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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拾三

【羡澄】乘人之危(十四)

#平行时空三毒圣手&夷陵老祖,夷陵老祖入赘江家实录,有wx拨浪鼓情节(误

#是写给轩子 @海豹王nokiko 的生贺哦!


个人置顶/双杰中心产出目录(19.0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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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魏无羡同江澄在南军待了小半月,此间金子轩来信一回,说是北军也有了些进展,更向岐山迫近一步。


江枕流送物资过来时,江澄正在研究一本阵法,江枕流进门喝了口茶,四下看了看,顺口问道:“大师兄不在?”


江澄被这么一说,才突然发觉今天这屋里少个人,下意识往长桌另一头看一眼:“不在?你找他有事?”...


#平行时空三毒圣手&夷陵老祖,夷陵老祖入赘江家实录,有wx拨浪鼓情节(误

#是写给轩子 @海豹王nokiko 的生贺哦!


个人置顶/双杰中心产出目录(19.05.02)

——————————————————————


01

魏无羡同江澄在南军待了小半月,此间金子轩来信一回,说是北军也有了些进展,更向岐山迫近一步。

 

江枕流送物资过来时,江澄正在研究一本阵法,江枕流进门喝了口茶,四下看了看,顺口问道:“大师兄不在?”

 

江澄被这么一说,才突然发觉今天这屋里少个人,下意识往长桌另一头看一眼:“不在?你找他有事?”

 

他说完话又疑惑地一皱眉,愣了一下才从古卷上抬眼看着江枕流,正了正身子道:“你找他不去他帐里,上我这儿来干什么?”

 

江枕流一针见血:“大师兄从来都和师兄‘成双入对’,不在你这儿还能在哪?”

 

江澄咬牙:“我给你个机会解释一下什么叫‘成双入对’。”

 

没想到江枕流火上浇油:“我觉得自从大师兄回来,我就逐渐失去了师兄的宠爱。”

 

江澄面无表情:“多大人了还要师兄的宠爱,你看你需不需要师兄亲亲抱抱举高高?”

 

江枕流想象了一下自己被江澄举过头顶的场景,终于狠狠一抖,再厚的脸皮都挂不住一阵恶寒,赶紧赔笑道:“师兄言重了,我随口一说,您别往心里去。”

 

但今天确实没见着魏无羡。

 

江澄皱着眉敲敲桌子,魏无羡确实惯爱一人独往,而他平日里也并不拘着魏无羡行动,他们二人默契地保持着平衡,若不是江枕流提起,恐怕直到魏无羡回来江澄也不会刻意留意他是否出去过。

 

“开饭了大概就回来了,”江澄想了想道,印象里确实没见他误过吃饭的时辰,这才放心地转移话题,“家里怎么样,一切都好吗?”

 

见他开始谈正事,江枕流也就敛了玩笑的神色,点点头道:“一切如常,师兄放心,”他想了想又接着道,“不过有一事要和师兄商量。”

 

江澄点头:“你说。”

 

“虽是战时,但就目前情况来看江家尚有余力,温家从徽州撤走,我们要不要趁机接手其在徽州的生意?”

 

“……钱串子。”


江澄一愣,战时人人自危,各家分顾不暇,他是万没想到这人在这时候还能想着进账,果不愧莲花坞第一大管家,笑了笑才正色道,“不过战场和生意场都是各凭本事,江家不过近水楼台,料百家也没什么可指摘的,你尽管去做便是。”

 

他觑一眼江枕流的神色,大抵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轻笑一声道:“说了各凭本事,蓝家若也想要,便就看他们能不能分着一杯羹了。”

 

江枕流撇撇嘴:“倒不怕蓝家来争,但师兄你和泽芜君这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他又抖了抖肩膀,“我都替你尴尬。”

 

“在这儿等着我呢?”江澄倾身在他头顶狠狠一敲,半分力气都没省,“你在家里赚钱,倒想让我替你接着蓝家的白眼?”

 

江枕流委委屈屈地捂着头:“师弟在家替师兄分忧,怎反倒被师兄怪罪了?”

 

江澄笑骂他两句,江枕流有分寸,这徽州生意就算他不提,江澄本也是打算让他抽空前去看看,果不愧从小一同长大的师兄弟,三言两语间便把生意场上的事情解决,江枕流将一本账目拿给江澄过目,又骤然压低了声音道:“之前找到的内鬼也被看顾得仔细,近来没什么异动。”

 

江澄点点头,将手里的簿子卷了卷,随意翻了两页,淡淡嘱咐道:“再等等,我留着他还有用处。”

 

 

02

江枕流并未在营里多待,汇报完了公事便急着回莲花坞主持大局,江澄在屋里看账,不一会儿又听见帐帘被撩起来,头也不抬地问道:“还有事?”

 

却不料并非江枕流去而复返:“眼瞅着要到吃饭的时辰,便紧赶慢赶地回来了。”

 

江澄猛一抬头,果然见魏无羡独个儿立在门边,穿着黑衣,从宽大的袖口里露出一双嶙峋的手来,他尚且未发现端倪,只在脸上露出一点笑意,点头招呼道:“早就回来了,怎么不进来?”

 

魏无羡这回倒没答话,脸上的笑容有点牵强,隐约透着点暴戾的影子,直到他靠近江澄才发觉他的嘴唇苍白干裂,嘴角也有血丝,大惊之下赶忙问他:“你这是怎么回事?”

 

江澄明明就在他身侧,却仿佛离得很远,魏无羡用力眨眨眼,这才勉强使灵台恢复了些许清明,但鬼气仍在他经脉里游走,饶他用了十二分力气也没有把它逼走一瞬,江澄三步两步过来扶他,腰间的清心铃叮叮当当地开始响,两人同时一怔,江澄沉下脸,魏无羡赶在他开口之前打断他:“江澄,你这里有酒吗?”

 

他仿佛被清心铃音涤得清醒了些许,面上阴惨的神色褪了,眼角的红意看起来楚楚可怜,一只手虚扶在江澄腕上,盯着他的的脸轻声道:“江澄……”

 

这一眼看过来便叫江澄无法,仙鬼两立,江澄自然本也对鬼修没什么好感,又尤其恨魏无羡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但魏无羡是家人又是强援,他虽动过传他仙术的念头,却在多次考量之下迟迟未提。

 

他不能否认自己的私心: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若要射日成功,魏无羡、或者说魏无羡的鬼道,是不可缺少的助力,所以他痛恨自己对魏无羡的利用,不由得自暴自弃地觉得自己待魏无羡不过假情假意,明知是鬼道伤他如此,却不能劝他及时止损。

 

 

03

为什么不能呢?

 

江澄目光动了动,抬手用使术召来小桌上的酒壶递给魏无羡,突然下定决心道:“你不如……”

 

魏无羡将嘴唇凑到他举着的壶口边,手指还是轻飘飘搭在江澄腕上,仿佛是真的连一壶酒都拿不动了一样。

 

他似乎从未如此示弱过。

 

江澄握着酒壶细柄,一时间有些恍惚,仿佛又看到了初见风雪里强弩之末模样的魏无羡,那日里的烈风就阵阵吹到了自己心上,割得心口也疼得感同身受。

 

这便错过了最佳说话时机,魏无羡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就接过酒壶放开他,自己走到桌前坐下,阖着眼喘了一口气。

 

过了一阵,周身翻涌的鬼气果真渐渐散了,魏无羡才淡淡道:“我没事。”

 

抬头看见江澄不信任地看着他,眼里充满着担忧的神色,又轻笑一声:“歇一会儿就好了。”

 

江澄张了张嘴,方才下定的决心又开始动摇,半晌才干巴巴地问:“你去哪儿了?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魏无羡正等着他问,竟笑了笑有些轻快地答道:“自然是去办了件大事。”

 

他笑得很好看,带着些不常见的年少意气,江澄却瞪他一眼,似乎被他这样轻松的神色刺激,让他之前的那些负罪感更加翻腾,他突然狠狠一拍桌子,动怒道:“谁管你办什么事?我问你怎么弄成这样的!”

 

魏无羡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不赞同地皱皱眉:“我好好同你说话,你干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你说我为什么发火?”江澄抬高了声音道,“你自己不声不响地出门,带着一身鬼气回来,江家也就罢了,若是被其他家的修士看去,你要我怎么同他们解释?”

 

魏无羡闻言也不再笑了,冷哼一声道:“我的事还犯得着同他们解释?”

 

“你的事?”江澄扣在桌上的手指气得发抖,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下颌的棱角动了两动,才接着道,“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还记不记得自己已经是江家人?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魏无羡微微瞪大了眼,慢慢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他盯着江澄看了一会儿,眼里神色变了又变,终于惨笑一声:“江澄,我有没有把你放在眼里,你不知道?”

 

这一眼太过复杂,饶是江澄也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他关心魏无羡状况本是好意,却不料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他二人又莫名其妙地处在这样的境地,江澄在身侧握了握拳,强撑着回道:“你若真把我放在眼里,做事之前就该考虑一下我和江家。”

 

“你这是在责怪我做事不计后果?你连我在做什么都不知道,就断定是我错了?”魏无羡不可置信地反问道,声音里带着三分无奈三分惨然,突然冷笑一声拔腿便走,衣袖间带起一阵淡淡的血腥气,“就他妈是我犯贱,我多管闲事,没想到江宗主根本不领情。那就算了,我回去了,不送。”


tbc


什么鬼气得要死但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的江宗主。想打他。

有本事你来抽我啊( ̄へ ̄)

【燃晚】二哈的个人喜好文推荐整理不知道第几次补档版上篇

1.为了方便自己看....

2.作者提供简介的将会把简介摆上去,◆后面代表文中片段,文多或者比较杂的,若有合集直接传送合集第一篇

3.都是的整理,没有

4.无论是文手还是画手太太们都感谢辛勤产粮!!!鞠躬!!

5.还有什么好文球球姐妹们评论里告诉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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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福特你不要不知道好歹!不要屏了行不行!如果不行我跪下来求你还不行吗乌乌

注:本次版本更新了所有的链接,并只放其中几篇文章(怕被屏)已经销号的太太也会放上去权当做个纪念,我希望还有人...

1.为了方便自己看....

2.作者提供简介的将会把简介摆上去,◆后面代表文中片段,文多或者比较杂的,若有合集直接传送合集第一篇

3.都是的整理,没有

4.无论是文手还是画手太太们都感谢辛勤产粮!!!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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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次版本更新了所有的链接,并只放其中几篇文章(怕被屏)已经销号的太太也会放上去权当做个纪念,我希望还有人能记着这些文章记得曾经付出的太太,鞠躬,下篇戳这里



 

1.作者:雉鸢朝飞

作品:盲 (已完结HE)

◆“没有了,被我扔了。你那把小伞能顶什么用?我换了一把大的,以后的路,也都是我陪晚宁你走。你已经有了可以为你撑伞为你挡风遮雨的人了。”

 

2. 作者:video games

作品:最后悔的就是当时偷懒一下只说了合集....现在连文章叫啥都没法找了乌乌

 

3. 作者:旋转木马终将抵达

作品:癫狂(私设0.5时代师尊以自身为代价“复活”师昧,杀你所恨还你所爱,然后0.5彻底疯了。一发完HE)

◆三月走到那海棠树原本的位置下,蹲下身摸了摸地上的灰土,轻声道:“届时他是那个心怀善良纯净魂魄的墨燃,你是心怀救世嘴硬心软的楚晚宁。”

作品:眉间雪(私设踏仙娇的病娇日常&痛苦追妻路,指间沙0.5视角后续已完结HE)

◆墨燃,墨微雨,踏仙君,这一生耗尽所有,唯一的夙愿却落得这般下场。

 

4. 作者:五叶草

作品:如果从来就没有八苦长恨花(一系列)

◆这不像是抱着师尊,更像是抱着救命稻草,抱着他的命,他的魂,一松手就会消失。


 

5. 作者:-10642-

作品:两相怨(如果前世的楚晚宁失忆了——墨燃0.5x楚晚宁 有前世也有今生,未完结)

◆此时此刻,年近而立之年的墨燃突然意识到,或许自己不再是孑然一身了。于黑夜中摸索爬行的这么多年,他终于看到了一点点光亮了。


 

6. 作者:南南是只辽宁小熊

作品:《忆棠》后后续 - 踏仙君带娃追妻,生子,有刀,忆棠系列已完结HE...吧?

◆“他累极了,被那人灌进了情药折腾了一整夜,此刻连呼吸都是极浅的,只吊着一口气。他眼前黑了下去,坠入了极深梦境。

在这极深梦境之中,人心中最真挚的渴望,最深层的恐惧,还有掩藏最深的原始本性,都无所遁形。”

 

7. 作者:司马家倒插门的二女婿

作品:踏仙君和他的绿色帝冠(?)(一发完,但我血书求后续TT)

简介:

捡到了吓死你的0.5

和捡到了0.25的楚妃

0.5:楚妃你竟敢给本座戴绿帽子(ꐦ°᷄д°᷅)

楚妃:……滚。

0.5:你今天必须给本座一个合理的解释(ꐦ°᷄д°᷅)

楚妃:…墨燃,跟我回屋。

0.5:???

0.25:嗯呐!*ଘ(੭*ˊᵕˋ)੭* ੈ✩‧₊˚

#0.5燃晚 

 

8. 作者:🌸御街行🌸

作品:假如0.5身上的降智花能拔除(私设1.0身上的八苦花消失,同样影响了0.5身上的那朵, 降智效果去除,0.5缓慢从良。已完结HE)

◆“那我许愿——想再吃一次师尊做的抄手。”

他的眸子亮晶晶的,手却在发抖,他在害怕,曾经错承了那份好意,被人借花献佛。他不知情,甚至在真主前破口大骂,说楚晚宁才是东施效颦,就这样将人伤的彻底,以后再也不去碰厨房中雪白的面团。


 

9. 作者:-绕船月明-

作品:夜深忽梦旧尘事(又名晚宁发烧的日子,HEorBE自证)

◆他附身靠近楚晚宁耳廓,在他耳边道:“楚晚宁,你这副模样,真的很想让弟子我,把你操死在床上,你知不知道?”

作品:本座好像做错事了(极度病弱的晚宁哥哥,HEorBE自证)

◆他清晰的看见,原本沉沉睡去的楚晚宁在听见他的话之后,竟是从眼角边沁出一滴泪水来。

作品:本座现在认错还来得及吗?(BE)

◆楚晚宁还是没能得到墨燃送给他的海棠花枝,从来没有过。

作品:幻化为花(BE)

◆“没有本座……没有我了。”他喃喃道。

 

10. 作者:砯崖万壑

作品:云鬓乱(R)

◆“它在你血肉里了,从此你就是我的人。”

墨燃却觉得他是想逃脱,一个发狠,尖齿刺破皮肉,血丝沾上齿间。

 

11. 作者:好想吃我自己

作品:【0.5x楚晚宁】采茶边(一发完HE)

作品:夜深时(一发完HE)

作品:【0.5x楚晚宁】踏梦来(一发完HE)

作品:【0.5x楚晚宁】昨日梦(HEorBE自证)

作品:【0.5x楚晚宁】应如是(HE)

作品:现世报(现世pa,墨燃双重人格私设。未完结)

作品:初思恋(一发完HE)

作品:独属他们的半日(一发完HE)


 

12. 作者:小可爱

作品:偷吃(真偷吃燃X伪人妻楚,一发完HE)

◆ 墨燃明白他在反抗自己的照顾,习惯一个人的楚晚宁没法全身心再去依赖别的东西,但我想成为你的依靠。

 

13. 作者:云托八鲜

作品:八苦长恨(八苦长恨在师尊身上,师尊以为自己又喜欢师昧又喜欢墨燃【?】懂了吗!!!所以!!!注意看!!!昧晚伪双箭头真华碧楠单箭头,燃晚真双箭头。未完结)

作品: 故人可归?(私设,楚晚宁被华碧楠复活,蝶骨美人席已经回到魔界。番外HE)

作品:你这杀千刀的墨微雨!!(一发完HE)

作品:(一发完BE)

 

14. 作者:旧巷的酒香

作品:当踏仙君遇上夏司逆(一发完)

◆楚晚宁小口小口地抿着茶,抬眼看他道:“幼稚,自己的醋也吃。”

 

15. 作者:小白咸鱼躺

作品:病 本文又名论0.5he的可能性(已完结HE)

◆独自面对黑暗的不安被驱散的一干二净,面前这人是茫茫黑暗中的一盏明灯,飞蛾扑火他也在所不惜。

 


16. 作者:阿阿阿芊

作品:《楚妃传之深夜梦醒,霸道仙君竟成小家闺秀》(一发完HE)

◆“两辈子,都属于你。”

  “不后悔。”

 

17. 作者:慕容苏儿

作品:堪堪(又名——《后来,我成了燃晚的粉头》,一发完HE)

◆天不容我,地不容我,魔不留我,人间不留我!

吾宁成祸!

 

18. 作者:九歌&倾城

作品:安睡(一发完BE)

作品:梦忆(一发完BE)


 

19. 作者:日 月 涉 川。

作品:【哨向】与你缠绵致死。(已完结BE)

◆似乎曾经有荒谬的春风叩门,露水顺着脖颈流至锁骨,滑过胸膛,埋入腰线,最后却是冬雪裹挟着暴风雨过门,席卷走他的一切,淹没呼声,叫他唇瓣上落出一点红复又结痂,喉结滚动发不出一个完整的字节。

 

20. 作者:笛怨箫清

作品:冬日雪(一发完)

◆他的晚宁要与他清算些什么呢?其实什么也无所谓,他总有办法把它变成更为密切的、沾染着暧昧色彩与热烈温度的事。

 

 

21. 作者:千秋离子

作品:巫山雨醉海棠花(完结整合版)(已完结HE,生子)

◆“晚宁,你爱不爱本座?”

自然没有人回应答。就算是在从前,他能收到的估计也就是一声:“滚。”

 

22. 作者:波波然

作品:二哈白猫与他们的雪狼宝贝(生子,已完结HE)

◆他知道,此时自己应该去支起茅草小屋,给新买的母羊喂草。应该去烧上热水,洗净胡萝卜与肉,炖一锅汤。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可他舍不得走开。他只想静静地看着这个他生命中最爱的人,和他们的孩子。他曾经从未觉得活着是多么好的事,那浸润了多少磨难,痛苦与悔恨。可如今他感激不尽,他庆幸,甚至侥幸,他愿意为了他们,向老天祭奠自己的一切。


 

23. 作者:且纵酒(不定期冒泡)

作品:永弃(一发完BE)

◆ 那一刻墨燃便知道,楚晚宁抛弃他了。

作品:五年(一发完)

◆他会感动吗?踏仙君一边写一边想,不管楚晚宁感不感动,反正他是被自己狠狠地感动了一把。

作品:不别(是310章结尾的一个续写!一发完HE)

◆往后余生,他们可以安定地生活在一起,形影不离生死相依,一起做伴侣之间爱做的事。

作品:寒山客(如果八苦长恨花种在了楚晚宁身上,未完结)

作品:梦断(楚晚宁身陨后踏仙君做的一个梦,一发完BE)

◆“我恨你,楚晚宁。”墨燃干涩地咽了口唾沫,眼眶通红,低沉沙哑道。

 

24. 作者:止道没尘

作品:如果前世的楚晚宁能生。(生子,未完结)

◆ 而如今的墨燃,像一株病虫蚕食到中途的幼树,被不知何处伸出的双手,温柔且坚定地掐除了每一片烂叶,露出了澄澈透嫩的新芽,在灿烂的阳光下簌簌抖动。

 

25. 作者:程澈啊

作品:赴命(ABO,生子,已完结HE)

◆楚晚宁的脸上有一瞬间的错愕,他垂下眼睫,像是手足无措,眼角有些红。他抚上墨燃侧颊,唇角努力弯出一个清淡的笑,轻轻点了点头,在无尽的黑暗中,一点点化作泡影。

他在人世间最后的一点痕迹,从此也没了。

那句他等了一世的话,如今等到了。

作品:踏娇娇打工记(已完结HE)

◆ 俗话说得好啊,大笔写大字,大人办大事,这苟宗师龙眉细目,平地身高一丈挂零,肩宽背厚膀阔三庭,胳膊头子都快赶上房梁啦,艺高人胆大,一人抵四人呐!一头养了一岁半的大猪,被他自己捆得结结实实,哼都没哼一声就咽了气,这小子比秃尾巴狗还横!古有武松打虎,今有苟宗师杀猪,依我看啊,他当封个“杀猪将军”!



白緒

当我妄图通过看书名判断内容时

杀破狼

before:枪战类吧?对火一定很带感

after :浓浓的古风扑面而来,但是说是枪战...好吧机甲对刚更加带感啊可恶 居然是伪父子啊好吃

默读

before:听起来好严肃,好高级

after:确实很高级,但是...费总你好撩啊可恶

六爻

before:这本书叫啥来着,六什么?六xx??

after:你姥姥的,一个攻怎么这么多事儿呢。

残次品

before:放心的进了,人设这么棒一定很甜

after:别拦我,我还能哭。

镇魂

before:啊...现代灵异,不会很可怕吧?

after:完全不害怕是假的,不过赵云澜是真能造作。...

杀破狼

before:枪战类吧?对火一定很带感

after :浓浓的古风扑面而来,但是说是枪战...好吧机甲对刚更加带感啊可恶 居然是伪父子啊好吃

默读

before:听起来好严肃,好高级

after:确实很高级,但是...费总你好撩啊可恶

六爻

before:这本书叫啥来着,六什么?六xx??

after:你姥姥的,一个攻怎么这么多事儿呢。

残次品

before:放心的进了,人设这么棒一定很甜

after:别拦我,我还能哭。

镇魂

before:啊...现代灵异,不会很可怕吧?

after:完全不害怕是假的,不过赵云澜是真能造作。

重生之雀神

Before:哈哈哈搓麻将?这题材有趣

After:作者你什么时候补番外好想看好想看

伪装学渣

Before:伪装学渣?为什么?(发自内心的卑微)

After1: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牛啤 教练我要学这个!

After2:对不起我学渣本渣,本色出演无法伪装。啊我好酸。

撒野

Before:这这这绝b是浪漫的校园小甜文啊!

After:好...好...好凶!

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

Before:名字好沙雕,是篇哈哈哈哈文了?

After:我错了,对不起,这就给您磕头。

全球高考

Before:高考???五三要统治世界了?

After:两位大佬请你们接着骚。

死亡万花筒

Before:因为胆子小犹豫了很久,还是忍不住...

After:虽然可怕,但是连广播剧都不想放过。去你娘的偏见,我今儿就是要爱女装大佬

AWM绝地求生

Before:这名...好电竞。虽然电竞文很喜欢,但是感觉感情戏玄啊

After1:地狱空荡荡,祁醉在人间。啊啊啊老畜生!我爱你!

After2:兴奋的打开吃鸡,卑微的落地成盒。

星卡大师

Before:电竞文,文设很有新意耶

After:学到了。受教了。思想一流。

图灵密码

Before:这啥文?破案的?

After: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你和我。真 富 贵

相见欢

Before:名字好棒,封面敲好看!

After:我哭了,还没瞎。至少主cp还很甜啊哭!

一受封疆

Before:看起来好虐,犹豫...

After:虐到捶胸顿足的郁闷。“命!这不公平的命!”(出自《雷雨》)

当年万里觅封侯

Before:一般这种名里带诗句的都会很虐八?

After:哈哈哈哈神他么一生一次哈哈哈哈我错了

迪奥先生

Before:小甜文...?

After:哈哈哈哈哎呦哈哈哈我头呢我头呢我头呢?

警告

德萨罗人鱼

Before:人鱼养成?好可爱的样子。朋友推荐的不会错。

After1:难以接受,食不安寝,夜不能寐。

After2:心情复杂

After3:内心纠结

After4:露出变态的微笑


总结:作者开心我开心,爱起啥名您随性。

一小部分整理,最后一个真的真的要谨慎!小姑娘们莫要好奇啊拜托!

非常欢迎各位姐妹把想听吐槽的书名/想吐槽的书名留在评论区哦~

可以的话打算整理大家的留言和新书再出一期!


ps:因个人立场已删去魔道祖师相关内容。不引战谢谢!

报菜名的梓木

【双杰】春迟

*给@洛澜华/—山-河-同-悲— 的点梗,没怎么吵起来的莲花坞吵架梗(喂 

*含动画衍生,宇宙无敌OOC,很烂,慎入
*感谢阅读,喜欢的话留个评论就好

江澄在云深听学,到现在已经好几个月过去了。

 他在的时候,倒不觉得他有什么要紧,这家伙又要面子又倔,早些时候还端着副他娘亲一手调教出来的少爷架子,要他玩儿也放不开。魏婴倒不是嫌他,就是偶尔心里这么来一句:嘿,这家伙规矩真多。

 不过,不讲规矩这事儿,非得有讲规矩的人在场,才有那么一点趣味在;就好像他们一群小子去偷莲蓬,事后还不是照价给钱,只不过图那点儿被老爷子气急败坏地驱赶几声的奇怪乐趣而已。

 ...

*给@洛澜华/—山-河-同-悲— 的点梗,没怎么吵起来的莲花坞吵架梗(喂 

*含动画衍生,宇宙无敌OOC,很烂,慎入
*感谢阅读,喜欢的话留个评论就好



 江澄在云深听学,到现在已经好几个月过去了。

 他在的时候,倒不觉得他有什么要紧,这家伙又要面子又倔,早些时候还端着副他娘亲一手调教出来的少爷架子,要他玩儿也放不开。魏婴倒不是嫌他,就是偶尔心里这么来一句:嘿,这家伙规矩真多。

 不过,不讲规矩这事儿,非得有讲规矩的人在场,才有那么一点趣味在;就好像他们一群小子去偷莲蓬,事后还不是照价给钱,只不过图那点儿被老爷子气急败坏地驱赶几声的奇怪乐趣而已。

 江澄走了,魏婴才发现,这么一票师兄师弟里面,是有一个位置,专门留给二师兄来冷眼旁观、时而阻拦的。

 他便时时写信去骚扰他师弟,今天捉了几只野兔山鸡,明天遭你娘罚跪多少时辰,诸如此类,不厌其烦。

 不是说时光流逝如白驹过隙?可这一年怎么这样长,没有尽头一般的长。

 成天上蹿下跳地胡闹,没了那个人同他斗嘴抬杠,花样再多,终有一日会觉得无聊。


 春末夏初的某一天,魏婴捧着一朵莲花冲到江厌离面前:“师姐,你看,今年的第一朵花!”

 江厌离笑着收下,魏婴又夸了几句师姐和花都美云云,逗得江厌离又是一阵轻笑。

 从前江澄在的时候,每到这个时节,两个人都会每日早早地划船到莲花湖里去,认真地看过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也赌哪一朵先开,也为了谁先把第一朵花摘下来送给江厌离较劲。

 今年江澄不在,他倒是不战而胜,赢得太轻松了些。

 而正是湖上第一朵莲花绽放的这一天,一艘小艇自姑苏而来,终于归港。

 魏婴走在街上,忽地眼前一亮,刚打来的山鸡被随手白送给街边不知道那位与他相熟的小贩,他按捺不住满心雀跃,只想着久别重逢,说什么也得闹江澄一闹。

 他掀了一大片水花,从水里冒出脑袋,手搭在船沿上,看着江澄笑:“我还以为你瞧上了人家姑苏的姑娘,都不想回来了呢!”

 江澄从他的笑里看出狡黠,抹了把脸上的水,本想斥他一句,却忍不住笑了出来,哼了一声:“明知故问。”

 他江晚吟瞧上的到底是谁,作为当事人的魏婴还能不知道吗。

 这日午后,两个人坐在河岸边老垂柳上,吹风聊天。小船就栓在树干上,预备过一阵子就去划船消食——中午江厌离下厨,莲藕排骨汤、酸辣藕段,把江澄和魏婴喜欢的东西都备了个全,两个人也就敞开了吃,结果是毫不意外地都吃撑了,这会子都懒洋洋的。

 江澄还从姑苏捎回来些桂花糕,魏婴只强行塞了一块,便再吃不下了,只说:“姑苏的糕点果真比云梦的甜。”

 江澄道:“刚才是姑苏的姑娘,现在是姑苏的糕点,你在姑苏才呆多久,怎么心心念念都是姑苏?云梦点心不甜,你让姐姐给你做莲子羹时糖多搁点儿不就完了。难不成姑苏样样比云梦好?”

 魏婴看看江澄,想到方才吃完饭,虞夫人拉他过去私下说了几句。她在人后倒是能显露出为江澄骄傲的样子,到了江澄面前却总严厉,看江澄这说话语气,估计刚刚又受了点儿小刺激。

 魏婴故意顺着他的话说道:“那可不,姑苏有双璧——”

 江澄闻言,先是不可思议地一愣,转而冷笑:“好,他们血浓于水,我们是比不得。我认了。”

 魏婴安抚地拍了拍他肩膀:“听我说完。”

 他另一只手也搭上了江澄肩膀,双手揽着这人,认真道:“姑苏有双璧算什么,我们云梦就有双杰;血浓于水,那又怎么样,情还不能浓于血吗?”

 江澄听得他一番话,自己也冷静下来,晓得方才那么说话是自己不对,却又拉不下脸来道歉,沉默片刻,最后伸手抱了抱魏婴的腰,撇撇嘴说:“就你最会讲,你讲的都对。”

 魏婴乐呵呵回抱他:“是啊。”

 他把脑袋搁在江澄肩膀上,双眼看天,一面想,他是心心念念都是姑苏没错……可那还不是因为,江澄在姑苏吗。

 虽是初夏,天气却已显出几分炎热,两个人这么抱在一块儿,没多久便觉得热得慌,加上江澄面皮薄,虽然四近无人,却也不习惯跟魏婴这么腻歪,耳尖也红起来。

 江澄道:“……放开。”

 魏婴往他身上一贴:“你先放。”

 江澄道:“你这样我怎么放!”

 魏婴道:“我不管,反正你先放。”

 江澄:“……”

 一年不见,长本事了这家伙!


 江澄:“这么本事,下次凫水从湖心亭顶跳下去算了。”

 魏婴:“好啊!”

 江澄:“……???”
 

 于是作天作地作大死的大师兄从二层亭顶跳下来时,一不小心被飞檐硌了一下,划破了小腿;二师弟阻拦不及,只能跳进水里把他师兄拖上来。

 江澄把他放下来,看了看那道血淋淋的痕迹:“让你闹!”

 魏婴缓过了那股疼,还有力气跟江澄笑:“你刚回来,我劲头有点太足了,哈哈。”

 江澄斜眼看他,又有点生气又有点好笑:“怪我?”

 魏婴点点头,“祸水啊江澄。”

 江澄:“……”
 江澄简直懒得理他,剜了魏婴一眼,撕衣摆把他的伤简单裹上,再背对着他蹲下。魏婴从善如流,跟个兔子似的单腿一蹦,整个人就熟练地挂在江澄背上了。

 湖心亭连着曲折的长廊,江澄背着魏婴慢慢走。清风吹过湖面,送来莲花清淡的香气与几分凉意。魏婴一身湿衣,不禁一个哆嗦,往江澄身上又拱了拱。

 隔着两层薄薄的春衫,江澄的体温传达过来,魏婴这才觉得,江澄是真的回来了。

 他轻声说:“江澄,你记不记得我在云深跟你讲过什么?”

 “什么?”

 “嗳,我也不要八抬大轿了,”他拖长了音调,又笑起来,“你就这样背着我,从莲花坞出去再进来,就算过门了,怎么样?”

 “……不是我坐轿子?”

 “哎呀,差不多嘛。咱们先自个儿把天地拜了……依你娘那个脾气,看见我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等下肯定还得拜高堂,而且还会罚我去拜高堂的高堂。到时候你偷偷地来找我,咱们俩,夫妻——夫夫,再这么一拜,不就成了吗?”

 江澄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领会过来魏婴在胡诌些什么。他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魏婴背得更紧了点。

 
 虞夫人质问,怎么弄成这样的时候,魏婴坦白:“从湖心亭顶上跳下去,就这样了。”

 虞夫人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你没事从那儿跳下去干什么?活腻了?”

 一旁的江澄忽然开口道:“阿娘,是我。”

 虞夫人一看,似乎江澄也有份,脸顿时又黑了三分:“阿澄,什么叫是你?”

 江澄肃容道:“是我让他跳的。”

 虞夫人:“……胡闹!”


 这一趟跪祠堂跑不掉,魏婴伤好了还是被金珠银珠押过去跪。

 江澄也跟着一起,捻香三炷,双腿一弯,与魏婴一同跪在云梦江氏列祖列宗面前。

 烛火通明,把影子在地上拖得很长。

 人影成双。


Fin.

报菜名的梓木

【双杰】吃冰

*动画第四集梗,OOC,段子还债,给@一曲涉川 
*求个评论,以及,我真的没有收可爱多的广告费
*感谢阅读

冰品阁前,魏婴看中了一款,正伸手掏钱袋。

江澄踏前一步,把钱袋放在店家手里,道:“一份。”

魏婴停下手,道:“两份!你不吃么?”

江澄道:“我不吃这东西,到时候两个人都被冰坏了肚子,谁照顾谁?”

魏婴朝那脸色不太好看的店家笑道:“掌柜的别计较,他就这个脾气,放心放心,就是真吃坏了咱们也不会来砸你的招牌。哎,江澄,你也别掏钱了,你给我收尸这么多回,这一次我请。”

“你请?”江澄一挑眉,知道魏婴这人花钱一向大手大脚,很有视金钱如粪土的气概,出门也不怎么注意带了多少钱。冰品保存不易,价格昂贵,他一瞥...

*动画第四集梗,OOC,段子还债,给@一曲涉川 
*求个评论,以及,我真的没有收可爱多的广告费
*感谢阅读



冰品阁前,魏婴看中了一款,正伸手掏钱袋。

江澄踏前一步,把钱袋放在店家手里,道:“一份。”

魏婴停下手,道:“两份!你不吃么?”

江澄道:“我不吃这东西,到时候两个人都被冰坏了肚子,谁照顾谁?”

魏婴朝那脸色不太好看的店家笑道:“掌柜的别计较,他就这个脾气,放心放心,就是真吃坏了咱们也不会来砸你的招牌。哎,江澄,你也别掏钱了,你给我收尸这么多回,这一次我请。”

“你请?”江澄一挑眉,知道魏婴这人花钱一向大手大脚,很有视金钱如粪土的气概,出门也不怎么注意带了多少钱。冰品保存不易,价格昂贵,他一瞥魏婴那钱袋,道,“你那点钱,算了吧,留着买两坛酒咱们喝得了。”

店家看他两人斗嘴,倒露出和善微笑,接了江澄钱袋,回身叫店里准备下去;魏婴气得一竖眉,这一回出来确实没带多少钱,只好作罢,又想到些什么,忙朝那店家道:“哎,麻烦搁两支勺子!”


直到和江澄两个人就坐,魏婴还在说:“我又不是没钱,我没带罢了!”

“你哪次好好带钱了?”江澄道,“嫌重嫌麻烦的,到时候还是我付。得亏你没把剑也跟着忘了,不然遇到邪祟,是你杀它,还是它杀你?”

冰品上桌,冒着丝丝白气,魏婴见美食在前,先不同江澄斗嘴,舀了一勺放进嘴里,才含糊道:“我哪次忘带剑了?你也忒小瞧我……嗷,好吃!姑苏的点心怎么样样都比云梦的甜?”

“你喜欢,你一辈子呆这儿抄书,没人拦你。”江澄一手托腮,看了看小桥流水江南风光,又移回视线,看魏婴一边被冰得龇牙咧嘴,一边还使劲地一勺一勺往嘴里塞,不由地道,“……真有那么好吃?”

“嗯,”魏婴见状,直接用自己的勺子舀起一勺,递到江澄唇下,“你尝尝?”

江澄:“……”

江澄默默地拿起另一支勺子,舀了一勺,送进嘴里。

魏婴见状,看了看自己悬空的手,忽地较真起来,再一递。江澄见他坚持,虽然莫名其妙,到底低头张嘴,把魏婴那勺也吃了。

魏婴见他含着两勺子冰品,面颊微鼓,活像个小仓鼠,不由得笑起来。待江澄吃完了,问道:“哪个比较甜?”

江澄:“?”

什么哪个比较甜?

“你自己舀的和我喂的,”魏婴看着他笑,“哪个比较甜?”

江澄:“……”

江澄道:“你无不无聊!”

魏婴道:“你怎么学那小古板说话,真没意思。”

江澄冷笑道:“你放心,我的词汇可是比他丰富多了。”

“行啦行啦,”三下五除二把剩下的几勺冰品塞进嘴里,魏婴站起身来,对江澄道,“下回请师姐吃,看你还摆不摆这个臭脸。咱们走,那糯米酒香真是馋死人了!”


沿途酒家不少,魏婴偏挑有漂亮姐姐当垆卖酒的酒家,引得江澄又翻个白眼,斥他“不干正事,成天搔首弄姿”。

魏婴正和那卖酒的女郎调笑,闻言朝对方道:“喏,姐姐你听,他木讷搭不上话,反而来凶我!真是岂有此理!”

江澄怒了:“……你!”

女郎见两人感情要好,也是掩嘴轻笑起来。

魏婴笑道:“姐姐生得这样美,怕是求娶者排一排队,该有整条街那么长罢?只可惜我不长住姑苏,不然,我也来排他一排!”

女郎红唇一抿,面颊上浮现一丝动人的羞红,半晌才道:“幸好我夫君出门采买,尚未归来,否则,他听了小郎君这话,不知道该如何跟我生气呢。”

她瞧了瞧魏婴,再看一眼江澄,灵动的眸中闪现狡黠明了的光,又道:“我看,小郎君你,也并非没有心仪之人吧。”

魏婴叫她说得一愣,一转眼嘴角又扬起来,嘿嘿一笑:“姐姐当真是眼尖,什么都瞒不住。”

他把拇指往江澄身上一点,说道:“有啊,他咯。”

江澄方才正四顾街道,心不在焉,猝然被魏婴一指,莫名其妙道:“你聊你的,关我什么事了?”

回应他的是卖酒女郎与魏婴两个人微笑的脸。

江澄:“……???”


那女郎再同魏婴聊了几句,两人心照不宣的眼神,令一旁的江澄看得很是光火,又不知原因。谈话最末,女郎将两个圆滚滚、黑溜溜的酒坛子递到魏婴手中。魏婴付过了钱,临走前还朝他的“姐姐”挥一挥手,再抛了个媚眼。江澄实在看不下去,拉了他衣袖就走。魏婴也就由着他拉,等江澄放开了,才说道:“江澄,你这脾气是越来越大了,得改。将来娶不到媳妇怎么办?要真娶不到,只有和我凑合着过一辈子了。”

江澄一手摁上三毒剑柄,道:“……我看你是皮痒了!”

“哎,这在外面,你不丢人我还嫌丢人呢,别。”魏婴忙制止道。不过,和蓝湛一块儿抄了三个月书,他确实是快被闷死了,眼下好不容易得空出来玩,又在江澄身边,更是放开了耍,俏皮话张口就来,跟开闸泄洪似的。

他见江澄脸色稍霁,又好了伤疤忘了疼,忍不住道:“江澄,我还有最后一句话,你答我,我就再不烦你了。”

江澄一掀眼皮,冷冷看他:“你讲。”

“所以,”魏婴认真看他,却忍不住眼角眉梢流露出的笑意,“到底是哪个比较甜?”

江澄:“……!”


等他反应过来,再抽出三毒,气势汹汹地追上去时,魏婴早便跑开好远了。



Fin.

报菜名的梓木

【双杰】江南别后人(下)

*也可以叫它《蜃楼》
*前文:(上) 推荐bgm《稻香》
*04的梗来自@炒肝_蕹菜家有乱神 太太!这梗超可爱的!
*说好的后续来了,七千字上下,写得……非常OOC非常烂,不带开玩笑那种,也很胡来,我已经尽力了,大噶……凑合看吧(土下座

*产出见《江澄相关产出目录
*感谢阅读

04.
 关于自己怕狗这件事,魏婴觉得他就是再修炼三千年,恐怕也改不过来。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夷陵老祖改不了怕狗——

 咳咳。

 有一回他带着江澄下山去买新出炉的桂花糕,不料一条恶犬横空出世——你说恶犬多恶吧,也没有,小东西也就两个巴掌那么大,想恶也恶不起来,不过在魏婴面前,所有的狗...

*也可以叫它《蜃楼》
*前文:(上) 推荐bgm《稻香》
*04的梗来自@炒肝_蕹菜家有乱神 太太!这梗超可爱的!
*说好的后续来了,七千字上下,写得……非常OOC非常烂,不带开玩笑那种,也很胡来,我已经尽力了,大噶……凑合看吧(土下座

*产出见《江澄相关产出目录
*感谢阅读




04.
 关于自己怕狗这件事,魏婴觉得他就是再修炼三千年,恐怕也改不过来。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夷陵老祖改不了怕狗——

 咳咳。

 有一回他带着江澄下山去买新出炉的桂花糕,不料一条恶犬横空出世——你说恶犬多恶吧,也没有,小东西也就两个巴掌那么大,想恶也恶不起来,不过在魏婴面前,所有的狗都叫恶犬。

 所以他大概花了三秒钟时间,找到最近的树,然后死死地粘在了上面。他不敢爬上去,怕爬上去了江澄找不找他,一个人给走丢了。

 “江澄!江澄这边啊江澄!”魏婴魂飞魄散,不忘试图呼唤他师弟来一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曾想江澄小朋友似乎并没有听见他发自灵魂的呼唤,而是被那只小奶狗吸引了目光。那小家伙似乎也很喜欢他,咬了咬他的裤腿,又把两只爪子扒到他的膝盖上;江澄矮下一点身子,伸出手来摸摸它脑袋上软乎乎的毛。小东西一转头,礼尚往来一般,舔了舔江澄的手;江澄还对它笑了那么一小下。

 场面异常和谐。

 魏婴异常惊恐。

 “江澄啊啊啊啊!!”魏婴再喊江澄,已有鬼哭狼嚎之势。

 江澄这才听见师兄的惨叫声,回过头来,又低头看看抱着自己的腿不肯放开的小奶狗,伸手就要把它抱在怀里,再向魏婴走去。而魏婴见他举动,惊恐万状,直把自己的头摇成了拨浪鼓,江澄刚才作罢,恋恋不舍地看着那小狗随主人离去,一面走到魏婴面前——这才发觉自家师兄这副扒在树上下不来的样子,有那么一点……丢脸。

 江澄道:“你……”

 魏婴三魂六魄尚未归位,只道:“我我我……”

 江澄挑眉道:“你怕狗?”

 魏婴忙不迭点头:“你先离我远一点。”

 江澄道:“为什么?”

 魏婴露出一个百般无奈和纠结的表情:“你身上……有狗的气息。”

 江澄:“……”

 江澄:“你真有这么怕狗?那么小的也怕?”

 魏婴点头如捣蒜。

 江澄盯了他一会儿,把差点儿出口的那句“能不能有点出息”给咽了回去。

 他又想,神仙也会怕,还是怕这么小的狗;但神仙确实是帮了他,收他为徒、教他法术,他也帮一帮神仙又有何妨呢?

 江澄小朋友生平第一次如此豪气地和他的长辈说:“你不用怕,下次我会帮你把狗赶走的。”

 江澄记得他说完这句话,魏婴眼中闪过了他所不知道的一些情绪,平复了一下,然后才和他说,“谢谢,那就拜托师弟你啦。”


 而之后,每当他们出门遇见狗时,往往是身高到魏婴腰部上面一小截的江澄挺身而出,张开双臂,以一种大无畏的精神站在前面,把魏婴护在身后。

 而魏婴试图把整个人都藏在江澄的小小身躯后面,一面颤抖如筛糠,一面喊着“江澄啊啊啊快把它赶走啊啊啊”之类的。


 所以说魏师兄想要在他师弟面前,重建一下师道尊严,这个事情实现的可能性呢,基本上是不存在的。

05.
 虽然江澄不太乐意学,魏婴照样当他是个小孩子,教他摘莲蓬、打山鸡、射风筝,诸如此类,他小时候在莲花坞玩什么,他就教给江澄玩什么。

 “小孩子也该学学怎么玩嘛,别成天像个小老头似的。”魏婴一手拿着糊了一半的燕子风筝,另一只爪子伸出去,揉了揉江澄的眉心。

 江澄见他手伸来时,反射性往后缩了一点点,到底没有躲过,魏婴温热的指尖落在他眉心,江澄受此刺激而微微眯起眼睛,而再睁大时,魏婴已收回手,正含笑看他。
 

 魏婴自然也教他剑法,那些他当年再也没能用出来,却始终烂熟于心的云梦江氏的剑法。他始终没有让江澄给他自己的剑取名字,只是花了大价钱叫匠人打了一柄好剑,递给江澄说,先练着。

 夏日下午,魏婴常搬一把长藤椅,摇着蒲扇喝着茶,在槐树树荫里躲着,看江澄练剑。

 江澄也问他:“你怎么不练?”

 魏婴摇着扇子,悠哉悠哉说:“我已经是神仙,为何还要练。”

 江澄道:“那你也……你也不能这么看我练。”

 还这么悠闲。

 魏婴道:“我这是监督你。”

 江澄蹙眉道:“你以为我会偷懒?”

 面对这个说话还奶声奶气的江澄,魏婴简直有比两辈子加起来还多的耐心,道:“不,我负责看你的动作对不对呀。果子也给你备着了,你练完吃,别跟我犟,好好练哈。”

 江澄道:“……好吧。”

 魏婴没有说出来的是,他在这里看江澄练剑,若问原因,说到底也就只是他中意看江澄练剑的样子,仅此而已。他很爱那份衣袂翻飞之间,江家剑法独有的游侠般的潇洒……那是他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熟悉的东西。

 魏婴看着江澄回到那片打理出来的空地中间,走的时候穿过那片槐树树荫。槐树枝繁叶茂,绿得十分温柔,阳光穿过叶片,将它们渲染出一种翡翠般通透的质感。而走过绿叶的帷幕,仅剩的阳光之中垂下一缕,落在江澄的身上,亲吻着他的面颊;在这种光华之下,江澄侧脸的轮廓软和得让人想揉一把(魏婴心说,等一下就这么做),而既长且密的睫毛则泛着些许金色的反光。

 这个瞬间随着江澄步子的迈出,一眨眼便要消逝了,而魏婴并没有看够,不禁喊了一句:“江澄!”

 江澄便停住步子,回眸看他,乌黑的眼睛中洒落暖阳,看起来像两丸琥珀一般澄澈清透。

 江澄不解地看他,等他说话。

 而魏婴只是笑,然后摆了摆手:“没事,你去吧。”

 是他要的太多,看得太贪恋了。

 不光江澄看他的眼神写满了莫名其妙,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叫这一嗓子挺莫名其妙的。

 他又抬眸,头顶是他依存着过了三百年的参天大树。

 槐树为树中之鬼,他虽然也算是依托天地灵物化形,倒并未当自己真是神仙。他更像是这树孕育出来的鬼魂——孤魂——他本该在这他已全然陌生的人间漫无目的地游荡,过无比逍遥又无比孤寂的日子。一切熟悉都要从已经倾塌颓圮的废墟上开始重新建立,山脚下的客栈老板、茶馆里说书的老头、街上卖栀子花的女郎……面对云集着生面孔的人间,一个连身份都被几缕孤魂夺走、更不用提什么归处的鬼,不能不感到恐慌、不安,即便他是魏婴,那个永恒洒脱不羁、似乎什么也没放在心里的魏婴。

 但是现在,他不再恐惧,也不再不安了。

 他有了一个江澄。

 他的小茅屋由住处成了归宿。

06.
 山中岁月一天天过去,无声无息。

 魏婴今日早起上山挖笋,到了竹林一看,却发现前日还只冒了个尖尖的笋已然窜高了不少,小小地吃了一惊。

 转念一想,他那小师弟似乎也跟这笋一般,长高了不少。

 小江澄长个儿了,那么首要一件事便是……他不再适合和魏婴同挤一张小榻了。

 于是魏婴下山买了一张新的回来,差人送到山上,放在门边,便自顾自去洗他那筐还带着土屑的笋去了。
 拎着干干净净、白白胖胖的一筐笋回来,甫一推开房门,便见江澄抱着一床被褥,从一张榻上挪往另一张上。

 魏婴道:“江澄。你在干什么?”

 江澄道:“这不是一看就知道了吗,分榻啊。不然你新置一张,又是干什么?”

 “并起来睡不行吗,不许你这样啊。”

 “为何?”

 “师兄怕雷。”

 魏婴脸也不带红一下,振振有词说道。

 说完还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07.
 当然,最后师兄还是得逞了。

 师弟看着有点小凶,实则心软得很,好说话得很。

 
 不过现在长大了那么一丢丢,有一件事上不太好说话了:也不知为什么,魏婴再诓不得他喊自己“师兄”了。

 江澄刚来那会儿,每每魏婴哄他喊师兄,小崽子都会乖乖地软软地,还有那么一点儿含糊地喊他,师兄。

 如今呢,成了干巴巴的一句“魏婴”,或者干脆一个“喂”。再哄他喊声师兄来听听,他偏过头不理你。
 
 
 虽然也晓得,这也算是他和师弟熟悉的表现,然而师兄依旧……很愁。

 而眼下师兄所不知道的是,他日后还会更愁——那时候江澄又长大了一些,可能正值叛逆时期,张口闭口已经变成“我迟早会超过你”了。

08.
 小江澄长大了,魏婴觉得得让他在人际交往方面也历练一下,于是往他手里塞了个钱袋,说,师兄买了这么多回早点,也该轮到师弟你去一次啦。

 说是让江澄独去,其实他也放心不下,一路偷偷跟着,最后又提前几步赶回屋子里,装作自己从未出门过。

 还怀了点儿又是觉得自家崽争气,又带些说不清楚的心情,去山中湖内采了一枝莲花回来。

 若问缘由?只看江澄拿回来的不仅有早点,还有一朵早点铺子老板女儿塞给他的红绢花便是了。

 魏婴假装根本没有看见全过程,见江澄拎着早点踏进门槛,道:“回来啦。哟,怎么还有……这花?”

 江澄默然:“……”

 魏婴道:“没事,我懂了,你不用解释。我们小师弟交桃花运了,师兄真心为你高兴……”

 才怪!

 江澄:“…………”

 江澄:“我不是……”

 魏婴:“哦?”

 不料江澄首先否定的竟是:“我不小了!”

 魏婴听得这话,其先还愣了一下,待得他反应过来,不由得一阵大笑,笑得直不起腰来,扶着一旁桌案,一面笑一面说:“是、是!你是不小了!”

 江澄却脸色一沉,虽然沉默不语,却把那绢花往桌子上一撂,没有发出声音,而脸上隐隐已有怒意。

 魏婴一怔,想不到江澄这样敏感起来,半点不经逗,顿觉大受打击,脱口而出道:“师弟,你长大了,都不好玩儿了。”

 这一句话立刻把原本就有一丝少爷脾气在身的江澄那点肝火点着了,眉一立,朝魏婴道:“好玩?我又不是你养的一条狗,师兄,你图我好玩?你不如最初不要留下我。”

 魏婴心道,乖乖,不吵还真不知道这小子的嘴皮子什么时候这么利索了,真有几分他前世的风范!

 他一时嘴贱,竟接道:“我不留下你,你这么小,能去哪儿?”

 江澄自己先因小事发作,又想到魏婴从来都是如此喜欢调笑,本来心中已存些许悔意,只要魏婴哄一哄给个台阶下便可,这一句却是当真惹恼了他,当下一咬牙道:“横死街头,总好过受人折辱。”

 魏婴闻言,也不免有些火气上来,几乎被江澄小小年纪这把硬骨头气笑了:“江澄,你……你自己听听,你这都是什么话!”

 江澄只是冷笑一声,甩下早点,扭头便出去了。

 魏婴看着他清瘦而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又对着空荡荡的屋子,一时怔怔的,半天才回过神来,猛地站起身,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袖子里完好如初的那朵莲花,即刻冲了出去。


 他跨出门槛,无头苍蝇一样左顾右盼,脑子里冒出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去瞧瞧后院的大水缸,自己都被自己傻得吓了一跳,倒冷静下来几分。

 这山中他们常去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不难找……不难找。


 魏婴最终在他们初夏常去抓蝌蚪、冬日则凿冰钓鱼的池畔,找到了坐在大青石上,愤愤地捉小石片打水漂的江澄——他心里苦笑一声,袖子里这花就是在这池子里采的。

 怎么就这样了?

 他才靠近了两步,江澄便颇为警觉地起身看了过来。虽然心知这山上并无旁人,来人除了魏婴恐怕不会有其他,但江澄一见来者是魏婴,还是略略低了低头,错开了视线。

 他心中并非没有悔意,甚至这么想着:说到底,他真的太小,太多事不得不仰仗魏婴。现在在这里赌气,也不过是仗着……他师兄爱他而已。

 他有点儿气恼,气他自己也气魏婴。不过并不是气魏婴调笑他了,而是气魏婴这么些年来对他好得要命,已经快把他宠坏了。被爱使他傲慢起来了。

 魏婴走过去,江澄并不后退,只是转开脑袋。他虽然知道自己有错,到底没有率先低头的习惯。

 魏婴在心里叹了口气,也是,不管哪一辈子,江澄就是这个样子,死倔着不肯服软、不肯认输。

 魏婴柔声道:“好了,是我不好,我给你道歉……别躲,你看看我。”

 江澄不语,余光很快地扫了魏婴一眼,又收回视线,好像真的在欣赏湖光山色,面前并没有这样一个大活人,啊不,大活神仙。

 魏婴轻轻的叹了口气,仿佛念了一句“江澄呀江澄”,然后从袖子里拿出那朵开得尽态极妍的莲花,蹲下身子,身高与江澄齐平,然后说:“那你叫我一声师兄好不好?叫我一声师兄,我把花给你,我们还和从前一样。”

 江澄转过视线来,还是无言:“……”

 但魏婴看他神色,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便继续道:“不喜欢花吗?那糖怎么样?”

 见江澄不答,魏婴不依不挠道:“那我呢?我你也不喜欢吗?”

 江澄这回无语了更久,半天才吐出一个字:“……滚!”

 不过他考虑这问题时,耳根微红了点儿,这个“滚”字也就有些底气不足。


 他到底喊了一声师兄,魏婴喜笑颜开,把那朵茎上的刺都剃干净了的莲花塞进他手里,说,

 “那好,我们回家吧。”

09.
 江澄很久之后才回过味来,

 魏婴送他这花可能有点儿把那红绢花排挤走的意思。

 从此他看花瓶里那朵莲花,都觉着能闻到隐隐约约的一丝酸味。

10.
 一日,魏婴同江澄说:“江澄,你既然不小了,不如我们来比比谁的手比较大吧。你小时候手才那么一点大,比我的小好多,哈哈。”

 江澄提防着这又是魏婴想来整他的什么新的花招,狐疑的目光审视着魏婴,而魏婴坦坦荡荡随他看。江澄心想,也不过是伸一下手的事,便伸手放进魏婴掌中,摊开五指,发现自己的手果真还是比魏婴的小上一些。他微微蹙了蹙眉,错过魏婴唇角那一抹狡黠的笑——而后他只觉手被人扣住,魏婴拉着他的手把他的身子往自己这边带——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堵住了他的嘴。

 这一手打得江澄猝不及防,他整个人都懵了,直到魏婴松开他,都没来得及想到要闭上眼睛。

 他回过神来时,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又伸手摸自己的嘴唇,似乎在确认那里确实存在过属于他人的温度,而不是梦境照亮现实,接着圆睁着一双杏眼,羞恼交集地看向魏婴。

 魏婴三百年老妖精脸皮厚,一摊手,“不能都怪我,师弟。你也没推开我。”

 江澄的脸肉眼可见地红起来。

11.
 那是一些年以后,依然是一个夏日。江澄已然长成翩翩少年郎,和魏婴梦中泛舟时唤他名字的少年并无二致。魏婴仍然摇着蒲扇,看江澄舞剑,云梦江氏剑法侧重于飘忽灵动,练剑时身形变换、衣摆随风而泛起涟漪,颇有飘逸之感,加上江澄身材修长而清瘦,再穿一身白衣,更是好看。

 不过魏婴眼里,江澄就是随手挽几朵剑花,大概也是好看的。

 此时薄暮,天空广阔而高远,色泽瑰丽如同玫瑰的灰烬。魏婴看着江澄的衣摆在风中摇曳,那把剑舞得越来越快而灵活,简直如同一个活物,这么多年连下来,江澄使这剑已如臂使指了。

 尽管这剑依旧没有名字。

 一套练罢,江澄忽然转身,朝魏婴走来。


 就在这走来的几步之中,魏婴随意一瞥,却愕然发现那剑上本空着的地方多了两个字——

 三毒。

 魏婴震悚起来,目光望向江澄。

 一阵凉风携槐花飞卷而过,魏婴闭眼再睁,江澄身上的衣服已经从白衣变成了云梦江氏的校服——他每往前走一步,身形都会高上几分,就像把前世江澄的成长在这几步的光景里都看遍了。


 而最后,江澄指佩紫电,手握三毒,腰垂银铃,定格在云梦江宗主的姿态,在离他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住。

 如果说这一世没有仇恨的江澄长开了的姿态,令魏婴想用长天、繁星、烈焰为他加冕,那么面前这个江澄,他所未曾见过的,看上去已经而立有余的江澄,那种俊美则像是走了偏锋的一把利剑或者一柄吴钩。

 他冷清得像是永无团圆之时的一轮月。

 魏婴其实一直想知道,自己死后多年,江澄会是什么样子,他想过各种各样的,可真的那一个到了眼前,无论做了多少心理准备,还是会不可抑制地心神大震。

 这江澄冷厉如此,望着他的眼神却是沉炽而滚烫的。说不出究竟是想用眼刀子在他身上生生剜一块肉下来,还是想把他绑回去安置到无人知晓的地方藏好想得发狂。

 魏婴简直经不住他这样的看,只一眼就令所有他刻意遗忘的往事全都如潮水一般涌回了心头,几乎将他溺毙。他那些掷地有声的璀璨的的约定,在那一世的尽头,只能算是一撇浮尘飞灰。被乱世的狂风一吹,四散破碎得四分五裂。

 而江澄薄唇翕动,只是开口喊他:

 “魏无羡。”
 


 


 “……魏无羡……”

 远远的,他恍惚间,听见有人在喊他名字。魏婴睁开了眼,方才一场大梦,便已忘了大半了。

 微风拂面而来,夹着花草清香,吹得人懒洋洋的。他坐在树下,神志还有些不清,只见远处声源那一抹紫色身影大步向他跑来,越来越近,最终冲到了他的面前:魏婴辨认一番,嗯,细眉、杏眼、臭脸,是他师弟江澄没错。

 江澄气急败坏道:“蓝启仁都要派人来追杀你了,你还在这里优哉游哉地睡午觉!上早课的时候你人上哪野去了?!”

 这番话江澄说得上起不接下气,奈何纯属对牛弹琴白费劲,只因魏婴还没睡醒,只是傻愣愣的看向江澄,看着江澄的眼睛。

 那是一双未染风尘与世故,而倔强地、高傲地清澈着的眼睛。

 他脑海中又冒出了那个江澄望向他的样子,那句话,那个梦醒前的最后一瞬间。

 他面对面前虽然黑着脸,但眉宇间却有着与自己如出一辙的无忧无虑的江澄、他的云梦双杰之一,只觉得周身其他的一切都渐远了,一种强烈的恐慌——关于失去与老去,他在梦醒时分见识过的那种恐慌——攫住了他的心脏,像鹰爪攫住一只离群的雁。

 他突然握住江澄的手,站起身来,就拉着他往前奔跑起来。

 江澄愕然道:“你干什么?”

 魏婴头也不回道:“还能干什么,跑啊!”

 “他要抓的是你,你跑你的,拉我作甚!”

 魏婴认真道:“咱们不是云梦双杰吗?当然该共进退了。”

 江澄:……怎么办,我竟无法反驳他。

 江澄自知,在耍嘴皮子功夫这一点上,就和在其他的所有方面上一样,他都是难敌魏婴的,所以干脆就不说话了。他纤瘦而不赢弱的手回握魏婴的,指掌温热有力。

 虽然他的眼睛里喷出火来,似乎要和蓝启仁一起谴责魏婴的斑斑劣迹,可手掌却回握得极其坚定,述说着无可奈何、无可救药的偏袒、包容……

 和爱。

12.
 我最喜欢某年,

 空气自由而新鲜。

 你和田野,

 我沉醉一夏天。





Fin♫
 
————————————————————

我自己感觉结尾不是很刀,除了梦醒那一段有点儿刀(顶锅盖跑
12是引用滴!
卖个惨,写这个一直写到早上六点天亮,大噶赏个脸留个评论再走吼不吼啊(乞讨

报菜名的梓木

【双杰】江春入旧年

*澄羡澄无差,原著向,如有bug烦请无视,大量回忆杀预警

*重度OOC预警,我流双杰+我流解读,改良期糟糕文笔,后方刀片出没,慎入

*九千字一发完。打滚求评论!我想要评论!

*感谢阅读


00. 

  旧国别多日,

  故人无少年。


01.

  你若问,云梦的夏天是什么滋味?

  十五岁的魏婴会兴高采烈、手舞足蹈地抢着报出一串回答,又是西瓜味、又是莲子味,乃至师姐煲的莲藕排骨汤味,连珠炮似的说个没完。而他身边的江澄,准会拉下脸来,叫他闭嘴,样子凶巴巴的,好吓...

*澄羡澄无差,原著向,如有bug烦请无视,大量回忆杀预警

*重度OOC预警,我流双杰+我流解读,改良期糟糕文笔,后方刀片出没,慎入

*九千字一发完。打滚求评论!我想要评论!

*感谢阅读

 

00. 

  旧国别多日,

  故人无少年。

 

01.

  你若问,云梦的夏天是什么滋味?

  十五岁的魏婴会兴高采烈、手舞足蹈地抢着报出一串回答,又是西瓜味、又是莲子味,乃至师姐煲的莲藕排骨汤味,连珠炮似的说个没完。而他身边的江澄,准会拉下脸来,叫他闭嘴,样子凶巴巴的,好吓人。于是魏婴只好扮个鬼脸,把最后“江澄味”的那个答案咽回肚子里。

  这时江厌离该站在他们俩身旁,掩着嘴轻轻地笑。

 

02.

  “喂,江澄!”

  江澄常听魏婴这么唤他,带笑地。

 

  他坐在莲花湖岸边那棵老垂柳上,一手把着钓竿,兀自盯着纤细如藕丝的钓线没入水面处的一点点涟漪,看得出神。应该是可以折几根树枝,搭个架子来搁钓竿的,那便能够省去用手把控之劳。不过那个是魏婴弄出来的法子,他既然不会,也不屑像其余诸师弟那样巴巴地去找他学。代价无非是被赚去几句“师父”之类的口头小便宜罢了,但他不愿。

  蝉鸣纷纷,忽远忽近,甚是恼人。湖中的水汽裹挟着热浪,一阵一阵蒸上来。

  江澄的眉越蹙越深。

 

  忽然一只蜻蜓飞来,通体赤红的,压着水面低飞,围着钓线打转。江澄感到线上似乎一动,正欲掣回钓竿,一道劲风却猛地自身后刮来——接着一只网兜极迅捷又不讲理地冲进江澄的视野,径直向那只红蜻蜓抄去!

  网兜入水,噗通一声。蜻蜓翅膀一振,飞了开去,轻捷地躲过这一劫;江澄手里的钓竿也没了动静。

  “喂,江澄!”身后传来的声音是他再熟悉不过的。

  “——魏婴!!”江澄回眸怒喝,魏婴站在他后边的柳树枝干上,发梢袍角微动,笑得挺欢。

  他悠悠然收回网兜,望向湖面:“真可惜。”

  江澄切齿道:“可惜什么!你怎么赔我的鱼?”

  魏婴一愣:“什么鱼?”

  “就刚才,那鱼本来上钩了!却被你这家伙横插一脚给惊走了!”

  面对江澄怒目,魏婴却轻声哦了一句,笑起来:“什么鱼?”

  这便是有意装傻作弄人了。

  江澄正被他气得找不出话来驳,又听魏婴道:“我的蜻蜓不也跑了嘛,咱们扯平了,不成吗?”

  ……成你的头!

  江澄一双杏眼瞪得圆滚滚的,齿缝里蹦出来几个字:“魏无羡,你——”

  魏婴刚取了字没多久,江澄改口还没完全改过来,这会儿子这么叫,怕是真恼了。就为了一条鱼——师弟也有较起真来这么幼稚的时候啊,他想。

  于是他把网兜丢回岸上,以示缴械投降,又将一直负在背后的左手伸到身前来,露出缠在腕上的两只酒坛,笑道:“青梅酒,正宜我同你论英雄。陪你一条鱼,够不够?”

  江澄盯着他,半晌,冷哼一声,放钓竿在一旁,到底接过了酒,拆封浅尝,眉头微皱:“这么甜。”

  魏婴坐下来,一手托腮,并不喝自己那坛,只是看江澄喝,闻言道:“甜你还不乐意了,难道非要苦的?”

  “我可没这么说,你少瞎扯。”

  “那不就得了,”魏婴拍他肩膀,“有的喝不错了,就你最挑。就这两小坛,还是你师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带出来的。”  

  江澄敏锐,从他话里听出一丝不寻常,问道:“说起来,你来这作甚?”

  魏婴道:“我来找你,非得要有什么理由吗?”

  江澄冷笑:“不然呢?上回你叫我帮你瞒住我阿娘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魏婴只好改口道:“我看你一个人,所以……”

  江澄道:“我乐意一个人呆着,轮得到你来可怜我?你到底干什么来的。”

  “这个嘛,其实……”

  “你说不说!”

  “你干什么这么凶!我说还不行吗!我,嗯……把你娘最喜欢的那个花瓶给跌碎了。”

  合着跟上次没差,还是逃难来的。

  江澄瞟了一眼手里的酒,再看了一眼今天似乎分外乖些的魏婴,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我娘又不好摆件之类的东西,哪来什么喜欢的花瓶?”

  糟,这小子没从前好糊弄了。

  魏婴心里捏把汗,没来得及开口便突地被人揪住了衣领:“你最好老实坦白,不然……”

  魏婴很想问他,不然你能把我怎样?你舍得把我怎样?

  不过顾及到自家师弟的心情,他很好心地没有问出来,而是一根一根把江澄的手指掰开,唇边犹带着笑,“江澄,你不觉得你今天特别凶吗?还一个人溜出来在这里钓鱼。让我猜猜,难道江叔叔又说你比不过我了?”

心事被魏婴三言两语戳中,江澄眸中迸发出熊熊怒火,连酒也没心思喝,只顾与魏婴纠缠:“你呢,你究竟又作什么妖了?”

魏婴磨磨唧唧半天,眼看拖字诀排不上用场,只好视死如归道:“我……我不小心把你的狗摔碎了。”

  “什么?”

  “就是……抽屉里,陶瓷做的那个。我真的是被吓着了不小心的!”

  江澄脸色青白变幻,怒不可遏,就说这家伙逃命路上怎的还记得给他捎酒,哪有那么好心?果真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当即怒道:“我那抽屉不是上了锁的么!”

  “我好奇嘛,所以……”

  “魏无羡!!”

  “哎哎哎师弟你别急!”见江澄提拳便欲往他脸上招呼,虽说知道这一拳十成里有九成九不会真落下来,但魏婴还是真情实感表演出“惊恐万状”与“无地自容”交织的表情。他手掌一翻,指间不知从哪冒出一片竹叶来,“你先等我吹完这首给你听,之后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迟一会儿揍也不打紧,是吧?还可以喝喝酒。”

  江澄见那枚竹叶色泽嫩青,触目自层叠耸翠的幽篁想到初春时他与魏婴一同背着竹篓上山挖笋,满载而归后,师姐从他们黑乎乎的手中接过那些白白胖胖的小东西,他们要做的便只剩把自己洗干净,然后等着喝香气腾腾的笋片煲即可。

  想过这一茬,江澄的气倒消了不少,放下拳头,脸仍黑着,说道:“那你就吹吧,我勉为其难给你个广陵绝响的机会。”

  魏婴一见江澄态度缓和,又不禁得意忘形起来:“我的曲子比不比得上《广陵散》倒说不准,你肯定舍不得杀我就是了。”

  不等江澄反驳,他将唇凑上叶片,纡徐吹奏起来。

  叶笛音声细细,时如清泉流淌,时如飞鸟鸣涧,难为魏婴如何能只以一片竹叶玩出这许多花样来。就着甘美而清甜的青梅酒,再聆此曲,倒不失为一种享受——若非吹奏者实在有些令人火大、无法心平气和地去夸赞的话。

  魏婴这回吹得颇为卖力,腮帮子发酸了也没停。直到见江澄眉心川字纹消解了些许,才止住,问:“怎么样,师兄吹得不错吧?是不是令师弟倾倒,不由得沉醉其中?”

  江澄强忍住翻白眼的欲望,冷冷道:“我一直想知道,你哪来这么厚的脸皮。”

  又道:“不过,这叶笛吹得……”

  “吹得?”魏婴一双眼睛晶晶亮,只等他下文。

  江澄呷一口酒,润了润嗓子,不疾不徐道:“向来若你日后落魄得连玄门修士也做不下去了,到街边去吹吹笛子,还是能赚得几个子儿的。”

  魏婴越听越不对,最后不由得笑骂道:“滚!”

 

  他记得江澄从前和他吵嘴,就跟和他比剑、比修为一样,从来就没赢过的,怎么现在越来越能扯了?

  魏婴摸了摸下颚。

  不好,怕都是被他带偏的。

 

03.

  谁也没料到,后来魏婴最拿得出手的技艺竟真成了吹笛——只不过吹的是鬼笛陈情,听众也并非竹马之交的师弟,而是千里腐尸鬼蜮。

  至于他如何落魄得不得已之下只能他踏上修习鬼道这条邪途,从绝境中生生杀出一条活路归来,便连江澄也不得而知了。

  魏婴身上最亮眼的,原本是他的剑法,高超精妙、超逸绝尘,在同龄人中可谓独步,不少成年修士到了他面前也逊色三分。银光一线,劈天地洪荒斩世间妖邪,无人不为之惊艳。非得“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这般诗句,才同他身上风发意气最契合。

  那时他是浊世佳公子、翩翩少年郎,可以不拘礼数、可以犯错闯祸。纵使你置身在冬日中无风的山谷这般阴霾最盛的周遭里,若见他于彼端山腰处朝你展颜一笑,你也就觉得四野都敞亮起来了,无端端地。正如那些墨客笔下,“人间、太阳、剑”,支起一个有说有笑、不太正经的少年侠客。他眼睛里是灼灼的光,但凡道之所存,便欣然前往,丝毫不惧粉身碎骨、遍体鳞伤。

 

  可如今不同了。

  听着悠远而渺茫的笛声,江澄遥遥望见魏婴,心道。

  夜幕低垂,将圆未圆的皎月镶嵌于浓浓墨色中,漫洒清辉。夜色中,拱桥弯出一道弧线,其上的石刻若隐若现,堪堪看得清“谢桥”二字。

魏婴立在桥边栏杆上,身形峭拔如竹,步子踩得稳当,似乎对跌落高处没有一点恐惧,只顾阖眸吹笛,神色柔和得像在同那管笛子接吻。长风吹动他宽袍广袖,衣料漆黑,几乎与夜幕融为一体。若月光没有这么明亮地流镀于魏婴周身的话,那么黑暗之中,那衣裳看上去也就和紫色的江家校服没什么差别了。但月色清朗而明亮。

 

江上谁人一笛横,倚楼吹得月华生。

 

月光下,魏婴白皙得近乎病态的皮肤与眉宇之间郁结的阴气都被照得一清二楚、无处遁形。

万鬼傍身,魏婴如今身边无剑,横笛一柄吹彻长夜,以天涯明月为归宿,莲花坞夏日的阳光再艳也留他不住。他意在冲破桎梏,仙门世家之徒、昔日家仆之子,种种身外名与物都不能引他驻足回顾。

 

  这地方偏得很,魏婴一曲吹毕,期间打这桥上过的行人,独独一个而已。

  便是江澄。

  魏婴见了他,眼角眉梢郁结之态顿时消散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浅淡却真切的笑意。他叫道:“江澄!”

  他把笛子别回腰际,轻快地跃下栏杆:“你来啦。” 

  江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大名鼎鼎的夷陵老祖相邀,我怎敢不来?”

  魏婴笑起来:“你还是老样子。”

  似乎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他又问:“我派去给你送信的那个小家伙呢,怎么样了?”

  “你说那个水鬼?”江澄沉下脸来,语气却是轻描淡写、理所当然,“我杀了。”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魏婴半张开嘴,神色微变,好像要说什么,但最终欲言又止了。

  他和江澄之间争吵过无数次,归根结底,总是江澄在问,你为什么非修鬼道不可。这问题魏婴自然答不了,故而每次的结局都是不了了之。

  而眼下,若他坚持讲出来,只怕这次会面会比往日那样更糟,还未开始,便不欢而散了。

  他只说,“啊,这样啊。”

  他打量着江澄的脸,已经褪去了他所稔知的那种青涩的稚气,更加瘦削,双目下还隐隐堆着乌青。恍然间,他心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说话也需要这么小心翼翼了。儿时是多么肆无忌惮、百无禁忌啊——至少于他而言,是这样的。

 

  他坐到栏杆上,晃着腿,忽又开口:“江澄,你附耳过来。”

  “干什么。”江澄照办,移首就近,凑了过来。趁他凑近,魏婴狡黠一笑,动作迅疾如风,一把揽住江澄的腰,再捉住他的手,身子向后倒仰,便带着江澄一起,两人双双坠下桥去!

  水花四溅。波涛在河面上聚而复散,来回激荡,水声外传来江澄气急的咒骂:“魏无羡!!你有病吗!!”

  他猝不及防被带进河中,水性再好也免不得被呛了几口,说起话来都是含糊的,杀伤力大减。幸而此处偏僻,他们这么胡闹也没有撞上过往船只之类。水流寂寂,仅前方远处有一盏绰约的渔火。

  夏季的河流算不得太凉快,闷闷地淌着、温着,却醇得像烫过的美酒,愈发催人沉醉了。

魏婴明朗嚣张的笑声自另一边传来:“江澄,咱们来比谁先追上前面那艘船!”

魏婴不好胜,提这一茬显然是为着激江澄的。他心里那点小算盘,江澄就算是隔着三条街,也能一眼看到底、一眼瞧得一清二楚的。只是喊着“谁要和你比”的同时,见魏婴一马当先冲在前面,即使知道是设套,却也免不了自尊心作祟,又奋力游起来了。

 

  最终两人皆披着透湿的衣衫,倒在岸边的草坡上,消受晚风捎带来的一点清凉。赢家照例是师兄,同小时候一样;师弟却表示,再不赴这劳什子的约了。

  他们并排仰躺着,三毒圣手与夷陵老祖无心顾及形象与虚名,就这么倒在那里,好像时光倒流回到了莲花坞里最无忧的少年时候,他们一块儿看满天繁星。

  但今夜没有星星,空中孤零零地悬着那一轮玉盘,月光明净如水。天穹乍看是纯粹的深渊一般的黑色,细瞧才发觉更像浓郁的紫,愈往下愈皴染了些绛红。草地溢出植物清芬与土腥气,十分亲切地,然后蛙声虫鸣也一一听得见了。风声携树叶在枝头觳觫的簌簌轻响,一同自远而来。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他们任凭清风带走身上的水液与燥热,残下凉意,供苦夏之人聊作慰藉。

  过了很久,才听见魏婴说:“这样不也挺好的吗?”

  江澄勉强点了点头。

  魏婴道:“那,你下回还来吧?”

  江澄道:“不来了。”

  “……好吧。”魏婴显得有些沮丧,不过他泄气得快,重振精神也快,当即一屁股坐起来,“那咱们来喝酒吧!”

  江澄闻言一愣,还当魏婴又异想天开了。跟着起身,却见魏婴身侧果真搁着一只酒坛,湿漉漉的泛着水光,不觉惊奇:“你哪来的酒?”

  魏婴道:“你猜?”

  “……”

  “好嘛,不猜就不猜,”魏婴压低声线,吐出谜底,“是我从刚刚 那艘船上顺的。”

  “你都几岁了还干这种事?!”

  “说明我童心未泯呀!”魏婴笑着,打开酒坛,顿时酒香四溢。他先饮一口,将坛子往江澄那儿一送,“委屈师弟一下,和师兄同喝一坛喽。”

   见江澄一脸苦大仇深,魏婴不禁道:“干什么一脸不愿意,我们俩什么交情,你还敢嫌弃我?”

  江澄一把将酒夺了去,强令自己不去想这酒里或多或少混着魏婴的唾沫,仰脖灌下一口,“夷陵老祖何等威风,岂敢。”

  魏婴干笑两声,“我可没觉得有多威风。”

  一来一去,如此往复,不多时一坛酒见了底。这酒以江澄与魏婴两人的眼界来看,并算不上多好,但两人都默契地没有说什么。难得共饮,今朝有酒今朝醉,其他的一概不值一提了。

 

  将酒坛往边上一放,两人再倒回去。

  没过多久,魏婴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只在瞬息之间,鲜红的液体争先恐后地从他唇间大股大股地涌出来。

  江澄一偏头,映入眼中便是这般骇人画面,即刻从地上弹了起来,心中万千念头闪掠而过,只本能般叫出一句:“魏婴!!”

  怎么回事,鬼修之弊发作这么突然吗?还是刚才的酒——不、不,等等。

  最大的可能还是魏婴故意耍他。

  想到这里,江澄正待抱了双臂,冷眼旁观魏婴演独角戏,但目光所及之处,魏婴口中血液横流、痛苦无比,还唤他师弟,纵使不知真假,亦令他无法置之不理。他赌不起 那个万一,他怕极了眼睁睁看着失去。

  他十足地凶狠,若不是他声线隐约发抖,大约会更慑人:“魏无羡!你怎么搞的!我不许你在这种地方,这么轻易地……”

  说到后面,他的眼中不受控制地翻上来一层薄薄的水雾,便不讲下去了。理智上,他知道魏婴这副鬼样子极有可能是他自己折腾出来的;但没有办法,看见魏婴痛苦,他也觉得痛苦,这是镌刻在骨子里的。

  因之,当看见魏婴朝自己眨了眨眼睛,恢复正常的表情,甚至开始用衣袖擦口唇边的假血时,他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第二反应才是揎拳撸袖,这回来真的,结结实实给魏婴那张迷倒万千少女的俊脸来了一拳。

  “疼!师弟你下手轻点!”

  “你还好意思说?”江澄双眼通红,杀气腾腾,声音是嘶哑的,“我看你是活腻了。你他妈怎么玩了这么多年还没玩够?好玩吗?你真想死,我不介意送你一程,你给我再玩一次试试?!”

  魏婴心说,我也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还会信,第二拳却随之而来。他自知理亏,咬牙生生受了,闭目等了半天,却迟迟不见第三拳落下。他犹疑着睁开眼,视野中江澄攥着拳头,死死地盯着他,半晌艰难地挤出一句:

 

  “是不是我活该被你骗。”

 

  ——这回玩大了。

  魏婴连忙跳起来,“不是!江澄,这回是我不好……以前也是我不好!我的错,我……对不起。”

  “我还没见过师姐穿新娘子的嫁衣,还有好多事没做,还没看够人间和你。我不想死的,我要死也不会往你面前的。”

  江澄抬眸,“为何?”

  魏婴道:“怕你难过。”

  江澄嗤笑一声:“我管你去死。”再提拳,作势要打,恶狠狠道,“今天你就要死在这了,有什么遗言赶紧都交代掉。”

  魏婴见他已经不是真心要打,索性瘫在草坡上,一派任人宰割之态:“那我可说了。还有,还有……噢,想咱俩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要不能一同赴死,好歹葬在一处吧。”

  夜阑风静,魏婴在暗夜中直视江澄的眼睛,眸子亮如星火。

  “做梦吧你,谁要和你死在一起?”江澄道,“再说,古往今来,哪有兄弟同葬的。”

  “没有吗?”魏婴纳闷,转瞬便豁然开朗,说得笃定又响亮,“那我们去做开创先例的那一对不就好了!”

 

  江澄鼻尖一酸。他沉默了片刻,开口却一盆冷水泼了来:“可是,你已经不是我家的人了。”

  魏婴有一刻的停顿,才道:“谁说不是!我是的!”

又道:“江澄,我醉着呢,我都忘了。你也就当作不记得,好么?”

 

04.

  江澄没有就诈死这件事再和魏婴纠缠下去,魏婴想,他也许是累了。

  再度躺下没有多久,魏婴便望见身边的江澄微拧着眉,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声是徐缓而轻的。

 闹了大半夜,白日又庶务缠身,是该歇歇了。

  魏婴任由他睡,过了一阵子,才蹑手蹑脚地把自己的身子挪过去,紧挨着了,再轻轻拨开江澄额间半干未干的湿发,俯身在他眉心烙下一吻。蜻蜓点水似的,眨眼间就分开了。魏婴若无其事地退回自己原本所在的位置。他觉得这很自然,除了趁江澄睡着而一无所知的时机,有一点狡猾。小时候他们共吃一块桂花糕,长大了他们一个坛子里喝酒,间接地唇齿相接无数回,他现在只不过在额头上还回去一个而已。

  他伸出手指,按了按自己的嘴唇,觉得余温尚存,这时适合喊爱人的名字。便低低地唤了一声:“喂,江澄。”

  令人惊异,这一声如自语般的呢喃,猝然将江澄唤醒了。他猛地睁开双目,很不可思议似的环顾四周,仿佛不敢相信他居然懈怠到在这种地方睡着了;视线最终在魏婴身上定格,不曾想他在魏婴身边居然能毫无防备到这个地步。

  他站起身,抚平未干透的衣衫上的褶痕,衣摆间银线绣着的九瓣莲纹章如同月光凝铸,熠熠生辉。他说,“我该走了。”

  魏婴道:“那就去呗,慢走不送。再会?”

  “不会再会了。”

  这么说着,江澄没有回头。

 

 而下一回,江澄带江厌离悄悄地来见魏婴时,对着江澄那张臭脸,魏婴却在心里偷笑:

  别人口是心非,这小子却口非心是。

 

05.

  纵容一个人和他诡异的行为,往往因为自己也想这样却不能,所以保护着他,就像保护着自己。这一生究竟会遇到多少个自己,答案应该是很少,再加上浮槎来去不相逢,大概只有那么一人而已,孤愤、勇敢、真实、热情、直言、幼稚、落寞、不乌合、不苟且、遗世独立、卓尔不群。这样的自己多么难能可贵,这样的自己还存在,孤独就迟来一刻。

 

  但孤独还是来了。

 

06.

  江澄素来不以长情自诩。于往事,他或许为之羁縻,但将竭力摆脱沉溺,只因他无暇回顾。“江山风月,本无常主,闲者便是主人”——显然他并非山居闲人、隐者墨客,故而风花雪月、长歌当哭这档子事也与他半点不沾边。

  魏婴倒自诩既深情且长情,有一回却同他说:

  “师弟,你这样师兄甚是心痛,只怕有朝一日心狠起来,可能会和忘记背书一样忘记你了。”

  那日学堂上,江澄正扯走魏婴备好的小抄——并不是他真有那么恪守纪律,他看不顺眼魏婴而已。

 江澄闻言白他一眼,不为所动。

 魏婴一手支颐,歪着脑袋瞧他,又道:

 “要是我照你怎么对我那么对你啊,你早走啦。”

  这话落在江澄耳朵里,委实不太中听,于是他果断举手道:“先生,魏婴打小抄!”

  “喂江澄!你也忒不厚道!先生,那什么,我……”

  教书先生看魏婴这个搞事儿精不爽已久,只愁缺少惩治他的由头,听了江澄检举,哪管三七二十一,三本厚实典籍往人头上一压,就下命令:上外边罚站去。

  魏婴便一人在吹风,不时与过往行人搭讪两句。不一会儿又有人推门出来,魏婴还以为有同党落网,亦惊亦喜,带一点幸灾乐祸地去看,却见江澄绷着脸出来,惊喜更甚。


  “师弟,你也犯事儿啦?”

  “没有!”

  “哦,那就是专程来陪我的了。来来来,书分你一本!”

  “……滚!”

 

 

 说来也蹊跷,这么一个说着“可能会忘了你”的人,偏偏最令人难以忘怀。

 江澄无时不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魏婴。

 咬牙切齿地、冷笑着又哽咽了地。

 

07.

 后来的许多年岁里,江澄时常从梦中惊醒。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举目无亲。

 

08.

   在那些夜里,他会起身点灯,铺纸置砚,研墨执笔。并非写字,而是在纸上画些东西,或许风筝,或许莲蓬,再一一放在烛焰上,让火舌舔舐纸张,将之一点点吞噬,送到那个世界去。

 

  他和魏婴往日往来的信件他都好好的收起来了,放在没人找得到的角落里。他想过将它们带进棺材里,铺在身侧,像诗人携诗稿而死,他携他的少年时。但那些纸张过于陈旧而变得脆弱,已然经不起最轻微的接触,只一碰便会寸寸粉碎成灰。

  也便罢了。

  注定他江澄生来孑然一身,归去也该干干净净了无痕。不属于他的,不必随着入土了。

 

  他最后一回给魏婴写信是在多年以前,他往那封信上贴封缄时未看得清楚,贴了个歪歪斜斜,欲撕下来重新贴过,却发现若要揭下封缄矫正一回,纸也便会一同撕裂。

  他愣了愣。也许正是如此,一步踏偏,便步步殊途、渐行渐远,而再无重新来过的机会。

 

  那之后,他从不曾给魏婴烧信,哪怕只是只言片语。

  说点什么呢?

  只要魏婴仍未回来,也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09.

  时隔十三年,魏婴确实归来,只不过再不做江家人。由江澄看来,不是不能,大约是不愿:姑苏没有狗,但有好酒,也有玉人。

  又过了不知多久,大概是足够桑田化为沧海的那么一段时光吧,他接到魏婴的死讯。来得突然,恰似云梦盛夏时节的暴雨。不同的是,这一回不会有人折一枝宽大的芭蕉叶来挡在他身前了。

  这已经是第二次,只不过这一次他未能亲眼见证。

  起初他无法相信,他脑内那个魏婴刀枪不入百毒不侵,能一把抹掉嘴角的血再和他战上百十个回合。那家伙会死?

  当年乱葬岗,看着魏婴遭受万鬼噬身而死的困惑重新回到他身上。他记得自己无法释然。

  魏婴从小同他说话半点不客气,嘴上没遮拦,固然是性格使然,倒也出自他觉得江澄没有那么脆弱、那么玻璃心的缘故。江澄于他,也有几分如是。

那日魏婴身死,灰飞烟灭在他眼前,他心中并无大仇得报的欣喜,而是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的师兄并非事事无敌,他的师兄什么都敌得过他,但未必敌得过命运。

 

  魏婴求仁未得仁,可他明哲亦难保身。

 

  这回,他恍然地想起来,莫玄羽皮子底下那个魏无羡,在他们之后为数不多的几次相见里,每每都是一副挂在蓝二身上扒都扒不下来的样子,确实离了蓝二就不行。 

  似乎爱情是人软弱——也许这就解释得通了?

  而他江晚吟恰好不需要软肋。

 

10.

  十三载死生契阔,再间隔漫长年月,再提起魏婴。

  不是什么不共戴天的仇雠,却也不复举樽共饮的挚友。

  接着便是无尽的不甘袭来,浪潮似的,一波一波。你知道最难过的不是未曾得到,而是失之毫厘,是失而复得、得而复失。

  他追了一辈子也没能赶上,更遑论超越。现在却突然被告知,你的路标已然倾塌,你再也没有机会追上了。怎么能甘心?

  他也没来得及质问,他是否活该为了一句戏言念念不忘守十三年,只等来一句抱歉。

  十几岁少年,向他许诺下几十年余生。

 

  他仍不知那究竟是不是戏言。

 

11.

  他终于孤身一人走过长街。

 

12.

养过莲花和鲤鱼的那口缸里的水该已干枯多时了,那口缸也是找不着的。

倒是再过水畔门廊时,在一根柱子上发现不少高高低低的、被风与岁月磨得模糊不清的刻痕。每一道边上都标着他和魏婴的姓氏,还有刻下痕迹时的岁数,但那些字迹都难以辨认了。

他摩挲着那些纹路。居然还留着,他想。

如今师兄去世了,师弟也不复年轻了。孩提时的夏天,如今再回首,看起来只像一场鹿梦,碰一碰会迸溅出珠玉似的明灿又润泽的一些温柔,也会有一些痛。

  只不过,江澄胸前横亘这的那道戒鞭痕,经年累月,已经不会再疼了。

 

  他也比任何一道刻痕都高不少了。

 

13.

  魏无羡的葬礼以蓝家二公子的道侣身份举行。

  云梦江晚吟仅派遣客卿,并未亲自前去。

 

14.

  他没流泪,一把年纪了他不觉得有什么好哭的。他只是挑了个天气清朗的日子,趁月色正好时,提着一壶酒,找到儿时魏婴爬上去的那棵树。老树亭亭如盖,他倚在树下喝酒,每饮一杯,便倾一杯往地上酹。酒渗入土壤,三途河的此岸到彼岸。

  魏婴曾爬上这树下不来过,是姐姐接住了他;江澄也曾看见魏婴在这树下和蓝二紧紧相拥过。横竖他醉了,后者他不想记得,那么便当作不记得。

  夜风拂面,吹得他眼睛干涩,泛起红来。

  他再灌了一口酒,用袖子狠狠抹了把脸。

  云梦的酒是这样辣的么?

  他好像很久没有醉过了。

 

15.

  少年们坐在石阶上,

  转眼便白发苍苍。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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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选自王兴波《遇见最美的唐诗》,结尾选自京浮文《白发》。

*江澄相关个人产出目录

Lata light

【忘羡】慕言

月见,云深,花间晚照。

寒室内摆着一龙泉窑的梅子青香炉,雨霁青天色,烟笼翠玉寒。炉焚檀降,薰风香浓,窗外幽华凝紫,似从天边偷得一点云芳,檀心素面,春归满院凉。

金光瑶斜倚在白玉象榻上,杏目轻敛,云雾眉间丹蔻一点,小桃人面。观月夜,微风穿庭,困卷一帘春色。

帘幕低垂,香染心思,恍惚间,他又梦到了母亲。

只见相思树下坐着一位身姿绰约的女子,香鬓斜钗,青丝懒绾芙蓉。她面前摆着一把宝琴,雕刻鸟凤之形,轻捻慢拨亦出山水之音。

忽而雨至,落红飘渺云间,留香满径。

孟诗道:“阿瑶。”

金光瑶向前一步,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喃喃道:“娘......”

孟诗笑道:“娘把琴送你好不好。”

金光瑶想伸...

月见,云深,花间晚照。

寒室内摆着一龙泉窑的梅子青香炉,雨霁青天色,烟笼翠玉寒。炉焚檀降,薰风香浓,窗外幽华凝紫,似从天边偷得一点云芳,檀心素面,春归满院凉。

金光瑶斜倚在白玉象榻上,杏目轻敛,云雾眉间丹蔻一点,小桃人面。观月夜,微风穿庭,困卷一帘春色。

帘幕低垂,香染心思,恍惚间,他又梦到了母亲。

只见相思树下坐着一位身姿绰约的女子,香鬓斜钗,青丝懒绾芙蓉。她面前摆着一把宝琴,雕刻鸟凤之形,轻捻慢拨亦出山水之音。

忽而雨至,落红飘渺云间,留香满径。

孟诗道:“阿瑶。”

金光瑶向前一步,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喃喃道:“娘......”

孟诗笑道:“娘把琴送你好不好。”

金光瑶想伸手去接,可踌躇间又将手垂下了,他怅然道:“阿娘,你不是不准我学琴吗?”

孟诗却道:“但你有了喜欢的人,自然要弹琴与他听呀。”

金光瑶道:“可是我......”

纠结半晌,他还是伸手接过了琴。

琴身杉木斫制,绳丝为冰弦,指下清音凝白雪,繁弦亦起深情。

孟诗婉然一笑,慢慢道:“心事付瑶琴,良人自会听。”

金光瑶道:“阿娘,他太好了,只怕我配不上他......”

“可是我们阿瑶也很好啊。”孟诗起身,将他拦在怀里,柔声道:“再说,这只是你心中所想,为何不问问他心中所想呢?”

金光瑶道:“万一问过后,答案非我所求,又该怎么办呢?”

孟诗的声音逐渐飘忽起来:“是与不是,求与不求,一问才知。阿瑶,机会莫错过呀......”

倏然,钟声急响,他猛地睁开眼睛。

母亲消失了。

琴还在。

 

额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只是偶尔有些隐隐作痛。金光瑶捂着伤口慢慢坐起来,缓了阵头晕目眩后,起身走到桌案边,打开琴匣。

匣中横陈着一张古琴,为老杉木所制,价重百金。是他的母亲孟诗生前所爱之物,也是母亲留给他的最后念想。

至于其他的东西,都已经被典当光了,只为了买那些骗人又毫无用处的剑谱和心法。

回想起方才梦中之事,他的手鬼使神差般抚上了琴弦,随指一勾,琴音涓涓流水,相思入琴心。

忽然,蓝曦臣的声音从幽帘外响起,“阿瑶,睡醒了吗?”

金光瑶慌忙盖上琴匣,道:“二哥,我醒了。是不是已经过了亥时?”

蓝曦臣挑帘而入,笑道:“可不是,都睡了半天了。下午魏公子在寒室外转了好几圈,怎么等你都不醒,最后只能自己溜出去玩儿了。”

金光瑶歉疚道:“怪我睡颠倒了,那明天我再陪魏公子去逛市集吧。”

蓝曦臣摇头道:“好阿瑶,明日自然不用你了,忘机的事已经忙完,大概他们两人要一同外出夜猎。”

提到魏无羡和蓝忘机,金光瑶便又想起梦中的心思,脱口而出道:“魏公子同忘机的感情真好......”

蓝曦臣叹道:“是很好,而且不能再好了。其实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他究竟看上忘机哪一点,我弟弟是长的不错,可惜话少又太闷,一直独来独往,也没什么朋友。这魏公子来了姑苏,谁都不管,专喜欢逗忘机。逗得忘机每天心烦意乱,慢慢地也就上心了。”

提及往事,蓝曦臣无奈地摇摇头,笑道:“云梦江氏这位大弟子桃花极旺,虽然云深不知处男修女修有别,可他一来就有不少女修动了心,甚至暗自藏在树后远远看他一眼。因为忘机喜欢魏公子,我怕他思慕不得,若知此事后更惶惶不安,特意找了个借口又加了五六条家规,这才将势头截住。”

金光瑶打趣道:“难怪蓝先生当初不喜欢魏公子,他一来整个云深不知处真是好生热闹。”

蓝曦臣道:“叔父就是......嘴硬罢了。说着不喜欢,可若是有人说魏公子不好,他也是极不愿意的。当日温氏要烧藏书阁,因忘机抵抗,差点被温旭打断一条腿。后来我听叔父说,就在棍子落下去的时候,魏公子不知道从哪儿跑了回来,扑在忘机身上死活不松手。还说自己身板结实,要打就打他吧。温旭让他起开,他泼皮耍赖怎么都不肯,还说......”

金光瑶好奇道:“魏公子说什么?”

蓝曦臣继续道:“他对温旭说,人总要有点怜香惜玉之心,你对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竟然下得去手,造孽啊......”

金光瑶忍不住笑出声来,“以温旭的性子,怕是要气吐血了。”

蓝曦臣道:“是啊......所以棍子全都落在他身上。不止这次,就连射日之征那次,那一剑本该是忘机受的,可是你看,最后掉下去的却是魏公子。”

金光瑶思考片刻,恍然道:“怪不得当日你冒险来岐山找我,还说‘一个弟弟快死了,另一个弟弟要疯了’,要我帮你.......二哥,我从未见你这般失态过。”

蓝曦臣垂眸道:“要是魏公子没了,我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忘机一点都离不开他......”

金光瑶闻言,羡慕道:“我要是也能和魏公子一样就好了。”

这一句说得又轻又快,蓝曦臣并未听清,追问道:“阿瑶,你方才说什么?”

金光瑶一怔,才发现自己竟不小心把心里话讲出来了,慌忙补救道:“没什么,我就是......”

然而越慌越乱,最后竟不小心将琴匣的盖子推落在地。

蓝曦臣越过他,手指抚上琴弦,笑道:“想不到阿瑶竟然藏了一把好琴。”

修长的手指轻轻拂拭,寥寥数音,拨乱一池春水。

金光瑶道:“二哥,这是家母的旧物,也没什么好看的,让我收起来吧.......”

然而话未说完,蓝曦臣却突然握住他的一只手。

柔声道:“二哥听闻阿瑶的琴技极佳,不知何时有幸一听?”

金光瑶顿然僵住,静默半晌才道:“有二哥这个琴师在,我何必班门弄斧。”

蓝曦臣却道:“我记得登高宴上,你说‘心事寄瑶琴’。所以之后我想,不知自己有没有机会听到阿瑶的心事。”

金光瑶听后,仿佛梦中那棵相思树又活了,猛然抬头看向他,“二哥......”

蓝曦臣道:“我曾想以玉箫伴琴,可琴音迟迟不来,只好在云深不知处朝暮苦等,但求一听心事。”

金光瑶低下头,黯然道:“二哥,我......”

蓝曦臣笑着松开手,倾身凑近道:“没关系,二哥可以等,等阿瑶为我抚琴的那一天。”

话音刚落,院外就传来魏无羡懊恼的声音。

只见他被蓝忘机死死地钳住一只手,一边大声呼痛一边被拖回云深不知处。

魏无羡道:“疼疼疼!蓝湛你家暴啊你,我不过是见义勇为了下,至于嘛!”

蓝忘机回头盯着他,几乎咬牙切齿,道:“见义勇为?”

魏无羡摸摸鼻子,小声辩解道:“也算是英雄救美吧......可我也不能看着她被地痞流氓欺负啊。”

蓝忘机又道:“救人,得救,以身相许?”

魏无羡忙否定道:“哎——打住!我是救了那姑娘,可没说让她嫁给我啊,再说了我已经告诉她我是有家有室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娶小的!哎哎哎蓝湛,疼......我手要脱臼了!腿也酸了!真走不动啦......好嘛好嘛,我错了还不行么,以后救人保证站地远远的再救,绝对不让她看见我。”

“还闹。”

蓝忘机站定,然后弯腰将他抱起来,愤然道:“没那意思,就不要胡乱撩别人。”

魏无羡搂紧他的脖子,然后举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道:“我不撩别人,就撩你。”


(未完,待续)


【妯娌组颜值】

秀色芳敛金光瑶。

一笑倾城魏无羡。


(有话说~~~~)

瑶妹大概快被他的二哥哥撩疯了

我的构想中瑶妹属于小家碧玉的讨喜长相

好看却不艳压群芳,越看越好看

羡羡恰好相反,一笑花惊艳的那种



Lata light

【忘羡】厉冰

今夜芳宴并非画堂雅宴,实为极宴之宴。樽俎星罗云布,羽觞行而无算,月丽琉璃满。莺歌流声,燕舞群袂,丝竹飘颻,坐花醉月。终是放浪究乐于琼宴,东倒西歪于金樽。

魏无羡替蓝忘机挡酒三巡,佯装醉倒,斜倚在蓝二公子肩上,叹道:“哎......蓝湛,我好像喝醉了。”

看他眼眸清明,口吃伶俐,蓝忘机出言提醒道:“仪态。”

魏无羡辩道:“醉鬼哪有仪态,不如含光君教教我喝醉了怎么维持仪态呗!反正我这个人散漫惯了,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只会醉态,不会仪态。”

言罢,斟酒一杯,作势就要送与蓝忘机的唇边。

蓝二公子微微偏头躲过,似无奈似哄道:“别闹了。”

魏无羡不服道:“含光君倒是说说明白,谁闹了。”

斗妍...

今夜芳宴并非画堂雅宴,实为极宴之宴。樽俎星罗云布,羽觞行而无算,月丽琉璃满。莺歌流声,燕舞群袂,丝竹飘颻,坐花醉月。终是放浪究乐于琼宴,东倒西歪于金樽。

魏无羡替蓝忘机挡酒三巡,佯装醉倒,斜倚在蓝二公子肩上,叹道:“哎......蓝湛,我好像喝醉了。”

看他眼眸清明,口吃伶俐,蓝忘机出言提醒道:“仪态。”

魏无羡辩道:“醉鬼哪有仪态,不如含光君教教我喝醉了怎么维持仪态呗!反正我这个人散漫惯了,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只会醉态,不会仪态。”

言罢,斟酒一杯,作势就要送与蓝忘机的唇边。

蓝二公子微微偏头躲过,似无奈似哄道:“别闹了。”

魏无羡不服道:“含光君倒是说说明白,谁闹了。”

斗妍厅虽绮燕高张,但好乐无荒,酒酣亦有礼。像魏无羡这种潇洒肆意、放浪形骸之人少之又少,所以格外瞩目。

聂氏坐席就在蓝氏双璧对面,相顾而饮,只不过一方饮酒,一方品茶而已。原本应是相谈甚欢的场景,却因为白日里那一场争执,显得异常沉默。

聂明玦忽然道:“含光夫人。”

魏无羡闻言立即坐正,恭敬道:“赤锋尊,请讲。”

聂明玦道:“礼者,人之规范,守礼才能立身。”

魏无羡十分听劝,拱手笑道:“魏婴喝多了,一时忘形,望赤锋尊见怪莫怪啊。”

本来这事就此揭过,谁料蓝忘机却道:“闭门不管闲庭月,亦为礼也。”

简言之,干君何事。

姑苏蓝氏以雅正为训,一向懒理口舌之争,可蓝忘机护短,为了他竟不惜出言破禁。魏无羡听后忙在桌案下拉他一把,低声制止道:“蓝湛,这种事情我已司空见惯,况且是我放纵在先,惹来非议也无可厚非。你不必如此,如果起了争执要让你哥为难。”

话虽如此,但蓝曦臣始终稳坐钓鱼台,饮茶赏花,毫无出言规劝之意。

蓝忘机侧首,低声回道:“是非在己,对错在法,公论在心,不在他人之口。”

魏无羡顿住,头一次见人护短护得这么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忍不住打趣道:“名声啊含光君,注意名声。”

果然,聂明玦挑眉道:“姑苏蓝氏重礼,重的就是‘闭门莫管闲庭月’的礼?”

不待蓝忘机回话,蓝曦臣便放下茶杯,一派和风细雨道:“大哥跟小孩子生什么气呢,你我清官难断家务事,随他们闹去吧。”

魏无羡暗叹一声泽芜君厉害,好个“清官难断家务事”,不仅将赤锋尊反呛回去,还暗暗提醒他少管闲事。

不管是他和蓝忘机,还是金光瑶,自有各家来管,轮不到清河聂氏头上。

聂明玦闻言面色铁青。

魏无羡心道:前世三尊关系虽然不多好,但有蓝曦臣这个和稀泥的在,也勉强说得过去。若不是金光瑶忍无可忍切了聂明玦,大抵能不温不火维持一辈子。可这世蓝曦臣懒得做和事老,不仅维护金光瑶,还多番和聂明玦较劲,刚才更是针锋相对直落聂氏的颜面,分崩离析似乎不远矣。

看来温氏覆灭后,整个姑苏蓝氏终于不愿维持中立,神隐于世了。

 

因聂明玦与蓝曦臣坐得近,整场宴会金光瑶都假口忙于应付客人,跑得不见踪影。

当真是眼不见心不烦。

魏无羡甚为欣慰,好歹敛芳尊将他的建议听了进去,越少和聂明玦接触越好。不过有的时候树欲静而风不止,麻烦总会自己找上门。

没过多久,一聂氏门生打扮的人慌张走进来,伏在聂明玦的耳边低语几句。只见聂明玦突然起身,甩开几名意欲阻拦他的金氏门生,径直走到金光瑶面前,冷声道:“你出来。”

蓝曦臣亦跟随而至,笑道:“不知大哥找阿瑶何事?”

聂明玦道:“方才忘机刚教我‘不管闲庭月’之礼,二弟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金光瑶看了蓝曦臣一眼,见他眉头轻蹙,似有隐怒之兆,忙劝道:“二哥,麻烦你帮我照看下这里,我随大哥去说点私事,一会儿就回来。”

魏无羡一直注意着那三人的动向,见金光瑶单独和聂明玦出去了,暗道糟糕。于是慌忙起身,对蓝忘机嘱咐道:“蓝湛,我出去醒醒酒,要是半炷香还没回来,你就带着你哥到金麟台找我,我有事要和你们说。”

蓝忘机不放心他,要起身同去,却被魏无羡伸手按了回去。

“你先在这里等着,记住我的话,最多半柱香的时间。”魏无羡指着一旁喝得酩酊大醉的金子轩,继续道:“如果待会儿这只孔雀醒了,就叫他一起去。”

蓝忘机踌躇片刻,最终还是点头答应。

魏无羡抄起随便,几步奔出斗妍厅,尾随两人而去。

 

金光瑶跟着聂明玦走出酒宴,二人刚走到金鳞台边缘,突然风声激荡,聂明玦回身运力,毫无预兆地挥出一掌劈向金光瑶的胸口。

由于今夜行宴,金麟台上戒备不紧,门生多被遣至远处,所以暂时无人发现此处异动。

金光瑶顺势侧身后退几步,轻巧避过掌风,对聂明玦道:“大哥这是要我的命吗?”

聂明玦道:“薛洋呢?!”

金光瑶道:“白天我就解释过了,他已被我逐出金氏......”

聂明玦喝道:“还在撒谎!”

金光瑶道:“大哥指责我也要拿出证据,薛洋早已不是我金氏之人,缘何说我撒谎。”

聂明玦心烦意乱,怒道:“怀桑来你们金氏赴宴,行至兰陵附近惨遭埋伏,生死未卜!报信的门生回禀,行凶之人正是薛洋!待他们欲斩杀薛洋时,却被人阻拦。此时事发兰陵,能在兰陵神不知鬼不觉行凶杀人的,除了你们金氏还有谁!你还敢说你没撒谎!”

金光瑶面露震惊之色,小心翼翼道:“大哥,此事多有古怪,切不可中计。等我禀明父亲,然后迅速派人查明真相,当务之急是确保怀桑的安全......”

聂明玦却已失去耐心,打断道:“孟瑶,收起你那套哄人的功夫,少在我面前耍嘴皮!你能唬得住蓝曦臣,却休想骗得过我。我白日里刚斥责了你,回头晚上怀桑就出事了!你还真是冷血记仇,不择手段啊。”

金光瑶光天化日之下被揭了短,竟然一改往日怯懦之色,他抬起头大声道:“哪一套,我到底有哪一套?!我不过错杀一个修士,就被大哥翻旧账至今,从此认定我不是好人,是阴险狡诈工于心计之辈!论杀人,大哥手底下的命比我只多不少,死在霸下刀口的冤魂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为什么偏要追着我不放。薛洋之事、怀桑遇险根本和我毫无干系,赤锋尊何故欺负个没有世家背景的私生子。你有本事就进斗妍厅将金光善掂出来,要他陪你弟弟性命!”

“残害无辜之人还有理了。”聂明玦气极而笑,“你觉得我冤枉了你,是吗?”

金光瑶摇头,自嘲道:“我哪儿敢呢,大哥你可是受人尊敬的赤锋尊啊。我不过是个不受人待见的私生子,说的话跟放屁一样。就算我杀一人活百人,而你杀百人活一人,那也是我的错。我只配当罪人,大哥却是英雄!谁让大哥你出生就含着金汤匙,天之骄子,万千云泥均可踩在脚下。而我,却要忍着唾骂和讥讽,一步一步往上爬!连说不的机会都没有!”

聂明玦胸中涌起一股暴怒,霸下呼啸而出,大骂道:“孺子不可教也!”

金光瑶并未佩剑,眼看就要被霸下斩于刀下。这时候魏无羡突然斜刺穿出,只听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嘶哑震耳,灵力乱飞。随便竟是硬碰硬的和霸下的刀身相撞,两人虎口发震,均各退两步。

聂明玦知道魏无羡乃当世奇才,可未曾想如此厉害。剑身轻灵,遇之霸下当以避为主,但他为了救人,竟敢正面对战,全身而退。

魏无羡仗剑挡在金光瑶面前,冷声道:“赤锋尊,今日好歹是来金氏做客,动手杀人似乎不妥吧。”

聂明玦道:“含光夫人如此好身手,却为虎作伥,实在可惜。”

魏无羡反问道:“虎?哪里有虎?”

聂明玦指着金光瑶道:“他。此子阴险毒辣,断不可留。”

魏无羡昧着良心道:“金兄阴不阴险我不知道,但他好歹在伐温时救过聂宗主一命,而聂宗主当众对着救命恩人下手,要说毒,还不知道谁毒呢。”

聂明玦冷笑道:“好个伶牙俐齿,既然今天含光夫人偏要管闲事,那聂某就来讨教下云梦江氏剑法!”

说罢,聂明玦运刀如风,直冲魏无羡砍去,下手毫不容情。魏无羡挺剑而出,只听“铛”的一声,刀剑相触,寒光闪烁。

魏无羡硬碰之后,飞身如陀螺般避其锋芒,然后故意刺激道:“真是好不要脸!”

聂明玦性格刚烈,哪里经得住如此奚落,隐隐有发狂之势,刀法逐渐乱了起来,怒道:“家仆之子,如此嚣张!”然后一刀挥出,横削而去。

魏无羡赶忙去拉金光瑶,想拽着他躲过这一刀。可谁知手指还没触到金光瑶的衣袍,金光瑶却突然身形一晃,似是被刀风扫到,然后虚退两步,从金麟台上摔了下去。

这时,蓝曦臣的声音响起,“阿瑶!!!”

 

金光瑶一连滚了五十多级台阶才落地,似乎摔得不轻,趴在地上起不来。蓝曦臣也不管是否雅正了,直接冲下金麟台,将他从地上抱起来,抖着声音道:“阿瑶......”

金光瑶额上的鲜血染湿了蓝曦臣的外袍,可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用手胡乱去擦蓝曦臣身上的血迹,哽咽道:“二哥对不起,我弄脏你的衣服了......”

蓝曦臣眼睛红了,扶起他就要走:“阿瑶,二哥不怪你。走......我带你去治伤。”

聂明玦被金光瑶这一出苦肉计给气笑了,厉声道:“站住。”

然而下一刻,只听一声铮鸣,朔月出鞘。蓝曦臣剑指金麟台上,冷声道:“聂宗主,适可而止。”

聂明玦道:“为了个戏子,竟是连大哥也不叫了。”

金光瑶赶忙拉住蓝曦臣的衣袖,柔声劝道:“二哥,不要这样。这其中有些误会,大哥也是无心的......”

聂明玦看着他,只觉得惺惺作态、恶心至极,于是道:“孟瑶,别装了。事已至此还装什么,是演给蓝曦臣看还是魏无羡看,还是演给全天下人看。”

继而,他嘲讽道:“也对,昌伎之子,无怪乎此!”

瞬间,金光瑶脸颊雪白,半分血色也无。

魏无羡气得想撕了聂明玦那张破嘴,一个个都死催的吧!他跳脚骂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骂娘!你他妈还赤锋尊呢,这么个道理都不懂。我告诉你,老子今天不揍你就不姓魏!”

聂明玦刚想开口,突然从角落涌出数十位金氏门生,将他团团围住。

只见从众人后面走出一位高傲俊美的年轻人,身着金星雪浪袍,负手而来。

金子轩冷哼一声,道:“聂宗主刚才在骂谁?”

魏无羡从未觉得金孔雀开屏的如此好看,欣喜道:“子轩兄,你可算醒啦。”

金子轩尴尬道:“还有脸问呢,你家含光君一壶冷茶浇下去,就是大罗神仙也得醒了。”

蓝忘机扫他一眼,默然来到魏无羡身边站定,上下查看之后,关切道:“可有受伤?”

魏无羡摇头道:“我没事,倒是金兄他摔得严重。”

蓝忘机低头看了眼金麟台下,只见他兄长已然动怒,沉声道:“收刀。”

聂明玦并未动作,然而魏无羡道:“赤锋尊我劝你收刀吧,小心影响心智,最后折在金鳞台上回不去了。”

聂明玦虽不情愿,但形势逼人,不得不将霸下收起来。他道:“我神智未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倒是金公子这位弟弟,无药可救,再这样下去非为祸人间不可。”

蓝曦臣道:“大哥这是说的什么话!当日阿瑶冒死卧底岐山,不仅救大哥一命,还除掉了温氏乱党。他做了这么多的事,难道就换回你一句‘无药可救、为祸人间’?!”

聂明玦沉默半晌,道:“今时不同往日,话说回来,在你们口中他好像永远这么无辜可怜。”

金子轩哼道:“我弟弟是很可怜,好心好意从温若寒手里救了你,却没成想救了个白眼狼。”

聂明玦气极,怒道:“住嘴,莫欺人太甚!”

金子轩讥笑道:“我看欺人太甚的是赤锋尊吧,金麟台上公然撒野行凶,这是其一。辱骂我亲弟和妻弟,这是其二。知恩不报、恩将仇报,为其三。薛洋是我亲手赶出金氏的,阿瑶只是从旁协助,如若我们金氏出了内鬼,自当严惩不贷,还聂二公子一个公道。但如果是赤锋尊贼喊捉贼,我们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言毕,一片金铁之声,数十名金氏门生利刃出鞘,高声道:“恭送赤锋尊出金麟台!”

聂明玦道:“但愿你们查的清楚,不然不净世必然不死不休,追问到底。”

然后,拨开人群,转身离去。

 

终于,骚乱平息了。

金子轩看着金光瑶额头上的斑斑血迹,心疼道:“阿瑶,哥来晚了。赶快捂住伤口,回去包一下。”

金光瑶头晕目眩,勉强扶着蓝曦臣站稳,虚弱道:“谢谢子轩哥,我没事......”

可话没说完,就双眼一闭,歪倒在蓝曦臣怀里。

“阿瑶!!!”

“阿瑶!!”

金麟台上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等金光瑶醒来的时候,屋内烛明影暗,似有檀香浮动。而床边,隐隐的坐着个人。

他迷蒙一会儿,捂着伤口喃喃道:“魏公子。”

魏无羡正在潇洒风流的转笛子,红色的穗子荡来荡去。见他醒来,面色一喜,伸出两根葱削般的手指,问他道:“金兄,这是几?”

金光瑶无奈道:“魏公子我只是摔昏了,没有傻。”

魏无羡收了玩闹的心思,转身将药碗递给他:“泽芜君和蓝湛去议事了,托我照看你一会儿。”

金光瑶边喝边道:“是怀桑的事情吗?”

魏无羡应道:“是啊,怀桑兄现在人还没找到,不知道是死还是活。”

金光瑶道:“怀桑福星高照,一定会没事的。”

魏无羡仔细回想了前世的聂怀桑,怎么看都觉得他不像是能有事的样子,于是便不再提及此事。刚才观金光瑶神色,一直平板无波,也不像是有所隐瞒,看来薛洋失踪和聂怀桑的遇刺当真和他没关系。

于是他道:“金兄,你方才摔的时机真对,昏的时机也真对啊。”

金光瑶一口药差点喷出来,连咳数声才缓过来,慢慢道:“魏公子,你别胡说.......”

魏无羡把玩着手里的笛子,揶揄道:“你怕什么呀,我又不是来戳穿你的。”

金光瑶攥紧手指,低声道:“魏公子不觉得我是个十分会做戏的人吗?”

魏无羡满不在乎道:“巧了我也是,我追蓝湛那会儿可是一哭二闹三上吊都做全了。”

金光瑶颓然道:“魏公子,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明明做了坏事,却总想让人垂怜,只好用苦肉计来骗人。”

魏无羡道:“金兄,你做了什么坏事呀,杀金子勋吗?还是卧底温氏,又或者是误杀了那名欺负你的修士。如果这也算坏的话,那真是全天下都是坏人了。”

金光瑶神色黯然:“可聂宗主断定我是阴险狡诈之辈......”

魏无羡道:“金兄啊,人总不能活在别人嘴里。是非在己,毁誉由人,得失不论。赤锋尊怎么看你有这么重要么,要说重要也是泽芜君的意见比较重要吧,他今天可是一直护着你的。”

听到“泽芜君”三个字,金光瑶终于露出点笑容,但很快就黯淡了,“其实......我也不太确定,二哥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魏无羡在心里替蓝曦臣摇头,继而坏笑道:“金兄,这还不明显啊。泽芜君平常待人温和,刚才为了你可是直接同赤锋尊翻脸了,哎呀千年奇闻。我同你讲,这姑苏蓝氏的人,虽然看起来雅正端方,其实特别护短,但首先得有那个“短”才行。而泽芜君的“短”,不正是金兄你呀!”


(未完,待续)


【有话说】

更得晚,是因为这一章,不仅长还特别难写

瑶妹作为奥斯卡影后,还是很强的

可惜羡羡是带剧本来的

还会点危机公关~~需要加鸡腿


【必须看!!!!】

聂大是吃了哑巴亏

但是三尊的破裂不可避免

蓝氏因为姻亲关系就算不想站队也要站队

还有就是聂导其实没事


我再稍微说下聂大本系列前后发生的事:

1.聂大跟金光善battle过滴,只不过我一笔带过,在金子勋死的时候,金光善搞事情,金聂两家就battle了

2.聂大在本系列文中很被动,因为金子勋死在聂家门客手里

3.聂家被如日中天的金家打压,所以聂大焦头烂额要寻求金子勋的真相

4.聂大缠上金光瑶是因为翻旧账对他人品有疑,二是聂大觉得金子勋的死和瑶妹行事风格很像(羡羡也感觉到了),三是他听说瑶妹和金子勋是有过节的。

5.聂大在宴会上不battle金光善是因为没有证据,而他本身就被动,金氏亦可以推脱,甚至倒打一耙。所以他只能从最薄弱的知情人那里下手探查真相,没错就是瑶妹。

6.聂大言语激愤,很大一个原因是自己弟弟被刺失踪了。

然后心境不佳,怒火攻心,再加上刀灵影响;所以他会把所有不满都放大化,继而攻击瑶妹以及所有护着瑶妹的人。


瑶妹的奥斯卡小金人级别操作:

1.示弱

2.示弱不成撕破脸

3.苦肉计

4.挑拨离间

5.推聂大成为众矢之的

6.装昏推聂大下深渊

结果:蓝大到手


蓝大的配合操作:

1.隐晦维护瑶妹

2.明显维护瑶妹

3.软怼聂大

4.明怼聂大

5.硬怼聂大

6.硬钢聂大

结果:蓝大并不傻,但他就是护瑶妹



嗨嗨

谁才是人生赢家
是我
我才是[叉腰]

谁才是人生赢家
是我
我才是[叉腰]

古洛糖酸内酯氧化酶

关于走丢,拖了好久终于整出来了
词尬的一批(捂脸),身高不对我知道。

冰秋那里最后一格师尊是踩凳子的
请别ky,我不生气但不要污染环境

关于羡羡那么抓兔子,是我的错。画的时候没顾及那么多

关于为什么是“洛冰河小朋友,爸爸沈清秋”,因为沈老师对播音室里的小姐姐说“洛冰河走丢了”,再加上孩子跟父母走丢这种情况太多了,所以对方也自然而然的认为他们是父子关系。
当听到那广播时沈老师的内心:excuse me???

关于走丢,拖了好久终于整出来了
词尬的一批(捂脸),身高不对我知道。

冰秋那里最后一格师尊是踩凳子的
请别ky,我不生气但不要污染环境

关于羡羡那么抓兔子,是我的错。画的时候没顾及那么多

关于为什么是“洛冰河小朋友,爸爸沈清秋”,因为沈老师对播音室里的小姐姐说“洛冰河走丢了”,再加上孩子跟父母走丢这种情况太多了,所以对方也自然而然的认为他们是父子关系。
当听到那广播时沈老师的内心:excuse me???

Lata light

【忘羡】生咒

金麟台上,人来人往。

自往云梦纳征礼成后,金光善心中得意,故而接连举办数场花宴,恨不能将这场婚事变成仙门百家普天同庆的盛事。

金光瑶因办砸件琐事被金夫人责骂一顿,幸得金子轩庇护,急急从冷嘲热讽处脱身。往日明秀伶俐的面容此刻神色郁郁,似有云雾难扫。忽而,前方不远处出现道修长闲丽的白影,他眼前咻地一亮,就像是于溺水时抱紧了浮木,瞬间拨云开雾,露出抹极灿烂的笑容,连声道:“二哥!二哥!”

蓝曦臣领着蓝忘机与魏无羡同来赴宴,两人自上次一别已有几月未见,平日里只通书信往来。猛然撞见自是欣喜非常,便疾走几步迎了上去,柔声道:“阿瑶。”

魏无羡持笛佩剑,抱臂看着泽芜君和敛芳尊两人寒暄,突然捅了捅站在...

金麟台上,人来人往。

自往云梦纳征礼成后,金光善心中得意,故而接连举办数场花宴,恨不能将这场婚事变成仙门百家普天同庆的盛事。

金光瑶因办砸件琐事被金夫人责骂一顿,幸得金子轩庇护,急急从冷嘲热讽处脱身。往日明秀伶俐的面容此刻神色郁郁,似有云雾难扫。忽而,前方不远处出现道修长闲丽的白影,他眼前咻地一亮,就像是于溺水时抱紧了浮木,瞬间拨云开雾,露出抹极灿烂的笑容,连声道:“二哥!二哥!”

蓝曦臣领着蓝忘机与魏无羡同来赴宴,两人自上次一别已有几月未见,平日里只通书信往来。猛然撞见自是欣喜非常,便疾走几步迎了上去,柔声道:“阿瑶。”

魏无羡持笛佩剑,抱臂看着泽芜君和敛芳尊两人寒暄,突然捅了捅站在身旁的蓝忘机,小声嘀咕道:“蓝湛,你哥和金光瑶有点意思啊。”

蓝忘机扫他一眼,低声道:“不可妄言。”

魏无羡道:“哎,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通情趣呢。”

蓝忘机“虚心”讨教道:“敢问魏公子,何为通情趣?”

魏无羡一听到“魏公子”三个字,就知道蓝二公子又在狂灌陈年老醋,翻出当年他在云梦喝花酒的罪证反复折腾,讪讪的笑道:“蓝湛,不带翻旧账的啊。”

蓝忘机道:“不敢,蓝某自知不通情趣,特来讨教一番。”

魏无羡语塞,尴尬地搔搔鼻子,半晌才道:“可以啊蓝湛,现在都学会怎么噎我了。”

蓝忘机却道:“彼此。”

魏无羡:“......”

 

却说金光瑶那边,因接连几月忙于公事没有抽身去云深不知处相见,所以这次见了蓝曦臣似乎格外欢心。他竟然一改往日的温顺谦卑的模样,连络绎不绝的宾客都懒得招呼,拉着蓝曦臣的手就要进斗妍厅落座。

可没走两步就忽然想起姑苏蓝氏的繁文缛节来,于是悻悻松开蓝曦臣的手,仿佛做错事被抓包一般,垂眸道:“二哥......”

几月过去,金光瑶又长开了些,大约是承其母亲的底子,细观竟与金光善没有几处相同。身清瘦,秀骨嶙峋,面如凝脂,眉目有芳内敛,婉转动人。

蓝曦臣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我又不是什么烫手的烙铁,怎么碰不得。”

金光瑶脑中突然闪过魏无羡缠着蓝忘机时的样子,试探地抓住了蓝曦臣的手臂,轻声道:“我从百夷之地得了新茶,一直留着想给二哥尝尝。”

蓝曦臣不避不躲,任他拉着在熙攘的人群中穿行,道:“阿瑶下次可以带着茶去云深不知处,家母生前有套最爱的茶具还在,几日前刚被忘机和魏公子翻出来。”

金光瑶闻言心中微动,轻声道:“这个茶只是给二哥尝鲜的,当不起青蘅夫人这么好的茶具。”

蓝曦臣道:“我烹茶的手艺是母亲还在世时教的,难道阿瑶不想来试一下?”

金光瑶抬眼看向他:“可以吗?”

蓝曦臣笑道:“有何不可,阿瑶尽管来便是,我自当扫榻相迎。”

金光瑶刚想答应,却见金麟台上的人群突然分开,两侧修士纷纷垂首致意,恭敬地道一声赤锋尊。

蓝曦臣见聂明玦来了,随即挣开金光瑶的手,上前一步将他挡在后面,温和道:“大哥,你来了。”

聂明玦看了眼被他护在身后的金光瑶,突然道:“缘何姑息他?”

蓝曦臣笑容未变,不解道:“大哥,这是何意?”

聂明玦皱眉,低声道:“金子勋之事,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蓝曦臣道:“此事疑点重重,尚待查明。”

聂明玦道:“疑点?是天知地知的疑点,还是你知我知的疑点。”

蓝曦臣仿佛没有听见其中嘲讽之意,恭敬道:“大哥,我知道聂氏如今处境艰难,但凡事总有个是非定法,非一言一句可以解释的清楚。如果只凭我们的推测和揣度,就将事情扣在阿瑶身上,难免有失偏颇。”

聂明玦道:“那好,今日我不问金子勋,但我要向他问另一人。”

金光瑶站在须弥座旁,闻此上前,恭声道:“大哥请讲。”

聂明玦冷声道:“夔州薛洋。”

金光瑶看向蓝曦臣,踌躇片刻,断然道:“他已经不在金氏了。”

聂明玦微微拔高音量,厉声道:“一句不在金氏就推脱了责任?要知道就是你举荐的这个人,屠了栎阳常氏满门!”

闻言,金光瑶脸色顿然煞白。他看也未看聂明玦,而是紧紧握住了蓝曦臣的衣袖,慌忙解释道:“二哥你相信我,我真的听你的话把他赶走了,我没有留他。”

蓝曦臣低头看着他,安抚道:“我信你。”

然后又对聂明玦道:“此事我可以作证。薛洋此人性情诡谲,确实已经被逐出金氏。”

聂明玦却摇头道:“你已不同往日,你的话不可信。”

蓝曦臣并未动怒,反笑道:“大哥不信我,是因为我护着阿瑶吗?”

 

三人虽站得偏僻,但闹出的动静不小。

魏无羡见聂明玦又缠上了金光瑶,顿时头痛万分。暗道这个赤锋尊作死程度简直不输金子勋,盯上谁不好偏偏要盯金光瑶!

“赤锋尊,别来无恙啊!”

聂明玦听到魏无羡欢快的声音,眉头一跳,将目光转了过来,面无表情道:“含光夫人。”

魏无羡厚着脸皮拱拱手道:“当不起当不起,赤锋尊直呼我名就行。”

聂明玦却没有理他,对着金光瑶道:“薛洋之事,你打算如何?”

薛洋?!

魏无羡心头一凛。重生以来,为了不让小师叔的命再白白没了,他一直想从金光瑶身边掘地三尺把这个人找出来除掉,可惜毫无所获。

于是魏无羡道:“你们说的可是夔州薛洋?”

聂明玦道:“含光夫人也知道此人?”

魏无羡自动忽略了前四个字,回答道:“当然知道,这薛洋年少就有恶名,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了。”

这时,金光瑶道:“大哥,我还能怎么办?他已非金氏门客,难道我要把他抓回来吗?”

聂明玦道:“你们惹下的祸端,还想赖给别人。”

此话意有所指,说白了还是金子勋的死惹出的祸事。现如今金氏、聂氏两大家族交恶,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中较劲。

最终几人不欢而散,蓝曦臣始终站在金光瑶身侧,当真践行了他当初承诺的“我信你”三个字。

金光瑶松开蓝曦臣的衣袖,慢慢地将褶皱抚平,低声道:“二哥,谢谢你。我也不想你和大哥闹得这么僵,都是因为我......”

他说此话时,表情分外可怜,看得魏无羡眉头直跳。又来了又来了,这才是敛芳尊啊!和前世的如出一辙,这句话乍一听是愧疚,实则挑事的本领十足,但偏生蓝曦臣就吃这一套,柔声道:“不怪你,我既然答应了相信你,自然就会信你。”

见此场景,魏无羡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严格说来,金光瑶这辈子除了除掉金子勋,还真没干过其他事情,就连薛洋都撵走了。而且他似乎格外在乎蓝曦臣的看法,一有时间就往云深不知处跑,然后什么事情也不做,不是和蓝曦臣闲谈一整天,就是跟在他魏无羡身后同去玩耍。

简直安分的不能再安分了。

见赤锋尊走后,蓝忘机才缓步近前,在魏无羡身旁站定,淡淡道:“性过烈。”

魏无羡逗他道:“旁人见聂宗主具是夸赞,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含光君!”

蓝忘机道:“易折。”

前世暗探金光瑶密室时,魏无羡曾被迫和聂明玦的头颅共情。综观聂明玦殒命前后,“易折”二字,当真是非常中肯的评价了。

蓝曦臣亦头痛道:“大哥的性情是爆了点,再这样追着阿瑶不放,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

金光瑶道:“要不然我去给大哥认个错吧。”

别,祖宗你可别啊!

魏无羡万不想再经历一次乱魄抄的事情,慌忙制止道:“金兄,你又没什么错,给赤锋尊认什么错啊。”

金光瑶为难道:“魏公子,那我应该怎么办......大哥似乎很厌烦我了。”

魏无羡理直气壮道:“他都欺负到你头上去了,还给他什么好脸色啊。听我的,就装看不见!”


(未完,待续)


【必须要看!!!!!!】

看完这章要淡定,金光瑶并没有变坏

瑶妹人设复杂,他的小心思是为了留住蓝大

三尊的矛盾点与前世个人恩怨有差别

已经是世家之争了

所以这三个人代表着聂、蓝、金三家的态度

蓝大被怼除了他护着金光瑶

还有他倒向金氏的态度

这世三尊结义之后,兄弟情本身就有点脆弱

所以冲突无可避免的要发生


薛洋的事情目前是个秘密

莫问,看就完了

总之特别的有意思

他会嗖的冒出来


另外:我今天先睡觉,才起来写的文




Lata light

【忘羡】玲珑

五日后,姑苏。

云深不知处秋色尚不浓重,午后日斜,远远望去群山有色,水丽木秀,相看不厌。然而就在这灵山不语、静禅闲眠的伽蓝之境,一阵嬉戏笑闹打破了沉寂。

魏无羡挽起裤腿,蹚在莲塘的淤泥里挖藕,掏了半天终于掏出节玉腕似得白藕,兴奋地冲着塘边喊道:“金兄我挖到了!接着!”

金光瑶卷着雪白的衣袖,伸手稳稳接住那节莲藕,道:“魏公子,还有吗?这一节不够吃呀。”

“我们五六个人呢,确实不够,我再找找......”魏无羡将袖子撸高了点,又在泥里摸了阵,突然一喜,欢快道:“还有还有,金兄快接!”

白藕划过半空,溅了金光瑶一身泥点,不过他不甚在意,反倒举着藕节温温和和道:“魏公子,已经差不多了,你赶...

五日后,姑苏。

云深不知处秋色尚不浓重,午后日斜,远远望去群山有色,水丽木秀,相看不厌。然而就在这灵山不语、静禅闲眠的伽蓝之境,一阵嬉戏笑闹打破了沉寂。

魏无羡挽起裤腿,蹚在莲塘的淤泥里挖藕,掏了半天终于掏出节玉腕似得白藕,兴奋地冲着塘边喊道:“金兄我挖到了!接着!”

金光瑶卷着雪白的衣袖,伸手稳稳接住那节莲藕,道:“魏公子,还有吗?这一节不够吃呀。”

“我们五六个人呢,确实不够,我再找找......”魏无羡将袖子撸高了点,又在泥里摸了阵,突然一喜,欢快道:“还有还有,金兄快接!”

白藕划过半空,溅了金光瑶一身泥点,不过他不甚在意,反倒举着藕节温温和和道:“魏公子,已经差不多了,你赶紧上来吧。”

金子轩看着这方莲塘眼生,若有所思地对魏无羡道:“当初我被你踹下水的地方,好像不是这个池塘。”

“当然不是咯,你说的那个在前面。”魏无羡光着脚提着靴子,走到石桌前坐下,顺手给自己倒了杯茶,“这是蓝湛后来帮我开的,塘里种的是云梦的莲子,不是姑苏本地的。”

金子轩牙根发酸,不阴不阳道:“想不到含光君冷冰冰的,还是个情种。”

魏无羡颇为自豪道:“子轩兄,你又不是没在姑苏听过学,他们蓝氏从立家先祖至今,代代都出情种。这不我命好,含光君栽我手里了。”

金子轩简直想赏他“无耻”两个大字,“你确定含光君不是眼拙?”

魏无羡道:“怎么会呢!我一直由衷的觉得自己是个旷世奇才,还长得贼好看,在世家公子里点着灯笼都难找。所以含光君多有眼光啊,谁都看不上,偏偏就看上我了。”

金子轩:“......”

金光瑶忍不住笑了,打趣道:“魏公子所言非虚,我曾听二哥提起,含光君年少时对谁都不理不睬,唯独很喜欢魏公子。”

金子轩回想起当年求学场景,还真没法从蓝忘机那张冷若冻霜的脸上寻出喜欢二字,只记得魏无羡总是被蓝二公子怒目对待,蹲在藏书阁里罚抄家规更是家常便饭。

怎么没过几年,就变成道侣了呢。

金光瑶道:“听二哥言讲,现在规训石上三千多条家规,无一条是束缚魏公子的。二哥说,与其围追堵截,不如任其自然生长,说不定灵气逼人,菁华绝世。”

金子轩看着毫无形象地拍花生豆玩的魏无羡,心道这位一会儿工夫不知道犯了多少条蓝氏家规,却始终跟没事儿人一样,该如何还继续如何,实在猖狂的很。

 

茶过两巡,魏无羡突然对金子轩道:“你怎么还赖在云深不知处不走?”

赖?

金子轩道:“我来做客。”

魏无羡佯装惊讶道:“做客?姑苏好像和你不熟吧,而且蓝湛最近也没有发出任何请帖呀。”

金子轩:“......”

魏无羡指着金光瑶道:“人家金兄是来找泽芜君的,你来找谁?”

金子轩道:“不找谁。”

魏无羡用一种多余的眼神盯着他。

金子轩额角青筋直跳,道:“我来登门赔礼道歉的,还不行嘛。”

魏无羡道:“行行行,夹道欢迎!”

百凤山秋围之时,金子勋大放厥词将姑苏蓝氏和云梦江氏得罪个彻底,回去不仅被家法伺候,还被扔在祠堂里自省,到现在都半死不活的。

金子轩作为整件事的苦主,不仅赔了夫人又折兵,还差点被金夫人骂死,勒令他一定想办法将婚事挽救回来。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思忖片刻,金子轩踌躇道:“魏兄......我有一事请教......”

魏无羡道:“但讲无妨。”

“就、就是你师姐她......”金子轩憋了好半天,才把话憋出来,“她平、平常喜欢什么?”

魏无羡愣了一下,然后爆发出震天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子轩兄你也有今天,真是天道好轮回啊!”

金子轩脸都绿了,咬牙道:“你小声点!云深不知处禁止喧哗。”

魏无羡眨眨眼,无辜道:“蓝湛说我犯了也没事。”

金子轩觉得自己就是个棒槌,闲得没事儿和这位名正言顺的蓝氏二夫人费什么话啊。

“一句话,帮不帮吧。”

金子轩道:“魏无羡,我们可是千年王八洞里过命的交情,我好歹那时候帮过你,现在你就不能帮我一把?”

“帮,当然得帮。”魏无羡将裤腿放下来,穿好靴子,站起来道:“不过金孔雀,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再把我师姐惹哭,我保准见一次打一次。”

 

晚风拂槛,吹落纤纤月色于林间。有二人在花径之上相遇,一人皎皎若云间月,一人璨璨如花孔雀。

金子轩道:“含光君。”

蓝忘机微微颌首。

金子轩道:“有一事想向含光君讨教。”

蓝忘机道:“无妨。”

金子轩不好意思道:“请问含光君......如何能讨得心悦之人欢心?”

言过一片寂静,蓝忘机并无回答。

其实金子轩也觉得这个问题很是失礼,似乎有探听魏无羡和蓝忘机私事之嫌。可是他实在不知道该去问谁,魏无羡只能帮他美言两句,江厌离是否能改变心意,还要靠他自己。

所以才把在主意打到蓝忘机身上。

毕竟......两人也算身份相仿。

又隔半晌,蓝忘机仍无开口之意。

金子轩暗中丧气,以为无功而返的时候,却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蓝忘机道:“用心。”

言罢,他绕过金子轩,负着手缓缓离去。

用心......

金子轩转身回望,看着蓝忘机渐渐藏匿夜色的背影,忽然发现家教甚严的含光君手上竟然勾着两壶酒。

云深不知处禁酒。

蓝氏素不喜酒,亦甚少饮酒。

所以,这是给魏无羡那个酒痴准备的。

金子轩回忆今日种种,才发觉不论是院中那方莲塘,还是魏无羡只言片语中透出的情义,其中的滋味,“用心”二字即可包容。

用情至深,存汝吾心。

方为——

用心。

更深夜阑,魏无羡将睡未睡,打着哈欠问道:“蓝湛,我今天留得糯米藕你有没有吃?”

蓝忘机轻声应道:“嗯。”

魏无羡闭上眼睛,放心道:“那就好,吃了藕,佳偶天成,你吃了就好.......”

听着怀中人的呼吸逐渐平稳,蓝忘机抬手挥灭烛火。

藕蜜梦甜,自有一番缱绻。


(未完,待续)


【有话说】

很多人担心瑶妹

瑶妹怎么说呢,性格本身是记恩又记仇

云深不知处对他而言也是个藏心之所

所以会很轻松奶萌

羡羡今世和他关系阴差阳错处的还不错

所以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

羡羡本身是不讨厌瑶妹的

后期还有瑶妹+羡羡联手合作的故事

智商+战斗力双爆组

当然某些瑶妹必须要拧的脑袋还是要拧的

但在熟悉的人面前拧不开瓶盖


羡羡的鬼道还是会偶尔使用

毕竟义城正面刚要有的

既然是重生所以义城组的故事会不一样啦

今生修的是正途剑道

有人问为何羡羡好像多半打情骂俏,没有展现实力呢

因为忘机在呀,习惯性依赖

后边出现夜猎的场景,自然有忘羡合力的场景的

羡羡的实力文里有过几处描写

世家公子第四,他也是可以徒手拧天灵盖的人,只不过为了尽可能避免悲剧不得不多少收敛一点。

真香姐夫实力也是非常强的,从他和汪叽死磕就可以看出来啦。

忘机的个性没有以前那么死板,是因为羡羡过早的干预了他的人生,所以略有开朗闷骚一点。没有经历过那些悲伤的事,相对不会特别冰冷。


小辈组全部会有

羡羡抱着小金凌玩的场面也会有

瑶妹带孩子的场景也有

大家只要单纯的当作快乐的重生向食用就好啦



Lata light

【忘羡】烟雨

魏无羡仿佛一只被撕破的纸鸢,坠落在蓝忘机怀里。

蓝忘机抱紧他,声音都在颤抖,“魏婴。”

昔日鲜活的身体此刻却轻飘飘的,似乎一碰就散。

蓝忘机攥紧了手中的避尘剑。

金子勋好不容易从草旮旯里爬出来,抬头就看到魏无羡昏倒的一幕。他仿佛大仇得报,心中即畅快又得意,竟然强行破除禁言术,操着破锣般的嗓子,嘶哑道:“真是天道好轮回啊,不过是个高攀了姑苏蓝氏的仆人,竟也狂妄如斯,哈哈哈哈哈......活该遭报应。”

然后,就听见蓝忘机的声音怒起:“闭嘴!”

避尘席卷着狂怒而来,四周灵力震荡,剑气破云。

金子轩暗道不好,要出人命!

于是纵身跃起,剑走游龙,岁华的金芒大涨,竟是避也不避,直迎避尘。...

魏无羡仿佛一只被撕破的纸鸢,坠落在蓝忘机怀里。

蓝忘机抱紧他,声音都在颤抖,“魏婴。”

昔日鲜活的身体此刻却轻飘飘的,似乎一碰就散。

蓝忘机攥紧了手中的避尘剑。

金子勋好不容易从草旮旯里爬出来,抬头就看到魏无羡昏倒的一幕。他仿佛大仇得报,心中即畅快又得意,竟然强行破除禁言术,操着破锣般的嗓子,嘶哑道:“真是天道好轮回啊,不过是个高攀了姑苏蓝氏的仆人,竟也狂妄如斯,哈哈哈哈哈......活该遭报应。”

然后,就听见蓝忘机的声音怒起:“闭嘴!”

避尘席卷着狂怒而来,四周灵力震荡,剑气破云。

金子轩暗道不好,要出人命!

于是纵身跃起,剑走游龙,岁华的金芒大涨,竟是避也不避,直迎避尘。神兵相击,霜刃之上发出阵阵尖细的嘶鸣声,蓝忘机和金子轩挟带着两股异常强劲的灵力死磕在一处,瞬间将金子勋震得七窍流血,昏死过去。

金子轩无心恋战,从混战中抽身道:“含光君息怒!”

避尘剑身凝霜,蓝忘机道:“辱我夫人,毁他名誉,其心可诛。闪开!”

金子轩一脚将金子勋踹回草丛,急道:“今日之事我定给姑苏蓝氏和云梦江氏个交代,还请含光君看在两家的交情上网开一面。”

蓝忘机刚想拒绝,就被人轻轻拽了下衣襟。他忙低头查看,发现本该气急攻心昏迷的魏无羡,竟然微不可查地动了下,嘴角勾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

金子轩见蓝忘机虽面色冷峻,但态度稍有软化,悬着的心便放下一半,继续道:“这次子勋闯下大祸,是我们金氏之过,无可推脱!还请含光君带着魏兄和......江姑娘移步观猎台,我速去找医师来诊治。”

蓝忘机道:“不必了。”

说罢,他背起魏无羡,转身欲走。

恰在此时,空中飞过两道剑芒,却是蓝曦臣和金光瑶来了。

 

蓝曦臣甫一落地就看到魏无羡昏迷的情形,蹙眉道:“忘机,到底怎么回事?”

金光瑶亦吓了一跳,“魏公子这是怎么了?!”

金子轩心急如焚,好不容易安抚住一个蓝忘机,结果又来一个蓝曦臣!于是不等蓝忘机开口,他便立即上前解释道:“蓝宗主,千错万错都是金氏管教不严之错,不如先将人送回去诊治,然后我再慢慢向蓝氏赔罪。”

蓝曦臣忽然道:“敢问金公子,兰陵金氏对姑苏蓝氏有何不满吗?”

金光瑶道:“二哥!”

蓝曦臣道:“阿瑶,我并非针对你,我只是想请教下金公子。”

金子轩汗浸衣背,忙道:“并无。”

蓝曦臣压了几分怒意,沉声道:“那为何三番两次伤我蓝氏之人?”

金子轩恨不得拿刀剐了金子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蓝宗主,一切都是误会,待我同你解释......”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江厌离却突然开口,打断道:“金公子,不必解释了。”

金子轩慌了,手足无措道:“江姑娘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江厌离冲蓝曦臣微微一礼,道:“蓝宗主不必动怒,是我连累了阿羡被人诬陷羞辱。既然事情由我而起,也应当由我做个了断。”

言罢,江厌离转向金子轩,微一欠身:“金公子,金氏的朱门高户我们云梦高攀不起,婚约一事还是就此作罢吧,不必勉强。”

金光瑶忙劝道:“哪里勉强呢,不勉强的。江姑娘息怒,魏公子今日受的委屈我帮他讨回来,可这婚约毕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好毁去。”

江厌离却摇头道:“缘尽于此,真的不必再勉强了。”

蓝忘机淡淡扫了金子轩一眼,抱着魏无羡离去。

江厌离亦小步跟上。

金子轩忽然奔出来,站在山道前大喊:“江姑娘!!!别走!!!”

江厌离假装没有听见。

金子轩追上她,轻轻抓住她的手,“不是的江姑娘!!”

江厌离将手抽出来。

金子轩愣住,沉默半晌,突然大吼道:“江姑娘,不勉强!真的一点都不勉强!”

他的脸涨得通红,继续咆哮道:“我愿意!!都是我自己的意思,是我自己愿意的!!”

  

待蓝忘机背着魏无羡走到空旷无人处,魏无羡终于憋不住了,搂着蓝二公子的脖子,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哈哈,那只金孔雀,哈哈哈笑死我喽,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蓝湛,你还记得当初在云深不知处,他说过我师姐什么吗,什么‘不必再提’、‘无一处满意’,气得我将他踹进你家池塘里,还挨了一百戒尺。”

蓝忘机略微弯了下嘴角,温柔道:“你怎么样?”

魏无羡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亲昵道:“当然没事,怎么可能有事啦,我那是故意装给师姐和金孔雀看的,是不是吓到你了。”

蓝忘机轻声应道:“嗯。”

想到自己昏过去后,避尘那暴怒的一剑,心底便像是喝了蜜一样清甜。魏无羡温温柔柔地贴了贴蓝忘机的脸,低笑道:“我知道,二哥哥最疼我。”

蓝忘机微微垂眸,白皙的皮肤上云霞浸染。

人间至美之景就在眼前,魏无羡正欲领着蓝忘机秋围跑路的时候,却听他道:“装晕。”

魏无羡一愣:“啊?”

蓝忘机又道:“有人来。”

魏无羡迅速的昏过去。

来人磨磨唧唧了一会儿,才慢慢走近,结果却是金子轩。

蓝忘机看也不看他一眼,冷淡道:“有事?”

金子轩默然,似有难言之隐。

蓝忘机绕过他,转身欲走。

金子轩憋不住了,出声叫住他:“含光君。”

蓝忘机止步,“何事?”

金子轩道:“恕我冒昧,我、我......我想托你向魏兄带几句话。”

蓝忘机道:“请讲。”

金子轩道:“我对江姑娘是真心的,绝无半句虚言。”

蓝忘机道:“说完了?”

金子轩点头。

蓝忘机道:“失陪。”

等确定金子轩没有跟上来之后,魏无羡才再次醒过来。

蓝忘机看着他,问道:“你准备如何?”

魏无羡叹道:“能如何,师姐很喜欢他。”

蓝忘机微讶,道:“那今日为何......”

魏无羡无奈道:“都是为了师姐,我能怎么办。就金子轩那个高傲的个性,要是不逼急了他是不会说实话的,那我师姐该多伤心。正好我闹这一场,也能刺激的金子轩早点承认,我师姐的好日子不就来了嘛。”

又过了一会儿,蓝忘机道:“有人。”

魏无羡道:“还来?!”

然后再度配合的昏死过去。

这次来的是金光瑶。

金光瑶笑眯眯地向两人缓步走来,柔声催促道:“魏公子醒醒,晚宴快开始了,我准备了好酒招待你。”

魏无羡见把戏被戳穿,只好被迫睁眼,尴尬道:“哈哈,那我一会儿去啊,麻烦金兄给我把酒留着!”


(未完,待续)