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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马/高中生暗恋/磨磨唧唧的表白paro

*凌肖：我喜欢你，你到底懂不懂懂不懂懂不懂？！（抓狂（吃闷醋）

1.

凌肖会暗恋女孩子，听起来挺奇怪，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班里按成绩选座位，有个文科大佬乐意和凌肖做长期同桌，一来二去混熟了，就爱苦口婆心地劝他：“如果想让对方也喜欢上自己，应该先拉近关系，再拼命展现自己的魅力，而不是就剩那么一丁点儿距离的时候，还傻愣愣站在原地。”

蓝笔在最后一题末尾流畅地画了一个“A”，接着“吧嗒”落在桌面，凌肖抬眼，灵魂发问：“你怎么保证你展现的一定是‘魅力’？”

大佬支支吾吾了半天：“你看起来就很有魅力啊……”

他意兴阑珊地将卷子拍进同桌怀里，嘱咐一声“帮我交了”，趴在桌上，顺便塞上一只耳机：“谢了哥们儿，没别的事我先睡了。”

同桌：“……不是，你这到底打不打算追人家啊？！”

2.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十七岁的凌肖，那么“无所畏惧”还算恰当。

可他最近心情不太好，总觉得做什么事情都放不开，尤其是一和你见面……分别之后自己的每句话、每个表情、每个动作就像录像带回放，不论闭眼睁眼，总是不受控地在他脑子里转个不停。

总之就是，很烦。

周六下午校队训练，足球队的半大小子们大多都异性缘好得爆棚，一下场就有女生递毛巾、送饮料，再不济也会得到一瓶偷偷放在场地旁边、贴着可爱便利贴的矿泉水。

当然，凌肖除外。

毕竟他素来以无差别斩断一切桃花著称，一般情况下会对告白示好冷脸无视，要是哪天撞枪口上了，没准还能收获“我很忙”、“你很闲吗”、“别在这添麻烦”拒绝三连。

恋大附中就这么点人，没过多久他在本校的异性缘就被消耗的一干二净，勇敢的已经失败，不勇敢的根本就不敢挑战这位凌同学，所以训练结束后，凌肖的座位旁仍旧是合理的空空荡荡。

中锋坐在他旁边晾脚，闲闲扭头调侃道，怎么不让隔壁班那个妹妹给你送水？

凌肖不爽地皱了皱眉，冷着脸怼了回去：“你单词背完了吗？文言文罚抄交了吗？上次摩擦力大题错了几道？”

中锋连连求饶：“学神！知道你都会，别往我心上捅刀了！”

他“哼”了一声：“我会有什么用？又没有人来找我教她做题，正好，我也没兴趣当免费家教。”

……好酸哟。

中锋低下头解鞋带，以此掩盖快要绷不住的嘴角……算了，还是别笑了，毕竟凌肖这小子揍人真的挺疼。

“作业写完了没？”

凌肖垂头盯了聊天界面两秒，没回应，于是把手机扔进口袋，抬脚，一个漂亮的凌空抽射。

手机震了两下，那边回他说“在买饭”。

“操场这边下训了，过来吃。”

凭什么他们都有水，就自己没有，凌肖烦躁地咬了咬舌尖，点开语音补充道：“顺便帮我买瓶水。”

之所以强调买，是因为你曾经提到，送水不给钱的行为等于白嫖。你发表完这番言论，还不忘赞许地拍拍他的肩，称赞他素质极高，从不乱收别人的水。

凌肖如是回答：“收水一秒钟，坐牢三分半，我才不为了这两块钱浪费时间。”

……可恶，他明明不是想说这个的，他想说的是“你忍心看我没水喝？”

凌肖站在原地思考两秒，还是转了2.60元，看到对面扣一个问号，才慢悠悠的发消息：“2r水，0.6r跑腿费。”

你回赠他一个问号，又补了一句“你好抠”，他皱着眉跑去捡球，金属色的发丝一颠一颠的，在橙红的夕阳下泛着柔润的光。

队里这帮家伙出的什么破主意？一周两次训练，买两次水，就是转5.20。这都几个周了，对面还停留在嘲讽他小气的阶段，神经大条到让他生气。

算了，随便吧。

他侧身射门，足球弹到门框上，又飞出一个漂亮的抛物线。

啧，今日诸事不宜。

3.

今天周六，live house的演出时间会更长，不过凌肖最近对压轴出场这件事兴趣缺缺，和Jensen说所有事情最好在十点半前搞定，他还要去赶公交。

“陪小青梅回家啊？”

凌肖睨了他一眼：“人是我拉来的，当然是我负责打包带走。”

“啧啧啧……口是心非。”Adam一手揽过他的肩膀，接着轻佻地弹了弹他的校服领口：“肖仔，什么时候能换件演出服，你还真把男高贝斯手当成咱们乐队的噱头了？”

凌肖没理他，撑着化妆桌低头抓了两把额发，觉得造型不满意，干脆直接扣了顶鸭舌帽准备上台。

有的乐手喜欢用力过猛，穿搭从头发丝精致到脚尖，他倒是觉得挑对配饰全靠氛围感就万事搞定，绝不承认Adam说的“靠脸搞定”论。

至于为什么穿校服……还不是因为那家伙，第一次来，硬说没有人穿校服进live house的，躲在他背后忸怩地不敢跨进门。

他理所当然的指指她，又指指自己，说：“这不是有两个，难道你不算人？”

后来就演变成了某个都市传说，

live house有个男高贝斯手每周六定时逃课来演出。

那是逃课吗？

凌肖无话可说，恋大附中每周六放假，谢谢。

他上台前下意识环视场地一周，眼睛还没捕捉到你的身影，Adam却突然不怀好意地凑过来：“肖仔，今天小青梅还偷偷和我讲，有人说你喜欢她，不过她觉得根本不可能，哈哈哈哈……”

……蠢死她算了。

今天的贝斯手格外暴躁，校服袖子卷到手肘，蓝白外套大敞，和弦扫得又低又重，好好的一首情歌只有bassline一身正气，硬是流露出一种男人要矜持的气质。

慕名而来的新客人只能看见他紧抿的嘴角，于是和伙伴笑着调侃，这小子该不会是考砸了被请了家长，所以心情才这么烂的吧？

一个心明眼亮的姐姐在吧台点了杯马提尼，抿一口，高深莫测的挑眉道：“小孩嘛，不是暗恋，就是失恋咯。”

4.

9：58散场，10：07走到公交车站，再过八分钟末班车就会开过来。

她坐在长椅上，衔着一根橙子味棒棒糖，腮帮一鼓一鼓像河豚。

凌肖斜挎贝斯靠在巨幕的广告牌旁，深夜小街车流很少，天地也安静，于是他的眼神也顺着一点光晕静悄悄落在她鼻尖上。

照例还是他坐在外面，她坐在里面，毕竟某人说喜欢倚着窗户睡觉。果不其然一站路还没过就睡着了。

倚什么窗户？

凌肖抿着嘴角，余光瞥向车窗里她的倒影，肩膀一松，懒散地靠在椅背上，下一秒她的头就精确地撞在他肩上。

……这么硬，铁做的脑袋啊？

少年不动声色地弯了弯唇角，右肩不听话地向下沉了沉。

末班车几乎没人，穿着校服的少年少女依偎着坐在最后一排，少年垂下眼睫，漫不经心单手地翻动着mp3的歌曲列表，选了一首白噪音，像雨丝密密地打在梧桐叶上。

他小心翼翼把手臂绕过女孩身前，将一只耳机轻轻塞进去，收回手时，又顺便帮她拢了下松散的围巾，盖住她冻得有点发红的鼻尖。

细细密密的呼吸扑在手心，有点痒，他收回潮热的手心，拿指尖搓了搓，冷白的皮肤红得很快，连耳尖都烧了起来。

嗯，一定是公交车里的暖风开的太大。

至于她为什么这么冷，一定是因为她太脆了。

一定是这样。

这个时间段，这个空旷的环境，两个超越一般亲密距离的高中生多少有些惹人注目，在前排那人的目光再一次飘来的时候，他抬眼，毫不退让地冷冷盯回去。

只是顺手帮她拉一下围巾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那人眼神讪讪收回去，凌肖冷笑一声，又挑衅般地把她毛线帽的边沿往下扯了扯。指节滑过她眼睛时，女孩突然一抽鼻子，少年焦躁地收回手，指尖在前排的椅背上敲出不耐烦的脆响，仿佛在给自己的心跳打不成调的节拍。

耳机里的白噪声瞬间切换成震耳欲聋的重金属，她似乎还没睡醒，皱着眉揉了揉耳朵，小声抱怨道：“凌肖，不要放这么吵的歌呀。”

他面上极为冷静：“不吵你能醒？快到家了，先坐会儿，到时候站起来犯晕我可不会扶你。”

“哦。”女孩扶着自己的脖子：“好酸。”

“给……”给你枕还觉得酸？他撑着下巴，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支在前排的椅背上，颇为不爽的咕哝了一句。

“什么？”

“我说，你枕了玻璃这么久，玻璃还没嫌硬，你倒嫌起酸来了。”

“喂，凌肖，你又不是窗玻璃，哪里来得这么大怨气哦……”

凌肖移开视线，刚好瞥见前面那人绷着嘴角偷笑，心情更不爽了。

……笑得真恶心，他怎么还不下车？

5.

这段路终于快走到尽头，一天的时间也宣告流失殆尽。学业、训练、演出……几乎不间断的安排将他的生活填得满满当当。

他有点想不通，明明她的出现不过算作见缝插针，可如果失去了那些一起度过的点滴，这在旁人看来充实无比的一天，只会让他觉得按部就班索然无味。

事实上他根本来不及细想，心里聊胜于无地喊了两声抗拒，身体却诚实地跟着感觉一往无前。

两人步伐不算太齐，书包上乐高挂件发出轻微的响声，无人说话。

“凌肖。”你突然开了口。

“干嘛？”

“你知道嘛，今天竟然有人和我说你……”话到嘴边，你觉得说不出口，于是换了个更委婉的说法：“嗯，你有喜欢的人了。”

他没否认也没肯定：“有没有很重要？”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大家偶尔聊八卦而已嘛。”你挠挠头，盯着凌肖后颈露出来的那一小片白皙的皮肤，暗道还是不应该擅自提及这件事，于是十分识趣地闭上了嘴。

凌肖自己租的公寓离学校比较远，所以偶尔会住在他师傅留下的老房子里，也就是你家楼下，这也是你们能一起搭伙上下学这么久的原因。

老小区的楼道逼仄，三楼到六楼的声控灯坏了半个月也没人修。月光从狭小的窗子透进来，你看凌肖稍微偏了偏身体，低头在钥匙串里一个个摸过去：“我先上楼了哦？”

脚还没跨上台阶，卫衣的兜帽就被人从身后扯住，他力道不大，却也不容拒绝，你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距离在踉跄的步伐中慢慢拉近。

“你就没有一点儿感觉？”

你按住狂跳的胸口，使劲揉了揉，没做声。

他看出你的意图，直接摆明态度：“不许跑。刚才那个问题我没否认。”

“哦、哦……”

“你有提问的权力，相应的，也要有听我回答的义务。”

你试探的将手伸到脖子后面，碰到少年骨节分明的手，飞快地拍了拍示意他放开，然后慢吞吞转过身，轻咳一声，站定：“你说吧。”

“我说完了。”

“啊？”

黑暗里他的眼睛很亮，像是燃烧的月光：“看不见是你的问题。”

“这不算！你耍赖！”你几乎要跳脚了。

“我——”他按住你捶在他胸口的手，第一个字说得无比铿锵，楼下的声控灯漫上来几缕微弱的光，照亮了少年的面颊，他耳廓难得有点红，你想，摸起来也一定烫烫的。

接着几个轻轻的字就落在你的耳畔。

果然烫烫的。

“看我干嘛？回答。”他“啧”一声，有些自暴自弃：“不准说没听清楚。”

“听清楚了。”你清清嗓子，虽然有些忸怩，但是还是装作淡定的宣布：……那就在一起呗。”

“在，”他顿了一下，语速在后半段骤然加快，一句话在喉咙里滚成一团，又极快地倾倒出去：“你的‘在一起’是精神上在一起，物理上仍然保持距离？”

你眼神飘忽，捏了捏自己的书包背带，深吸一口气，伸出手要去勾他的小手指，结果胳膊都没抬就被少年紧紧握住。

然后，被扯进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怀抱。

少年的双臂越收越紧，抱着裹得像小熊一样的你，你被迫踮起脚，鼻尖抵在他颈窝里，被扑面而来的薄荷味压得头脑发晕，不合时宜地想象起凌肖抱着玩偶不肯放手的场景，倒还真有种置身其中的梦幻感。

“唔唔，抱太紧了。”

“哼。”

“我妈妈会听到的啊……”

“哦。”

“能不能先放下手？”

他终于不再惜字如金：“不——能——”

开什么玩笑，他现在名正言顺，暧昧情节虽然听起来刺激得脸红心跳，但现在要他选的话，嗯，表白也可以算作一种冒险，毕竟女孩子还是软软抱着的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