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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德】遗忘

初现的端倪很微小,

细微的末节被不在意的掩盖掉,

轻易的就翻了篇,

零零碎碎的印象就那么寻常般的从脑海中淡化。


01


卢修斯扭头看了德拉科一眼,面上的表情没有变化,但德拉科能从他的眼里看出不满和警告,德拉科端起手里的酒杯,向面前这个丝毫没有印象的黑发年轻人致歉,脸上挂着优雅又矜贵的笑。

对方没有难为德拉科,反而温和的替德拉科解围,“没关系,我一直都在德姆斯特朗上学,马尔福少爷不认识我也情有可原,而且现在我们不就算认识了吗。”

“这是德拉科的荣幸。”卢修斯立刻接上剩下的话,和对方攀谈。

德拉科弯了弯腰,退出他们之间,旁边的布雷斯和他一起寻了个人少的地方,问他怎么回事。...


初现的端倪很微小,

细微的末节被不在意的掩盖掉,

轻易的就翻了篇,

零零碎碎的印象就那么寻常般的从脑海中淡化。


01


卢修斯扭头看了德拉科一眼,面上的表情没有变化,但德拉科能从他的眼里看出不满和警告,德拉科端起手里的酒杯,向面前这个丝毫没有印象的黑发年轻人致歉,脸上挂着优雅又矜贵的笑。

对方没有难为德拉科,反而温和的替德拉科解围,“没关系,我一直都在德姆斯特朗上学,马尔福少爷不认识我也情有可原,而且现在我们不就算认识了吗。”

“这是德拉科的荣幸。”卢修斯立刻接上剩下的话,和对方攀谈。

德拉科弯了弯腰,退出他们之间,旁边的布雷斯和他一起寻了个人少的地方,问他怎么回事。

“不是什么人我都能记住的,更何况我又不认识他。”德拉科耸了耸肩,无谓的说道。

布雷斯的表情略显无奈,“之前我们四年级因为三强争霸赛,他跟着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一起来霍格沃茨待过,你少把注意力放在波特身上一点就能发现,在休息室他经常和我们待在一起。”

“别那么多废话。”德拉科开始不耐烦起来,高脚杯里的酒水随着他的摇动在杯子里翻涌,像是一场小规模的浪潮。

“你父亲看起来可是有意和他结交,亚克利家族势力在德国算是举足轻重,如果交好,对你们家族在德国的产业发展可是大有裨益。”布雷斯根本没在意德拉科的脸色,自顾自的在他耳边念叨,要知道,让他养成这个婆婆妈妈的狗习惯的罪魁祸首就是他德拉科·马尔福本人。“你也该对这些上点心了。”

“英国魔法部忌惮我们的身份,限制马尔福家族的发展,他就想把手伸到国外,等安顿的差不多就移居别国。”德拉科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你也知道,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他总是安排着一切,我从来没有什么选择的机会。”

布雷斯和德拉科碰了碰杯,将杯子里昂贵的红酒一饮而尽,再说话时已不再看着德拉科,而是把目光转向了这个由马尔福家族主办的酒会,“可你也清楚,这不止只是你一人。”

德拉科依旧一副不在乎的表情,不知道把注意力又放在了哪里。


02


“德拉科。”德拉科从魔法部回来的时候,纳西莎已经端坐在真皮沙发上等待他许久了,德拉科松开了手里拿着的资料,放在桌子上,老老实实的走到纳西莎身边。

“你还记得你今天晚上和格林格拉斯家的那个小女儿有个约会吗?”纳西莎只是温柔的看着德拉科,她看过来的眼神里溺出了过多的爱意,夹杂在其中的责备让德拉科如坐针毡。

德拉科思索片刻,脑海里朦朦胧胧的记得他的确和人约好了下一次见面的。“是阿斯托利亚吗?对不起,母亲,我好像忘记了。”

“没有关系,只是她在这里等了你很久,我本想叫你回来,可她坚持说你最近很忙,不希望去打扰你。”纳西莎摸了摸德拉科的头,“我告诉过你父亲,别一下给你那么多压力,你也不需要那么累,下次好好和那个女孩儿道歉,你也要有自己的生活。”

“下次不会了,母亲。”德拉科觉得眼皮很重,眼里都是酸涩,他的倦意和疲乏来的突然,母亲的一声安慰就能让他的倔强溃不成军。

他匆匆的和纳西莎道别上楼,外人眼里的那个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小马尔福先生无力的用后背抵着门,一点一点的滑下去,蹲坐在门后。

好像这样,那些与其他家族的勾心斗角,与魔法部的虚与委蛇都一并挡在了外面,背后这个单薄的门就能为他阻挡掉全部的腥风血雨。


03


“你们先出去。”

长相看着就很猥琐的男人诚惶诚恐的被按在在地上,整个人都在发抖,被堵住的嘴呜呜咽咽的发出声音,他的双手已经被束缚住,动弹不得,只能像个蛆虫一样蛹动,扭着身子挣扎。

房间里的人随着命令顺从的离开,走的时候贴心的关住了门,施了一个静音咒。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总有你这种人的存在?怎么样,现在知道怕了?”房间中央的金发男人将翘着的二郎腿放下,俯下身注视着他,他摇晃着脑袋,脸上的肥肉跟着他晃动,满脸的胶原蛋白溢出皮肤表面,让他整个人越发油腻。

他看着男人举起魔杖,向他发出攻击,他害怕极了,忍不住尖叫,整个房间都充斥着他的尖叫声,而他却没受伤,只是嘴上的限制没了,可以开口说话了。他连忙哭诉求饶,“少爷!我知道错了少爷,我只是奉命行事,只是为了生活。少爷你饶了我吧,少爷!”

“奉命,奉谁的命?”男人一声冷笑,本就尖瘦的下巴更使他显得冷硬无情,“你就是这样为马尔福家族效力的?谁他妈给你的胆子!”

“少爷,我这样做也没办法啊!我不这样那些人怎么能听我的话,怎么能更好的为家族服务啊!”他的脑子飞速的运转,他在威特尔郡待了这么多年,卢修斯·马尔福也知道他的办事方法,也没多说过什么,这次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少爷估计也是仗着那些狗屁正义感来打抱不平,而且马尔福因为这个食死徒身份应该不会做的太过放肆,只要他认错态度积极,受一点惩罚,以后做事再隐蔽些就好。“少爷,我也都是为了马尔福家族啊!”

他的声音刚落,房门就被打开,他满心欢喜的期待是大马尔福来教训他这个不懂事的儿子,救他出去,可迎面而来的是个黑皮肤的年轻人,撇了他一眼,连个嫌弃的眼神都不舍的给,绕过他走到金发男人身边。

“对啊,正是因为有你们,马尔福家族才会蒙羞,留下这么大的污点。”作为马尔福家正统继承人的德拉科忍不住的想要踹他,恨不得给他几个钻心剜骨,发泄出心里翻涌的厌恶。

“别不领情啊,看人家多忠心啊。”刚走进来的布雷斯靠在沙发边说着风凉话,“还热心的为主子选了条好路,为你筹谋生路。”

“少爷,不,你在说什么,你可别污蔑人!”男人慌乱无助的喊道。

“烧杀抢掠,奸淫掳夺,目无法纪,桩桩件件那一个你没干过,仗着马尔福家族的势力为你撑腰,横行霸道,你拿着这些证据和别家合作,想搞垮马尔福家族。”德拉科气愤的瞪着他,魔杖对准着男人的脑袋,“这些,我都污蔑你了吗?”

“德拉科,你别动手!”布雷斯迅速上前握住德拉科的手腕阻止他,魔法部对他们有禁制,不能使用有攻击性的咒语和不可饶恕咒,触动后会有傲罗来查,会带来不小的麻烦。“把他交给底下人处理,省得脏了自己的手。”

“不,我知道错了,少爷!求求你,饶我一命吧!我再也不敢背叛家族了!少爷!”男人哭喊着求饶,平日里他见惯了这种场面,大多时候他才是那个手握生杀大权的那个人,而如今被处理的人换成了他自己。

“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德拉科卸了力气,闭上了眼睛,那股深深地无力感又随之而来,他摆了摆手,对布雷斯说,“让他们带下去吧。”


04


“德拉科,你到底在搞什么?你要记住你的身份,你的责任,这两年时间里,你不但没有没有达到我给你定的目标,反而相差甚远,漏洞百出,现在连这种最低级的错误都开始出现,你究竟是能力不足?还是在用另一种方式来表达对我的不满?”卢修斯呵斥的话里难掩失望,可德拉科听着没有任何感觉。

放在以前他应该会难过,自尊心会受挫,暗自咬牙坚持去做到父亲想要的样子,或者看着自己父亲那张失望的脸,生出报复的快感,逃出他对自己的谴责和制裁。

可现在,他只是觉得疲乏,想好好的睡一觉,他真的好累。

“魔法部来人说明天要派人来家里例行检查,你明天就在家等着,省得你母亲说我对你太严厉,给你太多负担,你要知道,这些都是你该做的。”卢修斯的话听起来有些模糊不清,好像在很远的地方传来。

德拉科点点头,说好。

他其实还想说些什么,可就在那么一瞬间,他就忘了他要说的话,认他怎么想都记不起他刚刚试图要给卢修斯说什么。

但卢修斯也没有给他过多的时间,家族事务和魔法部里的关系已经让他焦头烂额,因为食死徒的身份处处受限,人情世故在利益面前渺小的微不足道,他转身上了楼,留给德拉科一个冷漠的背影。

德拉科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扫视着挂在墙上用作装饰的流光宝气的物品,壁炉里的火在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墙上挂着几副肖像画,里面的人都没有理德拉科,顾自的在画像里忙着自己的事。

德拉科脱了鞋,光着脚踩在被华丽的地毯覆盖的地板上,这个举动不符合他的身份和教养,这让他感觉到了陌生。

可这种情绪并不是对于他的行为,而是他所处的环境,他站在自己家里,却没有家的归属感,这和伏地魔还没死,还霸占着他的家的那种惶恐不安的感觉不同,他知道这里是他的家,卢修斯刚刚还在这里训斥了他,他只是有点搞不明白这里为什么看着那么陌生。

周围摆放的东西奢华又精致,

可德拉科不知道它们为什么存在于那里。


05


“你好,马尔福。”

德拉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和波特都已经成了开始和对方问好的关系了,但他没有排斥,也礼貌的回应,说“你好,波特。”

傲罗司派来的傲罗上了楼,留下波特一个人和德拉科面对面的坐在客厅,这是个相顾无言的尴尬局面,德拉科只好没话找话,拿起杯子问,“听说你快要和韦斯莱结婚了?”

可能是波特没想到德拉科还会关心他的情感生活,他有些愣怔,一时间没有回复。

德拉科故作掩饰的喝手中的茶,却发现他杯子里没有任何茶水,空荡荡的瓷器里映射出他茫然的脸,他的手晃一下,在灯光下的反光好像传到了脑子里,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哈利打断了他,他说,“对啊,你和格林格拉斯不也快了?”

德拉科想了想,说“我好像和利亚,好久都没有见过面了,我最近太忙了,一直没有时间去看她,她可能会生气的。”

“她应该不会生你的气的。”哈利说。

“她是个好女孩儿,她虽然不会生气,但她会私底下难过的,我明天得去哄哄她。”德拉科不认同的瞪了波特一眼。“不,我等会儿就得去,波特你们快一点检查,我还要去找利亚。”

哈利没有理会德拉科的瞪视,顺从的说,“好,我们再聊一会儿,他们就好了。”

“你最近在做梦吗?我经常梦见我们还在学校的时候,梦见你又在斯内普的魔药课上把锅钳炸了,我就坐在旁边嘲笑你。”德拉科有些不满波特的回答,故意说道。

哈利皱了眉,说“我没有,经常炸锅钳的是纳威,我只是做的魔药不好而已。”

“差不多,你们都好不到哪儿去。”德拉科哼了一声,傲娇的仰起下巴,“波特,劝你还是要好好听课,下次的魁地奇比赛你打不赢我的。”

哈利意识到这个对话模式是他们在霍格沃茨对峙时常有的状态,他顺势接下去,“滚开,马尔福。”

两人相视而笑,德拉科感觉到数日来的压抑一扫而空,他真的开始怀念那些他还尚不知事,在学校里横行霸道的日子了。


06


德拉科站在楼梯的台阶上,和霍格沃茨的纷杂无章,千奇百怪的楼梯不同,马尔福家的这个楼梯密密麻麻的台阶层层递进,向上延伸到尽头的黑暗里。但实际上,那通向的只是庄园的二楼,走到了一定高度自然会有光照亮前路。

德拉科站的位置偏暗,哈利看不清他的神情,他只能远远的看着德拉科,听他说话。

“波特,你在和谁讲话?”

“我们队的傲罗,马尔福,我要走了。”

“哦,那好吧。再见,波特。”

“马尔福,你要给我看的东西呢?”

“什么?”

“是你刚才说,你要上楼拿个东西给我看的?”

“啊,抱歉波特,我好像忘记了。”

“那你还去拿吗?”

德拉科就愣在了那里,一动不动,直到哈利的手下开始有意无意的催促,看起来对德拉科的沉默有些不耐烦,哈利只好对德拉科说,“那我们走了,马尔福。”

“好。”德拉科立刻回答道,速度的让哈利皱着眉,带着手下离开了。

随着哈利走后,家养小精灵收拾好客厅,汇报说他们已经离开了。德拉科驱散了它们,马尔福庄园陷入了彻底的寂静。

德拉科坐了下来,坐在了台阶上。

说了一句话,轻飘飘的散在了空气里。

“我的纸鹤还没叠好呢。”

他记得他的纸鹤,是叠的最好的。

是小时候纳西莎教给他的,第一次叠出来的纸鹤看起来歪歪扭扭的,那时候卢修斯嘴上说着纳西莎,你应该教给德拉科一些更有用的东西,却把纸鹤小心翼翼的放在手心,拿着手杖一指,纸鹤就稳稳的飞向德拉科,落在他的手里。

后来他叠的越来越好,还叠会了更多的花样,纸鹤会飞,青蛙会跳,可纳西莎和卢修斯都没空再看。

可好的技术总是要展现出来,他记得他的纸鹤只飞向过一个人,落在那个人的手心。

只是他刚刚怎么也找不到他的纸鹤在哪里,也不知道该怎么重新叠一个。

而且,他也记不起来那个人是谁了…


07


怎么办,他好像忘了很多东西。

德拉科去了圣芒戈,那里的医师说,没有中任何咒语,也没有黑魔法的痕迹,你很健康,或许只是没有休息好引起的记忆力减退,如果情况继续严重的话,还需要住院长期观察。

利亚固执的拉着德拉科去了麻瓜医院,那里的医生说,这是阿尔兹海默症的症状啊!可他还那么年轻,不应该得这种病的,一般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得的啊?他脑部是不是受过重创?

潘西听说的时候还在气势汹汹的骂去他妈的,都他妈的庸医。布雷斯在一旁叹着气。

反观德拉科才是那个最镇定的人,他小口小口的吃着小蛋糕,偶尔喝着红茶,丝毫看不出来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看起来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布雷斯问,“你父母知道了吗?”

德拉科点了点头说,“反正也瞒不住。”

纳西莎比想象中的冷静,她紧紧的抱着她的儿子,用力的臂弯勒的德拉科喘不过来气,可德拉科不敢动,他的颈部滚烫湿润,那是他的母亲炙热又深沉的爱。

而卢修斯喃喃自语说怎么可能,他不相信他的儿子会比他更早死去,会一点一点的遗忘掉所有的一切,他所做的不过是要让德拉科在他和纳西莎离开后,能做自己的依靠,会在这世界上好好活,继承马尔福家族。

可现在一切都没有必要了,他的儿子要死了。


08


死亡本身并不可怕,只需要那么一瞬间,就可以没有意识,毫无知觉了。

一般让人恐惧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是备受折磨的感官,在漫长的煎熬里挣扎。

德拉科惧怕死亡,也惧怕遗忘,他是痛苦的,他无法接受这一切,可他没有办法。

他知道自己总会有一天会所有人,所有事都忘掉,所以他没有像麻瓜电影里的那些人那样,写日记,做记录。

纳西莎和卢修斯给他准备了记忆球,让他把忘掉的记忆放进去,德拉科拿起一个个球,等到里面燃起红色的烟雾,发出强烈的光,他就把它们放进新置办出的储蓄间里,偌大的空间里放满了货架,用来安放记忆球。

潘西是他们之间最闲的人,她经常会风风火火的来看德拉科,带他出去看看风景。

德拉科没有拒绝过,他被他们娇惯的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他在家里几乎是有求必应,除了因为太危险不让玩魁地奇,牙疼的厉害不让吃过多的甜品这些事情,他什么要求都能被满足。

潘西上次被德拉科缠得没有办法,答应了他下次来带他去霍格莫德买蜜蜂公爵的最新糖果,所以潘西拉着布雷斯跟她作伴,以防人多和德拉科走散,找不到他。

潘西做了万全的准备去履行她答应德拉科的请求,可德拉科早已忘掉了他们的约定,也忘掉了她。

他茫然的看着潘西和布雷斯提出疑问,“你们是谁?”


08


“他怎么了?”

“遗忘症。”

“他,这样多久了?”

“有一段时间了。”

“你们以前没有发现过吗?”

“没有,一点都没有发现,谁也没注意过。有一天他毫无征兆的说去看医生了,他说已经忘记很多东西了,医生说他会慢慢的忘掉他的一切,当他把一切忘光以后,他就要死了。你应该知道麻瓜里有一种病叫阿尔兹海默症吧?和那个病一样。”

“他到那种程度了?”

“医生说到中后期了,他现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有时候他说他正在霍格沃茨上学,下节课是院长的课不能迟到,让我们快点走。有时候他说他要他的爸爸妈妈,指着纳西莎和卢修斯说你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爸爸妈妈呢?

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们只能配合着他,迁就着他,用他记忆里的那些人的身份。

因为,在他的认知里早就没有我们了。”

“潘西,这又是你们斯莱特林的玩笑吧?恶作剧?你别骗我了。”

“波特,我倒真希望这是一场梦,是一个闹剧。”

潘西的泪流的毫无预兆,哈利无措的看着坐在一旁的德拉科,他好奇的看着潘西,手里还摆弄着他的糖果,色彩鲜艳的糖纸包裹住了里面的糖,德拉科费了很大的劲一直在研究它,到现在都没能打开。

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像哈利刚刚在韦斯莱笑话店门口看见他那样,旁若无人的走向摩金夫人的长袍店,哈利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他以前跟踪了马尔福一年,做这种事早已轻车熟路。

但德拉科一下子就发现了他,他转身对哈利笑了一下,转身进了店里,哈利顺势跟了上去。

矮矮胖胖的摩金夫人看见德拉科的时候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德拉科慢吞吞的,拖着他的长腔说,“夫人你好,要一套霍格沃茨的制服。”

听了德拉科的话,摩金夫人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但她没反驳,而是拿起了尺子,让尺子在德拉科身上游动仗量。

哈利没有搞懂马尔福到底想要干什么,他想张口询问,但摩金夫人向他打了个手势,是让他噤声的意思,哈利闭上了嘴,直勾勾的看着德拉科。

德拉科也看向了他,问,“喂,你也是去上霍格沃茨的吗?”

哈利反应了一会儿才说,“是的。”

然后德拉科开始讲他的爸爸妈妈在干什么,魁地奇和飞天扫帚,还有他即将面临的分院选择,这和他们初见的场景完全重合,话也一样,哈利满心的不安,他搞不明白马尔福到底在干什么。

“对了,你姓什么?”德拉科发表完自己的长篇大论后,才算是想起来,他还没有问哈利的名字。

哈利不知道德拉科在搞什么鬼,和他作对那么多年,整日里喊的波特喊的都有了自己独一无二的味道,现在他竟然问,他叫什么。

哈利刚想怼回去,借机嘲讽德拉科可能脑子有问题,嘭的一下,店门被人大力的打开,潘西急冲冲的跑过来抱住了德拉科。

哈利黑了脸,德拉科也是。

他推开了潘西,说“你是谁?竟然敢对本少爷动手动脚!”

潘西更是瞪着德拉科,怒斥道,“你他妈乱跑什么!从霍格莫德跑到对角巷,这么远你知道多危险吗!你找不到路了怎么办!你出了事可怎么办!”

潘西的喊叫吓到了德拉科,他缩了缩身上,哈利上前把德拉科挡在了身后,才跟过来的布雷斯抱住了潘西。

德拉科从哈利的身后探出头瞅了瞅潘西,又害怕的抱住了哈利的腰,把头埋到了哈利脖颈出,感受到腰部的触感和喷洒在耳侧的热气,哈利的身体一下子就僵硬的不能再僵,他的语气变了,说出的话也硬邦邦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09

有很多人劝哈利,赫敏说这和你无关哈利,你这是在白费力气。罗恩说,哈利是怎么回事,那可是小白鼬啊,你是疯了吗?

金妮说,你去吧,顺便说一句,我们分手吧,不用顾及我,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也有很多人阻拦,帕金森恶狠狠的威胁他,说你到底想对德拉科做什么,你别想再伤害他。扎比尼对着哈利叹息,他说我真的搞不明白你们都在想些什么,波特。

只有那个被德拉科唤做利亚的女孩儿对哈利说,他要是知道了,肯定很开心吧。

哈利谁的话也没听,他说,我只是想陪陪他。

他固执的请求纳西莎,“夫人,求您,让我待在他身边。”

卢修斯在一旁说,“这不可能,还请救世主快点离开吧。”

卢修斯没有了往日的高傲,他就坐在那里,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的苍老和无力,可他仍直挺着他的脊背,死死支撑着。

纳西莎只是在叹息,自从知道德拉科的病情以后,她常在房间里独自叹息,哭泣,但走出房间的那一刻,她仍张开双臂去拥抱她的儿子,扬起笑脸,给他浓烈又无用的温暖。

她看着真挚又倔强的哈利摇了摇头,她说,“孩子,这不值得。”

哈利沉默了一会儿,说“值得。”


10


这种感觉很奇怪,却没有什么违和感。

哈利从很早之前就知道德拉科是个被娇生惯养出满身毛病的小少爷,金贵的不行,他想小少爷应该脾气不太好,会耍脾气,嘲讽他,抗拒他。

可事实上,这些都没有发生,哈利忘记了德拉科已经病入膏肓,把什么都忘光了。

小少爷有天在房间里和人吵架,哈利着急的跑进去,德拉科一看见来人了,就像孩子找到了依靠,恃宠而骄的告状,他指着镀金的镜子,说这里有个人,我怎么赶都赶不走,你快点让他走。

哈利去拉德拉科的手颤抖着,他说,“好,你先下楼去吃点水果,我现在就把他赶走好不好?”

哈利忍不住内心的酸涩,他的小少爷终于连自己都给忘掉了。

纳西莎对哈利说,德拉科有一间记忆贮藏室。那个房间里摆满了红色的记忆球,层层叠叠的架子上摆的都是,密密麻麻的,像无数只恶鬼的眼睛。

哈利拿起来一个捏碎给德拉科看,记忆里的画面浮现出来,是年轻的德拉科坐在树上摇晃着腿,还有几个霍格沃茨的学生会路过他做的大树,德拉科没有在意,摇头晃脑的看着远处。

哈利想起来,四年级的时候他被迫参加三强争霸赛,有一次马尔福就是从树上跳下来,耀武扬威的顶着一张欠揍的笑脸,对他进行冷嘲热讽的奚落。

哈利看向德拉科,想问他还记不记得,他转头就看见德拉科皱着眉,思索着什么。

一时间,他们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他在等待。”德拉科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哈利问。

“说不出来,可我能感觉到,这个人在等着什么,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吧。”德拉科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道。

哈利张了张嘴,说出的每个字都是苦涩的,“你不觉得熟悉吗?”

“熟悉什么?但不得不说,这个人长的还能看,头发和眼睛都蛮好看的。”德拉科翻了个白眼,语气里带着讥讽,他总是这样,说话做事都是以前哈利熟悉的感觉,可他就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对了,你是谁啊?你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总是这么难过?”盯着哈利看了一会儿的德拉科蹦出来那么一句话,他问的是多么的理所当然,毫不在乎。

哈利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没头没尾的回了一句,“我才没有难过。”

德拉科敷衍的点头说,“那你就别哭丧着脸了,笑一个给我看,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笑起来应该很好看的。”  

哈利听话的扯动嘴角,上扬的弧度很大,可能牵连到了其他脸部神经,泪腺崩坏,泪水毫无预兆的流了下来。

“喂,你哭什么?”德拉科看见哈利的眼泪慌了神,手足无措的想要给哈利擦眼泪,他直接摸上了哈利的眼睛,抚掉上面的泪光。“你别哭啊,大不了不让你笑了。”


“不,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是有一点,


马尔福……你不能忘掉我。”


11


“喂,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到十一岁啊?”


“为什么想到十一岁啊?”


“那样我就能在霍格沃茨见到他了。”


“嗯?”


“我爸爸说,他也会去霍格沃茨上学。”


“我是说…他是谁?你为什么想见他啊?”


“因为,因为,因为…

  

     他是很重要的人啊。”




                                         (完)

不全

[00Q]Ghost of Me

  • post-NTTD,有电影剧透。

  • 跟鬼魂同居。不符合物理常识,角色ooc,设定胡编。会雷到提前抱歉。全文大约5800字。

  • 虽然写得不好,还是抄送一下我爱的老师 @月光bot. 


穿过火焰与灰烬他回到此地*,尽管,好吧,不是以最理想的方式。

——


爆炸中,先感到的是剧烈的冲击。那个过程很快终结了,与其说火光灼烧的是他的此世之身不如说是灵魂,早就说他上不了天堂的,好吗?还是说真的有地狱这样的东西存在,他应该感到遗憾?重重的烈火,尖啸,他人的尖叫灵魂被撕扯成一片一片时发出的尖叫,不知道自己在何地,……像是他业务范围里经常出现...


 

  • post-NTTD,有电影剧透。

  • 跟鬼魂同居。不符合物理常识,角色ooc,设定胡编。会雷到提前抱歉。全文大约5800字。

  • 虽然写得不好,还是抄送一下我爱的老师 @月光bot. 



穿过火焰与灰烬他回到此地*,尽管,好吧,不是以最理想的方式。

——


爆炸中,先感到的是剧烈的冲击。那个过程很快终结了,与其说火光灼烧的是他的此世之身不如说是灵魂,早就说他上不了天堂的,好吗?还是说真的有地狱这样的东西存在,他应该感到遗憾?重重的烈火,尖啸,他人的尖叫灵魂被撕扯成一片一片时发出的尖叫,不知道自己在何地,……像是他业务范围里经常出现的那部分。

邦德找回自己意识的时他庆幸地发现自己的身体跟纳米机器人一块在那个岛上炸没了。他抬起头,看到面前的是一道玄关。这个玄关,当然,不是一般地眼熟。

这是什么糟糕的暗示,代表着军需官的家门其实是天堂吗?他敲门,Q会一手按着书一手拿着钥匙走出来*,从眼镜片后面读那张名单上有没有他一个。

这次就没必要劝服他替自己搞出一些职权之外的事情了。

他没敲门。为数不多的几次,邦德不用任何特工技巧,走进了Q的家,说为数不多会给人以Q是坏脾气装备暴君的印象,但实际上是因为,邦德知道,即便自己不问,到了某一刻,Q总会提供出他的那份帮助。主动违反岗位职责和被人(用人格魅力)半是逼迫地这么做,从心理上来说,明显是后者轻松许多。当然,这不能说明邦德就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总之,他走了进去,根本用不着敲门。Q的那些聪明的门禁系统对鬼魂都不再管用。穿过那道门,之后他看到了Q。

他被吓了一大跳,因为Q也在看他。但他明显没有在看他。他靠在桌边,两手抓在桌沿上,盯着他身后的位置,那是监视器屏幕的位置,邦德知道莫尼彭尼跟他上次来的时候他们的脸一定就出现在那个地方。他的表情是空茫一片。

邦德从来都没有见过Q脸上的这种表情。好像在他们两个中间他才是那个死人。他感到心中有什么在被向下扯去(不是物理上的那种定义)。接着他突然意识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Q突然从那种像是overdose的空白里被打断了,他左右小幅度地晃头开口说“抱歉,我没注意到你什么……”声音从他嘴里消失了。如果不是他不可以,他此刻会像他的猫一样弓背缩在桌上。他就放任自己的嘴那样小幅度的张着直到下一个音节终于得以出来:“……什么?”


Q哀悼了。是的没错。比那更多。是的没错。从成功解除的危机中回来他倒在卫生间瓷砖地面抱着马桶呕吐。是的没错。不完全是因为他惧怕空中飞行。是的没错。他没有流泪,他在洗手池前敲碎镜子。他看着镜中破碎的自己嘴唇颤抖不止。他彻夜不眠第二天天不亮出现在工位面前。他有时以为自己突然哭了有时发现自己其实没有。他和几个跟死者有关系的人站在一圈里举起杯子喝了一口。是的没错。

Q知道邦德已经死了。是的没错。那现在他看到的算是什么?

“我会向M汇报我的精神状态,不知道他们对出现幻觉的特工会如何处置。”他从他的凝噎里恢复,冲邦德点头问好,甚至,他从桌上拿起杯子和酒瓶,他想他还能够再不清醒一些。

“等等,Q……万一,我是说万一这不是你的幻觉呢?”他对面那个人形状的,不管是什么吧,说。

或许是他搞错了,或许……不然为什么他的幻觉会听起来跟那个人完全一样?

“所以……你是鬼魂。”Q把酒杯放下。“你希望我相信你是鬼魂。你要让我帮你复仇吗?”他感到自己回到了17岁,还在学校汇演里扮演那个拿着头骨说话的人,当时他可没有想过自己会遇到邦德呢……够了。“要来点吗?”他指酒杯。

“为什么不干脆猜我是一个恶魔制造出来的幻象?”那个幻象这么说话好像真把他当丹麦王子似的。

“喔,我想幻象大概会比你来得更……有说服力些。”Q说,“并且如果恶魔不是CIA,我又能为他服务些什么?你确实不来一点吗?”

“不了……谢谢,看起来我终于戒酒成功了。”邦德向Q示意他的手指穿过杯颈。他的手指原本还要穿过Q的手指,不知道他们两个中间是谁挪开了。Q又看向一边。

“我想……我想你不是个幻觉。”他低声地道,更像辩服自己;“幻觉大概不会这么直接地展现他们的缺陷。”

“‘缺陷’哈?”邦德笑了一句,“你是说我没法碰到你这个部分。”

“有可能是。”Q没有纠结于这个话题。他像在想什么出神,一会儿才问,轻声地问:“所以……有什么我要做的吗?”

“什么?”轮到邦德说这句话。

“玛德琳,玛蒂尔德……她们很好。嗯,可能说不上很好,但是,你知道……她们很安全。很健康。”Q说。

“我还以为我们在谈别的事情。”邦德说。

“你不是为此回来的吗,”Q说,语气是在陈述事实,“我是说,每一次,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这次是什么?”

“不不,不是。”邦德说道。他咬紧了牙齿(基于他没有形体,大概是想象中的)。他一点也不不希望Q会向这个方向想。完全不。

可悲的是,他的确是因为这个回来的。

但不是他说的那样。


Q照常上班,照常拯救不列颠尼亚。照常盯着他越来越多的拓展显示器。他没有和M说一个字。他通过了心理测试,还有各项额外的环境测试,他甚至获准放了个小假。这一切都没有关系。因为邦德的确死了。

但是那天晚上,他喝了一些红酒,他们间的对话无法进行下去,毫无挽回的余地,他照看猫咪,洗漱,就寝,一切像往常一样,他入睡的时候,从百叶窗缝隙,街灯远远照到他的脸上,邦德的鬼魂在旁边,他静静看着。

在过去十数年Q对确认死亡的特工的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早习以为常,甚至不会把这当成负担。在他们偶然的交流(也可以说较量)里,他仍在追问邦德为何阴魂不散,到底有什么未竟之事。他没能得到答案,被工作跟孤独消磨了剩下的精力,诺米在她的上一任特工出事之后似乎也很消沉,他不得不接连给她收拾了几个烂摊子,感到自己回到了过往,生活没有发生丝毫改变。鬼魂有时出现,有时则不,但并非如同传闻说的鸡叫时刻消逝。显然,詹姆斯·邦德想变得烦人的时候永远都在。时间长了,军需长官的经验告诉自己跟鬼魂搅和在一起不会带来任何好事。

“你找过玛德琳了没有?”他问,在忍受了比以往更甚的骚扰和羞辱(羞辱这部分另说,因为他让自己差不多分毫不减地羞辱了回去)之后,在诸如发现邦德躺在流理台上从衣柜里出现在他洗澡时从白雾里出现,在被邦德大概是太无聊打发时间时将他家里里外外窥探一遍甚至发现了他存放明信片的铁皮盒子之后,当初他想要把那个盒子处理掉的,扔掉,或者烧掉——是的,邦德确实给他寄了明信片即便是他说了不要之后——几乎都是卖给游客的寻常风景照,偶尔还出现美女和型男的图片,在邦德知道他的性取向之后;在背面寥寥写了几个字,如,Q,祝好,希望喜欢,装备非常好用,要是有爆炸钢笔更好了,007,收信地址,如此之类,但那时他对着这一盒子想了半天,决定他还是有权利给自己留下什么,哪怕只是这些所有的微不足道的东西;他没烧掉它们,而现在那个写明信片的人的鬼魂拿这事来嘲笑他,他甚至忘了要反问“那你起初为什么要写?”,就好像任务无法按时完成根本不是错事,而他还能悠闲得像观光游客甚至晃去邮局寄走一张异国明信片,总之……这些,还有死去的邦德的鬼魂都令他忍无可忍。他终于问了。

“你找过玛德琳了没有?”

“到底是为什么我要找她?”邦德也问,但Q看得出来他被刺痛了。他知道这其中必定有玛蒂尔德的部分,但不知道有多少是斯旺博士的部分。可如果他鬼魂飘游在人世间却不去见到自己的女儿,Q说不清自己对他有没有怜悯。毕竟,甚至他还能规律性地见到那个小姑娘。她适应得很好,这么说很残酷,但在他们这些人身上一直如是,斯旺博士对于死亡和分离早已跟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一样适应了。有她保护她,他们的女儿,玛蒂尔德会成长得很好,她甚至不会记得那个只在她生命里出现了几天的男人,即便从小到大,她身边的低语都会述说她英雄父亲的故事。只是,如果他回来了,却没有见她。“因为那就是你回来的所求,不是吗?”

“你不相信。”邦德对他说,“你不相信是因为你,不是吗?”

“因为有求于我。”Q答他。“可是你要我为你做什么呢?”有什么他好替他做的呢?比如献舍给他让他能跟亲人团聚?Q又想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在异国的街头狂奔冲伏击者开枪勾引黑帮老大的女人的场面……噢,最后一条或许帮助排除了这个可能。

“就这一次,”邦德在说,“就这一次。开动你那个全MI6最有价值的脑子。猜一下吧。”

“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考虑,比如,直接告诉我?”他脱口而出。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有些话人们不会总是说出口?”

“我可不觉得你在这方面可以划做‘人们’。”Q说。“不过,这算一个提示吗?”

“就当它是吧。随你。”

“那你,怎么保证,”Q被自己推理出来的东西卡住了,他措辞慢了两秒,“当我猜出来,我会觉得这是件能说出口的事情?”

邦德笑了。一如既往的笑:“如果,我说,你猜出来,我保证不会再打扰你。”

他还在笑,话音却落在地上。Q没有接茬,担忧而悲伤,望着某个角落。

“我从没想过这是打扰,詹姆斯。”他拿名字称呼他,“不管你是为了什么,能见到你总是很好的事情。我不希望一点也帮不上忙。”

詹姆斯的嘴角降了下来。向来,他都是这样,不可预见,以现在甚至无法测量。“想你的答案去吧,Q。”

那比想象中的困难多了。


邦德逐渐变得沉默。在Q煮茶的时候,他的脸出现在蒸汽里,带着一种他沉默时就会出现的忧伤表情(或者是他过度解读了),说,Q,跟我说说。Q一言不发地拿起水壶走开了,那个鬼魂跟过来。

“你能听到我,对吧?”

Q开始想是不是有必要求助某些神秘学人士。他相信在MI6他能找到负责这个的部门。这个念头一转就打消了。他们两个已经在讨论中排除了几乎所有可能性,以至于剩下的答案寥寥无几了。

或许詹姆斯想让自己给他找个魂器之类的?*他的确问了。“你想让我给你找一个,呃,身体或容器之类的吗?”

“你知道,亲爱的Q,……鬼魂不会有那么容易就活过来的,不是吗?”邦德这样答他,挂着的笑比起玩味更像是无奈,或两者兼有之。“邦德,”Q叫他的名字。他不想问这个的,可是脱口而出。

“邦德,你……留在这里,是因为经受什么,惩罚吗?”

“什么惩罚?”

“呃,我不知道,就像违反交通规则,被交警留在街口教育之类的?”

他很久没见到邦德那样笑过了,以至于他久违地感到难为情。“噢不,不是。”他最终说。“我想死后跟活着没什么两样。你做了错事也很难被及时抓住。”

“或者某种赎罪?我是说,你知道,因果报应,功德积善什么的。”这好像是他的某一任印度裔男友跟他讲的。那个人独占欲过于旺盛以至于他们分手时Q不得不费了大半天时间给自己的安全系统升级。他为了保护某位特工免受不大可能发生的意外伤害已经很久没那样做了(是的,那时邦德还活着,还会某天突然浑身是血出现在他的客厅里,把地毯弄得一团糟。全都一团糟。“那样的话,我想大英政府应该给我开具特殊证明的。”

Q耸了耸肩。“好吧,我希望我们发现他们确实有这个部门。”虽然表面不说,他后来花越来越多空余时间在研究邦德作为鬼魂出现的能量形态,以至于不得不搬回家大大小小的各种仪器,再暂存进猫够不到的储物间里。他有这个权限,在部门报备上记录的是他在研究某种以量子波动为载体的能量武器。这是无奈之举;邦德拒绝出现在MI6,即使活的时候他也没有以正确方式造访过那里几次。Q从来没有做过针对鬼魂的研究,实际他过去没有真正见过一个“活的”鬼魂(这么说好像不大合适,对吧?),而这让他着实兴奋了一阵子。在他们不争执的时候,他们做了各种奇怪的实验,比如邦德改变自己的外形,Q看着他轻松地在自己屋子里走来走去(姑且先这么说),随着每一次手臂的挥动换一身新的Tom Ford,再一次感到了头疼。邦德有时突然变换年龄,虽然他其实十数年如一日的没什么变化,不得不说Q还是敏锐地识别出每次他选择的时间节点,他们在美术馆那幅画前相遇的时候,他刚重归原任,对所有事物带着警惕和不信任;他刚从某地假死休假回来,从脸庞到手臂到大腿晒得均匀健康(别问为什么有大腿);他上次来到他家门口的时候;他们在飞机上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

Q的各种仪器都失败了,他越来越倾向自我幻觉的可能。那个鬼魂带着无可指责的表情。

“难道你只是为了让我有事可做吗?”

邦德冲他张了张手臂,他从地上站起来。说不清是谁穿过了谁,他还是鬼魂。他一无所觉。当他再看到那双蓝眼睛的时候,Q无端感到浑身战栗。

“或许是静电。”他喃喃说。从少年天才崭露头角起,他对大多数事都有绝对的把握。会犯错误,但是极少。而现在,他显出一种不常有的茫然。


下次再见到他的时候邦德在他家两只猫前试图给它们喂食,显然是徒劳的。猫都很喜欢他,即便他在第一次见面就很不礼貌地嫌弃了它们的品种。Q在诡异地想幸好邦德只是鬼魂,不然他家的猫会被喂得积食而死。

他无言地看了一会。阳光穿过那个人影落在一旁的地板上。很难形容看到这一切时的感觉。

“如果我说了那个答案,你就会消失吗?你知道,魔咒解除什么的。”他说。

邦德在摸他的猫(装作能摸到),侧过头来朝他看了看。“什么?”

Q朝他耸了耸肩。他很紧张,不过又感觉有些平静,像他等了好些时候的那颗子弹终于来到面前。

“我想不会,不过我们总要试试,不是吗?”金头发男人的鬼魂向他道。

“因为你怕孤单。”

Q平板地说。

鬼魂冲他笑了,站了起来,在阳光下显得还是那么高大,轻松。下一刻,他不见了,几乎只有一瞬间。Q松了一口气,他走向厨房,准备给自己做饭。走了一步,他发现自己在地板蜷着,泪流满面,浑身颤抖。他让这种情绪主宰了自己一会。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他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他感到有很久都没有如此安心,他终于让一个人摆脱死后某种邪恶力量的束缚,或者,这之类的。

他哭了一会,把自己的头从地板上抬动。他看见一个眼熟的鬼魂,基于那是他知道的唯一一个鬼魂了,他推不出任何其他结论。他从地板上跳了起来,跟任何好的时候一样轻快。是邦德在跟他说:“是的,我想是的。”

他不再考虑要如何措辞才能说明,在他刚刚死了的时候所经受的那种痛苦,他一定是一下就想到了他。他从来没考虑过自己一直以来对他具体有多么依赖,直到看到Q家的门厅。他想到过去给Q挂的电话,Q,替我查查他,Q,我需要一架飞机,Q,可以给我找个能喝到马提尼的地方吗?Q,跟我说说。总是这之类的。那是他太习以为常了,但他现在看着对方,发觉他也懂得。

“你刚刚到哪去了?”Q在问他。

“好吧,你知道,做鬼也有情绪激动的时候。”邦德笑了并且说。


THE END





*开头前半句几乎是从LOTR抄的。

*“难道这是任意门吗?我打开门,就看到……”不一定准确,来自藏海花1结尾的句式。(天堂门口手拿钥匙的是圣彼得,“Saint Peter won't call my name ”)

*魂器的梗灵感不属于我,源于在AO3看的一篇post-NTTD文,名字是Time Doesn't Wait,文中写邦的手表,“...he made this watch one of his seven Horcrux”(当然不是真的)。这篇挺好的,可以看看。

*写完了!上午正写着,看到有同好发动态讲本老师在访谈中被问邦Q关系,说的是“我相信邦德很依赖Q”,这文写的被本老师一句话就给说了,所以,是的虽然写的不好,但这篇大概想表达的就是这种关系。

*题目来自同名的歌,打开文档的时候正巧放到这首就用了。

谢谢你看到这里!

白川伊贺

一点狐狸( ゚∀゚)σ 


因为太忙拖了很久,总算是在夏天的末尾画完了,已经不太记得最开始是怎么想的了……大概是想看一些毛茸茸小狐狸和漂亮大狐狸。赤井的脸好帅・゚(ノヮ´ ) 为了画雷神井的红眼线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画漫画好累下次一定随便画画…………………

一点狐狸( ゚∀゚)σ 


因为太忙拖了很久,总算是在夏天的末尾画完了,已经不太记得最开始是怎么想的了……大概是想看一些毛茸茸小狐狸和漂亮大狐狸。赤井的脸好帅・゚(ノヮ´ ) 为了画雷神井的红眼线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画漫画好累下次一定随便画画…………………

维卡_

【秀志/昴志】寂寞的事

200个粉丝福利(说出口可真有些寒酸TT 


大家都爱的无脑甜(没有说虐文不好的意思 


为众多小朋友的五月带来一点点甜度 


so…ooc请包涵 


“冲矢昴丢的人,关我赤井秀一什么事儿” 


以上。 


1. 

今天是五月份的第一天。 


宫野志保在酒店里的房间睁开眼的时候,窗外阳光大好,她从床边摸过来手机开机,看到了来...


200个粉丝福利(说出口可真有些寒酸TT 

 

大家都爱的无脑甜(没有说虐文不好的意思 

 

为众多小朋友的五月带来一点点甜度 

 

so…ooc请包涵 

 

“冲矢昴丢的人,关我赤井秀一什么事儿” 

 

以上。 

 

 




 

 

 

1. 

今天是五月份的第一天。 

 

宫野志保在酒店里的房间睁开眼的时候,窗外阳光大好,她从床边摸过来手机开机,看到了来自赤井秀一的二十四个未接电话和十条短信,她正要打开短信的时候,第二十五通电话打了进来,她叹了口气,按下了接听, 

 

双方沉默了两秒,而后赤井秀一,啊不,冲矢昴开口, 

 

“你昨天没回家。” 

 

“明知故问,”她打了个哈欠,“我在哪你不是一清二楚。” 

 

对方沉默了一下大概表示默认,而后开口道,“我现在在你家门口,还不回来吗?” 

 

“你又不是进不去。” 

 

“未经允许闯进单身女士的家里实在不太绅士啊,”他佯装叹气,“可惜了我买多的车厘子,你要吃吗?” 

 

“吃。” 

 

她迅速屈服于自己的胃,现在车厘子在这个水果贵到逆天的国度多少钱一斤实在是心惊肉跳,作为一个大学生她诚然是不具备车厘子自由,况且这个诡异的眯眯眼向来出手大方,东西总是论锅,论筐的往自己家里送,这个诡异的好习惯养成于两年前,当初算不上好,只是现今她很受用。 

 

公交车到站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踏上车的脚步都是轻快的。 

 

 

 

 

2. 

宫野志保现在是东京大学法学系的大二学生,课跟大一相比不算太多,但也总是背得头疼,她并没有如同当年学习药学的时候压缩年份提前修完,莫名享受着现阶段的大学生活。她在校外租住了一间小公寓,至于为什么不住宿舍,赤井秀一美其名曰需要保护她的安全。 

 

至于为什么会成为法学生,事情就要追溯到两年前的夏天。 

 

在那个庞大的组织覆灭之后,宫野志保拒绝了工藤新一一起读高中的邀请,除去懒得再修习一遍高中课业之外,融入那群女高中生对她来讲亦是很头痛的事情,但是直接投身药学生化相关的工作也不是她想要的,秉着重新开始的美好宣言,她施施然直接参加了高考,而后选择了东京大学的法学系。 

 

“所以灰原你是被我耳濡目染准备做一名女版福尔摩斯一起维护世界和平了?” 

 

宫野志保都没去看就知道工藤新一现阶段是怎样一副贱兮兮的神情,她懒得辩驳也只是冲着他翻了个白眼,报考法学并非是有多么强烈的兴趣,但是原由她打死都不会说出口,这也太不符合宫野志保高冷漠然的形象了。 

 

在赤井秀一的赞助下,宫野志保在距离学校不远处租住了一间公寓。他告诉她组织还有残党活跃,为了保护她的安全,为了她同学的安全,她最好住在校外。她没反驳说好,反正她亦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反正不是自己出钱。 

 

“所以呢?”她倚在公寓里一堆没收拾的箱子上面伸手敲了敲,“你怎么还披着人皮?” 

 

“诶——”带着围裙收拾屋子的男人扶了一下眼镜框,“别说那么难听嘛摘了面具我还是人啊,况且你不是更喜欢昴先生不是?” 

 

咬重了发音的“昴先生”,像是小猫爪子一样在心里挠痒痒。 

 

“才不是。” 

 

“哦,那你更喜欢赤井秀一。” 

 

“…都不喜欢。” 

 

宫野志保愈发觉得这人带了面具之后脸皮也愈发厚了些。 

 

“真令人伤心,”他摊开手,“你已经是一个活靶子了,再加上赤井秀一这个更大的活靶子,我倒是没所谓,但是你学还上不上了?” 

 

他说的诚然是实话,在势力被严重削弱的情况下,所谓复仇,大概就是向着当年那个戴眼镜的小侦探和FBI王牌赤井秀一吧,只是这两人像说好了一样,消失在了人海里。个中原因,只有极个别的人清楚罢了。 

 

 

 

3. 

大学里的第一个名义上的朋友诞生在英语课堂上。 

 

宫野志保托腮百无聊赖地看着讲台上穿着干练小西装的英语老师操着一口标准的美式英语指导如何进行学术论文写作,期间老师停顿了一下而后开口, 

 

“小仓同学,不妨说说你的看法?” 

 

被叫到的同桌方才还在趴在桌子上打瞌睡,被叫到的瞬间猛地坐起来脸上还带了些衣服压上去的红印,宫野志保抬眼看了看女孩惊慌失措地扶了扶眼镜,便不动声色地将问题打在手机屏幕上,而后默默推到了女孩桌前。 

 

“得救了!”女孩坐下的时候不好意思地摆弄了一下颊边散下来的碎发,脸上还停留着方才紧张残留的红晕,“真是谢谢你呀!” 

 

宫野志保轻轻地摇了摇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刷着twitter。 

 

女孩子的友谊往往会开始于一些莫名其妙的场景,比如她和小吉田,比如她和现在的小仓。 

 

不同于吉田,小仓是个略显害羞内向的女孩子,话不算多,亦不会干涉她的个人问题。所以宫野志保也并不排斥多一个人在身边陪伴,最多是一起上上课吃吃饭,偶尔听她吐槽一下那个变态的刑法老师又布置了多么耸人听闻的作业。 

 

“所以宫野同学不住校是吗?”网球课中场休息的时候小仓侧头看了她一眼,“昨天妈妈寄来了自己做的肉松,我去你们班寝室拜访了下她们说你不住校。” 

 

“是,我习惯一个人住。” 

 

“这倒是像宫野同学呢,”她笑了笑,“听她们说学校南门开了一家超好吃的泡芙店,要去试试吗?” 

 

“嗯…明天可以吗?”宫野志保目光停在远方,“今天有点事。” 

 

走出场馆的时候果不其然看到一个绯色头发的眯眯眼站在门外,一脸温和无害。 

 

“小仓,我同学。”宫野志保先开口,作了简单的介绍。 

 

“冲矢昴,”男人笑着点了点头,“本校研究生。” 

 

“啊…前辈好。”小仓毕恭毕敬地鞠了躬,伸手扶了扶镜框显得有些紧张。 

 

 

“你这个研究生读的委实有点久。” 

 

待走远了些,宫野志保揶揄他道。 

 

“也是,”男人显得若有所思,“下学期改口说在读博好了。” 

 

 

 

4. 

刚开始读书的时候,对于冲矢昴的到来,宫野志保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一开始他也如实告知了她组织残余势力未被除尽,呆在她身边是为了保护她,事实证明,这种担心,委实非常愚蠢且多余。 

 

“所以,”步入大学之后宫野志保第一次看到冲矢昴,“发生什么事了吗?” 

 

“别紧张嘛。” 

 

他没所谓的笑了笑,这个笑容确让宫野志保蹙起了眉头。男人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进行翻找,而后从容地递给她。 

 

她做足了心里准备紧张地接过手机,如同接手了一颗定时炸弹。 

 

“这家石锅拌饭刚开业就好评如潮,要不要试试?” 

 

“……” 

 

宫野志保发誓真的想把石锅扣他头上。 

 

最好两个人还是从心地排队了,由于堂食实在是太过拥挤,他们便打包带回家去。面对面心平气和地消灭两份热气腾腾的石锅拌饭,她有些抗拒拌饭里新鲜的胡萝卜丝的味道,便用筷子将它们拨到一边,男人也只是抬了抬眼,便自然地将胡萝卜丝夹到了自己的碗里。 

 

一个下意识的动作,确让她心里没缘由地起了涟漪。 

 

之后的一年多时间里宫野志保不知道感叹是FBI真的太闲了还是如何,他总是能找到犄角旮旯奇奇怪怪但是好评如潮的小店,宛如一个行走的美食排行榜,他亦留存着作为FBI探员的细心特质,每每留在她家里蹭饭的时候,总是像个主人一般,能算准日期给她端上一杯冰拿铁或者是温牛奶。 

 

她其实晓得,有些时候刻意带她外出,男人拿出手机回复消息时的锋利眼神,告诉她危险其实还在,她只是生活在了他赋予的保护网里,屏蔽了一切风起云涌。 

 

她也乐得清闲。 

 

“所以,到底在我房间装了多少摄像头和窃听器呢。” 

 

“怎么会,我还是很尊重成年人隐私的。” 

 

冲矢昴没说假话,他只是对她公寓楼的她那层的走廊监控动了些手脚,固定时间段看一看,确保她在他没去接的时候安全回家了就是。 

 

她没有细问,他自没有主动去提及。 

 

大概这种缄口不言的默契,叫做信任。 

 

 

 

5. 

在手机里装了GPS发信器,是经过了宫野志保同意的。只是有一次拗不过小仓的请求,陪着她玩了一次当下火爆的密室逃脱,时间排得太满,左不过索性离学校也不远,她们便选择了晚十点到十一点半的那场,学校没有宵禁,这里距离宫野志保住处也不远,她没多想就同意了。 

 

只是忽略了密闭的空间,手机被没收集中放在盒子里,连电话信号都变得极其微弱的地方,似乎也不会有什么GPS信号。 

 

从密室出来的时候,宫野志保看到马路对面熟悉的身影,那身影高大温厚,迈着大步朝她走过来。 

 

路灯打在男人背上,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仿佛举手投足间盛满了新鲜的怒意。他按下左耳的耳机似乎说了什么,她乖乖站在原地没有动,待看清男人的脸的时候,她还是非常心虚。 

 

他没有皱眉也没有笑,面无表情地瞧着她。 

 

小仓抱歉地说着跟同学先回去了,他也没挪开目光回应些什么。 

 

正常来说,一个联系不到女朋友的男生,大概先是为了女朋友的平安而放下心来,再是佯装愠怒着骂几句,最后收尾于一个拥抱抑或是一个吻。 

 

可是他们不是情侣,亦算不上什么普通人。 

 

宫野志保不得不承认她还是有些开心的,潜藏在心底的窃喜,因为被关心着而放肆地蔓延。所以她伸手难得乖顺地扯了扯他的袖子, 

 

“我饿了。” 

 

男人愣了一下,旋即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而后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下次不会了。” 

 

迈着步子跟在他身后的时候,宫野志保小声地说了一句。 

 

男人步子放缓,而后说,好。 

 

 

宫野志保把他刚煮好的乌冬面吹凉了放进嘴巴里的时候,想起来小仓曾经问她,她同冲矢昴前辈是什么关系。她那时愣了一会儿,而后说, 

 

“他是AI。” 

 

异于常人的雷达,永远会在她出现危险时准时到场,会精确地计算她的生理期准备合适的饮品,会变着花样带她吃各种刚好符合她口味的食物,会精准无误地踩到她的点但是可以在她炸毛之前三言两语化解掉。 

 

借着保护的名义,做了太多不完全隶属于保护者和被保护者的事。 

 

小仓很显然是没听懂,满脸疑惑地说了句“诶”。 

 

“开个玩笑。” 

 

她其实并不想开这种玩笑。 

 

 

 

6. 

所以在那个在年级里叱咤风云的男生非要送她回家的时候,她拒绝了几次无果之后索性由他去了。男孩长相的确属于中上,但也实打实地不是她的菜。到了楼下准备告别的时候,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辆摩托,不偏不倚地划伤了同学的手臂,肇事之后飞速逃离了现场。 

 

宫野志保看着男孩胳膊上的血迹,轻轻叹了口气, 

 

“上楼吧。” 

 

她将急救箱拎了出来,抬手放在桌子上。而后转身去了厨房准备红茶,端茶上来的时候男孩抱歉地看了她一眼,嘴角扬起的时候又略显狡黠, 

 

“宫野同学,能不能帮我包扎一下?我左手不太灵活。” 

 

她刚想说好的时候,玄关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 

 

“有客人啊,志保。” 

 

绯色头发男人走进门,非常自然地拿出一双男士拖鞋换上,而后走到冰箱里拿起一罐黑咖啡,单手拉开了易拉罐。 

 

这声志保叫的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两人一般没什么称呼,她找他亦是喂来喂去,她在心里默默翻了一个白眼,蹲下身来准备包扎。 

 

“我来吧。”男人结果她手里的绷带时,指尖还带了些方才黑咖啡的凉意,“她笨手笨脚的省的弄疼你。” 

 

“井田大和,是志保的同学。” 

 

男孩笑着同他进行自我介绍,但是很快便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实在想不出面前这个笑容阴森的眯眯眼有什么资格说宫野志保笨手笨脚——他包扎也太大力了吧?! 

 

男人没答话,专心致志地缠绷带。 

 

井田抬头看向宫野志保,她抱着胳膊歪了一下头, 

 

“表哥。” 

 

“表哥你好。”井田笑着露出一口白牙,伸出没受伤的手对着冲矢昴。 

 

 

 

7. 

宫野志保给自己倒了杯红茶,安静地瞧着面前寒暄的两个人。直觉告诉她他大概是不太高兴的,但是不知为何她心情却是好得很,就差拿着喇叭直接外放冲野洋子的歌,大声宣布她内心有多爽。 

 

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于是她面无表情地,聆听着两个人的对话。 

 

井田也不算才疏学浅的人,竟能跟冲矢昴你来我往地对答如流。记忆里男人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所幸披着这绯色眯眯眼的皮倒不显得违和。 

 

“井田同学是土生土长的日本人啊。” 

 

“是呢,您不是吗?” 

 

“听说,在日本表兄妹是可以结婚的。” 

 

“…诶?” 闻及此井田和宫野志保倒是难得默契地同时愣了一下。 

 

“非常抱歉,我之前在美国生活,想来你会懂,所以问问。” 

 

男人笑着扶了扶眼镜框,轻轻饮光了面前的黑咖啡。 

 

井田算是实打实地体会到了什么是游戏里的暴击和单杀,就比如前期的射手遇到了游走的刺客,他现今只能看着自己被杀的片甲不留,在看不到眼睛的眯眯眼的注视下,他决定还是乖巧地回水晶复活一波从长计议。 

 

“打扰了,感谢款待。” 

 

 

井田走之后,冲矢昴不动声色地开始收拾,他自觉地戴上塑胶手套开始洗刷茶具。宫野志保坐在沙发里思考着刚才那句诡异的表兄妹可以结婚,这句话很显然是没有说完的,她也在等下半句。 

 

冲矢昴收拾完之后抽出几张纸巾擦干了手,天色不早他的确是该回去了。犹豫的时候看到宫野志保的眼神,她抬起下巴示意他坐到对面。 

 

“这个男生不行。”他犹豫了一下先开了口。 

 

“哦?”她挑眉。 

 

“年纪轻轻女朋友换了十多个,你说为什么不行。” 

 

她没接话,内心感叹这人小道消息调查的还真快,之后沉默了良久,这人都没再开口。她犹豫了一下,下定决心似的从沙发里站起来,弯下腰面对面地直视着他的眼睛,两人面部贴的越来越近,宫野志保依稀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赤井秀一。” 

 

她难得认真地,直接跳过这个假面,叫了他本名。湛蓝的眸子像是夜晚倒映了闪烁星辰的大海,他在她眼瞳里看到了自己。 

 

“你不知道眯眼太久容易长皱纹的吗?” 

 

“…?” 

 

他很显然被这个回答震住了,等他彻底回过神来的时候淡淡的玫瑰香气已经消失在了鼻腔,他站在门外,捏着手里刚刚小姑娘塞给他的眼霜出神。 

 

最终还是睁开眼睛笑了笑,而后摇了摇头。 

 

 

 

8. 

且不说表兄妹结不结婚这件事,先前草草收场的事件倒是起到了唯一一个效果——赤井秀一在跟她独处的时候会睁开眼睛,眼神依旧犀利骇人,幸而她早就习惯了。 

 

除了随之而来的违和感,都还好。 

 

大概清楚自己内心的想法,虽然也并不介意男女双方谁先告白这件事,但是总归他们两个是跟旁人不一样的,一路走来经历了太多的坎坷,那么待到柳暗花明后,该认认真真地,处理这些烂摊子了吧。 

 

比起来主动出击,宫野志保感叹自己果然更擅长逃避。 

 

她决定丢出最后一根渔线,就算是愿者上钩,这也是她最大的让步了。 

 

讨论课的时候,井田大和恰巧跟她分到了一组,她其实知道没那么多恰巧和偶然,毕竟分组的同学是井田的室友。四人一组讨论,他们将地点定在了校外的酒店,比起来人流繁杂的咖啡厅和快餐店,这里有着24h的wifi,讨论累了睡一会,而且大可不必在乎学校的宵禁。 

 

PPT制作完成之后已然将近一点钟,同组的其他同学又非常巧合地是一对情侣,于是讨论结束之后只剩宫野志保和井田坐在一起,他凑过来,距离好像有些进, 

 

“志保,我总觉得,你那个表哥不是什么好人。” 

 

“他的确不是。”宫野志保打了个哈欠,掌心里的手机依然没有震动。 

 

“我会帮你的,”井田伸手准备将她的双肩掰向自己,却被对方不动声色地躲开,“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她默不作声地看了一下周遭,偌大的房间只有他们两个人,现阶段起矛盾的确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在男女力量差异悬殊的情况下她决定选择最保险的解决方案,于是乎她指了指对方身后的墙壁,略显惊恐地说道, 

 

“墙上有虫子。” 

 

“诶?” 

 

转过头去的瞬间,一颗凉凉的针状物打在了脖颈上,井田迷迷糊糊地睡去。宫野志保收回了手,有些庆幸自己带出来这个长相没有任何时尚感可言的手表。 

 

那么接下来要去哪呢。她看了看自己依然没有什么反应的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下楼重新开了一个单人间。 

 

这是最后一次任性。她默默地想。 

 

 

 

9. 

五月初的车厘子,咬一口满嘴都是金钱的味道。 

 

宫野志保昨晚是和衣而睡,内里的白T布满了褶皱,就在她全心全意地享受着果汁安抚味蕾的时候,对面绯色短发的男人果然微不可查地皱了眉,他墨绿的眸子看起来非常违和,让整个轮廓都平添了些锋利的味道。 

 

“你昨天做什么去了?” 

 

“讨论课题。” 

 

她没抬眼,总之面对他的双眸还是有些莫名其妙地心虚。 

 

“多少人?” 

 

“一开始是四个,后来就我和井田两个了。” 

 

“跟他讨论了一晚上课题?” 

 

“当然不是。”她抬起脸来,“不到十二点就讨论完了。” 

 

“那你们两个?” 

 

“孤男寡女还能做什么?”她伸出手来若无其事地托着腮,“就是寂寞的男人遇到寂寞的女人寂寞的时候会做的事。” 

 

得,她承认自己的回答有些许的恶心。但是不知为何看到男人略显生气的样子她就开心地不得了,像是一种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子心理。于是乎她施施然站起身来去刷餐具,全然不顾身后男人到底是一副什么表情。 

 

反正这种事,想想都觉得好笑。 

 

回过身来的时候看到黑发碧眼的男人坐在沙发上编辑短信,着实将宫野志保吓了一跳。大约是刚才收拾餐具的时候男人撕下了面具,虽然知道这才是他原本的面目,但是果然许久未见加上少了那头长发让她有些不习惯。 

 

“收拾一下跟我去吃饭。” 

 

开口是久违的低沉的声音,宫野志保愣了一会儿仿佛恍若隔世。她眨了眨眼睛让自己尽快熟悉眼前的模样,而后开口问道, 

 

“和谁?” 

 

“我妈。” 

 

“……哈?” 

 

“别这么看我,”赤井秀一看了眼手机点击发送,“她要你去的。” 

 

借着职务之便查询小姑娘的开房纪录委实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但是这毕竟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 

 

宫野志保突然明白的了今天的违和感来自哪里,从进门开始的黑色衬衫完全不像冲矢昴的风格,所以一切都是有备而来。她关上卧室的门轻轻扶住自己的太阳穴,想起来那个甚少往来不苟言笑的玛丽阿姨,有些不知所措。 

 

 

血脉大抵还是一种神奇的东西,于是她远远地看到那与母亲相似的脸庞的时候莫名放下了所有的戒备,对方精致的绿瞳里似乎荡起了层层的暖意,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笑着拉起了宫野志保的手问她过的可好,她慢慢地弯起了眉眼,笑着说好。 

 

 

 

10. 

宫本由美觉得,她这辈子再不会遇到一个比羽田秀吉家更可怕的家庭了。这一家人除了秀吉之外都是清一色的冷漠眼瞳,抿着嘴巴不说话。问题是这一家三个孩子到底怎么做到各各不同姓氏的?她费了好大劲儿才记住各各人的名字。 

 

嗯…那个金发的冷漠女士是秀吉的妈妈玛丽小姐,之前是看过照片的,方才进门的时候她只是似笑非笑地点了一下头算是打了招呼,现今便不动声色而优雅地饮用面前的奶油浓汤。 

 

坐在秀吉旁边的比他好看多了的冷漠男士大概就是他哥哥赤井秀一吧,听说是个FBI的王牌,臭吉又敬又怕的大哥,要不这个招呼还是不要先打了…怪吓人的。 

 

家里还剩臭吉的小妹世良真纯,嗯…可是面前有两个姑娘啊,而且分别坐在玛丽小姐的旁边,由美有些无语臭吉居然没有提前告诉她还要其他人到访,但是总归不能对不起她警察的判断力,虽然是个交警,她犹豫了再三将酒杯举起来对向坐在自己面前的茶发冷漠少女: 

 

“你就是真纯吧,长得真是和玛丽小姐一样好看呢!” 

 

“……” 

 

宫野志保顿了顿,抬起头来,看到无奈扶额拼命使眼色的羽田秀吉和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的世良真纯。 

 

由美愣了一下,那声憋不住的笑声提醒着她认错了人。 

 

她觉得自己面颊红的发烫,而后伸脚使劲踹向羽田秀吉的脚,他闷哼一声咬着下唇不说话。由美大脑在极度尴尬中飞速运转,伸出来的手都没有放下。 

 

宫野志保觉得身边的女孩子可能太尴尬了些,便缓缓地拿起酒杯准备跟她象征性地碰一下,酒杯接触的前夕,由美红着脸说出了惊天动地的第二句—— 

 

“对不起对不起,那您一定是赤井大哥的女朋友吧,抱歉我认错了哈哈……” 

 

可是下一秒,宫本由美的笑容再次僵硬在了脸上,她发现所有人都停下了刀叉,略显震惊地抬头看着她。 

 

…… 

 

如果今天带了配枪,她可能毫不犹豫地将臭吉先打死再自尽。 

 

“……她…”世良真纯甫一开口,突然被大哥的话生生打断了。 

 

“吃饭吧。”赤井秀一不动声色地,夹起来一块咖喱鸡块丢到了嘴巴里。 

 

两人默默地收回酒杯,一顿饭只剩下默默的咀嚼声。 

 

宫本由美发誓这种饭她再也不想吃第二次了。 

 

回去的路上她气急败坏地揪着臭吉的耳朵, 

 

“你家人为什么不跟你一样啊臭吉!太可怕了!!!” 

 

“啊疼疼疼——我都说了嘛我家人超级可怕…” 

 

“所以那个女孩子到底是谁啊!她那个神情才跟你妈妈一模一样吧!” 

 

“说起来她性格是比真纯更像我妈来着…”羽田秀吉默默揉了揉被捏得通红的耳朵,“她是我表妹……” 

 

说起来刚刚由美美说女朋友的时候,大哥为什么没有否认啊?而且根据对大哥的了解,竟然觉得他今天有些……高兴?? 

 

不不不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11. 

回家的路上宫野志保托腮看着窗外终究还是没忍住笑了笑,归根结底她贫瘠的人生里并不会有那么多尴尬而可爱的时刻,还是有些感谢那个小交警给她的生活里增添了几笔纯真的鲜活,还要那个来自不苟言笑的姨母一家深深的暖意。 

 

其实有一点她很清楚,重拾了十八岁的人生之后的这些年里,带个她最大暖意的,无非是身旁坐在驾驶座上安静开车的男人。 

 

从后座升级到了副驾驶,却只是因为他换了一辆只有两个座位的跑车而已。 

 

她告诉自己丢出去的渔线钓不到鱼也没什么所谓,这样心照不宣地一直走下去也没什么不好。心底泛起的酸涩终究会压下去的,总而言之,生活不是苦的就还好。 

 

并不是被工藤感化的正义感作祟,亦不是她一时兴起的胡闹念头,她只是想着那个人毕竟属于FBI的,学习这些东西的话,大概不会离他的生活太远了吧。因着黑衣组织相连的两个人,在黑暗被光明冲散之后,又该何去何从呢。 

 

像个小姑娘一样,因着喜欢的男孩子选择他在的城市他喜欢的专业,宫野志保感叹自己何时变得如此不成熟。 

 

胡思乱想的时候已然到了家,她默不作声地上楼开门,而后将自己丢在沙发里小憩。 

 

赤井秀一跟在她身后,手机震动之后他拿出短信看了一眼之后嘴角不自觉地噙了微笑,他看着沙发上无所事事的人,抬手正了一下衬衫的领子。 

 

“很无聊?” 

 

宫野志保愣了一下之后下亦是地“嗯”了一声。 

 

“要不要我教教你。” 

 

“什么?”她抬眼看他,有些一头雾水。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井田”两个字还未看清的时候就被人夺了去挂断然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关机。 

 

“…怎么了?” 

 

“我刚刚说,要不要我教你。” 

 

脸越贴越近,惊慌之中还能感觉到男人有条不紊的呼吸。 

 

低沉的声音划过耳畔,莫名沾染了一些笑意。 

 

赤井秀一俯下身来,双手支撑在沙发上将人禁锢在怀里,他低头靠近她耳畔, 

 

“教你啊……” 

 

“寂寞的男人遇到寂寞的女人,该做什么事。” 

 

 

 

 

 

——The =v= End—— 

 

 

 

 

 

 

 


 

 

P.S.猫哥自称是东都大学的研究生,原型就是东京大学,我直接用了原型。 


无脑甜嘛笑一笑就是了别去计较ooc和文笔了嘻嘻

 

以及 小朋友去上学了老阿姨好寂寞TT

西柚岫

Drarry小众文推荐(一)

·霍格沃茨的文看得多了,想安利一点比较小众的德拉科或哈利去了外校(包括但不限于德姆斯特朗、布斯巴顿)的文。

·个人偏爱原著背景、剧情向、有少年感的青涩爱情和双向奔赴双向救赎共同成长类型的。

·国内外校文很少,推文以外网为主(当然国外也不多)

·注意:外网文大部分无明显攻受或互攻,打两个tag是想让更多人看到,勿杠轻喷。

·请阅读前仔细看预警。


文名:Papillon

作者:lumoxy

全文:AO3 已完结

设定:霍格沃茨四年级,非重生非穿越布斯巴顿德,长发德,媚娃,一见钟情,大部分走的是电影情...

·霍格沃茨的文看得多了,想安利一点比较小众的德拉科或哈利去了外校(包括但不限于德姆斯特朗、布斯巴顿)的文。

·个人偏爱原著背景、剧情向、有少年感的青涩爱情和双向奔赴双向救赎共同成长类型的。

·国内外校文很少,推文以外网为主(当然国外也不多)

·注意:外网文大部分无明显攻受或互攻,打两个tag是想让更多人看到,勿杠轻喷。

·请阅读前仔细看预警。


文名:Papillon

作者:lumoxy

全文:AO3 已完结

设定:霍格沃茨四年级,非重生非穿越布斯巴顿德,长发德,媚娃,一见钟情,大部分走的是电影情节,主德视角。

Summary:布斯巴顿代表团的唯一一个男生是德拉科·马尔福。除了负责照顾布斯巴顿的姑娘们,他还展示了魔法与引诱第四名勇士哈利·波特的天赋。


推荐语:看到的第一篇已完结布斯巴顿德的长篇,比较早也比较火,不愧是Beauxbaton Draco排名top的文!

这个德拉科和原著非常不一样,是真正有法国绅士的浪漫感觉,对每个女生都很照顾,会鞠躬吻手礼什么的,貌似最开始就是在马克西姆夫人的要求下为了不让姑娘们被“野蛮人”欺负(?)而选进代表团的。整篇文从很奇特的角度出发,能感觉出作者对法国的“偏见”哈哈哈哈

主线基本都被作者啃了,围绕着两个人的感情线展开,非常小言。最后有提到卢修斯依旧站在伏地魔那边,直接引出了第二部(也完结了)。

作者在对话中用了很大篇幅的法语,还特意提到了德拉科说的每句英语都要脑补成法国口音,还挺可爱的w更可爱的是德拉科把自己的长发视为宝贝,但却因为卢修斯的立场和对哈利的感情而剪掉了!

原文摘录:“我不管你的头发什么样,德拉科,重要的是你这个人,你的灵魂是金色的、蓝色的。”

看文的时候请擅用翻译软件吧哈哈,我没有找到中译版本,抱着原文艰难啃完了。


第一次写推文可能有很多东西没提到,欢迎来问我!!!一直想让大家看到hp的世界观可塑性真的很强,这么好的世界观都没被完全挖掘干净,搞得我都不是很想看别的AU了!!!!!

MerlinGod
真就满足了我对电影里潘西的一切...

真就满足了我对电影里潘西的一切幻想。

真就满足了我对电影里潘西的一切幻想。

错误信徒

[快新/K柯]Story Of Your LIFE·你一生的故事(中篇已完结)

A Story of your LIFE·你一生的故事

hi小朋友大家好,还记得我吗,我是你们的好朋友,超威蓝…………有话好说别打脸(。

ATTENTION:

黑羽快斗x工藤新一(江户川柯南)
 说原著向我都不好意思/那么就不是原著向也不是AU的好了(。
 好多私设定/不科学设定有/不科学设定有
OOC/OOC/OOC
 短篇完结/致敬 《时空旅行者的妻子》
 仅借鉴了设定
 二零一五的最后一月,平安。

BGM《夢と葉桜》

“我们将会初见,重逢,然后相爱。”

001.流萤断续光

“…你欠我一个魔术,小偷先生。”
 ...

A Story of your LIFE·你一生的故事

hi小朋友大家好,还记得我吗,我是你们的好朋友,超威蓝…………有话好说别打脸(。

ATTENTION:


黑羽快斗x工藤新一(江户川柯南)
 说原著向我都不好意思/那么就不是原著向也不是AU的好了(。
 好多私设定/不科学设定有/不科学设定有
OOC/OOC/OOC
 短篇完结/致敬 《时空旅行者的妻子》
 仅借鉴了设定
 二零一五的最后一月,平安。



BGM《夢と葉桜》




“我们将会初见,重逢,然后相爱。”





001.流萤断续光



“…你欠我一个魔术,小偷先生。”
 ——哈?
 年轻的魔术师先生半跪在幼小的孩童身前,神情突然变得迷茫不解,以示诚意而摘下的帽子和单片镜分摊在左右手掌心上。
 老成的孩子别过头去,避开这张似曾相识的脸,眼角有不自然的羞赧和不悦,“算了,算了,三年前的事情就算不记得也…”
 “…我是不记得了哦。不过未来哪一天的‘我’会记得也说不定。”黑羽快斗眯缝起眼,“告诉你一个秘密好吗?”
 “哦?难道还有什么比'工藤新一竟然变成小孩子'还要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吗?”小小的少年把双手抄进口袋里,不甚在意地看向黑羽快斗。

“有的,”白衣的怪盗站起身来,重新戴上的帽子和单片镜掩去了他温柔的表情,修长的身形在月光下仿佛快要淡去,“我啊——是来自未来的Time Traveler哦。”
 “……”年幼的侦探蹙眉,“逗我玩这种事你还没做够——”
 “真的啊,是真的。”黑羽快斗后退了两步,挥舞手臂比划着自己,“还是有不一样的吧,我现在可是24岁了呢。”

时年十七岁,面目却只有七岁的少年侦探皱着眉头打量他。
 ——是有些许不一样,比十七岁的他更高一些,肩膀更宽阔一些,脸的轮廓也更分明…气质更加温和沉稳。
 “就算这样…你这家伙不是很擅长易容吗?”
 “过分的怀疑。”24岁的黑羽快斗躬身下去,摘下白手套,左手掌心轻轻贴上江户川柯南——工藤新一的侧脸,“不过还真是让人怀念,这个样子的你。”
 “……”他耳根发烫,偏过头去,打开黑羽快斗的手,余光却扫到对方无名指上素银色的戒指,“…我已经…变回原样了吗。”
 “是啊,”年轻的魔术师偏过头笑了笑,苍青色的眸子里漾开漂亮的流光,“已经变回那个了不起的'工藤新一'了。”
 “……”

黑羽快斗戴好手套,四下环顾,年幼的孩子房间简洁干净,家具只有书柜书桌床。落地窗外的月光皎洁明亮,而他的身形却实实在在地,正在淡去。
 “看来我在这里确实也待不了多久了呢。”
 “你已经很打扰人休息了。”
 “是吗。”魔术师弯弯眉梢,掌心握住侦探的肩头,俯身落了个亲吻在他的额心,动作敏捷,避无可避。
 “喂——你!”江户川柯南怔愣半晌,耳根的水红泛上耳尖,语气微愠,“你这个恋童癖!”
 “很快就不算了,名侦探。”叫出这个许久未曾脱口的称呼,魔术师笑起来,“我叫黑羽快斗,或许这个时候是个怪盗,不过七年以后是个魔术师——你的恋人。”
 “……什么鬼话。”
 “或许这么说有些越俎代庖,也不太对得起这个时候的我,不过就结果来看,他大概不会责怪我的吧?”他看了看侦探红透了的脸,“——那么,晚安了名侦探,未来的某一天…”

他的身影消失在春初月夜的浅辉里。


“什么啊…”小小的孩子钻进被窝里,扯起薄被把自己蒙成一条蛹。“……话说半截……真是——”
 “嗒。”
 窗台上传来鞋跟落地的轻响,落地窗门被小心翼翼地打开。有人走进来,将闪着光的钻石放在他的床头柜上。
 “……”被窝里的名侦探抽了抽鼻子,闷声开口,“大晚上来扰人清梦,你的趣味越来越不讨喜了,小偷先——”
 他从被窝里探出个脑袋,看着怪盗白色背影,起了些恶劣心思。“…黑羽快斗。”
 对方的身形猛地一震,沉默流动在两人之间。
 “…什么啊,名侦探准备用这个名字送我去警局吗?”他放松下肩膀,回过头来。
 “看在你这次把宝石还回来的份上…这次就…”
 “唔,追过来了。”怪盗歪头,动作俏皮,警车单调的示警声打老远就能听到,他疾走两步停在小侦探的床边,俯下身去隔着细碎的头发,在额角落下蜻蜓点水的吻,唇梢在三月夜风吹拂后冰凉,尚还带着夜樱的香气,“晚安啦小侦探——三天前的告白,一直都在时限内哦。”



……
 “……你这家伙!!!”他有些自暴自弃地垂下肩膀,手指紧攥着被角,呼吸急促脸颊泛红,他看着怪盗从阳台跳下去,滑翔翼刷拉打开,月色下招摇的白色远朝天边而去。
 如今的江户川柯南狠狠地咂舌,伸手狠狠蹂躏自己通红的脸,指尖堪堪停在额际,又触电般地收回来。
 他侧身去看床头柜,钻石的折射光如同流动,静静地落在底下的纸片上。

他捡起卡片,左下角画着怪盗张牙舞爪的自画像。
 “维多利亚时期 Portuguese的歌曲,
 残缺歌者的隐秘爱语,所指向的是…”
 “……”江户川柯南将卡片放进胸前的口袋里,“You'll love me yet.*”
 ——你总有爱我的一天…吗。

自信过头的家伙。
 他倒进柔软的床里,想起三日前旋转餐厅的天台上,白色的怪盗从高处俯视他,刻薄挑起的嘴角比往日柔和,他轻打响指,闪耀的宝石就出现在小侦探的上衣口袋里,随之而落下的,还有浅白色的、花瓣完整的染井吉野樱花。

“赝品这么大摇大摆的摆出来可真是对参观者们的不敬——名侦探,请转告那位老先生,三天之后,怪盗基德将会上门拜领真品…”
 “你单独用预告函约我上来就只是说这种废话吗?”面容稚嫩的侦探摆出严肃的表情,他伸手摸摸口袋确认宝石的安全。
 “唔…名侦探不懂吗?”月下,怪盗的声音是带笑的低沉,气流顺风刮过耳侧:“那当然是因为…”

“我喜欢你,所以想讨要一些'二人时间'啊。”

…为什么突然要想起那么羞耻的事情!
 裹在被子里的侦探无力地闷出哼声,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柔软上扬。

这个…可恶的小偷。

002.一明一灭一尺间


他与怪盗基德你追我赶纠缠不清了两年,对方把他从冰冷的河水里捞出来,抱着昏迷的他守来救援又悄然离去;他被人从近千米的高空扔下来,怪盗不顾伪装一跃而下,将他环抱在怀里,护得稳稳当当;在向日葵展览馆里给他留下揭示真相的预告卡,在业火的映照中眸光里深深地映着他…但那句似是无心的告白却被刻意尘封,无人主动提起。
 他熟知怪盗两年,但在这两年后的春天才真真正正的,认识了黑羽快斗。
 像是传奇,短短两年里,工藤新一,同时也是江户川柯南,经历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件——和怪盗基德合作覆灭黑衣组织就是其中一个。
 …其次能顺利恢复本体,考上大学也勉强算一个。
 再其次就是在大学校门口偶遇…黑羽快斗。

少年穿着干净齐整的深红色格子衬衫,J家的浅蓝色的卫衣外套上印着白色的宽横条,裤子是干净的米色,兜帽斜斜的坎在他头顶,遮住后脑勺乱蓬蓬的发。
 这样远的距离本应该看不清才是。可他就是看着他,站在大门口的公示牌处,尖峭的下巴扬起,嘴角噙着一成不变从容不迫的poker face式微笑。
 他像是在寻找什么,视线四处游荡,而后落在工藤新一身上,隔着遥远的距离送来的笑容真诚又讨喜。像得到糖果的满足的向友人炫耀的纯净孩童。
 他也忍不住跟着微笑起来。


与他有种相似面孔的少年远远地跑过来,手里还拖着浅棕色的拉杆箱。
 他在他的面前站定,月夜蓝色的眸子眨了又眨,唇齿开开合合,有不易觉察的纯真羞涩。
 “…嗯……那个…咳!我是——”
 “黑羽快斗。”工藤新一打断他,伸手指了指他身后的青梅竹马——中森青子疑惑地跟了上来。
 “呃是的。我是黑羽快斗。”少年笑了笑,赧意随着这抹笑而烟消云散,他摘下兜帽,闲闲地打了个响指,手心里便轻飘飘地出现了两边道路旁盛开着的垂枝樱花。白色的秀气花瓣上泛着清浅的红色,秀丽清雅。“…是今年届本校表演系的新生,爱好和擅长都是魔术,请多指教。”
 他将花枝扭转,别在对方的衣扣上,半躬身行礼,姿势标准绅士。

工藤新一无奈于旁人不加遮掩的瞩目,抬手覆上别着樱花的第二颗衣扣。
 “工藤新一,今年届本校侦查系…是个侦探。”
 他的拇指食指间捻动着花瓣,细绒的温和触感让人心下柔软,他不自觉微微颔首。“……多指教了。”


“名侦探先生,”他从口袋里翻出白色的卡片和黑色的记号笔递过去,思考数秒后不等对方有所反映,便将两样小东西塞进对方的口袋里。“给我签个名如何?——日后我会亲自来取的。”
 “这么麻烦。签了拿走不就好?”
 “侦探也有不会读气氛的时候,”他眨眨眼,回身朝往这边走来的中森青子示意原地稍等,“我只是在创造一个下次再来找你的理由罢了。”
 “嗯?”工藤新一挑高眉毛,句末上扬调侃的尾音,“原来除了夜间'工作'的见面以外,你还想和追捕你的侦探见面吗?”
 “这是没办法的事,”黑羽快斗往后退了两步,回与他张扬的笑脸,“谁叫我那么喜欢你呢?”


说什么呢…。
 旧事重提的味道如来自远方的,大提琴醇厚的音调,似有似无的撩人心扉。
 工藤新一站在原地,双手斜放在西裤的侧口袋里。与他相似的少年朝他挥手,而后远远离去。他半眯起眼,感觉周围一切都离他远去。眼前只剩下一张灿然的笑脸,唇线起伏优美,唇瓣开开合合。
 “要说为什么的话,那当然是因为——”


他掏出口袋里的卡片。素白色的纸片裁剪平整,纸面也干净无比。他将纸片翻过来,看见右下角寥寥数笔画成的,张牙舞爪的基德简笔画。


……
 喜欢的到底是什么呢?
 他摇头离去。



校园的角落,一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注视着工藤新一的背影,笑容怀念而安静,他抬手接住落下的花瓣。


“啊,樱花开了。”



003.何处我身可归,叶静无辞。


然后樱花开谢又是一载。
 工藤新一蜷缩在公寓的沙发上,窗外大路上的那几科江户樱花树至今仍是没有开——今年的春初确实是有些太冷了。
 他揉揉额角,将整理好的资料放在一边。
 ——潘多拉。
 他此时此刻终于知晓了怪盗基德所找寻的东西。这个违悖天地万物常理的宝石现世,难免有人趋之若鹜。人类万古都在追求的不老不死……
 “我有必须要毁掉它的理由。”
 四天之前,黑羽快斗坚定不移的眼神和表情尚还停留在眼前,春初的风还冷着,有些刺骨的寒意。
 “这是我…作为基德这个身份存在的, 一个很重要的理由。”
 身姿挺拔起来的少年握住他的手,明灭的灰蓝色眸子里敛着举目可见的温柔。苍劲有力线条流畅的指节扫过他的掌心,一朵河津樱花盛开在他的手心里。

——既然如此。

他拿起一旁的手机,拨打了目暮十三的电话。
 “目暮警官,关于之前提到的那个关于宝石盗窃案的组织…” 
 侦探身后未注意到的某处,一个人影静悄悄地出现,静悄悄地站在阴影里。他仔细地听着这通电话,又歪着头想了想,而后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
 工藤新一猛地回头,夜风吹起浅色的窗帘,身后空无一物。
 他回过头,将视线落在桌面,那一摞资料上。

——看在你帮过我那么多次的份上。


黑羽宅。
 静谧的月光如流水般洒落在无人的卧室里。角落里接通的传真机开始滴滴作响,纸张缓缓地、缓缓地吐出机口。
 大门前传来钥匙声响。
 少年三步并两步的奔上楼来,准备享受久违的软床,却一眼扫到了正在工作的传真机。
 他狐疑地走过去,拿起纸张。粗略地扫了数眼,颤抖的指节和无法掩藏的pokerface,他打开传真机的来显,看着那一串数字,他难以置信地眨眨眼,又眨了眨眼。

“新…一?”





004.檐下烈火矣,月隐于云。

世间所有东西的培养,无一不是是需要时间沉淀的,而毁灭却在一朝一夕。不足一年间,觊觎潘多拉的组织被毁去,基地里所有相关研究的资料都被一把来历不明的火给烧毁。
 埋伏在门前的警察抓获了所有据点成员。
 身后是纷飞的大火。

“中森警部!那是…!”年轻的警视厅警员抬起手指,惊异万分地指向熊熊燃烧的烈火中心,“…是怪盗基德!!”
 “什么!?”中森银三扔下手中组织的罪犯,三步两步跑到大宅门前。火光携夹着浓郁的黑烟滚滚而上,距离火焰边缘仍有好几步的距离,维持秩序的警官便架住了妄图冲进去逮捕怪盗的中森银三。
 深蓝色的天空帷幕下,明红色的火焰冲上天际。
 庭院里早开的樱花被火舌舔舐,枝干噼啪作响。

那道白色的身影就静静地立在屋门边,烈火包围了他。他举起手,扑克枪里射出一张白色的卡片,尾巴上沾了爆裂的火星,稳稳地插在中森银三的跟前。
 追逐怪盗十余年的警部低头去看,那张白色的卡片是往常的模样,左下角画着怪盗狡黠的笑脸。
 而字体却换了手写。

“ありがとう。”*

中森银三难以置信地抬头望去,距离他不过数步,却被火焰隔绝,显得分外遥远的白衣怪盗摘下了高礼帽,然后深深地,深深地——
 躬身致礼。




被火烧透的梁架朝他落了下来。




006.白樱华时唯梦中。


“然后你就毫发无伤的出来了?”工藤新一缩了缩脖子,初春的冷风吹得他头皮发麻。
 “运气比较好,正好遇上那个时候——”话音戛然而止,工藤新一偏过头,看见他有些尴尬的表情。“…总之就是捡回来一条命啊。新一不为我感到庆幸吗?”
 平成时代的福尔摩斯侧过头去看路旁稀零空落的枝干,“有什么区别,你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
 “我可是为了你才那么拼命地…活下来的哦?”黑羽快斗伸手扳过他的肩,与他面对面,“你也该是时候回应我了吧——我喜欢你啊。”
 “…知、知道了啊。”年轻的侦探象征性地轻挣了数下。

“我说真的啊!”
 “我知道。”
 “我从很久之前就很喜欢你了啊。”
 “我知道。”
 “真的没有骗你哦。 
 “…我知道。”
 “喜欢你。”
 “……我知道。”
 “那么我们交往好了。”
 “我知道了你好烦——诶?!”

工藤新一猛地抬头,正对上黑羽快斗笑意盈盈的眉眼,细碎的晨光匀在那双滢蓝的眸瞳中,温暖缱绻。内里的所有温柔与措手不及的欢欣都如潮水攀上他的脚腕,使他松懈下紧绷的肩背。
 “好的——那么答应了就不能后悔了!”
 “……”工藤新一瞪了他一眼,怒意不及笑意的三分之一,“…都说我知道了啊。”

“那么这是证明。”
 黑羽快斗握着他肩膀的手缓缓下滑,够过纤长的指节,与之相扣,细细摩挲。他倾身凑到工藤新一近前,动作轻巧地贴上对方淡色的唇。
 工藤新一下意识的后仰,指节紧紧勾住黑羽快斗的手,湛蓝色的眸子里水光盈泽。
 他闭上了眼。



街道旁的一株江户彼岸,正悄无声息地开出白色的花。




“…你这家伙,在还是小偷的时候就开始给一个侦探表白?胆子真大。”
 “'觉得喜欢的话就去做不会后悔的事'…曾经有人跟我这么说没错…。”
 “哈?谁啊?”
 “……小时候的事谁会记得啦?”
 “一脸犹豫的样子,假话吧?”
 “未来的我——你看说了你又不相信!”
 “我只是不信你的记忆能力,”工藤新一牵起黑羽快斗的手,快步向前,又大步跑起来。“……明明连六年前的事情都记不住。”
 “诶?新一刚刚说什……”
 “你废话好多,再不跑要迟到了!”





007.再逢却已久别离。

六月。
 天气逐渐炎热起来。
 工藤新一站在表演系的大门口,仰着脸在公示牌的照片上寻找着熟悉的身影。晌午时分的阳光明媚刺眼,刺得他微眯起眼来。
 年轻人清削的身体包裹在熨烫齐整的浅蓝色衬衫里。严丝合缝扣着的扣子里颇有几分禁欲主义者的不真实感。他抬起手腕看表,11时58分,离约定的时间还有…
 “新一。”
 一丝冰凉贴上他的侧脸。
 是黑羽快斗。
 他斜过头去看,他年轻的恋人身着YSL荼白小领衬衫,领口单边坠着水晶领针,衬衫的上两颗扣子随意地开着,露出轮廓分明的锁骨线。乍看之下是十足诱人的优雅痞气。
 他撇开视线。
 “等很久吗?”他把手里的冰咖啡塞过去,PINK纯银的贝母袖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表演的老师稍稍跟我讲了下次个人演出的事情…”
 “唔,我听说了。”工藤新一点点头,“'学校大手笔地租下了大剧院给表演系的天才搞个人秀'……现在侦查系的所有女性都已经陷入了无尽的后悔中了。”
 黑羽快斗摆出一个夸张的表情,垂下的手摸摸索索地牵住对方的,“诶?为什么?”
 “表演系学生凭学生证免费入场啊。”他睨了一眼黑羽快斗鬼鬼祟祟的手,把眼睛翻玻璃珠似的翻到另一边,“一票难求啊魔术师先生。”
 “家属入场可是不需要票的。”黑羽快斗笑嘻嘻的。
 “哦,你要请阿姨来看吗?”
 “……”
 “……?”
 “…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不懂情调的人啊名侦探!”
 “……”工藤新一勾紧他的手指无声的笑,“我尽量腾时间吧,没有案子的话。”

“…好难啊,毕竟新一是走到哪里都有案子发生的体质。”
 “…这个梗已经玩烂了啊你这家伙!那么我不去了。”
 “啊啊啊不要,我错了!对不起——”



二十分钟了。
 工藤新一屈指敲了敲桌面,店外的天已经黑下来,路旁的彩灯开始闪烁。二十分钟前,黑羽快斗起身出了座位去点单,然后…如同失踪。
 也确实如此,在一起的一年间,黑羽快斗总会有音讯全无的时候——上一秒还在下一秒就消失,手机拨打起来提示空号,一问起来没有人知道去向,但所幸也不长,几分钟,几个小时,最多也不过一日。
 但是到底是去哪儿了呢…?

“啊——我回来了。”黑羽快斗坐在他对面,手指支起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怎么了吗?新一?”
 “…好久,去哪儿了?”
 “啊…我刚刚在门口看到青子,顺便聊了几句。”他解释道,“很久了吗?”
 “二十分钟,还好。”工藤新一拿起叉子,“你突然消失的把戏太深入人心,我在考虑要不要先回去。”
 “好过分啊。”黑羽快斗笑,“明明是你约我出来过生日的哦?”
 “你好烦啊。”他抬起眼乜黑羽快斗,湛蓝湛蓝的眸子里泛着名为“不好意思”的光,“吃你的,不然我就点金枪鱼刺身。”
 “……”





“啊啊,酒足饭饱。”
 “是吗…。”
 黑羽快斗拖拽着工藤新一走在街边人行道上。夏初夜晚的风凉飕飕地吹过工藤新一的侧脸。他歪过头看。
 走在他身边的人身姿挺拔修长,五官轮廓清晰却没有侵略性。常年累月的微笑表情使他的唇线微微上翘。
 人说男人会穿衣,多是草色遥看近却无——不过表演系男人的通病,似乎就是不管怎样穿,脸上都写着褒义的爱现,浑身上下都贴满吸引力三个字。
 不过是耐不住好看。

工藤新一偏过头打量他。
 明明长着一样的脸…

红绿灯路口。
Brunello Cucinelli浅棕色牛津鞋轻轻地打在地面上。

红灯。
 黑羽快斗打了个呵欠,自然而然地将工藤新一的手纳进掌心里牵好。后者轻轻挣了几下,得到了情人间旖旎的警告——另一只手的指尖搔刮着他的掌心。
 难以言喻的痒。
 皱眉,侦探恨恨地瞪了一眼握着他手不放的人,换来一个春风得意的微笑。
 黑羽快斗吹了个口哨回过头去。

绿灯。
 人潮涌动地朝着道路的另一边而去。
 黑羽快斗紧紧地攥着他的手呆站在原地。
 “喂…你又想做什……”工藤新一抬起头递过去一个无奈至极的表情,却看见黑羽快斗那张他引以为豪的,pokerface遍布裂痕——
 他脸色苍白,瞠大那双苍灰蓝色的眸子,微张的双唇细微颤抖,仓惶的神色中是疼痛无比的难以置信。
 他目视前方人潮中静止不动的身影,声音沙哑苦痛如吞针:
 “……父、亲…?”


工藤新一下意识跟着那道目光而去,找到那个不可思议的身影。
 黑羽盗一。
 那个温柔地看着快斗的中年男子的确是…十一年前因人为的魔术事故而去世的黑羽盗一。

他朝两人走来。
 身影越来越淡。

黑羽快斗把工藤新一的手攥得极紧,仿佛抓住了救命的浮木,只要一松开就会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中。
 已故之人站定在两人身前,目光落到一双交缠的手上。
 “这样吗…。”
 他的父亲露出释然的微笑。


红灯亮起。





身遭的行人渐渐地停下了步伐,立在行道两侧。黑羽快斗低垂着头,神情没在发梢的阴影里不发一语。鼎鼎大名的侦探此刻却忍不住慌乱,黑羽快斗少有如此低落的时刻——他总是那幅自信满满的模样。
 四下环顾一番,无可奈何地叹气。他只得伸展手臂,紧紧地环住他神色黯然的恋人。
 支棱起来的乱发刮蹭着他的脸颊,软软的发痒。

黑羽快斗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深吸了一口气,鼻腔里是对方洗发水的柠檬香气。
 “新一……告诉你一个秘密。”







008.年少旧事风吹去,春暮方醒。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她笑着说我曾经暗恋我小学时的同桌;他摇摇头道我曾经偷吃祖母藏起来的牛奶糖;他充满怀念地抚过冰冷的墓碑,叹息说背着母亲读过父亲写的情书;她挽着爱人的手一脸幸福和愧疚,说自己曾经偷偷地爱着另外一个人…
 ……你的秘密是什么呢?

黑羽快斗从小就知道父亲的秘密。
 他的父亲患有慢性时间错位症。



从记事起他的父亲就不时会消失一段时间,或是几分钟,或是几小时,甚至或是几天…情绪也不尽相同。
 某一天他凭空消失,回来后紧紧地搂住尚还年幼的他,一言不发。
 他迷茫的感受父亲平淡表情下的失落。





八岁时他鼓起勇气握住父亲的手,询问他消失时的去向。伟大的魔术师蹲下身去,揉揉孩子蓬松的头发。
 “我去见未来的快斗了。”
 “未来的我?怎样的呢?”
 “……是很幸福的样子啊。”



而在他父亲去世后,他也患上了相同的病症。如同臆想症患者,不期不时地便去到未来,回到过去,看似没有任何规律可循。

“时空穿越吗?”工藤新一把玩着黑羽快斗脑后细碎的头发,无意识地问出了声。
 “也许你按照侦探的思维,理解成'时间错位症'比较好接受——寺井爷爷说受到环境刺激和强烈情绪的影响。”黑羽快斗抽了抽鼻子,反手搂住了对方的腰。“不过我一直不明白…他到过未来,为什么还要坚持那场演出…”
 ——一定是有什么'必须要做'的理由吧。

“所以我一直在等,等他来未来看我的那天。”


黑羽快斗稍稍推开他,鼻尖轻蹭过工藤新一皱起的眉头。
 名侦探满脸不解。

“小时候他给过我的东西,到现在一直随身带着。”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根保护完好的银链,素色的“K”字挂坠。“现在…我想起码能做一件让他自豪的事。”
 他指了指前方的大剧院,朝着工藤新一,一扫阴霾,明朗地笑起来。
 “你会来看的吧。”


——当然会。
 工藤新一摸摸索索地牵上黑羽快斗的双手,将掌心里的藏起来的糖果偷偷塞过去。他唇齿微启,笑意温暖:
 “…二十一岁,生日快乐。”







009.故人执伞来


大四的时候,黑羽快斗搬到了离学校稍近一些的工藤宅,空荡的房子此刻才有了那么几丝生气。
 入门的廊道两旁种下的花,玄关处两双常用的拖鞋,沙发上多了一倍数量的抱枕,因怕冷的人而铺遍客厅地板的兔毛绒毯,洗漱间里并列而立的漱口杯、牙刷和毛巾,开始频繁用起来的厨房,主卧大床上凭空多出的新枕头,壁柜里颜色样式都不属于他的衣服…

难得没有案子又没课的一天,工藤新一又一次撑起身来四下看了看,墙角的盆栽已经浇过水了,屋外的花草该修的也修过,院子还干净不用扫,离饭点还有很长时间……
 ……还没回来吗。
 黑羽快斗被点名分去监督迎新晚会的场地,下午就套起厚厚的衣服不情不愿地出门去了。
 ……然后就到了晚上。
 他重新蜷回了沙发里,手脚冰凉地缩在一起,这个春初不冷,却分外的凉。他呵了口气,翻开摊在膝盖上的《福尔摩斯》。

住在一起后才更能感受到黑羽快斗时常“穿越”走的事实——上一秒厨房里流理台传来清脆的响声,下一秒就能听到菜刀叮咣落地,匆匆忙忙地跑去厨房却发现空无一人,弯腰拾起菜刀就和身后突然出现的人撞个正着……
 诸如此类…也不止如此。

所以说那么久该不会又……
 工藤新一无奈的叹了口气,心下寻思如何才能不因同居人突然之间的消失和出现而收获影响身体健康的惊吓,侧过头的一瞬,心里又打了一个突。
 …身边坐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乍一看之下与自己的面孔九分相似,一头蓬松的乱发却成了识别标志。
 ——好吧,这次不是'诸如此类'而是'不止如此'吗…。


“啊!”
 少年回过头看见他,眨了眨眼,笑脸惊诧又好奇,短促地叫了一声,四下扫了眼,确认屋子空旷并无旁人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这是,未来?”
 “如果你小于等于二十二岁的话。”工藤新一站起身,将书签卡好放在茶几上,“喝点什么吗?…热可可?”
 “诶?谢谢…”少年趴在沙发背上看他在厨房里烧热水。“…你跟我好像啊,该不会你就是未来的我?”
 “……你这么觉得的话。”工藤新一耸肩。
 “……未来的我竟然会喜欢这种发型吗。”
 “……”工藤新一脚下一滑,“那还真是万分抱歉。”
 “我接受了,”小少年的下巴在沙发上抵出深深浅浅的印子,他灰蓝色的眼眸滴溜溜地转了几圈:“你已经有恋人了吗?”
 “嗯?……”工藤新一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伴着热水壶里咕噜咕噜的响,“你怎么知道。”


“摆出来常用的杯子有两个。”少年黑羽快斗皱了皱鼻子,“你拿走了一个写着K字的。”
 “观察力不错,”热水壶滴滴答答地响起,他握住把了些滚烫的热水,将可可粉冲开。
 “哦——那么是怎样的人呢?”
 “想知道的话就努力活到这个时候好了。”侦探有些好笑的,他端着杯子走进屋子,却看见小小的少年身躯变得透明起来。“…时间到了吧。”
 “诶,那么快啊!”少年低下头看自己的身体,“好吧,那么未来的我有什么指教呢?”



——…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有。
 “…如果…”工藤新一放下杯子,“觉得喜欢的话,就去做些不会后悔的事吧。”

客厅里空荡荡的。
 他看了眼桌上盛水的杯子。

——未来的某一天,就会遇见的吧。

玄关传来钥匙清脆的碰撞声。
 “我回来了——”

010.明月堪久赏清池

次年秋天。
 …或许还算不上秋天,空气里还有夏天灼热的炎气,黑羽快斗快步流星,奔走在工作室和目的地和家中间的道路上。
 大学在读时期就已经在本国小有名气的魔术师,毕业后几次大型的演出更是场场皆满一票难求,网络上人气爆棚,现实中也有不少的姑娘趋之若鹜。年轻的魔术师极具吸引力的五官,良好的气质和高超的魔术表演技巧都为他赚来了大票国内甚至不少国外的粉丝。

而今,这位出色的魔术师就正在为年底的亚洲巡演而四处奔走。


“…现在准备去一趟大阪,”黑羽快斗抬高肩膀夹住手机,低头扫视腕表,“唔,晚饭吃过了吗?…啊,所以现在赶快去啦,已经很晚了…等等我没说完不要那么快挂电话啊!!——”
 黑羽快斗揉了揉耳根。
 “啊我想说……晚上可能会回来得很晚,新一处理完事情后就不用帮我留灯了。”
 ……
 “…嗯、嗯嗯!那么去吃饭吧——记得稍稍想我一下啊!”
 ……

“快斗少爷。”
 “我知道了现在就来!那么今天份的晚安提前,我挂了哦?”

嘟——




12:15AM
 黑羽快斗坐在私车里仰着脖子,眼睛半开半闭,昏昏欲睡,年迈的管家示意司机放缓车速,抖开毛毯轻轻搭盖上去。
 道路两旁的灯光飞速的退去。

黑羽快斗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来。
 备忘录提示。
 他睡意朦胧地爬起来揉揉眼睛,翻找口袋摸出手机想要拨号,眨了眨眼,又退出界面打开短信,修长的手指扫过键盘。
 【睡了吗?】

等了少许,手机一片平静没有反应,他打了个呵欠将它收回口袋。
 半途的回复短信制止了他的动作。
 【还没。】

忍不住嘴角温柔的笑意,他把手机举高。
 【怎么还没睡——?该不会在等我吧!】
 回应他的是长长久久的沉默。
 他无奈叹气腹诽自己不够坦诚的恋人,垂下眼眸就看到对方曲线救国的可爱回应。
 【……什么时候回来?】

——这简直…太可爱了!
 他捧着手机吃吃地笑,不顾一旁管家看到会摆出怎样的眼神,自顾自地照着手机屏幕狠狠亲了一口。
 【在路上,还有一会吧。你先睡?】

【知道了。】回复很简洁。

轿车平稳地驶进了灯光更加昏暗的隧道中。
 “寺井爷爷,有一个问题我想问……”
 …寂静无声。车子接近隧道尽头,路旁的灯光透进来。年迈的管家感到疑惑,刚想要询问他心血来潮的少爷,回头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还真是随意的穿越啊…



——确实是……足够随意任性的穿越。
 黑羽快斗握着手机,站在熟悉的楼屋回廊。
 这里是工藤宅。
 他环顾四周,这样的屋子看起来有些空旷,墙角没有盆栽也没有过多的生活装饰物,从走廊往外看,客厅似乎也还没有铺上地毯……
 很好,这应该是过去没错了。
 他往外走了两步,停在了与客厅一步之隔的地方。
 他看见了工藤新一的大半个背影。
 他缩手缩脚地蜷在沙发里,看起来就是江户川柯南时期养成的可爱习惯,米色的家居服能看见领口,后颈的皮肤细白。
 过去的名侦探正拿着手机与对方交谈,声线是少年时期的沙哑和撩人。
 “目暮警官,关于之前提到的那个关于宝石盗窃案的组织…” 
 ——诶?…
 “…是的,我需要相关的资料。”
 “是。”
 “是的,我保证不会妨碍警方的行动。”
 “…是的,我……有很重要的人…被牵扯在其中。”

——这个是…。

黑羽快斗歪过头,所有念头在他脑海中浮现,组成了完整的句子,他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
 而此刻握着手机的名侦探猛地一回头。
 身后空旷。

“啊……”
 回来了?
 眼前的景物骤然扭曲,化成另一幅模样。前进的汽车,夜晚的公路,忧心忡忡的管家——
 “快斗少爷?您还好吗?”
 “……我、还好…没什么大事。”黑羽快斗抓了把乱糟糟的头发,“没事。”
 “那少爷刚刚想问的是——?”
 “啊那个,”黑羽快斗放下手,将落在脚边的毯子拾起来,小心折好,放在一旁,抬起眼,尚有灯光明亮的工藤宅在视线稍远些的地方,如同茫茫大海中不灭的灯塔,“我只是想问……”
 “现在想要结婚的话,应该不算特别早吧?”



“……”年事已高的老管家手动调整了一下因惊诧无比而冻结的面部表情,“不算了少爷,请您自由的……”






车停在了工藤宅门口,黑羽快斗夹着自己的包朝司机和管家道谢,转身进了庭院。
 门前小路两旁的玫瑰已经蔫答答地枯萎了一半,红色的花瓣委屈地蜷起,泛黄,甚至有不少已经落了下来。
 秋天来了啊。
 他笑了笑,蹲下身去查看完好的花朵。





在玄关褪下鞋子,他伸腿,轻巧地踩进拖鞋里,小心至极的不发出半点声响——像是在做几年前的本职工作。
 客厅里开着灯,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他确定工藤新一的的确确应该是先睡了,却没有想到眼前这番画面。
 ——日本妇孺皆知、大名鼎鼎的名侦探,平成时代的福尔摩斯,此刻正死死地搂住怀里的抱枕,白色的睡衣毛绒绒的,分外讨喜。他整个人都陷进软软的沙发里,歪向一边,头一点一点,膝盖委委屈屈地收起来。
 ……所以说柯南时期养成的习惯未免也太有杀伤力了一点吧…


黑羽快斗悄声走过去,双手撑在熟睡之人的身侧,他俯下身去。
 呼吸时细小的气流吹到垂下的眼睫,撩人心弦的痒。他在恋人的嘴角落下亲吻,“新一,醒醒。…去里面睡啦,这样会感冒的哦?”
 工藤新一蹙眉,十分没有偶像包袱地瞪大迷朦地睡眼,一头扎进了黑羽快斗的肩窝。他使劲地蹭掉眼角溢出的生理泪水,声音里有着半醒不醒的茫然和起床气的焦躁怨气。
 “…你也回来得太晚了。”
 “啊啊,对不起,”黑羽快斗立刻道歉,表情真心诚意,“之前让新一先睡就知道你不会听…那时候就已经全速往回赶啦!”
 “……”刚刚睡醒的名侦探显然不怎么高兴,他打了个呵欠,推开黑羽快斗起身,“回来就行了,那么我去睡了,晚——”
 “新一。”黑羽快斗抓住他的手腕打断他,笑容别有意味,“我有话跟你说。”
 “哦,那你说——喂?!”

温暖的手指扣住他的手腕往下滑落,挽花似的翻了个个儿,托起他的掌心,黑羽快斗单膝着地,动作标准干脆利落,像是练习过了千百次。他轻吻他的手背,溯沿往下到指尖。
 “我在想,如果以后也经常是这样的话——自顾自的忙自己的事而忽视了新一的感受,大概你会被其他什么人拐跑也说不定…”
 “……说什么蠢话!…”
 “而且这种事情新一也肯定不会做,所以主动这方还是我来做比较好——”当今炙手可热的魔术师先生请打响指,一捧玫瑰就落在他臂弯里。
 “……”
 “唔…因为比较临时所以没有来得及准备更——适合场面的话,硬要问的话不管是'嫁给我'还是'娶我'都不太合适…那么就用直接一点的句式——”
 他将玫瑰捧到对方眼前。
 “工藤新一先生,跟我结婚吧?”



工藤新一接过红得艳俗的玫瑰,眼尖地伸手取出内里闪着点点银光的物什。
 ——银质的项链,闪光的K字吊坠。
 “因为时间太赶,现在也没什么店还开着,所以暂时没有戒指,不过这个…”黑羽快斗仰头,“也算是信物了,诚意是同等的啊!——新一的回答呢?”
 工藤新一将项链塞回对方手里,有些慌乱地往后退了半步,他抬手捂住嘴,五指微展遮去了红透的半张脸。 
 他撇过脸,话音的尾巴轻颤虚飘。

“……给我换成戒指重来一次啊!”








011.别时归



初冬,魔术师的巡演确定即将在中国上海揭幕,远赴他国的机票改签了三次,但要走的始终留不了,在管家寺井的再三催促下,工藤新一打包好行李、拎起了颇受打击的粘人精魔术师去了东京机场,准备直接暴力将人塞进办理登机手续的队伍里。
 冬季的寒冷已经隐隐有了苗头,在人群外吹了吹自己冰凉的手,工藤新一看着远处的黑羽快斗。
 怕冷的人如今更是不加遮掩地怕冷,甚至以此为借口获得了恋人的不少福利。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对方体温回暖的速度比他自己快了许多。
 进入室内有一段时间了。工藤新一搓了搓手——指节仍旧是冷得发僵,让他不自觉想念起另一个人身上的温度。

“喏。”黑羽快斗出现在他的眼前,将手里的热咖啡递过去。“暖和一下。”
 “…谢谢。”他低垂着头,视线被热气蒸腾得迷蒙。
 眼前黑羽快斗穿着仍旧是褒义里大写的现眼——一身颜色纯粹的黑,长裤勾勒出紧绷的小腿,裤管束着黑色的军靴,纯黑色小羊皮手套中规中矩,裁剪利落的双排扣长风衣连带内里的小礼服衬衫都是清一色的黑,风衣上两道哑光金色的腰封因此更为出挑。
 不少过路的女性纷纷侧目。

黑羽快斗的手背碰了碰他的,指根相触,表情单纯无害——像是普通中学情侣之间不为人知的小亲昵。
 “好冷啊,你的手。”
 “再站一会就好了,”工藤新一不甚在意,斜了一眼黑羽快斗覆上他手背的掌心,也没有挥开的动作,“你要登机了。”
 正好广播里温柔的女声提示飞往上海浦东机场的航班开始登机。

“那么我走了哦。”黑羽快斗给了他一个人拥抱,距离恰当动作标准,是普通的告别礼,却悄悄地亲吻他的耳廓。
 他深深地呼吸,咽下对方颈间的气味。





乘客纷纷从扶梯舱上登机。
 工藤新一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注视着起飞跑道起点的白色大鸟。
 手机在口袋里响了几响。
 他伸手去拿,视线怔愣地停在左手无名指上——素白色的戒指首尾相扣,交接处的碎钻粼粼闪闪。

【——名侦探工藤新一先生,你的答案呢?】

工藤新一失笑,拇指摩挲戒指边缘。手指拂过手机屏幕,尘埃落地。

【…好。】






“本台快讯,知名魔术师黑羽快斗的个人巡演即将在东京落下帷幕,自去年11月起的这次巡演…”
 “是啊,成功得很,”关东名侦探站在微波炉前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服部那家伙…还打电话过来说什么'快看你对象上国家新闻电视台了'——搞得像是上少了似的。”
 “魔术师先生从前的就职生涯里可从没有少过这样的机遇不是吗?”
 他在冰箱里挑挑拣拣,刨出了一袋速冻食品。
 “是啊,案子刚刚结束。”他往锅里倒水,扭开灶台开关。

电话那头的人直挺挺地朝他甩来的一句“不准吃速冻食品”确实让他手足无措了几秒钟,年轻的侦探沉思,还是身上关掉了灶火。
 “你又往哪里贴了摄像头,你自己说。”
 “过分——是你自己把袋子弄太响了啊!”黑羽快斗无奈的伸冤,声音里带着电流的杂音。
 “哦是吗。”
 “啊是啊,所以我也没有看到新一在客厅抱着我的外套做了些什么哦?”
 “……………,你倒是说我做了什么啊!?!!”

“——当然是开玩笑的。”黑羽快斗低笑出声,“过来开个门吧,新一。”
 ……


“你这家伙,为什么提前回来也不电话说一声,自己一个人从机场跑回来了吗?”工藤新一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语气不满。
 “没办法啊,接机的人太多了。——而且我想见你嘛。”时下的热门人物眨巴着灰蓝色的眸子,KENZO粉白色的毛衣衬得他更为活泼,“你来的话也不一定能接到就是了…”
 “……说得也是,人海逃脱没有人比你更拿手了吧。”
 “说话带刺呢。”黑羽快斗带上门,反身环过工藤新一的侧腰,“怎么了?”

工藤新一绷了一会严肃的表情,最后还是摇摇头,轻笑几声。他握住对方的手,清晰的腕骨隔着毛衣硌在他手心。
 他偏过头,眼神里酝酿着些许不明的笑意。

“你这样穿,还真符合你的爱好。”
 “………啊?”
 “很像…”工藤新一侧过头比划了一下,“冰皮月饼。”
 “………………………………哦。”





结果还是没能逃脱体质定律。
 黑羽快斗叹了口气,系好西装扣,他捞过一旁的白色礼帽轻巧地盖在头顶。
 距离落幕演出开场还有一个小时二十五分钟。十分钟之前,黑羽快斗接到来自某位大阪的侦探的友情来电,声称与工藤合作手头忙了数日的案子还没完结,兴许赶不上魔术师先生的落幕演出。
 失落自然是有的,他对着接起电话,音色充满疲倦的沙哑的工藤新一流露出自然的心疼与关切。轻声细语地的报以“照顾好自己身体”的絮叨。
 ……况且结束了巡演的明天,可是一个重要的日子。

黑羽快斗从准备室里的椅子里站起身来,悠悠闲闲地踱步四下巡视。
 走了一圈仍旧无所事事,他的眼角扫到了正在舞台阶梯边上确认准备事项的寺井黄之助,于是转过身,朝对方叫了一声,
 “寺井爷——”

调音台旁的寺井黄之助疑惑地回头,看着空旷无人的身后。
 ——刚刚确实听到快斗少爷……
 ——果然是听错了吧。




不是吧??
 黑羽快斗仰面无声地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周围安静,上弦月高挂深蓝色的天幕间。他回过身,站到了阳台窗后,总归是,先从屋子里出去比较……
 “原来小偷先生还有扰人清梦的习惯吗?”
 这个声音——

他回过头去,穿着棉质睡衣的幼小孩童睡眼惺忪,却浑身戒备,站在墙角,语气轻衅。
 ………回到了久别的江户川柯南时期啊。
 前任怪盗笑起来,步伐轻巧地来到对方面前,单膝落下。
 “我可不是来打架的,况且'如今'的我早就不是怪盗了哦?”视线相对,那双漂亮的蓝眸里半是不解半是鄙夷:“啊?你脑子撞坏了吗?自顾自的说什么呢…”
 黑羽快斗叹了口气。
 修长的指节拂过高礼帽帽檐和单片镜框,他将它们摘下,在侦探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时向他示意,这就是他的真实面目。
 “…三年前…我见过你。”面容年幼的侦探的面部表情转换难以言喻。
 ——诶?
 “你欠我一个魔术,小偷先生。”




“接下来,是今天的主角——”
 震撼人心的尖叫声从舞台前方传来,白衣的魔术师回过神,似乎是回到了正常时间里。
 ……那个时候的三年前吗。
 会是未来的哪个时间呢?


他款款走到台前,勾起职业化的微笑,摘下礼帽,向亚洲巡演的最后一站致以谢意——
 年轻的魔术师的巡演,最终站定在日本。是他诞生,也是怪盗基德诞生之处,在外人看来,穿着基德的服饰致敬表演算是别出心裁,但本人cos本人这件事也的确出于无奈。
 他无心地瞥眼第一排的观众,一抹安逸宁静,但同时充满倦意的蓝落进他眼底。
 他有些出乎预料的欣喜,并没有想到近来为案件头疼,一直忙碌奔波的爱人会赶到场观看演出。

工藤新一,他的爱人伸出食指和中指,轻巧的指了指他,又指指自己的双眼。露出了许多年以来,他经常见到的,自信满满的表情。
 他在拿出扑克道具时还尚有无奈——享誉世界的出色魔术师因为某位侦探而紧张,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




演出结束,他在后台收拾道具,与他面容相似的恋人依靠刷脸,畅通无阻地进入。他微笑,赶在来人搭话前开口:“新一,表演前…我见到你了,六年前的你。”
 “六年前……?”
 “对,如今算起来正好,六年前,春天的夜晚——”
 “啊,那个。”工藤新一斜斜地依靠门扉,语气轻松,“你自称自己是Time Traveler还踩脏我房间地毯的晚上吗?”
 “真过分——明明也是我给你留下第一封情书的夜晚来着。”
 “有人好意思把情书写成那个样子吗?”离二十四岁不远的名侦探,脸皮依旧薄得可以,闻言耳朵尖就已经开始发烫。

“那个样子的你的确让人感到久违了呢…”黑羽快斗径直地上前,将撇过头去的爱人揽在怀里,“一种科幻电影的不真实感…”
 “你的这种能力难道不该是魔幻吗?”他开口嘲笑,却反手搂住对方腰背,“…魔术师先生,希望你还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
 “是是——那是当然。”黑羽快斗褪下无名指上闪亮的戒指,响指一打,它便轻巧地落在对方手心里,“手续上正式告别未婚生活的日子,所以今天晚上有单身派对吗?”
 “服部白马中森小姐和兰都在外面等着,你最好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唔啊,四重炼狱。”黑羽快斗皱起了脸,摆出一副半哭不笑的表情。然后他牵起工藤新一微凉的手,纳在手心里,一脸大义凛然,“我准备好了——我们走吧新一!”

被黑羽快斗拽着从安全出口避开人潮离去,工藤新一摇摇头,嘴里噙着好笑又温暖的气音:
 “…笨蛋。”




012.霜雪渐渐隐


新年伊始,关东地区的各大娱乐媒体与各大娱乐报纸的版面上都辟出头版,论
 谈的既非刚刚侦破了国内大案的工藤新一,也非巡演结束的归国魔术师黑羽快斗,而是……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
 “著名魔术师黑羽快斗与关东名侦探工藤新一携手现身英国街头!!”
 斗大的标题后边跟着比标题更大的两个血红血红的感叹号。
 不等日本人民将槽点转移到“为英国带去凶案”的关东名侦探身上,第二行的副标题就如一根黄金狼牙棒,打得人们头晕目眩,
 “——疑似赴英登记结婚。”
 附赠一张偷拍,近处魔术师和侦探牵手走在泰晤士河边,远处转动的伦敦眼闪瞎人狗眼。
 ……

推特、2ch等各种社交网站上早已是一片哀鸿遍野,有两方迷弟迷妹声嘶力竭宁死不信,有客观冷静路人讽刺媒体捕风捉影造谣生事,自然也有“卧槽我早就知道”的…和“什么他们俩竟然认识”的状况内外人士。
 网友开始热衷于搜寻两人的交集,大学挚友和目前同居的设定被毫不留情地扒了出来,有人借着两人极似的长相声称“绝对是异性兄弟住在一起可以理解”,却在科普的铁锤下败阵。也有网友调侃“不过是和好友牵手逛逛泰晤士河沿岸也能疑似结婚”,立马就被其他粉丝用报纸上的照片打肿了脸——放大数倍后的照片上,能清楚地看到两人无名指上的戒指。
 国内某珠宝鉴定大家一锤定音,这款式,这切割,这设计,显然是LOVENUS*2啊,各位迷弟迷妹赶快洗洗睡吧。
 ……又是新的一轮骚乱。


就在网友们哀叹“该不会真的要同时失恋两次”时,时隔两个多月,又是一把硬锤砸碎了无数家的电脑屏幕。
 “日本大使馆受理申请,开始审议认证首例在英登记的同性婚姻。”
 附图四张。而最后一张正是新热魔术师与平成时代的福尔摩斯面对无数记者“长枪短炮”的画面——手牵手地。
 抬头看看报社,《每日新闻》?很好很好,是个真锤。

广大粉丝们经历两个月有余的精神污染,早已意识到“一旦接受这个设定”的魅力所在,“我失恋了我的男朋友和我的老公在一起了”的名言金句一时间也传遍了网络。
 两位主人公就不见更新的twitter账号下天天蹲着一群如饥似渴如狼似虎的求图求真相的粉丝,其中就有不少饿得两眼发绿执意守官方发糖。
 然后糖就来了——

黑羽快斗的推特更新一张照片,像素高清灯光暖融,红布桌旗上一只白净修长的手上紧扣着一只更白净修长的手。两根无名指上的戒指闪着晃眼的光。
 “不管认不认证,名侦探都已经是我家的了。❤️”
 粉丝们爆炸。

不出一分钟,工藤新一的推特更新,常日里惜字如金到只有系统默认“转发”的推主也是出人意料的图片带字。
 客厅常见的黄色灯光让画面看起来有些模糊,黑羽快斗盘腿坐在绒毯上,低垂着头,手里把玩着另一人的五指,视线温柔深情。
 “明天。”
 ……五颜六色的粉丝们二次爆炸。
 不过得亏于此。
 初春一下似乎也不再那么寒冷了。



婚礼场地。
 距离婚礼正式进行还有两个小时。
 黑羽快斗蹲在一旁给到场的小花童变魔术,内向可爱小姑娘被对方诙谐咯咯直笑。工藤新一想起柯南时期就被某位怪盗称作“不好解决的小鬼”——对比“同龄人”看起来确实不太好解决的,的确也是自己呢…
 “不过去吗,'新娘'先生。”宫野——灰原哀在他身边无恶意地调侃,换来主角一双漂亮的半月眼,外表十四五岁的姑娘抽高许多,神情却一如既往的平淡。
 ——已经,七年了啊。

“反正以后面对面的时间长到我都会吐,现在少见一会也没什么。”
 “什么呀…”灰原哀饶有兴味地斜眸瞧他,“你该不会是在吃一个小姑娘的醋吧?”
 “………怎么可能。”
 “那么…恐婚症?”
 “……拜托我一个男人………”

身后的伴郎服部平次与伴娘中森青子跟他打招呼,几人老道熟稔地聊了起来。
 工藤新一漫不经心地拿视线扫过之前的小角落,年幼的小姑娘腼腆地给母亲看魔术师先生随手变出的鲜花,笑声清脆。
 ——却没看到黑羽快斗。



“喂工藤你有在听吗——”大阪的侦探服部平次拍了拍他的肩膀,打乱了他的思绪。
 “别吓他了,没有结婚经验的侦探先生看来还没能完全接受自己已婚的现实?”灰原哀一刻不停地损他。
 “…说起来,青子看到刚刚快斗也有很紧张哦,不知道台词背清楚了没有。”伴娘也背起手来也跟着补刀。
 “………都说了我没有紧张。”



黑羽快斗觉得寺井老管家那句“受强烈情绪影响”应该是非常正确的,他正在与宣誓台词较量,被一杆子相熟之人的打趣搞得紧张兮兮的,又源于内心里巨大的喜悦之情……
 总之他现在站在这里。

久别了近三年的校内街道,来来往往的学生拖着长长的行李箱杆,街道两侧的垂枝樱的花瓣柔嫩,粉白地垂下来。
 道路前方有行人停滞侧目,他也跟着望去。

乱发的少年将花瓣别在名侦探的胸前,躬身礼标准。

心里意外的平静下来。
 他伸出手,接住一旁道路上缓缓落下的花瓣,轻轻地呵出一口气。
 “…啊,樱花开了。”




婚礼进行曲响起的一刹那他回到了熟悉的地方,白色西装的侦探站在他的面前,手里握着蓝玫瑰的捧花。
 “正好赶上?”黑羽快斗去牵他的手。
 “差一点就迟到了。”工藤新一翻了个白眼,“中森小姐怀疑你因为结婚恐惧症,临时跑路了。”
 “…………”怎么可能。他弯下眼角,毫不留情地腹诽,脱口的却是温柔的语调,“之前有一点紧张。”
 “你在想什么,一脸不怀好意的。”
 “…嗯……白马那家伙份子钱交够了吗?”
 “……………………”



婚礼是外景。绿茵草地中间铺着木质的小道,宣誓台在中间些的位置。左右两边的草地上开着樱花树,与他们重逢那年的林荫道如出一辙。
 十九岁的少年牵着他所爱之人,二十四岁的青年牵着他将共度一生的人,缓步走过每一棵树下。两侧草地上的亲人旧友不约而同地回过头,注视着他们的每一步,恍然一同前行。
 礼仪司庄严肃穆地指引,双方交换戒指,承诺宣誓,掌声雷动中黑羽快斗看见母亲眼角细碎的泪花,和身旁空缺的座位。
 他凑近去亲吻他的爱人,他未来的半身,目光的尽头,一袭白衣的身影一闪而过。
 年少时的他穿着基德的服装,衣角有着灼烧的焦黑,望过来的视线有些失神和茫然。

他将亲吻落在爱人的唇上,虔诚地阖上了眼。
 无论哪个时候,你都与'幸福'如此相近,要活下去啊。



捧花最后落到了来观礼的铃木园子手里,19朵蓝玫瑰绽放得极为妍丽,白色的束带上坠着碎钻,模样讨喜。
 她站在座位旁,被女孩子们纷纷包围,嬉笑言语。
 场内人士在礼毕时全体起立,鼓掌祝贺。黑羽快斗拉着工藤新一鞠躬,起身时看到本应空缺的位置上,坐着他的父亲——他最尊敬的魔术师。 
 他的父亲穿着的是他离世那天的表演服饰,配件齐整。他被站着的人群挡去,没有人发现他——除了黑羽快斗和工藤新一。

再次见到意外亡故之人,就算魔术师的pokerface历经如许年来被磨练得如何出众,也挡不住浮现的裂痕。工藤新一握紧他的手指,戒指分明的轮廓硌得他也开始闷疼。
 “……快斗。”他的父亲双唇开合,吐出几乎让他落泪的语句:

“我为你感到骄傲。”


黑羽快斗回握住另一只手。
 东京的三月,风摇落几片樱花。


013.江月何曾皱眉

婚前婚后的生活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呢?
 硬要问的话双方也根本答不出来,就算再是忙得双脚不沾地,夜归时的玄关里仍总会亮着灯盏,盆栽植物还是黑羽快斗亲手选的,门前的小庭院里还是栽着精养的玫瑰花,书房里除了卷宗和侦探小说之外还是只有魔术集……倒是最近一年里添置了几本养猫指南。
 去年的秋末,门前的庭院里跑来一只猫,体型来看应该还没有三个月,它趴在黑羽快斗的玫瑰花里,小心翼翼地四处打量。
 工藤新一连哄带骗地把它从花丛里抱了出来。小家伙一身白毛干干净净的,眼瞳不是纯净的湛蓝,反是沾了点烟色的灰蓝。
 太像那家伙了。

小家伙有眼疾,又偏偏喂不熟,三天两头在外面四处撒野,每天准点吃饭,吃完跑路,消失得无影无踪。偶尔吃饱喝足睡开心,大发慈悲的跟工藤新一卖个萌,然而意外地却会向黑羽快斗撒娇,露出肚子求抚摸。
 最近几天还学会了敲门讨夜宵。

黑羽快斗喂完粮回来,挂钟上显示的时间是十一时四十五分,恋人却没有回来,连电话也迟迟不见一个,他皱了皱眉,心绪不宁。
 他决定出去看看。
 正待他穿上皮鞋走向门外,一抬头发现……

啊啊啊啊为什么又…?!
 黑羽快斗无语地看着四周来来往往的人群,这里看上去似乎是什么宴会或者典礼,他盲目地四处打转,却没有找到相熟的面孔。
 有些泄气,他只得询问了服务生出口的方向,惦念着没有留下信号万一新一回来了会不会担心,又猛然庆幸幸好还在玄关,没有打开大门……
 他碎碎念着往外走,却出乎意料的在大厅里看到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影子。
 是工藤新一。
 十四五岁的半大少年倚在墙壁边沿发着呆,尚还稚嫩的脸上却是他熟悉无比的倔强的神色。

他不由自主的出神,不受控制地朝前走,直到对上对方惊异又好奇的视线,年幼一些的名侦探有着与年龄相匹的好奇心,也不似未来那般擅于掩藏自己的情绪,他毫不避讳的盯着黑羽快斗,那张与他极其相似的脸看。
 “你……”
 “嘘,”黑羽快斗竖起食指搁在唇畔,动作俏皮活泼,“当作没有看见过我可以吗,作为报酬——给你变个魔术?”
 “鬼鬼祟祟的,你该不会是什么嫌疑份子?”
 “怎么可能。”就算是,那也都是好早之前的事情了吧,他撇嘴,“说起来,你要看吗,魔术。”
 “成交。”有些不明状况的侦探抬高下巴,神色自若,“看看你到底想搞点什么把戏。”
 “好过分啊。”黑羽快斗语气平缓地抱怨,“那么我先去一趟洗手间,你…”
 “在这里等。”他双手环抱,语气和眼神里有毫不遮掩的锋芒,“我的时间很多。”
 黑羽快斗笑着转身,轻打响指,一朵玫瑰落在对方臂弯。

洗手间里年轻的魔术师对着镜子甩了指节上的水珠,深深地吸了口气,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标准的表演式微笑。
 回身的一刹那,身周的景物天翻地覆地扭曲了数下。

……。
 黑羽快斗眨巴眼,呆呆地打量工藤宅的客厅。
 原来…是这个吗?

玄关处传来钥匙碰撞的清脆声响,黑羽快斗的心提到嗓子眼,莫名其妙地紧张。身着大衣的归人头发上肩上都带了点细密的雨迹,在室内的暖气里蒸腾,
 “我回………你这是准备去哪儿?”
 “新一,”黑羽快斗去握他的手,温暖的指腹刮蹭着他冰冷的掌心,“我给你变个魔术吧——我答应你的。”

工藤新一怔忪半晌,收回了手指。
 “……好。”
 他点点头。


014.等闲平地起波澜

五年后。
 清晨的阳光透过厚实的窗帘泼墨般洋洋洒洒地落进来,在柔软的地毯上晕开成块的明黄色光斑,乍看之下暖融融的。
 黑羽快斗坐在床沿抻开腰,背部的肌理分明,蝴蝶骨突出。脊骨溯寻靠上的部分有几道艳红的抓痕。
 他伸手去按掉了预响的闹钟,却还是吵醒了浅眠的恋人。

工藤新一迷迷糊糊地醒来,就看到坐在床边的黑羽快斗。他躬身靠过来,例行的早安吻滞在他的眉心。
 “我要走了。”
 “一路顺风。”工藤新一半阖着视线模糊的眼,刚刚转醒的他并无清醒的意识,语气软糯,声音却因为前夜的疯狂而沙哑,他无意识间靠近的动作类似小动物的撒娇,挺直的鼻梁蹭了蹭黑羽快斗轮廓尖削的下巴。
 他虚眯着眼,撑在他身上的人的肩膀裸露,贴近脖颈的位置有一圈牙痕,深处甚至能见血色。
 …骤然回忆起昨夜里的種種,他咂舌,耳根发烫。

黑羽快斗也不放手,环着他亲昵地蹭来蹭去,这让他有些恼意。推了推身上粘人的魔术师,他哑着嗓子开口:
 “…你这家伙…”
 “我爱你啊。”
 对方迅速地用一记直球打断他的抱怨,含笑的眸子就这么看着他,避也不避的。情深似海里翻滚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舍与牵挂。
 “知道啊笨蛋!”
 ——简直就像,要永远离开这里一样。……最近一直,这么看着我。
 前些日子接到了来自美国的嘉年华的邀请函,敬请黑羽快斗赴美参与表演。本来是令人开心的事,久负盛名的魔术师却只单单苦笑几声,伸手环着他的腰背,空茫的眼神里有种所等之物终于到来的留念。
 那样的表情。
 “我爱你。”
 他用柔软的气音拂过他的耳畔,眸子里闪着点点灰蓝色的光,如同晨星。
 “最爱你了。”
 “……”正经的思路被打断,工藤新一有些气急败坏地拉高被子盖住头顶,闷声闷气,“…我也爱你你飞机要迟了赶快走啦!!”







“请乘坐飞往美国纽约航班的乘客前往登机口…”
 机场人潮涌动,无数的别离与重逢在这片巨大的玻璃墙壁下上演,无数人的人生轨迹在此刻与他擦肩。
 黑羽快斗站起身来,银色的拉杆箱立在他脚边。

这样的选择是正确的吗?
 ……是正确的吧。
 ——你会理解我吗,新一。

他拿起电话,快捷键拨号。两声提示音后电话被接起,工藤新一比平日里更沙哑的声音响起,让他无比庆幸自己拒绝了对方的送机。
 ——这样就已经很不想离开了。
 他拖着拉杆箱往登机口去,路过的乘物人员向他敬礼。
 “啊——我现在就已经开始想你了。”他在座位上落座,关上座舱的遮光板。
 连线的对面沉默了半晌,颇不情愿地开口,语调中还有羞赧的颤音。
 “嗯……我也。”

像是从谁的手里偷来的这些年,太多的回忆拥入黑羽快斗脑海里,他攥紧扶手,抑制住声音的走调。
 “新一,要记得想我啊。”但也别太想我了。
 “什么啊…”
 “要好好照顾自己。”即使我不在你的身边也…
 “哦。”
 “那么我挂了,这边要起飞了。”飞机广播了关机提示,他笑起来。
 “拜拜新一。”
 “拜拜。唔…早点回来。”

——对不起。
 他看着屏幕上两个姿态亲密的少年被潮水般的黑色吞噬,唇角的微笑几近落寞。
 ——…活下去。

白色的钢铁巨鸟缓缓滑入跑道。




“我回来了——”
 工藤新一结束了新一任麻烦的委托,浑身疲惫,拖拖沓沓地打开屋门,迎接他的却是空旷黑暗的玄关。
 没有那家伙还真是冷。
 他不甘地叹气。庭院里传来小家伙——现在已经长成称霸一方的头领的叫声,他拎着鞋子小跑进屋,顺手打开了电视。庭院里“喵呜喵呜”的声音不绝于耳。
 “好了好了我过来了…”他端着满满一盆的食粮往外走,打开推拉门才发现白猫儿已经蹲坐在门前许久了,灰蓝色的猫儿眼楚楚可怜。
 “喏。”他放下盆,回身去一旁给自己倒水。

“接下来播报一则紧急新闻,今晨十时二十五分从东京机场起飞去往美国纽约肯尼迪机场的航班J200X3在一个小时前因机械故障,坠毁于美国西海岸…”
 “啪。”
 玻璃杯脱手,半温的水洒在他手上,温热的,心脏如同被人一把攥住,刺痛无比。
 “经过一个小时的紧张救援,日本驻美国大使馆向我们传回一个令人遗憾的消息。该机上包括机长乘务在内的236人,无一生还,遗体已全部发现,接下来为公布本次坠毁事故的死亡名单……”
 他看见了黑羽快斗。

——这太疼了。
 他的眼眸如死灰般的沉寂下来。
 ——实在是……

小家伙蹿进来,小心翼翼地蹭着他的脚踝。

——太疼了。



015.年岁黄粱梦中活





拒绝了包括父母及青梅竹马的帮助,黑羽快斗被他亲自接回了家。面色如常,名侦探平静地微笑,一己扛起了所有后续事宜。
 而他本应是最为痛苦的人之一。

待到一切事项都处理妥当后,转眼又是五年,这次才有些许亲近之人陆陆续续地发现了端倪。
 “工藤他啊……一直都是那幅表情了呢。”服部平次摇头叹了口气,“怎么看都是心事很重的样子…还一直是'我没事,不用管我'的说辞。”
 “他的身体不好。”如今已是医学界博士的灰原哀摇摇头,手边的咖啡散着热气,“可能是APTX4869的解药本身的生物毒性造成的…他的体征数值,免疫力下降趋势非常明显。”
 而作为话题中心的主角舒舒服服地窝在沙发里喝茶,肚皮上伏着一只懒洋洋的白猫。

飞机失事后的那一整年,工藤新一没有接受任何案件的委任,也拒绝了所有的邀请。
 有不少人非议他的'不识大局',但转瞬就被'这种说法也太没人性'给全然淹没。
 然而并不能影响他。
 他闭门不出,整理思绪,清醒头脑。偶尔往来的也只有几个挚友。…工藤新一这个名字也消亡在各大头版整整一年。

第二年他带着微笑回归公众却仍旧不接受任何私人委托,反倒是尽心尽力地协助警方侦破了几宗非正常死亡的案件。
 除了工作他多半时间呆在家里。
 灰原哀偶尔会来看他,聊天,检查,吃饭,各做各的到天色昏暮。
 她不是个情感外露的人,也只能给予他这种无关痛痒的陪伴。

“…你们二位,”工藤新一拍了拍肚子上瘫软的猫饼,白色的大猫动作缓慢地爬起来,灰蓝色的眸子里斑布着白色的浊点。“喝茶吗?”
 “不了,我有咖啡。”灰原哀睨了站起身的他一眼,“你懒够了?”
 “春天来了,容易困是正常的吧。”他无谓地摊手,“说正事吧…这次连服部也来了。”
 被点到名的关西侦探摸摸头, “啊,事情是这样的……”



送走了两位祖宗,工藤新一打了长长的呵欠又蜷回沙发上。白猫已经大摇大摆地逛到不知道哪块地里去了——从黑羽快斗去世的那天起,它就成了撵都撵不走的家养。
 工藤新一寻思着打个瞌睡,眼一阖竟然沉沉地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是被搅了清梦,节制但温暖的呼吸铺洒在他的脸颊上。

黑羽快斗。
 是黑羽快斗。
 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上下青年穿着令人怀念的家居服,手里展着绒毯,正小心翼翼的往他身上盖。
 年轻的魔术师露出一副有些尴尬的笑脸,半张口准备吐出些词句,就被工藤新一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他一把握住对方的手腕,湛蓝色的眸子里闪着点点希望的光。
 “十年后的那班飞机,去往美国纽约的那班飞机…“他急促的话语在对方茫然的视线里萎顿下来,“…不要去。”
 “诶?”黑羽快斗呆愣半晌,“'我'…死了吗?“
 “…”工藤新一沉郁下来,“是的。”

沉默,长久的沉默。
 白猫儿跺着步子从房屋里出来,视线在两人中循环来去,最终蹭地跳上了黑羽快斗的膝头。
 “……”年轻的魔术师发自内心地笑起来,揉了揉白猫柔软的肚皮。“你那个时间线里的'我',一定也听到过同样的忠告——'不要去'什么的。”
 “……”工藤新一倏然想起那日清晨黑羽快斗的所有异状,“…是这样的吗。”
 “我曾经不理解我的父亲为什么不去改变他会死的事实。…不过后来我大概了解一点了。”魔术师屈指逗弄着白猫, “如果他选择活着的话,我们也许一辈子都不会见面也说不定。”
 他亲眼看着孩子的未来与另一个陌生人相联系,相识相知到相守的每一步都走得艰辛,在早春的季节里,他看着自己的孩子将未来放进另一个孩子的手心里——不过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幸福,他做了这样的抉择。

“所以,即使知道未来如此依旧奔赴的'我',一定是有理由的吧。”
 “………是吗。”工藤新一仰头靠进沙发背里,眼神里的火光细微下来。
 “如果是新一的话,”他将白猫儿抱下膝头,放在地板上。身型在月光里逐渐透明,“一定能发现原因,并且理解我的。对吗?”
 “…你是哪里来的自信啊。”工藤新一仰着下颚,十指根根扣紧绒毯边沿,他喟叹出声,眼角有一闪而过的润泽,“真是个任性的家伙。”
 “我当然知道了。”年轻的魔术师吃吃的笑起来,眉梢下弯,表情柔和平静,“因为我啊…”
 ——是那样的爱着你,并且知道,你
 ——也是那样的…

他看着身侧空旷的沙发座椅,上面还尚有黑羽快斗的温度和气息。
 “是啊,我也是那样的…”

——深爱着你。




016.一生一息


工藤新一坐在床头往窗外看,四周粉刷得雪白雪白的墙壁让他感到有些刺眼,却又分外怀念旧事。
 房门轻响一声后身着白大褂的茶发女子娉婷而入。
 “已经醒了吗?那么正好,量个体温吧。”灰原哀还是那副八风不动的面无表情,她将手里的温度计递过去,“你也是足够折腾人的呢,烧着烧着变成肺炎什么的。”
 “…我也是没有想到啊。”昔日的名侦探无奈的接过温度计,“感觉自己越来越弱了,这样的天气…”

“我说过了吧,解药的生物毒性会长久地降低你的免疫力,”灰原哀俯身将他的被子拉高,“你现在的抵抗力还不如三个月大的婴儿,我劝你最好不要太随心所欲。”

“唔,给你。”
 工藤新一苦笑半晌,将温度计递还给这名医师,“已经退烧了,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回去?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灰原哀把高跟鞋踩的踢踏作响,她接过温度计记录下数据,目不斜视地讽刺。“正好我的手底下分来一名大学实习生,学护理。以后就由她负责你的日常'监督'了。”
 “喂喂…不是吧?”
 “当然——是真的。”她低下头,掌心温柔地贴上工藤新一的左肩,“……我要结婚了,工藤君,你起码要来观礼啊。”
 “哈?”工藤新一难得一脸吃了苍蝇的惊异表情,“你、你终于要结婚了啊?我以为你是不婚主义者?”
 “我只是为科学献身,”她冷笑几声,“就在今年四月,不远了,记得给我包好分子钱啊。
 “我还挺介意到底是哪位倒霉男性会娶你来着。”
 “闭嘴吃药。”


——不过说起来。
 春天的确快来了啊…


那年之后他时常遇见黑羽快斗,各个时间的他,忽然出现在街道上,马路边,病房门口都能看到对方的身影。
 昔日的名侦探总是深深地凝视着他的背影,却在对方转身搜寻的时候抽身离去。
 ——既然你已经决定你的道路…
 ——那么就走下去吧。






017.花。

说说工藤先生?
 说什么好呢……工藤先生大概是我负责的所有病人里最令人省心,也是最养眼的人吧。
 我是在灰原医师的引荐下见到他第一面的,在那之前也只能算是有所耳闻,作为我父母那一辈的偶像,“平成时代的福尔摩斯”这个称号也的确是如雷贯耳的。
 不过在我还在上国小的时候,这个称号似乎也就因为他的隐退而随之没落了。
 国中时我曾经问过母亲,工藤先生究竟为什么在事业的巅峰期选择退隐呢?母亲给我的答案对于那时的我来说,奇怪又模棱两可。
 “……因为他和他的爱人BE了啊。”
 ——这样的。

不好意思…似乎说得有些远了。
 工藤先生在我们医院的知名度很高,护士医生有一大票认识他的,其中有一半是他认识的。
 国小的时候就听闻的关于他的事迹里,他协力警方,剿灭国际大型的恐怖黑衣组织的一段最为传奇,身负那么多盛名,作为一个侦探受到全国追捧——怎么看也是个极为有气势的人吧。

……所以当然不是了啊。工藤先生是一位非常好相处的人,风度礼貌,性格严谨,也非常细致。配合着灰原医师的治疗方案按部就班地生活作息。平日安静,一日里话也不多,有一大半的时间都选择戴着眼镜,靠在床头看书——《福尔摩斯探案集》之类的侦探小说,不过偶尔会看到他在看几本魔术相关的书,不经意间就露出了非常怀念的表情。
 ……诶?很老年人吗?不过工藤先生看起来还是很年轻的。病痛把他折磨得苍白了些,他还是很精神的啦。

工藤先生刚来的那天晚上,前院里追来了一只白猫,被养得油光水滑的模样,但看上去已经不年轻了,步伐拖沓,眼神浑浊。不过却很聪明,一路跟着灰原医师找到了工藤先生的病房。
 但是工藤先生的身体状况欠佳,无法长时间的和它相处。
 它每天都会来报道一次,蹭到工藤先生的身边撒娇打滚,再老老实实地睡上一觉,吃点东西以后就会自觉的离开。得亏于此,一年以来,我的兜里也因为它习惯了揣上点小吃食。
 但是有一天它突然没有来了。
 工藤先生在窗台前边看书,抬头跟我搭话的时候,眼神里全是苍凉和落寞。
 他说南小姐,你知道吗,猫是不会死在家里的。

从那以后,我就没有再见过它。

几个月前,我偶尔会带着工藤先生出门转转圈,也走不远,散步意味的挪个地,又从那个地挪回来。他更多的时间只能呆在室内,从窗户往外看看那片人工池塘。
 工藤先生有很多来拜访的客人,他固定的也只见那几个——来自大阪的服部平次和他的妻子远山和叶,工藤先生的青梅竹马毛利兰小姐和她的一家,以及…长得和毛利小姐十分相似的中森青子小姐。
 他的心情会在短暂的与旧友会面后好起来一些,虽然并不明显,不过他看上去的确轻松了不少。
 这是件值得大家高兴的事。


今年的樱花开得特别好。
 不过工藤先生应该没机会再看了,他在几个星期前彻底被转入了无菌室。而经过数次复查,灰原医师找到我跟我核对信息,得知结果后非常遗憾,遗憾到几乎要落下泪来。
 “还想着让他来参加婚礼活动呢。”灰原医师长长地叹气,手中紧攥着徽章模样的纹饰。“看来是不可能了啊…”
 再一个星期后工藤先生从无菌室里转移出来,消极预案决定他重获自由。
 灰原医师叮嘱我尽量满足他的要求,我点头;灰原医师说他不想做的事情就算了吧,吃药什么的,我点点头;灰原医师说见他的人都让他们见吧,做好基础消毒就好,我点点头;灰原医师说你不要哭了啊,我点点头,发现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明明是这么好的人。

我跟工藤先生学会了很多,保持冷静与安定,细心观察和其他的一些东西,他是个很好的病人,与先生短暂相处的日子里,我受益匪浅。

江户彼岸完全盛开的那一天清晨,工藤先生从接连几日的昏迷里清醒过来,难得的恢复了精神,甚至能够下床走动了。
 他请求我陪他悄悄地离开医院去一趟陵园,难得不是那副公事公办的礼貌性冷淡,相反竟是有些固执的,张扬的意味——年轻时候的他,大概也是这幅模样吧。

我有些为难,但想起以后或许就再也见不到他那么精神的样子了——或者说再也见不到他也说不定。
 最终我还是带着工藤先生去了,悄悄地避开所有人,朝目的地进发。


这座陵园环境很好,我扶着工藤先生从车上下来时,看到夹道而开的樱花树——垂枝樱淡色的花瓣簇簇丛丛地开着。
 大门前,守陵的工作人员跟工藤先生打招呼,工藤先生便指派我去守陵人的屋子里坐一坐,说他有些私人的事情要处理。
 一坐就是一整天。

然后?然后…我当然还是去看了啊。
 我找到工藤先生的时候太阳缓缓地向地平面的西边沉下去,夕阳昏黄的光线里,远处靠坐在墓碑旁工藤先生仿佛快要消失似的。樱花就开在他头顶,繁茂的花把枝都压低。
 一个青年男人好像凭空出现似的,那张脸看不真切,隔得太远只能看清他与先生极像的面容。
 我倏地想起,大家知晓我被调去负责工藤先生时,给我做的大规模科普教育工作——工藤先生有一名早逝的,与他面容极为相似的爱人,也是十多年前,非常出名的魔术师,黑羽快斗先生。


…确实很相似。
 这样看起来,才像货真价实的半身啊。

那位先生——黑羽先生在工藤先生旁边坐下来,握住他的手。
 而工藤先生终于显露出了释然而真实的笑,缓缓地闭上眼睛。



今年的樱花开得…真是好。风一过去,白色的、粉色的细小花瓣,就像雨一样地落下来。
 以后的每一年,也会是这样的吧。

骗人啊,妈妈。
 我很奇怪地想起在车祸中离我而去的母亲,想起了母亲彼时深沉又难过的表情。
 他们明明…是HE的。

啊对了!说起来,我有听过工藤先生拉小提琴,分明是很有音乐细胞的样子,结果唱歌却意外的音痴……
 诶…呃…那个,吉、吉田小姐,你需要纸吗?采访稿打湿了哦?


018.三朝杯酎,一生清梦


飞机在往下坠落。
 黑羽快斗伸手紧握住座位把手。急剧坠落的感受并不好,惯性将他掼进座位里。机身的颠簸引起舱座里四起的尖叫。
 座位前的氧气面罩弹射出来。
 “飞机遇到意外情况,请各位乘客戴上氧气面罩,系好安全带,不要离开座位,重复,飞机……”

失重所带来的心脏抽痛让黑羽快斗皱起了脸,他拉着氧气面罩盖上自己的脸,深深呼吸,闭上眼睛。
 一切兵荒马乱的声音从他耳边远去。

……
 “嘀嘀——”
 汽车喇叭声?

他睁开眼。
 是一条街道,周围人群往来密密匝匝,老式的公车穿行。街道两旁的楼层林立,明显的,是购物中心的模样。
 他往四周走了几步,公交站牌上写着银座一丁目。

他眨了眨眼。
 这是,多少年前的东京呢?


他沿着街道慢悠悠地走,慢悠悠地四处打量。——算是死前的一点小情趣吧。
 黑羽快斗在二丁目的路口停下了脚步,前方不远处有一名女性,有那么一些眼熟的女性,背对着他,扶着街道边的栏杆弯下身去,痛苦不已的样子。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跑过去,扶起那位女性——是个孕妇。
 她满头满脸都是冷汗,紧紧地握住了黑羽快斗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他的腕骨。
 “………医院……”
 他手忙脚乱地掏出自己的手机,却发现电量耗尽无法开机。
 “电话…在口袋里…”年轻的孕妇大口喘气,话语声低微,吐字艰难无比。
 黑羽快斗福至心灵,迅速地翻找出对方的手机拨打了急救中心的电话。



然后就变成了这样…
 黑羽快斗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等待,安全送到的孕妇已经被推进了产房,前台也联络了她的丈夫——此刻对方应该正在火速赶往医院吧。
 他被自己的想象逗得笑起来,指间把玩着一枚五元硬币。
 新一也会这样吗,得到消息的时候。
 他将硬币抛高,随手一抓攥在掌心。

黑羽快斗已经在这里坐了许久了,本意是想呆在这里,等待时间倒转回正常的那一刻,谁知道…
 走廊尽头传来皮鞋踢踢跶跶的凌乱声响。
 来了。
 他收好硬币,将百无聊赖的表情调整成礼貌微笑的pokerface。
 “你好,我是——”
 表情定格。

“你好,我是黑羽盗一,非常感谢你的帮助……先生?”
 “啊、嗯。”黑羽快斗僵硬地点点头,“没什么,只是做了一点小事…”
 手术室的灯由红变绿,主台的医生护士鱼贯而出,一名医生笑嘻嘻地摘下帽子,棕色的眸子里有着真切的喜悦与祝福。
 “孩子的父亲是哪位?恭喜你家多了个小伙子。”他摘下口罩和手套,理了理被压乱的头发。“幸好送得及时,大人小孩都平安无事,等会推到病房就可以去看了。”
 “谢谢您。”黑羽盗一——他年轻的父亲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将脸转向他,“…为了表示感谢,我…”
 “不用了,”黑羽快斗摇摇头,他背手藏起他的指尖——它正微微的变得透明,“真的不用。”
 “可是…”
 “真的不用了!”
 抚养他长大的父亲,此刻能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就是最好的'报答'。

“我要走了。”黑羽快斗将一根项链放在黑羽盗一的手心,后退了一步。
 ——银色的,银质的项链,K字的坠子在日光灯光下泛着盈白的,透明质感的水色。
 他朝他的父亲鞠躬,嘴角上扬,掩住那幅泫然的表情。
 “……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

他转身,大踏步着离去。

黑羽盗一握着手心的链子微微出神,又猛的回过神来。他追出去,在医护楼大门口追到了黑羽快斗的背影。
 ——淡淡的,即将消失的背影
 “先生!还没问你的名字!”
 “…快斗。我的名字是…”

他消失在街道的角落。




黑羽盗一握紧手中的项链走进病房。
 他年轻美貌的妻子正怀抱着幼小的新生儿,欢喜地逗弄着,小家伙抱着母亲的手指头嘬个不停,一双月夜蓝色的眸子好奇地朝他望过来。
 黑羽千影笑着看他。
 “决定了吗,孩子要叫什么?”
 “快斗。”他怔怔地看着那双蓝滢滢的眸子,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叫黑羽快斗。”

幼小的生命纯净而茫然地四下打量,口中哼出意味不明的音节。
 黑羽盗一将紧紧攒着的项链放到新生儿大张的手心中,俯身下去亲吻孩子额心柔嫩的皮肤。


快斗。




飞机还在下落。
 他回去时正遇上最后一次穿过云层的颠簸。
 黑羽快斗猛地咳了几声,往外看如今早已是万家灯火通明的美国西海岸——仿佛都能听见他们幸福的欢笑声。
 机舱里有一对恋人紧紧地相拥;
 一位年轻的母亲护着她的孩子,擦去他的眼泪;
 一位画家用手和水汽,在窗户玻璃上留下了最后的作品;
 一位空乘解下自己的领巾,牢牢的系在了机舱门上
 ……

他握住了胸前的K字项链,磕碰到无名指上的戒指,金属相撞的清脆声响。

飞机头部冲撞、陷进海岸线的一瞬间,他眼前闪过白光。
 夕阳,樱花,清风,墓碑…
 工藤新一。

他微笑着,微笑着,向着他走过去。




工藤新一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遇见去世多时的黑羽快斗,他仍穿着那日清晨离去时的衣装。磨砂黑色的衬衫,银色的领带。
 他像是从很远的地方奔跑而来,头发凌乱。衬衫被勒出褶皱。
 他坐在他身旁,静静地,低声轻笑却不发一语。

这样也算是一辈子了吗。
 笨蛋。

黑羽快斗去握他的手,手心的温度由温热开始,无可抑制地转凉。
 “怪不得从没见过36岁以后的你。”工藤新一好笑地慨叹。“……你已经完成了吗,你的'理由'。”
 无人回答他的问题。

黑羽快斗牵着他的手,安心感促使他闭上那双湛蓝的天色眼眸。

“我很想念你。”


“我爱你。”
 黑羽快斗说。




019.

“你差点迟到了,黑羽快斗。”
 “最后不也按时赶到了吗,你身边。”
 “…笨蛋。”

What's about death?
You'll love me yet.


000.你一生的故事

36岁的黑羽快斗陪伴着49岁的工藤新一停止呼吸;
 同样的一天,29岁的黑羽快遇上了15岁的工藤新一,又还清了一个魔术;24岁的黑羽快斗与24岁的工藤新一交换了戒指;20岁的黑羽快斗给了他同样20岁的恋人一个吻,赶上了第一朵开盛的樱花…
 …与此同时,19岁的黑羽快斗正重逢19岁工藤新一。


时间在不同的空间里平行前进。
 而他们始终在一起。


“死亡,于时间的无尽长河中不过是渺小的一粟,他无法分开你我。”
 “我们将会再次初见,再次重逢,然后循环往复地、再次地、无数次地相爱。”



—END—

———————————

*1 罗伯特勃朗宁他老婆,小残疾的诗人,整理了本诗集叫葡萄牙人,被她老公爱称为“我的小葡萄牙人”
 *2 大家都很熟的,拿身份证登记买的钻戒,一辈子只能买一对,每一对设计都不一样。

———————————

“我憎恨春天,一恨他来得早不带商量,二恨他去得快不能阻挡。”

用jiǒ打字

填了👌

混乱邪恶但是🌸右固定洁癖的我👌

不愧是我👏

填了👌

混乱邪恶但是🌸右固定洁癖的我👌

不愧是我👏

朝钺选手的轮椅冲出了赛道惨失驾照

【哈德】等待戈多02

Summary:德拉科撒谎没有认出哈利·波特,但是他被发现了,为此他忍耐了一晚上的钻心剜骨,等到大战结束以后,他才发现自己已经痛觉不敏。 


*战后八年级设定,韦斯莱双胞胎还在,卢平、唐克斯、斯内普重伤在院,贝拉存活。

*哈利金妮未交往设定。

*文笔糟糕,ooc慎入。

*剧情往我不能控制的方向去了。请大家给我评论,我就想抓几个倒霉的小可爱跟我聊脑洞吚吚呜呜。


德拉科隐隐约约知道自己的话有点荒唐,甚至有点冒犯——因为他话音刚落以后,韦斯莱家的那只该死的红毛立刻拔出了魔杖指着他,他咬牙切齿地说道,“马尔福,如果不是哈利,你现在正在阿兹卡班,甚至已经死了。...

Summary:德拉科撒谎没有认出哈利·波特,但是他被发现了,为此他忍耐了一晚上的钻心剜骨,等到大战结束以后,他才发现自己已经痛觉不敏。 


*战后八年级设定,韦斯莱双胞胎还在,卢平、唐克斯、斯内普重伤在院,贝拉存活。

*哈利金妮未交往设定。

*文笔糟糕,ooc慎入。

*剧情往我不能控制的方向去了。请大家给我评论,我就想抓几个倒霉的小可爱跟我聊脑洞吚吚呜呜。



德拉科隐隐约约知道自己的话有点荒唐,甚至有点冒犯——因为他话音刚落以后,韦斯莱家的那只该死的红毛立刻拔出了魔杖指着他,他咬牙切齿地说道,“马尔福,如果不是哈利,你现在正在阿兹卡班,甚至已经死了。”

 

“啊,对。”德拉科丝毫没有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下感觉到紧张——从开学以来,他不仅仅是对待疼痛不敏感,他甚至对于情感也反应冷淡,“正是因为有这种可能,所以才让我更加痛恨。”

 

感谢梅林吧。

 

德拉科甚至抽出时间在心里开了个玩笑。好吧,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足够冷眼旁观,那他应该在第一天被人堵在霍格沃兹特快列车上被嘲讽、被用了好几个恶咒——甚至有几个是类似神锋无影的效果的时候就应该崩溃。

 

“哈,马尔福,你还是那么幼稚。”赫敏拦下了自己那个似乎随时都要释放恶咒的男朋友的手臂,她还是竭力压抑了怒火,“你至少应该学会感恩。”

 

她在说什么?德拉科的思维迟钝而茫然,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对方似乎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以为他还是一个因为被自己死对头拯救而感到羞耻的孩子。

 

可他懒得解释,非常,懒得解释。

 

“算了,赫敏。”哈利叹了一口气,他已经学会不为这种无聊的事情和低级的挑衅而生气,那双漂亮的绿色眸子撞进了一潭死水一样的灰蓝。

 

至少不该是这样的,哈利想。那双眼睛不该是这样的。幼时带着狡黠和傲慢的光芒,六年级的时候带着痛苦和挣扎的色彩,庄园那一夜带着绝望和悲哀的泪光。

 

而如今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他甚至下意识想要逃避,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他不自在地挪开目光,冷冷地说道,“我并不是想要救你所以那么说了,而是因为那是事实所以我这么说了。迄今为止我仍旧不能原谅你曾经做过的事情。”

 

“对、对,”德拉科突然感觉到一种焦虑的情绪席卷而来,他的手指将将举起在唇边,似乎要遮掩什么,可碍于自己的礼仪和教养又迅速地放了下来,“救世主波特总是对的,或许我该跟你说一句谢谢?”

 

“不,我其实并没有……”

 

“谢谢。”他似乎冷静了下来,重新变成刚刚那样疏离的模样,“不管你期待与否,不管你的想法如何,我确实该说这么一句。”

 

期待过你会感谢。哈利识趣地闭上了嘴。

 

他转了转自己的眼珠子,重新把自己的包拿起来,从人群中走了出去,他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又停下步子,微微将脸侧过来,那个动作很容易让他们看见他额头上那道还未愈合的伤口。

 

“再见。救世主。”

 

*

德拉科没能睡个好觉。

 

这没什么,毕竟从六年级以来他就没能睡个好觉。

 

但是问题在于他已经喝了一剂强效的生死水了。

 

他从噩梦中惊醒,梦里一开始是纳吉尼咬碎巫师时肌肉组织轻微的撕裂声,然后是黑魔王愤怒的脸,是摄神取念带来的大脑尖锐的疼痛,最后一切戛然而止。

 

停在一句钻心剜骨。

 

他抹了把脸,抱着膝盖坐起来,身体违背他意志,正在不停地发抖出冷汗。

 

“我没有后悔隐瞒,波特。”他的声音轻柔而愉快,像是幼时难得赢了一次哈利·波特一样喜悦,这和他濒临崩溃的身体状态极为不符合,因此显得格外诡异,“我后悔的是自己没有在那时死去。”

 

“毕竟我曾有那么多次机会。”

 

*

“德拉科·马尔福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西莫挥舞着叉子在早晨愤愤说道,“因为他的缘故,瑞尔被麦格校长关禁闭了。”

 

“他又做了什么?”哈利不得不承认,自从上次说了再见以后,他没有再见过他,但是似乎周围都是关于他的流言。

 

“你还不知道吗?”西莫喝了一口奶油汤,指了指格兰芬多的沙漏,那里少掉了不少宝石,“瑞尔和他的朋友们把马尔福堵在了一间空教室,发射咒语攻击的时候被麦格教授抓了个正着,据说马尔福伤得很严重,麦格校长大发雷霆,严令禁止任何学生的校内斗殴和霸凌事件。不过我怀疑这件事是马尔福故意的。”

 

“确实很严重。”赫敏把包放下来,面色凝重,罗恩则不这么认为,“让马尔福吃一点苦头,他才会收敛。”

 

“罗恩,”赫敏摇摇头说道,“我不得不说你的想法过于危险了,事实上你没有发现开学一周马尔福都没有来找过我们的麻烦吗?”

 

“他当然不敢!”罗恩不满地大声嚷嚷,感觉到周围的视线都聚集在自己身上,他才压低了嗓音,用手肘推推在一旁的哈利,“毕竟现在他可是个食死徒,而哈利可是救世主。”

 

“可我听说瑞尔他们差点用上了钻心咒。”赫敏压低了嗓音说道。

 

哈利猛地抬起头,“之后呢?”

 

赫敏看了一眼哈利,继续说道,“马尔福似乎并不打算躲开,也不打算反抗,麦格校长检查了所有人的魔杖,而马尔福只用过一些诸如治疗咒这样的咒语。”

 

“你在开玩笑吧,赫敏!”罗恩不可置信地低声喊道。

 

“没有,因为我本来在帮麦格校长处理霍格沃兹的修复事宜,当晚我就在现场。”赫敏顿了一下,“我觉得他们做得过分了。”

 

“或许是的。”哈利心不在焉地回答道,他们口中的主人公——德拉科·马尔福正慢慢地走进餐厅,手上包裹着厚厚的纱布,额头上不知道是旧伤还没有痊愈,还是重新添了新伤,但是他面色如常,好像如此惨烈的人不是他自己一样。

 

他的眼睛扫了一圈,不知道为什么哈利就是能够确定对方是在找自己。事实也确实如此,因为他慢悠悠地走来了格兰芬多的长桌。

 

他走过来的时候,哈利能听到周遭变得越发刺耳的嘲笑声,哈利丝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因为教授们坐在教室长桌上,恶咒应该已经从四面八方向这个人射去了。

 

但是他看上去根本不在意这些事情。

 

噢,他站在自己面前了。

 

“魔杖。”德拉科说道,他烦透了这种永远黏在自己身上的、令人不快的目光,而这种恶意在自己走到了格兰芬多的长桌上以后达到了巅峰。

 

“抱歉,什么?”这不怪哈利,因为德拉科·马尔福的声音实在不像以前一样,他轻飘飘的嗓音像个游魂一样划过哈利的耳边,叫哈利一下子并不能听清楚。

 

“我说我的魔杖。”他一反常态没有激烈地反抗或者是嘲讽,他只是站在那里平静地叙述一个事实。

 

“抱歉,我这就找一下。”哈利转过身去在自己的包里翻找,在他翻找的时间里,德拉科无聊地举起自己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手掌仔细端详。

 

“我想我把它落在了宿舍。”在三次将自己的包翻了一个底朝天以后,哈利略带歉意地说道。

 

“我很高兴听到它还没有被救世主弄坏并遗弃,”德拉科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于对方,“我假设它还没有被弄丢,或许救世主可以大发慈悲地找个时间把魔杖还给他的主人。”

 

“当然,我确实也没有对格兰芬多巨怪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指望他们把别人的东西归还简直就是做梦。”

 

“嘿,马尔福,”哈利怒极反笑,“那根魔杖是我用缴械咒从你手里抢来的,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是我的了,已经。”

 

“这就是不愿意还给我的意思吗?伟大的圣人波特已经贫穷到连魔杖都用不起了吗?”他耸了耸肩膀,唇角勾勒出一个哈利熟悉的假笑,他的眼睛甚至没有在罗恩脸上停留哪怕一会,“想要和那位自诩为正义的瑞尔先生一样关禁闭的话,韦斯莱你也大可以对我用一个钻心咒。”

 

“你是故意的!你这个阴险、卑鄙的食死徒!”罗恩怒喊道,“伪装成受害者,去报复那些无辜的人!”

 

“别这样说,这听上去韦斯莱你还在玩一年级学生的‘对或错’的判断题一样。”德拉科苍白的脸上难得染上一点红晕,像是被罗恩的话逗笑了,但是他灰蓝色的眼眸里仍旧空无一物,“或者很快你就会明白,这就是现实。”

 

“够了,罗恩!”赫敏喊道,极力将自己的两个挚友按在椅子上,“如果你们这样冲动,也会被关禁闭的。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马尔福确实没有攻击同学,而且是他被攻击了,你最多只能说他最大限度利用了校规。”

 

德拉科吃惊地看了一眼赫敏,但是他仍旧一句话也没有说,离开了格兰芬多的长桌,径直走向了教师长桌。

 

“校长,或许您会允许我找邓布利多校长聊一下。”他压低了声音对麦格校长说道,他原以为自己会被拒绝,但是这位一向不苟言笑的女教师只是看了他一会,随后点点头,“我想邓布利多校长已经等你很久了,小马尔福先生。”

 

*

看到邓布利多画像的时候,他又一次认识到原来这个老人已经死去了,他得承认自己来找邓布利多的画像是一个冲动的、不理智的行为,但是他觉得他必须这么做。

 

I should try it.

(我得试一试。)

 

那个老人的目光依旧是慈祥而睿智,他安静地看着德拉科下了十个静音咒,反复确保自己和邓布利多的对话不可能被其他画像听到。

 

“好了,我的孩子,我想你找我应该是有话要说。”

 

“也或许没有,”德拉科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邓布利多的画像,现在的他更像是个孩子一样局促不安,“我、或许想做一点努力,因为我觉得不可能会更糟糕了。”

 

“你看上去非常糟糕,小马尔福先生。”老人睿智的目光让德拉科觉得自己无所遁形,他微微偏过头避开了对方的目光。

 

“显而易见,”德拉科微微扬起了调子,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无比愚蠢的决定。


他在向邓布利多寻求帮助。


他抬起自己被纱布包裹的手,自虐般地仔细陈述自己的遭遇,最后笑着总结了一句,言语重新变得尖刻而讽刺,“我想,很难有人在那么多恶咒的情况下保持体面。”

 

“不,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这个老人一反常态地摒弃了那种故弄玄虚、高深莫测的说法,变得单刀直入,“你看上去比在天文塔的时候还要糟糕。”

 

“那个时候你的痛苦来自于挣扎,你的恶不够纯粹,你的善良亦是,但是那个时候你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人。”老人微微叹息道,“介意告诉我你遭遇了什么吗?我是说,校园暴力以外的事情。毕竟我只是一个画像,是能够很好保守秘密的地方。”

 

德拉科张了张嘴,他突然意识到这不愧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白巫师了,因为自己似乎就要把所有的话都说出口了。

 

I have tried so hard.

(我曾经努力挣扎过。)

 

德拉科最后只是这么轻轻地说道。




Cavallone

哈德|Lover 【初起微澜】

因17年的发表章节过于凌乱,现已全部锁定。

此后更新为一次一章,相关内容有所修改。

现在重新发布(鞠躬🙇‍♀️)


文案:

这大概是一场终结,又或是一场开始。

种种纠葛只会让人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他在判决时被他释放,他在煎熬时被他救赎。

“那些可怕的毒药都已成为过去,等待你的只有命运温柔的眷顾。”

“你还要徘徊多久?还要躲在黑暗里瑟瑟发抖多久?”

“我在等你,在你一睁眼就能看见的地方,在你一伸手就能触碰到的地方。”

他是救世主,救世是他从未想要拥有的责任,但这一次,他想将那个人从毫无生命的深湖里拽出来。

“抵抗,且微笑着。”


Part...

因17年的发表章节过于凌乱,现已全部锁定。

此后更新为一次一章,相关内容有所修改。

现在重新发布(鞠躬🙇‍♀️)


文案:

这大概是一场终结,又或是一场开始。

种种纠葛只会让人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他在判决时被他释放,他在煎熬时被他救赎。

“那些可怕的毒药都已成为过去,等待你的只有命运温柔的眷顾。”

“你还要徘徊多久?还要躲在黑暗里瑟瑟发抖多久?”

“我在等你,在你一睁眼就能看见的地方,在你一伸手就能触碰到的地方。”

他是救世主,救世是他从未想要拥有的责任,但这一次,他想将那个人从毫无生命的深湖里拽出来。

“抵抗,且微笑着。”

 

 

Part 1【初起微澜】

“他不配有缓刑惩罚!”

“是他害死了邓布利多校长!这个小食死徒应该立即处死!”

此起彼伏且乱成一锅魔药粥的言语在魔法部最高审判厅里飘荡着。坐在被审判位置上的金色发丝的青年旁若无睹的低着头,似乎这些恶言恶语与他无关,与世隔绝的般态度激起更多人的愤慨。

【我应得的】

Draco两手紧紧的握住自己的大腿,青筋暴露了他此刻的心境。

【我该死】

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的嘴唇被牙齿咬住,似是陷入绝境的困兽向死而生的啃咬牢笼。

“Draco Malfoy先生,您承认自己是一名食死徒的事实吗?”

没有回应。

Draco低着头一言不发,像一个被施了失语咒的人。

【如果就这样死去,他们会很开心吧】

“咚!”审判长用法槌重重的锤了一下桌子,拔高的声调里带着明显的讽刺,“Draco Malfoy先生,您承认自己是一名食死徒的事实吗?”

“我......”

Draco抬起头,苍白的脸与灰蓝色的眸子衬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朦胧美感,被咬得泛白的唇瓣嗫嚅着,嘶哑地发出一个单词。

“他是被迫的!”  突然出现在审判厅的家养小精灵拿着双面镜,对着审判长,镜子里的声音来自魔法界的救世主。

Harry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强作冷静地对审判长说明缘由。

在听到熟悉的声音而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的Draco显然没有意料到这一幕。他竟然会听到自己的仇敌为自己辩护。他知道自己已被命运玩弄在掌心里,可是,无论是谁也不要跟他开这样的玩笑。

自己的死敌跟自己站在一边?Draco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想挣脱这幻境一般的桎梏。

【是怜悯吗】

“......我可以对他接下来的人生负责......”

Draco的脸上是疯一般的嘲讽。他失去了家人,失去了庇护,并不代表失去了尊严。

到底是要狼狈到怎样的地步,他会被一直以来的仇敌所救赎。

他仍旧高傲的纯血统不允许这种事。

哪怕那个人,是他从一年级遇见就放在心里的救世主。

思绪沉浸在不可思议的纠结之中,全然没有听见救世主为他辩护的内容。

可如果,为着这该死的尊严拒绝了Harry Potter的“帮忙”,他这辈子都逃不掉带血的枷锁。

那个黑暗而浑浊的地方,轻易就可以吞噬掉他的萤芒。

他真的做得到关上一扇离开地狱的窗吗?

Draco静静地坐在那个位置上,双手掩面,肩膀微颤着。

不,他做不到。

“......我发誓,Harry Potter会对Draco Malfoy负责直至死去。”

最终说服了审判长的Harry用近乎零度的语气说道。

Draco因震惊而抬起了头。

爬过那扇窗户之后的世界里有着什么?他不知道。

但他仿佛看见了一点曙光,正从Harry Potter的声音里徐徐降临。

【他被他救赎】

家养小精灵带着相关文件瞬间消失,递给了正拍着胸脯梳理情绪的Harry,他伸出食指,在文件的指纹确认处轻轻一点,那郑重的动作与西斯廷教堂里圣洁的天花板上画的宇宙“第一推动者”赐予人类最初的生命之火的手势如出一辙。

小精灵随即带着文件回到了审判厅。






确认过文件之后的审判长宣布Draco无罪,并说明了按照文件上的条约规定,禁止他在未被Harry允许的情况下使用魔杖的情况。

Draco轻轻点头,绞在一起的手失去了血色,面无表情的走向小精灵。观众席里一片嘘声,掩不住不满的情绪。

他要向前走,向Harry Potter走去。

除此之外,他别无选择。

那么,就随遇而安吧。

他仰头望了望,闭上眼睛,似是把那份最初的天真与肆意尽数收敛了起来。

从今以后,他便是自由的囚徒。


Harry坐在柔软的沙发上面,脑子里像Snape的魔药粥一般乱。

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说出了那些话。

照顾自己从一年级就看不惯的仇敌?

面对那张苍白却挂着假笑的脸每日每夜?

忍受着讥讽与不屑任耳朵起茧?

Harry Potter不禁懊恼地抓了一把自己的黑发。

他只不过是履行诺言罢了。

答应了Malfoy夫人的请求的他,根本无法拒绝即将到来的人生。

尽管那个贵族伤害过自己也救过自己,Harry仍旧无法以朋友的身份自居。

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个在阿兹卡班待了三天的Malfoy,或许仍然是那么欠揍?若真如他所想,他一定会好好教育那个自大的纯血种。

可是这一番内心挣扎在见到Draco Malfoy之后都烟消云散了。

Harry挑了挑眉表示自己的惊讶。

站在自己面前这个人,真的是那个高傲的纯血孔雀?

穿着囚衣,松松垮垮的布料搭在极其瘦弱的身体上。或许是平时的校服遮住了这一切。Harry承认自己眼神里有着惊艳。那一头总是梳得分外光滑的金色头发松散着似乎打不起精神。如果平日里的Draco是教堂里不可亵渎的神像,那么现在眼前的Draco,则成了落魄潦倒的贵族。

灰蓝色的瞳仁里映着自己因过于惊讶而张大嘴巴的样子。

那么死寂,那么苍白无力。

“呃,Malfoy。”Harry试着以一种冷淡的语气出声,“从现在开始,你将住在这里,这件房子的任何一个角落你都可以欣赏。好吧,只是我的卧室不可以在我没有允许的情况下进入,你懂了吗?”

Draco抿紧嘴唇。

Harry想着自己如何说话才不会让Draco觉得这是一种怜悯,毕竟这个家伙敏感得不行。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这样让某个人心里更不好受。

等了半分钟没有听见那曾经发出无数讽刺声音声带振动,他微微颔首,当这是一种默认。

尴尬的气氛围绕着两个人,Harry只好让家养小精灵拿来干净的衣服,递给站在原地默不出声的Draco。

“去洗澡,然后换上它们。”如果你不介意的话。Harry在内心补充着,这个家伙会不会也在心里说一句,Malfoy怎么会穿一个Gryffindor的衣服?“二楼的最后一间是你的卧室,卫生间在二楼右转第一个房间。”

Draco没有迟疑地接过衣服,一个眼神也没给Harry。

他踏上木质台阶,一步一步缓慢而沉重。

Harry看着Draco摇了摇头,似乎在嘲笑自己想着这个Slytherin说一声道谢。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他没有出声反咬一口,已经是进步。

对于Harry来说,Malfoy会说谢谢才是玩笑。

无奈耸肩的Harry站在原地盯着Draco瘦弱的背影,心下叹气。

或许,他跟Malfoy之间的相处方式必须有些改变了。

就在Harry坐回沙发上陷入思考漩涡的时候,魔法界的《预言家日报》将今天的审判厅情况公之于众。

对于Ron拿到日报的一瞬间尖叫起来并成功将家里仅剩的最后一个陶瓷杯摔碎在地上的这件事,Hermione觉得她有必要发一次火,因为Ron还让上等的英国红茶为可怜的波斯地毯洗了一个滚烫的澡。

“Ron!你看你干的好事!”

Hermione冲过去用魔杖将一切复原,责备的目光盯着红毛狮子,红毛狮子一脸自己被蜘蛛咬了一口的惊恐。

“Bloodyhell!Harry到底在搞什么鬼?!”Ron愣了好一会才松开了捏紧日报的手,瞪大了眼睛试图找到焦距。他将日报重新展开递给眉头紧皱的Hermione,动态图上赫然是受审中的Draco Malfoy及Harry的家养小精灵。

迅速地扫过一遍内容,Hermione的脸上十分精彩。

她知道自Harry他们毕业后,Malfoy一家被魔法界的巫师们仇视,一些跟Malfoy一家有纠葛的魔法部官员们试图以一些半真半假的罪名抓捕他们并关入阿兹卡班,Draco的父亲跟母亲失踪,而Draco在三天前被抓捕入狱。

不过,她没想到Harry会为他的仇敌辩护。

照顾那只白鼬?一辈子?开什么Merlin玩笑?!

这个消息比吃了一口蜘蛛还糟糕,比考试不及格还难受。

“Harry一定是被Malfoy的家人下了夺魂咒了,不行,我必须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

Hermione揉了揉手中的报纸。这或许像Harry Potter做出来的事,可这事有些突然。她必须弄清楚。

谁不知道Harry跟Draco从一年级开始就不对头。

 

Draco正在浴室里小心地脱去身上的囚服,一道道未干涸的血迹在苍白的背脊上盘旋。咬着牙不发出一丝吃痛声并试图将自己沉进浴缸的温水里。

"嘶----"终是忍不住伤口被水肆意冲洗的疼痛,冷汗密密麻麻地布满额头。

金色发丝的男孩抱膝坐在浴缸里,用Harry准备好的浴巾跟香皂一遍又一遍擦拭着全身。

【恶心的触碰】

回忆起阿兹卡班监狱里的情景,Draco全身颤抖起来。

第一天的私刑,第二天的充满恶意的审讯,第三天未遂的侵犯。

他满脑子都是那些眼里带着猥亵的男囚们伸手向他靠近。浑浊的侮辱性词汇如子弹一般狠狠冲进心脏。他们蛮力地拉开他紧缩着的双腿,禁锢住他挣扎的双手,试图撕开他身上仅有的一件囚服。

而在这时,审判的时间到了。

他低声咒骂着,看见自己被锁铐住带走,有的男囚吹起了口哨,说着"等你回来"。

他在那一瞬间几乎失去了理智而气得浑身颤抖起来。

他所有Malfoy的礼仪与修养,所有骨血里的自尊与骄傲,都在地狱般的囚笼里被撒旦狠狠撕碎,用肮脏的脚摁在地上摩擦。

所以,在审判之时是那样绝望,甚至期待去死。

Malfoy家的人,宁坠入地狱也不屈服于侮辱。

他不知道自己在听见Harry的声音时心脏里跳动着为什么是狂喜,

是的,是狂喜,就像在烈火汹涌之时,自己看见Harry骑着扫帚向他飞来时那般控制不住。

可是以这种狼狈落魄的样子,见到自己以前一直嘲讽的救世主时,狂喜也不免掺了杂质。

他无疑是高兴的,但他同样持有同样分量的哀伤。

这种前路茫茫的现状比死亡更令他害怕。

但他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一直被那个黄金男孩吸引着。再如何嘲讽那个人,再如何在那个人面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也无法阻止这个事实在他全身血液中游走。

他摆脱不了,就好像Harry Potter已经成为他心脏里一片瓣膜,每一次呼吸,每一个动作,牵引而来的血液都冲刷着,洗涤着,缺失则会死亡。

一年级伸出了的,与空气交合的手,是这份执着的原罪。

直到现在,他仍罪孽缠身。

Draco靠着浴缸,闭上了眼。缭绕的雾渲染着迷茫,只有身边的水汽蒸腾出光明的假象。

被冷冻了太久,突然接触到久违的温暖,竟有些不习惯。

【就这样吧,让我睡一会儿也好】

 

“Harry!Harry!”

正在卧室里思考该怎样面对一个变化了太多的Malfoy的救世主被自家壁炉传出的熟悉的声音拉回现实。

他用手扶了一下圆框眼镜,满脸无奈的下楼来到客厅。

“Hey......”明显底气不足的声音。

Harry飞速地开动脑筋试图找到一个好理由让两个好友接受事实。

“Harry,我没想到你会救那只雪貂!他人呢?”边说边向四周张望的Ron神情激动,仿佛刚喝过一大瓶Snape的魔药。

“冷静点,我们应该先听听Harry的解释。你说是吗,Harry?”尾音上扬中带着Hermione式的威胁。

“好吧,我知道这样做很愚蠢。”Harry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开口道。

“那你还愚蠢地做了?”Ron挑着眉毛一脸不爽。

“我只是,我只是必须履行承诺。Narcissa夫人她救了我,你们知道的。我答应了她,要照顾Malfoy。”Harry让他的两个好友坐在沙发上,绿色的眼睛里一片认真。

“你差点被Malfoy杀了。”Hermione用一种不赞同的目光盯着Harry。

“那已经过去了。何况在Malfoy庄园里他不是没有指认我吗?”Harry反驳道。

“Oh!Merlin!你也救过他好吗!”Ron无奈的揉了揉鼻子。

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斯莱特林的蛇跟格兰芬多的狮子将同处一室?!

谁不知道他们曾经都恨透了对方?

“只是履行诺言而已,而且他现在根本伤害不了我。Merlin!你们根本无法想象他现在是什么样子!”Harry回忆起自己见到的穿着囚衣的Draco,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他以为自己见到那个Malfoy后会像在Hogwarts时一样与他吵得不可开交。

他也想过该怎样对Malfoy可能的讥讽施以回礼。

他都准备好用一堆恶言去回复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的纯血种了。

可是一看见自己的死敌是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他便失去了所有恶劣起来的力气。

“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生活下去,和一个自己讨厌的人朝夕相处?Oh,Harry,别开这个玩笑了!”Ron的眼睛盯着四周的装饰,仿佛Malfoy会突然出现给自己一击。

“我不清楚,我发现自己不想用以前的方式对待他。一切都过去了。”Harry低着头,双手握成拳放在膝盖上。

他发现自己无法讨厌那样的Draco Malfoy。

“Harry!你是不是被他施了夺魂咒?!”Ron瞪大了眼睛。

“Ron,冷静点,Malfoy没有伤害Harry的能力。至少现在没有。”Hermione站起来,向楼梯走去,“Harry,你不介意我们跟Malfoy见一面吧?”平静的面容似乎是在告诉救世主自己已经接受事实。

Harry摇了摇头,朝二楼走去,心里估算着Malfoy在浴室待了多久的时间。

他不知道那个Malfoy会如何面对Ron和Hermione,尤其是他们之间的矛盾并没有解除的情况下。

“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去问问他是否已经准备好了。”

看见两个好友点头,Harry这才放心得走向浴室。

敲了敲门,发觉没有人回应,里面也没有水声。安静地不像是一个有人存在的地方。

“Malfoy?你洗好了吗?Hermione跟Ron想见你。”

没有回应。

“Malfoy?”

等了几分钟仍没有回应,Harry心里藏了几只蝴蝶一般,搅得不得安宁,无奈之下只好使用了咒语,推门而入。

“对不起我不得不突然......Malfoy?!”

带着歉意的话语无法被已经进入梦境的Malfoy听见,Harry看着眼前的场景愣在原地。

浴缸里那个高贵的斯莱特林身体上布满青紫色的伤痕。而这个身体的主人偏着头陷入沉睡。

Harry几乎不敢靠近。 

他一直以为自己讨厌Draco Malfoy,觉得自己看到对方落魄时会大声嘲笑,像Malfoy一直以来做的那样。

可是当他看到自己的死对头浑身是伤时,他的心脏根本不像预料中的那般愉悦。那种敌人沦落至此,狼狈不堪的样子呈现在自己面前时,为什么得不到一丝快意?

他脑海中被神锋无影击倒的那个身影与现在对面的那个身影重合,使他有一瞬晕厥的感觉。 好像又回到了那个血与泪掺杂着的盥洗室,冲动的他,倒下的他,后悔的他,奄奄一息的他。

心中一沉,Harry眼里的绿色浓稠到了极致。 

用魔咒把浴缸里的水蒸发掉,然后给Malfoy穿上睡衣。Harry走上前用记忆中不曾对待过这个人的温柔托住拥有金色发丝的斯莱特林的肩膀和双腿,以“公主抱”的方式将他抱起来往卧室走去。 

做着这一切对以前的自己来说都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而且完全没意识到怀中的人是自己曾经恨着的敌人。

那个总是高高在上的,对自己嗤之以鼻的死敌。

Harry没有一丝停顿,忽视掉呈目瞪口呆状的两个好友。 

“Eh......好吧。”纵使是Hermione,也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告诉我Harry抱着的是谁?!那只雪貂?!”Ron的声音拔高,再磨人的红卷发都几乎根根倒竖。

还算冷静的Hermione扯了一把原地呈石化状态的Ron,跟着Harry走进他的卧室。 

踩在低调的黑色天鹅绒地毯上使脚步声降到最小,Harry轻轻地将怀里的人放在床上,拽过床头的被子盖住Draco全身的四分之三。 

“Merlin!这只雪貂怎么回事?” 

Ron冲上去看到Draco露出的手臂上一片青紫,呼吸一窒,与Hermione对视了一眼,总算明白Harry的变化原因。

“Episkey!”Hermione没有任何犹豫地拿出魔杖替Draco治疗,微微颤抖的手暴露了她的心境。不论这个人跟他们过去是怎样的不和,至少现在,他们不是敌人了。

“Ron,你身上有带治疗的魔药吗?”Harry站在一旁,发觉心里不断涌上来的是一种自己不能理解的情绪。

 似乎已经忘记此时躺在床上的这个人与自己曾经有多少过节,多少激烈的角逐。他现在只想让那些伤痕都消失掉,让那种在Draco脸上栖息已久的病态的苍白被红润取而代之。

或许就是此时,一只带着某种感情的茧出现一丝裂缝,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Harry你......不,我身上没有。”喉咙里的那句“竟然救这只雪貂”在Harry极其认真的目光下硬生生地吞了回去。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好友也会有为了面前这个躺着的Malfoy而着急的时候。

Hermione回头望了一眼Ron,朝他摇了摇头。

她已经能够理解Harry的心情了。 

尽管那听上去有些不可思议,事实上,她也无法在面对这样的Malfoy时候爆发出任何一丝格兰芬多的怒火。报纸上那些关于夺魂咒的种种猜测简直是无稽之谈。这样的Malfoy对上Harry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她会试着慢慢接受这个曾经叫她“泥巴种”的贵族的吧,如果这个落魄的贵族真的能改变的话。

“那我去找。麻烦你们了。”Harry转身迅速走出卧室,声音里带着平静。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海是怎样的翻滚着。

浪潮里,又是怎样的一张脸。

M.

看看我都发现了什么宝藏(/≧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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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网络

看看我都发现了什么宝藏(/≧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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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网络

演戏的S

【哈德】Jihad(Fin)(哨兵向导小白文)

*之前的好像都被lofter删掉了,我重新一次性发一遍吧,正好今天补完结了。

*终于又填掉了一个坑哈哈哈,祝大家新年快乐呀!


 正文


“啊——!!!”无人的走廊里穿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咆哮声,一个穿着黑色巫师袍的男孩揪着自己棕黄的头发面朝地的跪在那里以头抢地,不停地喘气,红色的领带早已扯离衣领,为狼狈之姿添砖加瓦。

“肮脏的泥巴种。”铂金色头发的男孩微笑地站在一侧,“这样的人也敢到我面前来耀虎扬威,没见过世面真是可怜,你说呢,高尔?”

“嗯?嗯。”高尔接到德拉科睨过来的眼神,艰难地从鼓着咀嚼的嘴里憋出一个赞同的声调。

德拉科收回视线,似乎一开始就没指望...

*之前的好像都被lofter删掉了,我重新一次性发一遍吧,正好今天补完结了。

*终于又填掉了一个坑哈哈哈,祝大家新年快乐呀!


 

 正文


“啊——!!!”无人的走廊里穿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咆哮声,一个穿着黑色巫师袍的男孩揪着自己棕黄的头发面朝地的跪在那里以头抢地,不停地喘气,红色的领带早已扯离衣领,为狼狈之姿添砖加瓦。

“肮脏的泥巴种。”铂金色头发的男孩微笑地站在一侧,“这样的人也敢到我面前来耀虎扬威,没见过世面真是可怜,你说呢,高尔?”

“嗯?嗯。”高尔接到德拉科睨过来的眼神,艰难地从鼓着咀嚼的嘴里憋出一个赞同的声调。

德拉科收回视线,似乎一开始就没指望这个跟班能说出些别的话来。他走到还在喘气的男孩面前,眯着眼睛再次伸出自己的精神触角进入男孩的神经元里,将本就五感强烈的哨兵折磨得痛苦不堪。

男孩再次不堪其苦的狰狞着表情痛苦地吼叫着,背后的巫师袍已经黏着汗贴在了他的背上,他此刻早已对自己的行为悔得肠子都青了,作为一个格兰芬多的六年级生,一个觉醒的哨兵,虽然霍格沃茨有屏障咒对七年级以下的学生进行保护,但一旦升到七年级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向导就必须承受哨兵五感所带来的苦修生活——最近的过渡课让他对哨兵的生活充满恐惧,他必须为自己找到一个向导,然后他就见到了这个漂亮的低年级斯莱特林向导。

但他现在真的后悔了,他没有想到这个向导那么厉害,他还没有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去勾引对方——如果向导精神力太低会被直接诱发结合热——那阴冷的触角突破了屏障,绞住了他的神经元,控制了他的一切。他颤颤巍巍地想要伸出手去扯德拉科的衣袍恳求他放过,却被德拉科嫌恶的后退了几步躲开了去。

本想继续折磨这个令人作呕的泥巴种,却突然皱眉了一下,朝着走廊的拐角望去,德拉科的精神力很强,探索的范围非常大。

“走。”对着高尔命令了一声,转身就要跑。

电光火石间几个咒语从他后方打来——咒立停。

“马尔福!你对他做了什么!?”罗恩愤怒的声音熟悉到德拉科一听便恼,又是这三个人!

赫敏蹲到男孩身边伸出精神触角替男孩梳理缓解痛苦。

罗恩走到马尔福面前,举起拳头在德拉科瞬间因为惊恐而扩大的瞳孔里,眼看拳头与他的眼圈就要做亲密接触,“你知道闯入哨兵的精神世界会给他造成多大的伤害吗?!对啊,这就是你的目的,偷看别人的世界,折磨别人,这些让你快乐,是不是?”

“我才不会去看泥巴种的精神世界!你这个血统的背叛者,你不能打我!我是一个向导!……我要告诉我的爸爸,听说你家还藏着许多麻瓜的东西……”

德拉科强撑着提高声音掩藏害怕,搬出自己所知道的信息来攻击对方为自己维护颜面。

“不要叫他们泥巴种。”一直在一旁沉默的哈利终于出了声,顺便拦下了暴怒的罗恩。

“解开我的魔法,霍格沃茨里不能攻击同学!我要告诉斯内普教授扣光格兰芬多的分数!伟大的救世主这学期看来又能再创记录了。”德拉科把话锋对向哈利。

“别再吵了” 赫敏梳理完男孩的精神网收回触角,“他的精神网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表层被扫荡了一遍。”

换言之,这种行为并不会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只是会使哨兵非常痛苦。

“哼,谅他这个胆小鬼也不敢,说不定强行进入了还会把自己困在了里面。”罗恩有些鄙视的看着马尔福。

强大的哨兵精神世界也障碍重重,不匹配或者级别低的向导如果强行进入会迷失在里面导致肉身进入沉眠状态无法苏醒——被称为“长夜”状态。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韦斯莱。谁不知道红头发的韦斯莱都依靠着他们所背叛的血统来觉醒,可惜叛徒是不会受到梅林的青睐,好歹你哥哥们还是中级哨兵,可怜的幺子,一辈子的低级哨兵。”

“你!马尔福!你以为自己很厉害吗?你那么有本事怎么不进哈利的精神世界去?不敢是不是!?”

“罗恩!”哈利被突然的中枪而生气地开口指责。

每个时代都只有一个最强者——黑暗哨兵。而当今魔法界的黑暗哨兵就是那个不能说名字的人,当年哈利将会是黑暗哨兵的预言一出,伏地魔就攻击了刚出生不久的哈利。那时,哈利的母亲,向导莉莉不顾生命地入侵了那个人的精神世界重创了他,导致哈利不但没有死去,还封印觉醒至入学——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阴差阳错的变相保护,太多强大的哨兵因为觉醒年纪太早无法承受,又没有自己的向导而早夭。

正是如此,魔法界的众人更加相信那个预言——哈利·波特是一个黑暗哨兵,一个会打败伏地魔取而代之成为最强者的黑暗哨兵。

也因此,他的精神世界目前无人可以突破,每每被教授们安排精神疏导时都怀着非常强烈的抗拒心。向导们的疏导训练课上,几个成绩优异好奇心重的格兰芬多比如赫敏,都曾尝试过,最终以差点被哈利割断精神触角而收场,尤其是不肯罢休的赫敏,在哈利非常郑重的重申数次之后才放弃了进入哈利的精神世界。

马尔福嘲讽地笑笑:“怎么,伟大的黄金男孩总是故意溢出信息素让学校里的低级向导进入低热期令你羡慕,喔不,是嫉妒了吗,喔,多么热烈的妒火,啊!好烫!烧死我了!可怜虫韦斯莱。”

罗恩的脸憋成了猪肝的颜色,除了我没有三个字外说不出其他的话。

“我没有故意!”哈利愤愤不平,他有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导致信息素外溢这件事,他很苦恼也很自责,强制诱发低热期对向导会有一些伤害——他从来不想伤害任何人。

“哼,得了吧!你自己心里清楚。”德拉科的不屑让哈利愈发愤怒。

“你们在干什么!”麦格教授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伴随着一个解放德拉科的魔咒。

在麦格教授的主持下,男孩渐渐清醒过来并说出了事情的原委,德拉科那傲慢得一塌糊涂的嘚瑟表情让罗恩一口浊气憋闷在胸口弥久不散。

“格兰芬多,扣20分。斯莱特林,扣5分。”

“为什么!是他差点侵犯了我!”

“马尔福先生,你已经给了他非常深刻的教训——违反校规的教训。”

严厉的眼神下,德拉科最终妥协的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邓布利多教授在找你们两位,跟我来吧。”麦格最后说出了寻找他们的原因。

两人听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对方,撞上的视线让他们同时愣了愣,再次同步的撇开脸,各怀心思的跟在麦格教授的身后来到校长室。

邓布利多的桌前放着两杯蜂蜜水,显然已经久候多时,老者对麦格笑着点了点:“那么两位先生,请坐。”

“邓布利多教授。”

“谢谢,邓布利多教授。”

相比于马尔福拘谨却礼貌的回答,哈利的疑问和好奇几乎写满了整张脸,略显毛躁和亲切的口吻让德拉科在心底惯性地鄙视了一下哈利。

邓布利多抬了抬手示意小狮子稍安勿躁,只见他拿出一张印着一个华丽杯子标徽的羊皮纸,马尔福见到后立马挑起了眉毛,但从小的教养克制了他的冲动,不过毕竟年纪还小,一副我知道是怎么回事的表情表露无遗,让邓布利多都有些忍俊不禁。

“看来马尔福先生似乎了解一些什么。”邓布利多有些顽劣的说了一句,果然引起面前两个少年进行了一番无声的交锋。

德拉科收回余光,扬起下颚假笑着:“当然,我爸爸从小就教导我各个家族以及著名文物的标徽。这是圣杯的名单,我说的对吗?”

听到圣杯两个字时哈利终于露出了一丝参与者的表情,不像刚才——似乎自己一瞬间又回到了那个第一次迈进魔法世界时的样子,听不懂所有人的对话内容,像个闯入异世界的外来人一样总感觉到无声的嘲笑。圣杯,这学期最风靡的话题,欧洲三大名校蓄势待发,大家都在等着圣杯选出勇士的名单。

“是的,您父亲知识渊博。”邓布利多亲切的附和让德拉科骄傲得像个花孔雀一样,就差没有开屏。

“所以,您叫我们来是……?”哈利不敢说出心中所想的答案,期待中带着点兴奋的望着邓布利多。

“如你所想,哈利。你被选中了,你将成为代表霍格沃茨的勇士参与圣战。但是……”

哈利知道,总有“但是”,似乎所有的话没有了这个词就不完整似的,令人讨厌的“但是。”

“但是哨兵参战必须有一个匹配的向导,当然最理想的状态是带着自己的专属向导。”

马尔福瞬间就明白了邓布利多把他叫来的原因,难道自己和哈利的匹配度很高?那当然,自己可是全校精神力最优秀的那一批向导之一。

“我不需要向导!”哈利简直对这个词语天生反感,立刻反驳了起来,“我是一个黑暗哨兵,不是吗?即使我还不够强大,但是我能控制自己,完全不需要向导。教授!”

他隔着桌子前倾着上半身急切的为自己做着申明,只是邓布利多完全不为所动。

“黑暗哨兵……也是哨兵,只要是哨兵就需要向导。”

“不需要!伏地魔也没有向导!!”

哈利跳了起来,冲口而出的名字让喝着蜂蜜水的德拉科呛了一口,咳嗽声打破了突然沉默的尴尬。

“所以他输给了你的母亲,莉莉·伊万斯,一个高级向导。这都是爱的力量。”

“那就算您现在塞给我一个向导,我们没有爱!没有您所说的力量!这不合逻辑!”哈利烦躁的抓了抓自己杂乱的黑发,搜索着大脑里的理由用来对抗面前巍然不动的老人。

哈利的信息素在办公室里乱窜,马尔福厌恶的皱了皱眉,并不动声色。邓布利多对一直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麦格说:“麦格教授,麻烦您给哈利做一次疏导。”

“不!我不需要,我很好!”哈利再次从椅子上跳起来,甚至后退了几步,戒备而紧张的视线在屋内的人身上轮流扫荡。

“哈利,让麦格教授帮助你。”

邓布利多带上了不容拒绝的语气,一挥魔杖把椅子变为一张小床,让哈利躺上去。

褪去屏障的哈利猛地皱起了眉头握紧了双拳,没有了保护,周围的一切涌向他的大脑,他闭上眼睛不安的躺下,三个人交错的呼吸声,邓布利多摩挲着魔杖的声音,马尔福喝茶时的吞咽声……

麦格的触角带柔软却冰冷,一步一步梳理着哈利的神经网,感受到哈利逐渐降下的防御时慢慢前往他的精神世界,在一片灰蒙蒙的浑浊空气中见到了一幢熟悉的别墅,还不等她走进……

不——!

伴随着哈利的怒吼声,麦格大汗淋漓的收回触角,差一点——再慢一步哈利的防御就要割断她的触角。

哈利睁开眼睛,肌肉绷得死紧,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巫师袍:“教授!”他愤怒于擅闯他精神世界的向导,却在看到脸色苍白的麦格时说不出指责的话语,他知道教授们都在为他而尽力,“……我很抱歉。”万分内疚自己无意识的伤害,“我不需要向导,我只会伤害向导。”

马尔福被这样的哈利吓得不轻,身体早就自觉地站在了最远处,不是说哈利的信息素让他多难以自恃,而是作为向导,他能明显感受到麦格教授触角几乎被割断的那一刻有多么清晰而令人恐惧。

邓布利多无奈的给了哈利一剂向导素让他平稳心绪。

“哈利,没有向导无法参赛。你至少需要一位名义上的向导,你可以从这些匹配度非常高的几位中选一位。”

哈利的呼吸在喝下药剂后渐渐平缓,他一度想过对邓布利多说他放弃,但想到自己是霍格沃茨的唯一代表时他沉默了。笑里发苦,有哪个厉害的向导会对自己的精神网没有兴趣,他简直就是一个小白鼠——一个不够强大却很有探索价值的黑暗哨兵幼年形态。

他接过名单,看到第一个名字时就停顿了下来,把目光从羊皮纸上转移到角落里的马尔福身上——这个懦弱却厉害的胆小鬼,也许他是唯一的人选,唯一一个对他的精神世界没有兴趣也不敢探索的向导。

马尔福在看到哈利闪动的眼神时,心就沉了下去。拒绝的话还含在喉咙,邓布利多就抢先一步:“即使只是名义上的向导,作为哨兵,你能保证在圣战期间保护你的向导吗,哈利?”

“是的,我会保护向导,我向您承诺。”哈利知道邓布利多已经知道了他的选择。

“那么,马尔福先生,你愿意在圣战期间作为哈利的向导为霍格沃茨的荣誉而战吗?”

邓布利多的问话很有技巧,他没有直接问德拉科愿不愿做哈利的向导,而是搬出了学校的名誉这种难以让人退缩的理由。

德拉科苍白着一张脸死死的盯着哈利摇着脑袋,出口的话却是:“是的,斯莱特林永远为霍格沃茨的荣耀而战。”

 

 

在三位校长同时挥舞魔杖,礼花漫天绽放之中,圣战拉开了序幕。

三对勇士组依次进入一个房间,里面有一个被施了直播魔法的空气镜,桌上放着圣杯。

第一轮的任务是需要向导将手伸进这个能容纳浩瀚万物的圣杯进行探索,得到的信息将指引他们进入第二轮,为期三天,每天一次。

哈利和德拉科是第一组,进入房间后,德拉科没有像哈利那样直奔圣杯而去,他走到空气镜前假笑着,咳了一声,:“斯莱特林会为霍格沃茨带来胜利!”

礼堂之中观战的学生——尤其是绿色领带的少年们,爆发出响天彻地的喧闹声。

哈利有些尴尬的尽量把自己的身体放到空气镜看不见的地方去,等到德拉科满足的转过身来到他旁边,哈利没有说什么,只是皱着眉催促道:“快点试试看。”

“急什么……”德拉科眯着眼睛放出自己的精神触角,他相信这种试炼考验的是向导的探测能力,总不会真的让他把自己的手伸进这个里面不知道会有什么奇怪东西的杯子里去吧,那时愚蠢的人才做的事,“……嗯?”

“怎么了?你伸进去看看啊。”哈利在一旁干着急,这一轮完全依靠向导,他什么都做不了。

“别吵我!”德拉科再次眯起眼睛专注的盯着圣杯,他不相信什么都察觉不到,就连屏障咒都不能完全消匿于自己的探测网。

哈利闭了嘴,全神贯注的看着德拉科,从圣战开始,哨兵就被规定不许使用屏障咒,德拉科因为紧张而加速的心跳声,因为消耗而流下的汗液滑过皮肤的声音,一声声清晰的被哈利捕捉着。

“怎么样?”哈利小声的问道。

“我探测不到任何东西。”德拉科摇了摇头。

“把手伸进去!”哈利焦急得恨不得把德拉科举起来塞进杯子里。 

德拉科瞪了他一眼,看着深渊般的杯口,藏在巫师袍内的手慢腾腾的举起来,撩起宽大的袖子解开衬衫扣卷起来露出光洁白皙的手臂,颤颤巍巍的移到了杯口,小心翼翼的往里面下降,啊——!

冰凉的触感惊得他整个人跳了起来,拔出来的手指沾了几滴水。哈利被他吓得连忙上前,却只见到晶莹的水滴和一头冷汗的德拉科,简直哭笑不得。

德拉科甩开他,脸皮有点发烫,有些不高兴的冲着哈利发脾气:“波特!别离我那么近,站过去,你信息素味道影响我了。一股臭大粪的味道,你能有点自觉吗?”

“只要你把你那该死的手臂伸进去结束这一切,我们就能有两天不用见到对方!”哈利一边后退一边冲对方回嘴道。

德拉科哼了一声,他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尝试,又是冰凉的触感,他慢腾腾的将手浸没在水里,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从手背滑过,未知的恐惧让他浑身一僵,咬紧了牙齿晃动着手掌,一个不知名的尖锐物插入了德拉科的肌肤,一下子的刺痛让他再一次收回了手臂,看到流出几滴血的手指尖叫起来:“我受伤了!里面有肮脏的怪物咬了我!”

“你死不了!!!”哈利看到德拉科夸张的惊叫和只流了2滴血的手指受不了的咆哮着。

“我流血了你没看到吗!?”德拉科控诉般地瞪大眼睛盯着哈利,然后不等哈利回答就冲出了房间嚷嚷着要去医疗翼。

哈利只能有气没地出地跟在后面出来,目送这个逃跑的胆小鬼,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选了他。

 

而经过这一出,德拉科的日子并不好过,空气镜将他的表现忠实的展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路过走廊时总有人对着他怪叫道,“我受伤啦!”,“我流血了你没看到吗?!”之类的嘲笑他的懦弱。

罗恩有些幸灾乐祸,赫敏却担忧地对哈利说,“你打算怎么办?”

“现在换向导还来得及吗?”哈利有些垂头丧气。

“哈利!你是他的哨兵!”

“我不是,赫敏你知道的。”

赫敏有些生气,她一挥魔杖把其他两组的回放录像给哈利看,“两人一组的比赛,不是让你站在旁边干瞪眼的。”

只见录像中,其他的哨兵轻则握住了向导的手,重则搂住了对方甚至还在向导摸索时吻了对方。

哈利有些脸红,有些结巴的说,“他不是我的向导,我的信息素也不能填充他的精神力……”一般结合过的哨兵唾液可以作为向导精神力的恢复药剂,“……而且这玩意儿不需要精神力,只要他稍微胆子大点儿我们早就完成了。”

哈利有些迫切的跟了一句解释,却迎来赫敏不认同的表情。

“你选择他的时候就该知道他是个胆小鬼,你看看你在里面做了什么?你在吼他,你要让霍格沃茨在第一轮就败北吗!?”

“我……”

哈利被赫敏教育得面红耳赤,罗恩看不下去的反驳着:“你看看当时礼堂里的反应……哈利没有揍他已经非常克制了……”

赫敏的瞪视让罗恩后面的话越来越轻,最后只剩下轻声的咕哝声,马尔福天生就有让人想吼他的技能……

 

第二天马尔福万般不愿的被哈利拖着去小房间里,他在门口理了理自己一丝不苟的头发。

“我保证那里面没有能伤到你的东西。”哈利一脸的真诚,想着赫敏说过的话,压抑着自己急迫的心情安慰德拉科。

“你保证?哨兵的手根本无法伸进去,你哪来的保证!?你没见到我昨天——。”德拉科戛然而止,想起经历的那些嘲笑声再也说不下去,憋着嘴,鼓着脸,一脸的委屈。他别过脸不去看哈利,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走进房间。

哈利被怼的也说不下去,跟在他身后进去。

那些冰冷的恐惧再一次弥漫德拉科的心房,这一次没有了尖锐的东西扎他,却在晃动中感觉到了滑腻腻的触感抚过他的手指,恶心得德拉科一下子抽回了手,啊——!

毫发无损。

他默默的用牙齿摇了摇下唇,知道自己又一次在所有人面前出丑,也不再去看哈利的方向,站在圣杯前犹豫着今天是继续试下去还是放弃出去。

哈利站在一边看着一直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手不发一语的德拉科,烦躁感再度升级,移开视线不愿再去看他。

却在视线对上空气镜时停了下来,昨天那些别组的画面和赫敏的教育再次涌上心头,他下定决心般把身体朝德拉科的方向移动,伸出手碰到了德拉科的手,见对方触电般的抬起头惊悚的看着他,这让哈利的紧张反而缓解了一下,爽利的握住了他整个手:“再试一次,我陪你。”

德拉科只是小幅度地挣扎着想要抽出手来,轻声申明了一句:“你不知道自己有怪力吗……”然后将另一只手伸入了圣杯里面。

又是一阵滑腻的感觉让他浑身一啰嗦,手立刻就反握住了哈利。

“怎么了?”哈利注意着他

“恶心……”

“撩出来看看”

德拉科看了看哈利,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抓住了那个飘动着滑腻的东西拿出来。

“这是……宽海带?”哈利有些疑惑的望着这个黑乎乎的植物。

“不……”德拉科的触角瞬间感受到了里面隐藏的神经纤维,“……这是碎片。”他突然兴奋了起来,在哈利莫名的表情下接二连三的从里面又掏出来好几批这种“海带”

然后开启精神触角拼交换着位置拼凑。

“我找到第二轮的入口位置了!”

德拉科扬起脸看着哈利,他的眼睛都亮了,满脸藏不住的骄傲,在对上近在咫尺的绿眸时突然醒悟般松开了哈利的手,咳了一声摆出从容的样子:“哼,圣战……也不过如此。”

此刻的哈利鼻息间全是德拉科向导素的香甜味,绵软的小手的触感还印在他的脑子里,为了庆祝这来之不易的第一轮胜利,他的小心脏应景的加快了跳动。

 

 

 

 

三天之后,随着德拉科的引路,两个人来到了树林中,空气镜跟在他们身边全程直播,哈利释放着五感密切关注四周的情况:“树上有符号。”

随即在一片枝繁叶茂的树木里搜寻着:“走”,他头也没回的说了一句。

“波特——!!!”

等哈利回头时只听见德拉科惊惧的余音回荡在林间,金发的少年完全不见了踪影。

“马尔福!”哈利来回跑动着叫喊,梅林!他居然弄丢了他的向导!还有比他更没用的哨兵吗!?

混乱的心绪翻腾着让他的信息素又开始波动起来,跟着他的动作乱转的空气镜成为他发泄的对象,“不要跟着我了!”他吼了一句。

如果马尔福是他的向导,他就能根据对方的向导素定位,退一步来说,如果他能握着马尔福的手……他真是太糟糕了。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马尔福不会有事的,邓布利多会保证勇士们的安全,没错。也许只是试炼的一部分,他不能停在这里,只有往前走才有希望。

不!他承诺过要保护马尔福,他不能丢下他独自前行,那样完全没有意义——即使他并不知道他所寻求的“意义”代表什么意思。

哈利原地徘徊了一阵子,然后突然灵机一动,用飞来咒召唤来了飞天扫把,咻地升空,不顾精神力的释放五感,万千树叶的婆娑声交错着神奇动物们的鸣叫涨爆着哈利的大脑,他流着冷汗咬牙坚持着从中分辨,没有,没有。没有!

他飞动着在每一块地方搜寻,突然听到了一声熟悉的惊叫。

是德拉科!

哈利用最快的速度往那里俯冲而去,接近时突然觉得不对,往左侧一看,一条体型不算最大的匈牙利树蜂向他冲来。

“波特!!!”德拉科也看见了他。

匈牙利树蜂身上被打上了屏蔽咒,哈利不能很明确的去感知,这一轮要考验的是哨兵不依靠五感的作战能力?哈利心里嘀咕了一句没有多想,在空中和龙比着速度,但是他体型小钻来钻去地躲避起来非常方便,不过乱窜的人惹怒了脾气暴躁的龙,开始喷出烈火。

哈利开始带着龙远离德拉科,要是让龙在德拉科身边喷火就糟糕了,就算不烧着也会把那胆小鬼吓哭吧。

一人一龙你追我赶许久,消失在德拉科的视线里,德拉科抓紧机会滚着挪出龙窝,往树林里躲,哈利飞回来后抓紧时间给了一个咒解开德拉科身上的绳子,然后又带着龙出去遛弯。

等他再次回来时伸出手臂拉着德拉科坐上扫把,哨兵和向导碰到的那一刻,匈牙利树蜂似乎接到了指令,远离了他们安静下来。

“还好吗?”

“……”

没有得到回应的哈利回头看了一眼满脸狼狈的德拉科,有些愧疚的道歉,“对不起。”

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他在心底暗暗发誓。

德拉科一路无言,不知道是惊魂未定还是在赌气。两个人飞回原点落地后德拉科才说了重聚后的第一句话:“你没有去完成任务?”

德拉科的问句里带着点不可思议,对他而言,无论圣战期间发生了什么,这本质不过是一场游戏,完成任务才是重中之重。——难道哈利·波特先跑来找了自己?这太可笑了!

“你突然消失了,我当然要先去找你。”哈利说的理所当然

“你是白痴吗?”

“你的嘴巴能不能好好说话?万一你发生了什么事,我说过要保护你的。”

“……闭嘴。”德拉科不去看对方认真十足的眼神,“快点,要是输了都怪你。”

德拉科转过身去留给哈利一个看不清表情的背影,不过哈利却不打算放任,跟上去握住了对方的手,“以防万一。”

德拉科僵硬片刻,还是没有甩开他的手,只是悄悄地红了耳根。

哈利深呼吸再次把感官集中于视力搜索着树木上的标记,循着符号往深处走去时见到了放着盒子的桌子。

你的向导将指引你通往胜利。

哈利骄傲了看着德拉科仿佛在说,瞧,我去找你是对的。

德拉科白了他一眼,他们并不知道先完成任务没有去找向导的哨兵得到的文字是:孤身一人将深陷永夜。

 

“接下来怎么办?”哈利问着德拉科,上面说了胜利靠向导,“你想想,被抓走的过程里有没有什么信息。”

不过哈利也没抱什么希望,他不指望恐慌中的德拉科能记住什么有用的。

似乎看出了哈利心里想法的德拉科脸上有点挂不住,只能把注意力集中在这行字之上,默念着“你的向导……”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哈利说了一句,“我不是你的向导!”

哈利听得有些不高兴,但也无法反驳,话里有些孩子气“我知道我知道!但圣战期间你就是我的向导!”

德拉科瞪了他一眼,“我是说这里面的信息,‘你的向导’。”

哨兵能定位专属向导的向导素。哈利似乎有些明白了德拉科话里的意思。

“圣杯上一定沾上了我的向导素。”

“但……但……”哈利的脸越来越红,连带着感染了德拉科。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干咳声响了一片,

“暂时的话……我勉强允许了……”德拉科蚊子叫似的声音挠得哈利心里痒痒的。

就在哈利还尴尬着涨红脸傻杵着时,德拉科已经梗起了脖子迅雷不及掩耳地遮住了哈利的眼睛把自己的唇印上去。

温柔的精神触角徘徊着没有进入,香甜的向导素从唾液里进入哈利体内,美妙而短暂。

“还愣着干什么!?找啊。”德拉科离开哈利吼了一句,他怒了。

“啊、啊喔,”哈利还不自知的舔了舔嘴唇,不让一丝味道被浪费,“……你没有把触角伸进来。”

哈利陈述了一句,虽然暂时结合不需要进入,但是就在刚才他第一次有一种渴望——想要被德拉科的精神触角抚摸的欲望。

“你放心,我对你的精神世界没兴趣。”德拉科却以为哈利在提醒自己他的雷区。

“我不是这个意思……”

在德拉科不耐烦又疑惑的目光里,哈利只能吞下自己也没有理顺的情绪,抓紧了他的手说:“走吧,你是对的。我知道圣杯在哪儿了。”

 

 

 

 

 

 

乌云似乎打定主意要来渲染一下紧张的氛围,成片成片的预告着暴风雨的即将到来,风越刮越大,穿梭在树林里发生令人不安的怪声。

“还没到?”马尔福第三次发出询问,踢了踢脚边的石头,看着沾上污泥的皮鞋皱着眉头。

“快了,当心。”哈利已经把魔杖摆在了身前,把德拉科护在身后往前走去,他不相信会那么顺利。

果然,马尔福突然踉跄了一下,大叫起来,“啊——!什么东西!?什么东西!?”

哈利连忙回头,见一群快速生长的树枝缠绕着马尔福的脚踝,他立马往盘根交错的枝条上打去一团熊熊烈火。

“你想烧死我吗?”马尔福跳脚着怒骂道。

哈利见树枝一遇见火就知难而退的往回缩去时松了一口气。

马尔福恐惧的低着头紧紧盯着它们,又把脚边的石头踢过去报复,结果树枝再次窜过来。

“烈火熊熊!”这次马尔福也反应迅速的对着伸过来的树枝施咒,“哼,垃圾。”

哈利看着和树枝较劲的德拉科额头不停地抽搐,忍住扶额的冲动叹了口气过去将人拉走,“别闹了。”

 

说实话,他经历过的冒险确实不少,但他的小伙伴们没有一个是需要他这样时刻分散注意力去照顾的类型,不得不承认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给了他完全不一样的体验,也彻底激发起了他的保护欲——有些可笑,他居然对他的死对头燃起这种想法。他甚至在想,要是再走不到,这位少爷会不会闹着要自己背他……好吧,不太可能——。

但他想,他可能会答应这种无理的要求。

 

终于,圣杯进入了他们的视线内,哈利兴奋地拉着德拉科跑过去,迫不及待的拿起圣杯,还来不及庆祝,就突然天旋地转。

哈利不停地懊悔自己为什么不检查一下——圣杯居然是一个门钥匙。

刚刚落地,哈利一直警觉着的五感感受到了极端危险的气息,身体快于思考的把德拉科推到一个隐蔽的角落里。

 

他那受伤的腿扭了一下然后向前摔倒,他放开三巫师争霸赛奖杯,艰难地抬起头。

一个黑影从那些坟墓中间向他们走过来,在一个屹立的大理石墓碑旁边停下了,哈利判断出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六英尺远。

    然后,哈利的疤痕毫无声息地就痛裂开来。他这辈子从来没有感到如此疼痛过。痛得他不得不用手去捂住,这样也使得他的魔杖掉到了地上。他双腿弯曲,跪到了地上。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觉得头痛如裂。

德拉科躲在暗处看到跪在地上颤抖的哈利,瞬间就明白过来,哈利在失控,他需要向导,不然哨兵的感观会撑爆他的身体,但是麦格教授不在!那个一直跟着他们的空气镜也消失无踪!

游戏该结束了!德拉科在心底呐喊,哈利要死了!他盯着眼前的哈利波特,犹豫着试图放出他自己的精神触角。还没有伸出多少,一条蛇就游了过来将哈利绑到一个墓碑上。

德拉科害怕的收起自己的触角,他如果被发现也会被杀的——他不想死。

那个黑影慢慢变成一个人形,他脱下了斗篷的帽子,阴冷的声音传来:“好久不见,哈利波特。”

 

德拉科不得不捂住自己的嘴,用最大的努力集中精神,才能在黑暗哨兵面前隐藏自己——那个人,回来了。

 

哈利艰难的抬起头,伤疤的疼痛慢慢褪去,他渐渐收拢自己的感观,看着伏地魔的双眼没有恐惧,只有憎恶。

“喔?居然挺过来了,”伏地魔玩味的说,随即突然暴怒,“你以为这样就能继承我成为这个时代的黑暗哨兵吗?!”

“我从未想过继承你这种……玩意儿,”哈利盯着眼前似人似蛇的伏地魔。

“克劳奇”伏地魔喊了一声,只见一个男子在斗篷下死死的低下头,走了过来,“让我们给这位自负的小哨兵一点教训。”

“是,主人。”

克劳奇放出自己的触角粗暴的深入哈利的精神表层,肆虐作乱着让哈利痛苦的喊了出来:“啊——!”

“喔喔,多么美妙的声音。这个时代只需要一位黑暗哨兵,只有我!我!”

“啊——!”

惨叫声突然换了一个,克劳奇的精神触角在深入哈利精神世界时被无情的割断。他痛的在地上翻滚,滚到了伏地魔的面前恳求拯救。

 

伏地魔厌恶的踹了他一脚,没用的仆人!他忿恨的瞪向哈利,怒火燃尽了他的理智:“你以为自己很厉害吗!都给我上!一起上——!”

 

所有带着黑斗篷的向导同时散出精神触角四面八方的攻向哈利,哈利的惨叫声与伏地魔愉悦的笑声扭曲交织在一起,让躲在角落里的德拉科吓得不敢动弹——这就是他父亲要他以后侍奉的哨兵!

 

德拉科捂住自己的嘴,惊恐的双眼里映着奄奄一息的哈利,看着一个个被砍断的精神触角以及前赴后继的攻击者填补进来——波特会死的——他从未比现在更清晰的认识到这件事。

 

他期盼已久的事即将发生在他的眼前,这个该死的波特终于快要死了——但是为什么,他的心底燃起浓郁的悲伤,冲减着恐慌填充着勇气,让他不自禁的探出自己的精神触角潜入哈利的。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做这种事情,他这么想着闭上眼睛聚精会神的探索着哈利波特的精神世界。

 

那里面一片黑暗,乱窜着各种向导肆虐的触角还有哈利那凶兽般四处收割触角的獠牙,他躲闪着在角落里帮他疏导一小块,抱怨着自己到底在干嘛,到底是为什么要进来,还要做这种事情!

 

他有些烦躁的下了重手,狠狠的踩了一脚自己刚刚梳理完的一小块地儿, 却突然一道光飞速割至他眼前,他吓得蹲了下去堪堪躲过,连滚带爬的乱跑着,突然见到一幢简陋的别墅,那里周围布满了攻击的向导,这里应该就是哈利的精神核心。

 

他一点儿都不想凑这热闹,他刚刚后退一步就发现那些向导似乎发现了他,他吓得跌坐在地上,就在这时一个小男孩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带着他飞奔起来绕到后面钻进了别墅里面。

 

说实话,德拉科还是有点懵逼的,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来的,但是敞亮的别墅和稀疏的壁火终于将他的害怕烤化了几分。

 

“你也被他们欺负了吗?”小男孩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德拉科低头看去,眼前是一个穿着廉价麻瓜衣服的小男孩,七八岁的样子,头发粗硬杂乱,带着可笑又熟悉的眼镜,他鬼使神差的撸开对方的刘海,见到那道闪电疤痕——果然!

 

“波特!”他咬牙切齿的说。

小哈利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说,“你知道我的名字?”

 

一般来说哨兵的精神海里住着的应该是和自己年龄一致的介质,只有深受创伤的记忆会实体化储存在里面——这也是向导疏导时最重要的任务之一。

 

“哈利,你竟敢带不三不四的人回来?我要告诉爸爸妈妈!你今天别想吃晚饭了!”一个小胖子从二楼下来,看着他们说得幸灾乐祸。

 

不等德拉科反应,小哈利就将德拉科拉到了壁橱里面,锁上门不理睬外面的砸门声。

 

“你干什么!他是谁?”德拉科有点不满,私下打量着逼仄的空间满脸不悦,他居然在躲一个麻瓜!?还是一个小孩子麻瓜!这简直是在挑衅他的骄傲。

 

虽然教训不了外面那些向导,也找不到大哈利到底在哪里,但一个麻瓜的‘印象’他还能怕不成!?

 

德拉科将所有的火气都撒在达力身上,他拉开哈利想要打开门。

“不——!”小哈利扯着他的衣角,眼中带着祈求,“拜托,不要。他们会把你赶出去的。”

“哼,”德拉科甩开他,“他敢!”

 

德拉科拉开门举起魔杖对着达力就是几个恶作剧咒,小哈利的镜片后面出现了惊讶的眼神,悄悄躲在德拉科的身后看着漂浮在半空的达力,“你…对他干了什么?”

 

“给他点教训。”德拉科嘴角扯出一惯傲慢的笑意,终于找回一点平日里恃强凌弱的快意感。

 

小哈利几乎是崇拜的看着德拉科,“你好厉害啊!”

德拉科有点儿骄傲,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能从哈利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来,但随即又想到现在的状况,他教训完达力对着小哈利道,“快把哈利叫出来——!该死的,胆小鬼——!居然平日还敢说我胆小,让我发现真相了吧,快给我把他叫出来——!”

哈利不出现,他将永远被关在这幢别墅里。

 

“我就是哈利…”小哈利一脸茫然的回答,“…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就是哈利——”

 

德拉科看着对方瞪了片刻,抓着他的肩膀恶狠狠的说,“叫他出来!我知道他在!出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我我不知道——”

“混蛋、混蛋!你说过要保护我,你说过的,我不想死,不想死在这里——你出来,波特!哈利·波特!!”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就是哈利!我就是哈利——”

“不——!你不是!你个该死的混蛋——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他蹲下来抱住了自己的脑袋,眼泪忍不住的涌出来。

“你不要哭…”小哈利不知所措的用小手擦着德拉科的脸,“我…我也可以保护你……”

 

当小哈利的手碰到德拉科的那一刻他整个人散发出隐隐的光辉,身体以可见的速度长大开来——

 

哈利伸出手抱住了将自己缩成一团的德拉科,“对不起…”

 

他低下头吻去德拉科的眼泪的瞬间,两人的精神力融合在一起爆发出巨大的能量,哈利抓着这个机会挣脱开一切,飞快的跑向德拉科拿上门钥匙回到场地。

 

场地里邓布利多和教授们围了上来,德拉科在哈利精神世界走了一遭,身体虚弱的动弹不得,哈利紧紧的抱着他,满身是血的对着邓布利多用狰狞的表情说,“他…他回来了……伏地魔…回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的德拉科缩在哈利怀里抖了抖,哈利再次收紧手臂牢牢的锁紧对方。

“你们需要休息,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邓布利多给了他们一个治愈咒,声音安抚的对两个孩子说。

 

邓布利多藏起沉重的面色,用声音宏大对所有人宣布,

圣杯之战正式结束!荣耀属于霍格沃茨!属于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属于哈利·波特与德拉科·马尔福!

 

 -FIN-

 

 

 

 

 

 

 

 

 

 

 

 

 


红烧蜜汁奥尔良风味烤白鼬

【哈德】Go Get Laid

Summary:战后的霍格沃茨,劫后余生的学生们开始成双入对,用恋爱冲淡战争的痛苦。与此同时,哈利·波特在格兰芬多的真心话大冒险聚会上发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真相,那就是,他似乎是格兰芬多整个七年级唯一的处男……


Note:因为这篇文章是基调轻松愉快的战后AU,所以大概会有以下几点改变:

1.弗雷德·韦斯莱没有死;

2.哈利和金妮在五年级下学期交往,六年级上学期分手;

3.战后其他学院虽然大多数讨厌斯莱特林,但是没有人排挤他们,因为校长麦格教授强调了斯内普牺牲的意义并表示斯莱特林并非都是坏人


“轮到你了,罗恩,”...

Summary:战后的霍格沃茨,劫后余生的学生们开始成双入对,用恋爱冲淡战争的痛苦。与此同时,哈利·波特在格兰芬多的真心话大冒险聚会上发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真相,那就是,他似乎是格兰芬多整个七年级唯一的处男……

 

Note:因为这篇文章是基调轻松愉快的战后AU,所以大概会有以下几点改变:

1.弗雷德·韦斯莱没有死;

2.哈利和金妮在五年级下学期交往,六年级上学期分手;

3.战后其他学院虽然大多数讨厌斯莱特林,但是没有人排挤他们,因为校长麦格教授强调了斯内普牺牲的意义并表示斯莱特林并非都是坏人

 

 

“轮到你了,罗恩,”弗雷德坏笑着看着他的弟弟,“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呃,”罗恩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大冒险?”

 

他紧张地环视了一周围在旁边的格兰芬多们,鼻尖上的雀斑抖得像是要掉下来一样。哈利暗自祈祷罗恩的好哥哥千万别再给他出什么难题了;毕竟,梅林的裤子啊,上一轮轮到罗恩时,弗雷德让他去费尔奇办公室门口对着门缝撒尿——直到罗恩吓得脸色苍白,苦苦哀求之后才同意换了个更简单的选项。

 

“哇哦,明智的选择,”弗雷德挑起一根眉毛,细细地审视着罗恩——后者被他凝视的目光吓得不自觉的乱晃,“得啦,放轻松,罗恩,这个简单得多啦。你觉得……试试我们的新型产品,如何?我们不收你试用费,而且你将有幸成为全英格兰第一个将它吃到嘴里的幸运儿。”

 

“吃?吃什么玩意儿?”罗恩瞪大了眼睛,“那不会让我呕吐吧?话说回来,弗雷德,你为什么会在霍格沃茨,在格兰芬多的周末聚会上?我以为你在忙着赚钱呢。”

 

“显然,我是从霍格莫德的密道摸进来的,而且当然是为了赚钱,”弗雷德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浅紫色盒子。“瞧,我们打算把我们的新产品推向市场。这绝对会是韦斯莱笑话商店有史以来最受欢迎的产品。”

 

罗恩眯起眼睛,无声地表达着怀疑。不幸的是,哈利也和他有着同样的看法。虽然他对韦斯莱双胞胎的人品从不怀疑,但他们的确有一颗恶作剧的心,尤其是在他们曾把罗恩的玩具变成大蜘蛛并给他留下人生阴影之后。

 

“别担心,我和乔治以梅林的裤子发誓,它不会对你有任何危害。或许,对你的钱袋,是的,毕竟它有可能会让你上瘾,”弗雷德坏笑道,把小盒子塞进了罗恩的口袋,“它最好在睡前吃,所以你不用现在就尝试。放心,为什么你的哥哥会害你呢?”

 

罗恩沉默地盯着弗雷德看了一会儿,但对方的笑容无懈可击。“……好吧,”他不情愿地说,“但愿没事,否则我会写信告诉妈妈。”

 

“不仅没事,你还会爱上它的。”弗雷德勾起唇角,接着将视线转向哈利。“那么……哈利,该你了。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哈利在一秒钟内迅速回忆了所有人前几轮的真心话大冒险挑战,权衡了利弊之后,果断地说道,“真心话。”

 

“好主意。那么我想……你喜欢的人?”

 

周围爆发出一阵兴奋的呼喊声,哈利隐约能看到几个他不认识的七年级男生将手呈喇叭状放在嘴边激动地叫着,西莫吹起了口哨,连纳威都有些好奇地抬起了头。女生这边则是糟糕透顶:每个人都带着可疑的红晕痴痴地从睫毛下往上看。哈利惊恐地在其中发现了金妮,他的前女友有些羞怯地凝视着他,脸颊微微红了,仿佛——仿佛她还对他们的感情有所妄想……?但那是不可能的了,哈利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就是——

 

“呃,”哈利深吸了一口气,试图不去看金妮那羞涩的脸颊,“我觉得,呃,或许换个问题?这个大概……有些老套了?”

 

“有道理,毕竟如果你喜欢的人就在我们中间的话……”弗雷德环视一周,颇具暗示意义地冲着女生们眨了眨眼,“我想她应该会不介意就在这里把你吃了。所以,好吧!换个简单点的,但也是我们都想知道的:你的第一次发生在什么时候?”

 

哈利震惊地脱口而出“上帝啊!”的同时罗恩尖叫了一声“梅林!”(很显然,哈利震惊的时候的麻瓜口癖依然根深蒂固),而比起哈利的震惊,罗恩似乎更像是那个被问起“第一次”的人。“换个问题,弗雷德!拜托,我可不想想象我的好哥们和我妹妹羞羞的画面!”

 

金妮的脸颊红得更深了,于是哈利决定在一切不可挽回之前让误会停止下来,“不,罗恩,实际上,我和金妮没有——我是说,我现在还没有什么‘第一次’,就是说,我没有和任何人,呃。”

 

一阵可怕的沉默。

 

几秒钟之后,佩蒂尔双胞胎姐妹中的一个,似乎是叫帕瓦蒂的那个,突然以痴迷的语气说道,“多么传统,多么绅士,帕德玛,我喜欢这样禁欲的男孩。”

 

“呃,”哈利说。

 

“也可能说明他那方面有问题。”帕德玛不置可否地看了哈利一眼。

 

哈利决定他可能不太喜欢帕德玛。

 

“哈利,你知道,这没什么的,”纳威开口了,似乎终于决定挽救哈利越来越尴尬的处境,“我们都知道你很忙,你没有时间……”他绞尽脑汁地想,“去想一些这种无足挂齿的小事。”

 

“太可爱了,”帕瓦蒂用手绢擦着不存在的眼泪,“明明他一招手,就会有无数女生愿意和他上床,而他却选择为那个命中注定的真爱守身如玉。帕德玛,我喜欢这样忠贞的男孩。”

 

“也许更加说明了他那方面有问题。”帕德玛不为所动地说。

 

哈利决定他的确讨厌帕德玛。

 

“是的,你知道的,这没什么,”罗恩安抚性地说道,“其实我和赫敏——你懂的——我们也是在上周才,呃,反正你懂的。所以,这没什么。我们都知道你总有一天会从处男俱乐部毕业的。”

 

“好吧,或许你是对的,”哈利满怀希望地说道,“那么这个处男俱乐部除了我还有谁呢?”

 

一阵更加可怕的沉默。

 

“我觉得,我们大概可以跳过这个话题了,”纳威微弱地说道,“哈利,我们都能理解你,你肯定不会有时间在这上面……”

 

哈利不想承认自己以一种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的神态转向了纳威,试图从双眼中传递出寻找同类的信号。

 

“……但你可能要失望了,哈利,因为我真的不是处男俱乐部的一员。”纳威说。

 

“呃,”哈利发出了半个尴尬的音节。

 

他真的不想去数他今天发过多少声“呃”了。

 

 

 

“没有人会因此嘲笑你的,哈利,梅林的胡子啊,”罗恩倒在床上,不可置信地抓了抓头发,“想想看啊,你现在是拯救了整个世界的救世主,魔法部长也会愿意跪下来舔你的鞋的。就连丽塔·斯基特也不敢对你写半个不字啊,你的粉丝们,民众们,他们会撕了她的。”

 

“不是因为这个,”哈利有些愠怒地说道。

 

经历过战争,他相信自己已经不会因为这些普通青少年的烦恼而感到羞耻。魔法世界和麻瓜界一样,都有着某种“如果同龄人都不是处而你是处,这的确有点丢脸”的青少年文化,但是,梅林啊,他真的不怎么在乎这个,何况18岁也还真的不算晚。只是——他突然真切地意识到战争对他的影响,在过去的七年里,除了和金妮那尴尬的交往,他没有任何感情上的进展,更不会有任何“成年人的生活”。

 

他并没有那么渴望性,渴望肉体,渴望偷尝禁果。但是缺失这部分让他感受到了他和同龄人之间巨大的落差……似乎他们一直都在过着正常人该过的普通生活,而他又一次地与他们渐行渐远。

 

他在战后重返校园后看得最多的就是成双入对的情侣,而哈利完全知道那是为什么。在战争的余威下,所有人都发现了生命和爱人的可贵,他们决心不顾一切,抛弃顾忌,大胆对彼此表白。这甚至被赫敏戏谑地称为霍格沃茨史上情侣最多的一届(赫敏知道一切,所以很显然,她知道这个也很正常)。

 

而哈利呢?他知道自己喜欢谁。他喜欢那个在盥洗室脆弱哭泣的男孩,那个胸膛被割伤后也让哈利的心脏同样痛苦的男孩。那阵痛苦为这段奇怪的暗恋埋下了种子,在哈利极力的否认下茁壮地发芽。

 

现在,哈利可悲地发现,他喜欢他,他他,但很可能他还是不敢表白,并不是说他不敢,而是说这里面似乎并没有什么意义——毕竟德拉科同样喜欢他的概率可能只有一百万分之一。

 

或者一亿分之一,哈利想,他觉得一亿分之一应该是比一百万分之一小,但他也不能太确定,毕竟,呃,他已经七年没上过可怕的数学课了。

 

于是就在哈利可悲地躺在格兰芬多的四柱床上,思考着一亿分之一、一百万分之一和德拉科到底喜不喜欢他的种种问题时,罗恩似乎已经放弃正面劝诫,进而选择用另一种方式来对他进行开导。

 

“你知道的,其实过早地失去贞操也不是什么好事,”他斟酌地说道,“18岁,绝对不晚。但是如果太早,比如说14、15岁,那肯定有麻烦,而且经常是那种,呃。那种不负责任的……滥,呃,交。比如那些斯莱特林们。”

 

“什么?”

 

“我是说,”罗恩涨红了脸颊,“如果太早,那也很不检点,就像那种滥……”

 

“不,我明白这部分,”哈利发觉自己突然浑身僵硬,声音冷硬得诡异,“斯莱特林怎么了?”

 

“哦,你不知道吗?他们不检点得可怕,”罗恩作出了一个像是吃了鼻涕虫一样的恶心神情,“据说他们四年级就有那种全员的性爱派对,任何人都可以和任何人来一发的恶心狂欢。想想看啊,四年级!比起他们那种堕落的生活方式,你不会觉得保持贞洁有任何问题。”

 

"……这可能是诽谤,罗恩,"哈利僵硬地说到,"这些很可能只是谣言……"

 

"哦,得了吧,哈利!证据已经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罗恩耸耸肩,嫌恶地说道,"你难道没发现,虽然每个学院都很团结,但是斯莱特林显然是团结得有些离谱吗?乔治说——那很可能意味着他们学院所有人在某种方面上都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对,就是那种互相暖被窝的方式。"

 

"……不,罗恩,我还是觉得这不太可能。"

 

"那么你再想想看,哈利,想想看那个小白鼬是怎么成为斯莱特林的头头的。想想看在他爸失势之后他又是为何依旧稳坐第一把交椅的。这正是说明他们服从他不是因为马尔福这个姓氏,而绝对的是因为他那张小白脸儿啊,不是吗?虽然,呃,我看不出那张跟涂了白粉似的尖脸和摄魂怪同款的灰眼睛有什么迷人的……"

 

"我更觉得那是牛奶以及月光石的颜色,"哈利以一种近乎固执的严谨态度纠正道。

 

"呃,"罗恩烦躁地挥了挥手,"爱怎么形容随你便吧。总之,你明白我的意思。你不想要他们那种堕落的生活,对吧?"

 

哈利百分百确定他首先就不相信这个所谓的传闻,但是……没必要和罗恩争论,他想。已经很晚了,他们明天还要早起,他们就这个话题追究下去是不会有结果的。

 

"呃,我想是吧。"最终他含混不清地结束了这场对话。

 

 

 

然而第二天早上,当哈利坐在礼堂吃着糖浆馅饼,目不转睛地盯着斯莱特林长桌旁的德拉科和布雷斯·扎比尼时,他觉得自己不再能够"百分百确定"他不会相信那个所谓的传闻了。

 

好吧,其实有可能也只是他的过度想象,但是说实在的德拉科以前和扎比尼有过这么亲密吗?

 

比如说就像现在这样,肩膀挨着肩膀,过分亲昵地入侵彼此的私人空间,掰开苹果派一人吃一半,帮彼此传递高脚杯,眼波流转,耳鬓厮磨……

 

呃,后面那部分大概是他的想象。但那不是重点。

 

重点是,虽然扎比尼的确是德拉科的……所谓亲密朋友之一,但他们之间的气氛从来没有这么私人过。德拉科身边还有潘西·帕金森,文森特·克拉布,格雷戈里·高尔,以及偶尔会加入的西奥多·诺特。现在其他那些人不知为何都不在了,他们俩就呈现出一种极度默契、简直堪称是新婚燕尔的气氛。

 

或许,大概,可能,他们并不是真的有那种关系。

 

但是谁知道呢?

 

"……我敢很确定他俩已经睡过了,"罗恩发出一声像是看见野生毛毛虫一样的作呕声音。

 

哈利仍有些迷茫,他觉得似乎自己完全错失了这场对话的绝大部分,"什么?谁们?"

 

"奶油和黑巧克力双色球,"罗恩咕哝着。

 

"呃,不好意思,我刚才没仔细听,什么冰淇淋?"

 

"罗恩觉得马尔福和扎比尼是一对儿,"赫敏耸了耸肩,挖了一勺覆盆子布丁放进嘴里,"因为最近我在看肢体语言学的书籍,第11章讲到了暗恋、单恋、和互相热恋中不同人或情侣的肢体语言。他突然有点兴趣,看了一小段,决定用这种方式推理全校七年级生的恋爱状态——"

 

"所以你觉得他说的对吗?"哈利发现自己过于迫切、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

 

她略为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哈利,我还以为你会更好奇罗恩为什么会突然看这种书……不过,好吧。我觉得,他的分析从某种角度上有些道理,"她放下勺子,以一种突然产生的学术激情说道,"通常来说,判断两个人大致关系的最简单的指标就是这两个人能够共同感到舒适的最短距离。如果他们只是陌生人且都认为彼此不构成威胁,那么这个数值大概是一英尺。朋友之间,普通朋友大概是5英寸,亲密的朋友、家人、恋人可以接受1英寸以内或是肌肤紧贴。"

 

一英寸,哈利看着德拉科和扎比尼之间岌岌可危的距离,他不确定那到底有没有一英寸,也许他可以临时把高脚杯变形成尺子……

 

"……然后,在这个基础上,判断两人到底是朋友还是恋人关系的关键就是'触摸'。虽然情况因人而异,但大多数情况下,朋友不会触碰后颈、喉结、唇角、耳垂、腰部等等等等……大体上一切具有性暗示的部位。"

 

扎比尼的手似乎是以一个极具威胁性的姿态放在了德拉科的手肘位置。但说实在的,为什么是手肘?手肘能算作一个"具有性暗示"的部位吗?摸一下手肘能传递"我想和你没羞没躁地亲热"的信息吗?

 

哈利阴沉着视线,阴晴不定地打量着斯莱特林长桌旁的两人。

 

然后扎比尼掐了一下德拉科前臂上的软肉。德拉科苍白如同糖霜一样的脸颊上浮上一层震惊的粉红。

 

"操他妈的梅林的裤子啊,"哈利说。

 

"他俩搞基真的太恶心了,"罗恩说。

 

"不得不说他们像是真的,"赫敏说。

 

随后德拉科眼睛睁得像铜铃一样,并且在恼羞成怒下奋而推了扎比尼一把,小声吼了句"你有什么毛病?"——但即便如此,在哈利看来,他俩之间的这种暧昧的调笑也太他妈的像是什么麻瓜青春校园电影的经典桥段了。尤其是,想想看,他们还是从11岁开始长达七年的同学兼朋友,这足以为他们的电影上打上"青梅竹马""温馨治愈""养眼美男"等等标签。

 

更别提,好像是刻意要火上浇油一样,在结束了他们无伤大雅的"打闹"之后,扎比尼甚至还刻意朝着哈利的方向……挑衅似的眨了下眼?

 

哦,这个烂人。

 

哈利十分、完全、百分百地确定他已经看不下去了。现在,不管德拉科什么态度,有一件事他已经是百分百确定了:那就是,布雷斯·扎比尼,绝对是在觊觎德拉科的屁股,以一种恶心的、浪荡的、轻浮的方式。他必须要在一切太晚前拯救德拉科岌岌可危的贞操(当然,如果他还有的话,哈利悲哀地补充到)。

 

"我要杀了扎比尼。"哈利阴沉地说。

 

"我要杀了他们俩。"罗恩反感地说。

 

"男孩们,清醒一点!你们怎么可以还是这么幼稚?"赫敏难以置信地说,"你们八年级了!不要在这里再提一句'杀人'!"

 

 

 

哈利坐在公共休息室的桌前,拿出羊皮纸和羽毛笔,蘸了蘸墨水写下第一行字:

 

联系上德拉科的方式

 

接着他发现自己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似乎很不对劲。他确切想要做的——是搞清楚德拉科到底是不是和布雷斯·扎比尼在一起了,或者说,至少搞清楚他们俩有没有到达那个未成年人不允许的阶段。

 

但这背后有一个很大的逻辑问题。首先,即使他们真的在一起了,无论是只牵牵小手还是互相亲来亲去,都他妈的不是他哈利·波特的问题。

 

如果最后迫不得已要他亲自去问德拉科这件事,那他起码得给自己找个理由,或者找个可以说得过去的立场。

 

他思考者,在这句话后面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然后他咬着指甲盖又深思了一会儿,从这个问号旁画了一条向右延伸的箭头,并写道:选项1:表白。

 

不不不不不,梅林的裤子,这可能会直接引向最糟糕最可怕的结果……

 

哈利飞速涂掉了那个选项,然后盯着墨水晕染的地方开始无助地发呆。最终,他犹豫了一下,又画了另一条箭头,写道:选项1:告诉德拉科,我不认为扎比尼是个好的交往对象,所以如果他们在一起了,我需要提醒他这一点。

 

接着他突然又想到了非常关键的一点。这个借口显然也不够有说服力——万一德拉科继续问他"你关心这个干什么"时他又该怎么回答?

 

他呆滞地看着那行字足有好几分钟,右手自动地落笔,无助地画了个箭头在选项1的旁边写道:解决方式:表白。

 

天杀的梅林!看来他似乎根本绕不开表白!

 

哈利扔下羽毛笔,痛苦得简直想撞墙。他完了。他已经彻底完了。他不仅不敢表白,还接受不了暗恋对象和别人在一起,可是如果他迟迟做不到第一点,那么后者几乎是必然发生的,毕竟德拉科可不会为他守身如玉(更别说他根本不喜欢自己),用不了几个月不知道扎比尼还是诺特还是什么别人就能和他在私密寝室里亲亲我我、共赴极乐了。

 

不对,等等。

 

说到私密寝室,哈利突然想到了一个他之前从未想过的、至关重要的问题。

 

"呃,罗恩,"他朝坐在壁炉边看魁地奇杂志的红发男孩问道,"你和赫敏,呃,你们俩做我们都懂的那件事是在什么地方来着?"

 

罗恩从杂志后面冒出半个脑袋,脸颊有些发红。"哈利,你问这个干什么?"

 

"只是单纯的好奇,毕竟我没见过任何格兰芬多男生带别人回宿舍。"

 

"哦,我想起来了,你还不知道这个,"他松了口气,看起来没那么紧张了,"其实,不只是我们 ,现在霍格沃茨的所有情侣都会去那个地方……呃……亲热。所以它现在叫'亲热屋'。"

 

"'亲热屋'?"哈利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为什么霍格沃茨会有这种地方?而我在这里这么久了却从来不知道?"

 

"哦,相信我,你知道的。嗯,它……它以前叫有求必应室。"

 

片刻的寂静。

 

"什么?!?!"哈利惊愕地长大嘴巴,他相信麦格教授和海格交往的消息都不会比这更加惊人,因为想想看看吧,那是他妈的DA以前的训练室,他们以前可从来没把那儿当成那个用途!"它——我是说——这是——为什么会这样?"

 

"实际上,一开始是因为他们隐瞒不了了,"罗恩说,"就在我们去找魂器的那一年,越来越多的学生加入了DA,光是上半学期就有小半个学校都知道或多或少它的存在了。然后战后疗伤时期,医疗翼床位不够,去那里又很方便……"

 

"好吧,我想我大概能理解这一部分,"哈利试图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即便如此,为什么它会变成现在这样?"

 

"因为,呃,你知道的,战后情侣数量突然变得很多,人们都想放松,解压,但没有私密寝室——所以,你懂的。可能是因为当时气氛太压抑了,麦格教授觉得比起保留它的隐蔽性,还是让大家轻松一些更重要,"看到哈利明显不赞同的眼神,他又飞快补充道,"而且,拜托,连赫敏都觉得这其实很有道理!那个地方如果合理利用完全可以称为公共资源,否则它大部分时间都是闲置浪费着。"

 

"……好吧,"良久的思考后,哈利终于问道,"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这么多人该怎么使用呢?"

 

"这里面不需要很多繁杂的手续,"罗恩解释道,"如果有人想进去来点私人时间,只需要站在门口把手按在门板上,同时心里默念他希望在什么时候用、带哪些人来就行了。有一个复杂的魔咒负责这一切。如果他预约的那个时间段正好没人,魔咒会显示给他看的。不过,任何需要预约的人一天都只能用40分钟。"

 

"这个魔咒不会让他看到那天还有其他什么人来吧?"

 

"当然不会,"罗恩说,"这是完全隐私的。除非你进门的时候正好被人看到了,谁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人会在什么时间过来。"

 

所以这就是那些从"处男俱乐部"毕业的人的秘密,哈利恍然大悟地想到。

 

他还恍然大悟般地意识到了另一件事情,那就是:

 

他不需要亲口去问德拉科他跟扎比尼之间是否有什么故事了。只需要跟着他们看他们会不会两个人独自走进有求必应室——那就没问题。

 

甚至都不需要时刻不离地跟着。哈利想到了什么,绽开了一个微笑。毕竟,他有活点地图,不是吗?

 

 

 

 

他等了一周,接着是两周;德拉科和布雷斯的小点似乎从未在有求必应室门口停下过半步——虽然,哈利阴沉地发现,他们的确在这十四天里都几乎是形影不离地贴在一起。看起来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起码布雷斯·扎比尼那残暴而野蛮的兽欲能够暂时克制下去。暂时

 

然后就在第三周的星期二,似乎布雷斯·扎比尼也无法压抑他胯下那头猛兽了。

 

在注意到德拉科和扎比尼在有求必应室的门口驻足了足足五分钟之久后,哈利果断地冲出了格兰芬多休息室,不顾罗恩疑惑的声音,径直冲到了有求必应室所在的位置。

 

到了那儿,不需要任何解释,他立刻就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会在门口停留那么久,因为,天杀的,那里竟然有差不多十多个人在排队。而且所有的人看上去都暧昧得可疑,散发着一种情人节提前到来,或者集体婚礼要马上见神父了的诡异气氛。

 

如果说之前还有什么疑问,那么现在哈利已经完全确定那个以轻浮浪荡始乱终弃闻名的斯莱特林花花公子绝对是要在这里骗走德拉科的贞操了。

 

(当然,哈利决定假设他还不是已经得手。)

 

他看到德拉科就站在队伍的最末端,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他似乎正在低头整理他的袖扣,这个动作让他那铂金色轻软如同羽毛一般的额发微微倾泻下来,遮住他的一小半侧脸和长长的、几乎是透明的睫毛。他并没有做什么,可他的存在本身就仿佛是在发着光,他的手上拿着一本厚厚的魔药课课本,但他那震撼人心的美丽会让任何人误以为他手里拿着什么名贵的——

 

等等。魔药课课本?

 

哈利震惊地看了看站在他旁边的扎比尼:对方手里空无一物,什么都没带。

 

天啊。哈利感觉自己的大脑正像一个巨型金色飞贼一样疯狂地旋转、思考、分析并发出搔扰虻的嗡嗡声。他终于明白了。这就是布雷斯·扎比尼的阴谋。一个以"在有求必应室教我熬魔药"为借口实则厚颜无耻地进行下流骚扰的阴谋。

 

布雷斯·扎比尼绝对是找借口把德拉科拉到这里为他惨无人道的暴行制造条件。不然为什么他自己手里什么都没带?!

 

当他想到这一点时,哈利就发觉自己已经停不下任何下意识的行动了。他迈着一种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仿佛傲罗抓捕犯人一样的坚定步伐疯狂地超队伍末尾的两位斯莱特林走过去。

 

"德——我是说,马尔福,"想到他们理论上还没有那么熟,哈利在半秒内迅速改口道,"我,呃,我有事情找你。"

 

德拉科和扎比尼同时抬头,略为惊讶地同时朝他看去。哈利注意到扎比尼的神色似乎并没有太多警惕和紧张;相反,是德拉科在看到他之后,双肩微微绷紧,神色显得有些僵硬,像是一只不小心被入侵了领地的猫。

 

"你是来找我麻烦的吗,波特?"他慢吞吞地说,但声调中再无从前的鄙夷或是讽刺,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平淡,"如果是这样,那还是请去骚扰别人吧: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哈利绞尽脑汁地想要解释,"我是说——"

 

"抱歉,波特,但是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你们之间的故事,"扎比尼突然从中插嘴,淡淡地看着哈利说道,"如果你打算在这里为你们的新仇旧怨而报仇雪恨的话,我会立刻报告给麦格校长的。她已经特别要求任何人都不得公开攻击斯莱特林学生——就连救世主也不例外。"

 

"不,我想说的是——"

 

"而且,"扎比尼眼也不眨地就打断了他的话,低头以一种在哈利看来只能说是肉麻得恶心的眼神凝视着德拉科,"我个人也不会允许你打碎斯莱特林最为美丽的存在。因为那是悲剧,而我不想让悲剧在我眼前上演。"

 

Holy Shit。

 

哈利很确信他的下巴如果能脱臼的话,它现在就已经掉在地上了。

 

而德拉科也只能说是"震惊"和"被恶心到"这两个表情加在一起的优雅版。

 

"我认为,或许你不小心让一打鼻涕虫钻进了你的喉咙里,布雷斯,"他干巴巴地说,"不然我真的不明白是什么让你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这么肉麻和恶心。"

 

布雷斯·扎比尼只是耸了耸肩,毫不在意一般。"我的荣幸,殿下。"

 

"我希望你们注意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哈利说道,他恼怒地发现如果他再不加入进来,一切马上就会变成斯莱特林首席花花公子卖弄风骚的个人秀。"马尔福,呃——能借步和你说句话吗?"

 

"……当然,我以我全部的名誉保证我不会动你一根头发的。"他注意到德拉科带着防备的眼神,做举手投降状表示自己并没有恶意。

 

德拉科静静地凝视着他看了一会儿,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或者说,至少哈利还分辨不出来。

 

"我还能有什么别的选择吗?"他冷哼了一声,道,"那么,请吧。你想在哪里说?"

 

"就在拐角那里,几分钟就好。"哈利迅速保证道。

 

德拉科挑了挑眉毛,一言不发地示意他带路。他们默不作声地朝拐角走去,就在快要转过拐弯处时,扎比尼那轻佻的声音带着笑意再次从远处传来,"你说过'不动他一根头发'的,波特!记住你的承诺,因为我可能想要一根一根地检查!"

 

"你该死的是有什么毛病,布雷斯?"德拉科似乎是终于忍不住了,他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愠怒,"再多嘴的话,我建议以后你跳过每一顿晚饭,因为我绝对会在里面下毒。"

 

扎比尼轻快而浮夸的笑容在走廊里爆发,随后慢慢消失了。哈利看到德拉科狠狠按捺下几欲上调的眉头,转过身来尽量平淡地看着他。然后,就在那一瞬间,或许是因为扎比尼那显而易见的调情而感到内心刺痛,或是为他和德拉科之间那种过于熟悉而默契的气场而心生嫉妒——某种情绪在一瞬间撬开了哈利的嘴巴,让带着妒火的话语如同岩浆一样流淌了出来。

 

"他在和你调情,不是吗?"

 

"什么?"

 

"他在和你调情,"哈利冷淡地说,然后不知为何,他恶狠狠地添上了这样的一句,"或许他正在那里想着接下来怎么扒你的裤子。"

 

"我不关心他刚才到底说了什么,"德拉科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我关心的是,既然你有事情找我,波特,你就应该赶快把话说完,然后我们赶快各忙各的——"

 

"各忙各的?"哈利不知道为什么如此合理的四个字此刻在他听来如此刺耳,"德拉科,"他无意识地用上了德拉科的教名,"我不知道,为什么你那么急着让我们各忙各的?你和扎比尼是有什么急事要在有求必应屋解决吗?"

 

"那不然呢?我们的黄金男孩还以为是什么?"德拉科不置可否地挑眉道,"否则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排队?用你指甲盖那么大的脑子好好想想。"

 

"所以说,"哈利冷淡、阴沉地说道,"你们是打算上床了吗?"

 

他不知道外面的天气是怎么样的;但他觉得自己的体内似乎在进行着大气循环,一场闪电雷鸣,暴风雨。黑压压的乌云里浸满了阴森的嫉妒,如同毒药一样从他的眼睛、嘴巴甚至耳朵里弥漫出来。

 

他处在风暴眼当中,正在一点点被撕裂,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他甚至不能保证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你该死的是不是有毛病,"德拉科眯起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在说什——算了,不,我没兴趣知道。如果你没有什么更重要的事的话,再见,波特。"

 

他转身就要走。

 

哈利觉得,他正在像一片羽毛一样,轻柔地飘进布雷斯·扎比尼的怀抱,然后被对方碾平、压扁、夹在书页里,成为他第101个猎物的收藏证明。

 

"过来,德拉科,"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回答我。"

 

"我凭什么听你的,波——"

 

然后,下一秒,它就发生了;哈利几乎是看到了从自己双眼、嘴巴,掌心中飘出的浸满了嫉妒的黑云。他和它们一起像猎豹一样扑向德拉科,把瘦弱的斯莱特林死死地钉在墙上;后者几乎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微弱的惊呼,就被哈利毫无章法的嘴唇堵住了嘴巴。

 

他的手靠在墙壁上,疯狂地颤抖。哈利几乎能够闻到他身上的味道,那味道不能用任何已有的事物来形容,不能用任何一种香气的名字来命名。可以说,他闻到了德拉科·马尔福。他闻到了月光,冰晶,熔化的银器和世界上第一棵月桂树。哈利不想打扰这一切,可他又是如此想要打扰这一切,他想通过这个怪异和疯狂的吻让对方也尝到自己嘴里的苦涩,像蛇胆一样的苦涩——那是嫉妒,你尝过吗,德拉科?

 

"德拉科,"他危险、低沉、沙哑地说道,"你为什么就不能听话呢?"

 

他怀里的人被他堵上了嘴巴,于是便不能再说话。哈利知道他喜欢的德拉科·马尔福一向都是一只好懂的生物。一只脆弱、胆怯、经常惊恐、容易被捕捉的生物。如果他早点这么做——如果他早点把霍格沃茨当作圈养的牧场,在这里驯养他的天性,教会他服从——那么德拉科就根本不可能离开。

 

他所做的事根本不是亲吻。这更像是单方面的逼迫。他知道自己在刻意阻止德拉科离开,阻止他反驳,或者更可怕的,阻止他呼救和叫喊。

 

不会有人发现。

 

德拉科在他怀里激烈地颤抖着,随后越来越平静,接着就像一块木头一样不动了。可能是哈利贪婪地夺走了他们两人份的氧气和能量;也可能是别的原因。他的眼睛仍然是灰色的,下眼睑闪烁着光芒,一只眼睛下像是流淌着珍珠,另一只则像是散落着钻石。他凝视过的最美丽又最哀伤的河流顺着浅粉色的脸颊慢慢流下,满满浇灭了哈利内心的那些嫉妒的黑云和愤怒的黑火。

 

噢,他在心里说了一声,然后不小心嘴上也说了出来,"噢。"

 

德拉科看起来好像完全变软了。他大理石雕像一样冰冷的脸变成了奶油布丁,糖霜蛋糕,和慕斯冰淇淋。他在他怀里,被弄得一团糟,眼睛周围红红的,长长的、透明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一滴、一滴地慢慢砸了下来。

 

"噢。"哈利重复道。

 

然后猛然间,刚才发生的一切后知后觉地闯入了他的脑海。

 

他像阿兹卡班的囚徒逃离摄魂怪那样飞快地逃走了。

 

 

 

最后,哈利决定像所有强吻后逃离事发现场的胆小鬼一样,写一封信来表达歉意。

 

以及,干脆借机表白。

 

所以他就这么写了。

 

亲爱的德拉科(我能这么称呼你吗?):

 

首先,关于昨天的事,我真的很抱歉。

 

我……我不会指望自己会得到你的原谅。我写信的目的也不完全是为了这个。如果说实话,我会告诉你昨天的一切都是我一时冲动之下的行为,我太激动了,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我不是故意的。

 

我本来应该能够更好地控制住自己,但是我还是让身体快于脑子行动了。或许就如你所说……这是典型的,格兰芬多式的不带脑子的行动,顺从直觉的报应。因此,不管你想怎么骂我,都如你所愿吧,如果这能让你稍微考虑一丝丝原谅我的可能性,你在礼堂中心当着所有人的面骂我都成。

 

但是……说实话,我的本意不是道歉。我想你需要一个解释,一个我为什么会那么做的解释。

 

因为,好吧,我想你昨天已经能够猜得到了。我爱你我喜欢你。我爱你。(我知道在一封道歉信上涂改是很愚蠢的行为,但我希望你原谅我,因为我写这句话的时候在做一个艰难的抉择)

 

至于这个的原因……对不起,我好像真的想不起来了。这不是说你没有可喜欢的地方的意思!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不管你信不信,其实我爱上你已经差不多有两年了。我已经没办法因为某个理由去爱你……它们已经慢慢变成了我的一种本能。

 

不过如果你非要我举一些例子的话,我觉得,不管是你那美丽的外貌啦,还是独具特色的幽默感啦,还是高超的魔药技术啦……都是可以成为原因之一的。

 

当然,如果你想让我找出全部所有的原因,来满足你这个永远保持自恋的小混蛋的虚荣心的话,我觉得应该也完全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在那之前,我想问你,如果可能的话,你可以让我做你的男朋友吗?

 

(PS:我希望扎比尼不是你男朋友,但如果他是,也没关系,因为他马上就会知道他完全不适合你。因为我会等你和他分手的。)

 

哈利·波特

 

哈利做着如果没人回信就再等一周再去见德拉科的心理准备寄掉了这封信,然后惊人地发现他在当天下午就受到了回函。

 

波特:

 

下午三点钟来有求必应室来找我。

 

以及,鉴于你那天当场逃走的丢人表现,我觉得有必要在这里加一句:如果你今天敢逃了这一次,你就永远别想再和我说一句话了。

 

德拉科·马尔福

 

 

 

哈利推开有求必应室的门,走了进去。

 

在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他曾经带着微弱的好奇,想象过德拉科会把它变成什么样子。

 

毕竟,这是一个——对于他们俩、他们彼此来说,都承载着太多回忆的地方。它曾经是DA的训练室,德拉科曾经作为乌姆里奇的头号小跟班带人闯入这里,成为了哈利五年级下学期的噩梦;它也曾经是德拉科接受伏地魔的命令,花费了一整个学年修复消失柜的地方,这里想必见证了德拉科很多次脆弱的泪水与冰冷的噩梦。

 

当然啦,还有那一次——在最后之战中,哈利穿过厉火把他救了出来的地方。德拉科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当哈利从近在咫尺的死亡中握紧了他的手时,他感觉自己似乎是又一次飞在魁地奇赛场的上空,捉住了一颗铂金色的金色飞贼。

 

有很长一段时间,以及直到现在,对于他来说,德拉科·马尔福和金色飞贼一样,都意味着希望。

 

他推开沉重的大门,直直地朝里望去,却是没有看到回忆中的任何一种模样。

 

他看到德拉科穿着学院袍,坐在斯莱特林宿舍的床铺上面。周围的景象——凭他的猜测来看,应该是斯莱特林的宿舍。四处都是银色和绿色的帷幔,墙壁上是闪烁着荧光绿颜色的火炬,天花板正中央是一盏垂着雨滴状水晶的枝形吊灯。

 

“波特,”德拉科挑了挑眉毛,注视着他走进来,说道,“在椅子上坐下吧。”

 

哈利在离他最近的一把椅子上迟疑着坐了下来。他不确定自己该说些什么。毕竟,他已经道歉,也已经表过白——除了等德拉科给出答复,这里似乎也没有太多他能做的事了。

 

“所以说,”德拉科面无表情地打量着他,“要做吗?”

 

“呃,”哈利迟疑地说,“什么?”

 

“上床。”德拉科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等等,”一种模糊的、灰暗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的发展,“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是说,如果你不喜欢我,我能理解,你可以直接说——”

 

“但你似乎很在意这个,不是吗?”德拉科歪着头,似乎有些困惑地打量着他,“你相当在意我和布雷斯有没有上床。我还以为你会喜欢这个呢。”

 

“我……我当然不排斥这个,”哈利莫名地感觉心有些发凉,“但我喜欢你和这种事情没有直接联系。”

 

“好吧。”德拉科耸了耸肩,低头开始玩弄他掌心的一颗什么东西,哈利随后发现那是一颗装饰用的水晶球,德拉科把它放在手里向上抛出然后再接住,玩了好几轮。

 

一段时间的沉默后,他突然说,“我和布雷斯上过床。”

 

哈利猛然抬起头来,发现德拉科正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自己。

 

他觉得喉头发苦、发酸、发涩,但是还好。他还能说话。所以应该不算太糟。

 

“那……那没什么,”他说,试图挤出一个微笑,“你,呃,你有……这方面的自由。”

 

又是一阵沉默。

 

随后德拉科发话了。“既然这样,”他说,“为什么你不要和我上床?”

 

“……那不是我想要的。”

 

“真的吗,波特?”德拉科又开始歪着头打量着他,那种不理解的神情仿佛一只刚刚踏入人类世界的白鼬。“你知道你撒谎的时候会抠你的左手小拇指吗?”

 

“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在撒谎。”

 

“……我没有。”

 

“既然你死活都不肯承认,好吧,”德拉科不耐烦地叹了口气,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靠在床上,斜歪着脑袋,银灰色的漂亮的眼睛安静地看着他。哈利在那后面看到了一条汩汩流动的、钻石组成的河。他突然很想吻他。不是想吻他的嘴唇,至少在这一刻不是。他想吻干他睫毛上下过雨的痕迹,咸湿的泪珠,珍宝和钻石。

 

“我想要你的心。”他说。

 

“如果我不给你的话,”德拉科看着他,慢吞吞地说,“你仍旧还会把你的心给我吗?”

 

“我会的。”

 

“即使我是个残忍的刽子手,以折磨救世主的心脏为乐?”

 

“我会的。”

 

“即使我喜欢把你的心泡在辣椒和柠檬水里,让你觉得嫉妒,不安,焦虑,觉得总有一天要失去我了,或者我永远不会爱你;而我则摄取一切甜食,泡进蜜罐,拥抱亲吻我想要拥抱亲吻的每一个人,寻欢作乐,肆意妄为,”德拉科慢吞吞地、冷淡地说出每一个字,直视着他,“你还会想把你的心给我吗?”

 

“你这个自私自利、无可救药的小混蛋,”哈利干巴巴地说,“你是怎么想出这么些可怕的形容的?”

 

“回答我。”

 

“……我会的。”哈利无可奈何地看着他,“难道你不是已经在这样做了吗?”

 

德拉科抿着嘴唇,以一种麻瓜第一次发现巫师的不可思议却又难以理解的神情看着他——终于他平静、面无表情的面具失效了,他的脸气急败坏地扭曲了起来,然后变得通红。

 

“好吧,”他嘟囔着,“我是甩不掉你了,不是吗?”

 

“呃——什么?”

 

“过来,波特,”他压低了声音,虽然平静但很轻柔,“你合格了。”

 

“什么合格?”

 

“成为我男朋友的测试。”

 

“噢。”哈利愣愣地自动站了起来,随后在德拉科身边坐下。“所以说——所以说刚才那些话都只是测试?”

 

“嗯哼。”德拉科骄傲地抬起头来看着他,“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测试还是有必要的,对吧?毕竟已经有太多人为了这张脸飞蛾扑火而来了。我必须让他们意识到美丽背后的危险。”

 

“自恋狂,”哈利小声嘟囔着,而德拉科则开始放声大笑。

 

他们坐在那儿,平静而幸福地依偎了一会儿,突然哈利想起了什么,问道,“你说的那些话——那些话全部都是测试?”

 

“从你进门开始起第一句话就是,没错。”德拉科挑了挑眉。

 

“那么,”哈利慢慢地消化着这个新的认知,“就是说,你和布雷斯没有上床。”

 

“没有。”

 

“那他为什么——”

 

“冲我调情,嗯?他故意的,”德拉科耸了耸肩,“他几个月前开始就一直告诉我你可能喜欢我,但我不相信。于是他就说,如果我们俩更加亲密一些,你就会来找我表白。”

 

“那我可能必须要感谢他,”哈利说,“我决定原谅他对你说的那些不合时宜的情话了。”

 

理智告诉他到这里差不多已经可以了,但是直觉还是让他收不住嘴,下意识地蹦出了下一句:

 

“以及,我也还没有……嗯,做过那个。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试一试?”

 

“天哪,”德拉科拖着长腔假笑道,“救世主真的那么饥渴的吗?第一天交往,没有鲜花,没有礼物,没有约会,你就想把人骗上床了。”

 

“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哈利急忙补充道,“我不是指今天——”

 

“毕竟时间也不够了,不是吗?”德拉科掏出一块怀表,看了看时间,“每个人每天上限40分钟,只剩5分钟了。你想干什么都不行了,真遗憾,波特。不过,我猜,我还是应该奖励你点东西,毕竟你通过了我如此艰难的男友测试考核。”

 

他说着,闭上了眼睛。这个含苞待放的姿态在这个小混蛋的脸上简直太合适了;他正像一株无所畏惧、恃宠而骄的玫瑰,清楚地明白阳光、雨露、晚风都对他无比宠爱。所以就连被夺走亲吻,他也更像是从容的给予者。就如同玫瑰被摘下花瓣也觉得那是对世人的恩赐。

 

哈利狡黠地笑了笑。“我告诉你,我不会吻你的嘴唇的。”

 

然后他花了一秒钟回忆起德拉科银灰色的眼睛,和流淌着钻石的泪水。

 

他闭上眼睛,吻在了爱人的睫毛上。

 

END

Goat

【哈德】推文1.0 - 不可错过的佳作

最近疯狂的看了很多哈德(和德哈德无差)的小说,写一点自己喜欢的文的文推留给自己回顾用,也方便新入坑的同好们,基本都附上了链接。感谢所有太太优秀的创作,如果有太太不喜欢被总结或者有不妥我会立刻删除,粗体部分是太太自己的文案,以下排名不分先后。


1. 御风而行 Running on Air (德哈德无差)

设定:战后微悬疑

原创作者:eleventy7,翻译作者:liviraelSpade K.

文案:德拉科·马尔福失踪已经三年了。这件陈年旧案最终落到了哈利头上,在一桩桩回忆铺开的同时,哈利发现自己慢慢深陷其中...

最近疯狂的看了很多哈德(和德哈德无差)的小说,写一点自己喜欢的文的文推留给自己回顾用,也方便新入坑的同好们,基本都附上了链接。感谢所有太太优秀的创作,如果有太太不喜欢被总结或者有不妥我会立刻删除,粗体部分是太太自己的文案,以下排名不分先后。


1. 御风而行 Running on Air (德哈德无差)

设定:战后微悬疑

原创作者:eleventy7,翻译作者:liviraelSpade K.

文案:德拉科·马尔福失踪已经三年了。这件陈年旧案最终落到了哈利头上,在一桩桩回忆铺开的同时,哈利发现自己慢慢深陷其中。

这篇文的意境真的无敌美,感情上互相救赎,尤其是在路途上把风景和心境相融合的写法,非常优美非常好看,看完意犹未尽,仔细品读好几遍都不会厌倦的文。

http://livvvvvvil.lofter.com/post/1cc40563_c78b961


2. 球形分裂

设定:灵魂伴侣原著向

原创作者:潮汐

文案:最初的人是球形的人,两个个体背靠背粘合在一起,有两张脸,八只手和脚。神担心人类过于强大,于是把球形的人劈成两半。所以每个人都只是半个人,都一直在寻求与自己相结合的另一半。——《会饮篇》

——然而德拉科死也不想要自己的灵魂伴侣。

我看哭的一篇文,这个太太的文都好绝!尤其是对于Draco的挣扎描写的画面感非常强。最喜欢的就是太太把Draco的挣扎和Harry对他不放弃依旧想要救赎他的情感的实体化描写,非常震撼(努力不剧透所以看起来有点抽象的文评orz)这篇百看不厌!真的好喜欢里面的Harry,真的是甜虐参半但是在一起后甜死人的文!

http://denghuanquelou.lofter.com/post/1f193856_1c669a6b2


3. CoP 孔雀荣冠

设定:战后创业轻松向

原创作者:西瓜妖精Yuida

文案:战后Draco发现他的未来早已经被一群人给他安排好了。

——他们家当初转换阵营可不是为了这个

这篇我看的时候很欢快很轻松,人物描写都很贴切。Draco在里面对自己振兴家族以及对自己命运的掌握非常好看,是一个成熟长大了的小龙!里面大家的友情也很让人感动,这篇文里不是时时刻刻的争锋相对,而是同年级联手在职业战场上的合作和友谊,是甜甜的恋爱qaq

http://yuida5draki.lofter.com/post/1cca8e54_12cd65651


4. After Noon 

设定:Draco穿越重生原著向

原创作者:ハジメ

文案:一个基于【如果37岁的德拉科重生在四年级,并决定从战争中抽身会发生什么】的自娱自乐脑洞,不过理想总是完美的

好看好看好看!这一生Draco失去了一切什么都没有保住,现在他穿越了回去并且努力的保住了自己的家族。结局很甜很甜很甜!人物描写贴切,就算是已经一把年纪的Draco (并不) 还是会在遇到Harry的时候冲动。Draco就是Draco无论他的年纪多大,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在月光下唱歌的小龙(我也想听qaq)

http://akbnru.lofter.com/post/245558_122427c5


5. 无可救药

设定:原著向七年级以后

原创作者:潮汐

这个故事主要是Draco想要脱离牢笼和Harry从马尔福庄园的地牢里跑了出来转换阵营的文,但是并不是简单的转换阵营。对于Draco内心的挣扎和两个人的相爱描写的特好,这两种不同的感情拉扯着他,却又因此造就了他。最后两个人杀死了伏地魔戛然而止让人有点意犹未尽。最后杀死伏地魔的方法真的很简单又很有趣(不剧透)最喜欢的就是整篇文对于Draco寻求自由的描写和Draco自己心境的转换,到底哪里是自由呢?

http://denghuanquelou.lofter.com/post/1f193856_12a1f80b


6. 神锋无影日

设定:搞事轻松向,忌日快乐AU

原创作者:ハジメ

讲的是Draco被困在了同一天然后想办法要逃离这个时间陷阱的小故事,很可爱的中短篇故事!

http://akbnru.lofter.com/post/245558_12e170a98 


7. The Days We Live

设定:战后2年,奥罗Harry,治疗师Draco(预警:双性)

原创作者:dorolulu

文案:战后当救世主这个词成为一种没有实际行为意义的象征时,Harry开始对生活失去了目标。之前因为活在随时会被杀害阴影下,很多因为专注抗击伏地魔而被无意识压制的伤口并没有真的愈合,于是当和平来临的时候,Harry病了。被赫敏硬塞进圣芒戈去治疗的时候,偶然发现了战后并没有回学校的小Malfoy。与在学校时相反,百无聊赖的Harry莫名在骚扰少年时对头的行为里找到了点曾经少年时单纯的激情,而小Malfoy却并不像以前在学校时一样激烈的对抗了。Harry觉得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Malfoy再生气也不会骂疤头了。一定有哪里不对。于是有病的救世主为了夺回?以前那个傲慢娇气又生机勃勃的小混蛋对头开始了努力的欺负挑衅(大雾

http://dorolulu886.lofter.com/post/1f2dd4b7_12908818


8. Forget 

设定:原著向

原创作者:啊粮食不够吃 

开头是Draco战后的审判,之后基本上是倒叙从六年级开始Draco做过的一切。剧情过程和原著非常贴切,结局Draco失忆点题但是感觉有点遗憾。这篇主虐小龙,里面的伏地魔非常鬼畜(亲自教导Draco握着他的手让他杀了自己的父亲什么的,dbq没忍住剧透了)伏地魔死后也很虐,这篇基本上从头虐到尾,因为没人愿意相信Draco,就算是Harry他的下意识也是觉得Draco会伤害他。虽然最后Harry救回了Draco但是小龙也失忆了,是HE但是看完还是有点惆怅。

http://zhiziyaya.lofter.com/post/1e3e1d56_bc55a32


9. Fading 

设定:战后

原创作者:今天绝美CP产粮了吗

文案:Ron Weasley在最后一战中了某种黑魔法咒语,出于种种原因,Draco Malfoy和Harry Potter不得不一起合作寻找解除方法,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也为自己找到了解救之途。这篇的设定没那么甜,但相信我,依然是篇甜文。

http://morning589.lofter.com/post/3096e0f2_1c628f4e1


10. HP之又一场魔药事故

设定:原著轻松可爱向

原创作者:j112233

这个太太写了很多有趣的文就不一一贴出来了,包括非常有名的I’m in charge(媚娃设定)九年之后(破镜重圆生子),生命之债(生子)等,点进链接里有她其他所有文的链接里面都有相应的简介。这篇文主讲Draco变成了小baby,超级无敌可爱,番外也超级甜!这篇文里有Lucius和Snape的篇幅,Snape在这篇是Draco亲爹。

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1634103


11. Nowhere Men 

设定:战后

原创作者:harkness

文案:第二次魔法战争结束7年后。魔法世界正常的秩序和生活的同时,人们对食死徒以及黑魔法的痛恨也在持续滋长。有些人不认为Voldemort死了世界就会永远和平。他们希望从“根本”上消除恐怖的威胁…以多产食死徒著称的Slytherin面临被毁的危机...... Dumbledore死亡,Draco根据他的遗言去寻找能够恢复Hogwarts原貌的“关键”... 竟遇到失踪多年的......Harry Potter……

Harry为了躲避逃到了麻瓜界当警察然后碰到了Draco的故事,是甜的!

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81256


12. Chrysalis 

设定:战后

原作者:Elfflame 

文案:破茧重生,或是化蛹为蝶?作为食死徒被关入Azkaban,Draco,Blaise和Pansy以及其他人得到了第二次机会,他们会在麻瓜种或是半血统的巫师家里生活十个月,生理年龄调节到8岁,重新长大,重新学习对麻瓜的观念。当然,Draco去了Harry家里,或者说是Harry指定了Draco。恐怕每个人都知道了我喜欢Harry,这篇文里忍耐,克制,宽容,成熟的Harry正是我所喜欢的。而另一方面,我也喜欢Draco学习麻瓜生活,同时,作出他自己的成长。

里面Lucius也变成了8岁小朋友甚至比Draco还小(因为Draco是第一批先变的)脑补起了蛮可爱的~


13. Double Trouble 

设定:战后Snape,Lupin存活

原创作者:桃子酱

Harry去给父母扫墓的时候偶遇了Draco和Snape去给Lily扫墓,因为Lupin陷入了昏迷为了救他Harry疯狂请求后把Draco和Snape接到家里三个人开始同居生活的故事。这篇最喜欢的就是作者对于人物性格的把控,每个人都有值得学习的一面,非常好看!!!真的性格很还原很还原!!超级无敌好看!!大部分人都做过错事但这不能完全抹杀掉他是一个好人的事实!整篇节奏舒适,案件安排,文笔都完美!这篇真的强烈推荐!!这篇真是该死的甜蜜!第一个kiss看得我止不住的淫笑微笑ww


14. Dark Side of Light 

设定:战后Draco收押进阿兹卡班

原创作者: Maya,翻译作者:Ulyssia

纯对话式的一篇文,我觉得这篇里Draco和Harry分别代表着黑暗和光明两侧,结局是BE,但是描写真的很好,对话值得反复品读。看完有种看了部戏剧的感觉,放佛自己刚走出剧院。原文英文读起来更加震撼,非常有中世纪欧洲戏剧那味儿。Maya太太也是Drarry欧美巨巨,她中短篇的文大部分都不是简单普通的HE或者BE,看完会让人怅然若失引发人深思。


15. 哈利波特与哨兵现象

设定:哨兵向导

原创作者:elyssblair,翻译作者:SennHang210

文案:一切改变于五年级后的暑假。Draco拒绝接受黑魔标记,于是他不得不离开熟知的生活、朋友和家人。同时Harry被Dursley一家抛弃在野外将近一周,留他一人处理正在觉醒的哨兵天赋,挣扎于疼痛和对向导的渴望。这两个对头能否将持续五年的敌意抛在一边,共同携手拯救霍格沃茨和彼此?

https://sennhang.lofter.com/post/2853be_e15173b

这篇的续作是哈利波特与霍格沃茨的向导,还在连载中

https://sennhang.lofter.com/post/2853be_12d6ba850



好文实在是太多了,剩下的下次推荐,无链接文章下面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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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rolulu

【HP/DM】The Days We Live 目录主题内容与预警


正文目录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番外一《梅林的猫头鹰...


正文目录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番外一《梅林的猫头鹰》 

目录:Ch.1(一年级)    1/4    2/4    3/4    4/4

         Ch.2  (二年级)    1/4    2/4    3/4    4/4


番外二:马尔福,爱的Family!》

        狮子与蛇欢脱温馨的交往日常

        CH.1  CH.2  CH.3




战后2年,奥罗Harry,治疗师Draco。


主CP哈德,Harry视角。强大痴汉Harry Stalker Potter 上线。小龙双性设定。有一定BZ/DM(这个CP中文标题让我非常纠结。。我想写黑德( ;´Д`)),微All Draco倾向


主题与内容:关于伤痛和治愈


战后当救世主这个词成为一种没有实际行为意义的象征时,Harry开始对生活失去了目标。

之前因为活在随时会被杀害阴影下,很多因为专注抗击伏地魔而被无意识压制的伤口并没有真的愈合,于是当和平来临的时候,Harry病了。


被赫敏硬塞进圣芒戈去治疗的时候,偶然发现了战后并没有回学校的小Malfoy。

与在学校时相反,百无聊赖的Harry莫名在骚扰少年时对头的行为里找到了点曾经少年时单纯的激情,而小Malfoy却并不像以前在学校时一样激烈的对抗了。


Harry觉得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Malfoy再生气也不会骂疤头了。一定有哪里不对。


于是有病的救世主为了夺回?以前那个傲慢娇气又生机勃勃的小混蛋对头开始了努力的欺负挑衅(大雾


主体预警二元善恶论者请自己绕道。“洗白“”黑“这种字眼基本都是建立在这种世界观基础之上,哪怕外表伪装的再包容也一样。

我不喜欢争辩。在我看来,这个世界除了黑白,更多是彩色的。正因为存在各种各样的人,世界才格外有趣。

在原著里面,我觉得事实上也没有真的绝对“坏”的存在,劳德是疯了不算数,摊手╮(╯▽╰)╭罗琳的描写只是角度问题,所以产生了一些倾向,毕竟她自己也是人,有自己的倾向非常正常,反而让我觉得她真实可爱。

更主要的是从我小时候看原著起我就觉得少爷本来就白,不需要洗。故事永远只是叙述者的角度问题。

其实不太会预警...两个人都有伤痛,Draco算受身体上的伤害,Harry是受精神上的伤害吧。虐不虐我不清楚别人的点...因为我自己长大后就几乎不看虐文了´д` ;..两个人波折会有,但我认为总体是甜的。

———————————————————————————


绝对HE   小龙亲妈 ,小龙就是要被人宠的,不管疤头宠不宠,也要有很多很多人宠。

故事基调还是偏正剧感情线为主,因为希望他们即使在真实残酷正剧向延续里也可以真正的互相治愈与救赎。


Blaise同学作为同人文的万金油这里上线为龙骑士(。ì _ í。) 即使残酷的战后也舍不得那个小混蛋一个人面对。

凭啥就疤头组在设定里危难时刻都有各种爱的情谊援助???哼,斯莱特林只是傲慢现实谨慎又不是没人性,白眼


主要自产粮,满足自己的各种吸小龙的脑洞( ´▽`)大家看个开心。这不是正式文学作品,不过尽量由对他们的爱保证逻辑完整的吸o(`ω´ )o


———————————————————————————


罗琳拥有所有原著人物和原著世界,除了我可爱的Lilia。



主要人物:      Draco Malfoy

                     Harry Potter

                     Blaise Zabini


啊粮食不够吃

【HD】Forget-01

【讲真,Draco这种表面嚣张跋扈实际又脆弱又胆小长的还好看的毒舌小傲娇不拿来虐一把简直对不起我自己o(*≧▽≦)ツ┏━┓】

·1 审判

十英寸,山楂木,独角兽毛杖心。

Harry坐在傲罗办公室的高背椅上,静静地盯着面前这根再熟悉不过的魔杖。

它在战争中被拦腰折断。似乎是被很强大的魔力破坏的,无法修复,无法复原。魔法部也无法追踪它所发出的咒语,更无法凭借它来给它曾经的主人定罪。

它已经真正成为一段没用的木头了。

但是Harry还是从部里把它拿回来了。

“又见面了,老伙计。”

Harry在心里轻轻地说。而后又自嘲地笑了下,仿佛觉得自己在做一件很蠢的事。

“见鬼,我...

【讲真,Draco这种表面嚣张跋扈实际又脆弱又胆小长的还好看的毒舌小傲娇不拿来虐一把简直对不起我自己o(*≧▽≦)ツ┏━┓】

·1 审判

十英寸,山楂木,独角兽毛杖心。

Harry坐在傲罗办公室的高背椅上,静静地盯着面前这根再熟悉不过的魔杖。

它在战争中被拦腰折断。似乎是被很强大的魔力破坏的,无法修复,无法复原。魔法部也无法追踪它所发出的咒语,更无法凭借它来给它曾经的主人定罪。

它已经真正成为一段没用的木头了。

但是Harry还是从部里把它拿回来了。

“又见面了,老伙计。”

Harry在心里轻轻地说。而后又自嘲地笑了下,仿佛觉得自己在做一件很蠢的事。

“见鬼,我竟然想要跟你说话。”Harry伸手想要去触碰这根魔杖,在快要靠近的时候却停住了。叹了一口气之后把手收了回来。“不过说真的,你比你那个主人温和多了,至少你没有总想着要杀了我。”

想到这里,他的呼吸急促起来,握成拳的手狠狠地砸在桌子上:“他总是想杀了我!”

 

**

 

战后的日子远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安静祥和。各种重建和善后工作弄的所有人都焦头烂额。在大战中逃走的食死徒们也被陆陆续续地追捕回来,跟那些未曾逃走的俘虏一起关在阿兹卡班,等待着不日到来的审判。

Harry接任了傲罗指挥部部长的位置。虽然已经不用亲自去搜捕食死徒们了,但每天的工作依旧很繁杂。所以当他在走廊里与一名抱着大叠资料的威森加摩魔法师相撞后,他真的是忍着十二万分的怒气才说了句对不起,虽然语气依旧不是很好就是了。

“oh当然当然,我知道,没关系。不然还能说什么呢?每天都是满满的事要做,这些该死的食死徒为什么还都要一个一个的审判,在我退休之前能让他们全都定罪吗?”那个被撞倒的女魔法师看起来脾气也不是很好的样子,一边急急忙忙地从地板上把那些资料重新抱起来一边抱怨着。

大家压力都很大啊。Harry就近帮她捡起一份资料,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那上面的照片,却不由自主的停住了。

照片中的人苍白消瘦,不想其他那些被捕的食死徒或是歇斯底里或是痛哭流涕,他就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静的让Harry恍惚以为自己拿着的是一张麻瓜照片。

“……休假?哈哈哈我已经连着上班两个月了……Mr.Potter?”那个女魔法师终于唠唠叨叨的捡起了所有的资料,抬起头仿佛才发现自己撞到的是救世主,脸上忍不住泛出一丝绯红。“对不起,我不知道是您。”

“没关系。”Harry告诉自己应该把手里的这页资料还给她,可是却不想松手。“今天……嗯……也开庭吗?”

“对,对。”女魔法师伸手接过那页资料。“对,今天要审判他,Draco Malfoy。为了今天的开庭我们可是下了不少工夫,毕竟Malfoy这个姓可没有什么省油的灯……啊!快来不及了我要先走了Mr.Potter。”

女魔法师看了眼时间,尖叫一声便朝着审判庭跑去了。Harry甚至也跟着她走了两步,倏忽停了下来。

“天哪我在干什么。我又不是威森加摩,并没有去审判庭的必要。况且,我讨厌那里的阴冷。”Harry甩甩头发,仿佛要将什么东西甩出去一样,然后转过身,继续朝自己办公室的方向走去了。

空荡的走廊里,落下他被拉长的影子。

 

**

 

Draco安安静静地站在被告席里。他的脸色愈发惨白了。摄魂怪连续不断的攻击让他整个人更加虚弱憔悴,更不用说阿兹卡班的黑面包,真的是非常难以产生食欲。金色的头发散乱地搭在额头上。押送他的一个巫师对他的衣服用了一个清洁咒,让它们看起来不再那么糟糕了,也让他不断被摄魂怪折磨着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四周的座椅上已经坐满了威森加摩的魔法师。他们被守护神保护着,对着被告席中的少年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大厅高高的屋顶上漂浮着数十只摄魂怪,也眼巴巴地盯着被告席中少年,仿佛在伺机寻得美餐的机会。

Draco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他努力地挺直了身体,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糟糕。他仿佛也做到了。然而,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他交错在袖子里面的双手,正在微微发颤。

审判长敲了敲木槌,大厅里立刻安静了下来。审判长满意地点点头,开始宣读起诉书。

“真没想到还能活到现在。”Draco在心里默默地想。“计划里面可没有这一步……我应该在战争结束的时候就死去……没有审判,也不会遇到什么故人,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像猴子一样被关在笼子里让这么多人参观……”Draco抬起眼睛扫视了一圈,忍不住冷笑。这些来“参观”他的人兴致勃勃,可比看笼子里的猴子有兴趣多了。

“也对,谁不想来看看最后一个Malfoy倒霉的样子呢?换成是我,也是很感兴趣的……”Draco想,自己的性格果然还是这么混蛋。

“Draco Malfoy。”审判长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你被指控以下罪状,你可以选择供认或是辩护。”

Draco发誓,那个审判长念到“辩护”的时候,周围坐席中传出了小声的讥笑。

“1,你于16岁加入食死徒,并成为核心成员,是否属实?”

Draco刚刚一犹豫,旁边立刻走上来一名巫师,粗鲁地将他的袖子拉起来。已经有点淡了的黑魔标记还是引起了周围一片心有余悸的惊呼。

……还好。

Draco想。他觉得自己还是挺厉害的,在那个巫师走上来的一瞬间,立刻强迫双手停止了颤抖。

……还好没有让他们看到一个外强中干的我,不然太丢人了。

“你为什么会加入食死徒?”审判长黑着脸问。“在16岁?”

“不为什么。”Draco轻轻地说。旋即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着审判长,挑起嘴角,声音也大了不少。“我是一个Malfoy。”

周围的坐席又开始了窃窃私语。

太熟悉了,这样的笑,这样的语气。这种挑衅的,不可一世的样子,还真是一个Malfoy的标配。

“哼。”审判长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敲敲法槌示意安静。然后接着读诉状。“2,你被指控在六年级的时候谋杀了霍格沃茨校长阿不思·帕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是否认罪?”

Draco恍惚了一下,仿佛想起什么可怕的回忆一样,差点没站稳。他抿了抿嘴唇,点头:“认罪。”

接下来的罪状,简直包括了各方各面。谋杀,抢劫,各种他做过没做过的,甚至Draco怀疑有一些是找不到凶手的事件,一股脑全堆到了他的头上。但是他也只是微不可见的轻轻呼出一口气,全都认了下来。

“……77,你被指控在战后试图谋杀准备对你进行救援的Harry·Potter。是否认罪?”审判长冰冷的声音一下一下敲击着他的耳膜。

听到这条指控的Draco茫然地抬起头,脸上那层轻蔑的表情终于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心慌的茫然。

可能是他停留的时间太久了,坐席上再度响起窃窃私语的声音。

审判长不得不又敲了木槌,提高了声音:“是否认罪?”

Draco用力睁大了双眼,迫使那一层迷蒙的水汽散开。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嘴唇正在张开,但是却发不出声音。嗓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死死地卡住,努力想要咽下去就划的食道生疼。Draco觉得自己的灵魂似乎漂浮了起来,在半空中俯视着正在努力发出声音的自己。当他终于又觉得自己的灵魂回到身体里,是他终于发出了沙哑的声音:“我……认罪。”

坐席继续哗然。这场审判简直是这么久以来最有爆点的一场了。如果在座的威森加摩有人兼职《预言家日报》,估计会兴奋的飞起来。Draco认下的这些罪状,足以让《预言家日报》半年不用发愁新报道的来源。

审判长仿佛对Draco的认罪很满意,但是他很快就追问了一个魔法部无法掌握的问题:“你对Harry potter先生使用的最后一个咒语是什么?”

Draco继续环顾四周,仿佛在寻找什么一样。

“Draco Malfoy,我不得不提醒你。”审判长说。“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能会影响到你最后的定罪。希望你诚实回答,如果你说谎了,魔法部是有办法查出来的。希望你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Draco已经看了一圈。

很好,他不在。

……竟然有那么一瞬间小小的失落。

Draco忍不住又要嘲笑自己了。

难道竟然还有什么期望吗?像那种俗气的童话故事结尾,所有的结果都找到了原因,所有的人都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Draco Malfoy先生。”审判长不耐烦的提醒他尽快回答。估计威森加摩们也要赶着下班吧。今天的审判是有些太长了。

Draco差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他抬起眼眸,神情异常平静:

“阿瓦达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