的眼睛遗憾悲戚,

「何谓顺遂?每个人都有不被知晓的过往,不要随便定义他人的人生。」

他这二十年经历了多少次分离与生死的折磨,旁人看不穿,怎能轻易对其下“顺遂光明”的定义。

 

「妄想靠所谓“救世主”拯救自己的人,太可怜了。更何况,这世上根本没有救世主,有的大概只有自我救赎。」

 

 

「14」

 

警方将那个失意的男人带走了,而江户川柯南知道三谷丈于牢中自尽的消息,也是三周后的事了。

那时他也只是叹一声,是个想不通的可怜人。

但人生在世,想不通的人,大概也是比比皆是的。

 

 

现下他终于有空回头看她了。

太多情绪一拥而上,江户川柯南搓了搓手,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回来了?」

女人先开了口。

他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了。」

回答他的是女人直直歪下去的身影。

 

 

「15」

 

灰原哀感到不适是在两个多月前,她忽然对着胶状的脂肪泛起难言的恶心,再看那些裸露的酱紫器官的时候,她跑到水池边呕出了今早未消化的早餐。

坐在休息区里,她接下助手递来的清水,歪着头想了想最近的肠胃情况,又后知后觉地算了一下自己的月信。

 

嗯……

预约一下妇产科医生吧。

 

然后是很普遍的妇产科B超结果:

“子宫增大,宫内可见孕囊。超声提示:宫内早孕约7+周。”

灰原哀把B超的复印件小心翼翼地举过头顶,将那枚虚影重重的圆状物与太阳的光环叠起来,她觉得黑白的纸面都要发起光来。

说实话,她的身体自与组织决战后就一直不算太好,婚前检查时医生有提到不易受孕这一细则,有些遗憾,但她家那位倒是对此看得很开。

没想到,未来的小侦探来得这么积极迅速。

她叹了口气,觉得麻烦,又摸了摸小腹,突然就弯了眉眼。

 

会是个好孩子吗?

会的吧,肯定。

 

正出神,自家的跑车呼啸着冲进了停车场。

车都来不及停进白线了,男人从驾驶座上跨下来,灰原哀看着他头顶乱翘的黑发,又看了看他来不及扣上的黑西服,想到以后这样的麻烦还会多一个,就又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但如果是继承了那样一双,像盛夏蔚蓝的海面一般闪耀的眼睛的话,倒也不错。

 

她看他奔向她,带着暖风,冒冒失失地想把她搂住,骇了她一跳。近在咫尺,他却又猛地一脚刹车停下来,张开的手臂无处安放,大概是这时才想起来不能磕着她。

兵荒马乱,靠不住靠不住。

她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他收回夸张的手臂,尴尬地咳了一声,旋即挑起好看的眉,波光粼粼的海直勾勾望着她,嘴角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她也跟着笑,揶揄他:

「江户川先生,别笑了,傻样,太丢人了。」

 

他揉了揉鼻子,也学着她的语气笑说:

「怎么办,实在憋不住呀,江户川太太。」

 

后来她的妊娠反应来得格外凶猛,呕吐与畏寒折磨得她夜不得寐,本来是不轻易流泪的人,眼睛却被呕吐时带来的生理泪水淹没。

她趴在男人怀里,手臂圈着他的脖子。江户川宅的暖气很舒服,她埋在他颈窝,依赖着他身上干净的柠檬香,委屈得像一只精疲力尽的小猫:

「我不想生了。」

他一手抚着她日益留长的发,一手抚着她的背,心疼极了:

「那我们就不生了。」

 

她忽然又任性起来:

「我要宝宝。」

他立马改口:

「那我来生!」

 

「明天我就去研制转性的药。」

「喂喂……」

他们同时笑起来。

 

折腾累了,她问他:

「给它起什么名字呢?」

他毫不犹豫:

「Arthur!」

……果不其然。

嘴上说着不要孩子,可这个答案顺溜得不知道预谋了多少年。

 

「我可不想生出个黑皮来。」

「哈哈哈小哀姨嫌弃黑皮,服部家的小鬼要哭了。」

 

她揪着他脑后的黑发问: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男孩?」

他捉住她捣蛋的手,放在唇边,笑意盎然:

「那样他就可以和爸爸一起保护妈妈啦。」

 

 

灰原哀其实也怕疼、怕难受,但她觉得,这漫长艰难的孕期,有江户川柯南的陪伴是不会熬不下去的。

可坚强到底是经年沉淀在她骨子里的,于是那些他累到昏睡的时候,那些他出任务的日子,以及最后他浑身是血得被推进急救室的9个小时,昏迷的21天,失忆的3天零15个小时,她一个人都走过来了。

 

在听她列完以自己为人质的计划后,阿笠宅里两个加起来近百岁的男人同时跳起来反对。

「志保,不行,太危险!」

「小哀,不行,我不同意!」

 

她抱着手臂反问:

「就允许他私自行动,不同意我假扮人质?……喂秀,放下你的狙击枪。」

 

赤井秀一坐下来,那脸臭得像想冲到隔壁把某个失忆的男人拎起来痛打一顿。

降谷零摩挲着手里的红茶杯,望着她叹道:

「你就没准备告诉柯南?那个小子的话,纵使只有十七岁也是会配合的。」

 

灰原哀偏头望了望隔壁亮着灯的书房,半晌才答道:

「他还有好多事需要想明白,不用再给他增加负担。再说……」

她顿了顿,无奈地笑出声,

「真的需要他配合的时候,他自会懂的。」

 

「你如果出事,他想起来后会痛苦。」

赤井秀一哼道。

灰原哀笑说:

「我才不像他一样令人操心,一切都有分寸。」

 

就算他丢下她与孩子,灰原哀觉得,现在的她照样是可以走下去的。

但她是不会死的,她不会舍得留下他一个人。

 

 

「16」

 

「所以,你其实是在打击报复吧?」

降谷零的嘴角抽了抽……

 

她哼笑:

「才没有。」

 

 

「17」

 

意识刚恢复的时候她就颤着手去摸索。

所幸,她依旧能感受到它的存在,那个坚强地配合它逞强的母亲的小生命,她很为它骄傲。

然后一只修长的手覆上来,握紧她的,相互依偎着取暖。

 

灰原哀睁开眼,月夜,病房里没有开灯,寂静无声,空气里满是月光的味道。

她猛地偏头,望向气息所在,望见他的眼。

 

啊啦……又是这样的眼睛,她两次从昏迷中醒来,总是能看到他这样落魄的神情,眼睛里带着恐惧和自责,让她觉得他在真心实意地悔过自己的大意。

一次是十七年前,一次是今晚。

有一股恶作剧成功的快感溢上来,冲淡了她对对方不负责任行为的恼怒以及这些事带给她的委屈,她兀自笑起来。

 

男人看到她的笑先是一惊,接而恼怒了起来,是在斥责她以身犯险,最后像个涨破了的气球一般,无可奈何地蔫巴下来。

 

这副样子的他就像这夜里一个走投无路的罪犯,明明是一心追求正义与真相的人,却为了它们将自己的挚爱亲手送上了焚火架,随后将自己钉死在忏悔的十字架上。

那般绝望懊悔。

 

终是于心不忍,她伸手招呼他靠近来,像哄孩子一样把他抱住,给了他这些天来的第一个拥抱。下巴搁在他颈窝的那一瞬间,她却忽然有点笑不出来了。

 

「我很想你。」

灰原哀鲜少这么说。

 

他们夫妻间哪有那么多矫情的时刻。

平时分开过的时长绝对有这次久的,再见面的时候多半是在工作场合,开完会他会等她,一起去吃个饭,有时候可能会去小酌一杯,或者看一场东京的夜景。

可这次不一样,她在脑海里回忆了很多东西,医院长廊尽头怎么都灭不下去的手术灯,工藤新一初见她时陌生的眼神,对她没有解药无声的责怪,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门口后远去的背影,坐在青梅竹马对面焦急的话语,得知真相后失魂落魄的神情。

那几个时刻,她会惶然觉得自己这二十年做了一场春秋大梦,梦里和他同进同出,恩爱携手;如今梦醒了,这些才是自己应得的报应。

他不再会对她傻憨憨地笑,他不再会给她任何默契的眼神,他的臂弯不再会将她搂住,他的嘴唇不再会印上她的额头。

诶,他是不是再也不会在她因呕吐成夜不得安宁的时候抱着她轻轻地晃了?

 

她是不会说出“想”这个字的,若不是思念积得太多。

 

「嘿嘿……」

男人勉强笑了两声,却又埋在她发间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会选你。」

灰原哀一惊。

江户川柯南又说了一遍,三千人的生命与你的生命间,我要选你。

 

也不用为她解释些什么。

什么是圣贤?是大义灭亲吗,是自我牺牲吗,天啊,人真的可以那么崇高吗?

工藤新一就是江户川柯南,二十七岁的江户川柯南就是三十七岁的工藤新一,他从未把自己当成另一个人在过活,这二十年来的任何选择、任何决断,都是他在头脑无比清晰的时候做出的。他秉持着心中的正义,寻求真相、帮助社会,但这不代表他在“功利主义辩题”前一定要做出所谓“正确”的选择。

 

结果,他的妻子一如既往得令人骄傲,她从不令他过多担心,是他最得力的搭档,更不会真的让他面对道德的选择,甚至以一己之力替他安排了未能解决的案件。

 

可天知道,他在听到她无故“晕倒”被送医时,看到她被勒得青紫的脖颈、被拽得开线的外衫时,看到她用四月身孕的瘦弱身体去撞击嫌犯时,看到那犯人妄图扯着她一起跌下天台时,心中是多么得恐惧与愧疚。

那刻“江户川柯南”如山崩海啸一般从他记忆深处撞出来,调动这具身体所有的细胞向她奔去。

他太自私了,他不能失去他的灰原哀。

 

他将她搂得更紧了。

 

 

「我本来很在意你对解药的态度的。」

良久,她笑着说,

「这么看来我们扯平啦。」

 

 

他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

「你这个人,怎么还在纠结那些有的没的。」

 

 

她笑他:

「你这个人,不也在纠结一些有的没的吗?」

 

 

他终于也笑出了声,低头吻了吻她:

「我的柠檬派什么时候能吃上?」

 

 

「哈,你还好意思提?」

「诶,你说要给我做的……」

 

 

「行,Arthur说未来所有的尿布他爸包了。」

「诶???……好好好,爸爸包了。」

 

 

 

— END. —




北邙冢葬西子人

「柯哀」我生活中无处不在的你


* 不负责任的激情短打,无脑发糖,没有文笔,ooc预警⚠️ 


* 27岁的老夫与老妻







《我生活中无处不在的你》





01.

 

一觉睡醒已是正午。

 

闹钟吵个不停,铃声是IOS里她认为最沙雕的「Robot」,一唱起歌来就哇啦哇啦的,每次醒来感觉不像是被闹醒,而是被笑醒的。

她往床头柜上胡乱摸着手机,却「吧嗒」一声打掉了一本棕皮铜板的小说,书中的叶脉签顿时掉了出来。

 

掐掉闹钟,灰原哀不情不愿地从被窝里挣扎出来,又懒洋洋地瞥了一眼散在地上的书本:今村昌弘的《尸人庄杀人事...


* 不负责任的激情短打,无脑发糖,没有文笔,ooc预警⚠️ 


* 27岁的老夫与老妻







《我生活中无处不在的你》





01.

 

一觉睡醒已是正午。

 

闹钟吵个不停,铃声是IOS里她认为最沙雕的「Robot」,一唱起歌来就哇啦哇啦的,每次醒来感觉不像是被闹醒,而是被笑醒的。

她往床头柜上胡乱摸着手机,却「吧嗒」一声打掉了一本棕皮铜板的小说,书中的叶脉签顿时掉了出来。

 

掐掉闹钟,灰原哀不情不愿地从被窝里挣扎出来,又懒洋洋地瞥了一眼散在地上的书本:今村昌弘的《尸人庄杀人事件》——被誉为“新本格时代”到来的佳作,看来推理的魅力一如既往得让人欲罢不能。

那叶脉书签也教人眼熟得很,为了跟着科室新来的小姑娘忙里偷闲体会一下青春,她把那叶片在碱里煮了许久。


她把书捞起来,将书签随手夹回去。

至于书签原来的位置……唔,不管了。

 

若不是下午有会要开,灰原哀是不会甘愿起床的。FBI三天一小会五天一大会,最忙的时候怕不是要睡在会议室里。所幸她不是什么劳命伤身的搜查官,最近又在长假中,不想做的工作说扔就扔,实在不行就用身体不舒服搪塞过去。

想想就觉得能任性真好。

 

她蹭上拖鞋,晃晃悠悠地朝浴室走去,路过洗手台时不忘照一眼,看到脖上的痕迹后,狠狠翻了个白眼。

 

 

02.

 

拉开衣柜,左手边是挂在防尘袋里的西服,右手边是好多套男士的风衣,而中间挂着的皆是清一色的白衬衫。工作场合必须要正装出席,但白衬衫当然也有各式各样的,棉质的丝质的,有暗纹的带黑边的,系飘带的硬直领的……可惜颜色太过统一,乍一眼看过去还真决定不了今天穿哪一件。

 

灰原哀其实有个超大的更衣间,里面从衣裙到包到各色首饰一应俱全,还有个很大的化妆台来盛她琳琅满目的化妆品,算是从这间房子上一位女主人那里继承下来的宝贵财产。

但她也只有在应酬和休闲时间才会去光顾那里,做个精致的小姐。

上班时间赶得很,所以为数不怎么多的工作装自然都归在卧室的衣柜里,近。

 

她一件件挑过去,不经意间瞟到男士衬衫下叠挂的一件吊带白裙。

 

纤细的指拂过那件熨烫笔挺的衬衫,又越过它,取下了旁边属于她的丝绸衬衫。

 

啊真是的,又把衣服乱挂。

她嘟囔道。

 

 

03.

 

她快步走过四面玻璃的长廊。

 

长廊里人来人往,精英们的步伐都迈得高效稳健,连他们手上的文件都规规矩矩得,绝不在风中肆意挣扎。

 

「Dr. 灰原。」

大部分人还是习惯这么叫她,她点点头一一回礼,同时迅速从迎面而来的助手手里接下开会需要用的文件。

 

「Dr. 灰原,15:30在会议室126准时开始分析会议,这是最新的数据报告。」

助手言简意赅。

 

「好的。」

她一边向会议室走去一边高速阅览着,又皱着眉头从随身的公文包中抽出笔,不一会就圈出好几处重疑点。

迎面好多人看到她这样都不约而同地为她腾出一条无障碍的直行道,此举也不是出于尊敬她的身份,只是最平常不过的温馨小举动罢了。

 

直到他说,

「看着点路,又不是来不及。」

 

 

04.

 

会议结束已是月上柳稍。

 

灰原哀也不急着走,规整了一下文件,就坐在桌前安静地等着。

那个人身侧依旧围了很多人,他微微皱着俊逸的眉,鼻梁上照旧架着那副再普通不过的眼镜。

可大概也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那副眼镜其实是定位追踪传讯窃听AR一体的,镜片防雾还防弹,是属于超人的装备,也是充满爱与能量的护身符。

 

他们还在详细剖析着刚才会议上遗留的疑点问题,她撑着下巴望着他认真的侧颜,指尖轻轻点在桌面上,不闹也不恼。

这个时候那个男人是不会分心的,所以什么「生意谈一半转头对着你邪魅一笑」那类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剧情绝对不会出现。

若是出现她大概也只会一水笔戳过去,太吓人了。

 

但盯着他看得久了,她竟然会有些吃味地想,还真是一眼都不看她呢,哼……

 

话说,好饿…(ㅍ_ㅍ)

 

 

05.

 

最后的最后,会议室里也就剩了那几个零星的人。

 

「江户川,要不要一起出去喝一杯?」

一位新同事提议道,却立马就被另一个人狠狠敲了脑袋,

「你个没眼力见的!」

 

顺着几道八卦的目光,那同事瞅了瞅她,又瞅了瞅嘴角挑着笑的男人,终于瞅到他们左手无名指上款式成双的戒指了,他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

「诶,江户川夫人,不好意思!」

 

「无妨无妨,如果最后喝醉了,今晚就请把他扔在大街上吧。」

她笑嘻嘻地揶揄道。

 

他跟着装委屈,

「那认领电话最后还不是打到你的终端?」

 

 

06.


无关人员很识趣地散去。

临走前还在巴巴得羡慕他,

「江户川,你夫人有姐妹什么的吗,给我介绍一下啊。」

 

他思索了一下,点头道,

「有个表姐,今年37,未婚,有些男人婆,但截拳道很厉害……诶你怎么了不要走那么快啊我给你介绍!」

 

她憋笑有些辛苦。

 

她看到江户川柯南回头看着她,蔚蓝的眼睛里有盛夏的波光。

真好看啊,是她喜欢的颜色。

 

灰原哀饿出来的气莫名就没有了。

 

她大步向前,这么多年了,靠近他时心跳还是会加速,这不应该。

稳稳握住他伸向她的手,她听他低头笑说,

 

「灰原,我们回家。」



— TBC. —




大概是想写出一种「生活中无处不充斥着与你一起生活的气息」的感觉:

我的床头有你随意翻看的书籍,更衣室你的白衬衫里夹着我的白裙,你的同事无一不知道我的模样,你的工作中我是最得力的助手。

最后你在前方等我,而我大步向前,勇敢得握住你的手,听你说,

「我们回家。」



至于为什么TBC.

你猜呀?

是的,我也是

完蛋,柜门被踹开了 【直播体】

无脑甜饼


不要上升真人


私设文轩在一起未公开


      今天是刘耀文的十八岁生日,完成了拍摄任务的刘耀文闲来无事打开了直播


【快看我蹲到了谁】


【是什么让一个从不直播的人打开了直播】


【是爱吗,是责任吗】


【哥哥我来了】


    “大家好,我是刘耀文。现在我已经在车上了,刚才吃了点东西,现在已经打算回家了”说这话时刘耀文刚刚上车


【哥哥今天十八岁生日】


【生日快乐吻文】


【宝贝生日...


无脑甜饼


不要上升真人




私设文轩在一起未公开



      今天是刘耀文的十八岁生日,完成了拍摄任务的刘耀文闲来无事打开了直播



【快看我蹲到了谁】



【是什么让一个从不直播的人打开了直播】



【是爱吗,是责任吗】



【哥哥我来了】



    “大家好,我是刘耀文。现在我已经在车上了,刚才吃了点东西,现在已经打算回家了”说这话时刘耀文刚刚上车



【哥哥今天十八岁生日】



【生日快乐吻文】



【宝贝生日快乐!】



【就你一个?】



【几个兄弟们会来吗?】



    “会啊,但他们可能会迟一点到,听马哥说他要陪丁儿参加个活动,翔哥他们有训练,在公司里”



   刘耀文转了转眼珠努力回忆哥哥们的行程



【啊啊啊马丁还是这么甜】



【由于马总让他的阿程少发微博,导致我现在只能在别人的微博里寻找他】



【吻文今天的活动有些什么?】



【哥哥会准备节目吗?】



【想看你撒娇】



“想看我撒娇?不可能,猛男从不撒娇”



   “今天会给你们安排节目,然后咱们就一起聊聊天什么的”刘耀文乖乖的回答每一条弹幕



   没一会儿就来的了刘耀文家里


 “好了,现在到家了,我先换个鞋”刘耀文把手机安置在鞋柜上开始换鞋。



【哇!哥哥家好大啊】



【确认过是我一辈子都买不起的房子】



【客厅那个大箱子是什么东西】



【礼物吧】



【哪个哥哥这么大方😂】



      刘耀文刚脱下他的vans半永久就看见弹幕上在刷什么礼物,下意识往客厅一看就见一个超大size的礼物盒。



    “哎?这什么”他疑惑中带着一丝激动,哥哥们的爱终于不是扭曲的了?给他准备了这么大一份礼物啊。



     绕着盒子走了好几圈,戳戳又听听没猜出来是什么,他于是搓搓手准备打开。



“surprise!”礼物从里面蹦出来了?!



    “怎么样,惊喜吗?”宋亚轩站在盒子里,看刘耀文被吓到,笑的牙不见眼。



     刘耀文确实被宋亚轩吓到了,没想到小宝贝儿还准备了这么一个惊喜,好可爱啊,果然没拐错


   

   “你怎么来这么早?”刘耀文笑着把宋亚轩从礼物盒里抱出来。宋亚轩一出来就环住刘耀文,趴在他颈窝里偷偷笑。



“生日快乐,男朋友,恭喜你成年啦”



“所以就主动把自己送过来了,嗯?”



     今天的宋亚轩特意打扮了一番,披着带有白色蝴蝶的披风,头上还戴着和工作人员撒娇得来的花环,干净的像是坠入凡间的天使。



      刘耀文盯着宋亚轩发愣,怀里的人带有调笑意味的啾了一口他的脸颊。



   “怎么样?这个礼物成年的小朋友要不要啊”



    “要啊,怎么不要”不知道刘耀文又说了句什么,惹得宋亚轩亮出了自己的小拳头



    宋亚轩小跑把桌子上放的蛋糕端过来,关灯点蜡烛,让刘耀文许愿



 “那我就希望我和小宝贝儿能一直在一起”刘耀文一口气吹灭了蜡烛,灯又被宋亚轩打开



  “傻瓜,愿望说了就不灵了~”虽然这样说,但他还是笑的很开心



    刘耀文搂住宋亚轩的腰,“我想要个小礼物”



“还想要什么啊?”宋亚轩有些疑惑,“我这个礼物你不满……唔”话没说完被刘耀文堵住。手里的蛋糕掉到了地上,谁也没有管,他们沉浸在彼此的爱意里



【接下来的剧情还能播吗?】



【等等!他们两是不是忘记在直播了】



【就这样就公开了?】



【这个柜门踹的我猝不及防】



【谁注意到刘文许愿的时候轩轩的眼神,我天,太深情了】



【关了灯姐妹还看的这么清楚,你是安了个八倍镜吗?】



 时代少年团—丁程鑫进入直播间,金光闪闪的几个大字浮现在屏幕上



【完蛋了,没拦住】



时代少年团—贺峻霖进入直播间



【这两个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啊啊啊,我蹲到了谁】



【楼上姐妹冷静一下】



【dls现在感觉自己有点秃哈哈哈】



     “刘耀文!”门被推开,被打断的两人回头就看见哥哥弟弟们堵在门口。马嘉祺率先走进来拎起刘耀文的耳朵



   “真当回事儿了刘耀文,你是忘了你在直播迈?”



      被“关怀”的刘耀文突然想起“哦,对,我直播还开着”



   “什么,直播?!”



      小宋老师表示自己很头秃,刘耀文在直播,那刚才不是被全部看到了?



      贺峻霖带着同情意味的把自己手机拿给宋亚轩看,屏幕里的自己满脸绝望,弹幕在不停的滚动



【我现在有点激动】



【人聚齐了,戏刚刚开始】



【嘶~】



【妈妈粉表示刘文好样的,终于拐到轩轩了】



【小宋老师听到在直播耳根迅速变红】



【hls一脸不争气哈哈哈】



      身为轩爸粉的贺峻霖非常痛心,轩轩子官宣居然是自己踹的柜门,还是在这种情况下,要刘文有什么用!



      严浩翔和丁程鑫看到自家男朋友逐渐暴躁,急忙上去宽慰,张真源也出来主持局面



“等等啊,咱们先冷静一下,坐着说”



五个人把刘耀文围在中间(开庭既视感)



    “你别以为今天是你生日我就不敢动你”这是养大鱼的小马哥



   “你今天不给我解释清楚你就完了”这是轩爸粉贺峻霖



“对!”这是附和男朋友的丁程鑫和严浩翔



“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刘耀文举起手,“首先,我和轩儿确定关系马哥和丁儿还有张真源儿都知道”



“那为什么我们俩不知道?”贺峻霖适时提出疑问



“因为你和翔哥在公司的时间少?”



      刘耀文和宋亚轩确定关系也没多久,之前的他们一直处于双向暗恋的状态。



     张真源儿是最早知道的,因为他比较细心,发现宋亚轩有点不太对劲之后就得到了消息。至于马嘉祺和丁程鑫是什么原因呢?答:有一天丁哥撞上了他们接吻,丁哥知道了,那么马哥必然会知道



     至于严浩翔他们,刘耀文打算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他们,结果……



    “我就是有点无聊就直播了,谁知道轩儿……”刘耀文声音越来越小,手里把玩这宋亚轩的手指,两个人脸都通红



【早恋被抓现场】



【小马哥你不要那么凶】



【轩轩委委屈屈的样子也太可爱了吧】



【姐妹,现在好像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



【我就去吃了个饭,现在是怎么了?】



【害,说出来都是刘耀文的泪】



   “行了,已经这样了,那顺带公开吧,耀文儿现在也是个成年人了,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丁程鑫开口解围



“还整挺好”张真源自己安慰自己



 五人散开,把镜头留给刘耀文和宋亚轩



     “那个,不好意思啊,把你们轩轩给拐了,但是你们放心,我会一直对他好的,虽然我不太知道怎么样谈恋爱,但是我会把我所有的都给他。所以,也请你们一起见证”



     刘耀文对着镜头满眼坚定,讲完又回头看向宋亚轩,身旁的人眼眶已经有些湿润了,两人满含深情的对视让整个氛围缱绻起来



“宋亚轩儿,我喜欢你!无论未来怎样我都会陪你一起走下去。”



“得,被拱了”马嘉祺小声嘟囔



【妈的,泪目】



【又要熬夜了】



【不说了,妈妈去贷款了】



【本来想哭的,听到马哥说话突然想笑】



【给初恋之神写一生的信】







   


今天的程序员小哥也是加班的一天



栗子无痕

第84章:魏婴看呆了,心头像喝了蜜一般甜

“兰陵金氏,岂是你想探就能探的?”

江澄这句话,犹如一道闪电,劈在魏婴的心头。他不由得一怔,随即抬眸,正好对上江澄的目光。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江澄也怀疑金氏有问题,还是师姐在暗中调查?魏婴觉得自己仿若撞进了一张巨大的网中。至于这张巨大的网,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背后主使是金光善,还是金光瑶……他一时还想不明白。

魏婴忍住满脑子的疑问,随江澄返回了后院。

只见金子轩住所的房顶被烧成了焦炭,整个大殿淅淅沥沥地滴着水,颇有一番水帘洞的架势。院内一片狼藉,丫鬟和仆役都脚步匆匆,收拾的收拾,打扫的打扫,但已然没有了之前的慌乱。

魏婴耳朵好使,还听见几个收拾的丫鬟在低声嘀咕:

“奇怪,这火......

“兰陵金氏,岂是你想探就能探的?”

江澄这句话,犹如一道闪电,劈在魏婴的心头。他不由得一怔,随即抬眸,正好对上江澄的目光。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江澄也怀疑金氏有问题,还是师姐在暗中调查?魏婴觉得自己仿若撞进了一张巨大的网中。至于这张巨大的网,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背后主使是金光善,还是金光瑶……他一时还想不明白。

魏婴忍住满脑子的疑问,随江澄返回了后院。

只见金子轩住所的房顶被烧成了焦炭,整个大殿淅淅沥沥地滴着水,颇有一番水帘洞的架势。院内一片狼藉,丫鬟和仆役都脚步匆匆,收拾的收拾,打扫的打扫,但已然没有了之前的慌乱。

魏婴耳朵好使,还听见几个收拾的丫鬟在低声嘀咕:

“奇怪,这火到底是怎么着起来的?怎么只烧房顶?”

“呸呸呸!你还想怎么着,全烧了才正常么?”

“都别说了,赶紧干活,仔细两位金公子怪罪下来……”

苏醒过来的金子轩,被暂时安置在了偏殿,江厌离守在他的身边,一脸肃然。见魏婴来了,眸光一亮,上前拉住他的手,前后左右都看了个遍,见没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魏婴奇道:“师姐,怎么了?”

江厌离眉头微蹙,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额头,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样子道:“胆子大了,敢来兰陵金氏放火了?”她声音压得极低,只有房间内的几个人能听见。

魏婴一怔,随即眼睛都瞪圆了,瞥了一眼床上的金子轩,见他神色无恙,奇道:“师姐,你怎么知道的?”

“怎么会不知道?就你,撅个屁股,我就知道要拉什么屎……”一旁的江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哼道。

江厌离立时额头三根黑线:“江澄……”

江澄撇了下嘴:“知道了,要有宗主的样子。可这还不是被魏无羡给气的!”

这一下,魏婴更懵了。这什么情况?师姐知道是自己放的火,江澄也知道,甚至连金子轩都知道了?他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做得够隐秘的,他们又是如何得知的?

一时之间,魏婴连自己的舌头都找不着了:“你,你们……”

江厌离盯着他的眼睛道:“阿羡,你能看得见了?”

魏婴点点头,老老实实地答:“能见着模糊的影子。”

“那可有看到……咳咳……想要暗算我的是何人?”金子轩强撑着坐起来,内息一阵翻涌,猝不及防地咳了几句,这才抬头问道。

“不曾。追到后山,那人便不见了踪影。”魏婴遗憾地摇了摇头,陡然醒悟过来,“你……你没有昏迷?”

“可惜……”金子轩轻叹了口气,又咳了起来。

“子轩受重伤不假,只不过并没有昏迷。”江厌离伸手在金子轩的后背轻拍了几下,帮他止了咳嗽,这才转眸,望着魏婴道,“我们设下了天罗地网,只是想看看家族内是否有人与薛洋勾结。却没料到,被你打乱了。”

原来如此,魏婴挠了挠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无妨,只要你无事就好。”江厌离瞧出了魏婴的尴尬,站起身拉着他的手道,“只不过,你这一出头,怕是会被人盯上。自己千万要小心一点。”

魏婴笑得如白月光:“知道了,师姐。”想了想,他又忍不住提醒道:“小心金光瑶。”自己前脚误入后山,金光瑶后脚立马就赶到,倘若说这是巧合,怕是连他自己都不信。

江厌离嘴角微弯,冲他点了点头。

金子轩亦是心思陡转,他想到之前父亲金光善在世时,一再跟自己强调,金光瑶不过是个听话的家仆而已。可他看得出来,金光瑶的野心远不止于此,也绝不会愿意屈居他人之下。恐怕,眼下最希望自己死的,就是他了。但捉贼拿赃,没有证据也是枉然。

正心乱如麻之际,他听见魏婴犹豫地问道:“那个……恕我冒昧,后山究竟有什么?”

金子轩微微一愣,随即摇头:“不清楚。若非家主,不得擅自入内,所以我也不知道。”

几个人正陷入沉思,就听见院子里金老夫人焦急的声音:“子轩呢?可有受伤?”

江厌离闻言,忙朝魏婴使了个眼色,魏婴心下了然,一个闪身,便从侧殿溜了出去。心道,这一趟耽误的时间太长了,也不知蓝湛是否还在莲塘等自己。

他按捺住自己焦急的心,依旧“摸索”着往前走,拐了几个弯之后,便是那一片莲塘。

一个长身玉立的白衣男子,正侧立在亭子当中。他身材颀长,五官如刀刻一般分明,低着头,似乎是在看花、看鱼,又似乎什么也装不进他的眼中,只是在漫不经心地发呆。周遭的喧闹,像是通通与他无关。

一时之间,魏婴竟看呆了。觉得这样一个极俊俏的人,竟然是属于自己的,只这么一想,心头便像喝了蜜一般甜。

诗侬

陈情令观影忘羡婚后

观影时间:云深不知处听学前半个月

观影人物:仙门百家

观影内容:忘羡的婚后生活

正文

  《几个来到客厅桌前坐了下来,龙葵一脸兴奋,“太好了,哥哥要在这呆两个月。”

  

  “是啊,上次来只呆了一个月,中间我又带小辈去厉练了,这不刚结束,等云深开学,我答应叔父会去当老师,可能更没时间来了,所以叔父特别批准我们回来,到时和丰息,阿湘一起去。”魏无羡笑着说道。

  

  龙葵却微微皱眉,嘴巴也轻轻嘟了起来,“什么,哥哥要当先生,云深听学要一年,那哥哥岂不是一年都不能来莲花坞看龙葵了。”语气里有些失落

  

  江澄进门听到龙葵的话,心中暗喜:对,他一年都来不了了,终于可以和夫...

观影时间:云深不知处听学前半个月

观影人物:仙门百家

观影内容:忘羡的婚后生活

正文

  《几个来到客厅桌前坐了下来,龙葵一脸兴奋,“太好了,哥哥要在这呆两个月。”

  

  “是啊,上次来只呆了一个月,中间我又带小辈去厉练了,这不刚结束,等云深开学,我答应叔父会去当老师,可能更没时间来了,所以叔父特别批准我们回来,到时和丰息,阿湘一起去。”魏无羡笑着说道。

  

  龙葵却微微皱眉,嘴巴也轻轻嘟了起来,“什么,哥哥要当先生,云深听学要一年,那哥哥岂不是一年都不能来莲花坞看龙葵了。”语气里有些失落

  

  江澄进门听到龙葵的话,心中暗喜:对,他一年都来不了了,终于可以和夫人过二人世界了,想想都忍不住笑好吗。

  

  江澄进来便径直走到龙葵身旁坐下,可是龙葵却没有理他。

  

     他也不尴尬,看向阿湘,“阿湘,你带小枫去采莲子吧,小枫一来就念叨呢。”

  

  江湘扭头,见小枫对她点了点头,才扬起笑,“好的,爹,那我们就出去了。”说完便拉着小枫往外跑,蓝影见这里只剩自己一个小辈,也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蓝影出去便找到了江丰息,江丰息疑惑,“你怎么出来了。”

  

  “没事,小枫和阿湘去采莲子了,我一个人呆在那也无聊,便过来了。”蓝影轻笑着解释到。

  

  “原来如此,那我们去亭子里饮茶吧,我也不去了。”江丰息点头了解后,提议道。

  

  “好。”蓝影点头,两人往后院走去。

  

  “蓝允,蓝灵怎么没来。”江丰息两人边走边聊着天。

  

  蓝影有些无奈的摇头,“哎,昨日蓝允剪了叔祖的胡子被罚了,在家里抄家规呢。”

  

  “嘶。”江丰息倒抽一口凉气,“这蓝允真是越来越大胆了。”随后又好奇的问,“蓝灵呢,她应该不会和蓝允同流合污被罚吧,要是小枫还有可能。”

  

  “没有,灵儿昨日刚刚出关,便被聂玉约出去夜猎了。”蓝影解释道,说着话二人便走到了亭子处,亭子里已经备好了一壶热茶,和各色点心。

  

  二人落座,江丰息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把其中一杯推到蓝影面前,抬头做了个让茶动作。

  

  蓝影轻笑着点了下头,抿了口茶,继续说道,“你还真是了解,前段时间小枫才剪了叔祖的胡子,可剪胡子时阿允正好去不净士了,没有看到,他好奇就也去剪。

  

  江丰息口中啧啧有声,“啧啧啧啧啧,你说你们四个都是一胎所生,怎么性格差那么多,你和蓝灵太稳,那俩又活泼的过份。”

  

  “遗传咯,叔祖也尝试过改蓝允的性子,不是没成功吗。”蓝影笑着说道。

  

  两人就这样一边聊天一边喝茶,不一会下人过来喊他们,“少爷,影少爷,大小姐,栖梧小姐还有金凌少年来了,家主让我来喊你们。”

  

  “姑姑来了?不是说下午才到吧,怎么那么早就到了。”江丰息有些吃惊道,“蓝影,我们走吧。”

  

  “嗯。”蓝影放下茶杯,两人便随着来喊他们的下人向大厅走去。》

  

  众人视线纷纷看向魏无羡……肚子,我去,一胎四个啊。

  

  魏无羡也呆呆的低下头,完全不敢想自己竟然一次性怀了四个,那肚子得成什么样,嘶,太可怕了,不敢想不敢想。

  

  江澄比他还吃惊,低头看着他的肚子,“我去,魏无羡,你牛啊。”

  

  魏无羡听了他的话,一下子回神,满脸黑线的怼了他一下,“江澄,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信不信我打你啊。”

  

  江澄翻了个白眼,“打就打,我怕你啊,我说的不是实话吗。”

  

  魏无羡见他竟然还敢说,“你信不信,我能让你娶不到媳妇。”

  

  “……。”江澄沉默了,他信,自己媳妇明显看魏无羡看的很重,要他不同意,他可能还真娶不了媳妇。

  

  魏无羡看他沉默了,得意的扬了扬眉头,呵,看你再敢和我斗,我有妹妹,我怕谁。

  

  江澄看着他得意的样子,心里暗暗咬牙:草,魏无羡,要不是为了我媳妇我能饶了你。

  

  江厌离则是心中担忧,寻常女子生一个孩子都要受巨大的痛苦,而阿羡竟然以男儿身孕育四个孩子,不行,得多给阿羡做点好吃的补身体才行。

  

  蓝家也很是惊讶,没想到四个小姐少爷是一起出生的,蓝曦臣眼睛发亮,那岂不是说,自己可以一下拥有两对侄子侄女了,想像一下四个奶娃娃排一排叫自己大伯的样子,他恨不得让自己弟弟现在就把魏公子娶回家。

  

  蓝启仁也是一样,手不住抚着胡子,平日严肃的脸上也带上笑容,嗯,不错不错。

  

  蓝忘机则有些羞涩,他低着头默默盘算自己的私库,嗯……等结束后要多给魏婴买些好东西补身体才行,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本来就有些微红的耳朵更红了,自己和魏婴才刚刚认识,自己怎么就……不知羞。

  

  金夫人在听到江厌离和栖梧和金凌时则有些激动,啊啊……自己马上就要看到孙子孙女了。

  

  金子轩则是有些不自在,看别人见小辈他没什么感觉,如今要轮到自己了,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有些紧张起来。

  

  彩蛋

  

  江澄看着满屋子的礼:蓝二这是搞什么,聘礼??我就说他不怀好意。

  

  

凯忆云初

甜度全糖

一份虽迟但到的航哥生贺

现实向,ooc归我

上升自觉去拼夕夕拼🐴

这个系列是小日常,和微信体的内容息息相关,是微信体的衍生文,如有不适左上角拐出去。

是这篇的后续 


        黄宇航打开家门时,屋子里安安静静地,从门口可以看到他的房门紧闭,黄宇航招呼人进家里。先把买好的烧麦放进厨房里,又回身主动帮他们提行李箱,轻手轻脚地把行李箱提到客厅角落。


       “喝点水吧,你们等一下。我去收拾下我房间,你...

一份虽迟但到的航哥生贺

现实向,ooc归我

上升自觉去拼夕夕拼🐴

这个系列是小日常,和微信体的内容息息相关,是微信体的衍生文,如有不适左上角拐出去。

是这篇的后续 




        黄宇航打开家门时,屋子里安安静静地,从门口可以看到他的房门紧闭,黄宇航招呼人进家里。先把买好的烧麦放进厨房里,又回身主动帮他们提行李箱,轻手轻脚地把行李箱提到客厅角落。


       “喝点水吧,你们等一下。我去收拾下我房间,你们去休息会儿吧。”黄宇航从饮水机下层找两个干净的玻璃杯,接上水递给连淮伟和唐九洲。


        黄宇航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果不其然,丁程鑫正裹着自己的小被子安安静静躺在他床上。黄宇航走进床边,俯身下去瞧他。丁程鑫生得白,一熬夜黑眼圈就明显,眼睛还有带着红肿。


        夏天被子薄,丁程鑫翻个身被子就整个裹在了他身上,黄宇航试图把被子抽出来,却又无功而返。怀里的人动了几下,趴在床上,睁眼看了看他,没说话,又闭上眼睛继续睡。


       “有客人来,我带你去爸妈房间睡。”黄宇航揉了揉丁程鑫的头发,试图安抚人的情绪。丁程鑫抬起手放在眼皮上揉搓了几下,就被黄宇航拿开,“别揉,我一会儿给你打点热水,敷一敷。”


        丁程鑫又睁了好几次眼睛,拉上被子盖在脸上,“几点了?”黄宇航把丁程鑫的被子拉下来,只说了句,“还早。”


      “快起来了宝贝,去爸妈房间睡。”


      “没穿裤子。”


       黄宇航说完本想掀开丁程鑫的被子,却被丁程鑫拦下。黄宇航故作委屈的撇撇嘴“又不是没看过,怕什么。”


       丁程鑫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又在床上挣扎几下,坐起来开口道:“拿条裤子给我。”黄宇航拉开衣柜门,衣柜里他的衣服和丁程鑫的混在一起,找了条运动裤扔给丁程鑫。


      “你又带谁回家了?”


       “昨天黄其淋让我问JOJO有没有空,找了他来给你们俩补数学。还有连淮伟,说是要来重庆玩两天,就一起来了。”


       “哦。你回来干嘛?不是要跟我老死不相往来吗?不是宁愿孤寡终身也不吃我这颗回头草吗?”


       “哎哟,程程。都说了是气话,怎么还笑我。我是回头草可以吧。”黄宇航拿了套干净的被单出来,回头就看见丁程鑫又躺回了床上。


       丁程鑫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蹭了蹭,“我可不当坏马。”黄宇航凑上去把丁程鑫拉起来,丁程鑫成心为难他,全身像没有骨头一样放松,往后仰。


        黄宇航一只手把他扯起来,一只手搂着他的腰往上拖, “你是无脊椎动物吗?”丁程鑫跪在床上,整个身子赖在黄宇航怀里,声音闷闷的“我要做只蛆,赖着你。”


       “你现在不也赖着我吗?”黄宇航两只手搭在丁程鑫肩膀上,丁程鑫搂着他的脖子抬头看他。黄宇航在他嘴角偷了个香,“抱上你的小被子,去爸妈房间。”


     “我上楼去了。”


        丁程鑫往黄宇航脸上吧唧一口,拿起被子穿上拖鞋就跑。“我一会儿上来。烧麦在厨房里。”黄宇航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丁程鑫哦了一声,出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


      “hello。”被子被丁程鑫下意识藏在身后,礼貌地问了声好。又冲黄宇航回了句,“收拾好了快上来。”也没拿烧麦,从大门出去,直接走楼梯往楼上冲。


       等黄宇航收拾好上楼,丁程鑫已经坐在房间里的书桌上看书了。黄宇航走过去捏了捏丁程鑫略微泛红的耳尖,“不困吗?”


       手中的书翻了一页,丁程鑫摇了摇头。见丁程鑫看得认真,黄宇航也没过多打扰,钻进丁程鑫的被窝说了句“我睡会儿。”


        丁程鑫轻轻地嗯了声,算是知道。没过一会,身后传来一声声微鼾,黄宇航平时睡觉不打呼,丁程鑫没忍住回头看他。被子搭在腰间,黄宇航睡得四仰八叉,样子十分滑稽,丁程鑫觉得好笑,拍下来存进私密相册。


        这一觉黄宇航睡得格外踏实,兴许是真太累了,等他有意识,明显感觉到左边手臂被什么东西压住。他试图活动左臂,却惊扰压在上面的重物,转而滚进他怀里。


       左臂被丁程鑫枕得有些麻,黄宇航缓了好一阵才缓过来。丁程鑫整张脸都埋在他胸膛上,黄宇航伸手拍他的背,丁程鑫抬起头又蹭了两下。


        黄宇航翻过身侧躺,丁程鑫贴在他身上被迫翻身躺在黄宇航身侧。他刚才看了会儿书,脑子里还是混沌一片,索性就躺在黄宇航身上眯眼。


        丁程鑫眼睛还有些肿,黄宇航心里懊恼的很,手在丁程鑫眉骨上摸索,“以后不吵架了。”丁程鑫没说话,只是安静躺在床上,任由黄宇航摆弄。


        黄宇航诚然,黄其淋的话不无道理。他和丁程鑫腻歪,在外人眼里看起来亲密无间,心和心之间却有一道鸿沟。那是两个人都无法跨越的一道坎,不是他们斤斤计较不愿放下,而是有些事就如缠在一起的耳机线一样,分不清楚。


          他们总以为有线耳机缠住解不开就算了,放在一边不看见就好,毕竟现在有蓝牙。可蓝牙耳机总有没电的那天,等他们哪天想起,缠在一起的耳机线仍然缠在一起,一点也没变。


        他当然不是想跟丁程鑫吵架,也不是真想和丁程鑫老死不相往来,他只是被接踵而至地意外,扰得心神不宁。人总是这样,对外人看上去客客气气,总对至亲的人针锋相对,他们太了解彼此,所以知道怎么说怎么做能戳到对方的痛处,好让自己能达到一时的快感。


        可这快感也是一时,剩下的便是无尽的懊恼与悔恨。母亲总说他年轻气盛,黄宇航以前不觉得,可真当他静下来仔细回想,好像又确是如此。


        他们现在有用不完的力气,取之不尽的爱意,用之不竭的热情。可当这些浪潮褪去,他和丁程鑫还剩下什么呢?是的了,就只剩下貌合神离,和那条跨不开的鸿沟。


        理想永远是个乌托邦,现实和它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抛开他们偶像爱豆身份,他们也是普通人。他们像所有青春期的高中生一样相恋,展望那些还看不见的未来。


        黄宇航以前总认为只要他肯努力,没有什么不能实现。可现实却给他当头一棒,他已经不是十五六岁的少年,转眼他也是要奔二的人了,他得好好想想自己的未来,想想他们的未来。


       他要和丁程鑫好好谈谈了,黄宇航心里坚定这个想法,低下头丁程鑫还闭着眼睛,眼底还有因为熬夜留下的乌黑。黄宇航的眼神都变得柔和起来,他和丁程鑫要谈开是事实,可丁程鑫现在累得睁不开眼也是事实,所以黄宇航决定先抛开这一切,让男朋友好好睡一觉才是头等大事。


       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总有迫不得已,每天的事情都又繁又杂,不再有初高中生的急切,想到什么事就必须立刻完成,总有不合时宜。


        丁程鑫不知道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黄宇航的脑子里就想了这么多东西。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各种真题,数学语文英语,没有一科能让他放松。


        昨晚那一架吵得莫名其妙,丁程鑫知道黄宇航心里有说不出的苦闷,如果不是隔着屏幕他甚至觉得,下一秒他们两个就要动手。当然,谁都不想要谁挂彩,也不是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高考的事缠得丁程鑫脱不了身,他已经分不出心思去过多关心黄宇航,他只能试图让他自己冷静,他现在能做到的只是在他身边捧着教科书啃,至少能让黄宇航知道他身边还有个人。


        打蛇打七寸,黄宇航昨晚那些话正正好稳中丁程鑫的靶心,要说不在意是假,但他真来不及多想,只能在看书的空档,边背书边落泪。


        丁程鑫脑子里好像装了个气球,昨晚被黄宇航那样一吹又胀又疼,他现在难受得紧。只有去扒拉黄宇航,才让自己能好受些。没扒拉两下,丁程鑫眼皮开始打架,再黄宇航怀里沉沉睡去。


        再睁眼窗外开始下起倾盆大雨,雨滴连续不断拍打在玻璃窗上。丁程鑫刚睡醒嘴巴里发干,嗓子也有些疼,吼了两声确认家里空无一人,有些失望,光着脚就开始从楼梯往楼下跑。


        楼下的门虚掩着,里面正传来游戏声和几个男生的嬉闹声。丁程鑫从门缝往里看,因为没戴眼镜,只能依稀看出有三个人影,凭声音判断出其中一个是敖子逸。


        丁程鑫拉开门走进去,一脚踩在有些硌脚的地毯上,在玄关处看了一圈脚久踩进了一双拖鞋里。敖子逸闻声回头,说了句,“阿大,你来了。”又将注意力放到游戏上。


        丁程鑫先是嗯了一声,又开口“来多久了?淋雨了没?”敖子逸没回答他,只是说自己中午要吃炸火腿肠,丁程鑫也没再追问。走近了才看清,其他两位是客人——唐九州和连淮伟。


        因为打游戏的原因,茶几被推得有些远,地上铺上一层地毯,还是当初他们四个去游乐场套圈,花了一大笔钱什么都没套中,老板可怜他们送的。小小的一张,就够两个人坐,连淮伟一个人坐在了瓷砖上。


         “敖子逸,你越来越没规矩了。”丁程鑫从柜子里翻出来两个茶包,又从饮水机下面找到纸杯,边走边说。“有客人来也不说泡茶,还让客人坐地上。”


        电视屏幕上刚好出现GAMEOVER的字样,敖子逸抬头眨巴眨巴眼睛,略显委屈地开口:“我没有,他自己说他不用坐地毯。而且我如果感冒了,你们又要训我。”


         “没关系,我体热,在家里就喜欢坐地上。”连淮伟接过丁程鑫递来的茶,放在一边。“你们重庆还真是很热。”


         丁程鑫又将另一杯递给唐九州,唐九州说了声谢谢,丁程鑫回了个笑,才又同连淮伟搭话。“不好意思哈,他年纪小,平时被我们三个宠坏了,你别跟他计较。”


        敖子逸有些不服,从地上站了起来和丁程鑫对峙。“我不坐毯子感冒了你要说我,我坐毯子你又要说我没规矩,丁程鑫你是不是存心找我茬。”


        “你就不能乖乖去学习,不打游戏吗?”


        “我今年不考了。”敖子逸抿唇,情绪有些低落。丁程鑫看了两眼坐在地上的连淮伟和唐九州,说着失陪,把敖子逸拉进黄宇航卧室。


        房间里的气氛冷得有些可怕,敖子逸不敢去看丁程鑫的眼睛,像个做错事地小孩。丁程鑫深吸两口气,问他为什么。


        这个消息对于丁程鑫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敖子逸没同他一起出道,已经是他心里很大一块疙瘩。他安慰自己,没关系至少可以在学校里同窗,也不至于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面。


        虽说现在网络发达,在互联网上也能聊上几句,可总归是与现实有分别的。丁程鑫记得自己同黄其淋时隔三年后第一次线下见面,两个人都尴尬了好一阵,有一段时间两个人中间总隔着点什么。


        这种感觉让丁程鑫很不好受,所以他拼命和黄其淋找话题,拼命想弥补和抓住些什么,好不容易才在今年将两人的感情彻底恢复到从前。


        或许真正在乎对方的两个人很容易填补空缺,可丁程鑫不愿再体会第二遍这样的感觉。对于丁程鑫来说,黄宇航是爱人,敖子逸和黄其淋是挚友。他们四个的感情,是吵不散打不走,永远不同于他人的,所以他格外珍惜。


        敖子逸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和丁程鑫解释,他知道丁程鑫一定很不好受,自己也很不好受,他怎么不想和丁程鑫在大学还做同窗。可这是他结合所有,能想出来的最折中也是最好的办法。


        在背着丁程鑫的小群里,敖子逸已经向黄其淋和黄宇航宣布过这个决定,三个人一致决定先瞒着丁程鑫。但敖子逸自知有什么心事,他最瞒不过的人就是丁程鑫,与其到时候被丁程鑫逼问,不如自己先坦白。


         “阿大,我长大了。”敖子逸很认真地望着丁程鑫,“你们三个总把我当小孩,我也很喜欢这种感觉,可只要我知道有你们宠我就够了。你不要忘了,我也是哥哥。”


        眼前的青年眼里闪着泪光,丁程鑫重新打量起敖子逸,他是长大了,身高长了,肤色变了,棱角也分明了。可丁程鑫还是想把敖子逸放在弟弟的位置,放在幺儿的位置,本能与习惯让他永远把敖子逸当做小孩。


        房间里沉寂下来,敖子逸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平时难言善辩的他,面对这样的丁程鑫总是束手无策。他在心里祈祷,黄宇航快回来,黄宇航快回来。


        或许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这尴尬的场面,又或许是有心软地神听见他的呼唤,黄宇航在这时开门进来。感受到气氛不对,黄宇航迅速和敖子逸交换眼神,使用脑电波感应,黄宇航点头后敖子逸嗖的一下就蹿了出去。


        丁程鑫垂着头坐在床尾不知道在想什么,黄宇航坐在地上,向丁程鑫的脸伸出脑袋。“他也能独挡一面了。”


        “可是我就是舍不得。黄宇航,你也舍不得的,对不对?你肯定也舍不得。”丁程鑫把黄宇航推远,把手搭在黄宇航两肩上。


        黄宇航盯着着丁程鑫红红地眼眶,他当然舍不得,他们想法是一致的,敖子逸是幺儿是小孩,要保护起来。但敖子逸也有能力独立起来,他们心里都清楚,在娱乐圈这个名利场中,单打独斗要面对多少不公与挫折。可再怎么舍不得,他们也无能为力。


         “他男人比我们更舍不得。”


        丁程鑫莫名被这句话戳中笑点,他从床尾滑下来,同黄宇航坐在地上,红着眼眶笑。比起舍不得,最舍不得的人还是黄其淋,最心疼敖子逸最爱敖子逸的也是黄其淋。


        黄其淋给敖子逸的爱是无畏的,他从不吝啬自己的爱意,他放肆大胆地爱着。这是黄宇航和丁程鑫没有的勇气,他们都愿意为彼此牺牲,可他们都不像黄其淋爱而无畏。


        黄其淋给敖子逸的爱是可见的,是有形的,可有时候也是无形的。两个人都不是煽情的性子,可两个人都是大大咧咧地性子,心细如针地态度,这或许才成就了那堵黄其淋将敖子逸保护起来的墙。


        黄宇航和丁程鑫对视,两个人突然发笑,又开始肆意接吻。他们的爱像七月的太阳,永远热烈,永远冲动。可黄其淋和敖子逸的爱不一样,他们像是春雨一样,慢慢滋润彼此的心。


几寸相思

魔道祖师众人读魔道祖师by纳兰杀月

 章十三


江宗主觉得他这师兄说的好听点放荡不羁,事实上就是个臭不要脸的,简直越来越行事无度,正当他准备效仿他阿娘的方式方法来替他父亲好好教导下这个魏不要脸的时候,突然出现个人蹲在了他面前!

 

这人穿着墨绿色的清河聂氏服饰却因腰间所挂香囊玉佩平添几分富贵气,只见他左手拿着一把折扇,右手握着一卷话本,好一位悠闲公子哥儿,就是这蹲着的姿势有点儿不忍直视。

 

“聂-怀-桑!”空气中传来赤锋尊一字一顿的怒吼!

 

还蹲着的人被这声熟悉的怒吼吓得双膝跪地,“大大大哥!”突然出现的人正是聂怀桑,清河聂氏的二公子。他本来趁着大哥在练武场上练刀躲在寝...

 章十三


江宗主觉得他这师兄说的好听点放荡不羁,事实上就是个臭不要脸的,简直越来越行事无度,正当他准备效仿他阿娘的方式方法来替他父亲好好教导下这个魏不要脸的时候,突然出现个人蹲在了他面前!

 

这人穿着墨绿色的清河聂氏服饰却因腰间所挂香囊玉佩平添几分富贵气,只见他左手拿着一把折扇,右手握着一卷话本,好一位悠闲公子哥儿,就是这蹲着的姿势有点儿不忍直视。

 

“聂-怀-桑!”空气中传来赤锋尊一字一顿的怒吼!

 

还蹲着的人被这声熟悉的怒吼吓得双膝跪地,“大大大哥!”突然出现的人正是聂怀桑,清河聂氏的二公子。他本来趁着大哥在练武场上练刀躲在寝殿里看话本儿,为了防止他大哥突然出现还专门蹲在屏风后面看来的,没想到突然移时转位出现在此处,还是被他大哥聂明玦逮了个正着!

 

即便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弟弟这副没出息的样子,聂明玦还是忍不住怒火中烧,咬牙切齿一番,好不容易压制住了一刀砍过去的冲动,喝到:“还在那丢人现眼没够吗,快点给我滚过来!”

 

“哦……哦,过过过来了。”聂怀桑哆哆嗦嗦爬起来,又战战兢兢地把手里的话本往怀里藏,再慢慢吞吞往他大哥那边蹭过去。

 

看着他这胆小懦弱特怕挨揍的模样,聂明玦觉得……更想上手揍一顿了!

江澄简直没眼看,嗯,对比这个家伙,魏不要脸好像也没那么难看了……

 

还没等聂怀桑挪到他大哥那边接受教育的兄长爱的铁拳,聂明玦和蓝曦臣面前又出现了一位坐在地上、手里还端着一杯清茶的人。

 

“叔父。”

 

“叔父!”

 

是蓝家的长辈、蓝氏双壁的叔父,蓝启仁。本来他正在和两位侄儿商议事情,结果只是倒杯茶的功夫眼前两人就都不见了,再一转眼自己也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简直一头雾水!叔父大人懵逼.jpg

 

蓝曦臣起身行礼,又接过叔父大人手中的茶杯,然后又如此这般地为叔父和聂怀桑解释了一遍,还牵过身旁的小景仪举例论证说明情况。

 

小景仪看到蓝启仁恭敬行礼唤了声‘先生’,此时他特别想像新伙伴阿苑一样睡着了多好好害怕嘤嘤嘤(╥╯^╰╥)

 

聂怀桑:总觉得在这里会爆出些不得了的事情,但是比起这些大哥能不能别打我啊o(╥﹏╥)o

 

蓝启仁:居然是要读魏婴这顽劣不堪的小辈事迹,真是不知所谓。且看这几人神色是不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对此,使劲儿拉住想上前坦白的蓝忘机的魏无羡表示:有些事还是等到出去在做打算为好,要是现在就说个一清二楚,他和他家蓝二公子估计要跪着读完天书石里的内容了╮(╯▽╰)

 

【……

  姑苏蓝氏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蓝启仁,在世家之中公认有三大特点:迂腐、固执、严师出高徒。】

 

没想到新一章内容居然是年少时求学的回忆,不过,众人憋笑,这‘迂腐’、‘固执’形容用语从蓝启仁的得意门生蓝忘机的口中听到,总有种异样的喜感啊(✧◡✧)

蓝忘机木脸:叔父这样看着我作甚,我只是照着石壁所写读出来而已。

 

【……

  对此,魏无羡表态:“我现在岂非已经足够人模狗样?”

  江澄则很有远见地道:“你一定会成为他教学生涯中耻辱的一笔。”】

 

蓝启仁听罢,摸着他下巴上的山羊胡须,很是认可地点点头:“江宗主此话确有远见。”

 

江澄:我自己也这么觉得但我并不需要这个夸奖谢谢!

 

双壁:……

 

二聂:……

 

【......

江澄道:“夜归者不过卯时末不允入内,他怎会放你进来?”

魏无羡摊手道:“所以他没让我进来呀。硬是要我把迈进来的那条腿收出去。你说这怎么收,于是他就轻飘飘地一下子掠上去了,问我手里拿的是什么。”

江澄只觉头疼,预感不妙:“你怎么说。”

魏无羡道:“‘天子笑!分你一-坛,当做没看见我行不行?’”

江澄叹气: ......深不知处禁酒。罪加一等。

魏无羡道:“他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我就问:‘你不如告诉我,你们家究竟有什么不禁?’他像有点生气,要我去看山前的规训石。说实话,三千多条,还是用篆文写的,谁会去看。你看了吗?你看了吗?反正

我没看。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没错!”众人大有同感,纷纷抱怨起云深不知处种种匪夷所思的陈规,相见恨....魏无羡忙道: “什么,私自斗殴也禁?”

江澄:.....禁的。你别告诉我你跟他打架了。”

魏无羡:“打了。还打翻了一坛天子笑。

众人一叠声地拍腿大叫可惜。反正情况也不能更糟糕了,江澄的重点反而转移了:“你不是带了两坛,还有一坛呢?”

“喝了。”

江澄:“在哪儿喝的?

“当着他的面喝的。我说:‘好吧,云深不知处内禁酒,那我不进去,站在墙上喝,不算破禁吧’。就当着他的面一口喝干净”

“然后?”

 “然后就打起来了。”

魏兄。”聂怀桑震惊道:“你真嚣张。”】

 

“天子笑啊,”魏无羡歪倒身体凑到蓝忘机耳边,“那是我第一次喝到,也是也是味道最好的一坛了,可惜当时被你打翻了一坛呢,蓝湛,你也记得当时那股浓烈的酒香吧?嗯?

 

蓝忘机并不理会此戏言,只伸手扶正魏无羡,到底抗不过魏无羡暧昧的眼神,悄悄红了耳廓。

 

在座都是修仙之人,耳聪目明,见魏无羡还敢拿这事在众目睽睽之下蓝忘机调戏,不想坦白还这么明目张胆的,是真的想罚跪吧?

 

果然,蓝启仁看到他引以为傲的侄儿又被纠缠,便道:“忘机,坐到这边来。”

 

蓝忘机答“是’,然后起身抱着还在睡的阿苑、牵着懒懒散散的魏无羡坐到了叔父大人和兄长附近,他本人还是‘这是应该的无甚奇怪’的正直表情,乖巧.jpg

 

.....

 

蓝启仁:为什么魏婴这个臭小子也过来了?好气哦

 

蓝曦臣:弟弟真机智,然鹅这是在考验叔父的涵养和忍耐度啊

 

聂明块:没眼看,蓝家叔父应该会管管的吧

 

聂怀桑:错觉吗,完全是一家三口即视感啊喂!

 

江澄:完了,真的要嫁过去了....

 

 

转载自贴吧:纳兰杀月

https://tieba.baidu.com/p/5800664400?see_lz=1

 

lofter: 纳兰杀月-度贴曾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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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转载前63章

感谢作者纳兰杀月大大的授权

 


柃霖(半退不约)

魔道阅读体--业火罚罪

  第四十二章

  

  人物是秀秀的

    ooc私设

    阅读体

  时间线:原著观音庙事件三年后

  

  cp:忘羡 轩离 双杰友情向  

  【】为墨香铜臭原著内容

   原著内容简化

  

  恢复神性的魏婴还是魏婴吗,重新成神的婴还会爱人类蓝湛吗!

  咳咳,忘羡生生世世不拆不逆哈!

---------以下正文---------

   这边幽若随意的抛玩儿着圆球,那边左飞和莲右却神色严肃,个个低气压,也不言语。

  被称为修真界四大家族,也算是能人辈出的,虽然除了...

  第四十二章

  

  人物是秀秀的

    ooc私设

    阅读体

  时间线:原著观音庙事件三年后

  

  cp:忘羡 轩离 双杰友情向  

  【】为墨香铜臭原著内容

   原著内容简化

  

  恢复神性的魏婴还是魏婴吗,重新成神的婴还会爱人类蓝湛吗!

  咳咳,忘羡生生世世不拆不逆哈!

---------以下正文---------

   这边幽若随意的抛玩儿着圆球,那边左飞和莲右却神色严肃,个个低气压,也不言语。

  被称为修真界四大家族,也算是能人辈出的,虽然除了兰陵金氏,其他三家人说虽少,来的却都是阅历丰富的长辈,或者资质上佳的小辈,四家的宗主也都是聪明人,多少看出里面许多问题,却都不敢吭声。

  幽若嘲讽一笑,慢声道:“说吧, 正好也让他们听听,人类不是有句俗话叫做死也要死的明白,那就让他们做个明白鬼吧!”

  众人心底一寒,只觉得他们来到这里,再想出去似乎并不容易。

  幽若先开口,道:“射日之征,温家修士加上附属家族,人数大约有近两百万,另一边以四大家族为首的玄门百家人数也达到一百五十万,但是真正参加的可能只有一百一十万不到,到战争结束,温家死亡人数一百万,剩下的其实都是后来战争结束后脱离并加入四大家族阵营。而四大家族为首的反抗阵营死亡人数只有五十万……”

  停顿了一下,让众人消化消化这些直观的数字,接着说:“其中,阿婴一人控尸杀人数量四十万左右,占温家死亡人数差不多一半,而四大家族这边,光是他救过的就有十多万人数,还有些人被反复救过不止一次,我说的都是有修为的修士,普通百姓不算在内。”

  左飞紧接着冷冷的开口,道:“阿婴杀了多少人不归我管,我只想知道, 他救了十多万人,为什么所得功德却只有一成,十多万人,救过多次,心存感激的只有一万多,而且基本都是些老弱病残,剩下的那些人,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为何没有丝毫感恩之心,反而心生畏惧,为什么?你们的良心呢,被狗吃了吗?”

  左飞说的这一席话让人感到极为震惊。光是从这些明确的数字中,他们便明白了许多其实应该心知肚明的事实。

  莲右接着又念出了平民伤亡,“那些直接间接被波及的普通百姓共计三百多万,伤者不计数,直接死亡的有七十万,受阿婴救助的也有二十多万。”

  左飞神情更加不好看,“阿婴救助二十多万普通百姓,所得功德有九成七八。”越说越来气,厉声道:“二十多万,就有近二十万心存感激,为什么你们之间的差距会这么大,难道你们修的都是无情道吗?不思感恩,反而恩将仇报,你们修的到底是仙,还是魔?哦,我倒忘了,修魔的更忌欠人恩情,都会穷极一生偿还因果,而你们,简直……简直……”

  多么残忍的真相,多么讽刺的真相!

  道德败坏!

  蓝家人此时想到的唯有此四个字!

  左飞看了看兰陵金氏,没有再说一句话,可是所有人都明白。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金光善此人,绝对是恩将仇报的典范!现在再去想后面发生的一切,再不明白就真是傻子了。

  可是,他们却真的当了一回傻子,被人家当枪使,还上杆子上的那种!

  幽若细长的手指指尖在圆球上戳戳点点,依然慢条斯理,没有一丝烟火气的道:“先记下吧,后边不定还有些什么,都记下来,完事儿了再一、起、算!”

  “是!”

  幽若又看了看坐立不安的蓝安夫妻,悠悠然的道:“说起来,当初左飞选择你俩时说过,珈蓝佛印者,深情不悔,如今看来,果然不假,你儿子可是很好的继承了这一特质,还将它发扬光大啦,嗯,不错不错。”

  蓝安还在一头雾水,冷无心却惊喜的说道:“果然是泽儿,澈儿吗?”

  一群人看到冷无心一脸慈爱的拉着蓝曦臣和蓝忘机,嘴里却喊出陌生的名字。

  蓝泽、蓝澈?

  左飞惊讶了,难道现在的蓝曦臣和蓝忘机是蓝泽和蓝澈两人的转世?

  看起来也不是很像啊,虽然蓝忘机那双眼睛很像,可他们家不是隔两代就有人遗传冷无心的火璃之眼吗?

  幽若只是笑笑,伸出一只手到左飞眼前,捏了个单手印,莲右也忙跑去看,就见左飞瞳孔迅速闪过一祯一祯的画面,莲右都看的目瞪口呆。

  “哇!”

  左飞看完后,无言了很久,然后看向蓝安夫妻,用敬佩的语气,说:“我单知道蓝安你俩都很聪明,没想到,你们的儿子竟然把这聪明用在这里,这何止是情种啊,简直就是痴情种!”

  “而且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痴情种!”莲右补充,自己还点点头表示肯定。

  所以,含光君和魏无羡是累世的缘分?

  蓝安其实是知道自己的二儿子喜欢阿婴的,可是阿婴是不可能爱上他的,他曾经也劝过他,可惜没什么效果。如今听说似乎是得偿所愿了,他也是很好奇他那个固执的儿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很多人都好奇,特别是江澄,他一直不肯相信魏无羡会爱上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还是蓝忘机!

  冷无心倒是有些心虚的挪了挪身子,左飞很是佩服的说道:“他偷了阿婴的神性!”

  蓝安不愧是佛子,马上明白了,吃惊的看着伴侣,道:“无心,你……”

  冷无心很冤枉的说:“这不能怪我啊,我就那么随口说了一句,谁知道澈儿竟然真这么做啦!”

  左飞摇摇头,该说什么呢,但凡爱上圣灵族的人类都很悲催,而蓝安的这个儿子就更悲催,其他圣灵族人经常入世,身上或多或少都沾染了一些人性,只要你舍得熬功夫,还是有一定几率得到他们的感情。可是净火一族却是圣灵族里的特例,他们不是天生的,是直接以神力蕴养出来的,天生的神,根本就没有人性。他们出生就被赋予了大爱众生,那些个人情爱根本就不懂,偏巧遇上了曾经的蓝澈,现在的蓝忘机,偷走了阿婴的神性,又将自身的人性换给了他。可是神的东西,人怎么能承受呢,如果不是阿婴对世人的怜悯,封印了离体的神性,他早就被撑爆魂魄了,哪可能只是修养了千年。

  蓝安毕竟也是成神多年,自然也明白其中的凶险,可是,他能有什么办法,谁让他儿子固执随了他,胆子随了妻子呢!

  左飞有怜悯的看了看江澄,心说,这可怜的孩子,白白养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有了人类的七情六欲,结果一不小心没看好,被蓝家又勾走了!

  虽然左飞没有明说,但江澄这次竟然神奇的从他的眼神里读懂了他的意思,更气了!

  在场的已经有聪明人从他们你来我往的眼神中总结出了整件事情的大概,比如聂怀桑,比如阿瑶,比如……

  蓝启仁!

  蓝启仁觉得自己对不起世人!

  左飞斜睨幽若一眼,真是上行下效。想想他家尊上那位可怜的伴侣,九世剖心的代价,也不知道他们谁更苦。

  幽若眼神飘忽的干咳,忽然很惊讶的喊:“哎呀,小婴子是不是醒了,我看莲花瓣好像动了!”

  说着,趁人不休息,一道灵力不动声色的打入红莲下边,红莲的花瓣果然晃动起来。还是被察觉的左飞鄙视的斜她一眼。

  蓝忘机则是第一时间起身想御剑过去,却发现整个莲池被透明的灵力罩护住。所有人的视线也被吸引过来, 就看到莲池的所有莲花都发出光芒,光芒渐渐变亮,然后一起射向魏无羡所在的红莲,使得红莲光芒大盛,就像吃饱了能量般慢慢绽放,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出现在人们视线中。

  那是一个紧闭双眼,盘膝而坐的男子,身着白衣广袖锦袍,层层繁复,衣领袖口和下摆镶绣着红莲纹,尤其下摆处莲纹犹如活物,风姿摇曳,腰间朱红白玉腰带,上挂血玉红莲腰佩,外罩一袭暗红色纱衣,纱衣下摆是更深颜色的莲纹,金丝银线压边。身后的长发披散,蜿蜒四散在身体周围。 周身腾起暗红色灵焰,犹如悦动的精灵。

  这个男子赫然就是魏无羡,是前世的魏无羡。只是比起前世的丰神俊郎,现在的他更加精致,且温润柔和,如最好的万年暖玉,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眼角处印着一片小小的,只有米粒大小的红莲花瓣,最大的不同可能是气质,那绝对不是人类能有的气质,少了一些人气,多了一些……

  神性!

  直到现在,众人才真正确信,魏无羡和他们不一样,他是一位神明,在他的眉心有一枚暗红色的莲花型火焰纹,散发着只有神才会拥有的威势。

  如今的魏无羡不管是身形,容貌还是气质,都是如此完美,虽然还是熟悉的样貌,却又觉得处处不同,让他看起来无比陌生又高不可攀。

  只见他缓缓忽然睁开眼睛,瞳孔中闪过一道暗红色的莲花火焰,火焰消失,人也缓缓站起,才发现,身后的长发竟然长至脚踝。

  在他睁开眼的刹那,蓝忘机如同被打击到似的踉跄后退,原本白皙的脸庞更是雪白一片,眼中是难掩的痛苦和失落。

  这不是他的魏婴!

  他不是人类魏无羡,不是夷陵老祖魏无羡,不是蓝忘机爱着的那个魏婴,他是神,是净火红莲·婴!

  江澄原本也向前了两步,如今却生生停在当场,心中一片茫然。

  江厌离也感觉到了他的变化,不知所措的喊道:“阿羡!”

  魏无羡脸上缓缓露出笑容,那是温柔和煦,包容万物,大爱众生的笑,温暖却无情! 红莲在脚下缓缓旋转,一股清新淡雅的莲香若有若无的飘散开来,闻者无不感到灵力充盈,负面情绪一扫而空,心灵变得沉静平和!

  “魏、婴!”蓝忘机双唇颤抖,哆嗦了半天,才艰难的吐出这两个字。

  魏无羡听到了,回头看过去,只觉得这个人意外的熟悉,熟悉到他有意识以来古井无波的心猛然颤动,然后,一些似乎很熟悉的记忆涌来,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情绪,不同于他对世人的博爱,这是……

  魏无羡再次闭上眼睛,时间流逝,明明还没过去半刻,蓝忘机却觉得度日如年。要再次失去了吗,这次不会再回来了吧。

  果然还是不行吗?

  因为是神,所以便不能爱了吗?

  一股内心更深处的悲伤难掩,终究还是失败了吗?

  痴心果然是妄想吗?

  就在蓝忘机被心中的不甘,哀伤,悲痛,无奈淹没,几乎窒息时,一道熟悉到让他骨子里颤动的声音想起。

  “蓝湛,蓝二哥哥,我回来啦!”

  僵硬的抬头,还未看清,一道熟悉的身影猛然间扑进了他的怀里,下意识的抱住。

  “魏婴?”

  “是我,我回来啦!”

  熟悉的笑容,熟悉的语调,熟悉的动作,熟悉的身影。

  是魏婴!

  是他的魏婴!

  “魏婴!”

  “我在,蓝二哥哥,我一直在。”

  魏无羡再次扑倒在蓝忘机怀里时,身上属于神的一切淡化,属于人的感觉又回来了,他终究做不回那个纯粹的,不染凡尘的净火红莲·婴了!

  

我欲成仙

蓝家称霸修真界十四

忘羡两人去了夷陵。

既然准备好好的研究怨气,那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两人就在乱葬岗附近的旗亭客栈住下了。实际上,蓝启仁并不会教导一群孩子多高深的东西,对于这俩天才,那都是浪费时间,还不如他们自己感悟。

两人在客栈吃吃喝喝,有说书人讲述着传奇的故事。

什么故事最传奇?那肯定是仙门百家的事情啊!最近最热门的消息是什么?

“云梦江氏大弟子魏婴因为主母总是侮辱爹娘愤而退出江家加入了蓝家。”

说书人唾沫横飞,扇子打开又合起。

——那人家蓝家为什么接受了还给了那么多费用?一个小小的魏婴值吗?

说书人嘿嘿笑:“那就得从头说了。那魏婴是抱山散人弟子藏色的儿子,他的父母皆是天纵奇才,这魏婴也是天资...

忘羡两人去了夷陵。

既然准备好好的研究怨气,那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两人就在乱葬岗附近的旗亭客栈住下了。实际上,蓝启仁并不会教导一群孩子多高深的东西,对于这俩天才,那都是浪费时间,还不如他们自己感悟。

两人在客栈吃吃喝喝,有说书人讲述着传奇的故事。

什么故事最传奇?那肯定是仙门百家的事情啊!最近最热门的消息是什么?

“云梦江氏大弟子魏婴因为主母总是侮辱爹娘愤而退出江家加入了蓝家。”

说书人唾沫横飞,扇子打开又合起。

——那人家蓝家为什么接受了还给了那么多费用?一个小小的魏婴值吗?

说书人嘿嘿笑:“那就得从头说了。那魏婴是抱山散人弟子藏色的儿子,他的父母皆是天纵奇才,这魏婴也是天资过人。魏婴与江家少主在蓝家不过一两月,蓝家少主蓝曦臣就看到了这个人身上的潜力。他认为,花几万两得到一个潜力无限的少年十分值得。”

——哇⊙ω⊙蓝家这么重视人才?

“可不是,蓝家算是仙门百家中最重视人才与教育的,而且对尊卑看的不是那么重,有才你就能提升地位,可不像江家。那魏长泽清清白白的离开江家做了散修,他死后他的儿子居然成了虞夫人口中的家仆之子?莫非在江家待过的人都是他江家的仆人?”说书人摇头晃脑,“据说那魏婴从小被虞夫人迁怒鞭打咒骂父母,忍到现在才退出,真是可怜啊。”

——那个藏色散人和江宗主不是有暧昧?虞夫人迁怒也正常吧?

“不不不,那藏色散人与魏长泽神仙眷侣,人家可不掺和虞夫人和江宗主的事儿。蓝启仁先生知道不?蓝家的蓝启仁先生是仙门百家之师,据说任你何等纨绔,从他手上出来都人模人样,因此仙门百家皆以送孩子去蓝家听学为荣。他是仙门百家中最为正直睿智的名士,与这两位神仙眷侣是认识的,他亲口称赞两位:天纵奇才,神仙眷侣。”

——那这流言怎么传了这么多年?

说书人眼睛一亮,笑道:“你这个问题提到点子上了。为什么传言没法儿平息?因为那虞夫人逼婚江宗主却得不到丈夫的爱,她不肯承认自己的失败,就迁怒藏色散人了,觉得那江宗主肯定是爱慕藏色散人,她不但心里这么想,她还到处说!这可真是,侮辱人家死去的人不说,还把丈夫的脸放在地上踩。你若是江宗主,你能爱上这样尖酸刻薄酷爱迁怒的紫蜘蛛吗?”

——哈哈哈哈哈哈!我可不会,我没有江宗主的忍耐力。

——哎,这么一说我觉得蓝启仁是不是看不惯江家名义上“待若亲子”,实际上伤害孩子,又记挂着当年的几分交情拯救那魏婴于水火?

说书人嘿嘿笑:“这里面可是有不少秘密的,各位客官,给点打赏呗!”

魏婴眯眼,看蓝湛:“叔父……是因为你喜欢我,还是因为和我爹娘的交情?”

“都有。”蓝湛道。

魏婴若有所思的点头,而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那我要赶紧把钱赚回来。”

蓝湛嗯了一声。

魏婴嘀嘀咕咕:“初版风邪盘不太好用,我研究研究再改一改。”

蓝湛安抚:“不着急。”

两人吃了饭,上了乱葬岗。乱葬岗里面怨气冲天,两人自然不会进去,他们就在外面,蓝湛弹起忘机琴。

魏婴爹娘跑过来,透过琴音巴拉巴拉说了一通想念。

魏婴眼睛弯弯的,可爱极了。无论多大的人,在爹娘面前,那都是小宝贝呀!

“爹,娘,我想研究研究怨气,你们能不能帮我?”魏婴吹着陈情,不太熟练的使用蓝家《问灵》。

魏婴用的自是不如蓝湛熟练,因此能听到的内容都是断断续续。不过无所谓,他乐意。藏色夫妻也乐意回应儿子,蓝湛的琴音就被扔一边了。

蓝湛干脆停下来,默默的数着魏婴哪里吹错了。


心婧

感君怜 218(完结篇)

n原著向,治愈系,

婚后羨+婚后叽同时魂穿15岁听学时期

带记忆+带技能夫夫携手打怪爽甜文

拯救历史为辅,秀恩爱撒狗粮为主

主CP忘羡,副CP曦瑶。


PS:1.完结撒花!13000字爆更!谢谢大家的支持!


      这座小院原本是蓝曦臣为了安置孟瑶母亲特意购置的私产,不过房契和地契现在都被蓝曦臣交到了孟瑶的手里,毕竟媳妇儿管帐,天经地义嘛~

  而且蓝曦臣可是清楚得很,自己这位家主夫人可比自己会赚钱多了,蓝家的产业交到他手里,估摸着过不了几年就能赶超现在的兰陵金氏。

  这座小院原本就...

n原著向,治愈系,

婚后羨+婚后叽同时魂穿15岁听学时期

带记忆+带技能夫夫携手打怪爽甜文

拯救历史为辅,秀恩爱撒狗粮为主

主CP忘羡,副CP曦瑶。

 

PS:1.完结撒花!13000字爆更!谢谢大家的支持!

 

      这座小院原本是蓝曦臣为了安置孟瑶母亲特意购置的私产,不过房契和地契现在都被蓝曦臣交到了孟瑶的手里,毕竟媳妇儿管帐,天经地义嘛~

  而且蓝曦臣可是清楚得很,自己这位家主夫人可比自己会赚钱多了,蓝家的产业交到他手里,估摸着过不了几年就能赶超现在的兰陵金氏。

  这座小院原本就在云深不知处的脚下,大婚当日,蓝忘机若从此处迎亲,便不会因为路途遥远而耽误吉时。院中住的也是孟瑶的母亲孟诗,以及蓝曦臣熟识的陈老伯一家,所以魏无羡在正式嫁入云深不知处之前,就被安排住在了这里。

  蓝忘机将魏无羡送到这里安顿好,便赶着回云深不知处安抚他那个逐渐暴躁的老哥去了。他这次前去云梦下聘,原该定下婚期就返回的,结果一去不复返,急得蓝曦臣连发了好几道传书催他快点回来。

  婚期已然离得极近了,蓝忘机若不回去,家中的事情无人打理孟瑶便脱身不得。孟瑶如果还留在山上,那么蓝曦臣便什么也做不了,要知道寒室的新房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布置呢!

  果然,在蓝忘机返回云深不知处的第二天一早,孟瑶就被蓝曦臣忽悠着下了山,理由嘛,是孟瑶细心,协助江宗主处置魏无羡出嫁的事宜最为妥当。

  江澄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同孟瑶一起下了山。一则是因为他算是魏无羡娘家这边送嫁的人,于情于理都该和魏无羡呆在一处。二则也是因为这家伙嘴硬心软,嘴里喊着暂时不想再看到魏无羡那张脸,但心里还是担心魏无羡一个人在山下呆着会无聊。

  除此以外,江澄受蓝曦臣之托,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得下山和魏无羡商量。

  既然下了山,孟瑶自然是要去和自己母亲说说话的。江澄也不理睬魏无羡的插科打诨,等孟瑶一走,立刻就揪着魏无羡的耳朵把他拽进屋子,随后把蓝曦臣先前与他说的话又跟魏无羡复述了一遍。

  魏无羡听江澄把话说完,直接控制不住的大笑出声。

  话说蓝湛他大哥怎么那么难呢?好不容易过了青蘅君那一关,结果没想到他媳妇居然一句顾全大局不肯嫁!

  江澄一脸的菜色,拍着桌子怒吼道,

  “你笑个屁啊!让我们帮忙看着孟瑶别让他回云深不知处这个还好说,但是让我们想办法在婚礼当日骗孟瑶换上喜服,坐上花轿,这怎么可能办得到嘛?!”

  那厢魏无羡还是笑得停不下来,江澄有些泄气的皱着眉吐槽道,

  “我是真没想到堂堂泽芜君居然这么怂,反正都是两情相悦了,孟瑶对成婚之事犹豫不决又如何?直接抢回去拜堂不就得了!有必要弄出那么多的麻烦事么?”

  “所以说你这个人啊,就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说完,魏无羡伸手揉了揉自己笑得有点发僵的脸,跟江澄解释道,

  “其实蓝先生闭关不全是因为我和蓝湛,泽芜君和阿瑶也是在那天跟蓝先生坦白的,蓝先生当场就被气晕了。”

  看江澄瞠目结舌的样子,魏无羡接着又道,

  “所以阿瑶是什么心思我很明白,你以为他不愿意和泽芜君成婚么?他只是心有愧疚,不想再刺激蓝先生罢了。而且苏涉当初在金麟台上说过什么你还记不记得?”

  江澄想了想回答,

  “他好像说……蓝家两兄弟都是断……”

  说到这儿,江澄忽然夹住了话头,又换了一种说法道,

  “……都喜欢男人。”

  魏无羡被逗得笑了一声,随后点了点头回答,

  “没错!我和蓝湛压根儿就不在乎那点虚名,基本也不参与修仙界的事务,认了便认了,别人也不能拿我们怎样。但是泽芜君和阿瑶却不一样。泽芜君是蓝氏家主,身上压着姑苏蓝氏整个家族,阿瑶也是蓝家的主事之一,如今在修仙界的地位也算是举足轻重。所以如果阿瑶和泽芜君也正式成婚,那就等于坐实了当初苏涉在金麟台上说的那些话,到时候必定又是流言四起,而且会说得比现在传的更难听。”

  说到这儿,魏无羡轻轻叹了口气接着又道,

  “说到底,阿瑶是心思细腻,想要顾全大局,维护泽芜君和蓝家的声誉。泽芜君则是至情至性,一心想要借这次的机会也给他的命定之人一个名分。”

  “所以……你到底是帮哪边的?”

  听江澄这么问,魏无羡又笑了一声,理所当然地回答,

  “那还用说,当然是帮泽芜君了~”

  江澄闻言也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嗯!我也站泽芜君这边。反正无论阿瑶心里是怎么想的,等他人被骗到了喜堂上,又当着那么多宾客和长辈的面儿,这个堂他想不拜都不行了。”

  魏无羡赞同的点了点头,笑嘻嘻的道,

  “没错!本来就是两情相悦的两个人,泽芜君又花了那么多的心思,阿瑶到时候怎么可能忍心再拒绝泽芜君嘛!”

  “所以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帮他们?”

  江澄歪着脑袋瞅着魏无羡又问了一句。魏无羡嘻嘻一笑,冲着江澄勾了勾手指道,

  “当然有办法,来来,附耳过来,哥哥我说给你听!”

  *******

  孟瑶这几天可算是涨见识了,原来云梦江家的女儿出阁规矩这么多!让他忙里忙外的准备了好几日,连回云深不知处去看看的时间都没有。同时也让他在心里为金子轩掬了一把同情泪,江家的规矩那么复杂,金子轩为了把江厌离娶回家,一定费了很大的力气吧。

  天知道云梦江氏是最接地气的修仙世家,根本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完全是魏无羡和江澄两个,为了拖住孟瑶,搜肠刮肚的把他们能想到的云梦婚俗全都给搬了出来一一照葫芦画瓢,折腾到最后把他们自己连带着孟瑶全给弄晕了。好在各地风俗虽异但大都体现在细节上,大体流程相差不大,所以再怎么胡乱折腾也不至于影响到魏无羡出嫁。

  山下的这三只闹腾得欢快,却是苦了山上的那两位,想媳妇想得可怜巴巴的。

  于是在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某位想要偷偷溜下山去看望自己爱人的清冷仙君,在山门口……碰上了……他家兄长。

  虽然场面有些尴尬,但毕竟两个人的目的一致,于是默契的什么也没说,一起御剑下了山。第二天一早卯时还未至,兄弟两又一起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回了云深不知处。

  只有当天早起的江澄是一头的雾水,魏无羡喜欢赖床不肯起来也就罢了,怎么作息规律日日早起的孟瑶今天也跟着赖床了?

  *******

  大婚之日一晃便到了。

  这一日,身在云深不知处的蓝忘机在迎亲前需行的礼数颇多,比如拜谒蓝氏祠堂祭告先祖啥的,但在山下待嫁的魏无羡却是没什么事可做,因为一般女子出阁,光是换衣梳妆这一项就得费上大半天的功夫,但魏无羡是个男子,只需换身喜服就算是大功告成,确实是省事得很。

  早上的时候孟瑶倒是去问过魏无羡要不要先把喜服换上,魏无羡却说时间还早不急不急。孟瑶转念一想觉得也是,魏无羡这人活泼好动得很,迎亲的时辰又定在黄昏时分,这早早换上,万一把衣服弄脏了或者弄破了也甚是不美,于是就由着魏无羡去了。

  时间一转眼便到了晚上,整个小院张灯结彩,就等着蓝忘机前来迎娶了。孟瑶见一切准备妥当满意的松了口气,立刻转头去找魏无羡。

  万事俱备,只欠新娘~

  孟瑶带着一脸的笑意往魏无羡的卧房走,可是等孟瑶到了魏无羡的卧房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了,因为魏无羡的卧房是空的,他压根儿就没在自己房里。

  起初孟瑶以为魏无羡是去了江澄的那边,可是等他寻过去,才发现魏无羡也没在,于是孟瑶招呼了江澄,两个人又在小院里仔仔细细的寻了一圈,然而却还是没找到魏无羡。

  魏无羡居然在这迎亲的当口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蓝家门生来报,说蓝忘机的迎亲队伍已经从云深不知处出发,大概半个时辰便能到。

  眼看着迎亲的队伍就要来了,新娘子却丢了,整个院子顿时乱成了一锅粥。江澄做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把人都不知道在哪里的魏无羡给臭骂了一顿。孟瑶强自稳住心神,想着魏无羡应该不会走远,于是立刻安排了几位在山下帮忙的蓝氏门生前去彩衣镇寻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渐渐暗下来,可是出去寻找魏无羡的人都回来禀报说没有找到魏无羡。就在孟瑶心急如焚,考虑要不要让人上山去报信的时候,魏无羡提着一坛天子笑溜溜哒哒的从外面走了进来。进门瞧见这兵荒马乱的情形,还故作疑惑的问了一句。

  “咦~?你们怎么都在院子里?是蓝湛快到了吗?”

  “魏无羡!你究竟跑哪去了?!”

  魏无羡这时间卡得是恰到好处,江澄在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不过面上还是凶巴巴的冲着魏无羡嚷嚷道,

  “蓝家马上就过来迎亲了你知道不知道?!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在屋里呆着?!这个时候还跑出去干什么?!”

  魏无羡笑了一声对江澄道,

  “这不是新娘子上了花轿就不能再吃东西了嘛,我寻思趁着蓝湛还没来,先去镇上把肚子填饱,省得到时候晚上洞房没体力~”

  说完又笑嘻嘻的把手上的天子笑扔到了江澄的怀里,

  “呐,给你带的。”

  此时的孟瑶已经是无力吐槽了,看着魏无羡有气无力的道,

  “你回来就好了……快些去换喜服吧,二公子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原本孟瑶以为魏无羡回来婚礼应该就能顺利进行下去,然而让孟瑶没想到的是,等他和江澄陪着魏无羡回去换衣服才发现真正的大麻烦在后面。

  魏无羡跑回自己的卧房一通翻找,结果把屋子翻得乱七八糟也没能找到他那身喜服。那身喜服可是江厌离集合了兰陵城手艺最好的裁缝和绣娘,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做出来的,现在倒好,找不着了。

  “你是不是把衣服落在莲花坞没有带过来?”

  听江澄这么问,魏无羡斩钉截铁的摇了摇头道,

  “不可能,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会忘?我还特意把那衣裳用一块红布包好,放在了一只箱子里。”

  江澄一听这话,皱起眉头想了想,然后用手比划了一下对魏无羡道,

  “是不是这么大的一只檀木箱子?”

  魏无羡赶紧点了点头道,

  “对!就是那个!”

  江澄为了演技逼真,上去就给了魏无羡一巴掌。

  “那个箱子是你的嫁妆!你的嫁妆现在全都在云深不知处你知不知道!”

  箱子在云深不知处,那不是就意味着魏无羡的喜服也在云深不知处?

  孟瑶不得不承认,自打自己出道,还从没被人坑到过现在这种地步。亏他白天还特意去问过魏无羡喜服的事情,魏无羡拍着胸脯保证说早就准备好了,不会有任何问题,结果呢?孟瑶此时浑身上下真的只有满满的无力感。

  不着礼服就上花轿于礼不合,派人上山去取礼服再回来必定会耽误吉时。孟瑶正在两下里为难,权衡利弊的时候,一个熟悉老者的声音却忽然从门口的方向插了进来。

  “孟公子,魏公子,离这里不远老李头家的二小子两天前才刚成的亲,想来他成亲时穿的那身喜服肯定还在,魏公子要是不嫌弃,老朽过去借过来给魏公子应应急?”

  原来说话的是与孟瑶母亲同住在此处的陈老伯伯,魏无羡与他相处了几日也算是混得熟了。陈老伯也是副热心肠,这几日一直帮着孟瑶忙里忙外,此时正好守在魏无羡的门外,把里面发生的事听了个一清二楚。

  一听这话,魏无羡和孟瑶不由得大喜,孟瑶立刻对陈老伯作了一礼然后道,

  “那就多谢陈伯伯了,只是不知道那李家是否愿意将喜服出借。”

  陈伯赶紧点头道,

  “肯的肯的,彩衣镇哪户人家没得过蓝家的恩惠?只要孟公子你说一句,这镇上给魏公子凑个十套八套的行头也不成问题。”

  陈伯说完转身就要走,魏无羡这时候又在后面喊了一句,

  “陈伯,我今日是出嫁,您记得把他家新媳妇的盖头也给我拿过来!”

  陈伯赶紧答应了一声,急匆匆的出门去了。

  事情有了转圜的余地,孟瑶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些,据他所知,魏无羡被接回云深不知处后并不是立刻拜堂,而是先到偏厅稍事休息,等吉时到了再行拜礼。他大可以现在就安排人上山将魏无羡的喜服取到偏厅等候,魏无羡到了立刻将自己的喜服换回,这样既不会耽误上花轿,也不会因为来回取衣服而误了吉时。

  过了不大一会儿,陈老伯果然捧着一个红布包裹呼哧带喘的跑了回来。

  魏无羡从陈伯手里把包袱接过打开,里面一套做工精致的大红礼服赫然在目。

  魏无羡得意的把礼服提起来抖了一抖,然后对孟瑶和江澄道,

  “看吧,这就叫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没想话音刚落后脑上就又挨了江澄的一巴掌,

  “还又一村呢!村什么村!我看你是不撞南墙终不悔!你仔细看看这衣服,你能穿得上吗?!”

  魏无羡低头细细一瞧才发现适才一急竟忘了询问这喜服的尺寸。喜服这东西都是量身定制的,魏无羡手里这套衣服一看便知道它的原主人个子较魏无羡要矮些,身型也不如魏无羡来得结实有力。于是乎,这身衣服魏无羡根本就套不上,即使勉强套上了,那也是短小紧绷,完全没法出去见人。

  事情一下子又回到了原点,还平白耽误了这许多的时间,三个人只得重新考虑解决问题的办法。

  正在孟瑶一筹莫展的时候,魏无羡忽然眼睛一亮,朗声叫道,

  “我有办法了!”

  孟瑶闻声精神一振,急忙问,

  “你有什么办法?”

  魏无羡提着手里的喜服走到孟瑶的跟前比划了一下,然后道,

  “这衣裳我穿不上,但阿瑶你穿着应该没问题,不如就由你穿上这身衣裳替我上花轿算了!”

  此言一出,孟瑶惊得差点跳起来,

  “无羡你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婚姻大事!岂能如此儿戏!”

  魏无羡赶紧摇了摇头道,

  “你先听我说完嘛!我只是让你冒充我到花轿上坐一程,又不是让你替我拜堂。”

  说着,魏无羡把江澄拉到两人中间,接着对孟瑶道,

  “你换上这身喜服盖上盖头,就没人看得见你的脸了。上轿的时候按规矩是江澄背你出去,你在江澄背上,只要江澄稍微挡着些,就没人会注意到你的身型。进了花轿之后帘子一遮,谁还能知道里面坐的究竟是不是我?”

  说到这儿魏无羡喘了口气,接着又道,

  “你就跟着花轿上山,我呢,现在就御剑赶回云深不知处去换衣服。等花轿到了,我再找个机会把你换出来,这样既不会耽误吉时,也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见孟瑶瞠目结舌的望着自己,魏无羡放软了语气,拽着孟瑶的手撒娇道,

  “阿瑶!你就帮我这一回呗,看在我当初为了帮你受了那么多罪的份上~”

  说完也不管孟瑶是不是答应,立刻把手里的大红喜服往孟瑶怀里一塞,然后转身就往外跑,一边跑还一边喊,

  “那这里就交给你了,你放心有江澄在,他会给你帮忙的!”

  话音还没落地,人已经没影了。江澄见状也赶紧对孟瑶道,

  “阿瑶,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你就帮魏无羡一回吧,我现在出去看着花轿,你快些把衣服换上,记得一定要盖上盖头。”

  说完,也跟着转身溜了。

  孟瑶抱着大红喜服站在屋子里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可事已至此,外面的锣鼓喜乐之声已经模模糊糊的传进了屋子,正牌新娘子魏无羡已经溜了,他现在要是撂挑子不干,一旦花轿接不到新娘,那蓝家的这场婚礼就会变成修仙界一个大大的笑柄,孟瑶无奈,只好咬着牙解下外袍,把喜服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等孟瑶将衣服穿好,却意外的发现这衣服十分的合身,就跟量身定做的一样。可惜迎亲的喜乐之声已经到了门外,孟瑶实在没有时间去细想,急匆匆的捡了大红盖头跑到床边坐下,然后把红盖头扣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这红盖头也不知是用什么做的,格外的厚重,孟瑶一盖在自己头上,视线顿时便被遮挡,除了自己脚下的那一小块地方,其他什么也瞧不见了。孟瑶还不敢轻易低头,就怕一个不小心盖头滑下来,让自己曝光。

  没过多久,房门吱呀一声响被人推开,紧接着人声乐声脚步声沸腾成了一片。先是聂怀桑,跑进屋来嘀嘀咕咕的说了一通什么百年好合之类的吉祥话,孟瑶生怕被他看出问题,坐着一动不敢动,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

  聂怀桑这边过完了礼,孟瑶就感觉到有一个人走到了自己的身前,紧接着孟瑶就听见江澄道, 

  “魏无羡,你快上来,我背你出去。”

  孟瑶目不能视物,自然以为自己身前的那人就是江澄,于是摸索着起身伏到了那人的背上。那人立刻将孟瑶托起,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花轿就停在院中,所以那人只需要背着孟瑶走几步便能到。而身为大媒的聂怀桑此时也已经站在了花轿前将帘子掀了开来。

  其实,若孟瑶此时掀了盖头来看,就会发现,现在花轿旁边,端坐于高头大马之上的新郎官,根本就不是理应前来迎亲的蓝忘机,而是前些日子试探着向他求亲,却因大局不允许而不得不被他忍着心痛拒绝掉的蓝曦臣。这会将他背在背上的那人也不是被魏无羡留下来帮他的江晚吟,而是他自己那个同父异母的亲哥哥,金子轩。

  金子轩是与孟瑶血脉相连的兄弟,给孟瑶做送嫁之人,于情于理都是最合适的,所以蓝曦臣在决定成婚之后就试探着找了金子轩。然而几封书信聊下来,蓝曦臣才知道原来金子轩也已经知道了他和孟瑶之间是兄弟这件事。

  再后来,江厌离得知此事,觉得这是金子轩和孟瑶挑明兄弟关系一个绝佳的机会,希望金子轩能好好把握。

  有江厌离这么一撮合,金子轩便答应了给孟瑶送嫁一事,同时还抱着补偿的心态给自己弟弟准备了一份嫁妆带去了姑苏,顺带着自然也就让魏无羡也捡了个便宜。

  可惜可惜的是,孟瑶担心身份曝光,根本就不敢将盖头掀开。

  于是孟瑶就这么被金子轩塞进了花轿。

  等轿帘放下,蓝曦臣,金子轩,聂怀桑,江澄四个相视一笑。

  套路非常成功!果然在这些歪点子上,魏无羡从来都是最靠谱的!

  “新娘子上轿了,来,起轿!起轿!回云深不知处!”

  这边聂怀桑兴高采烈的吆喝了一声,八名轿夫立刻将花轿抬起。蓝曦臣带着满脸的笑意,心满意足的领着迎亲队伍回转云深不知处。

  不想蓝曦臣刚走,身着喜服的蓝忘机骑着一匹白马,领着另一乘花轿来到了小院之前。

  与适才热热闹闹的迎亲队伍相比,蓝忘机这一行就显得低调安静了许多,既无吹吹打打的乐手,亦没有那么多人随行。

  而且蓝忘机目的很明确,来到院前直接下马径直走向了院中的一间屋子。过了一会儿,就抱着他身着大红喜服的新娘子跨步走了出来。

  所有的排场、热闹与见证,蓝忘机和魏无羡都选择让与了曾经于他们而言助力最多的蓝曦臣,毕竟蓝曦臣和孟瑶能够幸福也是他们所期待的。

  没了送嫁之人魏无羡也不在乎。像这样蓝二哥哥亲自过来抱他,不是比让江澄背来得更好吗?

  不过等蓝忘机把魏无羡抱到花轿前,魏无羡却耍赖的勾住蓝忘机的肩颈,掀开自己头上的红盖头,对蓝忘机道,

  “二哥哥~,我能不能不坐轿啊?我想快点赶回云深不知处,要不然就看不到阿瑶发现自己被骗时的样子了~”

  蓝忘机听得好笑,不过现在只有他们两人在,魏无羡今天又是新娘子,新娘子自然是最大的,要怎样便怎样。于是蓝忘机转头对抬轿的八名轿夫道,

  “你们将空轿抬到山上即可。”

  说完便弃了花轿,直接把魏无羡放到了自己的马背上翻身上马。

  等蓝忘机坐稳,魏无羡立刻靠进他的怀里乖乖坐好,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甜腻腻的亲吻,随后蓝忘机一拉缰绳,策马往云深不知处的方向疾驰而去。

  *******

  孟瑶坐在花轿里心情既紧张又有些好奇,他很想自己揭了盖头看看外面是个什么情形,可是又担心会暴露,所以始终没敢那么做。不过轿外时不时的会传来江澄和聂怀桑侃天打屁的声音,倒是让孟瑶安心了不少;虽然孟瑶至始至终都没有听到过新郎官开口说话。

  花轿沿着山路往上,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停下来。孟瑶凭感觉猜想,大概应该已经到了雅室布置成的喜堂附近。

  花轿刚被放下,孟瑶就听见外头的聂怀桑对江澄道,

  “江兄,吉时还没到,你干脆先把魏兄扶到旁边偏厅里歇一会吧,我和含光君去喜堂里看看准备好了没有。”

  紧接着就听江澄道,

  “好,我这就带他过去。”

  然后就是一串脚步声渐行渐远。

  果然,那脚步声一走远,就有人过来撩开了花轿的帘子,孟瑶听见江澄用压得低低的声音道,

  “阿瑶,趁现在,正好魏无羡也在偏厅里藏着,我带你过去你们刚好可以换回来。”

  “好!”

  孟瑶心中一喜,赶紧答应了一声摸索着站起来钻出了轿子。奈何他心里着急,出来的时候免不了脚步匆忙,又看不到路,结果被那花轿的抬杠绊了一下,险些歪倒,幸好被一条及时伸过来的手臂给扶住了。

  孟瑶的第一反应是按住头上的盖头,免得自己曝光,在确定了那东西不会掉下来之后,才抓住扶着自己的那条胳膊站稳身子开口道,

  “多谢晚吟兄了。”

  看来孟瑶自然而然的觉得,适才扶住他的那人应该是江澄。江澄闻言却愣了一下,侧眸瞄了瞄自己身边,然后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回答,

  “不客气。”

  随后又对孟瑶道,

  “快走吧,我带你过去。”

  孟瑶反正也看不到路,索性就抓着那条手臂迈开了步子。往前大概也就走了有那么几十步,孟瑶忽然感到前面引路的那人停了下来,正当孟瑶准备开口问一问是不是已经到了的时候,一个让孟瑶熟悉至极的温柔声音对他道,

  “阿瑶,前面是门槛,得跨过去,小心些别绊着。”

  现在这个时候听到这个声音于孟瑶而言无异于五雷轰顶,孟瑶身子一僵,立刻抬手扯掉自己头上的盖头,然后傻傻的呆住了。

  在他面前,一直被他抓着手臂当作江澄的那人,竟然是穿着一身大红喜服的蓝曦臣!蓝曦臣看孟瑶口瞪目呆的样子,笑着一步上前,挽过爱人的细腰,柔声道,

  “阿瑶,既然你喜服都换上了,人也到了喜堂之外,不如……就与蓝涣成亲吧。”

  孟瑶没有回答,一脸茫然的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喜堂之上,青蘅君和江枫眠两位前辈已经坐在了上首,正看着他和蓝曦臣掩口轻笑。

  号称把喜服忘在了云深不知处的魏无羡穿得规规整整,与蓝忘机一起站在喜堂上,此刻正掀着盖头冲他吐舌头呢。

  高堂之下,清河聂氏两兄弟站在一起,聂怀桑把脸埋在他哥的身侧笑得停不下来,被他哥伸手拍了拍脑袋。

  江厌离抱着怀里刚满月不久的孩子被金子轩揽在自己怀里站在了喜堂的另一侧。他们身边站着的是抱着小思追儿的温情。

  而说是留下来帮他,却把他蒙了个彻底的江澄,此刻就站在离他五步远的位置。

  见孟瑶的目光扫过来,江澄立刻摆了摆手,撇清关系道,

  “计策是魏无羡想出来的,我只是听命行事!”

  说完,转头看向喜堂内,接着又跟孟瑶解释道,

  “背你出门的人也不是我,是金宗主!”

  一听这话,孟瑶禁不住又吃了一惊,情不自禁的转头看向了金子轩。金子轩与江厌离相视一笑,一家三口上前,金子轩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孟瑶对他道,

  “阿瑶,你与我们金家的关系我全都知晓了,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

  江厌离也适时把怀里的小金凌凑到孟瑶的跟前笑着哄道,

  “阿凌,你快看,这是你小叔叔,他今日和你大舅舅一样,也要成亲哦~,你开不开心?”

  说完也笑着抬起头看向孟瑶。

  眼前的情形让孟瑶的鼻头一阵发酸,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在这时,蓝曦臣牵起孟瑶的一只手,然后唤了一声,

  “阿瑶。”

  孟瑶闻声回过神来,转头看向蓝曦臣。蓝曦臣极尽温柔,将孟瑶的手放在唇边轻啄了一下,然后郑重其事的又问了一句,

  “阿瑶,嫁予蓝涣可好?”

  本来与蓝曦臣厮守终身就是孟瑶心中所愿,而且今日这事都到了这个份上,他再拒绝岂不是脑子有问题?

  孟瑶什么也没说,只是一头栽进了蓝曦臣的怀抱,也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蓝曦臣倒是笑得开怀,低头吻了吻爱人的发顶,伸手拿过被孟瑶拽下来的盖头,重新给孟瑶盖在了头上。

  聂怀桑非常适时的跳出来,对着众人喊道,

  “吉时已到,拜堂,拜堂了!”

  孟瑶被蓝曦臣牵着跨过门槛,跨过火盆,正式走到了喜堂之上,与魏无羡蓝忘机一起行了三拜成婚之礼。

  礼成之后,两位新娘子分别被送去了寒室和静室,两位新郎却还得留下来招呼前来贺喜的客人。

  孟瑶坐在装饰得喜气洋洋的寒室卧房内开始整理思绪。到这会他也算是冷静了,仔细的把事情一捋才发现蓝曦臣为了骗他成亲可真是煞费苦心,几乎可以说是联合了四大家族的仙首,这排场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孟瑶哭笑不得的捂住通红的脸,转念一想又觉得最坏的就是魏无羡,什么破计策竟骗得人团团转,真是太可恶了!

  就在孟瑶一会儿欣喜,一会儿懊恼,胡思乱想得满脑子乱糟糟的时候,寒室的大门吱呀一声响,他的新郎官回来了。

  *******

  蓝家的喜宴没有酒,所以两位新郎没怎么被为难就被放回去洞房了。

  蓝忘机刚推开卧房的大门,就被扑上来的魏无羡给抱了个满怀。

  “夫君!我们洞房吧!”

  如此迫不及待,果然是他那个不知羞的新娘子。

  “魏婴,你的盖头呢?”

  听蓝忘机这么问,魏无羡耍了个赖道,

  “二哥哥,你看我们都这么熟了,这些虚文咱们就不闹了可不可以?”

  蓝忘机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回答,

  “不可以,礼数不能废。”

  “唉,好吧好吧!”

  魏无羡无奈,只得跑回卧榻边坐下,捡了红盖头重新顶在头上,然后对蓝忘机道,

  “好了!掀吧!”

  蓝忘机轻笑了一声,走到魏无羡身边坐下。从头到脚把自己的新娘子好好看了几遍,这才抬手轻轻掀开了魏无羡头上的红盖头。

  掀完了盖头,蓝忘机一伸胳膊把魏无羡揽进自己怀里抱紧,然后道,

  “魏婴,你终于完全属于我了。”

  魏无羡趴在蓝忘机的肩上噗嗤一声笑出来,随后道,

  “蓝湛,我说你小心思怎么那么多呀~,来来来,咱们先洞房,别的晚点再说~”

  说完,顺势就想把他家二哥哥扑倒,可惜蓝忘机还是没有让他如愿。

  “魏婴,我们还要喝合卺茶呢。”

  魏无羡叹了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从蓝忘机怀里爬起来,跑到桌边,提起桌上一早便备好,腰缠红绳的合卺茶壶,倒了两杯茶水出来,端着回到了卧榻边。

  魏无羡把手里的一只杯子递给蓝忘机,却被蓝忘机抓着手腕拉回了自己的身边。蓝忘机伸手挽住魏无羡的腰,这才将他手上的茶杯接过来,两个人双臂交缠,共饮杯中之水,也预示着从此以后安危与共,永结同心。

  可是等这茶水一入口,魏无羡登时就是一惊。

  这水…………

  怎么有股天子笑的味儿啊?!

  魏无羡赶紧咽了嘴里的茶水,抬头去看蓝忘机,可惜蓝忘机未有任何防备,此时一口茶水已经下肚了。

  “魏婴,这茶……”

  蓝忘机话音还未落,脑中便是一阵眩晕,人也跟着身子一晃。魏无羡赶紧一把搂住蓝忘机,接了他手里的茶杯连带着自己的一起扔到了一边。

  “蓝湛!蓝湛!”

  好嘛,蓝忘机已经不省人事了。

  我去!这是有人故意在合卺茶里掺了酒是吧?

  几个意思啊?

  想看看从不饮酒的含光君喝了酒是什么样子也别挑这个时候吧!

  魏无羡在心里把干了坏事的那个嫌疑人骂了十七八遍,其实能接触到婚礼备物的人总共就那么几个,别以为他真猜不到是谁干的!

  不过魏无羡转念一想又觉得即使让蓝忘机喝了酒也没啥。自己夫君喝了酒什么样子,别人不知道自己还不知道么?他家二哥哥喝醉了以后在床上更狂野,这么做不仅坑不到他,反倒是给他们两的洞房花烛夜平添了不少的情趣,最多就是明天腰疼一点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可真谢谢您呐!

  果然蓝忘机刚一醒,就反客为主的把魏无羡给扑倒了。

  含光君琉璃色的眸子里染着浓浓的欲望之色,耳垂通红,面无表情的冲着魏无羡硬邦邦的吐出了两个字,

  “洞,房。”

  魏无羡笑得险些岔了气,伸长手脚环住压在他身上的蓝忘机,两个人顿时滚做一团。

  大婚礼服穿起来复杂,脱起来也复杂,醉酒的蓝二公子可没了平时那么好的耐心,媳妇儿身上的衣服解不开就扯,扯不动就扒拉,很快就把魏无羡身上的衣服拉得衣襟大开,随后埋首于魏无羡的胸前吸吮了起来。

  魏无羡自己也急得不行,拼命忍着胸口传来的那麻痒微痛的感觉,把手卡进两个人紧贴的身体之间去解蓝忘机的腰带。

  “这东西……怎么……那么难解啊……”

  魏无羡摸了半天才摸到蓝忘机腰围的系带,正在努力去解的时候,压在他身上的蓝忘机却十分突兀的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蓝忘机耳力极佳,一看蓝忘机这样子魏无羡就知道蓝忘机肯定是听到了什么异常的声响。果然,等两个人一安静下来,魏无羡就听到自己头顶上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模模糊糊的,竟然还能听见两个人对话的声音。

  “阿瑶你瞧,这里便是云深不知处赏月的最佳之处了!今日你与我喜结良缘!又恰逢这皓月当空!我们就在此处一边赏月一边互诉衷肠可好?!”

  “阿涣……我们回去吧……”

  “为何要回去?阿瑶这是不愿与蓝涣谈心赏月么?”

  “当然不是了……”

  另一个声音都快哭了,

  “我们换个地方不行么……这里可是静室的屋顶啊……”

  魏无羡口瞪目呆的盯着头上的屋顶,心里一群草泥马狂奔而过。敢情那掺了酒的合卺茶不仅送给了静室,还送给了寒室是吧?!

  让魏无羡更想不通的是,蓝曦臣喝醉了不知道跟媳妇洞房,却拉着孟瑶跑到自家静室的屋顶上来赏月谈心,这是有病吧?

  魏无羡这边还没回过神来,一直冷着脸的蓝忘机却动了。只见蓝忘机翻身下床,手中剑诀一捏,避尘应声出鞘飞入了蓝忘机的手中,然后蓝忘机身型一闪人已经到了门口。

  我去!这是打算弑兄吗?!

  魏无羡被吓得心中一抖,赶紧跟着爬起来。奈何他一身衣服被蓝忘机扯得七零八落,等魏无羡手忙脚乱的拉上衣服掩住春光磕磕绊绊追到外面的时候,屋顶上那一对兄弟已经乒乒乓乓的打上了。

  孟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屋顶上下来了,此时站在静室的大门前捂着脸,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蓝曦臣带着剑原本是为了带着自家媳妇月下乘风,比翼齐飞的,倒是没想到先跟自家弟弟的避尘对上了。

  “忘机!你这是做什么?可是想与为兄切磋一番么?”

  蓝曦臣面色微红,语气非常之兴奋,用手里的朔月挡下了蓝忘机一道剑气之后开口又道,

  “你想切磋也可,不过还是点到为止最佳!为兄还要与你大嫂赏月谈心,洞房花烛!你也莫要让无羡一个人独守空房啊!”

  蓝忘机板着冰块脸,冷冰冰的吐出了三个字,

  “吵死了。”

  随后追着蓝曦臣的身影跃下了屋顶。

  眼睁睁瞧着这两兄弟越打越远,静室门口的妯娌两个相对无言了半晌魏无羡才开口对孟瑶道,

  “阿瑶,你说是谁在合卺茶里掺酒的?”

  孟瑶摇了摇头道,

  “不知,但大体能猜到。”

  魏无羡点了点头回答,

  “咱们扒了他的皮算了。”

  孟瑶无奈的笑了笑然后道,

  “慢慢来,不急。”

  因为蓝家喜宴上没有酒,觉得不够尽兴,正在彩衣镇酒馆里和金子轩聂怀桑拼酒的江澄就在这一刻连打了三四个大喷嚏。

  ****

  蓝忘机和魏无羡婚后第三年,十五岁的薛洋在一场野猎中崭露头角,终于开启了自己的游侠生涯。

                                        感君怜 全文完

  



  写下全文完真的是松了一口大气,后期太太因为工作变动,懈怠了许多,感谢大家不离不弃的支持,之后会继续曦瑶文《流光月吟》的写作,《感君怜》番外也将不定时掉落。

  别急着点叉,往下拉还有彩蛋哦~

  





  彩蛋:

  荒村古宅,生人勿近。

  一黑一白两个做道家打扮的男子沿着道路慢慢行来。

  那白衣道人臂挽拂尘、身负长剑,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却仿佛夜色中的一抹月光,柔和得让人心动。

  他身边的那位黑衣道人同样也是臂挽拂尘,身负长剑,但论气质倒是与名闻天下的含光君蓝忘机颇为相似,也是这般的清高冷淡,不同的是这位黑衣道人的身上较含光君更多了一丝孤傲之气。

  所谓“明月清风晓星尘,傲雪凌霜宋子琛”说的正是这两位。

  “子琛,前面应该就要到了,此前我们虽未探出前面的荒村里有比较棘手的邪祟,但我觉得还是小心些为妙。”

  “嗯。”

  宋岚点头嗯了一声,微微加快步子,走到了好友的前头。

  荒村里有一座百年古宅,也正是因为这座闹鬼的古宅,这个村落才会变成荒村。

  据闻这座宅子在百年间倒手了无数次,无论是什么人住在这里家中都会有人不得善终。最惨的一次,一户人家三十余口,也不知是为何,在一夜之间死了个干净。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有多人于此处横死,导致怨气聚集,这座古宅在空置之后便成了附近凶尸走尸的聚集之地,弄得这周围几十里内几乎连个活物都瞧不见。

  晓星尘和宋岚既然游历至此,那自然是要来瞧一瞧的。

  荒村古宅散发着泊泊阴气,晓星尘和宋岚前前后后的转了一圈才发现此宅的西南角原本有一恶毒的邪阵,不过此时已经让人给破掉了。

  看痕迹,此恶阵应该刚刚被破除不久。虽说邪阵一破,时间长了此地怨气散尽,自然而然会变成一寻常所在,但此时邪阵刚破,应该还有不少邪祟聚集在此。晓星尘与宋岚一商议,决定还是进入宅子查看一番,把能除的邪祟统统除去再离开。

  可是等两人走进歪斜的大门却都不约而同的愣住了,因为他们看到几十具走尸,排排站在正堂前的院子里手舞足蹈,动作那叫一个整齐划一,就像是哪个大世家的弟子们在晨间早练一般。

  晓星尘被这副奇景惊得合不拢嘴,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转头对身边的宋子琛道。

  “子琛,你怎么看?”

  “恐怕有高人在此。”

  宋子琛开口答了一句。

  就在这时,一个清亮俏皮的少年人声音,从前面正堂的屋顶上传了过来。

  “喂!你们是什么人啊?”

  晓星尘和宋岚闻声看过去,才发现一个少年趴在正堂的屋顶上冲着他们喊话。

  那少年唇红齿白,生得十分英俊讨喜,晓星尘见此忍不住对着那少年笑着反问道,

  “那你又是何人呐?”

  那少年爬起来,从屋顶一跃而下,走到晓星尘和宋岚的面前,将手里的佩剑往他们面前一亮,然后道,

  “认得我手里这把剑么?”

  晓星尘定睛一瞧,顿时便笑了起来,开口道,

  “济世!原来你就是薛洋。”

  薛小洋得意的把自己的佩剑抱进怀里,冲着晓星尘咧嘴一笑,露出一对可爱的小虎牙,然后道,

  “你们呢?尊姓大名可否告知?”

  晓星尘打量了薛洋几遍,随后笑着道,

  “说起来,你我倒是还有些渊源。”

  “渊源?”

  薛小洋愣住了,他确定自己从没见过这两个人,何来渊源一说。

  晓星尘点了点头接着又道,

  “据我所知,你与魏无羡有师徒的名分。”

  薛小洋闻言愣了一下,嘟着嘴看向晓星尘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晓星尘笑着答道,

  “在下晓星尘,师出抱山散人,魏无羡的母亲藏色散人是我师姐。我们师门规矩虽说是入世之后不得再归,也与师门再无瓜葛,但是师尊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些下山弟子情况的。”

  薛洋听到这里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这抱山散人他也听说过,是当世如神一般的存在,说是窥及仙道都不为过。他那个师父魏无羡又算是抱山一脉的后人,自己和魏无羡的真实关系被这位老神仙知晓也不能算有多奇怪了。

  晓星尘缓了缓接着又道,

  “魏无羡是我师侄,你是魏无羡的弟子,按师门辈份,你该唤我一声师叔祖。”

  薛洋腾的一下就炸了。

  师叔不说……还祖?这小道士看起来比他也大不了两岁,凭什么一下子就比他高了两辈出去???

  “这……这也太……”

  见薛洋张口结舌,脸都憋红了。不仅晓星尘忍俊不禁,连宋岚都忍不住撇开脸扯了扯嘴角。晓星尘笑了一会儿,冲着薛洋一抱拳然后道,

  “此处既然有你收拾,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今日相见也算有缘,我们就此别过,日后见到你师父,记得替我问候一二。”

  说完,扯着控制不住的嘴角,拉着宋岚转身准备离开。

  笑话完了就想走!想得美!

  薛洋气呼呼的一挥手收了自己刚才下在那些凶尸走尸身上的神通,那几十个东西纷纷倒地,霎时间便腐烂干瘪,变成了真正的尸体。

  薛洋追着晓星尘和宋岚的背影跑出了古宅,一边跑一边喊,

  “晓星尘你给我站住!咱们把话说清楚!谁是你师侄孙!爷是薛成美!!!!!”

  (太太有话要说:小洋洋啊小洋洋,为了赎你上辈子的罪,这辈子就乖乖的给小星星当孙子去吧你~)

青玉珠

相逢正当时(卌八)

半阅读体,射日之征成年组围观未来少年组读《魔道祖师》、

成年组接金孔雀作大死(私设此时孟瑶还未被聂明玦撞破杀人)。

少年组接玄羽羡教大小姐打架。

无原创人物,仅NPC·2。

only忘羡,轩离。

(卌八)

——金麟台百家清谈盛会之期,转眼即至……其中,本代家主金光瑶占有最醒目的四幅,分别是“传密”、“伏杀”、“结义”、“恩威”。内容自然是射日之征中金光瑶卧底岐山温氏传递情报、暗杀温氏家主温若寒、三尊结义佳话、以及金光瑶登位仙督后推行仙督令的四景。画师颇能把握人之神韵,乍看只精不奇,然而细细观看,却能发现,影壁上金光瑶的人像即便是在背后刺杀、脸沾鲜血之时,依旧眉眼弯弯,...

半阅读体,射日之征成年组围观未来少年组读《魔道祖师》、

成年组接金孔雀作大死(私设此时孟瑶还未被聂明玦撞破杀人)。

少年组接玄羽羡教大小姐打架。

无原创人物,仅NPC·2。

only忘羡,轩离。

(卌八)

——金麟台百家清谈盛会之期,转眼即至……其中,本代家主金光瑶占有最醒目的四幅,分别是“传密”、“伏杀”、“结义”、“恩威”。内容自然是射日之征中金光瑶卧底岐山温氏传递情报、暗杀温氏家主温若寒、三尊结义佳话、以及金光瑶登位仙督后推行仙督令的四景。画师颇能把握人之神韵,乍看只精不奇,然而细细观看,却能发现,影壁上金光瑶的人像即便是在背后刺杀、脸沾鲜血之时,依旧眉眼弯弯,带着三分温柔和款款笑意,令人头皮微微发麻。

无论如何,这描述给人的感觉不太好。

金凌情不自禁地微微蹙眉,似乎有话想说,最终却吞了回去。

孟瑶垂首不语,看起来十分平静。

——紧接着金光瑶的便是金子轩的壁画。通常,家主为了强调绝对权威,都会刻意减少平辈名士的壁画数量,或者换一位技艺稍次的画师,使自己不被压一头,对这种行为大家都心照不宣,表示能理解。然而金子轩也占有四幅,竟与身为家主的金光瑶平起平坐。画中的俊美男子神采奕奕,傲气骄人,魏无羡下了车,驻足在前,看了一阵,蓝忘机也停了下来,静静等他。

金子轩回过头将他细细打量一遍,神情颇显复杂。

这打量之中,自然没有什么善意。可若要说恶意、乃至止于恶感,却也瞧不出来。

金凌表情晦暗地读至此处,停顿片刻。

这些壁画,他从自家进进出出时时可见,自然没有什么可留意的。“魏无羡”驻足观望的举动,却是让他情不自禁地生出一番审视与揣度。

魏婴这时在想什么?愧疚么?

他让温宁杀了自己的父亲时,心里又在想什么的?

思绪纷乱,翻涌不息。

有门生来引见,两人随之入了场。

——甫登金麟台,便是一片铺着细墁地面的宽阔广场,来来往往满是行人。……广场远处,九阶如意踏跺层层托起一尊汉白玉须弥座,一座重檐歇山顶汉殿气势恢宏地俯瞰下方,金星雪浪聚成一片花海。

忽然,孟瑶意味不明道:“我当年,便是在此处,给金氏家仆一脚踹了下去。”

他淡淡道:“金鳞台的门槛很高,台阶很长。”

金子轩的脸色微微一变,有些不好看。

聂怀桑道:“那孟兄,现在,你还想再爬上去么?”

孟瑶道:“聂公子说笑了。原本我这辈子,头一个认真的想法,便是走上去,认祖归宗,让我父亲认可我。”

他垂下眼道:“不仅是先母遗愿,便是我自己,也盼着可以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出身、一展抱负。投入聂宗主麾下效力,既为建功立业,原也是想让我父亲看到我。”

他重新看向水幕,似乎有一点不甚明显的茫然:“但若是走到书中这等地步,却是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的。”

聂怀桑道:“这么大的变化,就是神仙,也未必想得到吧?”

孟瑶闻言,莞尔道:“诚如聂公子所说,不敢妄比真仙。”

聂怀桑摸了摸手底的扇子骨,不再说话。

各家来人陆续进入金鳞台,蓝景仪道:“云梦江氏与清河聂氏也就算了,怎么还要把秣陵苏氏写上?还跟在咱们家后面,看着都怪膈应人的。”

蓝思追微微蹙眉,道:“想来自有道理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魏无羡心中一动,回想起先前小辈们说的:苏涉脱离蓝氏自立门户,顿时串联一处,脱口道:“掘墓人!”

余人视线聚集,他面不改色,只是复又以确定口吻道:“那个掘墓人,多半就是秣陵苏氏的宗主苏涉了。”

聂明玦道:“何以笃定?”

魏无羡道:“姑苏蓝氏自立门户的外姓门生,自然是熟知蓝氏剑法的。能成为一宗之主,修为远不及蓝湛,但也一定有支持传送符使用的灵力。这几点都对的上,只是也显单薄、不足以能指向他,但这天书几乎不会提及无用的人事,当初我和蓝湛救他,本没有必要,却将他姓名也写了出来,这里还要再点一次,那便是九成九跑不了了。”

聂明玦道:“仅止于此,仍不足为实证。”

魏无羡道:“再观后效便是。”

苏、聂、江入场之后,“江澄”与“蓝曦臣”寒暄,言语之中颇多带刺,直指蓝魏二人。

蓝景仪小声嘀咕:“江宗主可真是有够阴阳怪气的。”

江澄脸色顿时难看几分。

不等“蓝曦臣”回应,金光瑶已迎了出来。

这却是他在书中第一次真正露面。

——金光瑶长着一张很占便宜的脸。肤色白皙,眉心一点丹砂。眼珠黑白分明,灵活而不轻浮,面相很是干净伶俐,七分俊秀,三分机敏,嘴角眉梢总是着带微微的笑意,一看就是个灵巧乖觉的人物。这样一张脸,讨女人欢心绝对足够,却又不会让男人产生反感和警惕;年长者觉得他可爱,年幼者又会觉得他可亲——就算不喜欢,也不会讨厌,……右手往腰间的佩剑上那么沉沉的一压,竟压出了一股不容侵犯的威势。

诸人不约而同将这长长的一段描述与孟瑶本人一一对应,便觉出诸多相通与不同之处:面相确实一点不差,气度从容也不错,威势却是没有的,想来也要日后际遇、慢慢蕴养出来。

只有一点大约确凿无疑了——抛开了真实年纪不谈,“狡童”二字,放在这位敛芳尊身上,当真是无一处不适宜。

金凌也是随着金光瑶一起出来的,一照面便被他舅舅狠狠训了一顿。蓝景仪道:“原来你们在门口还有这么一出。敛芳尊果真非比寻常,见了魏前辈,眼睛都不眨一眨的。若是换了我……”

一句话没有说完。只要一想,他就忍不住抖了抖。

金凌骄傲道:“哼,你当然比不得我小叔叔,本来也没有几个人能和他比的!”

一旁的蓝思追闻言,脸上忧色隐现。

魏无羡摸摸鼻子,道:“‘我’还不知道莫玄羽这段往事,这算不算是已经露了破绽给敛芳尊?”

江澄嘲他:“那还用说?也不打听清楚了再来。”

蓝忘机淡声道:“探听不易。”

魏无羡道:“就是,这么尴尬的事情,就是有人知道,谁会当着本人明说啊?非战之过,你少废话。”

江澄:“……”

——入斗妍厅之后,沿鲜红软毯施施然而行,两侧的檀木小案边都侍立着点翠佩环的美貌侍女,……魏无羡见了貌美女子便总也忍不住要多看两眼,落座之后,在那侍女斟酒时冲她勾了勾嘴,道:“多谢。”

金凌脸色稍显古怪,一时居然升起一点同情之心,却也不知道是对那侍女,还是对“魏无羡”。

魏无羡点评道:“倒当真是兰陵金氏的作风。哎,可怜这个‘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上了金鳞台。”

假装没有看见那句“见了貌美女子”云云。

蓝忘机轻轻看了他一眼,也不点破。

那侍女受惊之后,“魏无羡”也终于想起来自己现在正是给金鳞台以“骚扰同门”之由赶出去的。却也不觉得尴尬,反倒借机又凑过去与“蓝忘机”说小话。

说话间,金光瑶与其妻秦愫一并入席了。

说实在的,这场面其实十分尴尬。不过,三个当事人,金光瑶丝毫不显,“莫玄羽”茫然不知,秦愫则恐怕压根没有留意到,倒是避免了一场难堪。

看到金光瑶对秦愫种种小心体贴,蓝景仪由衷道:“敛芳尊和夫人的感情可真好。”

金凌读到那句“作风与其父当年却有天壤之别”,很是不自在,为了掩饰,将原本三分骄傲提到了十分,道:“那还用你说?”

聂怀桑道:“孟瑶,你和这位秦姑娘,遇到了么?”

孟瑶温文道:“已有一面之缘。却无论如何想不到,与秦姑娘会有这等缘分。”

聂怀桑道:“姻缘天定、事在人为,倒当真不错。希望这一次,你和她也别错过才好。”

孟瑶道:“借聂公子吉言。”

聂怀桑还要再说话,却被一声怒喝打断:“聂怀桑!!”

聂怀桑懵然道:“大哥?”

聂明玦沉着脸、几乎是一字一句道:“这就是你的出息?丢脸都丢到百家眼前了!!”

——宴毕已是晚间,清谈会第二日才正式开始,众人三三两两离开斗妍厅,门生们为诸位家主和名修指引了客居。因蓝曦臣瞧上去有些心事重重,金光瑶似乎想问他怎么回事,然而他刚走过来,开口说了一句“二哥”,一人便横冲过来,撕心裂肺地道:“三哥!!!”

——如此不成体统的家主,自然只有清河聂氏的一问三不知了。……聂怀桑大哭道:“上次的事解决了,这次还有新的事啊!三哥,我该怎么办啊!我不想活了!”

聂怀桑:“……”

聂怀桑道:“这、大哥,你先消消气……”

——他扶着聂怀桑往外走,途中蓝曦臣过去看个究竟,也被喝晕了头的聂怀桑一把拽住。……

这表述似乎颇有含义,未等聂明玦再出声训斥,魏无羡便摸了摸下颌,道:“我怎么觉得,这是怀桑兄有意为之呢?”

聂怀桑:“……”

聂怀桑顶着自家大哥的目光,一时居然条件反射地有点想哭。

魏兄啊魏兄,你这究竟是救我呢,还是在卖我呢?

聂明玦沉沉地道:“有意为之?”

魏无羡道:“是啊。赤锋尊你瞧,清谈会一结束,敛芳尊便可以与泽芜君独处了。敛芳尊显然是要问泽芜君心事,泽芜君不善隐瞒,若敛芳尊当真就是凶手,给他看出破绽、有了准备,岂不是要无功而返?而他这么来一出,刚好打断,这一晚上,敛芳尊是别想问什么了。而‘我’与蓝湛要查探,也就要趁今晚。”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聂明玦的表情却并未缓和,眉头反倒越蹙越深。

魏无羡心知,他这是一窍既通,便将先前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串起来了。

说到底,赤锋尊不喜弯弯绕绕,却非是不解。

半晌,聂明玦看了聂怀桑一眼,眼光沉沉,而后终是舒眉闭目。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金光瑶走了,秦愫也向“蓝忘机”告退,带着侍女走了。“魏无羡”察觉到莫玄羽身上问题,遂独自找人探消息去了。

——蓝忘机听他胡说八道,摇了摇头。魏无羡道:“我去找人探个话,含光君你帮我盯一下江澄。他不来找我是最好,万一来了,你帮我挡一下。”

见到这句话,江澄的脸色隐隐有些难看。

然而若当真是……魏无羡会这样处处避开他,好像也没什么可指摘的。这样的态度,也反过来验证了前者为真。

他又想起那句“我不知道要对你说什么”。

心中倏尔既恨且痛。

“魏无羡”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反倒是金凌找上了他,两个人才说了几句话,刚要到重点,又被一群金氏子弟给打断了。

魏无羡道:“想知道点消息,还真是多舛。”

——说着却已有三四个少年上来,似乎要去按住魏无羡。金凌一个错步,挡在魏无羡身前,道:“别乱来!”

金凌对着自己当初的举动,表情纠结的几乎有些狰狞。魏无羡倒颇为开心:“知道护着我了,真是没白疼这大外甥。”

金凌低低道:“我要那时知道他是魏婴、我若知道……”

念了两遍,也没说要如何,径自继续。

——金凌哼道:“醒醒!他早就被扫地出门了!根本不是咱们家的门生。”

——金阐道:“那又怎么样?”

——这句“那又怎么样”可谓是理直气壮,听得魏无羡瞠目结舌。金凌道:“怎么样?你忘了他今天是跟谁来的吗?你要教训他?敢不敢先去问问含光君?”

金子轩皱眉道:“他们这算是什么态度?”

魏无羡道:“你们家人这样的态度很稀奇么?还是说他们对金凌着样很稀奇?”

金子轩陷入沉默。

这话他虽然不愿听,但似乎无从反驳。

若说金家人不是这样,只他熟悉的,金子勋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若说不该对金凌这样……兰陵金氏怎么也称不上人人兄友弟恭。

魏无羡却忽然意兴阑珊了。

说到底,金凌这样不合群,与他没有父母,脱不开干系。

不是他做的,却与“魏无羡”关系匪浅。

须臾,金子轩道:“金氏家风若如此,本该整顿。若不然,我……”

我也没有颜面说求娶江姑娘。

魏无羡未解他未尽之言,只道:“那是你的事。”

忽听蓝景仪道:“这样一看,魏前辈也是挺惨的。”

——金阐道:“这人不知廉耻纠缠敛芳尊,你还给他说话?”

——魏无羡当场便犹如被一道苍雷贯体。

金凌哼道:“上了莫玄羽的身,他应该受的,我小叔叔才冤枉呢。好端端的被莫玄羽纠缠上,闹得人尽皆知。”

——————

要是羡福至心灵,姐夫你就惨了。

瑶总掉了马甲之后逐渐开始展示真实的想法了,仍然算是以退为进的一种吧。

这种表现,其实……俗称放飞自我?

上章忘说了,这次清谈会原文没提蓝家的小朋友们,进去的时候也只有双璧和羡,他们都去参加了是我揣测的结果,因为之前原文就多次提了众少年互相出席各家清谈会、约好日后再到清谈会上一起玩,所以我觉得,这么盛大的清谈盛会,本身就是外交盛宴,这些亲眷子弟是一定会在的,进去的时候没提,大概是因为入场之后宗主、名士级是和下面的门生分开的,名士们都要单独设宴,蓝忘机没说要来,金光瑶还要给他补上席位。羡在一起纯粹是蹭叽的面子+蓝大撑腰。

然后秦愫出来的时候,我意识到了一点东西。

——这时,金光瑶携着一名身着华服的女子一齐款步入殿。这女子行止虽端庄,神色中却带着一股天真烂漫之感,秀美姿容里也略显稚气。正是金光瑶的正室夫人,金麟台的女主人秦愫。

神色中“天真烂漫”,秀美姿容“略显稚气”,可见日子是真的过得很开心,没有忧虑,没有包袱。

我想籍此证明什么呢?

说实在的,太多了。

囊括了各种各样的同人常见梗。

当然,我不站瑶愫骨科,虽然我认为金光瑶对秦愫非常有真情,始终把她保护的很好,但并不是爱情,不能说他们两个是官配。

皮埃斯:其实羡确实是在给怀桑解围,不过,只解燃眉之急。

羡:把你的功劳都汇报给你大哥,不谢。

认真的,不阴谋论,我是不支持不夜天阴谋论的人,但我还是觉得金鳞台上这一出,聂怀桑确实是故意的。

回看伏笔真的一早就有了。

赤锋尊啥都明白了,但是弟弟现在啥都没干,所以他也什么都没说。

最后分享一件刚入坑的时候发生的事。

贴吧里,有个帖子,说深入讨论。

有人提出,魏无羡重生后对江澄一直各种躲避,观音庙里,江晚吟要回忆过去,也被他有一句话截住了,这样的态度不对劲,很不对劲。

你说你都看出这种各种躲避的态度了,你居然还不知道原因?

这大概就是选择性忽视吧。

感谢“张”的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