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怜|双玄】乾双坤对(14)
原著向abo,人物秀秀ooc
花A怜O,贺A玄O
A=天乾,B=和仪,O=地坤,
标记=结契,信息素=信香,抑制剂=清心丹
没刀除虐,不喜勿喷
——————————————
谢怜早就习惯了随遇而安,虽然在这里可能遇见三郎。如果自己的女相被对方撞到,那真是要羞死人了。
可想想上次师青玄身边的那名黑衣女郎,谢怜以为没准儿,跟风师大人一起出门的条件,就是要陪着他女相呢…
两人在鬼市外面蹲坑,等有小鬼过来时,好跟着一起混进去。躲在荒坟堆里,谢怜寻找话题道“风师大人,我听灵文说…你这次替我去告了小裴将军,真是不好意思。”
师青玄摇了摇风师扇,回道“就算我没看不惯裴茗…这次的...
原著向abo,人物秀秀ooc
花A怜O,贺A玄O
A=天乾,B=和仪,O=地坤,
标记=结契,信息素=信香,抑制剂=清心丹
没刀除虐,不喜勿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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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怜早就习惯了随遇而安,虽然在这里可能遇见三郎。如果自己的女相被对方撞到,那真是要羞死人了。
可想想上次师青玄身边的那名黑衣女郎,谢怜以为没准儿,跟风师大人一起出门的条件,就是要陪着他女相呢…
两人在鬼市外面蹲坑,等有小鬼过来时,好跟着一起混进去。躲在荒坟堆里,谢怜寻找话题道“风师大人,我听灵文说…你这次替我去告了小裴将军,真是不好意思。”
师青玄摇了摇风师扇,回道“就算我没看不惯裴茗…这次的事,本来便是小裴自己的过错,裴茗要拉半月国师顶罪,保住小裴,这事可不能让他办成。不管是人是神是鬼,总得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谢怜听了,笑道“风师大人当真是侠义心肠。”
师青玄笑道“你也不错。我先知道的关于半月关的传闻,但没有马上就去。要知道大家都怕得罪裴茗…那天听你在通灵阵里问到,我才行动的…谁知道你不光问了,还抢在我前面,把那里的问题给解决了。我就想,哎,这人不错!”
师青玄是个十分直爽有趣的性子,谢怜非常能理解,为什么他在上天庭会人缘极好了。第三次飞升,居然能在上天庭结实这样的神官,谢怜不禁莞尔一笑。
谁知风师大人接下来的话,就让谢怜笑不出来了。师青玄道“那个…太子殿下,我问一句不当问的话,你别怪我啊…你不是和仪吧?如果不方便,不回答也可以…”
谢怜反问道“风师大人,为何有此一问?”
师青玄犹豫道“我见过很多和仪…你跟他们都不太一样,有一种很亲近的感觉…而且,这个茶香是你的信香吧?”
谢怜吃惊的张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你能闻到?”
他自己都闻不到的信香,师青玄竟然能闻到!?难道师青玄是天乾吗?!
师青玄微微点了点头,谢怜缓缓道“风师大人…你是天乾?”
师青玄急忙摆手道“哈哈哈不是,不是…我怎么可能是天乾哈哈哈…”
谢怜恢复冷静仔细一想,确实师青玄看起来不太像天乾。传说天乾都是人上之人,具备与生俱来的统帅力。不是天乾的人跟他们站在一起,会本能的感受到威压。而师青玄的气场,却非常平易近人…
谢怜从刚才开始就隐约能闻到丝丝兰香,他开口确认道“风师大人,你用了香粉、香料、熏香之类的东西吗?”
师青玄摇了摇头,谢怜不确定道“那这兰香是……?”
师青玄苦笑道“果然你也能闻到…和仪的鼻子不灵,也就只有天乾和地坤,才能发觉了…我们一样吗?”
谢怜瞪大眼睛看向对方,迟疑道“我从没想过,上天庭的神官里,还有另外一位地坤……”
师青玄赞同的点头道“是吧!我也一直以为地坤是不能飞升的呢…哈哈哈看来是我多虑了哈哈…”
谢怜惭愧道“哈哈,实不相瞒…我是近日才分化的…”
师青玄吃惊道“我就说嘛,上次见面我就没发觉…不过你也不用在意,不只你一个…镇守西方的武神奇英殿权一真,也是跟你一样飞升后才分化的,不过他分化成了天乾……”
谢怜默默记下,既然上天庭除了君吾以外,还有一位天乾。自己要尽可能的跟他们保持距离才行,这样方能不失了乾坤有别的体统。
师青玄又亲切的道“对了,太子殿下…既然你是最近才分化的,那你还没搞到清心丹吧…我这里有,分你一些。”
说着师青玄开始在袖子里掏,他掏出一个精致的锦囊,全数塞到了谢怜手里。谢怜十分感动,但还是推拒道“这可万万使不得,风师大人你还要用呢…而且这个挺贵重的,我怎么也不能……”
师青玄拍了拍谢怜的手背,笑道“你要是交了我这个朋友就收下,你放心我有的是…而且我哥是水师无渡,那可是财神爷!所以我最不缺钱了…”
盛情难却,谢怜只能堪堪收下。二人不知道,这一切全被花城,隐身在不远处的银蝶给看了去,并且传到了本尊眼里。花城吃惊的看向黑水,确认道“你的那个风师,是地坤?!”
黑水沉舟皱起了眉头,他唯一隐瞒的事情,花城是怎么知道的…很快花城为他解答道“他给了哥哥,地坤用的清心丹!我这里到现在都没有弄到手的东西,他竟然就有!”
之前贺玄也只是猜测,现在他彻底肯定了,原来仙乐太子也是一名地坤。这回贺玄不怕,花城跟自己抢人了。可这师青玄怎么回事,答应他哥的保密呢…
其实,贺玄完全是多虑了。就算谢怜不是地坤,而花城知道了师青玄是地坤,也不会有任何改变的。除了太子殿下以外的人,在花城眼里看起来都是一样的。他既不会在意,也不可能分一丝心思过去。
花城恍然大悟,这就是黑水对待风师,不像是在对待“仇人”的原因!回过味来后,花城也从袖中取出了一个锦囊,他替哥哥来还这个人情。将锦囊扔给贺玄,花城道“留着吧,天乾的清心丹…用不用随你……”
贺玄没想到花城是这个态度,他正好也打算弄些来的。反正他欠了花城那么多钱,也不差这一点儿。于是,贺玄点了点头,从善如流的收下了锦囊。
另外一边,师青玄见谢怜收下清心丹,非常高兴的道“真好,总算有一个地坤的知己啦…太子殿下,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师青玄,第二好的朋友!”
谢怜莞尔一笑,并闲聊道“多谢风师大人抬爱,那你第一好的朋友,是上次那名黑衣女郎吗?”
师青玄错开视线,双颊浮现一抹红霞,腼腆的点了点头。谢怜吃惊的张大了眼睛,他仿佛看到了地坤本来的样子。跟传说中一样,真的是很吸引人很美,柔媚又妖娆…
谢怜脱口而出道“是你喜欢的人呢……”
师青玄抬起头来看向他,道“…我有那么明显吗?”
谢怜不由得点了点头,师青玄总算找到人诉苦。他撅起嘴对谢怜道“可你知道吗?明兄好过分!去哪里从来都不告诉我,每次都要我苦苦的等他回来…”
谢怜虽然不知道,师青玄口中的“明兄”到底是什么人。但他觉得像风师这样性格好,又漂亮的人,值得人去疼爱。只能说那位“明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这边一直观察着两人动向的花城,自然把这些都听了去。他转向黑水,表情复杂的道“哇哦…你的那位,好像对你有很多不满…回去后好好哄哄吧,这次事后更麻烦……”
贺玄一头雾水,他回味着花城的话。
———“你的那位(仇人)”…既是仇人,为何又要去“哄”?
说起来,那人死活与自己何干。想到这里贺玄又自我否定到,那人的命是自己的,是死是活都由他说了算。
每每想到师青玄,贺玄心里就一团乱。想狠狠掐死对方,又想温柔触碰对方的两种情绪相交。烧的他难受,倍受煎熬的同时又欲罢不能。
—————————————
下回两位夫人进鬼市啦
惩罚
“墨燃,你吃抄手吗?我做了好多。”楚晚宁将抄手捧到墨燃面前,讪讪地问道。
如若往常,踏仙君人格见到如此软软的楚晚宁,尾巴一定翘到天上去。可今天的踏仙君丝毫不心动,自己拿了本《诗经》,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将楚晚宁单独留在餐桌前,轻飘飘留了句自己吃吧。
楚晚宁面对态度如此冷漠的墨燃,心酸的很,浑身都不对劲,以往的争吵中,无论是那种人格的墨燃都会先来哄他,就算不哄,也不会不理他,突如其来的冷漠让楚晚宁很失落。
楚晚宁放下抄手,悄咪咪的跟在墨燃后面。
“你书拿反了,墨燃。”
“要你管,你自己一个人处理邪祟时都没告诉本座,自己一个人处理伤口瞒着我,现在我书拿反你倒是过来找本座啦?”
面对...
“墨燃,你吃抄手吗?我做了好多。”楚晚宁将抄手捧到墨燃面前,讪讪地问道。
如若往常,踏仙君人格见到如此软软的楚晚宁,尾巴一定翘到天上去。可今天的踏仙君丝毫不心动,自己拿了本《诗经》,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将楚晚宁单独留在餐桌前,轻飘飘留了句自己吃吧。
楚晚宁面对态度如此冷漠的墨燃,心酸的很,浑身都不对劲,以往的争吵中,无论是那种人格的墨燃都会先来哄他,就算不哄,也不会不理他,突如其来的冷漠让楚晚宁很失落。
楚晚宁放下抄手,悄咪咪的跟在墨燃后面。
“你书拿反了,墨燃。”
“要你管,你自己一个人处理邪祟时都没告诉本座,自己一个人处理伤口瞒着我,现在我书拿反你倒是过来找本座啦?”
面对墨燃的刻意挖苦,楚晚宁只能无措地站在那里。其实踏仙君心里清楚,让楚晚宁承认自己错了比登天还难,楚晚宁是个面子薄的,即使认识自己错了,也不好意思认。
墨燃瞧着楚晚宁的红眼角实在是可怜,也清楚楚晚宁能做到如此已经是极限了。而且经过一上午,墨燃的气已经消了。
踏仙君把楚晚宁抱到腿上,“伤好了?”
“嗯。”楚晚宁撸起袖子“就只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只有?本座好心疼你。你就是仗着本座喜欢你,拿你没办法。”
“不行,得惩罚你一下。发你主动亲本座我一下。”
楚晚宁轻轻地吻在墨燃脸颊上。
“本座让你亲的是我的嘴,再亲一下。”
我们的踏娇娇兴奋的整宿没睡觉,并下定决心这个月都不洗脸了。
喜欢的点个小心心❤️和小蓝手。有彩蛋!!!
【燃晚】早安吻
“呵啊~”楚晚宁揉揉眼睛,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膝上还有本翻到一半古书,柔软的黑发垂至腰肢,发尾还有点湿润。
“墨燃怎么还不来睡觉”楚晚宁躺下身,窝在这冰凉凉的床褥间,忍不住嘟囔。
如扇般的长睫轻轻的眨了几下,便耐不住困意的闭上了眼。不久呼吸也匀称起来,进入了梦乡。
墨燃洗好澡进来时,一眼就看见了窝在床上睡着了的大白猫。他轻笑一声,轻手轻脚的熄了蜡烛,掀起被角钻了进去。
一进去,墨燃便感受到这如冰窟般的被窝,冻得他一激灵。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热气,楚晚宁自是察觉到了这个暖炉,迷迷糊糊的往墨燃怀里缩。
“嗯…墨燃…”楚晚宁酥软的...
“呵啊~”楚晚宁揉揉眼睛,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膝上还有本翻到一半古书,柔软的黑发垂至腰肢,发尾还有点湿润。
“墨燃怎么还不来睡觉”楚晚宁躺下身,窝在这冰凉凉的床褥间,忍不住嘟囔。
如扇般的长睫轻轻的眨了几下,便耐不住困意的闭上了眼。不久呼吸也匀称起来,进入了梦乡。
墨燃洗好澡进来时,一眼就看见了窝在床上睡着了的大白猫。他轻笑一声,轻手轻脚的熄了蜡烛,掀起被角钻了进去。
一进去,墨燃便感受到这如冰窟般的被窝,冻得他一激灵。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热气,楚晚宁自是察觉到了这个暖炉,迷迷糊糊的往墨燃怀里缩。
“嗯…墨燃…”楚晚宁酥软的声音呢喃着,头蹭了蹭他的胸膛,柔软的黑发也蹭到了墨燃的下巴。
墨燃伸手把楚晚宁揽在怀里,大手包裹住楚晚宁放在他胸膛前的手,尽可能的让他更暖和一些。
楚晚宁在这暖暖的被窝里睡得更加踏实了。
一夜好眠。
(早)
慵懒的阳光照在楚晚宁的脸上,似是贪恋上了他,不舍得移开。没一会儿,楚晚宁便被阳光刺醒了。
他不满的轻皱了皱眉,半咪着眼往墨燃怀里拱。自然的,墨燃被拱醒了。
对于楚晚宁的依赖,墨燃自是受用不已。看着那小小的一团,墨燃止不住温柔起来。
“晚宁,起床了好不好?”墨燃轻轻的在楚晚宁耳边吹气,摩挲着他的黑发。
“不要,让我再睡会…”楚晚宁一巴掌打在墨燃脸上,不轻不重的,更想是被小猫的肉垫按了按。说着,又翻了个身,不理墨燃。
墨燃把楚晚宁翻回来,抱在怀里,锲而不舍“晚宁,该起床啦,嗯?”
“嗯…”迷迷糊糊的,楚晚宁睁开了眼,只这一眼,他便跌进那黑紫的宠溺里。
“饿了没?想吃些什么?”墨燃黏糊糊的在楚晚宁额上落下一吻,又从额头上吻到锁骨处。眼睛、鼻子、嘴角…一个没落。
“唔,还没,等会吧…”楚晚宁坐起身来,伸个懒腰的功夫,墨燃便把他的衣服拿了来。
楚晚宁伸手去接,却被墨燃恶劣的拿了回去,“师尊,徒儿替你更衣吧”
“不用,我有手有脚,不需要你”
“师尊这是讨厌徒儿了么…”墨燃又开始了装可怜,湿漉漉的眼睛紧盯着楚晚宁,像只可怜的小狗。
楚晚宁根本经不住他这样,只得干巴巴道“随你”
墨燃如愿以偿的给香香软软的晚宁换上了衣服,顺便还啄了啄他的嘴角,偷了个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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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哇!就我这烂文都tm能限流,我也真是服了官方啊!@我似烫烫的麻辣烫
拒绝白嫖,点赞点小蓝手!
【双玄】捉弄10
花城:嘴是用来干嘛的?
贺玄:骂人的
花城:(◐‿◑)活该没有男朋友
--------------------------------
幽冥水府的正殿每日都会传来贺玄的呵斥。
“给我喝下去!”
“你已经废了,现在干什么都只能求我。”
所有的话都如石沉大海般没有回音。
师青玄颓然的坐着,像一个被抽掉魂魄的木偶。贺玄的手只是碰到他的肩膀,他便立刻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你到底在怕什么?”贺玄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
他掐着师青玄的下巴,在他的眼中看到自己疯......
花城:嘴是用来干嘛的?
贺玄:骂人的
花城:(◐‿◑)活该没有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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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水府的正殿每日都会传来贺玄的呵斥。
“给我喝下去!”
“你已经废了,现在干什么都只能求我。”
所有的话都如石沉大海般没有回音。
师青玄颓然的坐着,像一个被抽掉魂魄的木偶。贺玄的手只是碰到他的肩膀,他便立刻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你到底在怕什么?”贺玄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
他掐着师青玄的下巴,在他的眼中看到自己疯狂的脸。
贺玄仿佛不愿面对一般,发狂地掐住师青玄的脖子吼道:“说话啊师青玄,你以前不是很爱说话吗?”
师青玄的脸憋得通红,嘴巴一张一合却没有声音,看起来就像一条濒死的鱼。贺玄失控的手松了一些,他终于听到师青玄这么多天来说的第一句话。
“我......想......死......”
贺玄一怔,瞬间清醒,掐着他脖子的手猛的放开。床边的碗也被扫到了地上,碎成了几片。
师青玄趴在床边大口的吸气,须臾,他抬起头目光呆滞地重复道:“我想死......”
“师青玄!”贺玄双眼通红,“你做梦!想都别想!”说完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开。
还未踏出殿门,身后传来一声巨响,贺玄立刻回头。
师青玄已经滚到了地上,手上拿着刚捡的碎片就要往脖子上刺。贺玄立刻冲过去打掉碎片,怒不可遏道抓着他的头发吼道:“你疯了?你不准死知不道!”
师青玄终于崩溃了,他抓着贺玄的手臂放声大哭:“我不死了,我不死了好不好,放我走吧.....别把我关在这里......我要疯了......”
师青玄泣不成声的样子在贺玄心上重重一击,“我没有......”他的话哽在喉间,我没有关着你......
看着师青玄惨白的脸贺玄几近绝望,怎样都可以,就是不想看见我对吗?
他发疯一般的笑道:“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这条贱命怎么在外面怎么活下去。”
***
师青玄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干草垛里。他本能地伸了伸腿,坐了起身来。然后他猛然反应过来,他的一条腿有知觉了!那一刻,他激动得快要流下眼泪了。
他扶着墙壁吃力地站起来,下一刻又无力的跪下。他试了好几次,终于可以勉强靠墙站立。他这才看清,这是一间拆得七七八八连避风都很难做到的破庙。周围竟是挤满了衣衫褴褛的人,男女老少皆有。
“喂!”一个衣衫褴褛的人伸手推了他一把,“醒啦。”
师青玄本能的回避了一下那只脏污的手,却发现自己身上也穿着粗布衣服。
“请问......这是哪里啊?”
“这里?”一位看起来比较年长的人得意道:“这可是皇城区,咱们乞丐界的风水宝地。刚刚看你晕在路边,才把你捡回来,遇到我们几个,算你走运。”
“乞......丐?”
“嗯?你不也是个乞丐吗?”年长的乞丐上下打量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师青玄一时不知道怎么答,低着头吞吞吐吐到:“风风......”
“老风?那就叫你老风了!”
一个年轻的乞丐也凑上来:“快给我们说说,怎么当上乞丐的?”
他好奇的打量师青玄:“你怎么胳膊和腿都断了?被打啦?偷了别人东西了?”
师青玄内心剧痛,眼眶几乎立刻就红了,他喃喃道:“是……是偷了别人的东西……我不该拿的。”
年长的乞丐见师情玄虽然穿得破烂不堪,但双眼澄澈,相貌不凡,曾经定是哪家娇养长大的富贵公子,如今沦落至此,有苦难言,不免唏嘘。走过来安慰地拍拍他的肩:“别难过了老风,人不能只看过去。有时候真是因为没办法,谁都有个活不下去的时候嘛。饿了吗?这有个馒头分你一半。”
师青玄接过馒头,一时不知道怎么下口,他从来没有吃过这种脏兮兮的馒头。
“别客气,吃啊吃啊......”
他轻轻咬了一口,发现其实也没有那么难以下咽。他冲身旁的乞丐笑了笑,“好吃!”
长期饥寒交迫的乞丐们似乎从未见过如此干净灿烂笑容,一时间竟都被他感染了,也情不自禁的笑起来。
师青玄拿着馒头,看着这遮风挡雨都做不到的破庙和一张张陌生的笑脸,心里竟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一阵风吹来,师青玄如果所感的向外望去,堂外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不远处的房顶上贺玄隐在黑暗里。广阔天地间,他的影子越来越小,巨大的黑暗快要将他完全吞噬。
他忘记自己是怎么回的幽冥水府,当他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在冰冷的地板上躺了一夜。
他还是把师青玄送走了。他不敢再强迫他,他见过师青玄垂死的样子,再见一次自己一定会肝胆俱裂。
他其实几次都差点说出来:“留在我身边......”
可他有什么立场说这句话。
他以为师青玄手断了,腿废了,什么也干不了了,一定会选择留在自己身边。不用找什么理由,就这样心安理得的把他留在身边。
可他还是留不住。师青玄离开了自己依然可以活下去,活得很好,他根本不需要自己了。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神魂抽离一般,怎么也站不起来。
这一刻,失去腿的人仿佛不是师青玄,而是他自己。
过往的声音像禁咒般在脑中不受控制的回响。
“我不爱找别人,就爱找你。”
“我就爱跟你玩。”
“明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
每句话都像利刃一样刺向他的心肝脾肺......
再也听不到了,再也回不去了。
他现在恨死我了。
***
贺玄伫立在极乐殿门口,小雨淅淅沥沥,他没有撑伞。
花城出来的时候,见着他的模样有些心惊,皱着眉道:“你打架打输了吗?怎么跟条丧家犬一样。”
这次,贺玄没有回怼他。
花城察觉不对,又道:“到底怎么了?”
贺玄没有回答,只是把风师扇扔到花城手上,“我记得鬼市有个古老的法术。”
花城表情有点诧异:“你想用?”
“嗯。”
花城顿了顿:“值得吗?”
贺玄沉默半晌,道:“他欠我的已经还完了,现在该我还了。”
花城愠怒道:“你又不欠他!”
贺玄摇摇头,“不,我欠他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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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更 记得来看!
我写完这两章精神状态都不好了
求个赞赞小蓝手回血
但是强制的部分还是写的很爽的
(¯︶¯)嘻嘻嘻,贺总好帅!!!
【双玄】捉弄1
推销一下:本篇包含大量双鬼王互动很有趣哦~
原著向,但也加了一些私设 ooc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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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城倚在极乐坊高阁的美人靠上,下面是鬼市繁华的万千灯火。
拥挤的人潮中一个黑影甚为刺眼,花城微微蹙眉,几步追上去。黑衣人似乎也发现了他,两人一前一后跃上了房顶。
一红一黑两个纤长的身影立在鬼市的最高处,背后是一轮极亮的弯月。
花城锋利的刀尖指向黑衣人,笑意不明:“上天庭的地师大人怎敢只身闯入鬼市?看来是没把我这把弯刀放在眼里。”...
推销一下:本篇包含大量双鬼王互动很有趣哦~
原著向,但也加了一些私设 ooc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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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城倚在极乐坊高阁的美人靠上,下面是鬼市繁华的万千灯火。
拥挤的人潮中一个黑影甚为刺眼,花城微微蹙眉,几步追上去。黑衣人似乎也发现了他,两人一前一后跃上了房顶。
一红一黑两个纤长的身影立在鬼市的最高处,背后是一轮极亮的弯月。
花城锋利的刀尖指向黑衣人,笑意不明:“上天庭的地师大人怎敢只身闯入鬼市?看来是没把我这把弯刀放在眼里。”说着神色一凌,下一刻厄命已抵上他的喉咙。
地师一身劲装,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似是被这杀招逼入绝境。下一秒,却露出嫌恶的表情。两指夹住厄命,铮的一声弹开,“还没玩够?”
花城笑道:“不够不够,逗弄神官使我愉悦。”
贺玄不再理他,道:“上次给你的线索查得怎么样?”
花城收起厄命道:“跟你预想的一样,他把你的命格跟他弟弟调换了。然后无所不用其极,把他弟弟强行扶到了风师的位置。”
贺玄怒火中烧:“他竟敢做到这份上?换命飞升就算了,还非要弄到五师的程度?”
花城摇摇头:“人的贪婪总是填不满的。不过,这件事估计跟灵文殿和明光殿也脱不了关系。”
贺玄道:“哼,一团脏污,上天庭没一个好东西。”
花城正看着银蝶传来的影像:幽暗的地牢中,身形消瘦的男子蜷缩在角落里,肌肤苍白,长发覆面,那是真正的地师。他只手一挥,影像随着银蝶一起化为万千磷光,“话虽如此,但我们又是什么好人吗?”
“谁要做好人?”黑水嗤之以鼻,“好人命都短。”
花城捧场的拍手道:“你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贺玄皱了皱眉:“他弟弟好解决,只是这只老狐狸......”
花城道:“我提醒你,别着急动手,最好等他下次渡天劫。他弟弟是个蠢货,他可不是。”
“不急......哪能让他死得那么痛快?”
“嗯。好了,正事说完了。”花城突然正色道:“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们算算账吧。”
贺玄的脸登时铁青:“记.....记账!”
***
贺玄顶替真正的地师明仪到上天庭已有些时日了,为了更好的伪装,他们留了地师一条命。把他的经历、记忆、法宝的使用方式一点一点从嘴里抠出来,并且掌握得分毫不差。
贺玄假扮的地师在上天庭独来独往,不与其他神官多言,这也让他更易于伪装。
神武大殿内,“风水雨地雷”五位神官总是站在最靠前的位置,他们是上天庭里地位最高的文神。
贺玄不想引人注目,总是隐在最角落的地方。但不管站多远,他总能听到师无渡和师青玄的谈笑声。
每次相遇,贺玄总有一刻的恍惚。如果对师无渡是极致纯粹的恨意,那么对师青玄则是恨意中夹杂着更多的情绪。
他永远记得那个画面,师青玄一阵风似的向他跑来,华丽的神袍白绿相间,衣带冠饰随风翻飞,一张灿若明霞的笑脸凑到眼前:“你是地师?”
贺玄有一刻的失神,他承认自己被师青玄过于灿烂的笑意灼伤了。
春风得意,逍遥自在,仿佛从未经历过风浪......
那本该是他的人生啊。
贺玄没有回应师青玄的热情,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只远远听到师青玄嘟囔道:“咦?我说错什么了吗?”
“地师仪。”君吾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近日有一修炼数百年的蛇头怪作乱,他的巢穴在地底深处,需要你去解决一下。”
“是。”
“我会派风师青玄助你。”
“我一人即可。”
“此行凶险,不可推辞。”君吾的声音威严有力。
贺玄:“是。”
师青玄:“是!”
贺玄瞥了师青玄一眼,却发现他也正瞧着自己。依然是一张明朗不自知的笑脸,似乎揽下的不是一场艰巨的任务,而是一场充满期待的出游。
就算做到上天庭的神官,却依旧天真浪漫,不谙世事。他被保护得那样好,仿佛没有任何烦恼。
凭什么,凭什么?
贺玄闷着头走出神殿,正要下台阶的时候肩上挨了重重一下。
“喂,地师仪!”
贺玄忍住胸中的怒火,转头望过去。
师青玄似乎被他铁青的脸吓到了,但瞬间又恢复自然。他抱着拂尘,歪着脑袋打量他:“地师仪,别心事重重的,有我风师大人在,保证你没事。毕竟,我法力可比你高多了。”
贺玄愣在原地。真正的地师在为人时比较擅长手工技艺,算起来武力法力应该都不如风师。但他不是,他是铜炉山厮杀出来的绝境鬼王,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黑水沉舟。
贺玄打量着他,忽然觉得事情变得有趣起来。
师青玄一脸疑惑:“不信吗?到时候看,是不是你风师大人冲在前面!”
贺玄嘴角浮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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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天就更记得来看!!!
第一次写较长篇幅(也不长10章内)。。。忐忑
写得非常认真,请看完点点赞小蓝手什么的(^▽^)
假如汪叽知道羡羡剖丹 第五章
“蓝湛,昨晚…你还有映像吗?”蓝忘机皱眉想了想而后摇了摇头,魏无羡心道“要是真的还记得,估计也就没脸见人了”他笑笑,连忙起身穿衣准备离开,蓝忘机:“昨晚…我”“昨晚什么也没发生…”魏无羡看着蓝忘机现在的冷酷样子,脑中不自觉浮现昨晚蓝湛醉酒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他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仿佛能消融冰雪,蓝忘机看着他,这一眼便挪不开了。他们穿好衣服,魏无羡准备出门,忽觉蓝忘机有些不对劲,只见蓝忘机背对着他一动不动的,魏无羡走到蓝忘机眼前,“咦…蓝湛,你的抹额呢?”刚说完这句话,他便懊恼不已,昨天他在手里把玩着蓝忘机的抹...
“蓝湛,昨晚…你还有映像吗?”蓝忘机皱眉想了想而后摇了摇头,魏无羡心道“要是真的还记得,估计也就没脸见人了”他笑笑,连忙起身穿衣准备离开,蓝忘机:“昨晚…我”“昨晚什么也没发生…”魏无羡看着蓝忘机现在的冷酷样子,脑中不自觉浮现昨晚蓝湛醉酒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他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仿佛能消融冰雪,蓝忘机看着他,这一眼便挪不开了。他们穿好衣服,魏无羡准备出门,忽觉蓝忘机有些不对劲,只见蓝忘机背对着他一动不动的,魏无羡走到蓝忘机眼前,“咦…蓝湛,你的抹额呢?”刚说完这句话,他便懊恼不已,昨天他在手里把玩着蓝忘机的抹额来着,既然如此,抹额不就是在自己手腕上,他心里咯噔一跳,忙把手塞进袖子里,果然,“这可不能被发现”他心想,但他越紧张,马脚就露出的越多,他袖口的白色飘带和他的黑衣形成鲜明对比,显得格格不入,尤其是抹额上专属的蓝氏卷云纹。
眼见藏不住了,魏无羡便拿出来“蓝湛,之前看你那么宝贝这条抹额,我就借来看看,没别的意思…”他尴尬的摸摸头,蓝忘机:“抹额乃重要之物,非父母妻儿岂能触碰”“什…什么”魏无羡大吃一惊,难怪之前自己摘掉抹额,蓝湛都是一脸恨不得吃掉他的表情,原来抹额是他要留给心爱女子的呀。魏无羡心中不觉发酸。
突然,门被敲响“蓝二公子,今日便要起身回云生不知处了…”哗啦,魏无羡推开门,伴随着小弟子的惊讶目光道:“我也告别完了,走了。”小弟子闻言才收回视线,魏无羡的背影走得很潇洒,但他脑中还停留在抹额的意义上,他有个荒唐的想法“要是自己是女子就好了”,他自己都没想到他已经对蓝忘机有不一样的情感了。
魏无羡随江澄回到了莲花坞,莲花坞已经重建,所有样式和之前无二,只是很多人的面孔在魏无羡看来都很陌生。回到莲花坞后魏无羡一如既往的静不下来,他跑到夷陵酒楼,几个辣菜,几坛酒,再召出几个小鬼作伴,几个小鬼为魏无羡端酒布菜,偶尔聊聊天。同样的某一天,小鬼附在魏无羡耳边说“姑苏的蓝二公子来了”,魏无羡朝楼下望去,将桌上插着的花掷去,蓝忘机接住了花“芍药”,抬头一看,魏无羡正以看好戏的姿态看着他,他上楼:“你的花”魏无羡:“看你好看,送你了”蓝忘机看到魏无羡身旁的小鬼,“你不该与非人为伍”蓝忘机就是不如蓝曦臣般会说话,只一句他与魏婴又不欢而散了。魏无羡苦笑“要是有人陪,我也不用如此”,他边喝酒边回了莲花坞。
【枭羽】如愿以偿
*1.4w小甜饼
*ooc归我,私设时间线
*非原作向
毋庸置疑,迪卢克醉了,仅仅是在凯亚面前喝了一杯蒲公英酒。
面对自己这位已经不省人事的义兄,凯亚本可以丢下他直接结账走人,但是很明显现在想离开并不容易,因为迪卢克恰好就醉倒在了他身上。确切来说,迪卢克的头不偏不倚地靠在了凯亚胸前,两只胳膊看似宽松实则有力地环住了凯亚的肩膀,而且不论凯亚喊了他多少次都没有要松开的迹象。
这样的僵持场面在欢闹的酒馆无疑很突兀,尽管人们不会光明正大议论两人的关系,但是凯亚也不想落下话柄,此时他只能顺势演一出“兄友弟恭”的戏码,带着迪卢克一起离开酒馆。于是凯亚叫来酒保,在要付款的时候灵机一动把手伸...
*1.4w小甜饼
*ooc归我,私设时间线
*非原作向
毋庸置疑,迪卢克醉了,仅仅是在凯亚面前喝了一杯蒲公英酒。
面对自己这位已经不省人事的义兄,凯亚本可以丢下他直接结账走人,但是很明显现在想离开并不容易,因为迪卢克恰好就醉倒在了他身上。确切来说,迪卢克的头不偏不倚地靠在了凯亚胸前,两只胳膊看似宽松实则有力地环住了凯亚的肩膀,而且不论凯亚喊了他多少次都没有要松开的迹象。
这样的僵持场面在欢闹的酒馆无疑很突兀,尽管人们不会光明正大议论两人的关系,但是凯亚也不想落下话柄,此时他只能顺势演一出“兄友弟恭”的戏码,带着迪卢克一起离开酒馆。于是凯亚叫来酒保,在要付款的时候灵机一动把手伸向迪卢克的钱包,结果还没碰到迪卢克的衣兜就被对方一把抓住。
醉了,但没完全醉。
凯亚只好自认倒霉,自掏腰包把两个人的酒钱给付了,并在心里狠狠给迪卢克记了一账。
当酒馆的木门隔绝了室内的鼎沸人声后,凯亚开始思考怎么安置赖在他身上的这个人。他肯定不能把迪卢克带回西风骑士团,那样恐怕明天一早他就会因为违反西风骑士守则而上交一张检讨。他也不能让迪卢克一个人躺在大街的长椅上,否则全部的蒙德民众都会对他“另眼相看”。思来想去,似乎只有带他回晨曦酒庄这一个办法了。
回酒庄的话,尴尬的是凯亚,毕竟那个酒庄承载着凯亚太多的回忆。有美好,有酸涩,有的已经看淡,有的难以释怀。不过凯亚得承认,自己还是有些期待,阔别了多年的酒庄,如今在迪卢克手里会是什么样子。
看到是凯亚送迪卢克回来时,摩可震惊地说不出话来。虽然摩可刚来酒庄不久,凯亚就离开了,但她依然对这个已故的克利普斯老爷的义子有点印象。令她没想到的是过去那么久,久到她以为凯亚和迪卢克已经分道扬镳时,凯亚居然还会回来。更令出乎她意料的是,凯亚会和迪卢克一起回来。
“凯、凯亚少爷?”她还没缓过神,说话突然结巴,眼神又飘向迪卢克。“还有迪卢克……”
凯亚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使了个眼色,摩可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进了屋子后,凯亚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主宅大厅内的装设同他记忆中一样,一成不变,离开时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好像他不过是出门溜达了一圈然后又回来了。看来这些年,迪卢克并没有对酒庄进行过多的改造。而且凯亚还发现,自己过去送给迪卢克的花瓶,还端端正正地摆放在桌子上,纤尘不染,光可鉴人。
许是经过了一路上蒙德晚风的吹拂,迪卢克的意识渐渐恢复了。
“唔、凯……凯亚?”
在被凯亚扶着回房间的途中,迪卢克看清了自己身处家中。在意识到自己以一种及其别扭的姿势架在凯亚身上时,他立即如同触电一般挣开。
“你怎么会在这里?”
凯亚一脸无辜地举手自证清白:“你可别误会,我不过是不想明天早上‘迪卢克老爷醉倒街头’这种事流传大街小巷而已。”
在听到自己是因为醉酒而被带回来后,迪卢克扶着额摇了摇头,脑海中那片混沌还未完全散去。
“我明白了,多谢。”迪卢克转身向房间走去,刚勉强迈出两步又回头。“那你接下来去哪?”
“我嘛,当然得回骑士团。”这时候的凯亚根本没想过自己今晚的归宿,常年来在工作上的游刃有余已经练就了说谎话不打草稿的本事。“我说,你现在这个状态,真的能照顾好自己?”
迪卢克本就不胜酒力,自以为已经酒醒,实则走起路来还是摇摇欲坠。多年养成的贵族仪态在酒精的面前甘拜下风。凯亚真怕他下一步会直接栽倒在地。
听到凯亚不客气的调侃,迪卢克扫来一记眼神。
“我可不是在担心你,只是把迪卢克老爷送回来就已经累得我腰酸背痛了,要是一会儿你出现什么意外,恐怕我是帮不了你了。”
“不需要你强调。”再次撑着阵阵发痛的脑袋,迪卢克还是在凯亚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踱回了房间。阖上房门的声音在寂静的宅子里格外响,掩盖过凯亚的细不可闻的叹息。“无趣的家伙。”
这是凯亚第二次见到醉酒的迪卢克,至于迪卢克第一次在他面前喝醉,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具体过了多久连凯亚也忘记了,自从离开酒庄,他对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好像失去了时间概念。但他还是忘不了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每次回想起来,他那两条标致的眉毛就会拧起,他要将一个呼之欲出的秘密极力掩盖过去。
在目送迪卢克回房间后,凯亚并没有如他所说立即返回骑士团。他看到了大厅的摆钟,现在已经过了西风骑士团的门禁时间,即使回去也是白费力气。
已是深夜,大部分下人都已休息。偌大的主宅,凯亚像个幽灵漫无目的地游荡着。这里的一砖一瓦无一不唤起他的回忆,纵使物是人非,有些事也如烙印在心。
不知不觉间凯亚来到了二楼走廊的尽头,一扇紧闭的门吸引他的目光,他知道这是自己以前的卧室,这个地方或许可以收容他一晚。如果是过去,他可以名正言顺地打开房门,但是现在这扇门已经被锁死。好吧,希望仆人手上还留着他房间的钥匙。
凯亚正准备找女仆时,身后传来难以置信的呼喊:“真的是凯亚少爷吗!?”
转头一看,是似曾相识的一位女仆,凯亚却一时想不起名字。
来人正举着茶托,看见凯亚犹疑的表情,才想起方才的失态,连忙行礼介绍自己:“抱歉,凯亚少爷,我是酒庄现任女仆长爱德琳。”
爱德琳……凯亚想起来了。在他和迪卢克还小的时候,克利普斯老爷安排了一位叫爱德琳的女仆来照顾他们。与其说是照顾,不如说是他们的玩伴,毕竟爱德琳只比他们年长几岁。在凯亚的记忆中,她就像一个青涩懵懂又尽责任的大姐姐,会严格地督促义兄弟二人完成功课,也会偷偷陪他们去海边捡海螺,甚至还会帮凯亚遮掩不小心闯下的祸。
时间的威力不容小觑,彼时只是一个普通女仆的爱德琳,一晃成为了女仆长,褪去稚嫩外衣的她如今更显成熟与稳重。以前还可以和她平等交谈的凯亚此时面对那双阅尽世事的眼眸居然心虚起来。
“原来是爱德琳……真是好久不见了。”凯亚硬生生憋回“姐姐”两个字。他知道,那段美好的日子再也不会重现了。
在简明扼要地解释来意后,爱德琳表示自己确实保留着凯亚的房间钥匙。当凯亚总算为自己今晚的归宿安心时,爱德琳面露为难,似乎有事相求。
“万分抱歉,凯亚少爷,有一件事需要请您帮忙。”
“哦?什么事情?”很多年没有听见有人喊自己“凯亚少爷”,凯亚一时难以习惯。
爱德琳将托盘端到凯亚面前,她说:“听说迪卢克老爷喝醉了,所以我准备了一些醒酒茶。可以麻烦您去送给迪卢克老爷吗?”
如果只是这样,那当然没问题。凯亚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是他?如此简单的一份工作,似乎任何一个人都能完成,但偏偏爱德琳请求他的帮助。
来不及拒绝,或者说根本没有恰当的理由,当冰凉的铁盘压到凯亚手上时,他觉得冥冥之中有什么力量驱使自己要这么做。
凯亚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倒了大霉。先是在“天使的馈赠”遇见喝醉的迪卢克,然后迷迷糊糊把他带回晨曦酒庄,接着自己迫不得已在这留宿,现在又要给迪卢克送茶。最终凯亚得出一个结论:肯定是酒友罗莎莉亚把对巴巴托斯的不虔诚传染到自己身上,以至于伟大的风神弃他于不管不顾。
站在迪卢克的房间门口,凯亚踌躇起来。说实话,他一点也不想面对喝醉的迪卢克,真希望迪卢克现在已经睡了,或者对方让他放下醒酒茶后立刻就走,他绝对不会多驻足一秒。
千万别让他回应我,凯亚难得向风神祈祷。然后他敲响了房门。
几声短促的敲门声后,凯亚听见房里传来了“请进”。那就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了。
推开门时,迪卢克正背对着凯亚,直到听见来人的脚步声才回过头。看上去他刚沐浴完,白皙的皮肤被水汽晕染得有点红,披散下来的长发也湿漉漉,还挂着水滴。
“怎么是你?”迪卢克皱了下眉毛,很细微的动作,却逃不过凯亚的眼睛。在凯亚听来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你不是应该回骑士团了吗?
啧,就这么不想看见我吗。分明一点也不会在意迪卢克对自己的看法,但凯亚确实因为对方这个可能无意的举动而不爽。于是他将托盘重重往桌上一磕,“爱德琳给你准备的醒酒茶,给你放这了。”
“嗯,知道了。”迪卢克淡淡地回答,没再看凯亚。
凯亚放下盘子后就想转身离开,才挪动了一步又听到身后传来一句“等一下”。
真是麻烦……凯亚颇有些不耐烦地转身说:“不知道迪卢克老爷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在犹豫了几秒钟后,迪卢克才缓缓开口:“凯亚,你今天……是收到情书了吧。”
凯亚先是一愣,随即大笑。“哈哈哈,迪卢克老爷不会大半夜找我就为了说这件事吧?”凯亚今天确实收到了一封情书,是骑士团的一位后辈在他中午在猎鹿人用餐的时候递给他的。虽然凯亚不想那么直接伤了后辈的心,但他还是婉拒了。没想到这一幕居然被迪卢克看到了。
“是,我确实收到了情书,但那又如何。难道说——迪卢克老爷还要过问我的感情生活吗?”
蒲公英酒虽然不算是顶尖的烈酒,但是后劲够大,即使迪卢克已经沐浴过,酒精的麻痹作用也并没有消减多少。诚然,迪卢克没有资格干涉凯亚的情感生活,凯亚有没有收到情书与他毫不相关。可是今天他可以借着喝醉的理由向凯亚说出这些他平常绝不可能说出口的话。因为有一点迪卢克无比清楚,对于平时几乎不沾酒的他来说,有些话一旦今天不说,日后恐怕就再也没机会了。
见迪卢克没有反应,凯亚以为他知道理亏,便不打算继续逗留。谁知这时候迪卢克一步步走到凯亚面前,字字郑重地说:“那我问你,离开酒庄后,你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要回来?”
这是什么问题?凯亚只觉得今天的迪卢克是喝坏脑子了,否则也不可能说出这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问题。在凯亚的印象中,迪卢克几乎没有问过这么感性的问题。正好凯亚今天心情也不好,出于某种报复性心理,索性刺激对方一下。
“你觉得我像是这样的人吗?迪卢克,于我而言,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没有什么好追忆的。更何况我们也都不是小孩子了。”
“那我呢?”迪卢克眼中隐晦的明暗交织下似有暗流翻涌。他觉得胸腔中有什么压抑已久的东西此刻叫嚣着准备破茧而出。
“你?你什么意思?”凯亚隐约察觉到气氛微妙的变化,迪卢克寥寥几句话却另有所指。这又让他联想到了那个酒醉的夜晚。一些不愉快的回忆又浮现,他觉得自己应该尽快离开,却已经被迪卢克逼仄至床边。而下一秒便是一阵天翻地覆,再次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被迪卢克禁锢在床榻中间。
酒的微醺弥漫开来,凯亚暗自捏了把冷汗。在迪卢克灼热的目光下,他几乎没办法闪躲,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才敢直视那双久违的眼眸。自他离开酒庄以后,他就没有如此认真地看过迪卢克了。他也惊异地发现,这双眼睛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明亮,目光炽热。
“我是想说,离开酒庄后,你还会想到我吗?”迪卢克低垂下脑袋,额前的碎发掩盖了迪卢克的双目,教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凯亚咽了口唾沫,语气不禁放轻:“迪卢克,你喝醉了,那里有醒酒……”
“你还不明白吗,凯亚。没有人一醉就是十年。”
饶是把凯亚关在酒馆里灌三天三夜,他也能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可是他不想承认。
“凯亚……我喜欢你。”不,我爱你。
凯亚慢慢闭上眼。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悄然攀上嘴角。果然,最终还是没躲过。
迪卢克从很久以前就喜欢凯亚,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少年人的感情总是懵懂,唯有经过一番跌跌撞撞的摸索才确定心意。可以确定的是,凯亚在他的生活乃至生命中,都极为重要,并且有着独一无二的意义。
正如迪卢克永远不会忘记在他六岁那年的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独守到深夜,终于等到了他商旅归来的父亲。意外的是,与克利普斯老爷一同归来的,还有一个瘦小的身影。
看到他的那一刻,迪卢克就可以肯定,以后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以如此独特的方式进入他的生命。他就是那么自信地觉得,凯亚会是唯一一个。
当年幼的凯亚从克利普斯老爷身后探出头来时,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和他差不多大,一头红发的男孩。同样,迪卢克最初看到凯亚的时候,也不由自主被他右眼上的眼罩所吸引,一时间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小男孩充满了兴趣。经由父亲解释后,迪卢克知道了,日后凯亚就是自己的义弟。
初到酒庄的那几天,凯亚还比较拘谨,做什么事都是跟在迪卢克身后。等到适应了酒庄的环境后,才渐渐开朗起来。
凯亚的出现给迪卢克原本平静的生活带来的更多的乐趣。从前填满迪卢克日常的是排列整齐的课程表和井然有序的各类家教指导,克利普斯老爷为了将他培养成一位合格的继承人可以说是煞费苦心。但是后来不一样了,即便是难懂的经济理论课程,因为凯亚的出现,也不至于索然无味。
在没有功课的日子里,他还可以和凯亚一起溜出酒庄。新来的女仆爱德琳是个很好说话的人,每次两个人想要出门都免不了向她“撒娇”一番,不过这个任务基本都由凯亚来完成。有谁能拒绝小孩子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你,只为了一段能自由玩耍的时光呢?爱德琳显然做不到,但她明白自己的职责,因此她会故作为难地纠结许久才松口:“好吧,不过你们只能休息一个时辰,而且这段时间我必须看着你们。”不过这对义兄弟只听见了前面两个字,就欢呼雀跃地一溜烟窜走了。
迪卢克尤为喜欢和凯亚一起在沙滩上捡贝壳。赶在涨潮之前,二人赤足闲步在海边,寻找着被海浪冲洗裸露出的五彩斑斓的贝壳,同时还可以欣赏着远处的日落。夕阳不知不觉中染红了整片海面,将两人的目光从近处的沙滩吸引至更远的天际。那时候迪卢克想的很少,他觉得像今天这样和凯亚一起捡贝壳的傍晚,未来还有很多很多。
晨曦酒庄里人人都能看出来,迪卢克和凯亚的关系非常亲密,甚至可以说跨越了义兄弟间的界限。迪卢克喜欢凯亚刚来酒庄时由于人生地不熟而处处依赖他的模样,也乐于听着凯亚跟在他身后一口一个“义兄”。随着时光的飞逝,告别了那段无忧无虑,两小无猜的日子,迪卢克对凯亚的情感丝毫没有减淡,然而因为心理的逐渐成熟,最初那份单纯的喜欢越来越让迪卢克迷茫。
从孩童蜕变成少年,抽条长高的个子也更加挺拔,二人身上洋溢着独属于少年的青春气息,是可以在阳光下,草地上肆意奔跑,挥洒汗水的活力。在多年的教导下,迪卢克明白了自己身上承担着未来的家业,终有一天,他会接替他的父亲登上家主的位置。到了那时他就不再是他人口中的“迪卢克少爷”。这也使得这些年来他的性子愈发沉稳,渐渐将各种情绪收敛于心。对于凯亚,他们虽不会像以往那样整天黏在一起,但是当他们在外追逐一番后,他仍旧会在回来的路上和凯亚靠在一起,像害怕被抓包一样偷偷闻凯亚身上沁出的一层薄薄的汗味,并不难闻,混着衣领上残留的皂角香。这个时候迪卢克会觉得内心在发痒,有异样的情愫蠢蠢欲动。
同样,他也会时不时盯着凯亚。比起迪卢克,凯亚的变化更大,主要体现在容貌上。他的五官经由岁月雕琢更加立体精致,这副极具异国色彩的面庞和微深的肤色搭配在一起毫不违和,反而增添了魅力。
“迪卢克,你怎么总是喜欢盯着我?”凯亚狐狸似地眯着眼睛凑近看上去只是发呆的迪卢克。后者往往是在快要贴上凯亚那温热的脸颊时才反应过来,却只是浅浅一笑,并无言语。
可能凯亚也觉得二人间无需再以“义兄弟”这个生疏的家庭关系相称,所以从某个时候开始,他便自然而然地喊起迪卢克的本名。与迪卢克大不同,凯亚虽然是克利普斯老爷的收养的义子,但是他清楚的认识到,自己是没有办法与迪卢克一样继承家业的,终有一天,地位上的隔阂会出现,他们会渐行渐远——即使他的内心不情愿。因此凯亚也只能幻想着那种情况能晚点发生。可是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他们两个人都未曾想到,疏远的那天会来得那么早,那么突然。
迪卢克发现自己对于凯亚的情感变质是在他的十五岁,第一次梦遗后。就常理来讲,梦遗对于青春期的男孩来说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可偏偏迪卢克那晚梦见的是凯亚。
更重要的是,以某些疾病为例,当病症在生理上显现出来时,说明病毒已经在体内潜伏了一段时间。如果这次梦遗也算是一种“症状”,那是不是说明迪卢克对于凯亚的喜欢,早已发生潜移默化的改变了?这种迪卢克自己也说不明道不清的感情,绝对不会是小时候那种“可以随便说出口,可以对着任何人说”的喜欢,而是另一种难言于口,隐忍于心的东西。
这一次,他没有办法向任何人求助,连凯亚也不行,他不知道当他对着凯亚表明这一番心意时,凯亚的脸上会是什么表情,会震惊?会厌恶?会失望?迪卢克不敢想象,他害怕他们从此背道而驰。
小心翼翼地,就像护着什么珍贵易碎的东西,迪卢克还是和凯亚以曾经的方式相处,没有人发现他的内心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是偏偏还是发生了——迪卢克记得很清楚,那是他十六岁生日那天。那一年是和凯亚认识的第十年。就是在生日那天过后,二人间的关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迪卢克记得那天的晚宴上,他被来自父亲的许多商友灌酒,尽管凯亚帮他挡掉了一部分,但作为未来的酒业继承人,应酬也是一门必修课。
也就是在那时候,迪卢克才意识到自己的酒量有多差劲,比起一杯接着一杯还能和人侃侃而谈的凯亚,自己只喝了几杯度数不高的酒就已经觉得天昏地暗了。最后实在迫不得已先行退场,是凯亚将他送回卧房的。印象中迪卢克在失去意识前最后看到的,是凯亚深邃的眼睛。
那天晚上迪卢克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他对着凯亚吐露了埋藏已久的心声。说的直白点就是,他在梦里对着凯亚告白了。
“凯亚……”迪卢克背着双手,略显紧张。自己的衣服应该还算干净,发型也没有凌乱,脸上也没有脏东西吧,他心想。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成熟到可以非常自信地对凯亚说这句话了。“凯亚,我喜欢你!或许……”可是话到嘴边又磕磕绊绊,“我们可以……试着在一起?”头低着许久,没有听见凯亚的回答,他带着点期许抬头看着凯亚。
“迪卢克,你在想什么?我们可是兄弟。”凯亚冷冰冰的话语宛如一盆冷水浇灭了迪卢克的希望。
“可是,只是义兄弟!”迪卢克挣扎着,就像抓紧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不顾一切想争取任何可能。
“没错,只是义兄弟。”相同的话语在两人口中的含义却是截然相反。没有再理会迪卢克质疑的眼神,凯亚逐渐后退,留给迪卢克一个悲哀的眼神。凯亚越走越远,最后背对着迪卢克离开。
迪卢克醒了,猛地坐起身,环视了一圈。房内只有他一个人,黑暗又寂静,深海一样令人窒息。
无疑是场噩梦。
那晚过后,迪卢克又对自身产生了怀疑。梦境中的情况是最糟糕的结局,谁都不能保证它会不会成真,毕竟在梦中,迪卢克真切地感受到了害怕。为了不让这种感情如此负面地影响自己,迪卢克只好选择将它亲手埋葬,同时无比艰难地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躲避凯亚。于是他变得更加缄默,整天将自己埋头功课与商业。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忘记这份情感。
可迪卢克奇怪地发现,在他躲避凯亚的同时,凯亚也在躲避着他,也是从生日过后开始。二人总是心照不宣地错过彼此。
克利普斯老爷当然也发现了两个儿子的异常,以往二人总是成双出现,现在只要看见了一个,就不会看见另一个。即使是必须一起出现的场合,二人也站得远远的。不过日理万机的家主没有时间去探究二人的关系为何变差,他把这归咎于男孩子青春期的叛逆。
爱德琳也察觉到不对劲,可是她只是一名女仆,她能如何向两个少爷开口询问呢?
不过这段时期迪卢克和凯亚只是相互避让,尚且还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真正使兄弟两人彻底决裂是在一年后,克利普斯老爷在旅途中意外亡故,迪卢克猝不及防地接手了蒙德酒业,成为了酒庄的一家之主。而凯亚从此搬出了酒庄,加入了西风骑士团。
直到凯亚离开前,爱德琳也没能看到两个人重归于好。
凯亚从不觉得迪卢克喜欢开玩笑,即使是现在依旧这么觉得。当他收到迪卢克突如其来的告白时,他比以往都要冷静的多。喝醉的迪卢克和平时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这不奇怪,可是他如此直率的模样,凯亚还是第一次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义兄变得陌生了?凯亚直直盯着那双微醺的眼眸,试图找到曾经的迪卢克的影子。
正如他的义兄有一个不为人所知的秘密,有些事也只有凯亚自己清楚,比如在迪卢克十六岁生日的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时凯亚将迪卢克送回卧房后并没有立即离开,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这个第一次喝酒就被灌倒的兄长会不会做出傻事。不过令人安心的是,迪卢克喝醉的表现只是陷入昏睡。凯亚帮助意识迷糊的迪卢克简单清洗后就将对方安置在床上。睡着的迪卢克也很安分,除了时不时会讲几句梦话。
“在说什么呢……”在人类好奇心的驱使下,凯亚轻轻将耳朵凑近。随后便听到了令自己一生难忘的语句。
“凯亚……喜欢你……”迪卢克轻缓均匀的呼吸扑上凯亚的耳廓,瞬时让凯亚凝滞了呼吸。他木偶般僵硬地直起身子,看起来就像在发愣,只有轻微颤抖的瞳孔能表达他此刻的心情。无声地看着迪卢克几秒后,凯亚离开了,他却觉得在此滞留了一个世纪之久。
当梦想和现实中间隔着一层壁垒时,该如何抉择。凯亚不知道,他非常肯定自己也喜欢着迪卢克。他可以回忆起那些与迪卢克相处时的点点滴滴,他喜欢将手搭在左胸口,感受着若有似无的心跳。他的思绪飘回过去无数个晚上,谁会在月光下牵起另一个人的手,却又不敢直视那个人的眼睛?
一直以来,凯亚都认为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万万没想到原来迪卢克也与自己怀有相似的情感。按照这个情况,难道结局不该是皆大欢喜吗?然而在很小的时候,凯亚就看得通透,他们不可能是一条道路上的人,义兄弟两人不可能永远在一起,总有一天他们都会有各自的新生活。原本凯亚想着只要这样顺其自然下去也不算太糟糕,毕竟两个人还有许多可以怀念的东西。
但是现在,当他无意间得知了对方的心思后,本来好不容易明朗的道路再一次被薄雾笼罩。
错乱让凯亚来不及思索未来的走向,下意识地,他想避开这份让他无力招架的感情。许是长久以来的默契,让他和迪卢克巧合地选择了同一种方法——逃避。他把一切希望寄托于时间这副良药,却没有考虑到这副药并不对症,有些伤痕是无法用时间来修复的。
现在摆在凯亚面前的是何曾相似的场景,只是弹指之间,十年春秋轮回。同样是只有他们二人的深夜,同样是在迪卢克的卧室,同样面对着醉酒的迪卢克。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凯亚无处可躲。
“凯亚,你呢……”迪卢克注视着凯亚,语气却带着点摇摆不定。他害怕噩梦成真,害怕自己彻头彻尾地失败,但他更厌弃曾经那个只会隐藏心思的自己。如果这一次……迪卢克想,如果这一次他没办法得到想要的回答,从此以后他们就真的形同陌路了。
这一次你要怎么回答?凯亚问自己。几帧过往浮现眼前,曾经没有被他察觉到的事重现。电光火石间他记起了一些东西。那个会在月光下主动牵起迪卢克的手,却转过头去不敢看着迪卢克眼睛的少年,不正是凯亚自己吗?
十年前他选择了逃避,难道现在还要接着逃避吗……
十年前他错过了一次机会,难道还想错过第二次吗……
来自过去的诘问一次又一次叩击心扉。
“迪卢克”。凯亚对上义兄炽热无比的目光,这道目光似乎要把他看穿。“我怎么可能——”一字一句,很缓,也很坚定,“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并且在很早之前,我就已经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喜欢了。但愿现在向你坦白这些还不算太晚。凯亚知道,他现在说出了这些话,无异于扇了过去的自己一耳光。
凯亚没有机会说完后面的话,因为就在他说出前半句时,迪卢克已经俯下身,以一记绵长温柔的吻封锁了那些还未出口的话语。而凯亚也在刹那的恍惚后,闭上双眼热烈回应对方。
一个生涩的吻,没有过多的技巧,可是凯亚还是很喜欢,同时也报以回应。他自然地伸手环住迪卢克的脖颈,然后二人一起陷入柔软舒适的床榻之中。
翌日一早,凯亚迷迷糊糊睁开眼,在看到雕刻着繁琐复古花纹的房顶时,他的思绪还停留在刚把迪卢克送到酒庄的时候。几分钟过后,他才后知后觉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一切,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清醒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看向身旁的位置,很遗憾地没有看到迪卢克,不过被褥间残留的余温提醒他身边的人并没有离开多久。
凯亚本想起身,在试图直起上身时,尾椎骨传来的酸痛又让他重重躺了下去。哪怕稍微换个姿势,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就会轻微地发痛,可以忍受也难以忽视。昨晚他总算是见识到了迪卢克的固执和积压已久的欲望,而他自己貌似还很配合。
太尴尬了……凯亚将被子盖过头顶。
敏锐地听到门锁传来的响声,凯亚赶紧将被子掖好,倒头继续装睡。不等凯亚为自己的伪装庆幸,来人一眼就看穿了他幼稚的小把戏。
“你大可以多睡一会儿,我已经帮你向骑士团请了一天假。”迪卢克将盛满精致早点的餐盘放在床头,对床上的人说。
酒醒后的迪卢克俨然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衣冠楚楚。声音也冷淡许多,全然没有昨晚那么温柔。在凯亚听来简直判若两人。是啊,面前这个人是外人口中有着杰出商业头脑的蒙德酒业大亨,而昨天晚上那个会在他面前褪去冰冷外壳的迪卢克才是他的义兄。
凯亚这才认命地睁开眼睛瞥向他。果然还是记忆中的那身一眼看上去就价格不菲的黑色正装。
“你准备去哪?”凯亚讲出醒来后的第一句话,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有点喑哑,还有几分慵懒的味道。
“酒庄还有许多事务需要我处理。”迪卢克没有撒谎,他的工作不比骑兵队长轻松,很多环节都需要他亲自把关。“你可以在酒庄休息。当然如果你希望,我会早点回来的。”
而凯亚背过身,脸埋在被子里闷声回应:“我知道你很忙。”他并没有要责怪迪卢克的意思,更多的是对现实的妥协。
看见凯亚这幅闷闷不乐的样子,迪卢克一时间也没有头绪,在给了对方一个早安吻后,他还是出门了。
走到大厅时恰好遇到正在插花的爱德琳。花是一大早从酒庄的花圃里剪下来的,娇艳的花瓣上还挂着露珠,在晨曦中忽闪忽闪的,即使被插在花瓶里也不失生机,迪卢克忍不住多留意几眼。
见到迪卢克,爱德琳立即行礼:“贵安,迪卢克老爷。”
“嗯。”点头致意后,迪卢克本欲径直离开,又因爱德琳的声音止住脚步。
“老爷,昨晚凯亚少爷并没有在自己的房间留宿。”爱德琳以为凯亚会睡在自己过去的卧室,结果她今早去敲门时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不由得担忧。几番思量后,还是决定告诉迪卢克。
“我知道。”因为他昨晚睡在我的房间,不过后一句话迪卢克还是没说出来。恰好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需要向爱德琳请教。
“对了,爱德琳。你觉得送什么礼物更能表达心意?”这些年来,迪卢克的礼尚往来几乎都与生意场上的利益关系捆绑在一起,也没有私下给人送过礼物,对于如何选择合适的礼物不甚了解。
说起来奇怪,心意分为多种,亲情、爱情、友情……迪卢克并没有点明是何种心意,爱德琳最直接联想到的居然是爱情。到底是年龄略长,爱德琳的回答就严谨多了:“理论上说,只要心意到了,送什么礼物都无所谓。但是如果对方没有明确表示过自己的喜恶,还是不要自作主张为好。与其因为自己的臆断送出不合适的礼物,使对方为难,不如送一些会被广泛接受的礼物,比如这个——”爱德琳顺手从花瓶中抽出一枝含羞初绽的玫瑰。
“送花?”
“嗯,没有人会不喜欢花的。”爱德琳微笑点头。
“这样吗……”迪卢克轻声低喃,若有所思。随后又神色又明朗起来,“我明白了,多谢。”未多言语便离开。
看着那个挺拔的黑色背影,爱德琳总觉得今天的迪卢克有哪里不一样,从她今早看到迪卢克的第一眼,她就有种难以言述的感觉。她觉得迪卢克好像更成熟了,又好像……回到了过去一样。她不清楚这样的迪卢克好还是不好,不过如果让她选择,她还是更喜欢今天早上这个会向她请教如何选择礼物的迪卢克。
不知道凯亚少爷看到这样的迪卢克老爷会是什么感想。爱德琳叹气,轻轻摇了摇头。转身时,视线落到凯亚送的那个花瓶上。
也许……她慢慢靠近花瓶,出神地盯着它,一个念头凭空出现在她脑中。
也许这个花瓶很快就能发挥用处了。
凯亚就这么在床上百无聊赖地躺到了下午,在耷拉着眼睑的狭窄视野中目睹阳光不易察觉地从屋内溜走。而这段时间内,昨日种种画面又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轮转了几回。
直到现在凯亚还是不能特别真切地体会到一夜之间的变化,如同一场飘渺的梦,泡沫般易碎。不过他向来不喜欢整天忧心忡忡地过日子,所以他干脆选择既来之,则安之。更何况现在可是一个称得上圆满的结局,说不定过去的自己在某个瞬间也幻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迪卢克。
在床上躺了大半天,身体的不适也已经消散,凯亚趁着酒庄的下人都在休息时偷偷溜了出去,又回到蒙德城。
此时夕阳甚好,金色余晖洒落,连筑成城邦的每一块砖石都显得金贵无比。凯亚已经不记得上次这么闲适地在城内漫步是什么时候了。虽说骑兵队长的工作并不繁重,但琴团长那无人能比的责任心连带着他也不敢怠慢公务。
说起来……凯亚神使鬼差地来到“天使的馈赠”门口,望着招牌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嗅到猎物气息似的满意地眯起眼睛。今天还没有喝酒,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就在凯亚推开酒馆木门的刹那,他愣住了。他看到吧台前端着酒杯的罗莎莉亚以及——正抱着手臂站在吧台后的迪卢克。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凯亚想在两人还没发现自己前赶紧阖上门逃跑,结果听见身后那道熟悉的女声响起:“不打算进来喝几杯吗,凯亚?”此时罗莎莉亚正翘着腿,晃着酒杯,兴致盎然。
于是凯亚只能硬着头皮,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在吧台前坐下,刚碰到凳子的时候因为触碰到后方还未完全愈合的肿痛,凯亚忍不住发出“嘶”的一声,被罗莎莉亚察觉到了。
“怎么了?”她皱着眉毛问,今天的凯亚在她眼中格外的奇怪。
“没事。”凯亚忍耐着那点不适向迪卢克点了一杯午后之死。他以为迪卢克会说些什么,可是对方却一言未发,甚至视线都没有过多集中到凯亚身上,就好像昨天把凯亚按在床上的人不是他。
“今天可是迪卢克亲自值班,很意外吧?”罗莎莉亚调侃道,此刻还没有发现凯亚对迪卢克异样的目光。
“哈哈哈……”讪笑着从迪卢克手中接过酒杯,“那当然,大惊喜。”尽管凯亚将杯子对着罗莎莉亚举起,说话时却用余光关注着迪卢克。
迪卢克高束马尾,即使换上酒保制服也掩盖不住身上贵公子的气质。看起来他今天心情不错,也没有在意面前两个人如何交谈,而是将所有注意集中于面前等待他擦拭干净的玻璃杯。
气氛渐渐有些不对劲。罗莎莉亚狐疑的目光来回在二人之间。
“我今天去骑士团找过你,但是琴说你请假了,这可不像你。”
“没什么,只是今天早上有点不舒服罢了。”
第四次了。罗莎莉亚握着酒杯的力道大了几分。从凯亚进酒馆到现在,已经是第四次讲话时看向迪卢克了。以往也不是没有出现过三人在酒馆同框的状况,那时的凯亚对待迪卢克完全是“认识但不熟悉”的态度。今天的凯亚却一反常态。罗莎莉亚想不明白,这对义兄弟究竟在搞什么鬼?
不想再当这个诡异氛围的维持者,罗莎莉亚佯装咳嗽,说:“我想我还是先走一步比较好。”然后把空间留给你们两个眉来眼去。巴托巴斯保佑,这个酒馆她真是一秒也待不下去。
“慢走。”迪卢克没有挽留,像对待酒馆的每个客人一样。
凯亚还没想好该编什么话让罗莎莉亚多留一会儿,她就踩着高跟鞋出了酒馆。现在吧台只有他和迪卢克面面相觑着尴尬。可能也只有凯亚单方面觉得尴尬。现在轮到他去质疑迪卢克。
“你可没告诉我你今天会来酒馆值班。”
“这本身就是我的工作,更何况——”迪卢克拉长声音,“你也没告诉我你今天还要来酒馆喝酒。”
啧,还是昨晚那个喝醉的迪卢克有趣。
这时候迪卢克敛起神色,看了一眼凯亚,又迅速瞥开视线。“昨晚发生的事,如果吓到你了,我很抱歉。”迪卢克也纠结于该如何面对凯亚,所以从凯亚进入酒馆开始他就保持默不作声。现在吧台只有他们两个,他觉得是时候说清楚了。
凯亚没猜到原来对方想说的是这个,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我还以为你又怎么了,原来是想和我说这个。我可以理解你,不过抱歉的话就免了,毕竟我们都在一起了。”
从凯亚口中听到“在一起”三个字时,迪卢克清晰地感受到心尖不受控制地发颤,语气带上难以抑制的激动。“你是说‘在一起’?你真的这么觉得?”
难道不是吗?“哦,我还以为我们……”凯亚眼底闪过一丝落寞,或许是他想多的。
“不,我的意思是当然——”迪卢克忙不迭地解释,他觉得自己都有点不会说话了,“我们当然在一起了。”
两人对视几秒,而后不约而同地笑了,像年幼时那样轻松自然。
迪卢克将上身倾向凯亚,神秘地在他耳边说:“酒馆打烊前,到后门等我。”迪卢克到底还是个性强势的人,爱人间的耳语都染上不容置疑的意味。
天使的馈赠建于城墙边,平常几乎没有人会从酒馆后面经过,更别说这种大晚上。因此也就不会有人发现他们敬爱的骑兵队长此时就像个鬼鬼祟祟的小偷一样在酒馆后门踱步。
拜风神所赐,蒙德的夜风中飘来塞西莉亚花的香气。
凯亚还在心里抱怨迪卢克为什么要让自己到后门等他下班,可对方坚持说有个秘密。迪卢克遮遮掩掩的态度让凯亚来了兴致,纵使不解,他还是照做了。
“凯亚。”
正当凯亚无所事事的时候,身后总算响起迪卢克的声音。只不过当他转过身去时,最先映入眼帘的不是迪卢克的脸,而是和他撞了个满怀的——玫瑰花。
一大束玫瑰花紧紧挨在一起,数量数不清,少说也有八九十枝。面对着始料未及的惊喜,凯亚一时间手足无措,不过他下意识地接了过去。
“给我的?”凯亚挑眉,还不忘朝迪卢克抛去戏谑的眼神。尽管是疑问的语气,可凯亚心中也已经了然。他只是不明白迪卢克为什么突然就给他制造了这样一个惊喜。看到花的那一瞬间,凯亚的内心有一丝动容,从他记事起,他从来没有收到过他人赠送的花,小时候迪卢克从花圃里偷偷摘来送给凯亚的那些花不算。像今天这么正式的收到花束,还是人生第一次。
月光明净,澄澈如水,头顶是布满繁星的夜空。两人就站在一个隐秘得不会被打扰到的角落,凯亚怀中的玫瑰在这样一个静谧的夜晚熠熠生辉。
“我记得你今天可没有喝醉。”凯亚的目光从花朵上挪开,看向迪卢克。
“即使没有酒精的作用,我依然可以坦诚地告诉你我爱你,凯亚。”迪卢克的脸上没有喝醉后的迷离,他无比清楚地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
他们曾经像最熟悉的陌生人一样度过了十年,多少个夜晚里迪卢克怅然若失。他总觉得面前的人太容易失去,所以当他再一次可以拥抱凯亚的时候,他想抱得再紧些。
“你喜欢吗?”
“我很喜欢。”凯亚对着迪卢克真诚地说,顿了几秒后补充:“而且正好可以插在我送你的花瓶里。”
两人相互看了仿佛有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周围寂静得只能听见他们的呼吸声。
“很晚了,我想是时候离开了。”良久,凯亚看见不知不觉已经攀上头顶的月亮,这才说道。
“去哪?”几乎是下一秒,迪卢克就发问。即使现在大局已定,但是在他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依然患得患失,容不得意外发生。
凯亚轻声笑道:“当然是回酒庄了,你在害怕什么,迪卢克?”
“抱歉。”也对,迪卢克意识到自己有些敏感过头了。“不过,连续两个晚上不回骑士团,再加上请假一天,恐怕你这个月的月俸也扣掉不少吧。”
那不也得看看是谁干的好事吗……凯亚暗忖。“是哦,那么这些损失——”还包括昨晚我帮你付的酒钱,凯亚狡黠地弯起嘴角,一把勾住迪卢克的脖子,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不如就由迪卢克老爷来补偿我吧?”他刻意把嗓音压得极低,发出的声音带着蛊惑的气息。
可是由于这个姿势,凯亚没有注意到迪卢克逐渐暗沉下去的眼眸,也没有察觉到此时他靠着城墙的站位对他有多么不利。直到凯亚被迪卢克以一种轻柔却无法抗拒的力道压在墙上,后背传来的冰冷坚硬让凯亚心中隐隐觉得不妙。
“迪卢克,你来真的?”凯亚试图挪动身子,却被夹在迪卢克和墙壁之间,无处可躲。怀里那束玫瑰也被迪卢克拿走放在了一旁。
“你不是想让我补偿你吗?”迪卢克歪着头问,语气相当无辜。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凯亚深吸一口气,“好歹等回到酒庄……”
话还没说完就被迪卢克堵回去。“放心,不会有人看到的。”说着把头埋在凯亚的肩窝,一路向上掠夺。
凯亚也只好缴械投降,一只放在迪卢克脑后,默许了对方的行径。无奈又宠溺地笑了。
“真是急性子啊你。”
今夜的蒙德城也和以往一样,沉浸在安宁和谐的气氛中。
【枭羽】如我所见(中)
原作向,迪卢克因时空跳跃魂穿决裂后的时间线,决定以看看凯亚在这几年间经历了什么的狗血故事
凯亚看不见迪卢克
ooc预警,我流凯子哥
上篇见合集
教堂中,芭芭拉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凯亚直皱眉。手臂上的伤显然不全是战斗受损,那几道失血最多的、最深的创口过于整齐完整……打比方的话,就像是雕刻师在印章上刻下的横竖撇捺一样平整而深入。
“这段时间,多注意凯亚先生。”芭芭拉对送凯亚来的骑士说,“……最好不要让他碰尖锐的刀具。”
骑士好像明白了些什么,连连点头。
“……希望您能爱惜自己的身体。”芭芭拉对凯亚说。
凯亚闭着眼,不知有没有听见。
迪卢克知道他听见了。他的...
原作向,迪卢克因时空跳跃魂穿决裂后的时间线,决定以看看凯亚在这几年间经历了什么的狗血故事
凯亚看不见迪卢克
ooc预警,我流凯子哥
上篇见合集
教堂中,芭芭拉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凯亚直皱眉。手臂上的伤显然不全是战斗受损,那几道失血最多的、最深的创口过于整齐完整……打比方的话,就像是雕刻师在印章上刻下的横竖撇捺一样平整而深入。
“这段时间,多注意凯亚先生。”芭芭拉对送凯亚来的骑士说,“……最好不要让他碰尖锐的刀具。”
骑士好像明白了些什么,连连点头。
“……希望您能爱惜自己的身体。”芭芭拉对凯亚说。
凯亚闭着眼,不知有没有听见。
迪卢克知道他听见了。他的眼睫毛有些微的颤动。
芭芭拉和骑士离开了。
凯亚果然睁开了眼睛。
“……活下来了。”
他坐起身来,身上的伤终于有了痛感,他只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疼痛,伤口的灼痛感愈发强烈,好像要将他身上的皮肤都燃烧殆尽。
这还是经过芭芭拉初步治疗的结果。可想而知,如果再晚一步,他的结果会如何。
“哈哈……这样也好。就让我活下去吧。”他沙哑着嗓子说。
“爱惜身体吗……芭芭拉小姐真是温柔啊。”凯亚垂眸看着手臂上的纱布,眼底有流光闪动。
“可这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迪卢克紧锁眉头。
他想起凯亚那不要命的战斗风格。在骑士团是油滑的狐狸、是头脑派人物,一到战场上就变成了疯子。尽管最后总能突出重围,迪卢克却依然不认为这是他计谋的一部分。
他说爱惜身体对他没有意义……是因为他试图用疼痛赎罪吗?
如果是平时听见这样的说辞,迪卢克必然会嘲讽这未免过于愚蠢。可他亲眼见过凯亚与深渊在暴风雨中的对视之后,发现这竟然是凯亚没有选择的选择。
如果没有这样的理由来稀释,依然活着的他该用什么来承受谎言的代价?
迪卢克无从知晓。
凯亚所谓与神的赌局其实没有输赢,他早已经满盘皆输。他在赌的只是用什么输。
用生命,或者用后半生的痛苦。
他似乎从未有过再被拯救一次的希望。
拯救过他的人都已经离开了,他的世界回到最初的样子。
迪卢克看见凯亚腿上的白色被单上有水滴蔓延开来。他把脸埋在手心,指缝中渗出泪滴。
在无人的病房,他放任自己低声呜咽着。
“我在这里。”迪卢克哑声说。
我回来了。
回答他的是轻轻的抽泣声。
经过数周的休养以后,凯亚终于熬到了可以喝酒的那一天。
迪卢克也得以见到了罗莎莉亚修女打趣过的凯亚喝醉的样子——这大概是凯亚喝过最多酒的一次。
……那并不有趣。
迪卢克看见数年前雨夜里的那个孩子的眼神借着酒精又回到了凯亚的眼睛里。
警惕、害怕、脆弱、孤独。
看得人心底生疼。
酒馆的人逐渐减少,到最后只剩下凯亚和罗莎莉亚两人。
“你喝醉的样子很滑稽。”罗莎莉亚说。
“是吗……我之后会注意尽量不醉得那么好笑的。”凯亚弯起嘴角,可没人会觉得那样的表情是在笑。
“别笑了凯亚。回去吧。”黑色的修女看不下去般地挥了挥手,离开了酒馆。
“……好。”
回去……回去哪里?
迪卢克捕捉到了他眼底一瞬间的迷茫,心疼极了。
“凯亚,你很孤独吧?”金发的旅行者直视着凯亚,好像要把他看穿。
“孤独?怎么会?现在不就有人在我身边叨叨么?”
凯亚打着哈哈,掩饰般地啜饮一口酒。
那时,旅行者看了看调酒台的迪卢克,目光里满是担心。
凯亚摇摇晃晃地回到住处。
而漫长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凯亚三年间的痛苦,正如他所见。
凯亚在黎明时分从梦魇中惊醒,颤抖不停。
“对不起……对不起。”他抱着脑袋呜咽,不知有几分清醒,“对不起义兄……”
这句道歉跨越三年的时间,来到迪卢克的面前。
迪卢克的拳头攥紧,要把手心扣出血来。
他们互相把对方推进了那场暴风雨里,最后却只有凯亚自虐似的从此再也没有走出来。
他还在迪卢克决意舍弃的过去中徘徊着不肯离开——哪怕蒙着一层谎言,那也是他生命中仅存的最美好的时光,空前绝后。
“……没关系。”
迪卢克伏在床头,再也无法压抑住情绪,失声落泪。
“没关系。”
—————————————————————
下篇老爷就该回去啦
红心蓝手评论加速老爷穿回去w
【忧国/福莫】Eyes
*跪求三好老师给我廉留一只眼睛。
*虽然我自己写了廉双目失明 但是我都是瞎扯我跪求小教授自私一点好好对自己。
*婚后生活最香了
*依旧是极其短小。
*数学上120了!
start >>
视野里一片漆黑。
耳边有微微的风停留驻足,一切杂音好像都被放大了注入耳中,毫无掩饰的。
“……廉?你……醒了?”
脚步声缓缓靠近。
福尔摩斯迟疑着,看着那对血红的眸子一点流光未在,皱着眉头。就连喜悦都被他短暂的压了下去。
屋内一时没有人说话。
良久,威廉凭着感觉转过去。
“我……大概失去了我的视力。”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不知道是因为大病...
*跪求三好老师给我廉留一只眼睛。
*虽然我自己写了廉双目失明 但是我都是瞎扯我跪求小教授自私一点好好对自己。
*婚后生活最香了
*依旧是极其短小。
*数学上120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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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野里一片漆黑。
耳边有微微的风停留驻足,一切杂音好像都被放大了注入耳中,毫无掩饰的。
“……廉?你……醒了?”
脚步声缓缓靠近。
福尔摩斯迟疑着,看着那对血红的眸子一点流光未在,皱着眉头。就连喜悦都被他短暂的压了下去。
屋内一时没有人说话。
良久,威廉凭着感觉转过去。
“我……大概失去了我的视力。”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不知道是因为大病初愈还是从心底泛上来的慌乱。
福尔摩斯没有作声。
威廉只能听到他缓缓的呼吸声。
他感觉到了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捧起了他的脸,微微抚过了他的双眼。
金色的睫羽颤动,在阳光下闪烁着。
“没关系。”威廉听见他说。“你看的见的。”
威廉感到现在这些有些不切实际。
福尔摩斯把他照顾的很好,一日三餐营养搭配均衡合理,红茶虽不如路易斯泡的好却别有风味。
甚至偶尔还会给他拉小提琴。
他也没有在他身上闻到可卡因的味道,而这间房子里更没有像贝克街221B墙上一样的弹孔。
福尔摩斯好像忽然变了个人,温柔而体贴。
而本该死在工业废水里的他在这里享受这一切,好像有些太奢侈了。
傍晚,福尔摩斯轻轻将威廉扶下床,带着他下楼向外面走。威廉又支起了他的手杖,跟在后面迈步。
“小心,有台阶。”
“有个拐角,要右转。”
“慢点走。”
福尔摩斯温柔地提示他。
“我们……要去哪里?”
“去外面,我带你去看花。”
“……你看。”
“大片大片的紫色,有的深有的浅,特别好看。”
铺天盖地的紫色温润了时光的角落,风不甚在意地拂过每一片花瓣,带着花串舞蹈,像少女翩翩的衣袂翻飞。
威廉怔愣在花田里。
他看不见,但他感觉到了。
周围被花香包围,他能想象出来那紫色是多么迷人,在风中摇曳的样子多么符合美学说。
福尔摩斯略微低沉的声音缓缓向他叙说着,没有华丽的词藻堆砌,也没有特别的描写技巧,只是用平铺直叙的语言叙述着这美丽。
但他仿佛真的亲眼看到了。
“……薰衣草真好看。”
威廉唇角上扬。
福尔摩斯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夜晚满天星斗悠悠吟唱着牧野的歌。
威廉坐在庭院的藤椅上,微微仰着头。
福尔摩斯悄无声息地走到他后面,轻轻捋了捋他一头耀眼的金发。
威廉转过身来。
福尔摩斯轻轻将一枝玫瑰点在他右眼上。
失去光的红眸化为了永恒鲜活的生命。
威廉哑然失笑:“……是什么?”
“红玫瑰。”熟悉的低沉醇厚的嗓音。
威廉小心翼翼地抓住了花茎,福尔摩斯的手随即覆了上来,紧紧地握住。
体温透过了玫瑰,融化了星辰。
热烈的暧昧和红玫瑰是最好的恋人。
威廉已经可以不再依靠福尔摩斯的提示独立行走。
但他并没有刻意去熟悉这种感受。
换句话说,他呆在这里的时间已经足够他熟悉这间房子的每一处细微的角落。
福尔摩斯依然不厌其烦地日日照顾他,偶尔接几个案子回来和他抱怨抱怨,各种各样的浪漫小惊喜总是不期而至。
威廉仍然偶尔会想着逃走赎罪。
但他舍不得离开这里了。
舍不得醇厚的红茶,舍不得悠扬的小提琴声。
好吧,路易斯的红茶才是上等,小提琴哪里都能听,他只是舍不得福尔摩斯而已。
他眷恋着这里的一切,像酒鬼跌进了酒窖里,被浓郁的醇香欺骗,陶醉其中,不知思考。
对不起,这太自私了,但我真的离不开这里了。
威廉想着。
名为福尔摩斯的毒药禁锢着他,令他欲罢不能。
福尔摩斯反常地早早叫醒了威廉。
威廉睡眼朦胧地爬起来,像只猫似的窝在床上。
“走吧,我带你去看日出。”
两只手紧紧牵着,花香弥漫。
“……怎么突然去看日出了?”
“嘘……别说话。”
他牵着威廉,将他引到那片薰衣草花海里。
“太阳要升起来了。”
东方已经泛出了暖色的白,还有那如他金发一般灿烂的,神圣的光辉。
两人静静站在花海里,闭着双眼,看着这个世界。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眼盲心不盲。
福尔摩斯轻轻把威廉揽到怀里,悄悄把银环套在了威廉的无名指上。
“I catch you,liam.”
威廉怔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笑起来。
“Kiss me if you can,Mr……”
话音未落,温柔倦怠的吻已经落了下来。
初升的朝阳微笑着祝福他们,和不见踪影的月亮悠悠地对唱着情歌。
福尔摩斯肆无忌惮地侵略着,舌尖描摹过唇舌每一处细节的模样。热烈而又细腻的吻,等待了太久太久。威廉仰着头,迎合着,双手抬起揽住了福尔摩斯的脖颈。
令人窒息的一个吻。
唇上泛着一层水光潋滟,像那枝玫瑰的花瓣。
不知是谁把谁先拉倒在了地上,淹没在了花香浓厚的紫色花海里。
细密的吻从唇上慢慢移开,不如风一般无痕,如画笔一般在雪白的纸上描绘鲜红的玫瑰。
“廉……你看见了吗?”
“唔……”
“我是你的眼睛。”
一切都消逝在了餍足的尾音里。
像甜得恰到好处的焦糖,心照不宣的美好。
我是你的眼睛,我为你追寻光明。
end.
【兰历】和好之后我竟然多了一个对象?!
·兰历cp向
·看了第七集之后的小续作
·后面巨甜!坚持就有糖吃!
·一点ooc轻喷
1.
“啪嗒”一声,是历把家门关上的声音。
历的妈妈:“是历啊,欢迎回来,等等,历,你身上怎么全是伤啊,你没事吧?”
历低声说:“嗯,我没事,我回屋了。”
历的妈妈:“诶那你也得把水擦干啊!历!”
2.
回到自己的卧室,历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滴了下来,他抱着滑板跌坐在床边的地上,地板上沾上了历带来的水渍,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兰历cp向
·看了第七集之后的小续作
·后面巨甜!坚持就有糖吃!
·一点ooc轻喷
1.
“啪嗒”一声,是历把家门关上的声音。
历的妈妈:“是历啊,欢迎回来,等等,历,你身上怎么全是伤啊,你没事吧?”
历低声说:“嗯,我没事,我回屋了。”
历的妈妈:“诶那你也得把水擦干啊!历!”
2.
回到自己的卧室,历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滴了下来,他抱着滑板跌坐在床边的地上,地板上沾上了历带来的水渍,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跟他,果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他从外套兜里掏出了手机,翻到兰加的联系方式,兰加没有发给他新消息,他的手指颤抖着想要点下【删除好友】这四个字,但最后还是因为无法做到而放弃。
他把手机甩到床上,低头看着怀里的滑板,眼泪滴在上面,反而洗净了滑板上的一些泥泞。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啊……”历带着哭腔说,“明明是我把你带进这个圈子里的,为什么我只能被当成你身边的陪衬而存在啊?!”
“可能我已经,不配跟你一起滑了吧……还是我可能真的不适合滑板……”
历一直哭到眼睛红肿,视线变得模糊起来,他靠在床边睡着了。
3.
第二天,历发了高烧没有去学校。
他睁开眼就觉得自己全身酸软无力,抬个胳膊都觉得费劲,历勉强地站起身,但还是瘫倒在了床上,历的妈妈闻声过来就看见历的脸红的病态,眼睛无神,吓了她一跳,过去一摸烫的她缩回了手。
“历!历你先别睡觉,等等,我去给你拿退烧药,别睡啊!”
但历还是在昏昏沉沉中睡着了。
4.
兰加在路口等了很长时间都没等到历,终归还是下定决心给历发了条消息问他到哪了,但并没有人回,他只好先去了学校。
然后那一上午历都没有来学校。
兰加去问老师,老师告诉他历发烧请假了。
兰加:“难道是昨天的那场雨吗……”
5.
下午的时候历去学校了,整个人都病恹恹的,头发也因为病弱耷拉下来,像个心情不好的小狗狗。
兰加看历的样子,心里感觉像是被针刺了一下。
兰加:“历……你,现在好点了吗?”
历听到兰加说话,整个人都颤了一下。
历:“啊……我好点了……啊湫——”
兰加:“……”
6.
放学的时候兰加去找历问他要不要一起走。
历有些犹豫:“我走路来的,你先走吧,而且我今天还有点事情……”
兰加:“没事,我跟你一起走就行,而且我今天晚上没什么事。”
历觉得再拒绝就有点揪着事情不放的感觉了,况且他也想找兰加说清楚那件事“……那走吧。”
7.
在路上,两人相伴无言,气氛十分尴尬。
快要走到历的家了,历发现兰加停下来了。
“……历,你到底怎么了,这一路你都没有跟我说话啊?”
“……我没事啊。”历挤出了一个笑。
“……历,说实话,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在为昨天的事生气啊?那这样我就不去锦标——”
历的表情突然轻松起来,把他打断了。
“兰加,这件事,我想清楚了,我决定……不再滑滑板了,我可能,真的不适合滑滑板吧……”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站在你身边感觉就好像会被你的光芒抹去存在过的痕迹,我不会再约束你什么了,我也不配约束你什么,去跟爱抱梦滑吧,你渴望与强者比赛,我……可以理解,以后……我们就当朋友吧,S,我也不会再去了,麻烦你跟实也他们说一声——”
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声音越来越颤抖。
“开什么玩笑!!!”兰加上前一步将历抵在墙上,“我会进入这个圈子就是因为历,我滑滑板也是因为历……所以,历不在,我没有任何滑滑板的意义,而且你就甘心吗?你甘心退出这个圈子吗!!!”
兰加说到最后脱力一样地将头抵在历的肩窝处。
“历……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们……不要离开我……”
兰加突然感到自己的颈间有一丝潮湿的触感,他立刻抬起头,发现历正在低声抽泣,后面眼泪越来越多,就如泉水一般汹涌而出,兰加愣住了。
历使劲用手抹着自己的眼睛,但眼泪还是止不住,自己的眼角反而被自己擦红了,他放弃一般地背对着兰加蹲下身。
“别看我……”
他觉得兰加可能会觉得自己矫情吧。
突然历听见细细碎碎的衣料摩擦声,是兰加蹲下来了,然后历就听见兰加轻声说。
“历,转过来。”
历认命一般地转过身来。
兰加用自己的左胳膊撑着历身后的墙壁,右手捏住历的下巴,轻轻地吻着历脸上的泪珠。
历瞪大了眼睛,身体不受控制地竟然不想挣脱,而且还可能……挺享受?历的脑袋完全断片了,连眼泪都停住了。
就这样历脸上的泪珠都转移到了兰加的嘴唇上。
历这才反应过来,“兰加,你干什么啊——”
兰加轻轻地笑了一声,“历,别退出,行吗?”
历愣住了,他现在完全无法考虑这些费脑子的问题。
“啊……啊。”(最后一个啊是四声)
历的眼泪虽然止住了,但是说话还是有点鼻音和哭腔,软绵绵的没有力度,兰加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加快了。
“……历,所以,你现在什么感觉?”
历想要糊弄过去:“啊?什么什么感觉?”
兰加叹了一口气,慢慢凑近历。
历立刻就慌了,“兰加你别离我这么近啊——唔。”
下一刻他就感觉自己的嘴被堵住了。
8.
过了将近二十秒。
历小幅度地喘着气,眼神涣散。
兰加又轻轻地笑了一声:“历现在什么感觉?”
历感觉兰加是在嘲笑他。
“我不知——”
“不知道就继续?”兰加顺势想要凑上去。
历立刻用手堵住了自己的嘴,“我不要了!”
兰加没有说话,似在等历接下来的话。
历为了防止兰加又凑上来立刻开始说话,但只蹦出来一个字,“我……”
兰加叹了口气。
“我喜欢历。”他的眼神中除了坚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如果历对我也有感觉,我们能不能试试?”
9.
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还莫名其妙地多了个对象,之前的事反而没有说清楚。
他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埋在了枕头里,更像一只害羞的小狗狗了。
彳亍口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